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曲终人散,何老板开始拾掇摊子,楼上中间雅座的贵客也落了楼。
“月派、兰派的争斗真是越发激烈了啊。不知月派和兰派,何老板更支持哪一派呢?”
“呵呵。”面对这个一掷千金又名声颇大的豪客,何老板并没有直接回答:“海大人心中想必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借别人的口来坚定此心呢?”圆滑世故的说书人又将问题抛回给了海东来。
被道破心事,海东来笑笑,不声不响地离开了一笑茶馆。
会上一笑茶馆听书,绝不是因为海东来自恋,尽管他确实挺自恋的。
而是因为有一日他发现近来长安女子之间殴斗的事情接二连三,怎么一个个都搞得跟月霜行似的?他没忍住过问了一下。结果被抓来的事主指尖直指着他海东来说:“还不是因为你呀!”
于是,海东来包下了一笑茶馆二楼正中的雅间,有事没事儿也跑来听一两场说书,间或看看楼下两派党争。
海东来不想承认,他还是挺喜欢被两派争夺的滋味啊。那个温婉、聪慧的兰玛珊蒂,他是存着几分好奇和几分好感的。月霜行呢,想起那个女人除了会有些莫名的暴躁还有什么呢?如果不是那一次的混乱,他或许不会看清自己的心意。
那是兰派和月派第一次大规模的混战,那群女人的准头海东来倒是挺佩服,没有一只杯子砸到台上破坏何老板的说书,故此何老板依旧波澜不惊地说着。但仍是难免殃及池鱼,很不幸,那一次,月霜行就是那条池鱼。那不是海东来第一回在一笑茶馆里见到月霜行了……
照说按着月霜行的身手,参战能杀敌无数,即使不参战,明哲保身分明是轻而易举的,怎么会被一只茶杯砸到呢?却原来是听书入了神,正置身当初的那条长巷,正当其时的那一场守护之中。
海东来在楼上却是看得心下一紧,倏然起身,几欲脱口喊一声“月霜行!”
被砸到的月霜行额角破了,汩汩而出的血倒是让她回了神,被小厮扶着退到了墙边,月霜行的心思却似乎还在何老板的说书上。
海东来缓缓坐回座位,忍不住摇摇头:“笨蛋!”
“邢姑娘,中间雅座的客人给您的金创药,说是这药不会留下疤痕。”茶馆老板陪着笑双手递给月霜行一个瓷瓶。
月霜行轻声道了谢,接了过去。见月霜行没有发难,安排小厮让月霜行上二楼空着的雅间,老板便走了。
“梦了无痕?”看着比黄金还金贵的一瓶药粉,月霜行忍不住在心里嘟囔:“这长安怎么那么多跟海东来一样的土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