赵医生将包和钥匙放在了护士站,拿上白大褂和听诊器,拿上笔记本和笔,去了门诊。还好,在8点半前到了门诊。脱下外套,换上白大褂,挂上听诊器,翻开笔记本,准备好笔。叫号。
一上午的专家门诊,人满为患。有子女陪同前来的老人,阿婆的老伴去世很多年了,阿婆一直独居,腿持续疼痛、红肿有一段时间了,可因子女工作繁忙,阿婆一直未告诉儿女自己身体其实并不好,因怕儿女担心自己而一直跟他们说自己说自己一切都好。一直拖,一直拖,拖到现在熬不下去了,出不了门,只得叫邻居帮忙带菜,邻居热心告诉了社区,社区联系了子女,儿女才回家看看母亲,这才急急忙忙带老人来看病。原本只是很寻常的小毛病,及时治疗本无大碍,可现在拖得太久了,已发展成痛风了,这后果是极为严重的。
结束一上午的门诊,已是快要1点了,本来是到12点就结束了的,可今天是周末,人实在太多了,不得不延长了一会儿。在这将近四个半小时的时间里,他看了将近三百张片子,为96个病人及其家属解释病情,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已是口干舌燥,声音有些沙哑了。一步未动的他,揉揉僵硬的膝盖,站起来,收拾好门诊室的东西,回到楼上,去了护士站。李姐把包和钥匙递给了赵启平。
赵医生靠在护士台一侧,单手撑着桌子,填写自己的出诊记录。“你今天怎么那么晚,没人送你了?”李姐打趣道。“今天我送她去公司,她太累了。”“你小子好好对人家,人一姑娘,家境又好,图什么啊,她昨天等了你五六个小时,这么好的小姑娘到哪去找啊。”“她昨天什么时候到的啊?”“差不多五点多,你进手术室不久,她就到了。”
赵医生抱臂,揉着酸胀的胳膊,查看微信,10点30分,“门诊忙吗”,“我去开会了”。“门诊结束了”“我现在过来”,赵启平回完微信,把笔记本和笔放到包中。曲筱绡回复了“我还在开会”“你直接上来吧”。赵医生和李姐交代了注意事项,“走了,李姐。”“今天这么快就走了?小曲不来接你?”“嗯,她还在开会,我去接她。”
赵启平回到办公室,挂好衣服,喝了一大杯水。拿上几份文件。去找何医生拿上藏红花,去曲筱绡的公司。
筱绡办公室里文件分类码放得整整齐齐,可那些杂物就东一样西一样的了。赵启平帮她把桌上、地上那些缠在一起的数据线理出来,把桌上散落着的笔插到笔筒里,把里面的口红,眼影,眉笔,BB霜......拿了出来,放到抽屉里。
坐到小沙发上边等曲曲,边整理着今天上午的门诊记录,有一些是要复诊的,有一些情况自己需要查阅书籍才能解释......
听完最后一个提案,曲筱绡收拾着东西,让林姐把昨日安迪发来的文件发给大家,说:“这周大家考虑一下方案,下下周的星期一开会讨论。今天就到这。散会。”说完就急匆匆地出了会议室,跑向了办公室。
林姐在收拾东西,众人说笑着:“今天曲总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连东西也不收拾。”“听说。是有位帅哥在等吧。”“林姐,你知道是啥情况吗?”
林姐收拾好文件,关上电脑,“你们没看到今天曲总一直在看手机吗?她男朋友今天来接她了,当然着急啊。”众人听了,“那我们可要去看看,能让我们曲总看上的人是什么样子的了。”
曲筱绡从后面蒙上正在认真工作的赵医生的眼睛,“哈哈,猜猜我是谁?”赵医生放下手中的笔和记事本,转过身抱住曲筱绡,吻上她的唇,“我的小妖精呗!”“你吃饭了吗?”“还没呢。”“我们去吃饭吧!我都快要饿死了!”“好。”
吃完饭在电梯口碰上了一众员工。“曲总好。”“去吃饭吗?”“恩。”“曲总,不介绍一下吗?”曲筱绡扬起牵在一起的手,说:“你们都看到了,还有什么好介绍的。我未婚夫——赵启平。”
走进电梯,赵启平站到最底,将曲筱绡圈入怀中,说: “今晚你是留在你妈那还是回欢乐颂?” “不知道诶,到时再说吧。你呢?晚上有事啊?”“嗯,要去医科大一趟,有一个留校师兄叫我去取点资料,顺便再查点文献。”
……
快到曲母家了,曲筱绡的电话响了,是曲父打来的,她不知是该接呢,还是不该接呢,赵启平转过头看她,他知道她在犹豫,他淡淡地说道:“接吧。”
曲筱绡接下电话,缓缓开口道,“爸,有事吗?”“筱绡啊,我跟你妈妈商量好了,我退出曲氏,让他们回海市去,你升为董事长。”“啊!为什么啊!”“没有什么为什么。这是我跟你妈妈的共同决定,公司法人变更为你妈妈。”“爸,我......”“好了,挂了啊。”
曲筱绡有些震惊,是因为妈妈让她帮忙争家产而回来的,可现在好像目标达成了。但她却很难受,很难受......
老赵停好车,解下安全带,转过身去帮曲曲打开安全带,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没事,曲曲,你还有我呢。”他吻上曲筱绡,“好了啊,下车吧。”赵启平打开储物盒,抽出一张纸巾,给曲筱绡,“擦一下。”“晚上我想一起去医科大,然后我们回欢乐颂。”“好。”
赵医生揽上小妖精的腰,往里走。
曲筱绡一打开门,曲母就听见了动静,走了下来。“妈。”“阿姨好。”“小赵啊,来了啊。来来来,快进来,别站在门口啊。”“誒,好。这是点藏红花,平时泡泡茶挺好的。”
“妈,我才是你女儿啊。”“那小赵还是我女婿呢!”曲筱绡半挂在赵医生身上,“你看到没,我妈现在都不爱我了,只喜欢你这个女婿。”赵启平一手抱过曲筱绡,一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发型被破坏了。曲筱绡跳开,“你,你....”扭着去洗手间整理发型。
曲母拿着洗好的水果从厨房里出来,“来,吃点水果,我正好也要跟你们商量点事。”“妈,丑八怪买了吗?”“哎呀,我忘记跟阿姨说了,我现在去买。”
“妈,我们一起去。”曲筱绡去厨房叫了阿姨。
曲目和阿姨走在前头,老赵和曲曲走在后头。超市人很多, 很热闹,老赵护着曲曲,防止她被推车撞到,曲曲靠在老赵的怀里,“对不起。”“怎么了,有什么可对不起的。”“你今天本来就很累了,还硬是拖你出来......”老赵摸摸曲曲的头,给她顺了顺毛,“没办法啊,小妖精为了找个借口很不容易,我怎么样都要配合呀。”“妈妈如果说这事,我不知道......”“我知道,那你拖延了时间,想好了吗?”“没有......”
“你有什么想到的都可以说。”刹那间,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如果我......那我们之间的时间会更少的,我能为我们之间所做的就更少....…”听到曲筱绡的这番话,赵启平怔了怔......
他拍了拍曲筱绡的肩,“为什么要想这么多呢!”“筱绡,这个要吗?”曲母问道。“啊?要要要。要的。”
“不要想那么多。还是那句话,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曲筱绡转身,踮起脚跟,吻上他的唇,这是象征她的心的一吻。
嗯,然后她就跑了,到曲母那去了。
推着车的他,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笑了。
她爱他。
他也以自己的方式爱着她,这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爱。
他的爱,虽没有那么轰轰烈烈,却是真正的细水长流!
他懂她。
她懂,他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