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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章】穿到明朝考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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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6-07 20:44回复
    53、已修改,大家再看一遍吧么么哒 ...
      从王指挥那里回来, 崔燮就考虑着该怎么跟谢千户送信。
      虽然谢千户知道他就是致荣书坊的老板, 他也知道谢千户知道, 可当初谢山来迁安的时候,是特地换了衣裳, 隐性埋名,装作个外地大财主来的。这分明就是不想叫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更不想叫他知道主人身份, 所以他能自作聪明,跑上门跟人家说:“我知道你关心我,我把店捐了,怕你担心, 特地来告诉你一声”么?
      岂止不能照直说, 他还没有个请假去看谢千户的理由, 而要叫崔源或是计掌柜去,身份又不够。
    锦衣卫千户的官职是只有五品, 也就跟崔郎中平级,可是崔郎中拿个帖儿就能轻易踏进锦衣卫家的大门吗?
      别做梦了!
      崔郎中不能, 他这个郎中之子更不能,要不去年怎么想送个节礼都得让王大公子代捎呢?真是他家这些人,估计连谢家大门都敲不开。
    再说, 他也不能确定谢千户当初买他的滞销书是因为对他有点好感,还是单纯地想要扶贫。这要是搁现代,他一个受捐助的学生打个电话就能联系上给捐资助学的领导了;这年头儿竟就只能在家坐着瞎想,寄封信都找不着邮局!
      急递铺只寄朝廷公文!
    但人性如此, 越是不好做的事,心里就越想着它。乡村贫寒少年崔燮思来想去,找不上捐资助学的谢领导,只好让源叔跟谢家男保姆谢山联系一下感情了。只要谢山知道,谢千户就知道了,也就不用惦记他了——如果这不是他自作多情的话。
      就算是自作多情,送一趟也没坏处。
      他打定主意,用印着最简单纸框的素笺给谢瑛写了封信,在信中告诉他自己要开新书斋之事。却是绝口不提致荣书坊,就当两人间只有表面上的往来,谢千户没查过他,他也不知道谢山干了什么。
    装好那封信后,他就亲自去工作室收拾了二十套一百多本书,一匣品类齐全的三国换装笺,又叫人备了些时鲜果品,山里产的整块蜂蜜。九月中旬三里河正产好大螃蟹,他也叫人买了一筐来,用麻绳一只只捆缚了,覆上一片湿麻布层层叠叠地塞进筐里。
      这时候蓟北的天气已不算太热,但螃蟹是不耐久活的东西,他又叫人找来硝石,教小伙计硝石制冰的法子,先做了一盆碎冰洒进筐里降温。
      这些吃食明面上就打着送给谢山的幌子,由崔源押车,带着几个伙计一路送进京,剩下的就看谢山……或者说谢千户配不配合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6-07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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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说谢千户配不配合了。
      他不愿想得太深,转天一早就雇了辆大车送崔源他们出门,而后回去王指挥府上,在亲军指导下开始练骑马和花枪。
        ……很好的锻炼方法,十几斤的花枪端下来,他写字时都感觉不到自己拿着笔了,字迹格外轻盈放飞。
        林先生怒道:“考生最重要的是字迹,前些年本县有个生员,就是凭着一手圆光黑大的馆阁体叫县尊取中的。字迹如此重要,你要是伤了手可怎么办!”
      崔燮不愿惹他生气,可更惦着前世一米八的伟岸身材,只好温声哄他:“学生是怕考场上一天要作七篇文章,手臂力量不足,才练练武技的。也就这两个月,等过年之后就歇着了,不敢在考试之前弄出意外的。”
        现在练也不合适啊!林先生看着他纤瘦的手腕子,想象了一下他拎着一丈多长的大枪挥舞的模样,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可这学生也是拗性子,不然怎么能短短几个月间就从连《毛诗》都没学过的蒙童变成会写文章的小学生?只要他下定决心的事,八成是要做成的,旁人也管不动他。
      林先生精读《孟子》多年,也善养胸中浩然之气,知道管不了他,索性挥了挥手:“你自己把握分寸,这两天作业若写不好,就口述给我听,手臂要是伤了,我却是饶不得你的!”
        崔燮看似温驯实则死不悔改地说:“先生放心,我不会为这事耽搁练字的。”现在提笔就飞还是因为练的少,练多了就好了。
        不过因为手臂抖得厉害,一时半会儿写不出好字,更画不了画,他回到家后索性开始筹画改造图书馆的事。
      吃罢晚饭后,他便把自己关进小书房,从里面锁上门,闭上眼打开了硬盘-文件-外语-英语-图书馆英语,运起坚强的意志看清了里面的书架结构、排列方式和阅览室内的桌椅布置。
        他不大清楚明代这楼板承重多少,所以安全起见,没选择成现代图书馆常见的那种一排排书架间隔排列模式,而是贴着墙,左右各摆满满一墙的书架。书架之间再摆上四排八张长桌,每张桌子各排两条长凳,最多可供二十余人看书或抄写。
        书坊后面的小院儿也是两层,正院是三间正房两座厢房的格局,按照四库书分类法,经史子集各占两间,多出一间还能做休息室。小后院的三间倒座房布置成誊抄室,房间角落里放一个书柜,里面摆上笔墨纸砚,供抄书人自己取用。借阅的书如有被污损或撕坏的,借书者也要买一本或抄一本来补上。
      门面的书店因有个小二楼,楼上干燥,就用来存放富裕的书。楼下卖书的大堂改成登记处,登记身份,办理借阅手续。大堂两侧的内室则改成员工休息室,布置上沙发、茶几和办公桌,贴墙搁一个边几大小的小书架,摆些他自己印的娱乐书籍,清静舒适,还能当客厅接待上面来检查的领导。
        他还给这个图书馆设计了个小小的借书卡,用淡青的松花笺印制,上面印了一朵小小的五瓣白梅,下面用朱青两色套印出假彩云体的“迁安县立图书馆借阅证”。办一张借书卡需要二两银子押金,每次许借一本;若是没有押金的,则可以为图书馆抄书换取阅读的权力,抄哪本就许借阅哪本。
      出于防盗版考虑,他终于叫人整出了始终按着没舍得拿出来的拱花技术。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6-07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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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于防盗版考虑,他终于叫人整出了始终按着没舍得拿出来的拱花技术。
          梅花瓣的颜料里掺了白云母粉,印出来带着一层莹润光泽。花蕊、花瓣外框线和字体外框都用凹凸两板夹印成了立体的凸起状,书笺大小的卡片夹在半透明的白油纸里,显得精致无比,随时可以拿去当笺纸写字。
          保证一般人在家仿制不出来,而仿得出来的人也不用吝惜办卡的那点儿押金。
        戚县令对他的防盗技术也十分赞赏,拿着那张借阅卡说:“你从前的画笺都不曾印得这么精致。若早出个这样的梅花笺,只怕宫里都要到你书坊里采买了。”
          罢了,叫那些太监找上门来采买也不是什么好事。他店里能用的工人太少,真给宫里做了专供,也做不出多少往外卖的,这是擎等着倒闭的节奏呢。
          崔燮垂眸听着,等他说完了,又跟他说了自己记得的借阅规定:譬如每张借书卡后要写上持卡人姓名、年纪、大概形貌;书内封贴小纸条,用印章印上借还时间;损坏、丢失书籍要赔偿……
        戚县令也早研究出了控制借书的腹案,甚至曾想过要借着办图书证重理黄册,查出些隐匿人口。不过这些都不是几个月间匆促能办成的,若是他还能连任一任,明年之后倒可以试着办理此事;若是没这机会,也就只把图书馆办好,别的留待下任吧。
          他想着便叹了口气,说道:“你这想的倒不错,图书馆这名字也不错,咱们这也确实不算楼。先印百十张卡出来,叫本县生员、儒童等人登记了吧。本县这就召集轮值匠人,将这座图书馆外面彩漆一遍,等各家捐的书都到了,就开始借书。”
        崔燮回去便安排工匠印卡。
          因为已经把拱花技术解锁出来了,他索性让匠人们把这技术也用在新的三国人物换装套卡上,武将的甲胄轮廓、文臣和美人的衣纹线都印出凹陷效果,就连许褚都依法刻了两套版,造出肌肉微微隆起的感觉。
          但是美人儿们的胸绝对不印!
          他就是这么有节操的人!
        他这里按步就班地推装修图书馆、筹备新书店,日子过得忙碌有致,京里却为他那书坊掀起了轩然大·波——
        致荣书坊关门了!
          以美人笺与美人记名噪一时的致荣书坊关门了!
          开得轰轰烈烈,倒得无声无息。直到书店真正闭店,顺天府及通州那些书商才匆匆把消息传进京里,那些正月月盼着《六才子批评本三国》出版的顾客也才得知此事。一时之间,多少有权有钱的书迷恨不能杀到迁安,绑了崔美人,逼她重新开业。
          ——就开在京里最好,迁安地方又远又偏僻,还多山路,买书多不方便。
        幸好这些书店还进到了致荣书坊闭店前留下的存货,虽说价钱涨了许多,但还有书可看,甚至有两册新出的《三国》,读者的心态就稍稍不那么焦燥。再后来又有传言说彩印技术和三国全部雕版、图集都被另一家书局买去,《三国》还会如期出版,普通顾客的心态就更平稳了。
          虽有几家客商悔恨当初下手慢,没买到书坊技术,但这情形和最初致荣书坊一家手握彩印技术时也差不多。反正彩印技术叫匠人们慢慢儿磨都能琢磨出几分,真正让人求而不得的是那崔美人儿的画技。
          那画匠既不能抢回府里关着,那么只消画还在,他们赚个倒手的银子也不错。
        真正为了致荣书坊歇业着急上火的,倒是连那里一本书也没买过的,户部郎中崔家。
          崔家外院管事打听得书坊倒了,便急可可地跑去后院跟徐夫人的心腹妈妈说了此事。说时眉花眼笑,以为夫人听到崔燮的买卖叫人挤兑黄了,从此倒霉落魄,夫人心里的气儿就能顺一点。
          孰料徐夫人的气儿比从前更不顺。
        这消息若早来几个月,致荣书坊还不那么火爆,崔府也不缺迁安那点子小店铺的钱,她大约会在为崔燮重落回一无所有的地步而高兴,可现在不行!
          现在的时候不对!现在的致荣书坊也不是那个小县城里寂寂无名的书坊了!
        秋试之后崔榷跟她提过,明年吏部大计,他的考察评语大概只能得个“平常”,得不到“称职”,要留在京里就难有机会升迁。崔榷虽以耕读传家,门庭清贵自诩,可总在这五品郎中的位子上耽搁下去,这辈子就没有上三品的机会了,这时候也难免着急。
          而要往上升,凭他的宦绩还有所不足,须得走走万首辅或是部院的路子。可这些也都得有足够财物打点——他家在京城的买卖、乡下的田地加起来,每年也只得千把两银子。这些年又要打点上官,又要养一家老小,府里的积蓄也不过一千多两银子,要寻一任好地方的知府外放都不够。
          若是崔燮那个书坊还在,或是往万首辅手上一送,或是要他送笔银子进京,都能给他们打点个好位子,可他偏偏被人夺了去!
        这一刻,徐夫人简直恨死崔燮的无能了。偏偏这个对外无能的小子,对自己家里人却是万般的能耐,她想伸手管管他都不成。崔榷晚上回来,她就直闯外书房,说了此事,问他:“你那好能耐的儿子把书坊丢了,这可怎么办!”
          崔榷脸色也极难看,沉着脸说:“有什么怎么办,我难道为了个铺子跟人打官司,再把它抢回来吗?我这个五品郎中的脸又往哪儿放!”
          徐夫人怒道:“面子要紧还是前程要紧?别人能拿面子换个御史,你就不能?你若舍得下那臭面子,别说升一品,将来得了万大人提携,三品二品也是有的!别人抢了咱家那店铺,难道为的不是这个?老爷就眼睁睁看着别人拿咱们家的东西踩到你头上?”
          崔郎中脸色一白,重重地说:“妇人之见!你懂什么!你不要说了,我还能去谋一任外放,在府州位子上养望几年,也出几卷解析经典的书,待年纪人望都到了,自然能再回朝中!”
        养望!养望!又是养望!
          从她嫁进崔家,崔郎中还不是个郎中,而是个需得她家提携的行人时就要养望;坐上这个郎中位子也要养望;养了这么多年,却还是升不到堂上,又要谋外任养望!
          她父亲职位升不上去,那是因为他老人家是明经科的,注定前程有限。可她嫁的这个丈夫是考了二甲进士,还有万首辅作座师的,怎么也就在堂下官的圈子里打转,说什么也升不上去!她一个黄花闺女嫁个带儿子的鳏夫,图的还能是他养望二十……三十年五十年,等她进了棺材才能得个朝廷追赠的一品夫人封诰?
        崔榷甩手就走。徐夫人看着他远去,只觉着那背影简直碍眼得狠——那连问都不敢问一句自己东西在哪里的副窝囊样子简直让她想起当日被赶出崔府的崔燮……不愧是亲父子,都是一般的对外无能,只对着家里人横得起来。
          可偏偏她是个束手束脚的内宅妇人,但凡她是个男人,早把这个家收拾得服服帖帖,朝廷的事也弄得妥妥当当的了!
          她在夜风里站了好一会子,冻得全身衣裳都冷透了,一颗心还是燥热难当。崔燮这个没用的把产业给人了,她难道就这么看着崔家的东西白白丢了?
          继子忤逆,丈夫靠不住,还是只能回娘家问问了。
        她瞪着眼一夜未睡,回娘家说了这晦气败兴的事。她父亲官卑位小,也不认得什么同官,能给女儿张罗个万首辅门生的女婿已是费了不少力气,说起要夺回店铺之事,就更难伸手了。
          他也只能劝道:“那崔燮可是你丈夫的嫡长子,书坊又是京里有名的,若不是位高权重,或是背后有人支持的,谁敢夺他的铺子?这事崔榷自己不动手也是对的,就算贸然打官司把东西要回来了,你再送给上官,焉知不是你要送的那人弄走的?”
          徐夫人叫他说得火气愈旺,强忍着泪说:“爹你这们说,我一个五品官儿的夫人,这辈子就只剩下受气了么?受了老的受小的,受了内人受外人,我怎么熬出头来……”
        这个女儿嫁得极好,夫婿有出息、有名声,徐主簿对她便格外偏宠些,看着她落泪,便不忍地说:“你哭又能怎地,我是没那本事替你夺回书坊的。有那工夫不如查查书坊是叫谁买走的,是拿去送人了还是怎么的。万一也是打算送给上官的呢?若叫御史知道了,有人从你那未成丁的儿子手里强买你家的产业,总要管上一管的嘛。”
          ……
          徐夫人垂头思索了一阵,低低地“嗯”了一声。
          ============================
        崔源进京得快,回来得也快,该送的信和书都送到了,还带了一匣好佛香回来,说是谢千户记着下元将至,该给先人送寒衣了,送些佛香给他用。
          崔燮捧着香盒问道:“谢千户还信佛?”
          崔源笑着说:“那可不是,岂止信佛,还把你送他的观音挂在内堂里了呢。我远远地在外头看着一眼,那画儿画得活脱脱跟真的观音下凡似的,下面供着香烛,可见他信得极真的。可惜就是咱们进京时没给他带几卷印好的金刚经。”
          幸好有谢千户提醒,崔燮才想起来十月十五也是个可以卖佛经的日子。库里剩的那堆存货他原本还等着过年再出呢,看来此时正好可以卖一波,打上“传统彩印,志诚虔心”的招牌,填补致荣书坊倒闭,居安斋又未开前的空当。
        崔燮手里握着香盒,念头似乎也清净了,心里那些赚钱的俗念只稍微转了转,很快就收拢回来,和目光一同落在精雕佛像的檀木盒子上。不知是佛香还是木器香的味道幽幽传到鼻间,他忍不住打开盒子嗅了一下,拈出三枝香点上,供在正堂的圣旨前。
          浓烈又幽静的佛香霎时铺满一室。他站在桌前看着香灰一点点烧得发白,落进同样雪白的灰堆里,心里也享受了那么一会儿难得的空灵宁静。剩下的他便不舍得这样轻易焚烧了,就都收进箱子里,等到下元节去祖坟扫祭、焚纸衣时再点几枝。
        作者有话要说:  太惨了,修最后一段时连着上面的一起复制粘帖了,然后失手按了两遍粘贴
        这段差点写了宅斗,后来感觉跟前面重复了,又没用,还影响后面情节,又给删了。到这一步崔家夫妇再作一作,然后就可以彻底把他们处理出去,让小崔过上没人拖后腿的好日子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6-07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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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修BUG ...
          作者有话要说:  大肥章已补足,不多写了,要取消自动续订可以上网页版-读书-VIP列表,里面找到续订中的,取消就行
          永平府正月受了震灾,府治和抚宁、临榆一带受灾最重,房屋城垣倒塌无数,还有灾民被砸伤。知府王问忙着救灾,府试也一拖再拖,将到了二月底才开始。
          本府六县加山海卫和几个军屯的学生都要到府城考试,考场门外人头攥动,各县的考生都站在一处候着传唤。守栅门的皂隶按着卢龙、迁安、抚宁……的顺序点学子过去查对身份、搜身。府试不只是五生结保,一位廪生担保,而是两位生员作保人。
          赵应麟就让自家大哥帮忙找人,意思意思收了这群小学生一人一两银子的保费,站在龙门外替他们证明身份。
          这回崔燮没有县里的优待了,着实让人翻检了一通,跟别的儒童一般蓬头跣足地进了考场。他前面还有几位被搜检出夹带的,都叫吏员拉到夹道背着墙跪下,足足要在考场外丢一天的人才许走。也有胆子小的,趁着没翻检前就把带的纸条和迷你题库扔到路边,老老实实地空身儿进场。
          府试这三场考得比县试更难,毕竟过了府试就是童生,以后年年都可以直接考院试;或不了的明年再考,还是要从县试考起。府尊王大人也不是戚县令那等追寻古风,连小题都懒得出的考官。他虽也不出截得找不出出处的题目,却也是要来个隔章搭的:
          府试首场两道经义文,四书题是“春省耕而补不足,为诸侯度”,原句在“春省耕而补不足”后还有“秋省敛而助不给”,之后是一句夏谚诗,其中最后一句是“一游一豫,为诸侯度”,也就是个隔句搭,也算是有情搭;诗经题则是“穆穆文王,彤弓弨兮”,以《大雅·文王》搭《小雅·彤弓》。
          之后两场反而比戚县尊出得容易些,只一道论、一道策问。论是论“里闾”,策问问的是救灾。崔燮县试前模拟的都是救灾的策问,简直如鱼得水。前两场经义写完后还有些不大安心,这篇策问写出来愣有毕业论文答辩时的畅快感,天没过午就写完了,拿着面交府尊。
          府试也是不封卷的,王知府虽然不熟他的人,倒也熟他的名字。连着看他提前交了三天的卷子,这最后一次见面,便忍不住叫他站着,拿着他的卷子问道:“你就是迁安县那个出了《四书对句》的崔燮?”
          崔燮垂手答道:“正是学生。”
          府尊问道:“你对句作得倒好,可会作诗么?”
          这个真不会……崔燮心知,自己就是背了一本明清诗选,也达不到指题立作的水平,更何况还没背过呢?于是老老实实地说:“不曾做过。学生正经读书的日子短,先跟着先生学作文章了,尚未学诗。”
          一个神童不会作诗,那个“神”字就要打折扣了。
          王问心下失望,有心要直接把他打发回去,但想想他之前那个神童名号是写对句写出来的,便说:“我看过你的《四书对句》,你既然熟烂四书,善以书中文字属对,本府便出个上联,你来对句。”
          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离为目为电。”
          这一句出自《易经·说卦传》第三章,原句是“离为目。离为火,为日,为电”。崔燮也曾看过一遍易经,只是不作本经,只把内容刻到硬盘里就算了,此时也想不起来它出自哪里。
          他不熟易经,却熟《四书》,听着上联的节奏,立刻就想到了《论语·子罕》一章的首句,“子罕言利与命与人”,应声答道:“利与命与人。”
          王问“嗯”了一声,抬眼看了看他,说:“你四书确实精熟,不过四书中攒出的对句皆是短句,作得多了倒怕拘束文思,我也考你一个长句。”
          因是考较一个正在府考的小学生,便出了个意头好的句子:“八斗才人,要中解元、会元、状元,连中三元,点翰林,压十八学士。”
          崔燮脸都不红地说:“学生自当努力,不负府尊期许。”便朝西方拱了拱手,对道:“万年天子,必尊爵一,齿一,德一,达尊归一,宣丹诏,晓亿万生民。”
          这句对子还是出自孟子,《公孙丑章句下》第二章的“天下有达尊三:爵一,齿一,德一”。
          王知府会心一笑,挥了挥手道:“罢了,考你的《四书》也够了,回去仔细复习着准备院试,这回必是取中你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6-07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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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燮道了谢, 走到龙门外坐等了会儿, 凑足了五个提前交卷的学生一道出了门。谁料刚走到文庙大门外, 忽然有一群皂隶来拦住了他们,当中还夹着一个披着大红披风, 戴六瓣毡帽的军士,高声喝问:“有迁安县考生崔燮在此么?若在就随我过来,大人有话要问你。”
              几个学生扭着头互相看, 崔燮心里一跳,不知自己好好儿地考着试能出什么事——难道家里那对父母犯了事儿,他往后就不能再科举了?
              他脑中霎时涌出许多乱糟糟的念头,身上寒气愈重, 站出来答道:“学生便是崔燮, 不知是哪位大人寻学生?”
            那个军士神情倒不很严厉, 仿佛还有点儿闻名已久,终于见到真人的感慨, 叹道:“原来你就是崔燮。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千户和御史刘大人都要见你。”
              几个一同出门的学生霎时离开他几丈远, 堵在门外的人流也自动分开,崔燮就跟走了红毯似的,踏着空荡荡的道路走到那军士身边, 低声问:“却不知我们这是去哪里?大人所说的千户又是何处的千户?”
              那军士边走边低声答道:“自然是我们谢千户,莫非你还认得别个卫所千户?御史刘大人在府衙里等着问你的话呢,到那儿就知道什么事了,快走。”
            原来是谢千户, 这他就放心……等等,锦衣卫!御史带着锦衣卫下乡办案!崔家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连他这个在乡下的孩子都有锦衣卫千户亲自拿问?
              他心忙意乱地被人推进了一乘小轿,抬进了府衙。府衙与学庙就建在一条街上,府学在北,衙门在南,相隔不过半条街,没几步轿子就扛到了衙门外。那个引路的锦衣卫叫他下来,领着他从小门进去,上了二堂。
              堂上正位并坐着两位官员,都是乌纱官袍打扮,不过衣裳一青一绿,左手的一个打着文官七品的鸂鶒补子,应当就是刘御史;右手的一个……不用看补子,看脸就知道是锦衣卫五品千户。他下首还坐着个和他服色一样,只是打白鹇补子的官员,应当是五品的府同知。
              虽然知道谢千户是来抄家拿人的,可是看到他的脸,崔燮就莫名觉得有种安全感,忙乱了一路的心也定下来了。他走到堂中央,稳稳当当地站在堂上,拱手施礼:“迁安县儒童崔燮,见过两位大人。”
            他的个子确实长了,人也确实瘦了。
              谢瑛最早见他那次,他虽然病着,脸上还是有肉的,又因当时正发着烧,两颊泛着晕红,反而显得气色好看。但这回他是刚从考场熬出来,整个儿人都有种疲惫憔悴的感觉,脸色也不知是冻的还是累的,白得透着几分青气。
              但他的身姿比从前更修长挺拔了,穿着层层叠叠的玉色长衫,就如同一株玉树立在堂上,照得内堂都亮了几分。他的脸瘦了,下巴也尖了出来,却不是那种病态的凹陷,而是从小孩子般团团的可爱里长出了一股英气。
              唯有那双眼变化不大,眼尾略略挑起,垂眼时只觉着温润清秀,抬眼看人时却流露出一种灼灼光华。
            谢瑛是来问他的事的,却不是来看他行礼的,见他躬了身便说:“不必多礼。刘大人、张同知与本官不是讲究俗礼的人,你也不是罪犯,别站着了,到张大人下首坐着吧。”
              刘大人看了他一眼。他只当没感觉到,托着茶盏说:“给崔公子上一盏茶。圣命既没说要拿问他,就还该给他官籍子弟、府试学子应有的待遇。”
              居然还有圣命?不过不是来抓他的,那么说他应该是证人?不会是白莲教又闹什么事了吧……
            以崔燮贫瘠的经历和想象力,也就只能想到这点了。不管怎么说,只要不是来抓他的就好,他顺势起身走到同知张桂下首,却是没坐下,而是恭恭敬敬地拱手道:“不知大人要问什么,崔燮一定知无不言。”
              刘瓒对他那张脸也是很喜欢的,只是怕他德才衬不上脸,恨不能当场考校他一番,确定那三场卷子真是他自己写的,还是事先猜到题目,请了人代笔。
              不过他是奉命来问案的御史,再想问也得忍到办完案子再说,因此也等不得他坐下喝口茶水,便直接问道:“迁安县县衙后街那座图书馆原是你家里的产业?是你献给迁安县的?”
            不是白莲教?是图书馆?
              崔燮愣了一下,落在刘御史眼里,又怀疑他根本不知道捐献图书馆的事。他微微欠身,看着崔燮温声道:“你只管说实话。本官与谢千户皆是奉皇命而来,无论有什么委屈,我们都能为你做主。”
              谢瑛也笑着说:“刘大人说得不错。你有什么冤屈只管当面回来。天子圣明,烛照万里,我等深荷皇恩,岂能容那些鬼蜮伎俩戗害好人?”
              崔燮回过神来,连忙踏上前一步,看着两位钦差坚定地说:“那图书馆的院子是我主动捐给本县的,不曾有任何委屈。两位大人来问这些,莫非是我不该捐这地方么?”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6-07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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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是。
                捐产业给朝廷是义举,迁安县建图书馆无偿供人看书也是德政,任谁也不敢说不对。御史要奏的,钦差要查的本也不是他们不该捐院建馆,而是这么个去年还未成丁的孩子怎么想到要捐院子的——
                是真个出于本心,还是被人诱骗了?
                刘瓒的身子倾得更厉害,几乎要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崔燮明亮清澈的双眸问:“你去年还不曾成丁吧,小小年纪,怎么就知道捐赠院落给县里建图书馆?可是有人教给你这些?还是许诺给你什么?”
              崔燮眉心挤出几道浅浅的川字纹,反问他:“大人怎么会这样以为?捐赠图书馆一事是出自学生的本心,至于前后经过,戚县令那篇《修迁安县图书馆记》上写得清清楚楚。学生是为了叫先母嫁妆施用在更有益的地方才将其捐出去的,并未受别人劝诱。”
                刘瓒拧紧的双眉微微放松,又问道:“那店铺既是你先妣的嫁妆,每年总也有百余两典租收入吧?你一个孩子住在外地,家里的份例要从京城送来,来往总够不方便,少了这笔生息,不怕影响你读书么?”
              不怕。少了致荣书坊,还有两家居安斋和随节开市的清竹堂呢。
                崔燮稍稍移开视线,正气凛然地说:“学生曾听家仆说过,先母嫁入崔家时,家父还是个生员,外祖家正是为了照顾父亲读书才陪嫁了一间书铺过来。后来家父有机会博览群书,才得顺利考上进士,报效朝廷。我来到迁安备考,重慈亦是怀着这般期许而作主将书坊交予我手上。而我也因能随意读书,故而到县里一年有余便学会作文,能赶赴府试……”
              原来这书坊还有这么曲折的来由。刘瓒听得连连点头,直听到“到县里一年就学会作文”才醒过神来——
                不对!那可不是有书可读就能学会的!一般人肯定不能因为多读几本书就会写文章!
                经义文还罢了,叫先生多改几回也能改出清通的文句,那样娴熟老练的策问却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能写出来的。就连翰林苑的那些文学侍从官,叫他们写经义文章和古文都是花团锦簇;真到了这样的时务策上,却是十有八久都要剿袭故务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6-07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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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剿袭故务的。
                他正欲打断崔燮,问问那文章的究底,崔燮却更慷慨地上前一步,扬起头对着他说:“学生当日就想,天下妇人,莫不盼着丈夫读书入仕;天下母亲,莫不寄望儿子蟾宫折桂;而天下读书人……无论是寒门士子还是官宦子弟,更有哪个不愿意在藏书馆里任意取书来读?”
                  刘瓒一时叫他唬住了,忘了要打断他,反而随着点了点头,说:“所以你就把你那书坊捐了……”
                  崔燮笑了起来,和缓地说:“大人说进学生的心里了。学生虽然学问浅陋,但也和御史大人、和本县大令一样明白我朝泰·祖立社学、设科举教化百姓的苦心,怜惜寒素子弟求学的艰难,故此才将院子捐给县里,略尽绵薄之力报效朝廷。”
                谢瑛在旁边点了点头,淡淡夸了一句:“说得不错。你能有此义举,也不辜负圣上曾敕谕嘉奖你‘忠君尚义’了。”
                  刘瓒微微一愣,想起崔家门上那块“急公好义”匾额,和街口的圣旨牌坊,顿时就不敢再往深里追问他小小年纪怎么可能生出这样济世报国的心思的。
                  那不是一般的不知财帛轻重的孩子,而是个十四岁就得了圣旨旌表的义士!
                  如今他又过了县试,考了府试,再考一场道试就是生员了。即是生员,也该当他是个成人相待,一个急公好义的生员将自家产业和书捐出去供人借阅,又有什么可问的?
                怕只怕是戚县令知道他有这样报效的心思,以朝廷名义诱他……
                  刘瓒犹豫了一下,又问了句:“戚胜与你,究竟是谁先想要建图书馆的?”
                  建这个应该是戚县令的政绩,要不要说是他提的?崔燮下意识看了谢瑛一眼,想从他那儿得着点提示,谢瑛回望了他一眼,只笑着摇了摇头:“照实说吧。戚县令已经说过了,刘御史只要听听你的说法。”
                  那就得是他想的了。戚县令这个人不会说谎。
                崔燮定了心思,便说:“是学生要建的。原是十七年迁安大水,书店经营不下去,只得典租与外人。那家是一个妇人住在书坊后院,又有人管书坊里印的画笺和书叫‘崔美人’什么的,学生嫌名声不好,收回院子之后不想再开店铺,又因有志向要叫学子都能看得着书,便要将其改建成图书馆。
                  “县尊大人知道了这事,说我一个学生负担不起这些,便要拨了县里的财税,另选址做一个图书馆。我因打定主意要做这事,自己做不成,也愿戚大人做成,索性就将那院子连里头的书一并捐给了县里。”
                说到崔美人,刘御史忍不住流露出几分可惜的神色:“那崔美人儿是因何搬走的,你可知道她去哪里了么?”
                  一说这句,崔燮的脸色霎时比刚进二堂时还要冰冷,僵着脸答道:“学生不知,学生从未亲眼见过那个崔美人儿的脸,更不曾问过他去哪里。”
                  谢瑛笑容瞬间鲜活了几分,低下头微抿嘴唇,很快又恢复到了平常温和的神情,侧身劝刘瓒:“大人问这些做什么。他一个孩子,哪里就晓得美人不美人的。你只问他案情就是。”
                噫……可惜这小学生太小,还不懂得欣赏佳人啊!
                  案情倒没什么可问的。既是崔燮自己要捐书坊,理由又说得清清楚楚,未见一丝一毫勉强的痕迹,那迁安县的罪名也就洗清了。只是当初御史上书中提到崔燮身为人子不该处置父母家产,还需当面问他一句。
                  刘瓒的神情已经放松下来,深深坐进椅子里问他:“你家那书坊毕竟是父母之物,捐他时可曾与家里打过招呼,得过父母允许?”
                崔燮当然没问过。不过越是心虚时,就越得表现得硬气,他就看着刘瓒的眼睛,露出一点被冒犯的神情说:“当时因为县尊提起要建书馆,学生当场就答应了,一时来不及和家里商量。然而忠君即是尽孝,这等利国利民、报效圣恩之举又何须商量!大人在京里想必已经问过学生家里了,家父是朝廷忠臣,湛湛清流,怎会说半个不字!”
                  敢说半个不字就是不忠!
                  这君为臣纲、父为子纲的封建社会里,君臣大节是远远压在父子人伦之上的。拿出忠君的名号来,稍微少孝顺点儿不算什么,岂不见那么多大臣连父母的孝都不守,该丁忧的时候都想尽办法夺情么?
                刘瓒点了点头,赞同地说:“令尊的确也说了愿意将产业献给朝廷。这么说来,你也不算私擅用本家财产,只是迁安隔得京里来回几日的路程,于忠义大事上立刻决断,不能待家中从几百里外做主罢了。”
                  崔燮微微垂着头,端正地站在那里答道:“大人说得是,我深知家父忠君之心,凡此有利朝廷百姓的事,我便做了,他一定认同,不需派人往来请命。”
                  谢瑛把目光撇向一旁,简直不能看他,生怕多看一眼就要笑出声来。
                刘御史到此就算取完了口供,后面随侍的书办也已将问对记下来,拿到崔燮面前,叫他签押。都察院一份,锦衣卫一份,他都翻看了几眼,见没什么错漏,就都签上名字,打了指模。
                  同知张桂坐这儿充了半天摆件,此时也稍微舒了舒背,直起身问道:“两位大人问案已毕,皆下来可有什么安排么?”
                  谢瑛道:“我们是领御旨来的,如今完了差事,还要赶着回去缴旨,不必安排什么。如今天色已晚,有劳永平府备几间房子给刘大人与我们锦衣卫歇脚。”
                张同知喏喏答应,吩咐人下去准备。崔燮看着没他什么事了,也要告辞,刘御史却伸手虚拦了一把,叫道:“且慢,圣上派下的差使虽已完了,本官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崔燮顿时直起身,无辜地看着两人,他的脸虽然是正对当中的,目光却朝着谢千户飘呀飘地飘了几回。
                  谢瑛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刘大人听迁安县赞你过目不忘,又是只花了一年工夫就学会写文的神童,要考较你一番。”
                来啊,考啊!他有硬盘在手,是真正的过目不忘,倒背如流,就是不怕考啊!
                  崔燮一双眼都亮了,脸庞因为激动带上了淡淡的血色,更显得容光照人。刘瓒虽有些怀疑他的文章,却也觉得这个人生成这样,真是个点状元的品格,考察的态度都不禁软了下几分,温声说:“你在迁安县县试里写的那几篇文章不错,本官也看了,确实是理法兼备之作。只是太过方正雅纯,不似你这个年纪能作得出的……”
                  他来之前想着严厉地问这学生是怎么做出那些文章的,到此时却厉不起来了,淡淡叹了一声,道:“以前的我索性也不问了。你不是能过目不忘么?就在这里把你这三场府试文章复诵出来,叫我……叫两位大人与本官品评品评。”
                谢瑛看了崔燮一眼,笑着对刘瓒说:“这又不是监察御史问案,又不是先生考较弟子,怎么叫他站着答?给他把椅子搬到当中,叫他坐着答吧。”
                  便有锦衣卫搬了椅子上来,崔燮朝谢瑛拱了拱手,躬身谢道:“学生谢坐了。”
                  他也很感谢刘御史愿意考他一考——他的县案首到底是实至名归,还是戚县令太喜欢他了,爱乌及乌地给他那个头名,就靠这几篇文章证明了。
                  崔燮浅浅地坐在椅子边儿上,打开脑海里的PDF文件,缓缓念道:“‘春省耕而补不足,为诸侯度’:即一观而不忘勤民,可以为法于天下矣!”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6-07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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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最新章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07-13 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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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此楼已沉吗


                    16楼2018-01-19 22:25
                    收起回复
                      楼楼,还更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8-01-21 00:12
                      收起回复
                        拼命寻找资源中~


                        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18-09-05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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