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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阴歌姬案
一. 初到江阴
中原辽阔，地大物博，各地风俗迥异，饮食口味更是天差地别。譬如岭南人嗜蛇，傣家人好苦肠。而唯独江阴人钟爱食河豚。
这河豚生长于长江下游，血液肝脏皆有剧毒，可江阴人却不怕死，还扬言道“一朝食得河豚肉，终生不念天下鱼”。
放眼江阴城中，城北徐家铺子的河豚做的最好。徐家铺子门前摆了一块木牌，上写着如有客人食店内河豚中毒，掌柜自愿以命相抵。
这日正值仲春之际，江阴城内清风拂柳，春光正好。午饭时分刚过，徐家铺子的伙计徐小六方才歇了一口气。他今日一早就被掌柜派到城西办事，一从城西回来便开始招呼客人，直到现在才得了片刻清闲。
徐小六一抬眼，却见门口立着两人，一青衣少女，一白衫公子。见来了生意，徐小六连忙迎上去，殷勤道：“两位客官，可要来尝尝河豚宴？”
那青衣少女一手指着门前的木牌，向徐小六问道：“小伙计，你这铺子，换过几个掌柜啦？”
徐小六忙赔笑道：“我们这铺子是百年老店，做的河豚少说也有几万只，无一失手。两位大可放心。”
少女挑眉看向身边人，道：“公孙策，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公孙策莞尔一笑：“你既然开了口，我自然奉陪。若做江阴人，拼死吃河豚。今日倒不妨做一次江阴人。”
徐小六见势，一面扬声向铺内道：“贵客两位！”一面带二人进得店内。
一. 初到江阴
中原辽阔，地大物博，各地风俗迥异，饮食口味更是天差地别。譬如岭南人嗜蛇，傣家人好苦肠。而唯独江阴人钟爱食河豚。
这河豚生长于长江下游，血液肝脏皆有剧毒，可江阴人却不怕死，还扬言道“一朝食得河豚肉，终生不念天下鱼”。
放眼江阴城中，城北徐家铺子的河豚做的最好。徐家铺子门前摆了一块木牌，上写着如有客人食店内河豚中毒，掌柜自愿以命相抵。
这日正值仲春之际，江阴城内清风拂柳，春光正好。午饭时分刚过，徐家铺子的伙计徐小六方才歇了一口气。他今日一早就被掌柜派到城西办事，一从城西回来便开始招呼客人，直到现在才得了片刻清闲。
徐小六一抬眼，却见门口立着两人，一青衣少女，一白衫公子。见来了生意，徐小六连忙迎上去，殷勤道：“两位客官，可要来尝尝河豚宴？”
那青衣少女一手指着门前的木牌，向徐小六问道：“小伙计，你这铺子，换过几个掌柜啦？”
徐小六忙赔笑道：“我们这铺子是百年老店，做的河豚少说也有几万只，无一失手。两位大可放心。”
少女挑眉看向身边人，道：“公孙策，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公孙策莞尔一笑：“你既然开了口，我自然奉陪。若做江阴人，拼死吃河豚。今日倒不妨做一次江阴人。”
徐小六见势，一面扬声向铺内道：“贵客两位！”一面带二人进得店内。
坐在店内的飞燕正托着腮，却突然叹口气道：“以前和包大哥他们在一起，总是遇上凶险的案子，出生入死倒也罢了。本来以为嫁了你能过几天安稳日子，没想到你带着我到这来拼命。”
公孙策忙摆手道：“诶诶诶，是谁一进城听说河豚味美，就非说要来吃的，那个架势，十个大汉都拉不回来，我还哪里拦得住你。”
话说两人成婚后不久，吏部代传皇上圣旨，封新科状元公孙策为两浙路下属湖州知州，掌一州事宜，端午前后到任。因时间宽裕，公孙策与飞燕便从京城出发，一路游山玩水，行至江阴。
两人正说笑着，菜已齐备。两碗河豚鱼汤，汤汁浓郁，白皙如乳。凑近一闻，只觉得浓香扑鼻，怎是一般鱼汤可比。一笼河豚汤包还冒着腾腾热气，透过薄如纸帛的外皮，仿佛能看到包中翻滚的汤汁。另有一盘白灼鱼片及两味小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上完菜，徐小六道：“后厨的掌厨都亲自试过菜，绝没有问题。两位请慢用，有事尽管招呼。”转身正要回后堂，却听见公孙策唤他。
“小伙计，我夫妻二人初到江阴，想在此游览一番，不知这里有什么名胜古迹值得一去？”
“江阴城外有一个小镇，名叫清水。清水镇内有一座魏晋时的佛堂，到如今也快有千年历史了。那里香火鼎盛，两位若是有意，不妨去那佛堂看看。”
飞燕却摆摆手：“天底下佛寺大抵都是那个样子，有什么可去的。我问你，这城里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徐小六忙笑道：“两位来的正是时候。城西沁芳阁的陈掌柜刚从汴京请来了歌姬李湘娘，今晚便要在沁芳阁演出呢。”
“你说的可是一曲动京城的那个李湘娘？”飞燕双眼放光，兴致勃勃地问道。
“夫人说的正是。不过两位可能有所不知，这李湘娘是江阴人，平素最爱的就是我们店里的河豚汤，这次重归江阴，点名要我们家日日送河豚去与她吃。今日的鱼汤，还是小的我给送过去的。”徐小六得意洋洋道。“那湘娘姑娘果真是个少见的美人，不过脾气也大得很，我去的时候，恰巧碰见…”他还想再炫耀两句，却被掌柜叫到了后堂去。
“这李湘娘是什么人？”公孙策原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子，哪里知道李湘娘何许人也。
“汴京六艺，分别是吞铁剑的张九哥，傀儡戏的李外宁，吹箫管的党千，说书的尹常卖，变魔术的小健儿，这最后一个就是一曲动京城，歌舞技双绝的李湘娘。”飞燕如数家珍，一一道来：“我从未见过她的歌舞，不如我们今晚就去那个沁芳阁见识一下？”
“好。”公孙策随口答应着。
“诶！”飞燕见公孙策怔怔的样子，便道：“你是不是还想着刚才那个什么佛堂？相国寺我们都去过，一个小小的佛堂有什么可看的。”
飞燕见公孙策仍是出神，便拿着筷子敲打他面前的碟子，又道：“看你呆呆傻傻的样子，说不定你上辈子就是个只知诵经念佛的和尚呢。”
公孙策无奈一笑，反道：“我若是个和尚，那你是什么人？”
飞燕仰着下颏，眉飞色舞：“自然是千金小姐，大家闺秀，受万人追捧的绝代佳人。”见公孙策在一旁忍俊不禁，飞燕撇他一眼道：“怎么？你上辈子若是个和尚，我还要跟着你当尼姑不成？”
听见飞燕这话，公孙策只觉得有恍若隔世之感，他仿佛看见个粉衣少女站在他面前，仰着头问他，佛祖可知什么是爱慕之情？
难不成他前世真是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出家人？
公孙策摇摇头，夹了个汤包放在飞燕的碟中，温声嘱咐道：“快点趁热吃，凉了就味道不好了。”
公孙策忙摆手道：“诶诶诶，是谁一进城听说河豚味美，就非说要来吃的，那个架势，十个大汉都拉不回来，我还哪里拦得住你。”
话说两人成婚后不久，吏部代传皇上圣旨，封新科状元公孙策为两浙路下属湖州知州，掌一州事宜，端午前后到任。因时间宽裕，公孙策与飞燕便从京城出发，一路游山玩水，行至江阴。
两人正说笑着，菜已齐备。两碗河豚鱼汤，汤汁浓郁，白皙如乳。凑近一闻，只觉得浓香扑鼻，怎是一般鱼汤可比。一笼河豚汤包还冒着腾腾热气，透过薄如纸帛的外皮，仿佛能看到包中翻滚的汤汁。另有一盘白灼鱼片及两味小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上完菜，徐小六道：“后厨的掌厨都亲自试过菜，绝没有问题。两位请慢用，有事尽管招呼。”转身正要回后堂，却听见公孙策唤他。
“小伙计，我夫妻二人初到江阴，想在此游览一番，不知这里有什么名胜古迹值得一去？”
“江阴城外有一个小镇，名叫清水。清水镇内有一座魏晋时的佛堂，到如今也快有千年历史了。那里香火鼎盛，两位若是有意，不妨去那佛堂看看。”
飞燕却摆摆手：“天底下佛寺大抵都是那个样子，有什么可去的。我问你，这城里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徐小六忙笑道：“两位来的正是时候。城西沁芳阁的陈掌柜刚从汴京请来了歌姬李湘娘，今晚便要在沁芳阁演出呢。”
“你说的可是一曲动京城的那个李湘娘？”飞燕双眼放光，兴致勃勃地问道。
“夫人说的正是。不过两位可能有所不知，这李湘娘是江阴人，平素最爱的就是我们店里的河豚汤，这次重归江阴，点名要我们家日日送河豚去与她吃。今日的鱼汤，还是小的我给送过去的。”徐小六得意洋洋道。“那湘娘姑娘果真是个少见的美人，不过脾气也大得很，我去的时候，恰巧碰见…”他还想再炫耀两句，却被掌柜叫到了后堂去。
“这李湘娘是什么人？”公孙策原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子，哪里知道李湘娘何许人也。
“汴京六艺，分别是吞铁剑的张九哥，傀儡戏的李外宁，吹箫管的党千，说书的尹常卖，变魔术的小健儿，这最后一个就是一曲动京城，歌舞技双绝的李湘娘。”飞燕如数家珍，一一道来：“我从未见过她的歌舞，不如我们今晚就去那个沁芳阁见识一下？”
“好。”公孙策随口答应着。
“诶！”飞燕见公孙策怔怔的样子，便道：“你是不是还想着刚才那个什么佛堂？相国寺我们都去过，一个小小的佛堂有什么可看的。”
飞燕见公孙策仍是出神，便拿着筷子敲打他面前的碟子，又道：“看你呆呆傻傻的样子，说不定你上辈子就是个只知诵经念佛的和尚呢。”
公孙策无奈一笑，反道：“我若是个和尚，那你是什么人？”
飞燕仰着下颏，眉飞色舞：“自然是千金小姐，大家闺秀，受万人追捧的绝代佳人。”见公孙策在一旁忍俊不禁，飞燕撇他一眼道：“怎么？你上辈子若是个和尚，我还要跟着你当尼姑不成？”
听见飞燕这话，公孙策只觉得有恍若隔世之感，他仿佛看见个粉衣少女站在他面前，仰着头问他，佛祖可知什么是爱慕之情？
难不成他前世真是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出家人？
公孙策摇摇头，夹了个汤包放在飞燕的碟中，温声嘱咐道：“快点趁热吃，凉了就味道不好了。”
二. 北方佳人
乐鼓阵阵，丝竹声起。台下掌声雷动，台上佳人翩翩而至。
李湘娘头戴蓝宝石鎏金流苏冠，身着湖蓝绸裙，孔雀蓝色的水袖飘逸，霓裳翩跹，艳丽不可方物。她胸前别着的那几朵新摘的桃色蔷薇，更衬的她杏面桃腮，颜如渥丹。
忽地一阵摇铃声响，箫声幽咽，台下众人皆屏住呼吸，只见李湘娘忽得把水袖甩将开来，飘摇曳曳间，她曼声吟唱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双眉微蹙处，眼眸如烟，欲说还休。她嗓音略哑，却偏偏让人联想到那遗世独立的北方佳人，泣血为歌。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鼓点声急，她的舞步亦越来越快，水袖回转，带起香风阵阵。
“宁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难再得。”莲步轻移，眼神辗转缠绵。
“宁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难再得。”李湘娘以水袖半遮玉面，垂首低眉不语。
众人还沉浸在歌舞之中，李湘娘已走到台前，微微一笑间，顾盼生辉。
飞燕偏过头，向身侧的公孙策道：“佳人曲唱的也倒罢了，这个李湘娘当真是个美人。”
“还好，”公孙策淡淡道，他审视了飞燕一眼，极认真道：“还是你美些。”说罢，还确认似的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飞燕翻翻白眼，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掩不住。
乐鼓阵阵，丝竹声起。台下掌声雷动，台上佳人翩翩而至。
李湘娘头戴蓝宝石鎏金流苏冠，身着湖蓝绸裙，孔雀蓝色的水袖飘逸，霓裳翩跹，艳丽不可方物。她胸前别着的那几朵新摘的桃色蔷薇，更衬的她杏面桃腮，颜如渥丹。
忽地一阵摇铃声响，箫声幽咽，台下众人皆屏住呼吸，只见李湘娘忽得把水袖甩将开来，飘摇曳曳间，她曼声吟唱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双眉微蹙处，眼眸如烟，欲说还休。她嗓音略哑，却偏偏让人联想到那遗世独立的北方佳人，泣血为歌。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鼓点声急，她的舞步亦越来越快，水袖回转，带起香风阵阵。
“宁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难再得。”莲步轻移，眼神辗转缠绵。
“宁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难再得。”李湘娘以水袖半遮玉面，垂首低眉不语。
众人还沉浸在歌舞之中，李湘娘已走到台前，微微一笑间，顾盼生辉。
飞燕偏过头，向身侧的公孙策道：“佳人曲唱的也倒罢了，这个李湘娘当真是个美人。”
“还好，”公孙策淡淡道，他审视了飞燕一眼，极认真道：“还是你美些。”说罢，还确认似的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飞燕翻翻白眼，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掩不住。
表演间隙时，仆人早在桌上摆好了果品点心，清茶佳酿。观客饮酒高歌，谈天论地，自在快活。
飞燕一边咬着一块裹了桂花浆的水晶马蹄糕，一边对公孙策道：“我听说，李湘娘当初随一位昔年宫廷舞师在江阴学艺，整整十年。后来汴京那边请她过去，她就凭这一首佳人曲扬名京城。多少王孙公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连我哥哥都慕名去给她捧过场子。”
“这佳人曲是西汉武帝时候，李延年为引荐小妹李夫人所作。词虽尚在，曲谱却早已失传了，不想今日还能重现人间。”公孙策略凝眉道。他见飞燕吃的急，便忙倒了盏茶给她。
飞燕接过公孙策递来的清茶饮了一口，低声道：“据说，李湘娘的师傅还收了个天分极高的少年乐师，佳人曲曲谱便是此人复原的。不过这位乐师后来没有随李湘娘去往汴京，而是在江阴留了下来。”见公孙策一脸惊奇的盯着自己，飞燕又道：“这都是我哥哥告诉我的，有几分真假，我也不知道。”
公孙策刚要说话，邻桌独坐的一男子却转过身来，向二人点头示意道：“夫人这话不错。只是什么天分极高的话，是夫人谬赞，赵某担当不起。”
公孙策追问道：“先生就是复原佳人曲的乐师？”
“正是在下。”
飞燕笑道：“先生既有这般才华，为何不去京城大展拳脚？”
赵乐师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眼神飘向台上，淡淡道：“汴京再好，灯红酒绿处，却难得自在。江阴虽是个小地方，但大抵更适合我这种闲人吧。”他似乎触及了心事，便转过身去，仍旧是自斟自酌，不再讲话。
飞燕和公孙策相视一眼，不解他是何意，也不再追问。
飞燕一边咬着一块裹了桂花浆的水晶马蹄糕，一边对公孙策道：“我听说，李湘娘当初随一位昔年宫廷舞师在江阴学艺，整整十年。后来汴京那边请她过去，她就凭这一首佳人曲扬名京城。多少王孙公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连我哥哥都慕名去给她捧过场子。”
“这佳人曲是西汉武帝时候，李延年为引荐小妹李夫人所作。词虽尚在，曲谱却早已失传了，不想今日还能重现人间。”公孙策略凝眉道。他见飞燕吃的急，便忙倒了盏茶给她。
飞燕接过公孙策递来的清茶饮了一口，低声道：“据说，李湘娘的师傅还收了个天分极高的少年乐师，佳人曲曲谱便是此人复原的。不过这位乐师后来没有随李湘娘去往汴京，而是在江阴留了下来。”见公孙策一脸惊奇的盯着自己，飞燕又道：“这都是我哥哥告诉我的，有几分真假，我也不知道。”
公孙策刚要说话，邻桌独坐的一男子却转过身来，向二人点头示意道：“夫人这话不错。只是什么天分极高的话，是夫人谬赞，赵某担当不起。”
公孙策追问道：“先生就是复原佳人曲的乐师？”
“正是在下。”
飞燕笑道：“先生既有这般才华，为何不去京城大展拳脚？”
赵乐师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眼神飘向台上，淡淡道：“汴京再好，灯红酒绿处，却难得自在。江阴虽是个小地方，但大抵更适合我这种闲人吧。”他似乎触及了心事，便转过身去，仍旧是自斟自酌，不再讲话。
飞燕和公孙策相视一眼，不解他是何意，也不再追问。
即刻，乐声又起，观客渐渐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都望着台上。
乐鼓已撤，只留了几个拨弄琵琶，弹琴吹箫的乐师。琴音泠泠，箫声瑟瑟。李湘娘从一侧袅袅婷婷走至台中。
她卸去了华丽的簪环钗铒，只取一支木簪绾起青丝，身上一袭天青色长裙，袖口胸前都绣着并蒂莲花，栩栩如生。更妙的是，每当她身姿轻摇，就仿佛有丝丝飘渺云烟从袖口裙角逸出，化于琉璃灯光下。
“这衣料叫软烟罗，因飘动摇摆间有烟雨之态而得名。”飞燕附在公孙策耳边道。
公孙策微笑着点点头，却突然瞥见沁芳阁的陈掌柜匆匆往后台方向而去，再定睛一看，掌柜已不知去处。
台上的李湘娘手持一支白莲，缓缓开口唱道：“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回音缈缈，情思绵绵。
“中有双鲤鱼，相戏碧波间。”她面上欢喜神态，像是个不解世事的渔家少女。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南。”她纤指所指处，仿佛真有一双鲤鱼在莲叶间嬉游。
“莲叶深处谁家女，隔水笑抛… ” 唱辞戛然而止，然余音未尽，声犹在耳。
琴声仍在，可这位北方佳人，江南绝色却缓缓倒在了台上，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支本该抛出亭亭白莲。
乐鼓已撤，只留了几个拨弄琵琶，弹琴吹箫的乐师。琴音泠泠，箫声瑟瑟。李湘娘从一侧袅袅婷婷走至台中。
她卸去了华丽的簪环钗铒，只取一支木簪绾起青丝，身上一袭天青色长裙，袖口胸前都绣着并蒂莲花，栩栩如生。更妙的是，每当她身姿轻摇，就仿佛有丝丝飘渺云烟从袖口裙角逸出，化于琉璃灯光下。
“这衣料叫软烟罗，因飘动摇摆间有烟雨之态而得名。”飞燕附在公孙策耳边道。
公孙策微笑着点点头，却突然瞥见沁芳阁的陈掌柜匆匆往后台方向而去，再定睛一看，掌柜已不知去处。
台上的李湘娘手持一支白莲，缓缓开口唱道：“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回音缈缈，情思绵绵。
“中有双鲤鱼，相戏碧波间。”她面上欢喜神态，像是个不解世事的渔家少女。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南。”她纤指所指处，仿佛真有一双鲤鱼在莲叶间嬉游。
“莲叶深处谁家女，隔水笑抛… ” 唱辞戛然而止，然余音未尽，声犹在耳。
琴声仍在，可这位北方佳人，江南绝色却缓缓倒在了台上，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支本该抛出亭亭白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