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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打算答应他了？”燕眉一面开着免提，一面咕噜噜地往嘴里灌水。
电话那头的禹笑笑听出洗漱声：“你现在才起？”
“唔，昨晚好容易逮到我们神隐的云大主席，可不得跟她联床夜话。睡得有点晚。”燕眉开始慢悠悠挤牙膏，不忘哀嚎道，“难得的休息天，要不是我待会儿还得赴姚晴姐的约，才不想早起呢！”
禹笑笑抬眼看看墙上的时针指向数字11，一时无言可对：“……你倒是日理万机。”
对面的燕眉却似乎听不出话里的好歹，甚至有些沾沾自喜：“谁叫我招人喜欢呢！”
“……”禹笑笑真的无言可对了。
“说回你吧。”燕眉等了一会儿，不听禹笑笑回话，干脆利落拉回话题，“你真的不想再考虑一下吗？”
“我觉得……桓谭确实对我挺好的。”被燕眉一反问，禹笑笑反倒有些犹疑了，又听得电话那头声音含糊不清，下意识地心头一沉，“你说什么？”
“哦……”燕眉不紧不慢地完成漱口，看了眼镜子里神情淡淡的自己，笑了笑，“我刚才是说，那就试试吧。”
“你不高兴是吗？”虽然不在跟前，但禹笑笑莫名捕捉到了好友的情绪变化。
“笑笑，我比世上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快乐。”燕眉开始在脸盆里挤毛巾，这个机械动作容她快速地斟酌了一下用词，“所以，你无论作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而无论发生什么，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
说来道去，还是顾左右而言它。禹笑笑微微蹙眉，回忆了一下燕眉对桓谭的一句话简评，觉得有必要提前解决一下矛盾：“你要不要找时间跟我一起见见他？就当给我把关？”
“免了！”没想到对面燕眉干脆利落，“是什么人都配见我的吗？等他当好挂件再说吧！”
好友对自己将来时态的男友阴阳怪气，禹笑笑反倒笑了：“谢谢。”
“啊？”这回轮到燕眉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我只是忽然意识到，你为我去见了宫奇……”禹笑笑眼里漾起笑意，“运动会那事，还有之前的一切，他专程跟我道歉了，还保证会好好对待……葛笑兰。之前我还奇怪这小子怎么转性了，现在想想，这事儿是你做的吧？”
“哦……这事儿啊……”燕眉开始慢条斯理地梳头，一边拉了下回忆线，“严谨点说，我只是给他打了个电话。要不是不想把你的事告诉别人，这电话我也会叫人代劳。效果这么好的吗？啧，真是三岁看到老，孬种一辈子。”
禹笑笑撑不住又笑了：“谁敢不当你南溟燕眉的裙下之臣？”
“好啊，我帮你，你还打趣我！”
“好好好。再次，郑重地，谢谢你。”
“来点实际的！”燕眉拎起电话，慢悠悠踱步至衣帽间，开始一顶顶往头上扣帽子，“要不送我顶针织帽？你之前做的手套很好看！手工达人啊，禹笑笑。”
“行，都开始谋划冬日礼了。那你得回礼我一幅你画的画。可以挂到书房的那种。”禹笑笑有些好笑，顿了顿，又迟疑道，“……葛笑兰她……”
“对了！”电话那头燕眉快速打断道，“你能不能管管你那个好朋友？”
禹笑笑一怔，随即意识到，燕眉帮葛笑兰是一回事，但她不想聊她又是另一回事。也是，若易境而处，她也不会对朋友这样的母亲抱有什么好感。禹笑笑想通此节，只能在心里又跟好友道了声谢，但又有些莫名其妙：“我哪个好朋友啊？”

“方非啊！”电话那头的燕眉甚至有些唉声叹气了，“自从你带他参加我生日会，他偶遇我的次数也过于频繁了。这也没什么，但我给了他那么多次机会，他怎么就不开口？我总不能自己上赶着去拒绝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对他可是够礼貌了。”听着电话那头禹笑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燕眉不免横眉瞪目，“很好笑吗？”
“不、不是……”禹笑笑强忍笑意，十分温和地揶揄道，“我只是，呃，没有你这样的烦恼。”
“禹笑笑！”
“好好，”禹笑笑见好就收，斟酌用词，试图在两个好友之间打圆场，“方非是个挺好的人，但我知道你不会喜欢他。你也不用因为我特地照顾他。我也怕他会错意。他脸皮薄，有时候……又爱钻牛角尖？反正，不说就不说嘛，下次再偶遇，你该怎样就怎样呗。一切未发生的，自然不知情，这事儿你不是干习惯了吗？”
“……好好，你说得对。”有个太了解自己的青梅，麻烦点就是找不到任何托词。连借机再讹她点东西都不行。
“不过我确实有些好奇，从小到大，大小姐，你真的就铁石心肠啊？比如那个羽企三少爷……”
“别提他。”被cue到另一个死乞白赖的竹马，燕眉没什么好脾气，“不管他心里怎么想，但他的行动跟‘示好’这个词搭不上边。”
“南三少爷又怎么惹你了？”
“基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他托我给你带句话，他下个月寒假回来一起聚聚，”燕眉懒得多回忆，站在试衣镜前认真端详了几秒自己，镜中人姿容无俦，光鲜靓丽，她忽然觉得面目可憎，压在心底的一些愤懑，在这瞬间冒了头，“笑笑，那你说，爱情究竟是什么呢？”
朋友话题转得太快，禹笑笑一时回不过神。事实上，她自己马上要进入一段恋爱关系，可被她这么一问，反倒有些难以回答。
“是一时的心动，和想要长久陪伴的心意吗？”禹笑笑有些迷惘地下定义。
“照你这么说，你和桓男士能算是吗？”不等禹笑笑答话，燕眉又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身边朋友那些事，所以也不算在背后八卦她们。我只是很困惑，忽然想跟你说说。你看，我们无所不能、见识卓越的天才云灵苏，对一个处处不如她还三心二意的小男生情根深种，这合理吗？当然她很好，意识到这场爱情游戏里还有第三人，立刻就撤离了，还努力帮世俗定义里的“情敌”找到新生。如果说，乐之扬还算有张漂亮脸蛋和一些音乐才华。那陆渐呢？他真的除了‘老好人’和一身肌肉别无所长了，姚晴姐那么聪明张扬、喜欢冒险的一个人，真的会和他有共同话题吗？还有莺莺姐，梁萧确实有才干，也能跟莺莺姐玩到一块儿去，但他就差想把‘坐拥齐人之福’写在脸上了。分手的事，还是莺莺姐单方面做的决断！莺莺姐试图迎接新生活，可他倒好，一直旧情难忘，守着关系稳固的女友，没事儿还想来找莺莺姐追忆似水年华。他不会觉得自己很深情吧？”
“燕眉，你不应该用逻辑算法来计算感情得失。”禹笑笑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但仍是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她们……我们……好像被某种力量困在某个框架里了。”燕眉轻声说道，盯着镜中人迷惘的双眸，“在那个框架里，我们好像必须要‘爱’。不只是爱情，那种力量还驱使我们去忘我地爱自己的亲友、邻居、陌生人……它总是要求我们多做‘爱的奉献’，少去索取和提要求，可这种力量似乎很少在男人们身上奏效。这不对等，我不高兴这么做了！”
她斩钉截铁地说完结论，电话两头好一阵子的沉默。禹笑笑头一回觉得，没有那么懂燕眉的心思，但她明白的是，这个命题只怕无人能够完美解答。末了，她只是笑着说：“好啦，知道你有钢铁之心啦。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去做吧。我也一样，无论你作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燕眉怔了一下，也笑了：“是啊，想到就做就好了。”隐隐约约如影随形多年的问题，似乎在这一瞬间迎刃而解。她又不是高屋建瓴的社会学家，她不需要给这个问题解出普适性标答，而她却很幸运，有足够的资本供她随心所欲。想到就做，就这么简单而已。
“不过笑笑，我衷心希望你、你们，所有我认识或不认识的女士们都可以。否则，一个人的胜利，我会很孤独。”在挂断电话前，燕眉忍不住补了一句。
“好。”禹笑笑郑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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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眉来到渊博馆的时候，对眼前的场面几度感到费解。三个姑娘坐在潜龙区玩四灵飞行棋。姚晴坐在正西的位置，以一敌二，执掌“朱雀”和“白虎”。一个文秀女孩坐在北面，手里拿着“玄武”的棋子，若她记忆不坏，这姑娘似乎是她在四校运动会的偶遇对象，就是那位因为陆渐做好人好事而招惹到姚晴的正主。还有一个自带冰箱效果的蓝衣姑娘，正面无表情地驾驭“苍龙”，很好，也是个“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她是之前舞会上让巫大小姐炸毛的那只“冰蝶鸟”吧？当时她戴着半截面具，未睹真容，但这肃杀如万里冰封的气质真是百里挑一。这三人是怎么凑到一块儿去的？
姚晴余光瞥见燕眉姗姗来迟，分了她片缕眼神，也有些费解：“你这什么打扮？”要不是她是个衣架子，乍看不惹眼，但凡换了个人，这么穿着实在有些随便。跟她以往，似乎有着细微之别。
燕眉看看自己最终套了身舒适的运动装，却很满意：“很舒服啊。”
姚晴点了点头，也不是很在意：“三缺一，来一盘？”
“谢邀，虽然我喜欢朱雀，但你如果只是传讯我来下棋，我会立刻打道回府，睡回笼觉。”燕眉说。嗳，这大中午的她真的有点犯困，回头真该问问灵苏，同样是三四点睡下的，她哪来这么好的精力，一大早就从家里出去了？顶级精英真的不需要睡觉的吗？
“别急，”姚晴十分淡定，“介绍一下，宁凝、……”在“宁凝”后面她停顿了好一会儿，燕眉了然地看了一眼姚晴，心中默默地跑过一串省略号：“所以，连名字都不知道么？”
燕眉觉得空气又冷了几度，只好救姚晴的场，看向蓝衣姑娘：“真想不到在这儿见到你。”亲切得像认识多年的老友。
“冰蝶鸟”天素也想不到，当然想不到，所以当姚晴狐疑地问“你们认识？”的时候，一种名叫“尴尬”的情绪开始在心中发酵了。上次真是不太愉快的经历。可对面那个笑容好好的姑娘只是说：“一面之缘！上次太匆忙了，就当我们初次见面吧！我叫燕眉！”
些许不安随即消散，她又恢复了那张精致而冰封的脸：“知道。”震旦南校的校花，南溟集团的千金，预科班的优等生，这样的风云人物，自己身为南校生说不认识太假了。
于是对面的姑娘弯眸笑了：“那可不太凑巧，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习惯了跟巫袅袅等人针尖麦芒，这套路反而有些陌生。算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天素别开那姑娘亲切的目光，淡淡通了名。
“很高兴认识你！”对面的姑娘不依不饶，又伸出手来。
天素犹豫了片刻，还是握住，触感干燥温暖，让她意识到是触碰到有生命体征的真人。然后那姑娘终于放过了她：“宁凝是吗？同样很高兴……”姚晴秒回：“高兴什么？”
不过天素已经看不到姚晴的不屑和宁凝的尴尬了，她不得不茫然。她已经太习惯巫袅袅那类女生的针锋相对，对于这种路数的真是毫无应对之策。鸿蒙告诉她！南校这光环加身的风云人物，怎会是这样的？还有，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应付这毫不自在的应酬？
是了，她在打败了无相魔，拿到了奖金却崴了脚后，借了天道师的金麟卡，准备来渊博馆找相关治疗方案的。一来就诊费实在太贵，二来比起现在扎堆的庸医，她更相信自己。结果看到两个姑娘在下四灵飞行棋，应该说“看到”也不恰当，因为她在踮起脚尖拿高层的书，一个不稳刚好撞到了棋盘上，打乱了二人的对弈。然后受不了暴脾气的白衣姑娘一声埋怨，针尖对麦芒，然后……就加入了棋局，一局定输赢？这……该是怎么一个哭笑不得的故事？
耳边姚晴和燕眉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话，看样子这盘莫名其妙的棋被这个同样有些“莫名其妙”的姑娘打断后，是不必再下了。天素想了想，准备离开这个她难以适应的欢乐场面。

一瞬的安静。等等，场面怎么突然凝重起来了？那个姑娘带来的欢乐搅局道术呢？
于是天素后知后觉地发现又多了一个人。一个眉眼还算清秀，但神色甚为紧张的朴实少年。一直尴尬的宁凝见了此人好像瞬间松了口气，而敏锐的姚晴捕捉到这个细节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陆渐，你来干什么？”
语气有些尖锐和嘲讽，陆渐一下子阵脚大乱：“我、我……”
“是来看体贴的小情人吧？”姚晴又发第二弹。
宁凝一下子涨红了脸：“你、你……”
“你你我我的，可真搭。”姚晴冷冷地送出第三弹。
“我能插一句话吗？”燕眉在混战中举手，冲姚晴眨巴眨巴眼，可惜后者不肯接收救火信号，“我们的事下回再说。今天算欠你的。”
“行吧。”燕眉不能则止。能让姚晴说出“欠”字，已是极大让步，她倒也不必非搅浑水不可。她是她的朋友，她应该相信她能处理好，而不是在预判走势阶段就贸然插手。
“等等。”姚晴忽然叫住准备退场的燕眉，神色狐疑。
燕眉知道她的意思，举起手发誓：“我保证不是我。”说着看向陆渐，“你认识我么？”
陆渐有些受不了陌生姑娘的直视，磕磕绊绊又老老实实答道：“不、不认识。”陆渐从不撒谎。姚晴在怀疑名单里划掉了燕眉，但他来得实在太巧，所以姚晴十分自然地想到二号人物——谷缜。
“走吧。”姚晴一声令下，燕眉做了个“OK”的手势，现在不走是傻瓜。正巧天素也站了起来，看吧，不走是傻瓜。
天素当然不是傻瓜，可她现在瘸了。就跟之前拿书一样，她又失去了平衡。哦，鸿蒙，不带这么玩的！在天素上演第二次尴尬前，燕眉不着痕迹地扶住了她，像是多年的友人，那样十分自然地挽着手，包括她的笑容也恰到好处：“一起走吧？”
天素无法拒绝，现实层面和心理层面都是。偷偷瞥一眼其她人，她们兀自处理自己的尴尬，没注意到这段小插曲。天素暗暗松了口气，任由燕眉扶着她走出渊博馆。挺着背脊走出好远，直到确定姚晴她们视力再好也看不到的时候，她才僵硬得松开燕眉的手，说道：“我可以自己走了。谢、谢。”鸿蒙在上，道谢真不在她的擅长领域！
燕眉歪头一笑：“你这算‘过河拆桥’？”
“我没有。”天素有些尴尬，又有些不忿，只能冷着脸回道。
“抱歉，开句玩笑！”燕眉微微一笑，“但说真的，你真可以么？”
“可以”这个词有点刺激到天素的神经，怎么不可以？说走便走，迈开步子大胆地往前走呗！该死……腿又应景地一软——康复后我一定要暴杀无相魔！天素都可以想象对方脸上一副“你看吧我就猜到这样”的戏谑表情了，可那姑娘皱起好看的眉毛，正色道：“这么严重，你应该去看医生，拖久了可不好。”
天素愣了一下，跟着冷冷回道：“跟你无关。”又觉口气太僵了，可话既已出口，只能有些别扭地别开头去。
燕眉无声地笑了。
天素虽回避视线，可余光瞥见，有些恼羞成怒：“有什么好笑的？”
“不好笑，”燕眉正了正容色，可眼里的笑意仍然藏不住，“只是蛮可爱的。”
可爱、形容、我？天素快要不能理解这个路数了，既然多说多招笑柄，那就绷着脸不说话。可对面的姑娘也不需要她说话，不由分说地重新挽上她的手臂：“我带你去灵素馆。”
天素迟疑了一下，没再推开，再耗下去，她还会在她面前再丢一次脸。
“我不去灵素馆。”她还是说，口气不容置疑，不知在跟什么较劲。

“那去哪儿？”燕眉也不勉强。被姚晴放了鸽子后，她有的是时间。何况这个别扭的冰块脸姑娘，确实蛮有趣的。女士们性格迥异，各有各的可爱，而这路数的，她还没近距离接触过呢。
天素被问住，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回答。大脑飞速运转间，眼睛忽地一亮，她发誓这是这辈子看到那家伙最高兴的一次：“方非，过来！”
“方非？”燕眉一怔，循声看去，果然看到正巧路过却被叫住的瘦削少男。那小子听到天素号令应声一抖，看到自己时，又成了难以言说的复杂。有什么好复杂的……我也没怎么你啊，燕眉暗暗无奈。
腹诽间，方非已走到跟前，看向天素，有些忐忑：“……你找我？”又犹豫半晌，小心翼翼地跟自己打招呼：“呃……那个……燕、燕眉，挺巧的。”
哼，是挺巧的。特别是在我刚跟笑笑吐槽“偶遇”太多之后。燕眉腹诽着，面上却一派云淡风轻：“你们认识？”
天素瞅了瞅二人，眉峰微微扬起。
“哦哦，同学。”方非干巴巴答道。天素用“哼”作答，表示不屑和无奈的现实。
“那真是太好了！”燕眉说，“做下好人好事吧？”
“啊……？！”方非觉得永远无法理解这个姑娘跳跃式思维。
“她有些不舒服，可以扶她去教室吗？”燕眉看了眼天素，斟酌说。天素这时候叫方非，自然是不想再受自己人情。看来她还是跟笑笑夸口太早，自己也没那么招人喜欢嘛，你看，这姑娘就宁愿接受平平无奇的小男生人情！
而“平平无奇的小男生”方非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天素，立刻吃了冰山女一记冷眼，条件反射想要婉拒，可一望着燕眉微笑的眼睛，又实在说不出口，只得一咬牙：“好！”
“多……”
“我什么都没说。”天素冷冷打断燕眉的道谢。
“对，我说的，今天是我‘多管闲事’！”燕眉脾气很好地点点头，看着她弯眸一笑，“那么天素，有机会见！”说着挥挥手，留二人不尴不尬地站在原地。
这人到底有什么毛病……天素被她临前笑容晃得有些发晕，彻底不能理解这路数了。略一瞥眼，方非仍眼巴巴地望着燕眉离去的方向，不由冷哼一声：“你喜欢她？”
“嗯？啊！”方非应声回神，脸红了一片，强辩道，“我没……”
“你喜欢她。”天素自动改成了陈述句。
有些恼羞成怒的，方非咕哝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声反抗虽轻，可天素耳聪目明，冷冷道：“可惜她不喜欢你。”
“喂！你这人……”
“这样的人会喜欢你才见了鬼，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天素不冷不热继续说道。
“喂！你……”方非有些气结，偏偏又找不到合适的回击理由，只好作罢，“……那什么，回教室？”
天素打掉他伸来的手，冷冷说：“我自己可以，你走吧。”
方非迟疑地望了她一眼，犹豫说：“你真的可以吗？”
又是这句话！燕眉说了，天素不过有些自尊受挫，可方非说了……天素眼底寒光一盛，压低声音道：“你、觉、得、我、可、以、吗？”
方非身上的寒毛根根竖起，瞬间感受到了零下二十度的气温。冰山女有个习惯，她越生气声音就会压得越低而且说话一字一顿，等到她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就说明她气得说不出来了，只能“手底下见真章”了。
“可以，可以……”方非不想越雷池，“所以……”
“天素！”有人远远高叫，方非应声一惊，循声望去，少男金发白衣，风度翩翩，竟是皇秦。说实话，他不太喜欢这位公子哥，特别是在燕眉和这位皇太子的绯闻一度闹得沸沸扬扬之后，但此时他看到他，宛若见到了来自外太空的救星。是他就好了，他和天素可是天生宿敌，一见到对方眼里就没别人了，宿敌就是宿敌，宿敌是不能变成……后面忘了……
“天素！”皇秦走近，瞅了一眼努力刷低存在感的方非，“我们单独谈谈？”
“请便请便！”方非松了一口气，立刻把“冰摊子”让给皇太子，更不敢看天女王一眼，转身就跑。鸿蒙在上，这好人好事他可是做了啊，只是被魔法打断了！下次如果再偶遇燕眉，他有的是说辞！
【第十四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