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思念】
时隔一年，我又回到了一目峡。
我亲手建起的那座小屋已在谷风的摧残下倾斜，屋顶似乎也有些破损。简陋的篱笆上结了不少蜘蛛网，屋后的树林愈发茂密，颜色也愈发阴郁。
举目看去，入眼尽是苍凉。
我叹口气，抬手结印解开结界，走到小屋前。推开那块不能叫做门的大木板，一头撞入翻飞的灰尘中。
昏暗的屋子里没有窗户，只有屋顶的几个破洞还能容纳阳光的到来。
这里没有桌子，没有床，除了角落里那卷落了灰、结了蜘蛛网的草席以外，什么都没有。
我走过去，蹲下来，用袖子轻轻拭去上面的灰尘和蜘蛛网，又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它——草席的颜色已经变得暗淡，也失去了曾经的柔软……
可它依旧能带给我安心的感觉，这一点，没有改变。
我抱起草席，一步步地走出门，又一步步地走向屋后。
那里有一小片药田，药田中间有一条小径。小径两侧，碧绿的草药正“沙沙”地舞动着，发出蛇行一样的声音。
而小径的尽头，药田与树林的交界处，便是四耳生命的归宿，它的安眠之地。
我紧紧地抱着那卷草席，步子在看到那处坟丘之后越发沉重......
……就好像回到了那一天………
那一天，没有风，没有雨，雾气很浓，浓得沉重，浓得遮天蔽日。
我抱着包裹着四耳尸体的草席，在这条小路上哭得磕磕绊绊，摔得浑身是伤。
从草席中渗出的黑色液体沾了我满身，最后零落了一地。腐烂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药草大片枯萎，林中的野兽此起彼落地嘶吼着，凄厉得像是鬼叫。
就是在那天晚上，我亲手将四耳埋葬，见证了它的终结；
也是在那天晚上，我亲手将那片树林变成了“死亡森林”，只为了四耳日后的安宁……
我将手中的草席展开，披盖在并不方正的石碑上。然后我坐了下来，和石碑面对面。
“四耳，一目峡里的天气要开始转凉了……我把你自己的草席拿来了，把它也拿回去御寒吧……你其实最怕冷了……我的那张草席也送给你了……这次总不能说我小气了吧？”
说着，我伸手摸着石碑上我一笔一笔刻下的汉字，只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恩师龙泽四耳之墓，徒龙泽归月拜立。
“四耳，今年冬天，我可能不能回来陪你一起过新年了……我回到木叶了，三代对我很好……卡卡西对我也很好，大家对我都很好……他们还说要陪我过新年呢~~”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怪我的……”
我轻轻拥住石碑，额头抵住一片冰凉。不知怎的，鼻子一酸，就落了泪。
这一刻，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思念的，不是鸣人，不是卡卡西……
而是怀中这个我用尽全力，也无法对着它叫出一声“师父”的四耳……
四耳，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木叶】
“虽然挺突然的，不过我已经推荐你们参加中忍选拔考试了……这是申请书。”
说着，卡卡西将申请书递向三个小鬼。
不过三个人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没有一个人伸手去接申请书。
“中忍考试？”小樱有点疑惑地开口。
卡卡西见状，继续解释道：“话虽如此，但推荐并不是强迫性的，参不参加是你们的自由。”
“太好了！我最喜欢卡卡西老师啦！”
最近一直渴望来点刺激任务的鸣人很激动地扑了过去，抱住卡卡西，整个人挂在卡卡西身上。
卡卡西被鸣人的力度带着转了两个圈，语气似乎很是不满：“别这样，快放开我……”
可是说归说，手上却还是下意识地护着鸣人，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因此，待鸣人落地站定，卡卡西才看见小樱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小樱？”声音温柔，带着满满的关心。
小樱捏着衣角，犹豫了一下，才小心开口。
“那个……卡卡西老师……归月老师也…也推荐了我们……我们三个一起去吗？”
卡卡西愣了一下，随即亮出了招牌月牙眼：“归月嘛……她有其他任务，中忍考试的期间都不在村子里……”
“不过呢，她似乎也很同意这件事呢……”
“这样啊……我知道了……”小樱的表情似乎轻松了一点。
颇让卡卡西感到意外的是，鸣人和佐助的表情却突然变得有些难以言明。
简单地交代了一下之后，师生四人就解散了。
回去的一路上，佐助难得的没有和鸣人吵嘴。
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他的脑子里就一直想着那个和卡卡西一样喜欢迟到的暗部上忍。
其实，自己一直都很讨厌暗部的人……因为那个男人的关系。
可是很奇怪，自己对归月偏偏就讨厌不起来……
自己的性子自己最清楚了，被别人讨厌很正常，反正自己也不在乎……然而这个归月呢？他自打第七班正式成立的那天开始，就一直毫无理由地讨好自己。
没错，就是讨好，还是不择手段地讨好……自己其实是很瞧不上讨好别人的那些人的……
但他眼睛里那种真诚的关心，实在让自己生不出反感的情绪。
更何况……
“为什么？……呐，如果一定要找个理由的话……我和令尊富岳大人、令堂美琴大人都有交情……而且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也算是故人……这个理由可以吗？”
他还认识爸爸妈妈……那么，自己对他的态度应该要好一点点吧……
总之，佐助是不会承认，他在归月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的……
就像此时，他也不会承认，自己已经有点想念归月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