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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一分一分地亮起来，晨光熹微，隔着竹帘一丝一缕地透进来，仿佛轻纱柔软地逶迤在地，深一条浅一条。
小燕子微微睁开眼，转脸便见永琪依旧平躺在床，只是双目紧闭，不见醒来的迹象。
小燕子忍不住伸手探向永琪的鼻息，但觉呼吸平和，才放下心来。她深深凝视永琪的侧脸，回想起从前在宫里，她纵然是天不怕地不怕，对各种宫规不屑一顾，面对永琪炽热的眼光之时却总是脸红心跳，便常常趁他睡着之时偷偷看他。可永琪睡眠向来浅，通常在她对着他神游之时，已偷偷抓住她的手，让她脸上一阵滚烫。
怎样的磨难，才能让一个养尊处优的阿哥蜕变成一个完完全全的江湖中人。
小燕子温柔地抚摸永琪棱角分明的侧脸，闭目伏下身体，轻轻吻住永琪。
在那一刹那，小燕子只觉后背传来一股熟悉的温暖，像极了她屡次遇到危险之时跌落的怀抱。她不敢相信地睁开眼睛，但见永琪的瞳仁乌黑似墨玉，蕴藏灼灼深情。
小燕子本能地欲直起身子，却觉永琪的手臂突然收紧，温柔的呢喃含糊在齿间：“别走……小燕子……我好久没有这样抱过你……”
他有多久没有这样抱过她了？
上一次，仿佛还是在紫禁城，从前不管她如何生气，只要他从背后拥住她，她挣扎不过三次便会投降，与他和好如初。只是在杀父之仇面前，那样的拥抱也不管用了。
后来，她走了，而他身中寒毒，命不长久。他便知道，他此生再也不能这样拥抱她。
小燕子微微睁开眼，转脸便见永琪依旧平躺在床，只是双目紧闭，不见醒来的迹象。
小燕子忍不住伸手探向永琪的鼻息，但觉呼吸平和，才放下心来。她深深凝视永琪的侧脸，回想起从前在宫里，她纵然是天不怕地不怕，对各种宫规不屑一顾，面对永琪炽热的眼光之时却总是脸红心跳，便常常趁他睡着之时偷偷看他。可永琪睡眠向来浅，通常在她对着他神游之时，已偷偷抓住她的手，让她脸上一阵滚烫。
怎样的磨难，才能让一个养尊处优的阿哥蜕变成一个完完全全的江湖中人。
小燕子温柔地抚摸永琪棱角分明的侧脸，闭目伏下身体，轻轻吻住永琪。
在那一刹那，小燕子只觉后背传来一股熟悉的温暖，像极了她屡次遇到危险之时跌落的怀抱。她不敢相信地睁开眼睛，但见永琪的瞳仁乌黑似墨玉，蕴藏灼灼深情。
小燕子本能地欲直起身子，却觉永琪的手臂突然收紧，温柔的呢喃含糊在齿间：“别走……小燕子……我好久没有这样抱过你……”
他有多久没有这样抱过她了？
上一次，仿佛还是在紫禁城，从前不管她如何生气，只要他从背后拥住她，她挣扎不过三次便会投降，与他和好如初。只是在杀父之仇面前，那样的拥抱也不管用了。
后来，她走了，而他身中寒毒，命不长久。他便知道，他此生再也不能这样拥抱她。
小燕子一怔，心底某个角落微微生疼，眼眶一热，忍不住躺在永琪的胸口：“不走不走！你赶我也不走了！”永琪胸口沉沉的心跳带给她安定的力量，仿佛仰望自由的鸟儿终于飞到属于自己的天空，只觉得重重心事都放了下来，“永琪，你真傻。”
他傻么？或许是吧，可是每个人都有他想保护的人，年少时以为的天长地久已成镜花水月，他只能披上坚固的外壳，用冷漠和强硬来伪装内心的无助和绝望。
时间久了，仿佛也并不如何痛苦。
原本，这些便是他在遇见小燕子之前做熟了的。
只是，人在失而复得之后，便再也不想回到过去压抑的生活。
小燕子忍不住抬起头，永琪没有再阻止她，只是缓缓地坐起身子，他的眼角有晶莹的泪光闪烁：“小燕子，我没后悔。”
和永琪成亲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在自己面前显出那样脆弱的神色。小燕子忽然明白，永琪身上的那层外壳已然褪去，从这一刻起，他再不是江湖人口中那个神秘莫测的断云庭。
他只是她的永琪，永远都是。
小燕子柔软的手指轻轻抚过永琪的眼睛，仿佛替他挡去一切苦厄：“永琪，你别害怕。”
他不愿再想更多。
永琪缓缓闭上眼睛，却无法阻挡更多的泪水从小燕子的手指间滚落出来。他向来骄傲惯了，从不肯示弱人前，只因无论是在宫廷沉浮，还是在江湖厮杀，都容不得一丝软弱。
他已经压抑了太久太久。
原来他是那样害怕，害怕自己先小燕子而去，害怕小燕子离他而去。
小燕子单手环抱住永琪的颈，只是一遍遍不厌其烦地道：“永琪，没事了，都结束了。”
东方的天色渐渐明亮起来，天边朝霞灿若云锦。小燕子从来不曾觉得，连朝霞也能如此美轮美奂。
永琪不知何时已经止住泪水，小燕子轻轻移开手指，下巴倚在永琪肩头，眼中浮起泪光。隔了那么久，隔了宫廷的重重阴谋，隔了江湖的腥风血雨，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事，恍如前世今生，曾经近在咫尺，曾经远在天涯，如今终于能够完完全全地拥有他。
“永琪，你以后不许再躲着我。”
“嗯。”
“永琪，你以后不许再离开我。”
“嗯。”
“永琪，你以后有什么事都要让我知道。”
“嗯。”
“永琪，你不许死。”
“嗯。嗯？我现在不死。”
“我不管，你答应的了。”小燕子放开永琪，心中的执念化为眼底执着的明光，“君子一言，八马难追，再加九个香炉！”
永琪重又拥住小燕子，仿佛永远抱不够：“好，小燕子，我不死，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陪着你。”
澄明若金的阳光从窗格中透进来，为屋内相拥的身影罩上一层炫目的光圈，永远不会分离。
他傻么？或许是吧，可是每个人都有他想保护的人，年少时以为的天长地久已成镜花水月，他只能披上坚固的外壳，用冷漠和强硬来伪装内心的无助和绝望。
时间久了，仿佛也并不如何痛苦。
原本，这些便是他在遇见小燕子之前做熟了的。
只是，人在失而复得之后，便再也不想回到过去压抑的生活。
小燕子忍不住抬起头，永琪没有再阻止她，只是缓缓地坐起身子，他的眼角有晶莹的泪光闪烁：“小燕子，我没后悔。”
和永琪成亲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在自己面前显出那样脆弱的神色。小燕子忽然明白，永琪身上的那层外壳已然褪去，从这一刻起，他再不是江湖人口中那个神秘莫测的断云庭。
他只是她的永琪，永远都是。
小燕子柔软的手指轻轻抚过永琪的眼睛，仿佛替他挡去一切苦厄：“永琪，你别害怕。”
他不愿再想更多。
永琪缓缓闭上眼睛，却无法阻挡更多的泪水从小燕子的手指间滚落出来。他向来骄傲惯了，从不肯示弱人前，只因无论是在宫廷沉浮，还是在江湖厮杀，都容不得一丝软弱。
他已经压抑了太久太久。
原来他是那样害怕，害怕自己先小燕子而去，害怕小燕子离他而去。
小燕子单手环抱住永琪的颈，只是一遍遍不厌其烦地道：“永琪，没事了，都结束了。”
东方的天色渐渐明亮起来，天边朝霞灿若云锦。小燕子从来不曾觉得，连朝霞也能如此美轮美奂。
永琪不知何时已经止住泪水，小燕子轻轻移开手指，下巴倚在永琪肩头，眼中浮起泪光。隔了那么久，隔了宫廷的重重阴谋，隔了江湖的腥风血雨，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事，恍如前世今生，曾经近在咫尺，曾经远在天涯，如今终于能够完完全全地拥有他。
“永琪，你以后不许再躲着我。”
“嗯。”
“永琪，你以后不许再离开我。”
“嗯。”
“永琪，你以后有什么事都要让我知道。”
“嗯。”
“永琪，你不许死。”
“嗯。嗯？我现在不死。”
“我不管，你答应的了。”小燕子放开永琪，心中的执念化为眼底执着的明光，“君子一言，八马难追，再加九个香炉！”
永琪重又拥住小燕子，仿佛永远抱不够：“好，小燕子，我不死，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陪着你。”
澄明若金的阳光从窗格中透进来，为屋内相拥的身影罩上一层炫目的光圈，永远不会分离。
唐震为救永琪大伤元气，之后的几日便闭关调息。永琪寒毒虽解，但毕竟曾身受重伤，也是深居简出，在小燕子的陪伴下每日运功疗伤，才渐渐恢复健康。
逍遥山庄经历此番大战之后一片狼藉，箫剑和晴儿遂召集人手重建山庄，只是心中仍有一事无法放下，那便是消失已久的袁烈和箫凌。
箫剑对于箫凌吐露的真相始终难以释怀，直到他在箫凌的房中发现他的手札和下落不明的那堆信件之后，才不得不相信义父曾与金简、袁烈勾结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事实。
恰在此时，柳瑢与宋霆到访，带来袁烈已死的消息，众人才觉大快人心，只是忍不住记挂起箫凌的下落，柳瑢摇头道：“他失踪了。我们没找到他的尸体。”
箫剑感到一阵怅然，又有些如释重负的轻松。他将手中的证据交给柳瑢，拱手道：“六阿哥，将金简绳之以法的事，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这次回京，我会和皇阿玛说明一切，嘉妃和金简是跑不了的，永璇也肯定会受到牵连。五哥，也算替你报了仇了。”
永琪揽住小燕子的腰，释然一笑：“重要的是方家和额娘的仇，我这一笔就算了。永璇到底是我们的弟弟。对了，六弟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就走。皇阿玛召得急，缅甸王猛白带着公主慕沙来京议和，还要选个驸马，让慕沙公主在京定居呢。据说，那个公主性情奔放，可不像宫中的格格们，点名要嫁给尔康呢！”
“什么？”小燕子脱口嚷了起来，“岂有此理！那紫薇怎么办？”
永琪忍不住叹了口气——原以为只有像他这样的皇室子弟会碰上这样身不由己之事，没想到尔康和紫薇竟也有陷入两难境地的时候，不知道尔康会如何处理呢？这回可没有尔泰再给他解围。
“五哥，你别想那么多了。你不是常说，尔康聪明过人，紫薇蕙质兰心，他们总有办法解决的。”柳瑢拍拍永琪的肩膀，“袁烈一死，黑神教群龙无首，早已一败涂地，江湖已然恢复平静。你和五嫂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该过些自己的日子了。对了，你们日后有什么打算？”
永琪和小燕子相视一笑：“我们也打算离开这里，去建立自己的家园。”
这一夜的逍遥山庄，注定长醉不眠。
逍遥山庄经历此番大战之后一片狼藉，箫剑和晴儿遂召集人手重建山庄，只是心中仍有一事无法放下，那便是消失已久的袁烈和箫凌。
箫剑对于箫凌吐露的真相始终难以释怀，直到他在箫凌的房中发现他的手札和下落不明的那堆信件之后，才不得不相信义父曾与金简、袁烈勾结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事实。
恰在此时，柳瑢与宋霆到访，带来袁烈已死的消息，众人才觉大快人心，只是忍不住记挂起箫凌的下落，柳瑢摇头道：“他失踪了。我们没找到他的尸体。”
箫剑感到一阵怅然，又有些如释重负的轻松。他将手中的证据交给柳瑢，拱手道：“六阿哥，将金简绳之以法的事，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这次回京，我会和皇阿玛说明一切，嘉妃和金简是跑不了的，永璇也肯定会受到牵连。五哥，也算替你报了仇了。”
永琪揽住小燕子的腰，释然一笑：“重要的是方家和额娘的仇，我这一笔就算了。永璇到底是我们的弟弟。对了，六弟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就走。皇阿玛召得急，缅甸王猛白带着公主慕沙来京议和，还要选个驸马，让慕沙公主在京定居呢。据说，那个公主性情奔放，可不像宫中的格格们，点名要嫁给尔康呢！”
“什么？”小燕子脱口嚷了起来，“岂有此理！那紫薇怎么办？”
永琪忍不住叹了口气——原以为只有像他这样的皇室子弟会碰上这样身不由己之事，没想到尔康和紫薇竟也有陷入两难境地的时候，不知道尔康会如何处理呢？这回可没有尔泰再给他解围。
“五哥，你别想那么多了。你不是常说，尔康聪明过人，紫薇蕙质兰心，他们总有办法解决的。”柳瑢拍拍永琪的肩膀，“袁烈一死，黑神教群龙无首，早已一败涂地，江湖已然恢复平静。你和五嫂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该过些自己的日子了。对了，你们日后有什么打算？”
永琪和小燕子相视一笑：“我们也打算离开这里，去建立自己的家园。”
这一夜的逍遥山庄，注定长醉不眠。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永琪和小燕子已经牵着马匹，离开逍遥山庄。小燕子往永琪的肩膀蹭了蹭，远望着天际缓缓升起的红日，轻声道：“永琪，我有点想紫薇，也有点想皇阿玛了。”
“嗯？”永琪讶然道，“小燕子，你的意思是……”
“永琪，不如我们回回忆城看看好不好？”小燕子眼睛晶晶亮，漫天阳光再灿烂，也灿烂不过她眼中的明光，“反正，咱们也没定好一定会去哪里。”
一瞬间的迟疑过后，永琪便温然笑道：“好。你说去哪里，咱们就去哪里。我说过的，今生今世，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小燕子不意永琪答应得如此爽快，毕竟，在许多人的心中，他早已消失于尘世。若是让人发现，岂不是自找麻烦？
不过，这些事何时轮到她来操心过？她向来迷迷糊糊，还未想明白事情原委，他早已将一切问题解决得妥妥当当。
念及此处，小燕子嫣然一笑：“嗯！”她翻身上马，与永琪并肩策马而行，“永琪，你将来会后悔么？”
永琪微微一笑，只是轻轻牵住小燕子的手。
伴随着马蹄声铮铮作响，两道身影翩然融化在暖阳云影之中。
十指相扣，携手而行。未来的日子或许仍有风浪，只是没有什么能再让他们分开。
跨过恩怨纠缠，抵过生死考验，过往的是是非非在执手相看中悄然淡去。
此心安处，不言后悔。
===============END===============
“嗯？”永琪讶然道，“小燕子，你的意思是……”
“永琪，不如我们回回忆城看看好不好？”小燕子眼睛晶晶亮，漫天阳光再灿烂，也灿烂不过她眼中的明光，“反正，咱们也没定好一定会去哪里。”
一瞬间的迟疑过后，永琪便温然笑道：“好。你说去哪里，咱们就去哪里。我说过的，今生今世，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小燕子不意永琪答应得如此爽快，毕竟，在许多人的心中，他早已消失于尘世。若是让人发现，岂不是自找麻烦？
不过，这些事何时轮到她来操心过？她向来迷迷糊糊，还未想明白事情原委，他早已将一切问题解决得妥妥当当。
念及此处，小燕子嫣然一笑：“嗯！”她翻身上马，与永琪并肩策马而行，“永琪，你将来会后悔么？”
永琪微微一笑，只是轻轻牵住小燕子的手。
伴随着马蹄声铮铮作响，两道身影翩然融化在暖阳云影之中。
十指相扣，携手而行。未来的日子或许仍有风浪，只是没有什么能再让他们分开。
跨过恩怨纠缠，抵过生死考验，过往的是是非非在执手相看中悄然淡去。
此心安处，不言后悔。
===============END===============
写在后面：
此文是N年前被雷文刺激的产物，初衷就是想写一个燕子知道身世离开皇宫之后不会低声下气去寻找燕子的永琪，仅此而已。
这么多年之后，其实写文的欲望已经没那么强烈了，但三思之后还是想写完这个故事，于是整了个不长不短的中篇。
结局是心血来潮的产物，因为写到永琪和箫凌摊牌的时候，突然觉得这个故事可以继续发展下去整个续集出来，所以许多伏笔刻意没有去收。比如：慕莎最后是不是嫁给了尔康？箫凌到底是生是死？金简和嘉妃的结局究竟如何？永璇当年对付永琪的事会不会暴露出来？唐震和宋霆这对老顽童又有怎样的故事？至于永琪和小燕子，踏上故土是不是还会有别的风浪等待着他们？他们最终的归宿是在京城归隐还是依旧远走天涯？
也许有一天，我会给这个故事写个续集，至少，有个番外，但不是现在。
顺便预告一下，下一篇文将从第二部浪迹天涯途中永燕争吵写起，依然是N年前被刺激的产物，所以还债仍在继续。
此文是N年前被雷文刺激的产物，初衷就是想写一个燕子知道身世离开皇宫之后不会低声下气去寻找燕子的永琪，仅此而已。
这么多年之后，其实写文的欲望已经没那么强烈了，但三思之后还是想写完这个故事，于是整了个不长不短的中篇。
结局是心血来潮的产物，因为写到永琪和箫凌摊牌的时候，突然觉得这个故事可以继续发展下去整个续集出来，所以许多伏笔刻意没有去收。比如：慕莎最后是不是嫁给了尔康？箫凌到底是生是死？金简和嘉妃的结局究竟如何？永璇当年对付永琪的事会不会暴露出来？唐震和宋霆这对老顽童又有怎样的故事？至于永琪和小燕子，踏上故土是不是还会有别的风浪等待着他们？他们最终的归宿是在京城归隐还是依旧远走天涯？
也许有一天，我会给这个故事写个续集，至少，有个番外，但不是现在。
顺便预告一下，下一篇文将从第二部浪迹天涯途中永燕争吵写起，依然是N年前被刺激的产物，所以还债仍在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