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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澈]凤凰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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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谈论怎么养孩子。
当仙医申东熙认认真真把了脉后眉开眼笑地说恭喜凤凰神君腹中怀有仙胎时,讲真,希澈是懵逼的。
不就是跟那条龙打过炮吗?不就那么一次吗?怎就得了仙胎?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会抒发满满的悔恨之情,然而凤凰神君脑回路清新脱俗迥异于常,当下就想起一个问题来,他忽然一把抓住仙医圆滚滚的胳膊,问了一句:“东熙,你也知道我相好的是谁,我就问你,这孩子将来生下来,会是个什么模样?”
申东熙:“……”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
申东熙安慰道:“别瞎想,不会有事的,肯定是对龙凤胎。”
希澈:“……”你还不如不安慰我!
其实他怀了可真算是个大好事,毕竟凤凰一脉多少年来都子息艰难是无可否认的事实,好容易上一代的凰母开了怀,这一代族人可都盼着族长的香火不会断呢。
凤凰是世外散仙大族,可凤凰、凤、凰又是各自不同的,寻常族人凤为雄,凰为雌,作为君主一脉单传的始祖凤凰则是雌雄同体,期间继任君位的既有凤也有凰,偶尔会有凤凰诞生,更是君主的不二人选。然则昔日的凤凰皆是选择族内的凤或者凰作为配偶,从未有如希澈般,相好了一条龙的。
白龙和凤凰两个族群游居世外,不似青龙、朱雀、麒麟、玄武四大圣兽那般是各自镇守一方有规有矩的族群,他们的规矩极其松散,两族真要联姻的话也不算什么大事,相对来说问题比较大的就是,决定要联姻的两个人分别是各自族群的族长罢了。
——族长也是要有后的呀,联姻就联姻呗,爱生啥生啥呗,打仗咱能撸袖子上,人家要生个娃,外人逼逼啥。
话说拥有这么散漫自由想法的族人,两族存在至今,也是不容易。
希澈深深地郁闷了——龙生九不像,加上他是凤凰,万一生出个十不像呢?
所以他发愁不是没理由的。
然后他相好的就来了。
韩庚探头一看,发现凤凰神君正在犯愁的情态,略有不解:“希澈?”
凤凰神君轻声叹息。
韩庚摸摸鼻子,咋了这是?
希澈思考了一晌,才慢吞吞的开口道:“你们族里,有没有和别族联姻的先例?”
……
弟弟在中听闻哥哥那里召了仙医,就跑去主殿看望,刚飞去化形落地,就看见他哥的相好一阵风似的刮出来,现出本尊白龙之身腾云驾雾飞走了。
“诶?”在中不太明白,看看主殿里希澈仍旧一脸忧郁地模样,“你们吵架了?”
“不是,他回去准备成亲的事。”希澈还在忧郁。
在中勃然大怒:“他背叛你?”
“不,是他要娶我。”
“他要娶……啥?”
“因为我有了。”
“啊?!!”
看着蠢弟弟也懵了,希澈又是一叹。刚才还想跟韩庚讨论一下异种结合型胎儿的风险以及将来孩子怎么养呢,结果韩庚一听当时就开心疯了,直接飞回龙族筹划婚礼——看来蓄谋已久啊,当初那些什么仅仅是仰慕凤君、只求一夜欢愉、不敢多加逾越的说辞,都是假的,一夜欢愉结果就一炮命中,这里面绝对是有阴谋,不,阳谋。
仗着孩子逼婚什么的,太不要脸了,更悲催的是角色颠倒,他成了被逼的那个。
“在在,”希澈脸色一肃,“你说他这算骗婚吗?”
在中:“……”你不也乐在其中吗!
踌躇了半天在中还是开口:“哥,你就安心嫁了吧!”
结果就是被希澈直接踹了出去。
“联姻什么的,好像很热闹呢!”在中想了想,欢乐地跑去凤族神殿寻钟云长老。
钟云表示喜闻乐见,跟白龙族那边接上了头开始认真筹划婚事。毕竟希澈有小一万岁了,一直都没个伴,确实叫族人发愁后嗣问题,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族里自然准备热热闹闹地给他办一场婚礼。
几日后的宗族朝贺,希澈坐在上首,接受族众的祝福,把那个很是愁人的问题抛给了族众——白龙与凤凰结合,到底会生出什么来?
族众们无法回答,毕竟谁也没经历过。
于是众人四处奔波,寻求答案——他们真是闲的没事干了,正碰上有意思的事儿,就干脆蹦哒出门往各处翻故纸堆去。
可他们陷入了一个盲区——白龙族地位高贵,凤凰族隐逸昆仑,二族与天道佛道等皆不是一个体系,自个儿都没答案,还能指望别人家的故纸堆?
于是天道佛道妖道魔道人间道地狱道,各个体系的书籍典故都让凤凰族翻了个底朝天,可得到的答案均是——没有先例。
哦,他们顺便在这期间把龙凤联姻的好消息散播了满世界。
虽然神魔经常撕逼……不对付,但是这种事情,人人称奇,都乐得看热闹。
六道纷纷发来贺电……不,为凤凰神君送上了诚挚的祝福祷文和贺礼。
希澈看着五花八门特色十足的各样礼品,又一次默默抚额——这生下来什么品种的还未可期呢,就整得眼花缭乱地跟预备抓周似的,品种不同,学什么都是个问题好吗!
再想想这次热闹的主导、他的蠢弟弟在中,希澈脸都快绿了,不是说麒麟是瑞兽吗?怎么在中跟郑大傻子相好以后越来越二……等等!
希澈倒抽了口凉气——龙凤结合已经可能生下个十不像来了,若是凤凰和麒麟生个崽子……那又得多丑?!
希澈默默瘫在榻上,生无可恋地望天。
韩庚欢喜疯了,回龙族折腾了两天,全然没听到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关于龙凤结合应该生啥的各种猜测,又跑回来找希澈。
“凤凰?出什么神呢?”
“想儿子呢……”
“看不出来你比我着急啊,”韩庚一听就乐呵呵地笑开了,自从知道希澈怀了玉胎,他整颗心都甜滋滋的,仿佛被摁在蜜罐子里泡透了一般。
希澈抽出手边的靠枕砸过去:“别傻了,你是龙我是凤,你自己想想,咱儿子能长什么样儿!”
“……”韩庚傻眼了。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7-13 21:07回复
    2、
    对一个流浪的孩子来说,是吉祥话实在还是送到嘴边的干粮实在?
    东海毫不犹豫扒上了供桌的边,抓起盘子里的馒头,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在心里大骂不休。
    ——那些愚俗的世人整日里尽说什么龙凤呈祥,呈个屁祥!
    龙凤若是呈祥,他这个孽种又怎么解释?
    当年白龙族与凤凰族联姻,希澈生下一颗外壳玉白晶莹且氤氲着丝丝云气的蛋,两个物种所有族众的眼光都盯在那颗蛋上——纯粹是好奇到底能是个啥品种。
    谁承想这蛋里的小娃儿似乎是叫人看太重太久,看得羞了,死活不肯破壳出来,近一个月,小娃儿都是顶着蛋壳滚来滚去。怕他乱滚摔着,也是为了不错过孩子破壳的第一时间,希澈不得不总是用长长的华丽尾羽把蛋给卷住,他累了就让韩庚的龙身盘起来围住孩子。终于哄得小祖宗肯给爹妈个面子,出壳了。
    这孩子既不像他爹遍被银鳞头顶双角须发皆睚眦的龙样,也不像他娘通身金红翎羽卷翘红喙尖锐的凤凰样,而是……
    身被鳞甲,金红色的;头顶双角,银白色的;翎毛稀疏,根根服帖;蹼爪红短,十分软嫩,且有一双形状随母却神气随父的温和柔软的大眼睛……
    看着儿子的萌样儿,两口子爱的要命,在自家里稀罕了好几天才肯抱出家门让外面人瞧瞧,然后抱去神庙给求了名字,叫东海。
    小东海是两族联姻的产物,是被所有族众捧在手心里的小王子,这么漂亮乖巧的孩子,只有被宠的份。且龙凤两族太古时期便是和谊的,从未坏过交情。然而两族在继承人问题上争执起来——小东海应该是哪边的族长呢?
    孩子外形比较随爹,脾气比较随妈,而且还小呢,怎么懂继承人啊族长啊一类的事情,有人提议了:反正咱也不着急,白龙神君和凤凰神君再生一个呗!下一个估计和东海的长相还不一样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彼时正坐在韩庚怀里的小东海认真的打量了自己和爹妈后,默默低下了头。
    其实这说话的人还真不是故意的要刺他的心,小王子打生下来,听见的无不是乖巧啊漂亮啊叫人喜欢之类的好话,就没听过这种对他自身的议论,看着自己不像爹也不像妈的模样,小王子顿时伤心了。
    原本嘛,这孩子不丑,但是谁都说不出应该归属什么物种。
    好死不死的,他某天化了人形溜下昆仑雪域,在山脚玩耍,恰碰到押车赶路做生意的人类,他躲在树上看见有一个人正在训斥跟车的小学徒,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孽障”之类的话。
    东海跑回家去问,希澈听了直接把孩子拎过来打屁股,斥责他不许胡说,然后就丢那儿不管了,于是小王子本就敏感的心脏又一次陷入了自我迷惑中。
    熊孩子光顾着自伤身世,一个任性就逃了家去,不顾家里爹妈找他都快找疯了,而且他一个落地出生就是两个神族共同的小王子,生活环境本就纤尘不染,也只有别人伺候的份,哪里打理过自己的哪怕一点琐事呢?离家出走的娃儿很快就吃到了苦头,风餐露宿筚路蓝缕,可天生的拧脾气叫他不肯转回家去跟父母低头,总躲着藏着掩饰行踪,而且在外流浪日久,竟沾染上些人间的习气,比如,按时吃饭。
    ——他一个神子哪里用得着吃饭!
    倒是西方的那些大和尚们,有些还保留着在人间修行时三茶六饭的习惯。
    以前在家时,父母也曾带他去走访西方极乐世界的旧交好友,那等香象佛国,本该是无边莲华之地,奈何须弥山顶是正佛居所,那矗立于万古的风雪凝结绵延出无际的冰川上巍峨壮丽的神殿,对小孩子来说吸引力并不很大,他随父母进去拜见了一回,便不耐烦听他们叙话,由阿那律尊者带他出了佛堂。
    阿那律尊者普渡众生不计其数,仁慈厚德为最,已是拥有了正佛修为,离了须弥巅顶不免沾染凡土,于是每一步踏出便有雪白的莲花于足底绽放,东海看着甚是得趣,他跟随着尊者的步伐,踩着那朵朵白莲,莲花亦能托着他行走。东海咯咯地笑问:“尊者,我又不是佛修,如何就驾驭了这步步生莲?”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7-13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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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那律尊者闻声转身,弯腰将东海抱起来,慈爱地解释道:“小殿下生而落地时便有祥云瑞气笼罩,可见是带着善缘的,自然可得步步莲华,不沾凡尘。”
      ——当年那位尊者是如此评价他的。
      盲眼的尊者法度庄严,仁和慈爱,东海心下觉得与他亲近,偶尔便来须弥山,听佛讲经论道。信众在下,诸菩萨罗汉尊者在上,东海倚在阿那律尊者或富楼那尊者膝畔,静静地听着,从不多嘴插话。
      某日,东海听到了佛所讲的八大人觉:“……缘觉之大力量人所觉悟,故名八大人觉。一世间无常觉,二多欲为苦觉,三心无厌足觉,四懈怠堕落觉,五愚痴生死觉,六贫苦多怨觉,七五欲过患觉,八生死炽然苦恼无量觉……”
      待佛音停止,信众散去,轮到阿那律尊者留殿侍奉佛侧,富楼那尊者抱着他下了忉利天去散心,东海才开口问道:“尊者,记得上次来,我听了人生七苦,分别是生、老、病、死、爱憎会、怨别离、求不得,而这八大人觉,又是什么?”
      尊者微微一笑:“那是人道。小殿下于七苦之中只体验过生,你是白龙与凤凰的血脉,或许会涅槃,却未必是真正的死,体会不到老病死,爱憎会、怨别离、求不得,是你这个年纪所经历不到的。”
      “那,尊者,你知道吗?”
      东海的问题换来了尊者久久的沉默,抬眼向下望去,走过须弥山的冰川,他们伫步于娑罗双树之下,左侧是雾色如纱、开满白莲的琉璃湖,冷冽幽渺的香气夹杂在雾中泛来,而无边莲海之外的低重天,有不少从人界上来潜心修炼多年的佛修者,那是真正经历过生老病死和七情六欲的人们,可是让他们与这孩子讲,合适么?
      他换了一个答问:“为何小殿下想了解这些人道?”
      “不然呢?我要懂佛道么?”
      尊者摇头苦笑——虽说孩子爹妈没有对儿子来须弥山听法的行为表示不满,可我要是真敢把你拐了来皈依佛道,龙族凤族绝对能把须弥山大佛堂给拆了!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殿下。”
      “佛不是点化世人吗?”东海很疑惑,富楼那尊者是悲天悯人的拥有大智慧的佛,为何不肯点化他?而且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竟是没有悲悯意味的。
      “殿下不是世人啊,”尊者脸上有淡淡的无奈笑容,“殿下是天地化物、神之血脉,不归属于佛道,我又怎么能用我的道来教诲你呢?那样实在是僭越。”
      “那该由谁来教诲我?”
      尊者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父母,身在天道却并不崇信天道。
      如他一般地位尊崇的佛修者,也要随时间的流逝而灭度于这娑罗双树之下,魂灵飘往幽冥未知之处,地狱血海八千丈,尚有渡化不了的魔。而那太古之神的后族,便是陨身于天地之间,也不可叫其服从。
      东海失望地瘪瘪嘴:“尊者,你去忙吧,不必管我了。”
      “这娑罗双树亦称无忧树,殿下不妨在此冥想片刻,宁静自身。”尊者轻声叹息,缓步离开了。
      东海坐在树下,瞧着那华盖如云的繁枝,想起佛讲的《大般涅槃经》中云:“……尔时世尊,娑罗林下寝卧宝床,于其中夜入第四禅寂然无声,于是时顷便般涅槃。大觉世尊入涅槃已,其娑罗林东西二双合为一树,南北二双合为一树,垂覆宝床盖于如来……”
      有细碎的光从枝叶间流下,东海抬手遮住眼睛,口中无意识般的漫言轻喃道:“佛的归处在此,我的归处,又在哪儿呢……”
      东海越想越烦乱,只好摇摇头,爬上树去,摘了树上的果子往湖里扔着玩——他这种神族本就是不会饿的,偶尔寻到合心意的东西吃一点罢了,虽然娑罗果甘甜的香气很不错,眼下他心烦意乱,哪儿还有心情吃。
      心烦意乱的下场就是,没注意脚下情况,一个呲溜就跌下树掉进了湖里!
      东海挣扎了一下,连呼救都没喊出来,就直直的往下坠去。
      过了一天,希澈没见儿子回来,心想这小子听经听上瘾了?
      过了两天,韩庚没见儿子回来,心想这小子是外头玩野了?
      过了三天,希澈还没见儿子回来,只好叫人去须弥山传话,却得到了东海三天前就不在须弥山的消息,这才觉得不对了。
      盘问了两族的守卫神都说没见王子回来,两口子赶到须弥山,跟佛祖一对话,才发现事情大条了。
      小王子是在须弥山丢的,佛祖赶紧掐指,冥思观遍佛国,在琉璃湖感应到了踪迹。
      赶去琉璃湖边,果然发现湖中有几枝歪歪斜斜被折断的莲花,空出来的地方,恰恰是东海的体型大小!
      “不……不会吧……”希澈踉跄几步,脸都白了。
      富楼那尊者站出来一步:“三日前小殿下来佛堂听经,听完了是我陪小殿下出来的,走到娑罗双树时,小殿下问了几个问题,我回答不出,小殿下就说要自己在这儿坐坐,也许小殿下是爬到了树上,”他伸手指向被压坏的半根树枝,“没坐稳便摔了下来。”
      希澈暴怒:“这个混账东西自来便刁钻得与众不同!他性属凤凰,哪里会水!”
      韩庚突然想起来:“这琉璃湖是无根水,可有通向之处?”
      佛祖笑道:“通往人界的仙山名栈,并非什么凶恶去处,你夫妻二人很不必担心,静待孩子回来便可。”
      希澈刚要松口气,就听见韩庚在一旁炸烟了:“这才是真回不来了!我儿他……我儿他压根就不认路啊!因为怕他娘打他,每次溜下山玩都是我派人去接他的!”
      希澈:“……”熊孩子找回来老子先扒了他的皮!
      佛界诸圣:“……”你们开心就好。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7-13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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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离家的孩子,流浪在深山。
        佛说了,湖底通往人间仙山名栈,琉璃湖是精纯的云雾雨气所凝结,精纯的气,自然是不能参杂人气的。
        于是离家出走的熊孩子倒了霉。
        流浪在深山里,意味着啥也碰不到,深山无人迹,灵气充足正是修道的好地方,然而他生来就是天道太古之神的后裔,哪还用知道修行是什么?飞禽走兽倒是有一点灵性,可从前在昆仑,压根就没有灵力低微的生物能往他跟前凑的。
        东海哭天抢地的抹泪:“呜呜呜亲爹亲娘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乱跑了我以后一定你们的听话你们在哪儿啊快来救我啊我要回家……”
        他爹妈真救不了他,从前有他爹,跑出去了他爹还能管管,这回,哪怕他爹跟着跳湖也没用——人界仙山名栈不少,从琉璃湖到人间是随机的,上一个跳下去了到东边,下一个紧接着跳可能就到了西边。
        何况他妈现在气还不顺,他爹倒是想跳,可也得敢呢!
        希澈当场在琉璃湖畔就发了飙:“找!马上去找!兔崽子反了天了!”
        佛界诸圣皆默默后退几步。
        白龙族凤凰族所有族人都不敢留在自家,跑出去满世界的找人,总比被台风尾巴扫到的好吧。
        深山老林不缺灵物,修为高的,隐隐约约能看出这孩子来历不凡,约束身边的灵物不许靠近他,倒也有些随处散在的小生灵,出于好奇去与他接触,却因修为太低,无法与他沟通,东海对此很是郁闷,待不了几天就下了山。
        通常山脚下会有些小庙,道观或者其他的一些破落房舍,在人间走了几日,东海也曾见过热闹街市和富丽庭院,对他来说人间无数仅仅是过眼云烟,栖身于任何片瓦下,因为从来不是家。
        东海走进一座破庙,倚在供桌腿边坐在地上,长长的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屋顶的旧梁,又看看泥胎塑的佛像,一股参杂着委屈的怒火窜上心头——
        都是佛的错!佛不是一向号称有大慈悲大智慧的么?既然是佛,为什么解答不了他的问题?他只想要一个答案,哪怕是哄骗他——
        是了,他们不能骗他。若骗了他,佛道立足的根本就动摇了。
        东海苦笑一声,发现供桌上的馒头还很新鲜,而且能看出来这座庙破旧是破旧,却并不脏乱,显然是有人打扫过的。
        这深山老林里竟还有供奉于寺庙的佛修者么?
        东海心里那股子火气还没下去,抓起馒头便咬,解决不了别人的疑惑,也好意思享受供奉!
        这时候庙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东海使了个隐身口诀,反正他只要是没有道行的生物看不见他就行了。
        这回却不了,进门的是个剑眉星目的和尚,穿着缀了许多补丁的破旧袈裟,手上拄着一根木棍,棍头挂着一盏风灯,肩上背着一包行囊,满面遮不住的风霜疲惫在见到东海的一瞬间又带上了些惊奇。
        “你这孩子……”和尚上下打量他几下,“是哪家神族的么?”
        东海有点警惕他了:“你是何人?”
        “贫僧是个……西行取经的行脚僧。”
        东海不信:“一个行脚僧,如何能看破我的隐身术法?”
        “贫僧会些粗浅的法术,出门在外,总要防身的,”那和尚把风灯搁在龛下,放了拄棍卸下包裹,“倒是你这孩子,一眼望去满身藏不住的灵息,必定是不凡的,怎敢孤身一人待在这深山老林中?”
        东海撇嘴:“要你管。”
        和尚解开包裹,拿出一只钵盂和一口小布袋,布袋里面盛着些杂粮:“贫僧只是觉得小孩子一个人在外面是不好的。”
        “哼,你个凡人和尚,敢叫我小孩子,我的岁数比你可不知大到哪里去呢!”
        和尚也不恼,只是笑笑:“贫僧一介凡俗,自是无法与神族相比。”
        他起身出去,走到溪边舀了半钵水回来,又去庙外捡了些柴火回来,拿出火折子燃起火堆,架起装了一把杂粮的钵盂在火上烧煮。
        东海看着好奇便问:“你这是做什么?”
        “熬些粥吃,你饿了么,要不要吃?”
        东海抽抽鼻子:“我是不用吃东西的。”
        和尚看了一眼他手上剩下的半个馒头,没有说话。
        东海没注意,抓着馒头继续在脑子里乱想。
        “你们人类出门是随身带粮食的呀。”
        “人主要吃五谷杂粮,贫僧是行路之人,山野之中无处化缘,若不带食粮,就只能去寻些野果野菜充饥。”
        东海把手上的半个馒头递给他:“喏,你吃吧。”
        和尚笑一笑便接了过去,也没介意馒头上的牙印和口水——这小神仙娃娃怕是拿着馒头玩,压根就不知道人类礼节的。
        东海看着他,忽想起来曾在忉利天没有得到解答的疑惑。
        “和尚,你是人间的佛修,我想问你个问题。”
        “小施主请讲。”
        “和尚,我曾在须弥山听经,听说为人之苦,你与我讲讲人道罢。”
        那和尚却沉默了:“……你是神仙,却要听那人间道做什么?”
        “我只是好奇,所以来人间求个答案,你是僧,不是佛,想必能给我一个答案。”
        “贫僧没有答案,”和尚沉吟着,“贫僧……或许并不是个合格的佛修。”
        “你这话怎讲?”
        “佛不佛修,全在心中,而这信仰一旦沦为他人把柄,人道反覆,又怎称得上一心向佛?全然借机叫人摆布和摆布他人罢了,”和尚眉目朗然:“贫僧亦受制于人道,此次西行取经却正是因此而不得已的,若取不回真经,寺里就要将我除籍,赶出山门。”
        “事因何故?”东海奇道。
        和尚的眼梢唇角皆带上几分柔情:“贫僧动了尘心,爱上了一个人。”
        “爱上一个人?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7-13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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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更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8-12-23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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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看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8-12-23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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