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O¤『170624┃原创』星光【开度/短篇】

一．
“咕噜咕噜……”
灶台上的砂锅，冒着热气，汤中不断浮起又破裂的气泡，带动锅里沉睡的苦茭等不住颤动。
“啪。”
利落地关火，汤勺舀起一满勺，稳稳送进锅边的保温盒中。
一勺，两勺，三勺……
刚好达到熟悉的数目，灶台前的人盖好饭盒，其余饭菜已经妥帖装好在其中。锅中升腾的缕缕白雾弥漫在眼前，然而都暻秀却面色不改，黝黑的瞳孔波澜不惊。
伸出左手，意料之中地在习惯的位置触及砂锅盖，略微一顿，小心盖住热汤，解下围裙。
客厅的挂钟依旧勤恳地整点报时。都暻秀这才刚刚将饭盒与筷子装进袋子，就听某只狗狗“哒哒哒”跑进来蹭了蹭他的腿。俯下身揉揉这只大型犬毛发柔顺的脑袋，都暻秀一笑，嘴唇如同心形：“好了‘大酱’，走吧。”
套上金属鞍，玄关处的都暻秀左手提着饭盒，右手拿过靠在门边的拐杖。推开大门，带着暖意的灯光迎面洒下，契合着他面孔的轮廓。
拉布拉多原本双目的热切在套上鞍具的一瞬被工作时的严肃取而代之，默契地配合着身旁人的步伐。
黑色鞍具上印着三个异常鲜明的白字。
——导盲犬。
．
刚进电梯，拉布拉多便轻轻抬起前半身按下了1楼键。
短暂等待后，都暻秀牵着大酱走出电梯，行至楼外阶梯处，正当它习惯性停下来侧过身，替主人挡住不存在的路人时，却听面前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暻秀？”
“俊勉哥？”都暻秀步伐一顿，驻在原地，目光只是望向平行的远方。
“又去公司？正巧我今天取了新车，赏金某个脸，搭一程如何？”
正说着，轿车内驾驶座上的金俊勉已经替他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都暻秀“噗嗤”一笑：“那就劳驾哥了。”
金俊勉小心搀扶着他最后几步上了副驾驶卸下鞍具。某只拉布拉多趁他拉开后车门的当儿，腿一蹬就上了座椅，乖巧地趴在其上。
重新回到座位发动引擎，金俊勉放慢速度行驶：“又是给钟仁那小子带饭？”
“我担心食堂饭菜不好，最近又着了凉，所以给他做了些养胃的菜。”
“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劳驾我们堂堂调琴师的手为他做饭。”停在小区车辆出入门前，金俊勉刷完卡的同时瞥了眼他的手，“……不会又受伤了吧？”
“没有没有。”都暻秀连连摆手，“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从小到大，你不一直都让哥操心。”
导航提示路况不佳，金俊勉无奈一笑：“堵车啊……现在正巧时间足够，说说看吧。”
都暻秀偏过头，目光仍愣愣透过车窗望向前方街道对面，打着崭新促销招牌的超市：“嗯？”
“之前答应过的，找个时间说说这几年的事儿。哥才出去几年，你俩都变了这么多，回国时差点认不出人了……”
都暻秀动作一顿，手心不住摩挲着，半晌未曾开口。金俊勉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瞧见下个路口不容乐观的车流：“……暻秀不想说就算了，哥不会勉强的。”
拉布拉多俯下脑袋，眨眨眼望着前座上自家主人柔和的侧脸，感受到他明显长舒了一口气。
“……哥，注意开车。”
“嗯。”
“千万别嫌我话多喔。”
“什么？”
都暻秀灿烂一笑：“请一定耐心听着。”

二．
六年前
-“叮铃铃——”
-“……喂？”
………
-“——好，我，我立刻赶过去。”
．
金钟仁接到消息的时候是在半夜，四下里一片寂静。突兀的噩耗如同利刃，撕裂了平静的黑夜，似乎连肌理被生生撕扯，没入匕首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来不及拖延，金钟仁匆匆披上外衣，冲出家门，在街道上狂奔。
冰冷的空气随着大口喘气不断窜入喉部，惹得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等我……
都暻秀。
医院四处都是白茫茫一片，金钟仁喘着粗气找到了手术室，一个不稳跌在地上。“手术中”的门牌正鲜明亮着，映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染着鲜血一样的红色。
．
那场飞来横祸，卷走了都家父母的生命。万幸的是，都暻秀活了下来。当满头大汗的医生推开手术室门告知金钟仁这则消息时，他只是长舒一口气，不住喃喃着“上天保佑”。
金钟仁现在处在病房中，凝视着刚刚从重症病房转入普通病房，病床上昏睡的都暻秀。脸颊上还带着几处处理过的伤口，病号服下瘦弱的身体上也布满累累伤痕，缠着厚厚的绷带，心率表兀自作响。
——“病人视觉神经受到巨大损伤。
“视神经无法移植，也不能进行治疗。
“我们也尽力了，虽然很遗憾，可是完全失明了。”
．
这么一个温暖得像太阳一样的人，怎么就失去光了呢？

三．
自从出了那件事，身为竹马兼小学初中高中一直同班同学的金钟仁便主动来回医院-学校-家，三点一线式地往返着照顾都暻秀。说起来还得多亏了暑假，不久后就减轻了学校-医院的负担。
苏醒过来的都暻秀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无论金钟仁如何开导，讲出多么新颖的见闻与笑话，他也只是十指交叉着垂下头，轻轻“嗯”一声应答而已。
就连知晓父母的死讯，他也只是翻了个身，将自己的头埋进被子。但半夜金钟仁替他整理被角时，却发现隐隐有泪痕从厚实绷带下的双目，划过伤口，一直延伸到脸颊边。
从初中起便一直独居国内的金钟仁在他出院后，毅然决然地搬进了仅一墙之隔的都暻秀家。
原来的艺术高中是读不成了，原本约定好的共同进公司当练习生也一夜之间成了天方夜谭，父母也纷纷远去，就连太阳，也不见了。
都暻秀拉上窗帘靠在床边，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额头抵在膝盖上，这才有了真实活着的触感。
．
“暻秀哥，我买了你最喜欢的玉米片。”
“……”
“暻秀哥，今天去幽静的公园逛逛吧，有助于恢复身体的。”
“……”
“暻秀哥，钟大哥他们今天晚上在老地方有聚会，想请我们参加，大概八点多就结束了……”
“不去。”
“哥，钟大哥他们也是一番好意。”
“推辞掉，不去。”
都暻秀撇过头，怔怔望向案几，桌上茶杯里的茶叶起起伏伏，渐渐沉下，漂浮不定。
金钟仁皱着眉：“可是总归要面对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哥应该努力适应当下才是！”
“你和我不一样。”都暻秀眨眨眼，失神，“我会拖累你的。”
“你说什么？”金钟仁紧皱眉头，双手握住那双溜肩，将他转过来面对自己，“胡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
“……我这辈子注定是看不见星光了，带着我反而会拖累你的未来。”
“你在想些什么！”
“钟仁，你回去吧。多谢这些天来的照顾，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来。”
“这时候了逞什么强！我金钟仁是那种人吗！”
“走吧。”
“哥！”
都暻秀偏过头，淡漠的眸子丝毫不理会。
金钟仁松开手，站起身来，怒目圆睁：“都暻秀！”
都暻秀紧攥着的手一僵。
“全当我好心没好报算了！以后别想求我给你鞍前马后打点一切！”
金钟仁话音刚落，便毫不犹豫地披上外套转身离开，出门时反手带上的门因怒气而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冲击着都暻秀的耳膜。
．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天黑了吧，从下午金钟仁离开后便一直蜷缩在沙发上的都暻秀突然听见了一阵雨声。
侧过耳朵，的的确确是雨的声音。
下雨了。
金钟仁那个家伙，应该又是宁愿淋着雨跑回家也不肯乘车吧？
应该有九点了？金钟仁怎么还不回……对啊，他说了不管自己了。
都暻秀懊恼地揉着脑袋。
这一个多月以来的回忆一一浮现在脑海中，黑暗混沌的时光里，充满了金钟仁温柔关切的话语。
无微不至的开导，精心的照顾，以及变着法儿地哄自己开心——这些，都是金钟仁做的啊，自己却在刚才将他赶走了……
都暻秀撑着沙发站起身，动作有些摇晃。

四．
半路上遇到了突如其来的大雨，金钟仁出门也没带伞，瞧着距离也不远了，没狠下心来叫车，一路低着头冲进雨帘。小区外一整条街的路灯似乎集体出了故障，雨夜里根本看不清路。
“啪嗒，啪嗒”……
金钟仁听见脚步踩在水中的声响，抬头望去，只觉得那打着手电的身影颇为熟悉。
该不会——？
那人似乎也听到了他之前的脚步声，开口喊道：“钟仁，金钟仁——”
金钟仁愣住了。
“钟仁？是你吗？”
都暻秀左手撑伞，右手紧握着用不习惯的拐杖，近乎小跑般朝他而来，有好几次险些摔倒。
金钟仁赶忙跑上前扶住他，触及到对方双手的一瞬间只觉得一片冰凉，惊觉原来他也早就被温度刺骨的雨水淋湿了大半。金钟仁呆愣地俯视着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将伞抬高些移过去遮住面前的人，都暻秀双眼迷茫地望向地上：“钟仁？”
“……嗯，哥。”
都暻秀抿抿嘴，顿了一会儿开口：“我……下午不应该那样对你，明明这些日子都是你在尽心尽力地照顾。说出那样的话，伤到你了吧……”
金钟仁瞳孔一震，脑海里竟是刹那间一片空白：“哥……”
该道歉的是我啊，强迫刚经历苦难的你迅速走出阴影，甚至说出抛下你不管那种话摔门而去的我，才是最狠心的人。
．
“钟仁呐，咱们回去好吗？咱们回去，哥在这儿给你道歉了。
“哥不能，没有你。”
．
金钟仁喉结上下动了动——他清楚地听见了都暻秀略带哭腔的声音。
他的暻秀哥，可是从小到大不会轻易掉眼泪的人。哪怕是因为长得乖巧而被学校小混混欺负，还是运动会上长跑跌倒小腿划破了触目惊心的偌长伤口，他都会忍着疼痛，哪怕表情再狰狞也一声不吭，直至每次金钟仁及时出现带他脱离困境。
金钟仁于他，一直都是光一般的存在，像是盛夏夜晚照亮他一切阴影的星光。
．
喉咙似乎有什么堵塞着，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金钟仁红了眼眶：“好，哥。我背你回去。”
都暻秀一惊，抬起握着拐杖的右手衣袖擦擦眼睛：“不用了！我，我和你走回去。”
至少他脸上落了不少雨水，再加上天色暗，一时间真没看清神情。金钟仁察觉到这举动，才发现向来坚强得眼泪往肚子里流的都暻秀竟然哭了？
这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却又格外担心雨天路滑，都暻秀万一摔倒磕着碰着受伤，忍住哽咽冷着声音道：“不让背，我就不接受哥的道歉了。”
都暻秀是真怕他离开自己，攥着雨伞和拐杖的手明显一僵，最终默默低下头来吐出一个字。
“……好。”
．
金钟仁背着都暻秀，都暻秀伏在他背上为他撑伞，明明是冰凉的雨夜，暖流却不约而同地在二人心间滋生，扩散，流淌。
-“哥，钟大哥他们说我已经通过公司的练习生选拔了。”
-“嗯，祝贺你。”
-“还有，我向导盲犬培训中心递交的申请也有了回复。”
-“申请？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是瞒着暻秀哥偷偷递交的啦。那边的工作人员说排队大概四年才能轮到。”
-“这么久啊……”
．
“那又怎样。”金钟仁回头看一眼背上乖乖趴着的都暻秀，灿烂一笑，“为了你，再久都值得。”
都暻秀脸上莫名一热，埋低脑袋：“说敬语啦！”
“是，暻秀哥！”金钟仁见了他可爱的反应爽朗地笑起来。
．
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五．
金俊勉全程一言不发地耐心倾听，待都暻秀用温和厚重的声音落下最后一个字，在公司门口停下车，然后侧过身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有满满的心疼，更充斥着惭愧。大酱趴在后座上耷拉着脑袋，皱起八字眉一脸心疼模样望向自家主人。
“我都不知道这些细节的事儿，暻秀你受苦了。”
都暻秀释然地笑笑：“都过去了，再说现在我不是和钟仁还有大酱过得好好的吗。”
金俊勉犹豫着开口：“那你和钟仁，现在是……”
都暻秀脑海中回想起金钟仁初次向别人介绍自己的话。
-“钟仁，这位是？”
-“这是我朋友，暻秀哥。”
垂下眼，依旧维持着释然的笑容：“还能是什么？朋友呗。”
朋友？
金俊勉闻言挑挑眉，最终没多说什么为他打开了车门：“到了，我送你上去吧。”
．
公司
前台是位脾气很好的小姐，都暻秀经常来送饭也和前台混熟了，因为早就知道金钟仁今天录新歌，打了招呼就顺利上了楼。大酱不能带进公司，向来都是乖巧地待在公司外的角落等待。
这边金钟仁刚结束一段录音，准备休息一会儿和老师讨论问题时，录音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暻秀！”
金钟仁拉开门将他迎进来接过饭盒，不知为何，都暻秀总觉得今天的他语气没有往日愉悦，大概是录音累了的原因吧。
“暻秀你来了啊。”录音的刘老师笑眯眯打招呼，“钟仁刚刚还在跟我力荐你来参与他的新曲。”
“我吗？”都暻秀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对啊，听说暻秀你以前还读过艺术高中，钟仁还给我看过原来校庆上你唱歌的视频，唱得很不错喔。”
“哪里哪里，多谢老师夸奖。”都暻秀摆摆手，“您制作新曲我就不捣乱了，粉丝们还期待着听钟仁的声音呢。”
刘老师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是为慈善宣传录制的新单曲《星光》，主要是为了传达不惧挫折积极向上的情感，暻秀你没必要在意这些。相信但凡我满意的歌曲，上头也不会有其他话说的。”
“这怎么使得……”
“不管怎么说，先试试看吧，哪怕只是和声也行，这可是刘老师钦点。”金钟仁声音较平时更为低沉。
刘老师颇为爽快地一拍手：“那好，先让我试试你的音色和唱功！”
都暻秀匆匆一鞠躬：“还请老师指点。”
．
试音结果令刘老师似乎很满意，便劝他参加了《星光》的录制，并且分给他不少part，令都暻秀忍不住一个劲儿鞠躬致谢。
金钟仁今天较平常有些不对劲儿，但却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奇怪，直到都暻秀从录音室出来，搭乘电梯下楼时听到一群练习生的对话。
“听说了吗，钟仁前辈恋情公开的事！”
“这么爆炸性的消息肯定听说了。一个小时前X社才爆出来，现在已经转发疯了，真是大发呀大发。”
恋……情？
都暻秀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却始终没想到亲耳听见这个消息时心里竟会有多不舍与委屈。
前者就算了，他可以当做是对从小到大竹马兼密切好友以后不能常相处而产生的不舍。可是后者……
委屈？！
天呐我是疯了吗。
都暻秀惊恐状想着。
那几个练习生应该是新来没多久不认识都暻秀这号人物，依旧自顾自聊天。
“那公司出面了吗？”
“等我刷刷消息……瞧！公司官方回应，他们是真的恋情，还说是长期工作渐渐产生了感情什么的。”
“果然什么‘兔子不吃窝边草’都是骗人的！”
．
“叮——”电梯门在1楼打开。
都暻秀不等他们先下，率先挤出电梯以最快的速度飞也似的逃走，留下狼狈的背影，守在公司外的大酱小跑着追上他的步伐。剩下几个练习生面面相觑。
“这谁啊，还杵着拐杖。”
“不知道，可能腿脚不方便吧。”
“走走走，今天咱去吃那家有名的炒年糕，去晚了可就没座位了！”
．
深夜
“我回来了。”
金钟仁进门打开客厅的灯，四下看了看却始终不见那抹最为熟悉的身影。
睡觉了？
循着都暻秀的房间望去，门缝里泄露出的光线有力否定了这个事实——他从来不会来着电视或是灯睡觉的，这点金钟仁不可能不知道。
走到他门外轻轻敲了两下门，金钟仁眨了眨整晚面对明晃晃的闪光灯而疲惫的双眼。
“——谁啊？”一个带着酒气的声音。
“是我。”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有事儿滚进来，没事儿滚出去。”
连滚字都用上了，看来真是喝醉了。他也应该知道那则消息了吧？金钟仁这样想着，轻轻开门进了房间。
映入眼帘的却是暖黄色壁灯下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沿，攥着瓶酒使劲灌的都暻秀，正面对着播放今日娱乐圈重磅新闻的电视。也不知他到底喝了多少，脸颊红彤彤的跟熟透的苹果似的，双目也带着酒意半眯着。
金钟仁皱了皱眉：“暻秀……哥。”
拿过遥控器直接按下红色电源键，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沉寂。金钟仁将遥控器摆在电视柜上，夺过他手中的酒瓶：“看来你也知道了。哥，那都是公司为了炒作才刻意安排的，我和那个人平常没有任何其他接触，就只是普通同事……”
说不清为什么在看见都暻秀借酒浇愁一般的模样会想要夺过他的酒，甚至拼命解释清楚，金钟仁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按捺不住。
都暻秀被夺了酒也不恼，垂首靠在床沿边，沉默了一会儿，自嘲地笑笑：“我算个什么，金钟仁。我算什么？”

“你喝醉了。”金钟仁作势要将他抱回床上，却被他一把打掉手。
“我没醉！我在干什么我自己清楚得很！”
都暻秀抬头吼道，平日里被金钟仁夸赞了无数次的赛过吴世勋的眼白此刻布满鲜红的血丝：“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现在你和别的女人在电视上恩恩爱爱！我又算什么，做饭的保姆还是不用负责的尝鲜备胎？”
金钟仁怔怔看着他。
“你说一个人能有多蠢？那年车祸，我没了视力。然后你就再一次及时英雄救美般出现，我就傻到把你当做是我世界里的星光。
“我陪在你身边，少说也有十几年了——噢，是整整十六年。既然你从始至终就只想把我当兄弟，为什么从来不终止这种相处状态，把我耍得团团转很好玩儿吗！”
都暻秀打了个酒嗝，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
“要炒绯闻早就炒了，哪里还等得到现在这个事业平稳上升的时期，你真……真当公司傻吗……”
越说到后面声音便越小，最后都暻秀索性没了声，趴在膝盖上抽泣起来。
金钟仁在他面前蹲下身，抽了一张餐巾纸递过去：“好了别哭了，最近公司打算推出一个新组合。”
“新组合……关你……什么事儿。”都暻秀一把抢过胡乱擦起眼泪来。
看着眼前这小孩子一样耍脾气的哥哥，金钟仁尽量放缓语气用近乎哄劝的态度与他对话：“公司给我炒作掉粉，为新团提供粉丝资源。再来也是想压制下那我们的发展，避免超出他们的预期。”
“真的，是么？”
“嗯。”
金钟仁再抽出几张纸，捧起那张布满泪痕通红的脸为他仔细擦去眼泪：“再说我也没有所谓的‘玩弄’，从来没有。”
“什么？”都暻秀反应不过来，懵懵地看着他，似乎听到他轻轻笑了一声。
“哥以为只有你喜欢我吗？”
“……”
金钟仁的笑容在暖黄色壁灯的衬托下格外温暖：“我可没说不喜欢哥，不是朋友间的那种喜欢。”
心里隐藏的东西显露出来了，果然，就是喜欢啊。
喜欢你的一颦一笑，喜欢你乖乖伏在背上脸红的样子，喜欢你穿着家居服闲暇时坐在阳台外感受清风的惬意模样，喜欢你煲的一粥一汤。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喜欢上你了，都暻秀。
．
“所以，哥刚才是对我表白了？”
“才不是。”
都暻秀别过脸去气鼓鼓回答。
然而下一秒，迎接他的却是对方极为温柔的一个吻。
．
“呀金钟仁！(〃△〃)”
“嗯。”
“……我的星光。”
．
都暻秀抬起头，狡黠笑着在他脸上啄一口：“我喜欢你。”
像是夏夜的点点星光，撒进他的眼眸。
“我也，喜欢你。”

END
是的我二杆子性格的更完了
希望看到这篇文的朋友们会喜欢，鄙人别无所求了
混个脸熟，欢迎来微博找我玩
微博ID：日山大君

暖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