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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丧尸袭城城欲摧，军烨尽展壮实魂
当安娜推门进来时，正在沙发上打盹的刘烨一个激灵跳起来。只见黑浓的血液沿着安娜的脑门淋漓而下，腿似抽筋，颈部僵直，脸色黎黑，活脱脱已是个死人了。唯有口中念念有词：“刘烨，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我知道。我知道。……”
刘烨一步步退后，摸到胡军从西藏带给他的纪念品——臧银宝刀攥在手心。
凭借看电影的经验，以及超强的直觉，他意识到丧尸降临了。
身后是玻璃窗，但他不敢走神向外张望，恐怕妻子扑来将他也感染成行尸走肉——他要活着，去见他，告诉他一些经年来沉默了太久的秘密。
刘烨越过安娜朝防盗门的方向瞟，只见一只残破血腥的手正沿着门缝往里伸。
“糟了！”刘烨难以预料门外丧尸的数量，恐怕绝不会少。若都进到这逼仄之地——只能九死一生。
“安娜，对不住了。”轻柔的一声抱歉，伴着毫不犹豫的挥刀，安娜头颅掉落，随之身体倒地。
来不及悼念亡妻，刘烨冲到门前，将那截丑陋的手臂砍断，然后咣当一声锁上了门。
刘烨慌忙跑到窗户旁观察这世界的景色，只见黑云压城，闪电雷鸣，零星几个丧尸在游荡，一些倒霉鬼被咬伤后，很快也加入丧尸队伍。
北京一派末世景象。
是去是留。
正当举棋不定，苹果7铃声响起。还是他送的手机呢，刘烨想。那时他神经质般往自己手心塞东西，衣服，手机，车子，也不多说话，塞完就走，背影满落寞的。
刘烨看见屏幕上那个名字，清甜一笑接了电话。
“师哥。”
电话那头长长舒了一口气，接着急匆匆地说道：
“刘烨你在家呆着别动，我现在开车去接你。妈的北京城瘫痪了，军队没保住，咱们必须赶紧撤。你准备一些日用品，吃的有多少拿多少，千万别出门！在家等我！”
刘烨刚想说师哥注意安全，对方已成忙音。
胡军给刘烨打电话时，正站在电梯旁，手边趴着一只半死的丧尸。
他拿菜刀切掉丧尸的头，进了电梯，按下一层。
他观察过了，街道上丧尸并不多，他一手菜刀一手长剑，怎么说也能干死几个挡道的。车就停在楼房不远处，一定能安全到达。
一切如他所料非常顺利，只有他的老父亲朝他扑来时，他怔了两秒。
也只有两秒，便挥剑“斩立决”了。
他要活下去，起码活着见到他，亲口告诉他一些人尽皆知的秘密。
开车到刘烨家楼下时，他透过车窗看见刘烨正吊在半空，笑嘻嘻地朝他挥手。
这小区的丧尸也不甚多，几乎十来米才见一个，胡军推门下车，仰头对刘烨说：
“快下来吧，我给你守着。”
“得嘞。看来咱那么多威压没白吊，居然搁这派上用场了！”
“进车再贫，赶紧下来。”胡军无奈地教训道。
刘烨沿着绳子一溜烟滑到地上，一些未洗净的血凝在皮肤上。
胡军牵起他飞快地跑，塞进车后揽着肩送去一个激烈的吻。
看着对方血淋淋的脸，他们乐了。这苦中作乐的精神，从地下恋开始的那一天，他们就深谙此道！
“这下好了，我媳妇儿死了，只剩下你这么个情妇。”刘烨抱头靠在椅坐上，一脸无奈的表情。硕大的登山包搁在腿上。
“……”
“师哥，咱现在去哪。”刘烨撑起身子，把登山包往后坐一扔：“诺一霓娜还在学校呢，康康也在吧！”
“走，去接他们！你带武器没。”
“臧银宝刀一枚，菜刀一枚，鞭炮两挂，有个打鸟的枪，我爸从国外带回来的，也在包里。”
说到“爸”这个字，胡军沉吟两秒，眼神稍显黯淡。没等刘烨询问，便吩咐道：“用着顺手的都搁身上，一会儿下了车它们比你师哥有用。”
刘烨舔舔嘴唇，懒洋洋地说：“我保证我会比你那菜刀有用。”
“顾好你自己！别分心！”胡军一脚油门重重踩下去，宝马君嗖得一下冲到了180迈。
“我看是你别分心吧！”刘烨哭笑不得。
“我们必须一起活下去。”过了会儿，刘烨笃定地说。
胡军回头望他，目光中似有万般深情，凝为语言却只剩下一个字：“好。”
当安娜推门进来时，正在沙发上打盹的刘烨一个激灵跳起来。只见黑浓的血液沿着安娜的脑门淋漓而下，腿似抽筋，颈部僵直，脸色黎黑，活脱脱已是个死人了。唯有口中念念有词：“刘烨，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我知道。我知道。……”
刘烨一步步退后，摸到胡军从西藏带给他的纪念品——臧银宝刀攥在手心。
凭借看电影的经验，以及超强的直觉，他意识到丧尸降临了。
身后是玻璃窗，但他不敢走神向外张望，恐怕妻子扑来将他也感染成行尸走肉——他要活着，去见他，告诉他一些经年来沉默了太久的秘密。
刘烨越过安娜朝防盗门的方向瞟，只见一只残破血腥的手正沿着门缝往里伸。
“糟了！”刘烨难以预料门外丧尸的数量，恐怕绝不会少。若都进到这逼仄之地——只能九死一生。
“安娜，对不住了。”轻柔的一声抱歉，伴着毫不犹豫的挥刀，安娜头颅掉落，随之身体倒地。
来不及悼念亡妻，刘烨冲到门前，将那截丑陋的手臂砍断，然后咣当一声锁上了门。
刘烨慌忙跑到窗户旁观察这世界的景色，只见黑云压城，闪电雷鸣，零星几个丧尸在游荡，一些倒霉鬼被咬伤后，很快也加入丧尸队伍。
北京一派末世景象。
是去是留。
正当举棋不定，苹果7铃声响起。还是他送的手机呢，刘烨想。那时他神经质般往自己手心塞东西，衣服，手机，车子，也不多说话，塞完就走，背影满落寞的。
刘烨看见屏幕上那个名字，清甜一笑接了电话。
“师哥。”
电话那头长长舒了一口气，接着急匆匆地说道：
“刘烨你在家呆着别动，我现在开车去接你。妈的北京城瘫痪了，军队没保住，咱们必须赶紧撤。你准备一些日用品，吃的有多少拿多少，千万别出门！在家等我！”
刘烨刚想说师哥注意安全，对方已成忙音。
胡军给刘烨打电话时，正站在电梯旁，手边趴着一只半死的丧尸。
他拿菜刀切掉丧尸的头，进了电梯，按下一层。
他观察过了，街道上丧尸并不多，他一手菜刀一手长剑，怎么说也能干死几个挡道的。车就停在楼房不远处，一定能安全到达。
一切如他所料非常顺利，只有他的老父亲朝他扑来时，他怔了两秒。
也只有两秒，便挥剑“斩立决”了。
他要活下去，起码活着见到他，亲口告诉他一些人尽皆知的秘密。
开车到刘烨家楼下时，他透过车窗看见刘烨正吊在半空，笑嘻嘻地朝他挥手。
这小区的丧尸也不甚多，几乎十来米才见一个，胡军推门下车，仰头对刘烨说：
“快下来吧，我给你守着。”
“得嘞。看来咱那么多威压没白吊，居然搁这派上用场了！”
“进车再贫，赶紧下来。”胡军无奈地教训道。
刘烨沿着绳子一溜烟滑到地上，一些未洗净的血凝在皮肤上。
胡军牵起他飞快地跑，塞进车后揽着肩送去一个激烈的吻。
看着对方血淋淋的脸，他们乐了。这苦中作乐的精神，从地下恋开始的那一天，他们就深谙此道！
“这下好了，我媳妇儿死了，只剩下你这么个情妇。”刘烨抱头靠在椅坐上，一脸无奈的表情。硕大的登山包搁在腿上。
“……”
“师哥，咱现在去哪。”刘烨撑起身子，把登山包往后坐一扔：“诺一霓娜还在学校呢，康康也在吧！”
“走，去接他们！你带武器没。”
“臧银宝刀一枚，菜刀一枚，鞭炮两挂，有个打鸟的枪，我爸从国外带回来的，也在包里。”
说到“爸”这个字，胡军沉吟两秒，眼神稍显黯淡。没等刘烨询问，便吩咐道：“用着顺手的都搁身上，一会儿下了车它们比你师哥有用。”
刘烨舔舔嘴唇，懒洋洋地说：“我保证我会比你那菜刀有用。”
“顾好你自己！别分心！”胡军一脚油门重重踩下去，宝马君嗖得一下冲到了180迈。
“我看是你别分心吧！”刘烨哭笑不得。
“我们必须一起活下去。”过了会儿，刘烨笃定地说。
胡军回头望他，目光中似有万般深情，凝为语言却只剩下一个字：“好。”
却说诺霓康的学校还未遭感染，一众老师保安把着校门围墙，生怕窜进丧尸。小孩子在灾难降临时是最让人不忍心，却又最无能为力的群体。一些幼教已经显出三份无奈和七分厌烦，他们大多没有私家车，一出校门吉凶便只能看天意。
可，这满操场的小孩子，让他们感到慌乱且没有信心。
他们可以预见，只消一只丧尸进入，整个校园片刻间便会沦陷。
只有反抗才意味着生。
而他们无力，也不懂反抗。
刘烨胡军下车后背靠背向前突围，挥刀杀死一路的行尸走肉，后又斩断扒着铁门的丧尸的脖子。
“兄弟，让我们进去吧！我儿子在里边儿。”
保安有些诧异，因为这半天下来，还没有过来接子女的家长。
道理很简单，趁不是漫山遍野的丧尸，越早逃离北京城越好，且吉凶未卜的情况下，冒险多等于无意义的犯傻。
“叶子，你上车等，我进去带仨孩子出来。”胡军凑刘烨耳朵边轻声说。
刘烨望向胡军眼睛深处，不解地皱皱眉。
“听我的。一会儿跟你解释。”
刘烨乖乖回车，等待期间有丧尸漫游而过，也有一些百姓气急败坏地敲车窗，声泪俱下，连求带骂：“带我们走吧！”
刘烨狠心闭上眼，然后挂档踩油门，绕着学校的围墙缓缓移动。他想他懂他的意思了。
胡军先去了一年三班，诺霓正凑在一块看故事书，不时看着对方咧嘴乐，其他小孩子也是一副“无论魏晋”的样子，纯真的脸上写满了对这个世界的信任。
“胡大爷！”诺一发现胡军站在门口朝里瞅，开心地跳了起来，小小的指头指着胡军，嘴里一通嚷。
霓娜跟着诺一跑到胡军面前，小声问：“我爸爸呢？”
胡军抱起俩宝贝，一边解释爸爸的行踪，一边健步如飞爬楼梯。因为康康在四楼的四年二班。
接了康康出来，幼儿园几个教师将胡军团团围住，眼泪汪汪地求他带他们走，胡军心头挂念着刘烨，身旁又有仨不谙世事的孩子，一团乱麻，索性一言不发牵着仨孩子就往校门冲。
身后有咒骂声，有人朝看门保安喊：
“别给他开门，要死都死在里头！”
胡军回身朝那个面目狰狞的小姑娘低沉地说了句：
“介绍给你一条路走，把五辆校车全用上，五六年级的男生稍加训练可以是一把不错的武器，别丢下他们。组成车队北上，那里一定有生还的余地。”
胡军看见刘烨把车紧贴在校门口，轮胎下几具尸体，不由捏了一把汗。他把糠诺霓塞到后座，自己上了副驾驶。
保安小哥隔着栅栏朝他们挥手：“一路保重。”
刘烨笑着回应：“你也是。”
“你俩好好的，军烨大旗永不倒。”小哥乐成一朵灿烂的小花，还举胳膊比了个大大的心心。刘烨胡军一时满头黑线，羞得恨不得钻地缝去。
“谢谢啊。”胡军喊道。
可，这满操场的小孩子，让他们感到慌乱且没有信心。
他们可以预见，只消一只丧尸进入，整个校园片刻间便会沦陷。
只有反抗才意味着生。
而他们无力，也不懂反抗。
刘烨胡军下车后背靠背向前突围，挥刀杀死一路的行尸走肉，后又斩断扒着铁门的丧尸的脖子。
“兄弟，让我们进去吧！我儿子在里边儿。”
保安有些诧异，因为这半天下来，还没有过来接子女的家长。
道理很简单，趁不是漫山遍野的丧尸，越早逃离北京城越好，且吉凶未卜的情况下，冒险多等于无意义的犯傻。
“叶子，你上车等，我进去带仨孩子出来。”胡军凑刘烨耳朵边轻声说。
刘烨望向胡军眼睛深处，不解地皱皱眉。
“听我的。一会儿跟你解释。”
刘烨乖乖回车，等待期间有丧尸漫游而过，也有一些百姓气急败坏地敲车窗，声泪俱下，连求带骂：“带我们走吧！”
刘烨狠心闭上眼，然后挂档踩油门，绕着学校的围墙缓缓移动。他想他懂他的意思了。
胡军先去了一年三班，诺霓正凑在一块看故事书，不时看着对方咧嘴乐，其他小孩子也是一副“无论魏晋”的样子，纯真的脸上写满了对这个世界的信任。
“胡大爷！”诺一发现胡军站在门口朝里瞅，开心地跳了起来，小小的指头指着胡军，嘴里一通嚷。
霓娜跟着诺一跑到胡军面前，小声问：“我爸爸呢？”
胡军抱起俩宝贝，一边解释爸爸的行踪，一边健步如飞爬楼梯。因为康康在四楼的四年二班。
接了康康出来，幼儿园几个教师将胡军团团围住，眼泪汪汪地求他带他们走，胡军心头挂念着刘烨，身旁又有仨不谙世事的孩子，一团乱麻，索性一言不发牵着仨孩子就往校门冲。
身后有咒骂声，有人朝看门保安喊：
“别给他开门，要死都死在里头！”
胡军回身朝那个面目狰狞的小姑娘低沉地说了句：
“介绍给你一条路走，把五辆校车全用上，五六年级的男生稍加训练可以是一把不错的武器，别丢下他们。组成车队北上，那里一定有生还的余地。”
胡军看见刘烨把车紧贴在校门口，轮胎下几具尸体，不由捏了一把汗。他把糠诺霓塞到后座，自己上了副驾驶。
保安小哥隔着栅栏朝他们挥手：“一路保重。”
刘烨笑着回应：“你也是。”
“你俩好好的，军烨大旗永不倒。”小哥乐成一朵灿烂的小花，还举胳膊比了个大大的心心。刘烨胡军一时满头黑线，羞得恨不得钻地缝去。
“谢谢啊。”胡军喊道。
回过头，他对刘烨说：“这学校有五辆车，保守估计能装200个人，大人占五十个，剩下一百五给孩子们。我看这儿丧尸还没围过来，咱们要不要帮帮他们。”
“怎么个帮法？”
“帮忙组织，简单训练，五六年级的大孩子其实最适合’打僵尸’，他们无知无畏，又灵敏好动，稍微教一些动作要领就是一队不错的童子军……”
“那——”没等胡军说完，刘烨插口道：“低年级的呢？都扔下？如果不是我们赶过来，他们是不是也得被扔下？”说着，刘烨拿下巴指指后座的仨孩子，语调有些颤抖。
康康伸手抓住刘烨的胳膊，用老成持重的语调告诫道：“刘烨叔叔，爸爸已经尽力了。”
胡军一手揽过刘烨的肩，目光深沉而温柔
：
“叶子，学会自救才能绝地逢生。于人于己都是如此。”
所以，即便救出了所有人，谁来保护他们，谁来将这个残酷的世界用童话的方式加以润色……我们都是逃难者。我们不能。
刘烨掉下一颗泪，但很快神色间多了几分凛冽：
“师哥，我听你的。”
胡军爱怜地摸摸刘烨的后颈。
随即转头向那个八卦的小保安道：“等会儿开一下门，我有办法救你们。”
说完，胡军推门下车，左菜刀，右长剑，将围绕在宝马周围五米以内的丧尸清扫一空。
接着他站到车后，一边磨刀霍霍，一边嚷道：“开门！”
保安应声开门，刘烨驱车冲进去，胡军生怕有丧尸钻空子，飞也似的进门复又锁死。
“确定门窗围墙都把得住吧？”
“应该没问题，门高墙也高。” 小哥面无惧色，嘿嘿乐着，好像还挺自豪的。
“有喇叭没？”胡军掏出一根烟递过去，帮忙点燃。
“有，我执勤室就有。”
“借用一下。”
“当然。”
小哥做了个请的手势，胡军转头对车里的刘烨说：“叶子，看好仨孩子，我一会儿就回来。”
刘烨点点头，偷瞄了那小哥两眼，眉清目秀的，还是个腐男，俗话说腐着腐着就弯了。顿时有些不爽。
没想刚进传达室，楼下便响起一声尖叫。
胡军心道不好，刚要夺门而出，胳膊被小哥一把抓住：“军哥，当务之急是稳定人心，不管楼下发生什么情况，相信他们可以！”
说着小哥调整好设备，对着话筒字字铿锵：“大家不要慌，丧尸虽长得可怕，但行动并不敏捷，斩断它脖子立马就嗝屁了，无论发生什么，别乱跑，别自相残杀，千万锁好门，别让更多丧尸涌进来！”
胡军心下佩服，接过话筒道：
“叶子，先交给你了，师哥马上赶到。”
刘烨早已下车，锁好门窗后背着枪举着刀一路奔向尖叫传出的地方。果不其然，一只面目狰狞的丧尸正啃食一个年轻女教师，几个保安拿电棍和三只搏斗，门未锁死，又几只挤着眼看就要进来。
刘烨举枪先把女教师和咬它的丧尸毙命，然后朝保安大吼：“先锁门！我保证你不会被咬。”
保安将信将疑，刘烨举起枪朝和他搏斗的丧尸后脑勺射击：“快去锁门！来不及了！”
保安转头跑向铁门，几只血淋淋的烂手眼看就要将门扒开，他举起电棍像捅不听话的鸡一样，一根根赶了出去，然后插上铁杆，回头只见刘烨拿着军刀已经将剩下两只被电得蔫了吧唧的丧尸解决了。
“确定没有溜进去的？”刘烨忧心忡忡。
“确定。刚这个女老师呆不住了想遛，一开门就被咬了，还他妈把我们支走，这才……”说到这，保安停顿片刻：
“搜一下校园吧，万一有呢。”
刘烨点头赞同。
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刘烨回身，看见胡军站在阴天的云彩下，很是自豪地笑，仿佛在说：“瞅瞅，这身手，这利落，我家的！”
刘烨走到胡军面前，声音温柔：“没事儿了，放心吧。”
胡军微微一笑。
这时校园的喇叭响起，小哥的声音传过来：“所有成年人操场集合，前门后门各留守保安两人即可，快，越快获救的几率越大。”
也许是幸运之神降临，万幸——门口已被打死的几只丧尸就是全部。
五分钟后，操场集齐了四十来名成年男女，有老师，有保安，有教导处主任，还有锅炉房大妈，小哥递给胡军话筒，自动和刘烨站到了后方。
胡军迅速厘清思路，开口：“请问这五辆校车一共盛得下多少人。”
某大叔应声：“二百五。”
胡军点点头，继续道：“我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听我的分头行动，我保证会给大家一条可行的路。”
众人皆赞同。
“锅炉房的带四个人去把所有的食物搬上一号校车。保安部把所有的电棍，刀备齐，装上第二号车。主任，老师分头去五六年级挑200个胆儿大的，身体素质好的，平时爱打爱闹的小伙子过来。
给大家两小时时间，”胡军看一下表：“两点出发。”
刘烨凑过去问小哥：“怎么先就没人开着车跑啊。”
小哥得瑟地甩一下头：“这事儿军哥不来，我迟早也得组织。刚发现丧尸那会儿，学校人心惶惶，我告诉大家只有坚守阵地才有机会活命，谁跑谁完蛋。因为平时呢，我还算机灵，大家都信我，这不，才没乱套，保住了这个学校。”
刘烨刚要拍手赞叹，小哥扔来一句：“别夸我别夸我，我不是刘烨。哈哈哈哈。”’
刘烨被逗乐，笑得前仰后合。
大家一哄而散后，胡军转身问刘烨乐什么呢，刘烨拍着小哥的肩膀：“这小伙子不错，我挺中意的。你看看小爷我可否纳个妾？”
胡军顶着个大黑脸沉声道：“想死你就再说一遍。”
小哥摆摆手：“小生早已心有所属，就不掺和二位大明星的恩怨纠葛了！”
刘烨转头：“谁，在这学校里嘛？”
“在呢。”
“哪个？”
“不可说，不可说。”小哥狡黠一笑，转身走了，边摆手边喊：“别墨迹了，快准备下一步，长征路才起了个头呀！”
胡军刘烨双双回到车内，诺霓康在空调车厢里睡着了，呼吸均匀，刘烨瞅瞅他们，怅然道：“不知能保护他们多久。”
胡军抱一抱刘烨：“还有我呢。”
有我与你一道护他们周全，也有我陪你到最后的最后。莫怕，亲爱的烨子，师哥永远在你身边支持你。
一小时后，食物武器上车，两百名小男生码成队伍在操场站好。
捣蛋孩子到底难管控，抓耳挠腮招猫逗狗，急得女老师们直跺脚。
胡军走过去安抚道：“没事儿，要的就是坏学生！”
然后面朝童子军，啪得立正敬礼，军人的身板，军人的架势，立马把小孩子唬住了。
其实这岁数的男孩已有几分心智，只要肯耐心听，绝不是胡闹的主。胡军大致讲了一下原委，利害，也鼓励了一番，最后告诉他们袭击僵尸的技巧，完毕后，就装上了车。
于是，由刘烨胡军的宝马打头，五辆硕大校车尾随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开始了他们的夺命征程。
预知是凶是吉，且听下回分解。
“怎么个帮法？”
“帮忙组织，简单训练，五六年级的大孩子其实最适合’打僵尸’，他们无知无畏，又灵敏好动，稍微教一些动作要领就是一队不错的童子军……”
“那——”没等胡军说完，刘烨插口道：“低年级的呢？都扔下？如果不是我们赶过来，他们是不是也得被扔下？”说着，刘烨拿下巴指指后座的仨孩子，语调有些颤抖。
康康伸手抓住刘烨的胳膊，用老成持重的语调告诫道：“刘烨叔叔，爸爸已经尽力了。”
胡军一手揽过刘烨的肩，目光深沉而温柔
：
“叶子，学会自救才能绝地逢生。于人于己都是如此。”
所以，即便救出了所有人，谁来保护他们，谁来将这个残酷的世界用童话的方式加以润色……我们都是逃难者。我们不能。
刘烨掉下一颗泪，但很快神色间多了几分凛冽：
“师哥，我听你的。”
胡军爱怜地摸摸刘烨的后颈。
随即转头向那个八卦的小保安道：“等会儿开一下门，我有办法救你们。”
说完，胡军推门下车，左菜刀，右长剑，将围绕在宝马周围五米以内的丧尸清扫一空。
接着他站到车后，一边磨刀霍霍，一边嚷道：“开门！”
保安应声开门，刘烨驱车冲进去，胡军生怕有丧尸钻空子，飞也似的进门复又锁死。
“确定门窗围墙都把得住吧？”
“应该没问题，门高墙也高。” 小哥面无惧色，嘿嘿乐着，好像还挺自豪的。
“有喇叭没？”胡军掏出一根烟递过去，帮忙点燃。
“有，我执勤室就有。”
“借用一下。”
“当然。”
小哥做了个请的手势，胡军转头对车里的刘烨说：“叶子，看好仨孩子，我一会儿就回来。”
刘烨点点头，偷瞄了那小哥两眼，眉清目秀的，还是个腐男，俗话说腐着腐着就弯了。顿时有些不爽。
没想刚进传达室，楼下便响起一声尖叫。
胡军心道不好，刚要夺门而出，胳膊被小哥一把抓住：“军哥，当务之急是稳定人心，不管楼下发生什么情况，相信他们可以！”
说着小哥调整好设备，对着话筒字字铿锵：“大家不要慌，丧尸虽长得可怕，但行动并不敏捷，斩断它脖子立马就嗝屁了，无论发生什么，别乱跑，别自相残杀，千万锁好门，别让更多丧尸涌进来！”
胡军心下佩服，接过话筒道：
“叶子，先交给你了，师哥马上赶到。”
刘烨早已下车，锁好门窗后背着枪举着刀一路奔向尖叫传出的地方。果不其然，一只面目狰狞的丧尸正啃食一个年轻女教师，几个保安拿电棍和三只搏斗，门未锁死，又几只挤着眼看就要进来。
刘烨举枪先把女教师和咬它的丧尸毙命，然后朝保安大吼：“先锁门！我保证你不会被咬。”
保安将信将疑，刘烨举起枪朝和他搏斗的丧尸后脑勺射击：“快去锁门！来不及了！”
保安转头跑向铁门，几只血淋淋的烂手眼看就要将门扒开，他举起电棍像捅不听话的鸡一样，一根根赶了出去，然后插上铁杆，回头只见刘烨拿着军刀已经将剩下两只被电得蔫了吧唧的丧尸解决了。
“确定没有溜进去的？”刘烨忧心忡忡。
“确定。刚这个女老师呆不住了想遛，一开门就被咬了，还他妈把我们支走，这才……”说到这，保安停顿片刻：
“搜一下校园吧，万一有呢。”
刘烨点头赞同。
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刘烨回身，看见胡军站在阴天的云彩下，很是自豪地笑，仿佛在说：“瞅瞅，这身手，这利落，我家的！”
刘烨走到胡军面前，声音温柔：“没事儿了，放心吧。”
胡军微微一笑。
这时校园的喇叭响起，小哥的声音传过来：“所有成年人操场集合，前门后门各留守保安两人即可，快，越快获救的几率越大。”
也许是幸运之神降临，万幸——门口已被打死的几只丧尸就是全部。
五分钟后，操场集齐了四十来名成年男女，有老师，有保安，有教导处主任，还有锅炉房大妈，小哥递给胡军话筒，自动和刘烨站到了后方。
胡军迅速厘清思路，开口：“请问这五辆校车一共盛得下多少人。”
某大叔应声：“二百五。”
胡军点点头，继续道：“我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听我的分头行动，我保证会给大家一条可行的路。”
众人皆赞同。
“锅炉房的带四个人去把所有的食物搬上一号校车。保安部把所有的电棍，刀备齐，装上第二号车。主任，老师分头去五六年级挑200个胆儿大的，身体素质好的，平时爱打爱闹的小伙子过来。
给大家两小时时间，”胡军看一下表：“两点出发。”
刘烨凑过去问小哥：“怎么先就没人开着车跑啊。”
小哥得瑟地甩一下头：“这事儿军哥不来，我迟早也得组织。刚发现丧尸那会儿，学校人心惶惶，我告诉大家只有坚守阵地才有机会活命，谁跑谁完蛋。因为平时呢，我还算机灵，大家都信我，这不，才没乱套，保住了这个学校。”
刘烨刚要拍手赞叹，小哥扔来一句：“别夸我别夸我，我不是刘烨。哈哈哈哈。”’
刘烨被逗乐，笑得前仰后合。
大家一哄而散后，胡军转身问刘烨乐什么呢，刘烨拍着小哥的肩膀：“这小伙子不错，我挺中意的。你看看小爷我可否纳个妾？”
胡军顶着个大黑脸沉声道：“想死你就再说一遍。”
小哥摆摆手：“小生早已心有所属，就不掺和二位大明星的恩怨纠葛了！”
刘烨转头：“谁，在这学校里嘛？”
“在呢。”
“哪个？”
“不可说，不可说。”小哥狡黠一笑，转身走了，边摆手边喊：“别墨迹了，快准备下一步，长征路才起了个头呀！”
胡军刘烨双双回到车内，诺霓康在空调车厢里睡着了，呼吸均匀，刘烨瞅瞅他们，怅然道：“不知能保护他们多久。”
胡军抱一抱刘烨：“还有我呢。”
有我与你一道护他们周全，也有我陪你到最后的最后。莫怕，亲爱的烨子，师哥永远在你身边支持你。
一小时后，食物武器上车，两百名小男生码成队伍在操场站好。
捣蛋孩子到底难管控，抓耳挠腮招猫逗狗，急得女老师们直跺脚。
胡军走过去安抚道：“没事儿，要的就是坏学生！”
然后面朝童子军，啪得立正敬礼，军人的身板，军人的架势，立马把小孩子唬住了。
其实这岁数的男孩已有几分心智，只要肯耐心听，绝不是胡闹的主。胡军大致讲了一下原委，利害，也鼓励了一番，最后告诉他们袭击僵尸的技巧，完毕后，就装上了车。
于是，由刘烨胡军的宝马打头，五辆硕大校车尾随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开始了他们的夺命征程。
预知是凶是吉，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 自相残杀为前路，副线cp爱多多
车内。
刘烨疲惫地仰躺在座位上，胡军探过手攥住刘烨的指尖。
“饿不饿？”
刘烨茫然地摇了摇头，复又点点头。
胡军轻笑，一手持方向盘，一手从后座捞过来旅行包丢给刘烨。
“吃点儿东西吧！一会儿还得和僵尸大战三百回合。”胡军复轻松地笑，眉目间甚至有些懈怠的温柔。
刘烨甩甩头翻出一盒饼干，一排爽歪歪，给诺霓康一人发了一瓶，然后喂了一片到胡军嘴里。
胡军顺势舔了一下刘烨的食指，刘烨不可抑制地“哼唧”了一声，后恼羞成怒大力塞了胡军满嘴苏打饼。
“刘烨！***——”饼干碎喷了胡军一身。
“小心！”刘烨嚷道，一只丧尸从一侧冲来，“梆！”得一声撞在挡风玻璃上，留下一抹发黑的鲜血。
刘烨下意识攥住胡军的胳膊，瞪大的眼睛随着那个倒霉的丧尸转了180度。
“师哥。”
“嗯？”
“你开车真帅。”
胡军刚要得瑟，刘烨补充道：
“就是不看道儿。”
“……”
一路北上，胡军眼瞅窗外丧尸越来越多，心内纳罕：
“新闻里播报了的，丧尸群从北京出发，南下江南，莫非……这只是播报员的无脑意淫？”
胡军越来越担忧，烦躁地按下车内的无线电。
呲啦呲啦呲啦……
刘烨看着胡军气急败坏的样子，好笑道：
“这年头哪还有什么广播。”
正说着，只听一嗓子好听的男声从扩音器呲啦呲啦地挤出来：
“前方报道，丧尸已从北京城南迁，…生还者务必挺住，向北逃…我们现在在…，”——断了。
胡军急得暴揍收音机，小拳拳直逼黑色的大盒子而去。
刘烨被逗乐：“师哥，别自残。”
“你还笑得出来！”
“老天不让我们去找他们罢了。这时候，天意比人愿可信。”
胡军莫名安下心来，点点头。
前方一公里有一个建在荒野中的加油站，胡军从后视镜瞅瞅五辆校车，没把握地攥紧了方向盘。
荒野的好处是：遭偷袭的可能性小。
但坏处也显而易见：无处躲避，完全暴露在丧尸的视野下。
随着五声紧急刹车，一支浩荡的队伍停在了加油站周围。
胡军看见百十个丧尸跌跌撞撞游荡在周遭，恐极，几欲退缩。
说实话他对那些人完全没有信心——他们跟随他只图活命而已，没有团体作战的意识。
更遑论伟大的牺牲精神。
但看一下只剩一半的汽油，理智告诉他，这一刻早晚要来的。
听天由命吧！这境地，天意更可信一点。那小子说得对。
第二辆车内，保安小哥边打哈欠边面向众老师道：“攥紧你们的武器，一会儿该战斗了。”
女皆瑟瑟发抖，男也大多目有犹疑。
后排一个戴眼镜，书生味道很浓的清瘦男人朝小哥做了个鬼脸——这人心恹恹处唯一一抹有如神降的光亮。
小哥朝眼镜男笑一下，手却攥紧电棍，牙齿咬得吱吱作响。
一场内部战争即将引爆，他想。
车停后刘烨伸手要开车门，胡军一把挡住了他：“
先等等看。”
“你不相信他们会下车？”
“我相信，但我更想相信事实。”
刘烨咬牙，瞳孔深处疲惫且受伤。
真的，连仅存的同伴，都不能信任了吗？
胡军压着刘烨的后脑勺倒在自己肩膀上：“什么都别想，眯会儿。”
第二辆校车车门缓缓打开——小哥先一步跳下去，手举电棍和小小一只水果刀，将朝他挪动而来的两只僵尸电倒在地然后恶狠狠地回头朝后大吼：“来帮我！”
眼神凛冽，愤怒，夹杂着一抹嘲讽。
可怕的沉默。
可怕的旁观。
僵尸从四面八方朝小哥涌来，刘烨胡军对视一秒后一齐冲下了车。
长剑大刀，真正的刀光剑影，转瞬间，小哥已被解围。
“谢谢啊，二位大侠。”
“客气！”
胡军回头朝车厢内看，一个扒着车门朝外观望的男保安嗖得缩回了头。
“妈的！”胡军咒骂道。
“平常心。习惯就好。”小哥耸耸肩，无奈地笑。
“呵呵，我太理想主义了。”刘烨自言自语。
“理想主义没有错，怪在现实主义统治了中国太多年。”小哥拍拍刘烨的肩膀：“振作起来吧兄弟！你看有个美女丧尸正搔首弄姿朝你走来呢。”
刘烨惊慌回头，宝刀一挥而就。
僵尸以缓慢但笃定的姿态朝三人围来，胡军咬牙朝车内吼道：“当真不下？”
无声。
眼镜男仍坐在后排，手心渗出丝丝汗液，他在赌，赌他爱人吉人天相，赌这一车的人类不要那么的短视，自私。
一个女教师扒开窗户尖利地嚷：“你说给我们生路的，这是哪门子生路？”
小哥噗嗤一声笑了：“这锅扔得好，我给满分。”
胡军气急，眼看丧尸越来越近，他揽住刘烨的肩膀凑过去轻声道：“烨子，一会儿你冲锋，我打掩护，回车。”
转头向小哥道：“跟我们走吧。”
小哥摇摇头：“你小看我了。”
车内一阵脚步声传来。
只见眼镜男头盔，手套全副武装，举着电棍跳下了车，他朝小哥笑了一下，胡军觉得那笑似曾相识。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他在烨子的脸上常见的微笑：深情，羞涩，宠溺。
“要我帮你吗？”小哥轻声问眼镜男。
“你带着这俩爷们儿把好车门，别让那群**把门关上了。”
胡军刘烨一脸懵逼：“他要干嘛？”
小哥自豪地吹一下刘海：“帅吧，我老婆。精通武术，拳击，跆拳道，机车。”
胡军刘烨：“说正事！”
小哥顺过刘烨的宝刀：“借用一下。”
说完利落一个转身，将宝刀卡在校车门缝中。
看见胡军刘烨还懵着，小哥一边把指关节攥得咔咔响一边懒懒道：
“不会吧，智商这么堪忧怎么当影帝的，啊？二位影帝！”
眼镜男站在距离他们两米开外，待一头丧尸挪到他面前，反手擒拿将其夹在胳肢窝下，然后以迅雷的速度跨步到校车门前。
一女教师见状尖叫道：“快锁门！你变态！”
眼镜男不慌不忙，把手里的丧尸荡了两荡。
这时，第一批丧尸全部到位，目测十五只。
无法关门！
车内瞬间一阵疯狂的躁动。
眼镜男和小哥交换了个眼神。
小哥抽出宝刀那一刹那，眼镜男将丧尸丢进车内，然后咣当一声锁上了门。
“一人五只，伙计们，开始吧！”眼镜男一声令下，刘烨胡军小哥举起各自的武器将丧尸以一刀毙命的方式撂倒在地。
胡军紧张关注刘烨身旁的动向，没留神一只丧尸将他扑倒。
小哥大声嚷：“先顾好自己！”
刘烨眼眶鲜红，杀气腾腾，他砍烂身旁最后两只丧尸的脖子，抽出打鸟枪将趴在胡军身上的丧尸暴了头——最后两颗子弹了，他得省着点儿用。
胡军还未起身，只听车厢门轰然打开，人与丧尸蜂涌而下。
刘烨一把扯起胡军：“师哥，没事吧！”
“没事。你师哥喜好穿皮衣是个好习惯。”刘烨瞟到胡军被丧尸抓出几个裂孔的皮衣袖，一阵后怕袭来。
眼镜男退后一步：“胡军刘烨！回车！”
胡军开路，刘烨紧跟，小哥眼镜男善后，披荆斩棘回到宝马内。
诺一霓娜在大哭，眼镜男将他们抱在腿上，温柔地安抚。
小哥喃喃：“对不起。没让你有个孩子。”
“说什么傻话。比起孩子，我觉得你更好玩。”眼镜男糊一把小哥的头。
刘烨回头：“原来是你啊。”
眼镜男撇撇嘴：“社长，听说你要纳我老婆当小妾。”
胡军一个大白眼扔给刘烨：“他呀，就会打嘴炮！”
眼镜男笑道：“得嘞！别扯这没用的蛋了，看窗外好戏吧！”
刘烨望向一群尖叫着四处乱窜的生还者，和不断扩大的丧尸队伍，心有戚戚焉：
“这么做合适吗？”
“死有余辜。”
“……”
眼镜男勾勾嘴角：“不这样，他们这辈子都走到头了也不会知道，没人有义务对他们的生命负责。”
胡军错开眼，半靠着看刘烨的侧脸：“他是对的。”
有一些生还者扒着其余几辆校车乞求。均失败。
小哥嘲讽地扯扯嘴角：“准备出发吧。”
“那……”
“油加不成了，下一站点再说。至于那些武器……我也挺惋惜的。”
胡军开口：“有机会带走它们吗？”
眼镜男瞅一瞅遍地电棍和几乎抱团在二号车周围的丧尸，摇摇头：“机会不大。”
这时，一个小个子姑娘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只见她钻来钻去，敏捷一跳窜上了车，不一会儿丢出两只丧尸头颅，并扒着门大嚷道：
“活着的回车！快！”
约十个人举着电棍杀伐几米窜上了车。
胡军发动宝马，朝北继续行进。
“你说，他们还会跟着咱吗？”
“一号，三号，四号，五号都是孩子，他们一定会跟。二号嘛…”小哥犹疑半晌：“恐怕是跟来报仇的吧，哈哈。”
刘烨怒道：“你还笑得出来！”
“不过呢，我相信他们不会蠢到先打我们，后打丧尸。前景乐观，笑笑也无妨。”
仍是五辆校车一辆宝马，仍是浩荡的车队，可其间的创伤，排列重组已于无声处悄然发生。
且看二车内有垂头丧气的，有愤恨骂娘的，有眼泪哗哗的——救了他们的英雄妹还算镇静，用知音体安抚道：
“活下来就好，活下来就有以后。”
“以后？跟着一群**有个屁的以后。”一个中年男人满脸横肉，狠戾起来越发狰狞。
“其实我能理解他们。”司机开着车甩过来一句：“但我说不出个道道来。”
英雄妹抱着膝盖，颓然道：“是时候团结了，我们有效战斗力已经所剩无几。”
“其实早就是时候了。”过了会，她补充了一句。
大家来不及收起憎恨，就被更加残酷的事实击溃——在无法战胜的敌人面前，对次级敌人只能求和。
无奈，但有效。
貌合神离，但有效。
扬尘滚滚，下一个加油站在十公里之外。那里是个临时休息场，有超市，厕所（当然，大概不会有人介意厕所不厕所的了。）…
胡军看一眼即将落山的混沌红日，自言自语：“下一步，怎么走啊。”
小哥嘟囔道：“山重水尽，柳暗花明。别担心了。我记着前边儿那个服务站是有栅栏有门的，或许我们能守好它，当成个临时根据地。”
刘烨接过诺一：“诺一，爸爸勇敢吗？”
“爸爸最勇敢，爸爸是我的大英雄。”
胡军、眼镜男、小哥被逗乐：
“真没想到，这穷途末路的，还保留着个英雄主义者。”
大家都笑了，灰头土脸的笑声颇为动人。
过了会儿，胡军忽然沉声说了句：“做彼此的英雄吧！”
刘烨接道：“心里边儿的。”
小哥：“他早就是了。”
眼镜男甜蜜地浅笑：“我也是。”
……
穷途末路的时刻，万幸我们都有彼此的英雄。
心里边儿的英雄。
不能被杀死，不能被夺走，屹立不倒。
前路茫茫，但总有一个永恒的目标是神圣的召唤：活下去，然后相爱，相知，相守！
活下去，才能相爱相知相守！
车队疾驰，风声疾劲，掠过耳侧留下刀刃的切割声。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晚安。
车内。
刘烨疲惫地仰躺在座位上，胡军探过手攥住刘烨的指尖。
“饿不饿？”
刘烨茫然地摇了摇头，复又点点头。
胡军轻笑，一手持方向盘，一手从后座捞过来旅行包丢给刘烨。
“吃点儿东西吧！一会儿还得和僵尸大战三百回合。”胡军复轻松地笑，眉目间甚至有些懈怠的温柔。
刘烨甩甩头翻出一盒饼干，一排爽歪歪，给诺霓康一人发了一瓶，然后喂了一片到胡军嘴里。
胡军顺势舔了一下刘烨的食指，刘烨不可抑制地“哼唧”了一声，后恼羞成怒大力塞了胡军满嘴苏打饼。
“刘烨！***——”饼干碎喷了胡军一身。
“小心！”刘烨嚷道，一只丧尸从一侧冲来，“梆！”得一声撞在挡风玻璃上，留下一抹发黑的鲜血。
刘烨下意识攥住胡军的胳膊，瞪大的眼睛随着那个倒霉的丧尸转了180度。
“师哥。”
“嗯？”
“你开车真帅。”
胡军刚要得瑟，刘烨补充道：
“就是不看道儿。”
“……”
一路北上，胡军眼瞅窗外丧尸越来越多，心内纳罕：
“新闻里播报了的，丧尸群从北京出发，南下江南，莫非……这只是播报员的无脑意淫？”
胡军越来越担忧，烦躁地按下车内的无线电。
呲啦呲啦呲啦……
刘烨看着胡军气急败坏的样子，好笑道：
“这年头哪还有什么广播。”
正说着，只听一嗓子好听的男声从扩音器呲啦呲啦地挤出来：
“前方报道，丧尸已从北京城南迁，…生还者务必挺住，向北逃…我们现在在…，”——断了。
胡军急得暴揍收音机，小拳拳直逼黑色的大盒子而去。
刘烨被逗乐：“师哥，别自残。”
“你还笑得出来！”
“老天不让我们去找他们罢了。这时候，天意比人愿可信。”
胡军莫名安下心来，点点头。
前方一公里有一个建在荒野中的加油站，胡军从后视镜瞅瞅五辆校车，没把握地攥紧了方向盘。
荒野的好处是：遭偷袭的可能性小。
但坏处也显而易见：无处躲避，完全暴露在丧尸的视野下。
随着五声紧急刹车，一支浩荡的队伍停在了加油站周围。
胡军看见百十个丧尸跌跌撞撞游荡在周遭，恐极，几欲退缩。
说实话他对那些人完全没有信心——他们跟随他只图活命而已，没有团体作战的意识。
更遑论伟大的牺牲精神。
但看一下只剩一半的汽油，理智告诉他，这一刻早晚要来的。
听天由命吧！这境地，天意更可信一点。那小子说得对。
第二辆车内，保安小哥边打哈欠边面向众老师道：“攥紧你们的武器，一会儿该战斗了。”
女皆瑟瑟发抖，男也大多目有犹疑。
后排一个戴眼镜，书生味道很浓的清瘦男人朝小哥做了个鬼脸——这人心恹恹处唯一一抹有如神降的光亮。
小哥朝眼镜男笑一下，手却攥紧电棍，牙齿咬得吱吱作响。
一场内部战争即将引爆，他想。
车停后刘烨伸手要开车门，胡军一把挡住了他：“
先等等看。”
“你不相信他们会下车？”
“我相信，但我更想相信事实。”
刘烨咬牙，瞳孔深处疲惫且受伤。
真的，连仅存的同伴，都不能信任了吗？
胡军压着刘烨的后脑勺倒在自己肩膀上：“什么都别想，眯会儿。”
第二辆校车车门缓缓打开——小哥先一步跳下去，手举电棍和小小一只水果刀，将朝他挪动而来的两只僵尸电倒在地然后恶狠狠地回头朝后大吼：“来帮我！”
眼神凛冽，愤怒，夹杂着一抹嘲讽。
可怕的沉默。
可怕的旁观。
僵尸从四面八方朝小哥涌来，刘烨胡军对视一秒后一齐冲下了车。
长剑大刀，真正的刀光剑影，转瞬间，小哥已被解围。
“谢谢啊，二位大侠。”
“客气！”
胡军回头朝车厢内看，一个扒着车门朝外观望的男保安嗖得缩回了头。
“妈的！”胡军咒骂道。
“平常心。习惯就好。”小哥耸耸肩，无奈地笑。
“呵呵，我太理想主义了。”刘烨自言自语。
“理想主义没有错，怪在现实主义统治了中国太多年。”小哥拍拍刘烨的肩膀：“振作起来吧兄弟！你看有个美女丧尸正搔首弄姿朝你走来呢。”
刘烨惊慌回头，宝刀一挥而就。
僵尸以缓慢但笃定的姿态朝三人围来，胡军咬牙朝车内吼道：“当真不下？”
无声。
眼镜男仍坐在后排，手心渗出丝丝汗液，他在赌，赌他爱人吉人天相，赌这一车的人类不要那么的短视，自私。
一个女教师扒开窗户尖利地嚷：“你说给我们生路的，这是哪门子生路？”
小哥噗嗤一声笑了：“这锅扔得好，我给满分。”
胡军气急，眼看丧尸越来越近，他揽住刘烨的肩膀凑过去轻声道：“烨子，一会儿你冲锋，我打掩护，回车。”
转头向小哥道：“跟我们走吧。”
小哥摇摇头：“你小看我了。”
车内一阵脚步声传来。
只见眼镜男头盔，手套全副武装，举着电棍跳下了车，他朝小哥笑了一下，胡军觉得那笑似曾相识。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他在烨子的脸上常见的微笑：深情，羞涩，宠溺。
“要我帮你吗？”小哥轻声问眼镜男。
“你带着这俩爷们儿把好车门，别让那群**把门关上了。”
胡军刘烨一脸懵逼：“他要干嘛？”
小哥自豪地吹一下刘海：“帅吧，我老婆。精通武术，拳击，跆拳道，机车。”
胡军刘烨：“说正事！”
小哥顺过刘烨的宝刀：“借用一下。”
说完利落一个转身，将宝刀卡在校车门缝中。
看见胡军刘烨还懵着，小哥一边把指关节攥得咔咔响一边懒懒道：
“不会吧，智商这么堪忧怎么当影帝的，啊？二位影帝！”
眼镜男站在距离他们两米开外，待一头丧尸挪到他面前，反手擒拿将其夹在胳肢窝下，然后以迅雷的速度跨步到校车门前。
一女教师见状尖叫道：“快锁门！你变态！”
眼镜男不慌不忙，把手里的丧尸荡了两荡。
这时，第一批丧尸全部到位，目测十五只。
无法关门！
车内瞬间一阵疯狂的躁动。
眼镜男和小哥交换了个眼神。
小哥抽出宝刀那一刹那，眼镜男将丧尸丢进车内，然后咣当一声锁上了门。
“一人五只，伙计们，开始吧！”眼镜男一声令下，刘烨胡军小哥举起各自的武器将丧尸以一刀毙命的方式撂倒在地。
胡军紧张关注刘烨身旁的动向，没留神一只丧尸将他扑倒。
小哥大声嚷：“先顾好自己！”
刘烨眼眶鲜红，杀气腾腾，他砍烂身旁最后两只丧尸的脖子，抽出打鸟枪将趴在胡军身上的丧尸暴了头——最后两颗子弹了，他得省着点儿用。
胡军还未起身，只听车厢门轰然打开，人与丧尸蜂涌而下。
刘烨一把扯起胡军：“师哥，没事吧！”
“没事。你师哥喜好穿皮衣是个好习惯。”刘烨瞟到胡军被丧尸抓出几个裂孔的皮衣袖，一阵后怕袭来。
眼镜男退后一步：“胡军刘烨！回车！”
胡军开路，刘烨紧跟，小哥眼镜男善后，披荆斩棘回到宝马内。
诺一霓娜在大哭，眼镜男将他们抱在腿上，温柔地安抚。
小哥喃喃：“对不起。没让你有个孩子。”
“说什么傻话。比起孩子，我觉得你更好玩。”眼镜男糊一把小哥的头。
刘烨回头：“原来是你啊。”
眼镜男撇撇嘴：“社长，听说你要纳我老婆当小妾。”
胡军一个大白眼扔给刘烨：“他呀，就会打嘴炮！”
眼镜男笑道：“得嘞！别扯这没用的蛋了，看窗外好戏吧！”
刘烨望向一群尖叫着四处乱窜的生还者，和不断扩大的丧尸队伍，心有戚戚焉：
“这么做合适吗？”
“死有余辜。”
“……”
眼镜男勾勾嘴角：“不这样，他们这辈子都走到头了也不会知道，没人有义务对他们的生命负责。”
胡军错开眼，半靠着看刘烨的侧脸：“他是对的。”
有一些生还者扒着其余几辆校车乞求。均失败。
小哥嘲讽地扯扯嘴角：“准备出发吧。”
“那……”
“油加不成了，下一站点再说。至于那些武器……我也挺惋惜的。”
胡军开口：“有机会带走它们吗？”
眼镜男瞅一瞅遍地电棍和几乎抱团在二号车周围的丧尸，摇摇头：“机会不大。”
这时，一个小个子姑娘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只见她钻来钻去，敏捷一跳窜上了车，不一会儿丢出两只丧尸头颅，并扒着门大嚷道：
“活着的回车！快！”
约十个人举着电棍杀伐几米窜上了车。
胡军发动宝马，朝北继续行进。
“你说，他们还会跟着咱吗？”
“一号，三号，四号，五号都是孩子，他们一定会跟。二号嘛…”小哥犹疑半晌：“恐怕是跟来报仇的吧，哈哈。”
刘烨怒道：“你还笑得出来！”
“不过呢，我相信他们不会蠢到先打我们，后打丧尸。前景乐观，笑笑也无妨。”
仍是五辆校车一辆宝马，仍是浩荡的车队，可其间的创伤，排列重组已于无声处悄然发生。
且看二车内有垂头丧气的，有愤恨骂娘的，有眼泪哗哗的——救了他们的英雄妹还算镇静，用知音体安抚道：
“活下来就好，活下来就有以后。”
“以后？跟着一群**有个屁的以后。”一个中年男人满脸横肉，狠戾起来越发狰狞。
“其实我能理解他们。”司机开着车甩过来一句：“但我说不出个道道来。”
英雄妹抱着膝盖，颓然道：“是时候团结了，我们有效战斗力已经所剩无几。”
“其实早就是时候了。”过了会，她补充了一句。
大家来不及收起憎恨，就被更加残酷的事实击溃——在无法战胜的敌人面前，对次级敌人只能求和。
无奈，但有效。
貌合神离，但有效。
扬尘滚滚，下一个加油站在十公里之外。那里是个临时休息场，有超市，厕所（当然，大概不会有人介意厕所不厕所的了。）…
胡军看一眼即将落山的混沌红日，自言自语：“下一步，怎么走啊。”
小哥嘟囔道：“山重水尽，柳暗花明。别担心了。我记着前边儿那个服务站是有栅栏有门的，或许我们能守好它，当成个临时根据地。”
刘烨接过诺一：“诺一，爸爸勇敢吗？”
“爸爸最勇敢，爸爸是我的大英雄。”
胡军、眼镜男、小哥被逗乐：
“真没想到，这穷途末路的，还保留着个英雄主义者。”
大家都笑了，灰头土脸的笑声颇为动人。
过了会儿，胡军忽然沉声说了句：“做彼此的英雄吧！”
刘烨接道：“心里边儿的。”
小哥：“他早就是了。”
眼镜男甜蜜地浅笑：“我也是。”
……
穷途末路的时刻，万幸我们都有彼此的英雄。
心里边儿的英雄。
不能被杀死，不能被夺走，屹立不倒。
前路茫茫，但总有一个永恒的目标是神圣的召唤：活下去，然后相爱，相知，相守！
活下去，才能相爱相知相守！
车队疾驰，风声疾劲，掠过耳侧留下刀刃的切割声。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