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独守困吧 关注:49贴子:1,414
  • 2回复贴,共1

[京华录丨戏集丨元丰]姬阐:日常副本·修容。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嗨呀,我的作息和大伙儿完全对不上啊……。永远是我妈晚上回家就要撞上。
我妈:断我财路。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6-10 00:36回复
    “这回你也过分,闹得太狠了。”蒋藏舟把药膏在姬阐脸上淤青抹匀了,阖上盖子。
    约摸往前半个时辰,姬阐被逮回府了。为蹴鞠精心准备的、翻出以雨过天青绸子打底的领子的、窄袖的洒花石青挎褶,已不复蒋藏舟打理的干净光鲜——姬阐跌跌撞撞,给姬光硬是拖回来的。软垫的高帮鹿皮靴被砂石划出白印子来,姬阐嘴里含糊咬了些偷着朝市井泼皮学的、不干不净的话,不敢大声,又不肯憋着。没翻出什么花样,姬光听得不耐,反手就是一耳光,又把犬子拖进里厢。
    接下来是把小几上的茶杯茶壶扫落一地的脆响、“你简直是不允许旁的人违背你做事”的少年人底气不足而显得外强中干的怒骂,和清脆的巴掌声。
    蒋藏舟远远听着,知道姬光是正手抽完了,反手接着抽,那巴掌声里的闷声是手背打出来的。
    姬阐漠然道:“他就是这样。我看他除了打人还会些甚么。我想骂他好久了,自大、独裁,非要别人置于掌控之下——就是不敢,实话说,他打人也说不上疼,就是不敢。”
    “你不也还是不敢。”蒋藏舟说,“你不该骂他,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你吃老爷的,喝老爷的,穿老爷的,反过头还要骂骂咧咧,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此事倘若传扬出去,你可谓身败名裂。”
    他背后缓慢渗出了冷汗,此刻幡然领悟了姬光为何要关起门教训。他很了解幺儿。
    “我知道你想打断我,”蒋藏舟说,“是不是想说,我可以净身出户?‘我还嫌他多管闲事,早放我出府,放咱俩各自自由身’,是不?”
    “一时气话。”姬阐长出了一口气,说,“先别说我做不到,我舍不得跟他断绝关系。我知道他对我好。但我还是气急败坏的。我没法子。”
    姬阐皱着眉斟酌半晌,还是赌气,不肯叫爹。
    “少爷为什么气?”蒋藏舟知道他心思活泛起来了,只需要找一个人说会话,便从善如流地顺着他的话头问下去。
    “不知道。”姬阐动了动嘴唇,“他落我面子。我和裴三一行约好了要打一场,他就来逮我。每回都是这样!他简直是混账!我十四了!我十四了!像个四岁小孩儿一样被他从马上提起来往地上掼!当着我朋友的面!我现下一想到他就冒火。”
    他随手举起镇纸往桌上砸,又把书扫了满地,倏地站起身来在室内疾走,泄愤似地小声骂:“混人!拽白!”又全身泄了气般仰面往床上滚。
    “你,”姬阐停了下来,“帮我去拿粉膏,要遮脸上伤的那种,帮我敷上。”
    蒋藏舟领命,扶他回铜镜前,边扑粉边问:“少爷还要出门?”
    “要去。”姬阐说,“总不能不明不白坏了兴致,他不许我去,我就自个去,谁还非得听谁的了。下回该我去请一桌酒,给哥哥们赔罪。”
    蒋藏舟说:“好,订哪儿的包间?”
    姬阐说:“不知道,你随便挑一个平素贵的、有口碑的就是,订个大间。”
    蒋藏舟说:“成。少爷,看镜子。”
    姬阐说:“有甚么可看的,到头来还不是那么张脸,还要更歪瓜裂枣。”话是这么说,还是伸头去看了。
    蒋藏舟说:“少爷读过蔡邕家书没?‘人之心,犹如人之面首也,需细加修饰。’”
    “‘面一旦不修,则尘垢秽之。心一旦朝不思善,则邪恶入之。’”姬阐随口接了,“你要劝我向善?就这么个劣根,改不了了,要有谁认得是个慧根,只好是瞎了眼,说不得要去治一治。”
    “不是。”蒋藏舟笑道,“我是想说,少爷也要学着矫饰一点,脸能修饰,心就能修饰啊。涂脂抹粉又不光是脸该干的事儿,大儒都这么讲了。至于向善,能向善就尽量,不能也不妨事,知道甚么是‘善’,做人也就差不离了。”
    “有理。”姬阐也笑起来,他望着镜中人影,拍手唱道:“故揽镜拭面,则思其心之洁也;傅脂,则思其心之和也;加粉,则思其心之鲜也;泽发,则思其心之顺也;篦梳,则思其心之理也;盘髻,则思其心之正也;摄鬓,则思其心之整也。”
    ---END---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6-10 00:37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