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阙无奈:“季之,不得无礼。”
“是是是!吴宗主见谅。”少年仍是不住地轻笑。
吴宗主皱起眉头,但又不能指责他。
重谨,字季之,重氏三公子之一,兄弟排行最末。
一袭老奶奶花衬衣的重谨吐出嘴里的葡萄皮。
“我说吴宗主啊,这人还什么都没干呢,上来就要弄人家?不符合武道。”
“和邪教讲什么武道!”吴宗主十分不满,又不敢说话。
和重家比起来,吴氏只能是一个小门小派,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指着他责问。
“唔,此言差矣,你都说了,战争开启,必定民不聊生,让他们滚回大漠不就行了?何必多造杀孽不是?”
“重三,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重烟宫乃是天下垢土,司徒十九回来干什么,人尽皆知。你怎么为他们开脱!”鹿溪桥气愤道。
重谨一口牛饮,吞茶入腹,抹了把嘴,嗤道:“你们杀了人全家,还不允许人家报仇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鹿溪桥冷哼一声:“饶过她?那那些被她爹杀死的人呢?他们怎么算?众生平等,谁比谁低贱。”
“哈哈哈,”重谨大笑:“好一个众生平等!那我问你,司徒十九是不是终生之一?你们为什么追着她不放?她爹杀过你们,可她没有啊。司徒寒一死,恩怨尘消,她一介孤女,你们还怕了不成?哈哈哈哈!”
“人家非得复仇?就不能回来看风景?大漠到处是黄沙,怎么比得上你家的牡丹台繁华?洛阳魏紫,金星雪浪……正巧赶上了!”
“你!”鹿溪桥语塞。
“好了溪儿,勿与人逞这口舌之快。”鹿明光出声打断二人的争论。
“季之,不得胡闹。”重阙无奈。
重谨又饮下浮云雪顶,吐出茶梗,装起了天聋地哑。
仇无痕笑而不笑地看着鹿明光嘲讽重谨没文化,争强好胜。重阙又把一切归为少年的小口角。
“总之,我认为,”鹿明光恢复了身为宗主的威严:“这回重烟宫自投罗网,我们也不能姑息养奸了。为防止其兴风作浪,剿灭重烟宫势在必行!”
重谨感叹,一句话就有了开战的正当理由,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他就说不出来。
“大哥,我刚才吃的有点杂。这会儿有点闹肚子,我先走了。”
语罢捂着肚子开溜了。
他不喜欢听他们言语中打机锋。
别人家家主退位,总是斗得你死我活,可重家儿郎却觉得这真他1妈是个烫手山芋,三兄弟都不感兴趣。
最后,皮球踢来踢去,滚到了重阙脚下,重大只好做了家主。
重阙看着在下首紧挨着他坐的笔直,满面冷漠的重湛。
“重二公子,请问你对此事有何看法?”鹿明光问道。
“未知全貌,不予评论。”重湛吐出几个字,又恢复了沉默。
事实上,这人一天到晚都处于沉默兼冷漠状态。
鹿明光知他素来不喜说话,也不感到不快。
重家三子,各是不同。
长子重阙是天辰第一美男子,笑容被其他世家女弟子评为最好看的,如同春风和煦,如同粼粼波光。
重家二子,相貌比重大还隐隐高出一筹,却堪堪排了第三。
第二是“玉面无痕”。这样年纪的女弟子,那个不喜风流人物? 重湛俊美无俦,然太过冷肃,叫人不好接近,也不敢接近。
第四则是重谨重季之,潇洒不羁,狷狂大方,试问又有哪个女子不中意?
女弟子们当初为了排出重谨和仇无痕的名词,颇是争论了一道。
最后,仇无痕以青山派门主地位险胜。
重阙听众人讨论。
最后,所有人一致同意覆灭重烟宫,斩杀司徒十九,以示天道。
众人正群情激奋,突然,人群中一个声音飘了出来。
“重烟宫宫主……在哪儿?”
话音刚落,众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由得去看上面的几位。
鹿明光不声不响,重阙继续微笑,仇无痕摇着折扇,全都不说话。
议论纷纷这种事情,身居高位之人从来不做,他们只出现在所有人争论不下之时,给出决定性的意见。
吴宗主汗颜,只觉得颜面尽失。
事实上,他们得知重烟宫回返就急急忙忙赶来,许多事情都来不及准备。又遇到群情激奋这种场面,更是将主要信息忘得一干二净。
“仇门主能力超群,必能觅的狗贼行踪,我等无需担忧。”吴宗主哈哈哈。
仇无痕:“吴宗主谬赞,我等必全力以赴。”
一场群雄会变成了群熊会,估摸着他们更恨重烟宫了。
人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