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纶170530】一个人的沸反盈天BY炎筱茉

更新时间：2009-10-24
一个人的沸反盈天
一个人的沸反盈天
忆得的所有事件中，好像都是独自一个人似的。寂寞沸腾着盈满了天空。
——题记
Part.1 【倒数】
头很痛。我捂着头部费力地睁开眼睛，被明晃晃地刺到眼。白色的一片像是涂抹在伤口上奇怪的药膏，粘茉稠地蠕动着。而我仿佛是趴在伤口上，收到药物刺茉激的细菌一样苟且。
“他醒了。”是挪威语，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我再次打开我的瞳孔，果不其然是在医院里——这个恶心的地方。戴眼镜的白大褂翻过我的病历本，“车祸，头部受到重创。”“谢谢，不过我可以离开了吗？”简直不想再呆一秒钟。医生看了我一眼，摘下眼镜：“当然，先生。办理过出院手续并且结清费用您就可以离开了。请吧。”我拿起外套披上，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淡漠：“Doctor，我可从没要求过来这里。”
“是的，你没有。因为你失去了意识。”他大概感到有点好笑，“有人将你送来这里，你是我的病人。所以先生，请结清费用。”回应他的是一个冷笑。
没办法，挪威的医院永远都是这样。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赚够他们该赚的钱。我来到结算处，将护照扔到大理石桌面上——我很惊讶它竟然还在我口袋里安静地躺着，我好像没有随身携带护照的习惯。或者说我刚从哪儿回这里。
“炎亚纶，Aaron？日本人？”“不，中国人。”“我可不知道中国男人也这么英俊啊，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坐在柜台里的女人一边填写表单一边漫不经心地调侃。我有点生气，靠在桌子上露出微微讽刺的魅惑笑容：“亲爱的，你不知道的事儿还多着呢。”
出了医院，我开始漫无目的地走在奥茉斯茉陆的大街上。说实话我很喜欢一个国家的首都，带着这个国家特有的风情。虽说是漫无目的，但冥冥之中好像有一个地方牵引着我，所以也可以说是有一个目的地啊。尽管我不知道那是哪儿。
直到我停在某所高级公寓前面，熟门熟路地进入电梯，抬起右手按下17层。出电梯右转进入满是阳光颜色灯光的不透日光的走廊，到尽头的一扇门前。这扇门银白色，比起惨白的墙壁多了一分洁净，比起金黄的灯光又多了一分高贵。我把手放进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熟稔地将其中一把送进锁眼，转动。然后门开了。一切都让我感到非常自然也非常熟悉，但是，想不起来。无论如何想不起来。再这么熟稔和习惯也想不起来。
难道真的像那个医生说的，可能“失去某一部分记忆”吗。瞎扯淡。
想着这些的时候我已经走进了这间公寓。简洁的家具，三室两厅的房子很大，盛满了空旷。这里好像是我的家，好像是“我们”的家。只是“我们”中的另一个，我无论如何想不起来了。没有任何可让我想起的照片什么的。我坐在沙发上，记忆中隐约可辨那是一个男人，和我一样是中国人，我知道他非常英俊。但想不起他的眉眼。
对啊，是个男人。回忆这个的时候我笑起来，印象中似乎自己没有这种癖好。可是我可以感觉得到，某个声音在心底里叫嚣，沸反盈天，它在说我深爱那个男人。鼎沸的声音让我的脑子有点乱。疼痛轻轻地按茉压在太阳穴。
那么。
暂且称呼他为Mr.X好了。X，未知数。
多么合适的称呼。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一切。

Part.2 【残像】
我叫Aaron，炎亚纶。中国人，现年23岁。目前是国内某个企业的大少爷，纨绔子弟，被老爸送到国外学习，实际上是打发我出来玩，总之别在他眼前出现。他对我很铁不成高，因为我有个很好用的脑子。出国来到芬兰，这是第一站。
然后在赫m尔m辛m基的一家酒吧——准确的说是一家gаy吧，我头一次去，因为好玩——在那儿，我遇到了Mr.X。认识的当晚我和他去了酒店。这也是第一次，如此轻率地和一个人，一个男人去酒店。因为酒精的作用，发生了什么事我不说你也知道。第二天早晨分开，我告诉自己一切都是One Night Stay而已。这种事明明每夜都有主角。
再次看到他时是在挪威了。也就是我现在在的这座城市，奥m斯m陆。我记得我说过我喜欢一个国家的首都。
他带着金发碧眼性m感迷人的女伴。我们简单地打过招呼，不温不火地聊了几句就道别。但他十分钟后出现在我眼前，又一次。
只是这回是一个人了。
我皱着眉头问你怎么又来了，他笑了笑说我爱你，我把那女人甩了来找你。我只当他有点醉，我说我不是同性恋。然后他继续笑着，眉眼间带着恰到好处的暧昧和醉意，他伏在我耳边说没试过怎么知道，爱上你之前我也不知道的。然后他说出他的名字，并要我一定记得——当然现在另当别论，我失忆了——他走了之后我记得我愣了很久。
我现在无法想起他是谁，但我知道他有一双蛊惑人心的眼睛，魅惑之中带着邪气和堪比女人的妖m媚，非常迷人。深邃得看不透他的内心，不对，是看不见他的内心。
依稀记得这个人说，“你可以叫我Ray，那不是我的名字。可是你可以这么叫我。”
Ray，雷。这个人说他爱我，一见钟情。是这样一个古老而神秘的词。而我是不是一样，我不知道。他的体温与我挨得很紧，甚至贴到了一起，仿佛一直留在我身上，连血液也交融在了一起，滚烫得吓人的温度。
我告诉自己别和他接触，不然会沉迷会沦陷，最终会被那双眼睛彻底俘获——我并不是轻易被人俘虏的人。可我好像在几天后随他去了他家，在挪威的某个漫漫长夜。房子很大，空旷。他说要不你搬过来吧，一个人很寂寞。然后我点点头。从那天之后那件高级公寓成了我的居所，我在那里和Mr.X拥抱、亲吻、做m爱。记忆却告诉我，我始终无法想起除了那双眸子之外，这个男人的一切。只知道我渐渐爱上他了，就像他爱我一样。
在某一天他突然说，Aaron，在一起试试么。
在一起试试么。
在一起试试么。
在一起试试么。
在一起试试么。
在一起试试么。
在一起试试么。
那。
在一起试试吧。
于是这样一点不惊心动魄的对话里，我和MR.X如他说的那般，“在一起试试”。如果不合适就分开，再不干扰彼此的生活。不了解他，也不想去了解他，因为害怕失望。我是个极易失望和放弃的人。如果我知道了一切。
后来我们是真的相爱了，真的。突如其来的一样，MR.X以一种深刻的方式把自己刻印进了我的身体。即使契合的地方让我疼得厉害，疼得越厉害，记得就越深刻。
我们去旅行。从挪威的奥m斯m陆出发，期间经过的地方我已经模糊地记不清晰。最后我和他回到了赫m尔m辛m基——真正意义上的初遇之地。芬兰的小部分地区靠海，赫m尔m辛m基在那其中，海风吹得眼睛无法睁大着看看海的模样。我讨厌那儿太过于童话的气息，尤其是那些木头房子里的圣诞老人。MR.X笑了笑，说了一句什么Aaron，你还是个孩子之类的话。尔后他就带我在斯德哥尔摩逗留了几日回到奥m斯m陆。
这个一切开始的起点。
之后我就实在记不起来了。你看，我是真的失忆了。不然怎么会连那个人都记不清呢。我听说忘记一个人有时候需要一生，爱上一个人却只需要一个眼神。对啊，我爱上他的确是因为他的眼神，可是我却轻而易举地因为一场车祸忘记了他。尽管我根本不想忘记。
可是他怎么不来找我呢。他如同人间蒸发一样剥离了这个世界，剥离了我的天空。
所以我告诉自己我想想起一切事情，他的一切，我们的一切。
我得自己去一步一步地寻觅。
——TBC——

Part.4 【梦醒】 （原贴即不含3）
在这趟旅行的最后一站，我选择的是巴尔干半岛。希腊。雅典。爱琴海。
爱琴文明遍开的这片海域，冬天温润多雨，气候与佛罗伦萨很像。我在这儿看到成对的度蜜月的小夫妻和度假的情侣。我在这儿显得尤为突兀。为什么，我知道为什么。因为没有你。我们本可以拉着手在海滩上亲昵，不顾及他们的任何表情，可是你在哪？你在哪？……你是谁？
我只知道你是Ray，你是D，你是我在世上最爱的人，你是在我生命中隽永的人，你是不知何时成为的我最依赖的人……可是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在哪？你可以在哪？
我的，心里吗？
可是看不到你呢。再听我叫一次，亲爱的。再叫我一次，My Angel，好不好。
——我甩了他因为我爱上你了。一见钟情真是个古老而又可怕的说法。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gаy，可是没试过怎么知道。我爱上你之前我也不知道的。
——看，俘获了我的心了。你这个小恶魔，炎亚纶。My Angel。
——呐Aaron，可以考虑，在一起试试么。只是试试好么？这么近却不能走进你，真难受。
——我想让你的身体记得我，所以你也得给我记清楚。
——炎亚纶，你是我的。你记住，你是我的。
——I will promise that you are my only, forever.
——Devil and Angel, sounds good.
——绝对不会允许你我昂了我。绝对不允许。哪怕有一天我不在了。
——Aaron，亚纶……再叫我一次。叫我的名字……
我说，……Danson……
你说，纶，叫我。叫我的名字…
我大声地哭，浑身颤抖地抱着你，你悲伤的粘m稠血液覆满了我的手掌，我的衣裳，我的整个天空。
我说，……哲……
你满意地笑，抱紧我，呼吸极轻。你说，没事。人生下来就是为了这一生一次的盛典，死亡。纶，别怕。
然后一片黑暗。天空塌陷在我的肩膀上。
我说我爱你，反反复复一直不停，可惜你的耳朵已经不能听到。我说你在看看我，说了很久兼并着不停的摇晃，可惜你那双令我甘愿沉沦深深迷恋的瞳仁已经没有了神采。我说你为什么要丢下我，直到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可惜你隐约微笑的唇角早就没了弧度。你走的干净彻底，甚至不让我留下关于你的所有记忆。
只是还是删除的不够彻底和决绝，让我留下了那些模糊的残破的影像。因为我真的不想忘记了你，真的不想失去了你。
和这段，绝不刻骨铭心的，如同挽歌一般从开始就为了结束的，平静忧伤又完美甚至不算上完整的爱情。我觉得这将会是我一生最难忘的爱情，和你一起永生。
当我再次站在奥m斯m陆的土地上时，我刚从赫m尔m辛m基归来。带着所有关于你的事情，关于我们的事情，关于珍惜的事情。
站在公寓的阳台上，圣诞节刚要过去。我不停地书写着你的名字，生怕再次忘记——同样的事情我已经无法经历第二次——写完了一整管全新的笔芯。你知道我向来都是一个记忆力极差的人。你知道不是吗。
然而我终于想起你是谁。
你是MR.X，你是Ray，你是D，你是Devil，你是Danson。
——你是我最爱的人，你是唐禹哲。
可惜我明白的终究是太迟。你早已在我从医院醒来时就去了另一个世界，独自一个人，如同你刚出现在我面前时的那样，背影也许会单薄会寂寞。我觉得你定是去了天堂，可你说过也许你会去地狱。
也是啊，Devil。禹哲你啊，是个恶魔。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
呐，哲。我的目光涣散着落在玻璃窗外，高楼林立，是钢铁做成的北欧森林。我呼唤你的名字，我呼唤你。哲，禹哲，唐禹哲。你可以听到吗？我在呼唤你。
现在我又是一个人了，与没有遇见你之前没什么两样，只是心里的某个地方盛了一段足够我回忆一生的感情。只是我的天空里，你的微笑，盈透了被寂寞填充的天空。偶尔出现的那些沸反盈天，也不是吵嚷得厉害，它们安静地提醒我。
在我的生命中，你存在过。

Part.5 【十年】
“爸爸，我从您床头的抽屉里见到了一张旧照片，这是谁？”
炎亚纶拿过女儿手中泛黄的老照片，眼神顿时旖旎，蔓延出复杂的情感。有爱，有恨，有怨，有叹息，有思念，有追忆。他身呼出一口浑浊的气体，眼底归于平静。翻过来，背面写过的2B铅笔痕快要消失——思之欲狂，2009，12，7。到今天为止，刚好十年。十年前，那是他离开的日子。炎亚纶记得。
他在心里回放着这句话，一遍又一遍。
那个名字在封存许久之后无可避免地打碎了盛着它的容器。酿出酸涩的眼泪，和甘甜的泉。炎亚纶抬头，眼泪涨得眼睛酸涩。心底的声音再一次地响起，犹如十年前一般沸反盈天。他转过头向女儿微笑：
“呐，Diana，记住哦。你的名字来源于他。他是我的整个天空。”
听见了吗？哲。你到现在也是，我的整个天空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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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这篇文章开始，我闭关了= =

【长评1】
水袖浅摆
【——Devil and Angel, sounds good.】
看到这里的时候 我突然想去黑执事里面 安吉拉说的话 天使和恶魔，不管过多久，都是无法相容的吗。
于是我看到了悲剧的结尾 虽然原因并不是这个。
看前面的时候我一直以为Danson只是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了他，然后有一段曲折的故事（……），但是死了的话，还是有一些些惊讶的。但是他为什么死了呢。好吧原谅我没有读出来。
以及【I will promise that you are my only, forever.】
I think , not "I promise".
it's "I will promise".
纶又一次走遍那一条美丽的路线，在他们创造记忆的地方寻找记忆。文章从头到尾几乎都是他一个人的叙述，人物情感方面控制得不错，不过可能是因为篇幅比较短以及内容的限制所以人物的性格就不是凸显得很明显。不过这也没关系的。
反正不影响茉m莉花有爱的文风嘛对吧^_^。
以上
Ymimi。
纯属个人见解，哪里错了不可以pia飞我>< 我脆弱的小身躯。。一飞还得了了、、[柔弱相]

BY
夏酩_
肆意旅途.
从奥m斯m陆出发，乘坐火车来到波罗冬天清萧的海边，经过鹿特丹和荷兰停留在法国，在那里听了一整个夜晚塞纳河水的柔软拍打声。再来是弗洛伦萨，文艺复兴之城，文艺和向日葵，阳光在那里正好。最后一站是爱琴海，我以为你能够在那里找到回忆里的一切，结果我只能看见你在回忆里苟且。再次登上奥m斯m陆大地， Danson那个恶魔终究是用沸腾的寂寞充盈了你整个的天空。这样告别的旅途真是肆意而又漫长。
用这样的一个肆意的旅途为他送葬。
起初的未知是熟稔而习惯的未知，于是你把他设为X，就好像我在做数学题目时轻车熟路地写下“设***为X”。你把一切设为X，于是那个X就是你的一切。你的天空。再然后你把自己抛进了一个辗转的流年旋窝里面，独自一人走完你们曾走过的路途。
“在一起试试吧。”其实没有人能逃避开真正的堕落，这句话如同一个陷入魔潭的诅咒。即使身体的契合也不能没有疼痛的深刻的方式，你的Mr.X把自己用这样的深刻方式刻进你的身体，也许非常顺便而轻易地，再刻进了你的灵魂，让你轻车熟路地绕着魔咒的旅途独自走一程。你便顺其自然地刻下了他。
曾经呓语的情话碎片般摔在旅途中，你每一步都能踩到契合的灵魂，然后停不下来地去寻找。
你踩到一块碎片，于是知道了自己身旁曾经有过一个温暖的体温。
你踩到一块碎片，于是知道了他原来是你的爱人。
你踩到一块碎片，于是知道了光影错杂间的他说“You are my only”，你是他的天使他的唯一。
你踩到一块碎片，于是你听见了他在你耳边的呢喃，他说“没事，别怕”。
……你踩到最后一块碎片，于是你看见了斑驳而又平整的光阴，你呼唤他他却没有出现。寂寞沸腾充斥着你，你又是独身一人。也许不同，因为曾有一段爱情从你的生命中呼啸而过，你抱着它度日，你抱着你整个的天空度日。
用这样一个肆意而又漫长的旅途去告别去送葬你的天空。
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沸反盈天。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