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铜镜中望秋(短篇)
一年冬至,雪覆大地。
漫长的岁月带走曾经韶华的容颜,铜秋看着镜中的女人。
“小秋,明年的春日何时到啊?”镜中的女人用沙哑的声音问道,苍老的脸上依稀能看出他年轻时的姿色。
“回小姐,现在都是二月天了,天还在下雪,估摸回春要等到3月天吧?”铜秋认真的想了想,一边给镜前的女人梳妆,这是她每日必做的事情。眼前这个女人原来是京都大户人家的小姐,年轻气盛拒绝父母定下的媒妁,转而选择一个寒门进士,引来旁人的啧啧可惜,然而那时的小姐毫不在意,毕竟那进士对她还是极好的。
十年之痒,她容颜老去,曾经辉煌的大户落寞,进士得到皇帝赏识,平步青云,多年后进士更是纳妾几房,小妾见她不受宠日渐猖狂,将她逼到现在这个田地,硕大的府邸只有一个偏僻的院落。
对于铜秋而言,她自然替她小姐鸣不平的,然那进士对此不管不顾,她家小姐每日只是对着镜子叹息。时间一长连铜秋都知道,她家小姐再没有机会,她又只是一个小侍女,哪有权利在进士面前说什么呢?
铜秋心疼的看着镜中的女子略显病态苍白的脸,心里感到一阵悲哀,她家小姐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只有你,铜秋,一直没有变过啊。”
苍白脸女子说着,指腹摩挲着镜面,勾勒着镜中的脸。
“小姐说笑了!铜秋一直在变化呀、怕是小姐还把铜秋当孩子看待呢?”铜秋惊慌的说道,今个女人话中透着一股死气让她心急。
“若是我逝去,你就拿着我枕下的东西离开吧。”女人说着慈爱的笑了笑。
铜秋慌神,吓的大叫道:“小姐不要想不开啊!铜秋伺候小姐多年,怎么愿意离开呢!小姐不要多想了!”
“呵呵呵……女人啊……老了就没用了,最后还不是……”女人口吻轻松,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小姐……”铜秋心里一紧,她家小姐笑笑示意不用多言。
第二日,天晴雪化,估摸过几日要开春了,可铜秋高兴没几天,在春天温暖大地的那一刻,女人便悄无声息的逝去了。
铜秋紧握着手中的卖身契和碎银,望着空空如也的床铺眼眸湿润,那女人在平和的梦中离去了,进士一声不响的发丧,也没有太多的人来吊念。铜秋仿佛一个旁观者将一切看在眼中,没有权利去指责什么。
她站在府前,展开手上的卖身契,狠狠撕碎后将它抛弃,纸屑被风吹散,她最后回望了她这么多年生活的地方,她隔着布包摸摸里面的东西——那是女人生前常观的铜镜。
她转身离去,如同几日前下的雪,消失了存在过的痕迹。
几日后,一身华服的中老年人推开封闭多日的房门,看着无人打扫的房间皱眉不已,迟疑多时还是将脚迈入这个多年未进的地方,环视周围,一切一如当年她年轻喜爱的摆设陈放。他突然愣了愣,目光窥见女人生前梳妆台的位置,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
他看见一面破碎的镜子,那面他还是进士时送她的背面画着秋日风景的铜镜。
END
一年冬至,雪覆大地。
漫长的岁月带走曾经韶华的容颜,铜秋看着镜中的女人。
“小秋,明年的春日何时到啊?”镜中的女人用沙哑的声音问道,苍老的脸上依稀能看出他年轻时的姿色。
“回小姐,现在都是二月天了,天还在下雪,估摸回春要等到3月天吧?”铜秋认真的想了想,一边给镜前的女人梳妆,这是她每日必做的事情。眼前这个女人原来是京都大户人家的小姐,年轻气盛拒绝父母定下的媒妁,转而选择一个寒门进士,引来旁人的啧啧可惜,然而那时的小姐毫不在意,毕竟那进士对她还是极好的。
十年之痒,她容颜老去,曾经辉煌的大户落寞,进士得到皇帝赏识,平步青云,多年后进士更是纳妾几房,小妾见她不受宠日渐猖狂,将她逼到现在这个田地,硕大的府邸只有一个偏僻的院落。
对于铜秋而言,她自然替她小姐鸣不平的,然那进士对此不管不顾,她家小姐每日只是对着镜子叹息。时间一长连铜秋都知道,她家小姐再没有机会,她又只是一个小侍女,哪有权利在进士面前说什么呢?
铜秋心疼的看着镜中的女子略显病态苍白的脸,心里感到一阵悲哀,她家小姐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只有你,铜秋,一直没有变过啊。”
苍白脸女子说着,指腹摩挲着镜面,勾勒着镜中的脸。
“小姐说笑了!铜秋一直在变化呀、怕是小姐还把铜秋当孩子看待呢?”铜秋惊慌的说道,今个女人话中透着一股死气让她心急。
“若是我逝去,你就拿着我枕下的东西离开吧。”女人说着慈爱的笑了笑。
铜秋慌神,吓的大叫道:“小姐不要想不开啊!铜秋伺候小姐多年,怎么愿意离开呢!小姐不要多想了!”
“呵呵呵……女人啊……老了就没用了,最后还不是……”女人口吻轻松,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小姐……”铜秋心里一紧,她家小姐笑笑示意不用多言。
第二日,天晴雪化,估摸过几日要开春了,可铜秋高兴没几天,在春天温暖大地的那一刻,女人便悄无声息的逝去了。
铜秋紧握着手中的卖身契和碎银,望着空空如也的床铺眼眸湿润,那女人在平和的梦中离去了,进士一声不响的发丧,也没有太多的人来吊念。铜秋仿佛一个旁观者将一切看在眼中,没有权利去指责什么。
她站在府前,展开手上的卖身契,狠狠撕碎后将它抛弃,纸屑被风吹散,她最后回望了她这么多年生活的地方,她隔着布包摸摸里面的东西——那是女人生前常观的铜镜。
她转身离去,如同几日前下的雪,消失了存在过的痕迹。
几日后,一身华服的中老年人推开封闭多日的房门,看着无人打扫的房间皱眉不已,迟疑多时还是将脚迈入这个多年未进的地方,环视周围,一切一如当年她年轻喜爱的摆设陈放。他突然愣了愣,目光窥见女人生前梳妆台的位置,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
他看见一面破碎的镜子,那面他还是进士时送她的背面画着秋日风景的铜镜。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