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上
　　周繁接通吴世勋的电话，手机里传来的却是程润的声音，只听见程润犹豫地说：“是周繁么？我是程润。恩，那个，吴世勋喝醉了，他不愿回家，想在你那儿过一晚上。”
　　周繁沈吟片刻，在电话里让程润在小区门口下车等他。
　　吴世勋几乎是挂在周繁身上被拖回去的，程润想帮忙，却被周繁拒绝了。眼看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楼房的阴影中，程润才转身离开，只是内心弥漫着淡淡的苦涩。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鹿晗只觉得自己有点鼻塞，因为不是很严重，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中午，吴世勋也没有回来，鹿晗就随便弄了锅面条，跟吴小弟两人就吃面条应付过一顿中饭。由于前一天晚上睡不好，鹿晗显得很没精神，吴小弟听到大嫂的嗓音比平时略为低沈，还带了点鼻音，鹿晗却摇头说：“只是有点着凉，睡一觉就好。”听见大嫂坚持，吴小弟挠挠头，点头说“哦”。
　　待到下午吴妈妈回来的时候，鹿晗整个人都已经昏昏沉沉的了。吴妈妈给鹿晗测了体温３７.６°，属于轻微发烧，才稍微放下心来。
　　向一直在家的吴小弟询问情况，吴小弟委屈地说：“我也不知道有这么严重啊……”
　　虽然鹿晗只是晚上着凉才引发的轻微感冒症状，但是孩子才4个多月大，为了谨慎，鹿晗只能靠多喝水跟多睡觉来自然痊愈。
　　吴妈妈煮了姜糖水，看着鹿晗喝完之后，接过碗放在一边，拉过鹿晗的手覆在他的肚子上，温柔地说：“摸摸看，有感觉么？孩子已经显形了。”
　　鹿晗诧异地盯着自己的肚子看，一直以来他只有“肚子鼓出来”的感受而已。
　　吴妈妈看见鹿晗一脸怀疑的表情，轻笑道：“四个月大的孩子已经能感觉到胎动，只是你太粗心了所以才没发觉而已，等到五个月大的时候，就能听见孩子的心跳声了。”
　　“啊？”鹿晗愣住。
　　“孩子虽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的任何情绪他都能感受得到噢！这个孩子很乖，既不吵也不闹，以前吴世勋可是一有风吹草动就闹个不停呢，让我吃了不少苦头。”吴妈妈像是想起以前儿子还没出生时的情景，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上，跟他关系最紧密的就是你了。胎动就是孩子在跟你打招呼，虽然粗心的爸爸妈妈并没有感受到自己，这孩子还是一直乖乖的，没有闹脾气要引起你们的注意，不然你现在哪有这么轻松。”
　　鹿晗本来就有点红的脸此刻更是红得像要滴血，张口说：“吴妈妈，我不是……”
　　“你和吴世勋如何，我们并不想多做干涉，但是我们关心你，并不是因为你现在有吴世勋的小孩。鹿晗，你是好孩子，我们都很喜欢你，就算，我只是说如果，就算吴世勋和你分手了，我们对你的疼爱也不会改变。你明白么？”
　　鹿晗眼眶微红，想说话，却被吴妈妈伸手制止了，“多喝水，多休息，才能好得快。”
　　吴妈妈出去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鹿晗一个人，手还覆盖在肚子上，鹿晗努力想感受孩子的存在。虽然当初坚持留下这个孩子，却没有真正去感受过，自己也没有考虑过孩子的感受，还因为自己的任性跟疏忽大意连累到孩子。
　　对不起，鹿晗轻轻说，从现在起，我会加倍的爱你。

（21）下
　　吴世勋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周繁那张超大的双人床上，宿醉的后遗症就是脑袋疼的像要裂开来一样。主人周繁并不在屋里，吴世勋熟门熟路地从洗漱台上的柜子里找出新牙刷，刷完牙之后又用周繁的毛巾胡乱地擦了把脸。
　　昨晚换下来的衣服散乱在地上，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酒味，吴世勋的身材跟周繁差不多，拿了周繁的两件外套，又翻出没拆封的新内裤，进浴室冲了个澡，勉强洗去一身的酒味。
　　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外面的阳光有点刺眼，吴世勋捏捏鼻梁，掏出手机却发现没电关机了，想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又塞回口袋，走向最近的地铁入口，钱包只剩下三块钱，早知道就从周繁那里摸几张钱搭计程车了。
　　回到家的时候，意外的发现老妈居然在家，而不见鹿晗，看来是在房间里睡觉，吴世勋打声招呼就想进房，却被吴妈妈叫回来。
　　“干嘛啊？”吴世勋摸着鼻子跟着吴妈妈进了书房，“神神秘秘的。”
　　“鹿晗感冒了，正睡着，别去吵醒他。”吴妈妈才说完，吴世勋就皱着眉问：“怎么回事？严重么？”
　　“只是有点发热，但是为了谨慎起见，没让他吃药，只能多喝水多休息自然痊愈了。”
　　“好好的怎么会感冒？”
　　“鹿晗的体质本来就比较虚弱，加上他的性子比较内向，有心事都放在心里……诶，这孩子……”吴妈妈叹口气，“总之，这两天你多陪陪他，心情压抑对孩子影响也不好。”
　　吴世勋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你跟鹿晗……你们的事情我跟你爸爸也不想管，感情的事情还是你们自己才清楚，但是，鹿晗是好孩子，无论如何，他都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沉默片刻，吴世勋才点头说：“妈，我知道，我去看看鹿晗。”
　　“去吧，轻点，别吵醒他。”
　　房间的窗帘拉下来，挡得严严实实，房间里有点黑，只能模糊看到床上隆起一团。吴世勋轻手轻脚地摸到床前，鹿晗卷着薄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睡梦中也皱着眉，好像受了委屈一样。
　　吴世勋拨开鹿晗散落额头的头发，低头轻吻鹿晗皱起的眉头，叹口气说：“我越来越搞不懂你了。不行了，头疼，先睡会。”

（22）
　　鹿晗醒过来就看见吴世勋扒在身边，一手避开已经开始凸出来的肚子，搭在鹿晗的胸口上，睡得正熟。怔怔地看着吴世勋的侧脸，鹿晗一动不动，生怕惊醒了吴世勋他就会消失一样。
　　这样的人，自己还能看着他多久呢？鹿晗木木地想，想到夹在钱包里的那张小纸条，还有昨晚的电话，情绪已经变得不受自己控制，往日自豪的冷静都随着怀孕而通通消失掉了，鹿晗不禁痛恨起自己的软弱来。
　　像是感受到鹿晗的不安，吴世勋在鹿晗的注视下突然挣开眼睛，明亮的双眼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鹿晗慌乱中扭过头去想避开吴世勋逼人的视线。吴世勋翻身把鹿晗固定在自己身下，双手捧着鹿晗的脸强迫他正视自己，却意外地发现鹿晗的眼眶微红。
　　吴世勋一怔，不由自主地俯身去吻鹿晗。鹿晗的身体明显地僵硬起来，伸手去阻挡吴世勋的靠近，吴世勋固执地撬开鹿晗紧闭的牙齿，深深地纠缠着他。鹿晗像是失去所有力气一样放弃抵抗，被动地接受着吴世勋的纠缠。
　　吴世勋突然停下来，压着鹿晗，恶狠狠地说：“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鹿晗索性扭头不去看他，吴世勋却不肯放过他。
　　“你究竟在闹什么别扭？看着我！这几天一直阴阳怪气的，我要是做了什么你看不顺眼，生气你就说出来啊！憋在心里生闷气算什么？你要闹得大家都陪你提心吊胆么？我叫你看着我听到了没有！”
　　吴世勋强硬地掰过鹿晗的脸，鹿晗死死地盯着吴世勋，咬着唇就是不说话。
　　“我靠！你究竟在闹什么！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什么都要我猜你当我是神仙啊！妈的有什么不满就冲我发啊，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你究竟想什么！”
　　鹿晗看着吴世勋，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怎么生气，该生气的是自己才对吧，但是自己已经没力气跟吴世勋争吵了。鹿晗低下眼帘，慢慢地一个一个字地说：“吴世勋，你不用勉强跟我在一起的。”
　　“你说什么？”吴世勋的声音突然拔高，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说，我们分手吧，你不用勉强自己……”
　　“***的再说一遍！”
　　暴怒的吴世勋将怒气全部发泄在眼前的闹钟上，伸手用力将闹钟摔在门上，砰的一声巨响引得吴妈妈跟吴小弟连忙赶过来。
　　“妈，不关你们的事！”吴世勋明白地下逐客令。
　　吴妈妈看儿子虽然在气头上，但是还是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以免伤害到鹿晗，便摇着头关上房门。
　　房里还剩下吴世勋跟鹿晗两人，吴世勋看见鹿晗闭着眼，睫毛有些湿润，什么气都消了，低头去吻鹿晗的睫毛，轻轻的碎吻，像是要安抚惶恐的鹿晗。
　　“我该拿你怎么办？”吴世勋在鹿晗耳边叹气，“老子这么掏心掏肺地喜欢你……虽然一开始我是因为孩子才决定跟你谈恋爱的，但是，我真的喜欢上你了，你却要跟我分手？难道这么久了，你就一点都感受不到么？难道我就一点都不值得相信？还是，你其实是对自己没信心？”
　　“我……”等了很久，鹿晗才颤抖着声音开口，“那天是我生日……鹿河说要带我去玩玩……”
　　吴世勋皱眉，却还是耐心地听着。
　　“鹿河说要给我庆祝，我２０岁了，我们去了酒吧，鹿河自己喝醉了……我第一次去，说实在的，有点害怕……我是１８岁办身份证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第三性，当时很害怕，却又有点庆幸，我可以不用强迫自己去喜欢女生了，但是真正离开福利院才知道，第三性在社会上很难立足。我去应聘，连扫地工都不要我，开始完全靠鹿河收留我……鹿河对我很好，他说他原本有个弟弟，后来跟父母一起出了车祸，没有人愿意收养他才送到福利院的……他跟我说，出事前，他们家过得很幸福，有严厉的父亲，温柔的母亲，总爱跟他抢东西的弟弟，我很羡慕，我什么都没有……我想留下来，好想留下来……”
　　鹿晗断断续续地说着，眼泪不断地滑下眼角，吴世勋侧身将他抱在怀里，慢慢地给他拍背，“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家不就是你家么？我妈对你都好到天上去了，你还不满足？”
　　鹿晗听了却抓住吴世勋的手臂，“不是！我要的不是这个！”
　　“好好好，你还要什么，一次性说出来，加上我看看够不够？”
　　鹿晗定定地看着吴世勋的双眼，认真地说：“你是说真的么？”
　　“真的，我发誓。”
　　“真个屁！”鹿晗突然挣扎起来，眼泪流得更凶了，“如果是真的那你昨晚上跟谁一起了？如果是真的你给我裤子口袋里怎么会有别人给你写的小纸条？如果是真的，我在酒吧里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还在跟人接吻，下一秒却因为打赌而来搭讪我！”
　　吴世勋在心里狠狠地咒了一声，妈的原来鹿晗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自己。好吧，一开始的确是自己先去搭讪的，但是昨晚上自己不是已经提前打电话回家说要去喝酒了么，而且小纸条又是怎么回事？
　　“鹿晗你听我说……”
　　“说什么？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鹿晗说着凑上去猛地咬上吴世勋的嘴唇，仿佛泄恨一般，咬完之后又立刻移开，流着眼泪继续说。

“你知不知道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看见你走过来跟我说话我既开心又紧张，我跟你出去的时候，你的那些朋友在后面吹口哨，我听着很难受你知不知道？我不敢去想，酒吧里这么多长得比我好看的人，为什么你却过来跟我说话。我好累，除了鹿河，其它人都看不起我，我怕你知道我是第三性，你那时候也喝醉了，但是一听到我说痛，你就停下来亲我。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却遇上吴妈妈。吴妈妈对我很好，我好像什么都有了，严厉的父亲，温柔的母亲，活泼的弟弟，但是我却变得不满足了！我害怕，到最后，我还是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
　　“鹿晗，你说的这些，确实我都不知道。”吴世勋强迫鹿晗抬头看着自己，坚定地说，“但是有一样你也不知道，我***早八百年前就爱上你了你知不知道！我要是不爱你，我会每天下课巴巴地赶回来？我要是不爱你，我会天天查菜谱做饭就怕你吃不好？我要是不爱你，我会每天睡觉都不安稳担心你又抽筋睡不着？你对我一直若即若离，我也会害怕，害怕你其实只是为了孩子才跟我在一起。我是用结婚的前提来爱你，你难道一直都没感觉到么！你一直在逃避，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鹿晗像是无法接受事实一样，吴世勋却因为把心中的顾忌都说清楚而轻松许多，同时也因为听到鹿晗说喜欢自己而兴奋。
　　“等孩子出生，我们就结婚吧。”
　　吴世勋拉过鹿晗的手，交叠盖在鹿晗的小腹上，“我们先是带着孩子谈恋爱，结婚的时候正好抱着孩子去结。我说的是真的，相信我。”
　　鹿晗就着吴世勋的手擦干净眼泪，最后才说道：“……好。”

（23）
　　鹿晗跟吴世勋吵了一架再和好之后，感情升温迅速得连粗神经的吴小弟都受不了。
　　12月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虽然还没到开暖气的程度，宝宝现在已经快5个月了，鹿晗的诸多症状也越来越明显，即使穿着两层衣服，也能看出明显突出的肚子，吃东西的口味也变了。每次吴世勋看见鹿晗毫不在意地一口气喝下一整杯鲜榨柠檬汁，觉得牙齿都要酸倒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吴世勋都要贴上鹿晗的肚子听上片刻，第一次听到宝宝的胎心声的时候，吴世勋兴奋得抱着鹿晗在房间里转圈，把鹿晗给吓得脸色发白。
　　“老人家不是说酸儿辣女么，你这么喜欢吃醋，宝宝应该是个男孩子。”吴世勋肯定地说，说到吃醋的时候特地咬重音，对着鹿晗挤眉弄眼。
　　鹿晗随手抓起沙发上的靠垫扔过去，“你才喜欢吃醋！”
　　之前吴世勋给鹿晗报了瑜伽班，鹿晗死活不肯去上课。自从肚子明显到要穿大衣之后，鹿晗更是连大门都不出，更不用说跟许多孕妇一起上孕妇瑜伽班了。
　　吴世勋倒是跑去领了一大堆资料回来，研究了半天之后说：“老师说了，怀孕两个月就应该开始做瑜伽，但是看看你，别说做瑜伽了，天天窝在电脑前面，连动都不肯动一下。”
　　鹿晗倒是很不服气地反驳道：“谁说我没动过？家里的地板都是我拖的，衣服也都是我洗的，这些不都是运动么？吴妈妈也说了，顺其自然就好。不用刻意去勉强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而且，连那么恶心的孕妇马甲我都穿了，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是啊，我妈那是怕你运动神经那么差，弯腰都会扭到，所以才不勉强你！”
　　话虽这样说，但是鹿晗不肯做，吴世勋也强迫不了，只好退让说最起码每天早中晚都要做一遍简单体操。鹿晗的身子变得沉重，腰部僵直得弯不下腰，做完操之后简直累出一身汗，吴世勋都会体贴地给他按摩腰部，往往按着按着就开始乱摸吃鹿晗的豆腐。
　　吴世勋毕竟还是学生，虽然平时爱玩了点，但是该做的功课还是没少做。今年的春节比较早，在一月底，所以12月正是复习考试的时间。吴世勋下课之后不再立刻往家里赶了，而是改去图书馆。
　　图书馆现在正是最热门的时候，到处都是复习温书的人。吴世勋他们课程几乎都不一样，下课早的人就先去图书馆占位。大家互通有无，资料笔记拿来共享，往往都能拿到不错的成绩。图书馆晚上十点闭馆，大家看着时间还早，经常相约去吃宵夜，嘻嘻哈哈玩闹到十一点多才各自回宿舍或者回家。
　　鹿晗现在胃口变得极大，晚上常常要吃顿宵夜才睡的着。吴世勋有时候也会给他带些零食回去，也不敢让鹿晗随便吃，通常买回去的都是些超市里的蛋糕啊饭团啊之类的，有时候是一份瓦罐煨汤或者一份小馄饨。鹿晗最期待的时刻就是给吴世勋发短信，指挥他去给自己带宵夜回来。如果时间晚了，吴世勋干脆就回家去给鹿晗下面条。由于经常陪着鹿晗吃宵夜，鹿晗的小肚子日日增大的同时，吴世勋也有种跟着变胖了的感觉……
　　吴世勋他们考完最后一门课，就只剩下实习而已，实际上已经跟提前放假差不多了。每天只要八点半集合报道，不用再像以前那样七点多就要爬起来去上课。
　　今年的圣诞节正好是星期六，离圣诞节还有半个月的时候，街上的店铺就已经摆出圣诞树了。今年平安夜，购物广场的商家们搞了个狂欢活动，巨幅的海报挂在商厦外面十分显眼，吸引了不少的人。
　　吴世勋兴致勃勃地跟鹿晗说：“平安夜那晚我们也去吧，从晚上八点一直到早上呢！”
　　鹿晗穿着宽松的毛衣，边咬着苹果看电视边说：“不去，人山人海的，我还不如留在家里看电视。”
　　“天天看电视有什么好看的，还整天吃吃吃的，你看看你现在，脸都变圆了！”
　　吴妈妈在一边接过话说：“鹿晗说的对，人太多了，会有危险。我看那天白天商厦超市打折，你们陪我去买东西吧。”
　　吴世勋一听，就把吴小弟给扯过来，“妈，这种事叫小弟陪你去好了。”
　　“为什么是我啊！我跟同学说好了要出去玩的！”吴小弟不满地大声抗议。
　　吴爸爸皱着眉开口：“这种洋节日有什么好过的。”
　　“爸，节日是什么并不重要，这只是个放松的理由而已嘛！”吴世勋说着转过身去揽住鹿晗越来越粗的腰，靠在他耳边不屈不挠地继续游说，“关键是出去活动活动，你说是不是？”
　　吴小弟如今对自己大哥跟大嫂不分场合的亲密举动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还是感到肉麻，诶呀诶呀地怪叫。
　　鹿晗给了吴世勋一拐子，想了想，似乎节日闷在家里也很无趣，但是跟吴世勋去参加狂欢又是绝对不行的，到时候别说摔倒，就是被挤到肚子的后果都很严重，考虑再三，最后决定跟吴妈妈去逛超市。吴世勋只好认命地跟着去当搬运工。
　　“你可以去找你那些朋友去狂欢啊，不用管我的。”鹿晗说着，手却捏紧了沙发坐垫一角。
　　吴世勋摸摸鼻子，心想要是你再乱吃醋，半夜打个电话过来怎么办？想归想，嘴巴上还是甜甜蜜蜜地说：“跟他们一起没有跟你一起开心嘛。”

鹿晗抖了抖，说：“你可以再肉麻一点么？”
　　最后，圣诞节的活动定为全家超市大购物，吴小弟也不能缺席。

（24）
　　圣诞节那天清晨，还不到九点，吴世勋跟鹿晗就被叫起来了。
　　餐桌上，吴世勋一边打哈欠一边说：“老妈，逛个超市而已，干嘛起那么早啊？”
　　“下个月就过年了，这次顺便把年货也办齐了。”吴妈妈把包子推到两人面前说，“你们慢点吃，吴昼怎么还没起床。”
　　九点半左右，吴世勋、鹿晗跟吴昼三个人坐到车上的时候都是哈欠连天。因为鹿晗闻不了车上的味道，就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吴世勋坐旁边给他当靠垫。
　　虽然是星期六，街上还是很多人，越靠近广场，就看见越多三三两两的年轻人脸上带着兴奋与疲惫，从狂欢现场回来，沿街的地面上到处都是狂欢遗留下来的彩带纸片还有气球等玩具。
　　鹿晗将车窗摇下一条小缝，清晨的冷风带着一丝香甜的气味飘进来，是路边的面包房刚烤出第一炉的新鲜面包。
　　因为时间还早，地下停车场有很多空位。吴爸爸把车子停好，鹿晗第一个下车就往附近的洗手间跑去，吴世勋正想跟着去，被吴妈妈拽着塞了包纸巾在手里。吴世勋三步并两步跑上去，跟着进了洗手间，鹿晗在最里面的隔间里扶着墙壁干呕。吴世勋拍着鹿晗的背，好不容易鹿晗呕出几口酸水，吴世勋扶着他到洗手台漱口，再用纸巾给他擦干净。
　　“还难受么？”
　　鹿晗摇摇头，“好多了，呼。”
　　“坐车难受到了吧，等下给你买瓶柠檬水。”
　　鹿晗听了，忍不住撑在洗手台前又开始干呕起来。
　　过来将近一刻钟，两人才终于从洗手间出来，迎上父母关心的眼神，鹿晗给了个放心的笑容。
　　吴小弟还赖在副驾驶座上睡觉，吴世勋很不客气地打开车门，把他给摇醒。
　　一家五口人搭着停车场的电梯，第一个目标就是卖家电的楼层。客厅的电视机有点老旧，颜色都偏暗了，吴妈妈希望买个新的，这点大家都没意见。选了个新的宽屏超薄型的彩电，旧的也舍不得扔，干脆就放进吴世勋跟鹿晗的房间了。
　　填好单子刷了卡，吴世勋自己选了个电动剃须刀，吴小弟要了据说玩游戏的时候效果更佳的电脑用音箱，鹿晗想不出有什么可以买的，但是在吴世勋的劝说下，最后选了个ＭＰ４，可以在干活的时候听听音乐，睡觉的时候也可以放松放松。
　　“音乐也是胎教里的一个重要环节啊！”吴世勋感叹地说。
　　从家电部出来的时候，吴世勋跟吴小弟一致决定接下来去卖衣服的楼层。
　　鹿晗因为肚子突出明显，穿了厚厚的高领毛衣外加大衣，此刻进了开着暖气的商厦，不一会儿脸上就热出了淡淡的红晕，虽然有些热，但是要他脱下大衣却不肯，吴世勋只能由着他。
　　吴爸爸陪着吴妈妈去了女装部，吴世勋跟吴小弟去下面专卖年轻人衣服的楼层。
　　吴小弟偏向运动型的服装，吴世勋则是选了比较休闲的。吴小弟速战速决，看中哪款试过大小之后就买下了，吴世勋却要件件试过之后一一比较才决定买不买。
　　鹿晗大多数时间都是坐在店里的椅子上，看着吴世勋试衣服，终于试到第四家店的时候，鹿晗受不了地说：“你还要试多久？超过十分钟的话我先去休息区等你。”买衣服跟女人一样麻烦，果然闷骚。
　　吴世勋停下来，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赔笑说：“再一家就好了。”说着拖着鹿晗进了一家风格比较简洁的店铺。看着吴世勋拿着不同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鹿晗皱眉说：“反正我现在也穿不了，买了也白买！”
　　吴世勋照样笑嘻嘻地说：“怎么会穿不了呢，来看看，喜欢哪件？”
　　“随便哪件都行！”总之快点走吧！店员的眼光刺得鹿晗浑身不自在，此刻他倒希望能够有吴世勋那样的厚脸皮，小声嘀咕着，“而且我也没办法试啊现在！”
　　吴世勋选了几件比较轻薄的外套，划了卡拉过鹿晗边走边在他耳边说道：“那回家再试给我一个人看好了。”
　　鹿晗红着脸，恶狠狠地小声说：“胡说什么呢！滚！”
　　买完衣服，也差不多中午了，吴世勋三人跟父母会合之后，把买来的衣服寄放在商厦服务台，决定在顶楼餐厅吃饭。
　　自选式的旋转餐厅既有流动小车，也有固定在餐厅中间的各种小吃摊点。大家来得早，选了个靠窗的好位子。吴世勋从服务员那里接过点菜单，拉着鹿晗去点菜。
　　两人从一个个装修成亭子的小摊前走过，遇见喜欢的菜式就把单子递给店员盖章，食物做好之后由专门的服务员送过来。吴世勋本来想要海鲜包饭跟黑椒牛排的，考虑到鹿晗想吃又不能吃，只好放弃，又选了一些比较开胃的酸萝卜之类的小菜。吴小弟是最后一个去选菜的。饭菜上来得很快，吴世勋坐在靠近走廊的位子上，是为了方便随时可以从路过的流动小车上拿小吃。
　　慢慢地吃了一顿美味的午饭，时间也才一点多，此刻餐厅换上了比较轻柔的音乐，鹿晗有些昏昏欲睡。吴世勋让鹿晗坐近点，靠在他身上闭目养神，鹿晗在大家轻轻地交谈中迷糊地睡着了。
　　感到有人在轻轻地摇晃自己，鹿晗挣开眼睛，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吴世勋边给鹿晗按着睡得有些僵硬的脖子边问：“很累么？要不我们先回去？”

鹿晗摇摇头，难得全家出来一次，他也不想扫兴而回，再说除了脖子累点，身体也没什么大碍，于是说：“我还好，现在要去哪里？”
　　“恩，到超市买完年货我们就回去了。”
　　下午的超市比早上人多了许多，大家推了两辆车，先买了米面跟油等大件物品，然后是些零碎的日用品，吴妈妈家庭主妇的习惯表现得淋漓尽致，几乎是能买的全都买了一份，很快就堆满了一辆推车。剩下的一辆车，则是被零食给堆得满满的。考虑到鹿晗的健康，吴小弟很自觉地放弃了自己喜欢的薯片可乐，换成了牛奶果汁之类的，最后的牛肉干实在难以舍弃，折中买了原味的，还有大包的糖果饼干瓜子等，红色的包装十分喜庆。
　　超市里人挤人，空气变得有些浑浊，鹿晗有些喘不过气来，吴世勋一发现不对劲，就立刻带鹿晗先离开了。反正东西也买得差不多，于是吴妈妈他们就去结账，吴世勋带鹿晗回车上等，而原先决定在外面吃晚餐的打算也取消了。
　　鹿晗靠在吴世勋怀里，头贴着他的肩膀，渐渐地缓过气来。车里开着暖气，吴世勋坚决地解了鹿晗大衣的扣子，又把他的毛衣领子拉下来。鹿晗觉得好了许多，想到吴妈妈他们还在超市里，推着吴世勋上去帮忙扛东西。
　　吴世勋低头轻轻啃咬着鹿晗的双唇，厮磨了好一会儿才离开。鹿晗独自一人在车里，脸上发烫，肚子里的宝宝此刻也来凑热闹，慢慢地转动身体。鹿晗轻轻地摸着肚子里的宝宝，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楼下了。
　　“累了吧，快点回房去休息。”吴妈妈制止鹿晗帮忙收拾年货，赶他回房间去。鹿晗又做了小时候经常梦见的场景，只不过这次梦里的人终于有了清晰具体的脸。等到鹿晗睡醒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鹿晗打开房门，客厅里大家在边吃着白天买回来的零食边聊天看电视，对着房间门的吴世勋首先发现鹿晗，站起来问：“醒了，饿不饿？饭菜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鹿晗笑笑，自己一直希望的家如今就在眼前，他已经幸福得说不出话来。

（25）
　　圣诞节过了就是元旦，吴世勋的学校照例放假三天。
　　鹿晗最近腿肿得有些厉害，上半身还是瘦瘦的，腿部以下却肿起来，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把脚给垫高，平时吃饭也单独做一份尽量清淡到尝不出咸味来的饭菜，吴妈妈还找同事开了副中药来熬给鹿晗喝。
　　“眼皮都有点肿了。”吴世勋端着鹿晗的脸说。
　　鹿晗闷闷地躺在床上，因为腿肿，吴妈妈叮嘱要少坐多躺，吴世勋也不给他窝在电脑前了，每天不是躺在床上睡觉，就是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零食也不能吃，只能吃点水果。偏偏吴世勋还整天呆在家里，跟他腻在一起，想偷偷玩都不行。
　　三天假期里，吴世勋回拒了一切朋友的邀约，天天在家里陪着鹿晗。看着鹿晗皱在一起的脸，吴世勋不禁好笑，翻出床上电脑桌，把自己的手提搬到床上让鹿晗玩。
　　“每天三次，每次一小时。”吴世勋事先声明。
　　“知道了！”鹿晗一口答应，把台式机上的游戏客户端拷过来，再连上网络到官网下载更新补丁。吴世勋顺便看游戏官网说明，看着看着也看出点兴致来。鹿晗自然是巴不得吴世勋也一起玩游戏，别的不说，如果吴世勋肯玩，自己上网的时间说不定也能延长。
　　于是在鹿晗的怂恿下，吴世勋花了三分钟建了个号，跟着鹿晗开始了跌跌撞撞的游戏生涯。
　　吴世勋靠坐在床上，让鹿晗半躺在他怀里，又盖好被子，然后才支起电脑桌，把手提放在两人面前。打开游戏，吴世勋自然是降生在新手村。鹿晗的高级号进不了，只能看着吴世勋在新手村里东奔西跑地给ＮＰＣ跑腿做任务，赚取少得可怜的经验跟金钱。
　　游戏里，娇小的美女轻快地奔跑在小路上，鹿晗无语。
　　吴世勋倒是觉得自己的角色赏心悦目，本来嘛，他就是来陪鹿晗玩的，当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反正别人也不知道这是个人妖号，更不知道这个人妖号是他。既然要玩，当然是选外表好看的来玩。
　　超级新手吴世勋在鹿晗的教导下，不到一小时就冲到了10级。鹿晗正为吴世勋终于能出新手村感到高兴的时候，吴世勋却停下游戏，把电脑放在一边，把鹿晗从床上拉起来。
　　“躺了一个多小时了，你还不累么？起来走走。”
　　经吴世勋提醒，鹿晗才感到身子有点麻，却舍不得放下游戏，只定定看着吴世勋，眼里也不自觉地带上恳求的神色。
　　色诱也没用，看得见吃不到，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吴世勋毫不客气地关了电脑。
　　吴世勋扶着鹿晗在沙发上半躺下，自己从背后抱着他。
　　“真无聊。”鹿晗飞快地换着电视频道，心还留在游戏里。吴世勋递给他一个橙子，自己拆开包牛肉干。鹿晗看着吴世勋的牛肉干，再看看自己手里的橙子，顿时就没了胃口。
　　“天天吃，嘴巴都淡出鸟来了！”
　　吴世勋笑，看来真的是把鹿晗给闷出毛病来了，挑三拣四，看什么都不顺眼。经验告诉他，这时候去招惹他反而会真的吵起来，倒不如让他气，一会儿气过了也就正常了。
　　“有点冷。”鹿晗缩了缩脖子。
　　“是么，我把空调给调高点。”
　　“空调太闷，沙发也太硬。”
　　“那回房去躺吧。”
　　“房间看着压抑，我会得忧郁症！”
　　吴世勋想了想，从卧房里抱出床棉被铺到沙发上，把鹿晗跟自己包起来，“这样总该行了吧？”
　　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无理取闹，鹿晗最后还是乖乖地窝在吴世勋怀里，舒舒服服地边吃橙子边指使他给自己按摩发麻的腰背。
　　从吃过晚饭，鹿晗就一直盯着吴世勋，吴世勋不禁好笑，不就是个游戏而已，至于么。
　　虽然鹿晗用热切的眼光看着自己，吴世勋还是坚持鹿晗先擦澡，洗脸刷牙，躺好在被窝里之后才开始给他开游戏，本来想跟下午一样两人窝在床上一起玩，却被鹿晗以两人一台电脑自己怎么带人为理由，把他赶到房间里的台式机上去了。
　　游戏里的鹿晗明显强悍许多，砍怪如同收割一样，一扫一大片，吴世勋光是站在后面就分到不少的经验。眼看时间到了，而鹿晗还兴致高涨，吴世勋不得不离开电脑，走过去把手提给搬走了。
　　“十一点了，该睡觉了。”吴世勋故意板起脸说。
　　“这么早，哪里睡得早！”而且，只有自己一个人睡，吴世勋自己却跑到客厅里看电影看到半夜十二点之后才回来，鹿晗商量着央求道，“再半小时，半小时就好了！”
　　“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吴世勋却岔开话题，“下面条给你吃好不好？鸡蛋面怎么样？”
　　知道吴世勋是不会给自己玩游戏了的，鹿晗只好放弃地说：“不要，天天吃面条，难吃，我要鸡蛋粥。”
　　“好像白粥剩的不多了。”吴世勋说着走出房间。
　　鹿晗就等着吴世勋出去，他好趁机再玩会游戏，却没想到，吴世勋出去之后就直接把网线给拔掉了。
　　跟我玩，你还差远了，吴世勋吹着口哨心情愉快地走向厨房。

为表歉意，我更一篇番外吧。（，H）

图片。

（26）
　　元旦那天晚上，市体育馆外的广场上有焰火表演，电视台还有元旦晚会。
　　吴世勋他们在家里看晚会的现场直播，鹿晗强打起精神，等十二点的焰火表演。吴妈妈煲了萝卜羊肉汤，暖暖地喝上一碗，整个身子都变得热乎乎的，舒服极了。
　　“年年看，都没新意了。这羊肉味道真淡。”吴世勋边吃边评价，把之前从店里买来的酱料装碟端出来，除了鹿晗外，大家都蘸着酱料来吃羊肉。
　　鹿晗慢慢地喝着汤，再吃几块羊肉跟萝卜，因为水肿，他只能吃清淡的食物，虽然味道淡，但是汤很鲜，也不油腻。而大家都跟着他吃淡到几乎没味道的饭菜，让他有些过意不去。
　　吴世勋倒是安慰过他说不用放在心上，家人就是用来迁就的嘛，这话给吴妈妈听到绝对少不了一顿骂。
　　晚会终于到了倒计时的时刻，吴小弟早就冲到阳台去站着等了。体育馆跟医科大隔鹿相对，虽然吴世勋家住五楼，但是却能清楚地看见鹿对面的景色。对面的阳台上也站满了等待的人，有些人家的小孩子还拿着手电挥舞，或是跟对楼的小孩相互照着玩。教师宿舍下面的小广场，这时候也挤满了人，都是留在学校的学生，有男有女，手里有拿相机的也有拿手机的，到处都闹哄哄的，嘈杂一片
　　。
　　天气有点冷，吴妈妈坚持让鹿晗穿上大衣才出去。
　　体育馆广场四角的探照灯打向天空，就像四根巨大的光柱，地上还有许多摆成各种图案的小灯，不停地闪烁，广场边上还有穿着制服四处巡逻的警察。
　　“那是为了防止有人乱闯进去，烟花毕竟还是危险品。”吴世勋扶着鹿晗，冷风吹到脸上，呼出来的空气都凝结成白雾。
　　“冷么？”吴世勋从背后抱着鹿晗，握着他的手伸进大衣口袋里。
　　鹿晗摇头，眼睛定定地看着对岸。
　　不知道是谁开的头，几栋楼的小孩们开始集体倒计时起来。
　　“10──9──8──7……3──2──1！”
　　“新年快乐！”随着烟花的一声巨响，周围响起阵阵欢呼，吴世勋贴着鹿晗的耳边大喊，“鹿晗，我爱你！”
　　吴小弟抓着手臂，跳开来，怪叫连连。
　　鹿晗转身紧紧地抱着吴世勋，身后的夜空升起绚丽的漫天花火。
　　熬夜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起晚了，鹿晗睁开眼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吴世勋的身影。
　　家里只剩下吴小弟一个人抱着包松子边磕边看电视，见鹿晗按着太阳穴走出来，连忙站起来说：“二哥你起了，老哥去买烟了，吃早餐么？今天吃烧卖，妈的同事送了些头菜，妈做了头菜碎肉，说是给你送粥喝。”说着殷勤地帮鹿晗拉开椅子。
　　鹿晗感激地笑笑，吴小弟摆着手跑进厨房，“二哥你去洗漱吧，我把烧卖热好了就给你端出去。”
　　吴小弟在厨房里忙碌的时候，门铃响了，门外的人好像有急事，铃声一直响个不停。鹿晗扶着腰走去开门，五个月的肚子说小也不小了，鹿晗觉得自己就像抱着个保龄球，不用手托着说不定一不留神就会掉下来。
　　门铃还在响，吴小弟端着热腾腾的烧卖出来，往桌上一放，就冲过去拦着鹿晗说：“二哥你坐着吧，我去开门。”
　　门开了，来人是吴小弟绝对想不到的人。
　　“姑姑，你怎么来了？”
　　吴小弟的姑姑是个看上去就很严厉的中年妇人，跟吴爸爸有七成像。吴姑姑一家住在离本市大概4小时车程的Y市，两家节日里常有来往，但是像现在这样突然招呼不打就过来还是第一次，随同的还有小吴世勋两岁的女儿张绚。
　　张绚把手里的背包行李往表弟怀里一丢，就跟着母亲大摇大摆地进屋。吴姑姑在客厅的沙发坐下，张绚却站在走廊里东张西望。
吴小弟十分紧张，不知道姑姑突然到访是为了什么，鹿晗听到动静，放下碗筷走出饭厅。眼尖的张绚立刻就看到鹿晗，连忙走到母亲身边坐下，扯扯母亲的袖子示意。
　　“啊，二哥。”吴小弟结结巴巴地给他介绍道，“这是我姑姑，这是我表姐。姑姑，这是大嫂……”
　　“表哥什么时候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呢！”张绚抢先叫起来。
　　“啊……”吴小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吴姑姑看了鹿晗两眼，眼睛停留在鹿晗的肚子上。
　　鹿晗攥紧双手，掌心都是汗。
　　“姑姑，是这样的……”吴小弟尝试着解释，却被姑姑给打断了。
　　“不用解释了，我听你爸说过了。”
　　吴小弟“哦”了一声，低声嘀咕道：“那你们还问，害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吴姑姑像是家里的主人一样，对鹿晗说：“坐。”
　　鹿晗咬着唇，在吴姑姑的对面坐下。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鹿晗，长鹿的鹿，雨水的水。”
　　“做什么工作？”
　　连吴小弟也觉得姑姑的口气不太对劲，鹿晗十分难堪，低下头说：“我在淘宝上开网店。”
　　吴姑姑停下来，锐利的目光令鹿晗坐立难安。
　　“妈，网店就是在网上卖东西！”张绚插嘴，吴小弟在身后偷偷说了声：“多嘴！”张绚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吴小弟回给她一个鬼脸。
　　鹿晗的脸色越发苍白起来，深吸一口气，鹿晗暗中抓紧身下的坐垫，希望能镇静下来。

客厅里的气氛一时沈凝起来，谁也没有听到吴世勋开门进来的声音。
　　吴世勋一进门，首先被客厅里的阵势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先去看鹿晗如何。
　　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一角的鹿晗看上去一脸苍白的样子，吴世勋快步走上前去，扶着鹿晗站起来。“不舒服么？”吴世勋贴着鹿晗的耳朵问，鹿晗摇摇头。
　　吴世勋让鹿晗靠在自己怀里，才转头对客厅里的姑姑打招呼，“姑姑，怎么这次过来也不先打个电话？您先坐，鹿晗不舒服，我送他回房去。”说着不管对方如何，径自扶着鹿晗离开了客厅。吴小弟自然早早地跑去给老哥开门。
　　吴世勋小心翼翼地让鹿晗在床上躺下，掖好被子，说：“我出去招呼姑姑，你先休息。”又伸手捏捏他薄软的耳垂，“不舒服就叫我。”
　　鹿晗抓住吴世勋的袖子不放，吴世勋笑笑，低头在他额头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傻瓜。”
　　吴世勋把手提给鹿晗装好，揉揉他的头发，说：“破例给你玩半小时。”说着又吻上鹿晗的唇，分开后，鹿晗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看上去气色好多了。
　　“都是烟味。”吴世勋出去后，鹿晗按着自己的嘴唇说，不自觉地轻笑。

老被吞。。

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