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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廿五】家人子晏遥舟。家人子姜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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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子。晏遥舟
(储秀宫)
春困来得突然,遥舟支颐,眯着眼儿打盹儿。婢子宝鹊失手打翻遥舟养的一盆花,惊醒了遥舟。甚是不悦地责备道:“你是怎么做事的?”
话音方落,便有人轻叩门扉。听其言,似乎也是位家人子。晏遥舟换了副笑颜,又是一贯温柔和悦的模样,连带着对宝鹊的语气也和缓了不少。
“宝鹊,快去开门。”
门吱呀一声推开。遥舟笑脸相迎道:“是的,我正姓晏。姑娘可是姜姊姊?”
一面拿眼风示意宝鹊。宝鹊上了茶,晏遥舟拉过姜氏之手往座上坐了。一面又歉然一笑:“我这儿没有什么好茶,姜姊姊可莫要嫌弃。”
家人子。姜珠 2
储秀宫
【捻裙含笑坐去.】
晏娣好生爽趣,六厢仪制皆同,哪有甚名茶予你我赏玩。
【喉骨似有妒,非嫉非羡,如鲠刺难消,空留怨慕。轻轻敛去忧意,弯唇相笑。】
晏娣想是闺中亲爱,这般幼龄,竟舍放得宫来。掖庭诸事纷杂,相处倒还欢快,却是分外念家,忧心母兄,忐忑前路,茫然无措,不知何处心畅啊。
家人子。晏遥舟
听那女子举止谈吐文绉绉的,遥舟也只得摆出认真聆听的姿态来。宝鹊奉了茶,毕竟姜氏为客,遥舟便请了她先饮茶。
那女子说完,遥舟撑着下颔,明明本是张稚气未脱的脸,心智却比同龄人成熟。听了女子的话,遥舟摇摇头,莞尔而笑,道:“姜姊姊错了,我并不是什么闺阁里的大小姐,我不过是个庶出的女儿罢了。”
顿了顿,察觉出姜氏眼神里细微的波澜,遥舟展颜,笑得纯良无害,似是雨后初开的花儿。
“姜姊姊若是想家了,心情不好,以后都可来我这儿说话。反正我在这宫里,也无甚人可与姜姊姊这般无拘无束地说说话。”
家人子。姜珠 3
储秀宫
【醒觉自己唐突,忙掩了唇笑。瞧她谈吐怡然,愁闷心思也释去不少。】
【敛起桌上杯勺,轻轻一笑,予人相瞧】这茶粗的紧,饮来酸涩,晏娣这儿可有些瓜果枣子?前次见着经里烹这浓茶,一直很想试试呢。
家人子。晏遥舟
从前在府中饮茶,茶叶一贯是被大夫人故意留了劣等的次茶分给遥舟母女。能喝到好茶,算是很罕见的事了,一年也就逢年过节,府中团圆时才有机会喝到。
说来惭愧。姜氏并不比自己年长多少,却懂得这样多,遥舟望着姜氏,心里涌起一丝莫名的滋味。
“这些有的,我让宝鹊去拿来。”
遥舟说话的语气里有些艳羡:“姜姊姊,你为何懂得这样多,不如教教我,我也想像姊姊这般蕙质兰心呢。”
家人子。姜珠 4
接来杏核枣子,齐齐撒了烹炉,扬手盥洗了帕子,端着盆打来清水,候着汤开,又粹洗着茶叶。和人调笑着。
“这倒好说。你呀,就是太拘了。这掖庭不比家里,吃喝陈设都随着心来,比如这茶吧,书上有,就试着做,好喝不好喝,称心不称心,自己如意就好。”
滚滚水沸,抛了茶叶进去,勺子轻轻搅匀,一边解说着,一边劝她,也不明白何故,大约是她是唯一的这般安慰我,望向前路,莫要想家。
“书上也没说该如何烹茶,只是给了方法,大体上合着,细小之处纵是错了,也没什么,下次改进也就行了,只要敢做,一切都好。”
家人子。晏遥舟
只要敢做,一切都好。
这句话从此便刻在了她心上,纵使多年以后亦不曾忘。
望着水渐渐沸腾,茶叶开始翻滚。空气里也弥漫开一股别样清甜的气息。深深地息了一口气,遥舟感叹了一句:“姜姊姊手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尝一尝姜姊姊的手艺呢。”
这里是宫廷,周围是朱红色的宫墙,笔直地耸立着,仿佛怎么望,也望不到外头的景色。可不知怎的,遥舟却觉得这里的日子比府中轻松许多,因为没人再会摔了她的琴,这里还有人愿意同她说说这些体己话儿。”
二人之间安静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出言打扰对方。茶总算是好了,遥舟忙取过茶盏向姜氏道:“你烹茶辛苦,先歇歇,我来斟茶。”
茶水注入杯中,遥舟未喝过如此新奇的茶,便急急品尝了一口,舌尖不慎被烫了一烫。拿帕子拭了唇,遥舟郝然笑道:“让姜姊姊见笑了。”
家人子。姜珠 5
“哈哈你急什么。果然烫到了吧。”
浅浅啜了口茶,见状忙替她擦了下手,好在她只烫了下舌头。
“这茶急不得。古唐时以八角佐熬,更为浓烈,只能先小口慢饮,等它温和了,再开怀吟尽。不然就失了味道意蕴。”
挽好帕子,拾起茶具,今日与人相谈甚欢,有些惋惜,也只好告辞了。“天色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有闲暇不妨来一起尝尝更精进的汤茶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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