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荼吧 关注:4,948贴子:146,530
  • 5回复贴,共1

【岩荼•翰墨】与君书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随手镇楼系列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6-21 23:47回复
    自古二楼贴说明
    首先求不喷,我真的是控制不住我这只爱挖坑的爪子啊【笑哭脸】
    然后我可能已经是只废柒了_(:з」∠)_昨天杠了一天硬是没写出来一个字,感觉不管是困兽还是两情还是天下无双都找不到手感TvT憋了半天就憋出来个新坑(눈_눈)
    很早以前就很想试试书信体了,很草率地写完,反正肯定ooc了【捂脸】权当这是只被我俯身了的安岩吧
    然后至于我的那些坑……等这两天高温酷暑过去吧(ಥ_ಥ)不然每天都处在中暑状态吐个没完。新疆今天包了全国最高温的前十个城市啊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6-21 23:47
    回复
      对了√三楼高亮,BE!BE!BE!说三遍
      以及为我萌萌哒的夫人中考加油٩( 'ω' )و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6-21 23:49
      收起回复
          后来我无数次后悔,若是当年我没有逞英雄想接个高危任务作为最后的收官,或是我没有误打误撞放跑了那只魔物,是不是现在我不只是能知道你的名字,还能看到你苍颜白发的样子。你的皮肤或许会松弛,步履或许会蹒跚,但你常年练武的身段和天生高挺的美人骨决定了你就算是到了古稀甚至是耄耋之年也依然会是一枚精神矍铄的帅老头。
          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冒险,重伤濒死也不是一次两次,可我们不仅都挺过来了,还能漂亮地收个尾,我们的名下镌刻着无数可供年轻冒险家瞻仰的荣誉。那些冒险家们不清楚,但我想,我们靠的也许不只是神荼郁垒之力的bug,还有要一起活下去的信念吧。反正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可到底是折了,我不知道我们失败在了哪里,因为我真的不信我们最后还是会折在宿命上。
          我本以为死的那个人会是我,毕竟一场恶战下来重伤失血休克我都占全乎了,还附带灵能涣散的nerf。但我怎么忘了,师父教徒弟总会给自己留一手,你这家伙可是给自己留了不止一手。你是说过不会让我有事,可我从来都不想你用以命易命的法子实现这个承诺啊。
          神荼啊,我到底是何德何能值得你如此。
          我没想到我还能再睁开眼。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是半夜,我在ICU里醒来,呼吸面罩里的氧气闻着有股怪味儿,颈椎还有点落枕一样的钝痛,后来想起来八成是被你用针扎过的后遗症。
          除了刚苏醒时片刻的恍惚和神志不清,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守在病房外的你。
          你我之间隔着观察窗厚实的玻璃,你手支着脸靠在长椅上打瞌睡,头顶上方是走廊上唯一还亮着的夜灯,周遭一片昏黑,唯有你坐在光的中心。
          我之前说过,对我来说,你是最适合站在阳光下的人,天暗下来,你就是我的光。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你又守了多久,但是我睁开眼没多久,就像有感应一般,你也抬起头来和我对上了视线。
          我记得我有跟你形容过我如果不戴眼镜五步之外男女不分十步之外人畜不辨,当然也没那么夸张,但当时你在我眼里确实是模糊得像自带马赛克。不过我觉得你肯定也在看我,我想这算是一种心有灵犀吧。
          我的直觉没错,你站起来走近观察窗,叩了叩玻璃。我的身体还动不了,只好咧开嘴角想冲你傻笑,估计还被面罩挡了个严实。你隔着玻璃打了几个手势,让我别急,等着。然后你就沿着走廊慢慢离开。
          我就安安静静地等你回来,一点都不担心你会不会不辞而别。当初在巴黎我当众向你表白时,你是答应过我不会再离开的。你这个人虽然话少,但向来言出必行说一不二,实诚得要死,我说用针你丫就真拿最大号的针头戳我后脑勺。
          你果然很快就回来了,带着几个医生。他们先进来检查了一下各项仪器数据,我听不太懂医学上的那些专业术语,不过情况貌似还不错,他们很满意的样子。然后你换上防菌服不徐不疾地走进来,扶着扶手缓缓坐在我床边。
          你的呼吸有点不稳,我猜那时你藏在口罩后的脸一定很苍白,但我当时混沌的大脑完全无法从你动作的异常迟缓,联想到你的身体已经衰弱到了极致。
          等你坐下来,我就迫不及待地问你的伤怎么样,好全了没有。你冰凉的手指抚过我手背上输液留下的针眼,半晌才摇头,说没有大碍。
          呵,确实是没有大碍,只是快死了罢了。
          以身为笼镇压魔物所带来的反噬正在一点一点侵蚀你余下的寿命,更何况你还分了大半灵力来救我。衰败之势无法逆转,所以你个混/蛋干脆就决定不告诉我了。
          你只字不提我们的战绩或是病情,只是一边轻轻捏着我的手指帮我恢复知觉,一边状似无意地问我,还想不想再去趟波托菲诺。
          ……唉,大概真的是人老了,眼睛也跟着花了吧,要不为什么,会突然有点看不清之前写的字了?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6-22 00:11
        回复
            后来那场旅行不了了之,直到很久以后的某一天我收拾房子时,从一本五三里找到了两张完好却已泛黄的机票。
            原来我出院时你就预订好了去意大利的机票,但为什么你从没和我提过?是因为身体过快的衰弱速度出乎你的意料了吗?
            我实在难以想象最后那几个月你是如何的煎熬,没有任何资料记载过被封印在体内的魔物反噬是怎样痛苦,我只知道你经常被折磨得整宿不能安眠。要不是那天半夜突然降温我想去给你加床被子,却意外在门外听见了你刻意压低的呻吟声,你是不是还打算用受不了我睡觉磨牙的借口骗我分房睡一辈子?
            世物通灵而成精,心生怨气而成魔,本来就是科技无法解释的超自然事物,所以没有任何医疗技术能治愈你,所有诊断书都只是千篇一律地写着全身器官衰竭。
            你很快就厌烦了那些繁琐的体检,拉住我说算了,我抓着你消瘦的肩膀冲你吼什么叫算了?说好了一辈子,我不放弃你就别想逃,你要是敢食言信不信黄泉地府我也能追过去!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狰狞,连你都愣了片刻,然后叹口气把我搂过去,我听见你轻声骂了我句二货。
            你看,记忆力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我至今仍清晰地记得咱们的对话的每一个字,但每次回想起来,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
            天晓得你开始咳血的时候我有多绝望。我从来都不是什么特别坚强的人,甚至搂着你拍着你的背给你顺气时都止不住会想,假如你真的好不了了,假如你熬不下去的那天真的来了,我就拿把长刀从心脏把咱俩捅个对穿。不论生死阴阳,我都没法看你孤单。你有我,你不会再是孤家寡人。
            我本以为我们为了传承那种力量而背负起这样操/蛋的宿命已经够可怜了,任凭老天再怎么不长眼也不会更难为我们了吧。
            但事实证明,它可能真他/妈/的瞎。
            我应该没记错,你走的那年,才三十二岁吧,还那么年轻。难道真的是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说这话没有轻薄你的意思,你是我一个人的美人,也是我一个人的英雄。无儿无女也罢,颠沛半生也罢,我从不后悔二十一岁那年遇到了你。
            人都说情深不寿,但我不信。我用了二十一年遇见你,再用七年爱你,然后用余生怀念你,这样是不是也能算是一辈子?
          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了,我现在情绪不太稳定,手腕上的体检环一直在闪。这玩意智能,等它闪红灯了,就会有救护车把我拉到附近的医院就诊,挺方便的。
            科技发达的今天,似乎连冒险家这个行业都不需要什么经验能力之谈了,几年前我还能跑得动跳得动的时候,亲眼见一群小年轻端着高端装备动动手指就撂翻了一窝鸡脖人,而我甚至连枪都还没掏出来。
            我不知道如果是惯用冷兵器的你,面对那一幕时会做何感想,但是那一刻我感觉到一种深切的悲哀,传承千年的力量似乎不再适应时代的需要,我们这些老家伙,仿佛都该进博物馆了。
            说起博物馆,今天上午那个不知道是姓牛还是刘的收藏家又上门来了,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五次了,还是想收购我现在正趴着写字的大案。我当然没答应,这可是你雕了好几个月送我的,更何况那人神态飘忽,眼神闪烁,黄花梨质地深沉凝重,给了那种浅薄之人怕是迟早要被糟蹋了。
            只能说你手艺实在太好。宝贝人人都想拥有,那么一座快有半吨重的明制大案,结构考究,木榫穿插,无钉无胶,半世纪了依旧敦厚结实,色泽通润。我没有后代,周遭可信的人这些年也都走得七七八八,就请了评估专家估价,签了捐赠协议书,等我闭眼了,这座案就归省博物馆了,也算是图个善终。
            家里这些年大大小小装修过几次,只有这张案我一直没动过,还放在主卧朝阳的那扇窗下,有时我午睡刚醒来还迷糊的时候,仿佛还能看见你倚在案前翻书,手边晾着两盏热气腾腾的香茗。
            你回头时,还是年轻的模样。
            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会消失在阳光里,留我一个老头愣上半下午。
            抱歉神荼,其实这些年我已经习惯孤独麻木悲伤了,只是有时还是会止不住想你。
            说起来最近越来越爱做梦了,有时候只是看书看累了小憩一会儿也会做梦,梦里看见的都是你。这应该也算是我老了的一个证据吧。所幸我“夜深忽梦少年事”时,还没有到“唯梦闲人不梦君”的悲伤地步。
            有时我会梦到你踏着黑暗迎面走来,突然伸手把我推到一边,然后抽出惊蛰大杀四方撂翻我身后一堆伏尸;
            有时又会梦到我周围是滚滚岩浆,只有你拼命抓着我的手不让我掉下去,等我爬上来后你就脸色苍白地一头栽进我怀里;
            有时还会梦到你坐在窗下弹钢琴,我就盘腿坐在窗台上,看夜雨把窗外的灯光糊得像弄脏了的油画,一任点滴到天明……
            一幕幕都是我穷尽余生追忆的片段,但到了梦的最后你都会消失,我睁开眼时空荡荡的屋子里谁都不在,只有我花白鬓下的枕头微微湿润。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但又能怎么样呢,恨只恨当年的我完全不懂得何谓“当时只道是寻常”的悲哀。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6-22 00:21
          回复

            写了太久,外面的日头渐渐大了。今天是夏至,骄阳正盛,庭树葳蕤。你栽在院里的那树海棠今年开得很好,树下还放着两张竹椅,只是我再也没机会和你一起在夏天的夜晚躺在树下看星星了。
              从前我总数落它长得太慢又开得太晚,你走后的第二年它才开了第一树花,都没能让你看上一眼。现在不知不觉它已经长过二楼的窗户了,枝繁叶茂,亭亭如盖。
              现在我打算下去看看它,顺便在院子里睡个午觉。今天你会入梦来吗?
              对了,今年是你走的第四十九年。七七四十九,老人都说“七”是一个轮回,我想在经历一场轮回后,再遇见你一次,可我实在走不动了,你能回来看看我吗?
            安岩
            2071年6月21日书于旧屋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6-22 00:27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