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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非子吾】青门引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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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雾缭绕的青要山间,藏着一片茂密的竹林。这本是风景极美却又人迹罕至的地方,此时却在深处传来了飘渺的笛声。清风拂过,竹海翻滚,将云起雪飞般的乐声旋绕着传向远方。
一曲终了,只见竹下盘坐着的一位眉目清俊,眼眸带笑的年轻男子,将叶笛自唇边拿下,手随意一挥,把竹叶送入林中。他转头对着懒洋洋得趴在自己面前一块大理石上的女孩笑道:“怎么样,好听吗?”
女孩抬起低了好久的脑袋,歪头瞟着男子,“不好听。”说完一转身,头也不回得走了。
男子轻笑出声来,无奈得摇了摇头:“口是心非。”
“我没有。”女孩皱眉,回头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你没有。是我吹得不好听。”男子无辜得眨了眨眼,加快几步跟上了女孩。
“嘁……”
“路边种的竹子居然长得那么茂盛,不愧是山清水秀之地。”念笙被声音从回忆中拉出,转头看向一旁撵着一片竹叶的依阙。
依阙打量着手中翠绿的叶子,说道:“我听说有些人可以将竹叶吹出如竹笛般的声音,可惜不曾见过。”
念笙微微一笑:“你说得这种人我倒是见识过,不仅有声音,还能用竹叶吹奏乐曲,很是动听。”
“哦?”依阙兴致盎然得问道:“叶笛失传已久,不知是何人还会吹奏?真想见见他。”
念笙也不答话,只是微笑着从依阙的手中拿过那片竹叶,端详着纵向排列的叶脉,似乎在追忆往事,又好像只是单纯地发呆。
依阙看着近乎完美的微笑,先是一愣,随后立即反应过来:“啊,抱歉。”
“没事。”念笙抿了抿唇角,将视线移开,伸手一放,和记忆中那位年轻男子的动作一样,把竹叶送到了一旁湖面上,看着它随着水流缓缓远去。
“反正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念笙转过头,“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找家客栈歇息吧。”
可能是察觉到念笙情绪稍微有些低落,入住客栈房间后,依阙道了声晚安便回房了,不似往常一般来找她杯酒言欢。
念笙本以为在夜中会梦见童年的事,结果却是一夜无梦。
清晨阳光乍泄,透过窗棂撒入房中。念笙从床上起来,顺了顺有些凌乱的发丝,迷迷糊糊好像听见窗外传来了和鸟叫不一样的声音。她洗漱后走去推开窗户,一眼就看见了早早坐在窗边一棵榕树树枝上的依阙。
依阙见她探身看过来,便抬手向她示意了一下。念笙顺着看去,看到了依阙手中拿着的竹叶,接着她放到唇边,居然呜呜咽咽地吹奏起来。
念笙脸上难得的有了一丝表情——“你竟会吹了?”
“那当然,不看看我是谁,区区一个叶笛可难倒不了我。”依阙笑得有些得意。
念笙忍不住噗得一笑,一跃从窗户翻了出去,落到树下,背着手踱步离去:“走吧,去吃早饭。”
“诶诶诶,等等我啊!”依阙连忙从树上跳下,一边追一边问:“你还没评价呢,好听吗?”
“不好听。”念笙眼里带着笑意,悠悠得继续向前走着。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7-07-19 12:14回复
    武罗,
    原先想笙儿相柳叫她武姨的,结果昨天去青要山走了一圈,写着是罗姑。很尴尬,罗姑好难听诶,听着像蘑菇。我在想是遵循武姨还是按照以前的说法叫罗姑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7-07-19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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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帝妻西陵氏,炎帝妻赤水氏,禹之妻涂山氏,少昊金天氏,颛顼号高阳氏,黄帝公孙氏,炎帝姜氏,帝喾高辛氏,舜之妻登比氏,吴越山神防风氏
      神磈氏
      慕容氏
      离戎氏
      鬼方氏
      鸟俗氏
      樊氏
      曋氏
      相氏
      郑氏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7-07-19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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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山聚仙大会。
        大荒603
        ……
        “你 特 么能不能快一点,每次都是你磨磨蹭蹭的,误了时辰大师兄要扒了你的皮。”念笙皱着眉头看着一旁衣衫凌乱还在翻鞋子的素朽。
        素朽一边穿上一只鞋,嘴里叼着另一只,嘟囔道:“急什么,难道你愿意被王母拉着手催婚?我告诉你别老拿大师兄威胁我……”
        因为嘴里有东西,所以念笙并没有听清,她无奈得摇了摇头,双手抱肩走出门。
        ……
        此时的玉山已是车水马龙人山人海,有抱剑独行而来的散客,亦有成群结队的仙门中人。或成堆得扎在一起谈论,或独立着默默审视旁人。
        “不愧是三十年一次的聚仙大会,同平常小门派的宴请会真可谓大不同!”一人啧啧称赞道。
        “玉山是何等繁华?怎可与普通小门派相提并论,郑兄此话差异!”另一人作了一揖道。
        “哈哈,是!是!”
        “咦?那是?金纹蓝袍……”
        “啊!那不就是飘零谷弟子”
        “竟是飘零谷弟子……也只有在这玉山之上才能见着飘零谷的弟子了吧……”
        “那位白发的便是飘零谷三当家了吧,据说她今年方才96,却已是一山之主,在谷中亦能独当一面。”
        “呵,听说飘零谷三当家竟能挥舞当世邪器生死扇,这次若能有幸一见……”
        “我倒不稀罕什么生死扇,只是听说这位山神貌冷似仙,却至今还未婚配,不知……”
        “郑兄还是莫要做心思了吧,你可知当年防风公子与山神的奇闻?防风家何等壮阔 ,比咱们这些小门小户富庶多了吧?防风公子对她一见倾心,追了她……足足七年!七年,纵使是铁石心肠也要泡化了吧。而那山神,封山不见,见面就打。此等人物,实在是只可远观矣!”
        “山神与防风公子?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樊兄可否讲讲?”
        “啧啧,郑兄竟不知此事?当年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后来防风家主实在受不了了,硬是给防风公子定了亲,才结束了这段我有情你无意的感情。”樊徽定了定,似缓了口气才继续说到:“我也是与防风公子有数面之缘,有次与他一同喝酒,他大醉酩酊时与我讲的。”
        “那是五十四年前。彼时山神正在出师游历,在一次斩妖的过程中遇上了防风公子。那天公子正在市井中游玩,忽闻一阵马蹄声,带他抬头看时那马儿已冲到他面前,马上的姑娘骤然勒住绳索。那马蹄已差点落在防风公子身上!”
        “……不对啊,正常情况不应该公子在马上,山神在马下吗?”
        “郑兄你莫要打岔,听樊兄讲下去!”
        “山神觉得十分过意不去,忙问他是否受伤。那声音如同悠远的铃声一般悦耳,公子霎时便爱上此人了。公子忙道无事,山神问了好多遍后才继续驾马朝前……”
        ……
        大荒549年。
        念笙驾着踏月向东方追去。
        这次它可跑不了了!念笙心道。这只狐妖她已经追了数月,甚为狡猾,每次都刚好与它擦身而过。这次终于抓住它的痕迹并打伤了狐妖的一条腿。
        被生扇戾气所伤,它大概跑不了多久便会筋疲力尽。念笙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不过,狐妖却选择从市井穿过,这里是防风家的地界,就不怕引起仙门世家的注意吗?
        念笙这样想着,突然便看到前方窜出来一个人影,她忙勒紧缰绳,踏月嘶鸣一声,念笙差点被它抖下身去。
        那个差点被踏月铁蹄踩成肉泥的人也吓得不清,待看清念笙模样后却一时呆住了,好半天才开口道:“姑娘,你没事吧?”此人正是防风家的小公子防风翎。
        念笙暗暗道:“妈的。”斜了一眼那防风翎,从他身边走过,往东边疾驰而去。
        ……
        “后来呢?山神既对防风公子芳心暗许,应该是要回来找公子的吧?”
        “那可不是!下午时分,防风公子坐在他们相遇那条街上,想着山神会回来找他,没想到,真的遇见山神了。山神想起早上的事情十分过意不去,一定要请公子吃饭……”
        ……
        待念笙再次追寻到狐妖踪迹时,狐妖早已不见人影,地上还残留着血迹。
        “……脑 残吗防风翎!”念笙简直咬牙切齿。一拳砸在地上。复又深呼吸几下,站起身。
        “罢了,还是等回广陵后找依阙商量商量吧。”
        失了一只大好的妖怪,念笙有些失落,牵着踏月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中竟走回了那条市井街。她随意瞥了几眼,却看到了坐在台阶上的防风翎。防风翎见了她,还满心欢喜地朝她招手:“姑娘!姑娘!”说着,又朝她小跑过来。
        念笙转头就走。防风翎上前握住她的手:“真是不好意思呀,上午挡了你的道。”
        他若不说到也罢了,这么一说念笙又想起了那只到手而飞的狐妖,咬紧牙关才忍住一扇子划过他咽喉的冲动。
        见念笙没有说话,防风翎便继续说了下去:“你大概不知道我是谁?我是防风家的人,我叫防风翎?姑娘你呢?今日冒犯,不如我请你吃饭吧?”
        “……”
        “别打扰我。”念笙甩开他的手。
        “姑娘?……姑娘别走呀?你叫什么名字?我们防风的菜特别好吃!我带你去可以免费!”防风翎上前追过去。
        这次念笙没有忍住,往他胸前用力一推,可能是生气的缘故,即使没有动用灵气,防风翎却几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没事吧?”念笙过来扶了他一把。“你不也是仙门世家,怎的连我一掌也挨不得?”
        防风翎皱眉摇摇手,看起来似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罢了……你这附近可有什么医馆,我带你去瞧瞧。”
        “无妨。”防风翎道,“不过就是中午没吃好,一下没站稳……前面有个餐馆,去那吃一顿便好。”
        “……”念笙只当他开点孩子玩笑,但毕竟是防风公子,若真出了事情她也嫌麻烦,便带他过去。
        省略一段不想写也没什么好写的。
        “便到此吧。”念笙对着送她走了两公里的防风翎说道。
        “笙姑娘,真的不在防风留宿几日吗?防风虽不比赤水西陵大氏,但好歹……”
        “不必了。”
        “早上挡了姑娘的道,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念笙淡淡笑了一下:“你挡了我的道,害我放过一只狐妖。我打了你一掌,还蹭你一顿饭。”
        “两清了。”她耸耸肩,牵着踏月一步一步离开,深蓝色的裙子渐渐与夜色混为一体。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17-07-19 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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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念笙,依阙和岚千
          最疼笙儿,但岚千才是女主。怎么说呢,这两个角色现在的设定和她们的初设相差真的不是一点点。
          岚千初设是一个高冷大姐姐,一米七的个子(身高设定现在也是一样的),大胸细腰翘臀,长得一看就很惊艳,女神范儿。贼高冷。而麟引那时候的设定是个痴汉十分潇洒的少年,可以说初设中是麟引先爱上岚千的。
          麟引追击一群人,碰上岚千,岚千弯弓搭箭帮他解决掉了。麟引其实可以自己杀死那群人,但为了引出他们所以故意处处犯错,一旁的岚千实在看不下去了帮他打了。麟引一看喔我的玛德啊!这么美丽的狗是上帝特意派下来嗨奥噗米的吗?然后就开始扮猪吃老虎,所以岚千的初设是个外冷内热的傲娇。
          岚千身份的初设是散修,一个没有什么过去的人,单纯地游走江湖,接点仇杀单子混点金买装备。箭法了得。而麟引那时候也不是二愣子,很有头脑,也会追女生。就是有点中二。
          再说念笙初设。那时候她只有一个笙字做名字。穿的白裙子,一件湖蓝色的马甲,头上戴着两个不知道是啥的头饰。性格很随和,喜欢逗小姑娘,初设中岚千经常与她打嘴炮,她也是岚千的师父。那时候没有相柳,没有共工堂,而相柳的那个位置,是一个叫虞烬的人,虞渊灰烬,一听就是个炮灰,虞烬死后再也没有像相柳那样复生。
          笙儿小时候的设定,她是武罗的徒弟,管武罗叫师父。后来我觉得她又拜进飘零谷,有两个师父不太好,就改掉了。虞烬是一个将军府的小少爷,偶然一次他们相遇,虞烬就经常带着她玩,笙儿也经常偷跑下山。那时候笙儿的设定,无论小时候还是长大,都是挺外向的。后来涿鹿之战,将军府全家都炮灰了,笙儿到飘零谷那段还是一样的。但她对虞烬的喜欢仅限于兄妹情谊,至于后面没有嫁人是因为懒(?)。
          至于依阙,开始我只是觉得地仙死后笙儿移到飘零谷居住,会很寂寞,所以安排了这么一个知心又帅气的姐姐角色加入她的生活。依阙的左眼是紫色的蛇眼。她曾经与一条蛇妖奋战,蛇妖弄瞎了她的左眼。但依阙是个很精通一些偏方鬼法的人,她杀死蛇妖后取了它一只眼安到自己眼眶中。关于换眼,原先有个伏笔,就是岚千的眼睛很不好,后来麟引带她到依阙这里换了眼,不过后来删掉了这一段。
          依阙设定只有两版。第一版,她很穷,类似一个丐帮弟子。她的职业是驱妖人,专门降服各地妖魔,做法。驱妖人工资不菲,还有妖怪的皮毛油水可挣,但依阙是个酒鬼,沉迷喝酒,所以钱花的很快。依阙在她家乡当地,被人认为是一个瞎了眼的疯子。
          第二版,她很有钱,非常非常有钱,她是驱妖界第一人,名声很大,有她痕迹根本没有妖怪敢造次。她修了一栋豪宅,每年三月九月都会邀请笙儿来玩。如今我更偏向于第二版。但不管哪一版,她都是个双商爆炸潇洒自在的人,也是全篇中最看得开最能领悟人生奥义的人。怎么说呢,一般人看破世间万物后会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但依阙却可以享受这种意义。依阙与笙儿相遇发生在笙儿的第二版设定。
          先来说岚千的第二版设定,为了更贴合《山海经》,我将她设为赤水家家主一个小妾的女二,因为只是小妾所生,她并不受宠,岚千母亲是狼妖,所以岚千刚出生时不受家中长老待见,用烟熏坏了眼睛,她是地位低下的弟子,不能学剑,于是她母亲教她射箭。后来我觉得眼睛坏了还射箭,简直匪夷所思,就废了这个设定。
          二版岚千与麟引相遇在小时候,麟引是赤水家一个不知名的女子生的,毫无地位可言,几乎是流浪儿。只有岚千愿意与他在一块儿。后来居言偶然云游此地,发现麟引居然特么是一个难得一见的血丹,想收他入谷做弟子。就把还在修房子的笙儿和数着钱的素朽叫过来。这里提一嘴,居言彼时刚刚当上飘零谷谷主,是很萌的。怎么说呢,居言毕竟是全剧年龄担当,设定了好多版我都忘了他多少岁了,但应该是两百以上,笙儿和素朽年纪只差了八岁。居言活了这么多年,该玩的都玩腻了,特别冷淡。但头一次当上谷主他内心还是挺鸡冻的,就赶紧挑了个徒弟养养。
          那时候赤水附近出现一只火龙妖,毕竟已经是化为“龙”的阶段,凶猛异常,赤水家都那它无计可施。后来总算找到一个破绽,是什么忘了,反正必须需要一个人引出它的破绽,而引出破绽的人几乎是活不了了,所以没人敢去。麟引二版设定就是个彻彻底底的二愣子,他要去,当时岚千麟引同岁,都是五岁。然后麟引就傻fufu得去了。我忘了我是怎么设定的,反正赤水家的大人都被火龙击晕,麟引诱出火龙的破绽。此时居言等人在不远处看着,待火龙露出破绽居然上前一击致命。这时岚千歪歪扭扭射了一只箭过来,被笙儿看见了,于是她就附了一部分灵力去,就把火龙杀死了,事了拂衣而去,深藏功与名。
          岚千的族人醒来后看到死去的火龙身上插着岚千的箭,便觉得是她杀的,高捧岚千的父亲。岚千的父亲是很势力的人,岚千无法忍受父亲的性格,母亲去世后就脱离赤水家了。二版岚千原名叫赤水秋颜,离家后改为岚千,朝岚万千的意思。
          二版岚千的性格,大概比以前活泼一些,但非常自卑。她喜欢麟引却不敢说出口。最后麟引没认出来她是原先的伙伴,但岚千认出来了。
          当然这个设定已经废了,不然赤水家也太弱了,好歹也是四大家之一呢嗯。
          二版念笙。念笙的设定大概可以说是越改越冷。二版大概处于一个中间阶段。二版加上了相柳,和相柳那一段跟三版出入不多,但二版是先有相柳后有念笙。
          大概就是相柳流浪十年后被共工捡走,被武罗收养,同年武罗在青要山的竹林下捡到笙儿,就让他俩做个伴。
          二版的念笙在出师后还是很冷的,出师游历了三年后便被召回谷中,因为地仙要挂菜了。
          说说地仙,地仙是一个称号,原名还没想好。地仙的意思便是地上的神仙,所以地仙可以说是个贼**的人了,活满了五百岁,阳寿尽了才死。笙儿这一代是飘零谷第五代,地仙是第四代里最小的那个。原本谷主是他大师兄的,大师兄死了,其他师兄都不愿意去,地仙那时受了情伤,就去做谷主了。飘零谷谷主跟出家似的,做了谷主一年出不了谷几回。
          三版念笙是大概是最冷漠的一版。大概是那种看着人死去都不会有任何反应的冷漠。不属于一版岚千的冷酷。一版岚千虽然冷但是外冷内热,还是挺傲娇挺可爱的。但笙儿的冷漠是从心底溢出来的冷,她会正常说话,但对陌生人没什么好脸色,而且笙儿很腹黑,从小就会看人下菜。笙儿可以表面上和人谈的欢声笑语,但从心底却默默冷笑。也就依阙这种人精能泡到她了。
          三版念笙外表上去掉了头饰,然后从二版开始就穿深蓝色的长袍了。
          至于三版岚千,写到这里我已经没什么耐心了,击就随便说两句。三版岚千改的最多是身份,改成了赤水家最耀眼的大小姐。她的姑姑是赤水家主赤水献。她的父亲小时候就牺牲了,母亲随后也病死了。母亲是狼妖,所以岚千有一双蓝眼睛,视力很好。岚千与她母亲一样喜欢射箭。但赤水献并不喜欢她母亲,所以一直亲手教她剑法,所以岚千还是挺牛掰的。
          本来还想聊聊赤水献,但我真的懒,下次下次。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7-07-23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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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装大佬有个性
            素朽出入谷时,满脸兴奋,直到看见居言那张冷脸,像是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泼了一身的冷水。
            地仙笑眯眯地看着他,说:“这位是居言,叫师兄。”
            素朽敛了笑容,作揖。“师兄。”
            居言冷语道:“飘零谷什么时候也能收这么没有资质的人了。”
            地仙嗔着看了他一眼。居言却无视师父的责怪,转身便走了。
            素朽不是练功的好料子,虽然他也是血丹,相比起金丹已是难得,但在血丹中确实可以说是平平无奇。居言偶尔兴致来了会与他练剑,一让再让后依然能够轻松就将他的剑挑落。
            素朽曾经也被居言骂的发愤图强。鸡鸣时分便起床练剑,但他只坚持了一个星期。后来他便比以前更不愿意练剑了。
            十五岁那年,素朽翻阅古籍,看到了易经。如同打开新世界一般,开始痴迷星宿。只花了八年时间,便将占卜术运用融通到极致。甚至能预算出第二天居言是否会扒了他的皮。彼时他的武功已经比寻常同龄人好了许多。地仙便也随他兴趣,不再逼迫他练剑。
            同年,一个名字叫笙的小念妖入了谷,资质非凡,长相清秀,却和居言一样天天挂着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素朽长这么大,除了入谷前见过一两面自己的母亲,就没再见过其他雌性动物。于是就开始天天绕着师妹转圈。
            他发现念笙虽然也冷着一张脸,但内心要比居言活跃得多,随便说几句就上套,不由更来劲儿了。直到有天他失手抢了念笙腰上的一块玉佩,又差点失手打碎。念笙提着生死扇围着飘零谷追了他三圈后,他发现师妹和师兄一样不能招惹。
            他们都记仇。
            素朽不太懂。素朽一直觉得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很多事情不必太过在意。若说五百年太短,犹如白驹过隙,弹指一瞬间就化为烟,那又何必把烦心事以小化大惹自己心烦;若说五百年长路漫漫,萧瑟中便已满头白丝,那自然要将这一生过得快快活活,圆圆满满。
            地仙死后,他就更坚持自己的想法了。他到了中原,在畛州开了一间小店,名叫拂来阁。这是他梦中一个穿着奇怪的人和他说的,那个奇怪的女子说:“素朽,你的设定就是一个充满flag的人……”他不知道拂来阁是什么意思,只觉得万事如风,拂来拂去如烟,很符合他的人生观。
            念笙说他没心没肺,但素朽知道她还是很认同他的想法的,只是单纯不喜欢他这个人而已,不然后来也不会允许那个叫依阙的驱妖人一直在她身边晃悠。
            后来念笙也来到畛州,为了修复一座荒废了三十三年的山,暂时住在他的小店中。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师妹天天苦大仇深的,是为了一个男人。
            夭寿啊!!!!居然只是为了一个男人!
            素朽简直要拿骨签戳瞎他的双眼,他当场差点喷了念笙一脸茶水,为了听后面的八卦硬是忍住了。
            听完念笙的经历后素朽几乎声泪俱下。青梅竹马真美好,年轻不懂事的小妖怪就是好骗,给根糖葫芦就会屁颠儿屁颠儿地跟你走。前提是你长得别太丑,妖怪都是喜欢帅哥的,这点他在古籍上看过。还有便是,他之前失手拿的玉佩就是那只妖怪给念笙的定情信物,难怪彼时念笙一副要扒了他两层皮的表情。
            素朽长得不难看,他还没入谷前,天天都有人说他,“这男娃儿长得可真漂亮!”他觉得自己之所以没有什么桃花运是因为没有这么一个青梅竹马,很多年以后他明白了,因为他长得太漂亮了,比姑娘们还漂亮,所以姑娘们都不爱搭理他。
            想通这点后素朽就去逛青楼了,真爱什么的都是假的。
            再后来,居言收了徒弟,他成功晋级师叔。这些年来居言对他的随意似乎也习惯了,只对他说了一句:“别带坏麟引。”
            那时素朽和念笙的关系渐渐融洽了许多,有时会和他一起逗麟引,居言从小很看好念笙,所以看到念笙与他“同流合污”时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骂人了。最后几个深呼吸平静下来,便也不再管他们。
            素朽觉得自己真的**,果然坚持自己的作风,他就是有魅力的人,以前师妹师兄多讨厌他,现在也被自己征服了。下个目标就是赚足够的钱,去青楼中挑一个花魁与他一起环游世界。
            没了。后面不知道怎么写了。
            分割线
            念笙:素朽长得真漂亮,看起来居然越来越顺眼了。果然对漂亮姑娘发不起火来。
            居言:小朽果真一副女儿相,师父说过,女儿相的男人大多都是蓝颜祸水,为苍生着想,万不可让他去祸害其他女子。
            分割线
            素朽:终于赚够钱了!……诶诶?师兄?怎么是你?……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7-07-31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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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浮游生在南疆。
              那里本是九黎的地盘。蚩尤战败后,曾经赫赫有名的九黎族也就慢慢堕落了。分裂成了各个小部落。
              浮游所在的那个部落以巫蛊术和读心术出名。从小他便要学着揣摩别人的心思。读心术一旦练成,便能靠这招走天下。但练习的过程实属不易,纵使是浮游这样有惊人天赋的人,也常常因为耗神过度晕倒。
              浮游十七岁时,功力已经比同龄人超出了一节子,他是个安静不下来的性子。经常偷懒跑到河边去玩。
              于是就这样遇到了重黎。
              早就听闻过,隔壁部落的少主。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那一日在河边,重黎为了清查水源,碰上了躺在草丛里闭目养神的浮游。
              重黎以为是溺水的人,惊慌失措地跑过来。浮游正无聊到两眼发直,开了天眼看着他冷汗掉下来的模样,不由恶作剧心理,索性敛了呼吸。他本是学巫蛊的人,使了点法术,收去了脸上的血色。
              重黎把他带回自己的部落,小心翼翼的医治他。那些药浮游含在嘴里,等重黎出去时就吐到自己的蛊虫包里。
              “呸,真难喝。委屈我的小虫子们了。”

              “哥哥,你上哪去?”浮游手里握着一根狗尾巴草,不紧不慢地跟着重黎。
              重黎停下脚步等他跨过厚厚的蒿草地,像以前那样温柔道:“少昊国的太子来了。”
              “同你什么关系?”浮游声音隐约有些不满。
              “颛顼太子是位非常出色的人,若是能为他效力也不枉我父母对我的栽培。”
              浮游拿着狗尾巴草朝他脸上扫了扫:“你要离开南疆了么?”
              重黎笑着拿开那缕狗尾巴草:“暂时不会。”
              “那就好,哥哥不离开南疆,我也不离开。”

              浮游双手支着下巴,当嘴里的狗尾巴草快被他嚼烂时,远处终于浮现出一个有些凌乱的身影。
              浮游拿着一根竹竿拍着水,朝那身影喊道:“你好慢啊,又来晚了!”
              重黎一路小跑过来,坐在他身边匀了口气:“对不起。”
              浮游哼唧道:“不听不听!哥哥不会又是去见那群小姑娘了吧?”
              重黎沉默着看着水面。被竹竿拍起的水花映在他眼底,显得有些阴郁。
              这是默认了。浮游知道。浮游突然不想讲话了,两个人就这么干干地坐着。天地间的声音都凝在那根竹竿上。
              别拍了。重黎想着。但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重黎的婚事一下子就传遍了南疆。
              毕竟是最出名的部落里最出名的少主。这么大一桩喜事,顿时在乡村父老的口里嚼遍了。
              “……重黎公子,了不得呀!小小年纪便为颛顼太子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又要娶离戎氏的小姐为妻了!”
              浮游“啪”地一声将筷子插在碗里:“别人娶亲关你什么事。一天到晚不好好学,烂嚼别人的八卦。”后又觉得不解气,继续道:“离戎氏又算什么?听着很厉害,其实不过是离戎氏一个小妾之女罢了,说的好听是与离戎氏联姻,说不好听还以为是离戎氏赏我们南疆的!”
              “你那么大火气做什么?怕不是嫉妒人家。”
              “哈!……哈哈!我嫉妒他?”浮游的表情变的有些可怕,“一个连自己亲事都不能左右的**!”
              “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与离戎氏不是两情相悦?我们南疆自九黎就已经慢慢沉寂下去了,如今能通过离戎氏步入中原,高兴还来不及,你泼什么冷水?”
              浮游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我南疆不乏能人,凭什么要抱那狗屁离戎氏的大腿?我南疆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不思上进一心只想着攀容附贵的人,才会沉寂到如今!”
              脑袋里突然嗡的一声。记忆飘回河边的草地上。一个人在他耳边说到,
              “我不想娶离戎氏为妻……”
              浮游一把将那呆滞的人摔到地上:“两情相悦?重黎与她见都没见过几面,他喜欢的人分明是……”
              浮游眼眶骤的一酸。另一位弟子看他没说下去,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是谁?”

              “哥哥,我要去中原了。”浮游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重黎显得颇为惊讶。
              “……为何?”
              浮游朝他眨眨眼:“我要去中原,要去实现自己的抱负,还需要有原因吗?”
              重黎眼眸渐渐暗了下去。
              “哥哥?”
              “……挺好的。”重黎道。
              “什么?”
              “我说你去中原,挺好的。”
              浮游不说话了,他静静地看着重黎。后者低着头,似乎想要回避他的目光。
              浮游转过头去:“那以后就不能和哥哥一起在这看日出了。”他用余光瞥了瞥重黎,重黎依然低头不语。
              浮游在心里突然冷笑了一声。
              “哈哈,别这么悲伤嘛哥哥,你不是也很祝福我吗?”
              他站了起来。重黎马上也跟着站了起来,但一直不曾看过他一眼。
              “我走了。”这句话突然失了以前玩笑的语气,变的十分郑重。
              重黎忽的抬起了头。后又低了下去。
              “若到中原,给我寄封信吧。”
              浮游又丢掉那股正经的气息,嬉笑道:“怕是那时候嫂嫂已经过门了,我就不打扰了吧?”
              重黎的眉头拧得越发紧了。浮游心口莫名有些压抑。
              重黎突然道:“可是……”
              浮游转过身,摇了摇手:“不说了,哥哥。”
              他一步一步走远,重黎等着他回头跑回来,对他说“哥哥,我开玩笑的”,然而他一直没有回头。
              重黎站在原地,目光追寻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可是,说好的我不离开南疆,你也不离开,怎么你就先走了呢?

              “所以,你就赌气跑到我这来?就因为重黎是颛顼的人?”孔壬一边喝着酒一边道。
              “将军,说好不生气的。”浮游举起酒杯。“再说了,我这些年对您可是真心实意的。”这话说的有些别扭,相柳在一旁听了差点被槐花饼噎着。
              孔壬佯装打了个哆嗦:“别,我是正儿八经喜欢女人的。”
              “好了好了,我就不说了。”浮游笑嘻嘻道。“说好咱们三个人,每个人讲一段过去的经历,我讲完了,该相繇了!”

              “山神大人,请留步。”重黎追上右脚已经迈出宫门的念笙。
              “祝融将军。”念笙朝他行了一礼。重黎也急迫的回了一礼。
              二人行至重黎的住处。“深夜还来叨扰山神大人,不好意思。”
              念笙开着扇子晃了晃:“无事,将军有话便说吧。”
              重黎点了点头道:“我听说山神大人与青门也颇有来往。”念笙听了这话登时收了扇子,虽没任何表示,眼神却警惕了起来。
              重黎忙说:“我并非此意,我只是想向山神大人问一人。”
              “何人?”念笙又打开扇子。
              “浮游。”
              “浮游?”念笙缓了缓这个名字,似乎无法将眼前人和这个名字连在一起。
              “浮游他……过得还好吗?”
              “他呀,”念笙神色缓了缓:“与我二师兄一样,成天笑嘻嘻的。”
              重黎笑了笑:“那便好了。”
              念笙问:“需要我回去和他提起您吗?”
              重黎眼神暗了暗:“不必了,他现在过得比我在他身边那时候好。”念笙的眼神有些难以表达。重黎似乎看透她的心思:“山神大人愿意听听我们的故事吗?”
              念笙立马收了折扇:“好,我去拿包瓜子。”

              茶凉了又热,香折了又燃。
              “后来呢?”念笙问。
              “后来我们没有联系了。他去中原后就投奔了共工将军。也没有给我寄信。”
              “我是说离戎氏。祝融将军不是至今未娶 吗?”
              “……是,浮游走后,我推掉了那门亲事。”
              “从此之后,我们的世界再也没有交结。”
              “……”
              念笙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把扇子晃得哗哗响。

              颛顼与孔壬最后终于开战了。那位“我就是法”的太子殿下最终创下了法。
              念笙越过重重宫阙,她要去宫殿最深处找一个人。
              重黎在前为她引路——这是颛顼吩咐过的。
              “浮游死了。”
              念笙眉头一跳。没有接话。
              重黎似乎也不想她接话,自顾自说了下去:“蓐收伤了他。我想他活着,可是……”
              重黎自嘲的苦笑了一下:“可是我从来就保不住他。”
              “我真的很喜欢他。在我小时候,父母说,我的一切都是他们创造的,我理应听从他们任何指示。只有浮游告诉我,我的一生最终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说,我只管做自己喜欢的事,爱自己喜欢的人。”
              “所以我开始位太子殿下做事,我想给他看,我可以摆脱那个只一味听从别人旨意的人,我可以自己操控自己的人生。”
              “可后来……我见他越来越频繁,我们……被家族长老发现了,那时候我天天在家受鞭笞,但即使浑身是伤也要敛了伤痕去见他,那时候,我心里再难受,再痛苦,听他跟我嬉笑几句,就很开心了。”
              “可是再后来,我母亲去世了,我的压力更加沉重,父亲总跟我说,不能再沉浸在他的世界中,开始为我相亲。那时候,太子殿下也劝我早日收心……我只好接下了那桩亲事。他却走了。我想挽留他,可我却说不出口……他走的时候,我终于说出来了,他却摇摇手让我别再说了,我……”
              “我与他分离这些年,总是能想起他对我说的那些鼓励的话,想着想着,就不会那么累了。”
              “……那日,我与蓐收与他对战……”
              说到这里,重黎顿了一下,念笙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蓐收说,此人作恶多端,不除,今后必生祸根。蓐收伤了他,他拼了命让王子夜跑了。然后他看着我……我怕是永远忘不了那个眼神了。蓐收又要去伤他,我就没控制住自己,替他挡了一刀。”
              “我以为他会感激我,结果。”
              重黎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蓐收对他大骂:“重黎!你这是做什么!?”
              他朝蓐收喊道:“蓐收将军!对不住了!”
              他转头看着浮游,轻声喊道:“快跑!”
              浮游站在原地,似乎放弃了反抗,只是死死得盯着他。
              重黎有些着急,又道:“快走啊!”
              浮游突然吐出一口血,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重黎!重黎啊!!”他嘴角的血像是再也收不住,双腿一软,跪在重黎面前,重黎扶住他,浮游却甩开他的手,指着重黎道:“重黎啊重黎,你真是个**!!”说完他止不住的哈哈大笑,直到嗓子嘶哑到发不出任何声音,吐出一口黑血。
              重黎愣在那里,蓐收一个箭步上前一刀斩下他的头。

              “我好想总是在做错事。”
              “我不想他走,他却走了。我想他活着,他却死了。”
              “……”
              “山神大人?”
              “……我在听。”念笙缓缓吐出一口气。
              “祝融将军,”思考良久,念笙终于说道:“从前,有一个人上山,发现山上绑了两个人,而不远处有两只大虫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这两人。”念笙看着他:“如果将军是这人,你会救哪个人?”
              “自然是两个都救。”
              “此人也是这样想的,结果那两个人都死 了。”
              重黎的身形晃了晃。
              “他跑到东边,西边那人发出惨叫,他着急跑回西边,发现西边的人已经死了,等他又赶回东边,东边的人也死了。”
              “我师父从小教导我,若是在这样的情景下,只能救一个人。不要想着两个都救。”
              “将军,你太优柔寡断了。如果当初,你认准了不让浮游走,如果这回,你认准了不让浮游死。事情还会是这样吗?”
              重黎叹了口气:“我若早能知道这个道理就好了。”
              念笙不置可否:“将军聪慧,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二人已行至地宫入口,念笙用折扇拍了拍他的肩。转身进入了地宫。
              十一
              念笙回想起临出发前浮游说的话。
              “与我一起对战的可是重黎!重黎是不会让我死的!”
              “你醒醒吧,这可是在战场。”
              “不会的,我读心术如此精湛,这么多年早就对他了如指掌了,我不信他能看着我死。”
              念笙又叹了口气。
              浮游死前那样盯着重黎。大概是不敢相信,他自以为那么了解重黎,到最后却发现完全看不透他。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7-08-10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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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炎炎,太阳烤的地面简直要翻起热浪。往常乘凉的树荫都遮不住那股热气,大街上空无一人,连猫狗都见不着。
                拂来阁内,虽然也搬了一框子的冰块摆在中央,却也挡不住闷沉的热。林甲摊在椅子上不住地摇着扇子。一会儿又走到冰块堆前把那凉气送到脸上,一会儿又拿出一碗冰羹吸溜吸溜吃起来。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男人,束着发戴着冠,身上着了一件墨蓝色的道袍。头发一丝不苟地拢在脑后。正挽起袖子写着什么。
                他右前方坐着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子,一头白发,一手支着头,一手拿着一把折扇。那把扇子看似价格不菲。她却将折扇往桌子上敲的“咚咚”响。天气如此炎热,这两人脸上竟一丝汗意都见不着。
                “别敲了。”素朽的笔尖抖了一下,不由皱起眉头,“别给我敲坏了。”
                念笙蔫唧唧地抬起头:“我这扇骨是囚鬼的骨头做的,敲不坏。”
                “我是说我的桌子,黄花梨的。”素朽搁了笔。
                念笙翻了个白眼,把折扇往前一丢,换了只手支着头,复又十分刻意做作地长叹一声。
                “怎么了又?”素朽拿掉压纸石。翻起一张写满字的宣纸。“不是前几天才找人鉴定了你那两生玉是真的了吗,还叹气什么。”
                念笙后脑勺对着他,沉默良久,懒懒道:“我前阵子,翻阅古籍。上面记载了一个活人可以短时间进到酆都城的方法。不过,需要一件宝物……”
                “酆都铃,我知道啊,我有的啊。”素朽漫不经心答道。又抽了一张宣纸垫在石头下面。
                念笙突然回过头,把凳子搬到素朽正前方,两手搭在纸上。素朽被她吓了一跳,迎着她炽热的眼神整个人都有点哆嗦。
                “干……干什么……”
                “借我用用吧!酆都铃!”
                “不行!”素朽撇开她的手。“师兄要是知道了会扒了我的皮的。”
                “他又不在畛州。”念笙靠在椅背上撇了撇嘴。“你怎么还这么怕他呀,是不是男人?”
                “不是不是。”素朽非常干脆地答道。起身将写好的那卷宣纸收在身后的柜子里。
                “……”
                “你不给我,我找依阙去。她可不清楚这个铃的用法,到时候瞎给我摇更危险。”
                “你无赖啊!”素朽转过身。正对上她金黄色的眸子,瞳孔已经变的有些细长。素朽不禁又打了个哆嗦。
                僵持了一会儿,素朽终于转身掀起门帘:“好吧,跟我来。”念笙赶紧收了折扇跟上他。
                坐在正门口的林甲看见他们从后门出去,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老板,你们去哪啊?”
                “去死!”

                念笙醒来时,只感觉脑袋一阵天旋地转。撑着头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急忙看向右手。
                右手手中,捏了一只小小的铃铛,已经锈迹斑斑,但隐约还能看出来一个“阴”字。
                酆都铃,是一对儿铃铛。一只刻了“阳”,一只刻了“阴”。立下阵法后,手握阴铃的人即可灵魂出窍,去往酆都,手握阳铃的人需要在阳间等待,只有两只铃铛被主人用灵力击碰后,银铃才能指引主人魂归本体。
                念笙将银铃藏好,从一人高的草丛中扒拉出去。魂体的时候她只能发挥出十分之一的灵力,必须小心为上。素朽只给她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后她的灵力会被银铃折扣、大大受损。
                前方,是一条黄土铺成的路。
                即是是念笙这样对任何场景都能处变不惊的人,此时也都目瞪口呆。
                来来往往的阴差,驱赶着流离的魂魄。那些即将入酆都的魂魄,或排成一行,或独自跟在阴差身后。整条路上到处都是孤魂野鬼,她尚在发愣的时候,都有不少野鬼戏弄性的撩起她的头发。
                念笙平静了一下呼吸,然后马上飘过去,跟在一个阴差后面。阴差前面赶着的几个人,似乎是认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黄泉路真长啊……没想到死了还要走这么远。”
                “好歹咱们一块儿死的,路上还能照应一下,你没看那些自个儿死的,那才惨呢。”
                “这路上可真是慎得慌,到处都是野鬼。”
                “别忘了咱们现在也是鬼,没资格再评论人家啦。”
                “等哪天安顿下来,咱们去人间吓吓人?”
                “徐兄怎么死了还是这幅性子,到时候投不了胎别怪我们不带你一起转世。”
                念笙扯了扯嘴角,看着前面这群满脸是血的魂说着这种话,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好笑。
                过了桥,前面赫然出现一座大的建筑,走近一看,门上标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字:酆都城。
                前面的阴差突然回过头来比划了几个手势。那群咿咿呀呀的魂顿时安静下来。其中一个小声道:“要进阎王殿啦。”
                那些刚刚还成堆扎在一起的魂立马乖乖的排成一列,又往前走了一阵,念笙悄悄地偏离了队伍——进了阎王殿若是对不上她的名字,麻烦可就大了。
                念笙在鬼城瞎逛。突然有些烦躁,她算了算时间,应该还够,但是要在偌大的鬼城中找一个魂,谈何容易。
                越往城里走,街道旁就热闹了起来,酆都虽是鬼城,除了阴森些,与人间的城市并没有什么不同。不时会传来叫卖的声音。念笙顺着其中一个声音一看,不由打了个寒颤。
                头发丝拌舌头面。
                她顺了顺有点炸起来的头发,决定不再乱看。

                “你是哪家的小妹妹?”
                念笙突然被一只魂抓住,吓得她头发又炸了起来。
                那人眼珠爆出,眉毛到嘴角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他见念笙说不出话来,只以为她是被自己的模样吓着了,不由得声音柔了些。
                “大晚上的,你不回家,小心被野鬼撕碎了。”
                “酆都难道还有白天?”念笙脱口而出。问完才发现不对。
                还好,那人并没有怀疑。他笑了笑,眼珠子被挤得更突出了:“你是刚死不久的吧?真可怜,自己一个人死的吗?你家里有没有死掉的祖上照应你一下啊?”
                念笙摇摇头。
                那怪人笑的更灿烂了:“那你要不要住到我家来啊?”说完,猛地将念笙往他怀里一扯。
                念笙心里惊呼一声,连忙将他推开。无奈魂体力气太小,她这一推像是欲擒故纵似的。怪人笑得更大声了:“老子虽然长得吓人了些,疼媳妇儿还是一等一的,哈哈哈……哈,没想到这么俊的小姑娘居然是只孤魂……”
                念笙咔嚓一下咬在那怪人的手上,怪人“嗷”地叫了一声。
                “你 妈 的,还挺野。等他 妈到床上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有劲儿!”
                街道上顿时围了几个人。窃窃私语着。
                “啧,真可怜,好歹不歹偏偏碰上老牛鬼发情了,有她受的。”
                “真不要脸,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儿。”
                “说是这么说,谁让人家祖上有在冥府当官的呢?咱们这些小鬼小魂魄的,惹得起吗?”
                “呵,我只是……”
                此人话还没说完,众人皆是惊呼一声。
                念笙使了灵力,将那怪人打趴下了。然而这也暴露了她是个活人的身份。
                “活……活的!”怪人大喊:“莫要让她跑了!”
                那些围观的群众登时围了上来。念笙不敢马虎,旸隅一甩放了一道屏障,然后撒开腿就往城外跑。
                这就是素朽之前最担心的。若是暴露了身份,就会引来众鬼。只要她的魂魄被撕碎,那些鬼魂就能占据她的本体。
                老娘又漂亮又有才,断不能被人夺了身体!
                若是死在这,那可真是命断黄泉了。
                魂体的体力太弱,念笙只觉得脚步越来越沉,耳后的声音越来越近。
                她脚步一停,撑开旸隅,正欲转身与那些鬼魂决一死战。突然一双手定住她的肩膀。
                “回去。”
                头上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那双手将她往前一送,念笙感到身后一阵强大的气波,似乎是用大量灵力散发出来的。她顾不上其他,赶紧取出阴铃,击碰了一下。不一会儿,阴铃又晃了下表示回应。
                双眼模糊之前,她回头看了一下,看到一位白衣飘飘的人,手中抚着一把白色的琴,也正回看着她。
                那群刚刚还在追赶她的鬼魂们,如今都跪在白衣人的脚边。嘴里喊着“公先生”。
                没错,他是个人。

                “**!”
                “**!”
                “你骂什么?”
                “你居然能活着回来。”
                “你存心想让我死吧?”
                “哪有,我就是感叹一下我的惊讶……你又骂什么?”
                “……刚才差点吓死我了。”
                “你被发现了?”
                念笙点点头。
                素朽脸瞬间就白了,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然后抓住她的肩膀狠狠地摇了摇:“千万不能告诉师兄,知道吗?不然你下次再下去见到的就是我了!”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17-08-21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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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有余。
                  念笙从青要山上下来。与往常一样去了拂来阁。一开门,她愣了下。
                  阁内站着一位白衣人。
                  拂来阁内有客人她本来也不惊讶。但这位,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冷峻的气场。那种气场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威压。
                  白衣人回头注意到了她,眉眼顿时舒展开来,敛了身上的气息,那股清冷的感觉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趁着白衣人转头,他身后的素朽赶紧冲念笙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
                  念笙避着白衣人的目光十分艰难地挪了过去。白衣人也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很熟练的为自己斟了一壶茶。
                  “谁呀?”念笙用折扇挡着脸,小声地问。
                  素朽皱着眉,考虑了很久,似乎是找不到形容的词,最后说道:“……一位大佬。”
                  白衣人似乎注意到他们的对话。清了清嗓子:“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公虞真。”
                  念笙懵了一会儿。素朽戳戳她:“咱们师兄的大仇人。”
                  念笙终于反应了过来。能让居言谈之色变的,也只有恒瑶宗宗主,公虞真了。
                  这位宗主可不是一般人。他是飘零谷旁门弟子,也是飘零谷第五代正儿八经的大弟子。
                  飘零谷有个恼人的规矩。只有谷主的徒弟才能算是谷内弟子,谷主师兄弟的徒弟,必须通过考核,才能成为名正言顺的飘零谷弟子。
                  考核向来严格,能通过的人寥寥无几。而公虞真在他百岁那年,通过了考核。
                  这简直是一件惊天的消息。更惊天的是,通过考核后的公虞真,没有去飘零谷,而是转头去了当时名声还没有飘零谷那么大的恒瑶宗。他走那天,飘零谷谷内大弟子拔剑与他连过十招,砍伤他一只手臂。
                  更更惊天的是,公虞真当上恒瑶宗主后,只花了短短十五年,恒瑶宗便成了江湖上第一大门派。
                  彼时谣言纷飞。念笙推算了一下,大概是五年前,难怪居言那会儿天天满谷乱窜。
                  念笙在心里暗自啧舌。她入谷晚,以前只听说在居言之上还有一位师兄,但居言连提都不曾提过,还是出师后素朽跟她说的八卦。今日一见,恒瑶宗主果然处处都压了居言一截,连身高都比他们大师兄高了那么一丢丢。
                  可不能把见到恒瑶宗主的事情告诉大师兄,不然我也要被关禁闭了。念笙想。
                  念笙跟公虞真行了一礼。公虞真摆摆手:“不必如此郑重。”
                  “以往只是听说虞兄风采,今日初次见面,礼数自然要做全些。”
                  “果然是阿言带大的,礼仪也跟他一样的一丝不苟。”公虞真喝了口茶。这话听着不知道是褒奖还是贬低。“不过,今日我们并非初次见面。”
                  念笙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公虞真放下杯盏,含笑道:“怎么,那日在酆都,我还救你一命,这么快就忘了?”
                  语罢,念笙和素朽皆是一惊。
                  “原来是虞兄!我就说谁那么牛 逼,能压制群鬼。”素朽掩着口啧啧道。
                  “多谢了。”突然攀上大佬,念笙呆呆得道谢。
                  “谢字就不必说了,我也是看在你是飘零谷弟子才救你的。”公虞真又给自己斟了壶茶。
                  念笙想了想,复问道:“那虞兄怎么认出我是飘零谷弟子的?”
                  公虞真摇摇头:“我并不认识你,但我认识它。”他指了指念笙手中的折扇。
                  “旸隅,我没记错吧。”看着念笙点头, 公虞真继续说道:“我从前在谷里见过。”
                  公虞真似乎并不想与他们再继续唠嗑下去,直入主题:“话说回来,你去酆都做什么?”

                  她此行去酆都,只是想找一个已经亡故多年的人,有些事情,她想亲口听那人说。
                  公虞真听后只是摇了摇头:“听你这么说,她已经故去多年了,是否已经转世投胎已不得知。”看到她有些失望的表情,公虞真又说:“不过,你可以告诉我她的名字,改天我下去帮你问问。”
                  待念笙说了那人的名字后,公虞真都显得有些吃惊了。公虞真告诉她,此人尚在酆都,还有一个月便要转世。她名声很大,在酆都内也混的风生水起。
                  随后,公虞真说,如果要找此人,不必下酆都,他可以设个阵法代她问那人问题。
                  设置好阵法后,公虞真闭上眼。过了一会儿,他叫了那人的名字。
                  素朽注意到,念笙听到那个名字时,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在寒暄过几个问题后,念笙道:“虞兄,你问问她,酆都内有没有一个叫相柳的人。”
                  公虞真点了点头。闭上眼睛。这次他没有马上再睁开。
                  良久,公虞真才睁开眼。盯着念笙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她说……你是不是叫笙儿,如果是的话,她想亲自见你一面。”

                  复入酆都。
                  念笙跟在公虞真身后,似乎腰板都直了许多。
                  听闻江湖上有四无的传言,其中“无常仙”便是指公虞真。说他神通广大,可以出入酆都自如,如黑白无常一般。念笙原以为只是世人夸大,没想到竟是真的。
                  公虞真这次带她走的是另外一条路。与上次她走的那条热闹的街道不同,这条小路意外的冷清,念笙从心里觉得这才是鬼城真正的模样。街道两边是古朴的土楼,似乎里面住的都是低阶的小鬼。
                  楼中的小鬼见到她,都好奇地纷纷探出头来看。念笙从容不迫地回看回去,四目对视时,小鬼通常都会被她那双金色的眼眸吓到。
                  这是念笙的一个小恶趣味,平时在路上她就喜欢这样吓人。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他们来到一座外表华丽的殿阙前。
                  公虞真正欲抠门。念笙突然拽住他的衣角。
                  “怎么了?近乡情怯?”
                  念笙摇摇头,抿住嘴唇,似乎是在平静自己的内心。半晌,她抬头看了看公虞真,道:“谢谢。”
                  公虞真转过头挑了挑眉,这句道谢已经充满哽咽。他这辈子见不得人哭,他有个毛病,别人一哭自己也想跟着哭。
                  公虞真还在满脑子想着一会儿怎么才能安静如鸡一般的退出她俩的谈话,念笙已经叩了门。门内传来一只小鬼“嗷”的叫声。过了一会儿,便开了门。
                  公虞真在前,念笙在后。进了院门,念笙心中一颤。
                  和清致斋一模一样的格局。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屋子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叫骂声:“让你们去拿簿子,怎么到现在也没拿来?这效率,你们投胎要是也这样,我死了百八回了下来还能碰上你们这一群老脸!”
                  她眼角有些发酸,唇角却是情不自禁的向上。不由咬紧下唇,头微微仰起深呼吸了好几下。
                  “别骂了,出来看我带谁来了。”公虞真朝屋子喊道。
                  话音未落,门帘就被挑起,走出来那人,身上围着一层豹皮,穿着紫色的纱裙。见到念笙,整个人像是僵住一般,再也不肯向前了。
                  “武姨!”那一瞬间,念笙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夺眶而出。

                  武罗斟好茶后,两个人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念笙神情迫切:“当年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武罗握住她的手:“笙儿知道山神的特权吗?”看见她摇头,武罗道:“山神,虽然带着一个身字,却不和神灵挨边,不过是权利非常小的一个职务。但是很多人抢破头想当,就是因为山神游一项特权。”顿了顿,道:“山神可以舍弃自己半生修为,救一个没有气息,但魂魄没有散去的死人。”
                  念笙的目光有些闪烁,武罗接着道:“当年战场上。我在前奋勇而战,回过头的一瞬……却看见倾尧被人……一箭穿心。”
                  “于是我就救了他。”
                  半晌,屋子内没有任何声音。
                  缓了一会儿,念笙开口道:“我去了飘零谷。”
                  “嗯?”
                  “在大部队回到畛州后,我等了一个月,没有等到你们,我就去了涿鹿……然后就去了飘零谷。”
                  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武罗笑着拍拍她的肩:“飘零谷,挺好的,是个很强大的门派,看你的样子,如今也是功名已成了。”
                  念笙抬起头:“那……武姨,相柳他……”
                  武罗懂了她的意思,摇了摇头:“我在酆都这么多年,不曾见过他,也不曾在生死簿上见过他的名字。”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放心。”
                  念笙点了点头。
                  不写了不写了!!!!反正该写的已经写了!!!!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7-08-21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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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片段

                    察觉到不妥后,麟引第一时间拽住岚千,然后反手一个翻身把她按倒在地,整个人压了下去。岚千嗷了一声,嗷的尾音还没发出来,就被麟引一手捂住了嘴,一手将她的双手摁在头顶。岚千像条蛆一样在他怀里扭来就去。麟引下手的力道更深了。岚千一脚揣在他小腿上,麟引闷哼一声,双脚勾住她的腿又压了下去。岚千扭得更厉害了。双目瞪圆死死的盯住他。麟引只好松了松手。他问:“我很丑么?”岚千愣了一秒,诚实地摇了摇头:“不丑。”麟引眉头拧的越发紧了:“那你晃个什么劲儿?”岚千又愣了一秒。下一秒,她死命挣开来,然后飞起一脚踢在麟引的小腹上:“***想要上我啊!”麟引被她踹开一米多远,捂住肚子,脸色发青,冷汗直流。接着,他们都听到了一阵凄咧的狼嚎声。岚千再一次愣住了。麟引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她大吼:“你是猪吗?”从小在居言身边长大的习惯告诉他不能爆粗。他两部跑上前,抓住岚千的胳膊就往外跑。

                    相柳看着怀中的剑,手指在剑鞘上慢慢摩挲着。
                    念笙已经烧好了开水,开始洗茶杯。看到他抱着泷归不说话,就自顾自说了起来:“你见过佛花尺吗。那可是十大漂亮剑榜首。剑身是黑色的,雕着花纹。”
                    相柳点点头表示赞同:“见过,好看。”复又问:“那第二呢?”
                    “第二……好像是诛规吧。”念笙一边倒掉脏掉的水一边说道。
                    相柳皱了皱眉,露出厌恶的神情:“诛规……丑的一批。”
                    念笙端着茶盘走进来,笑道:“拂花尺是阴柔之美,诛规是厚重之美,不一样的特色。”
                    相柳依然皱着眉,撇开啦话题:“那第三呢?”
                    念笙想了一会儿,道:“好像是岚千的佩剑,潺晴。”
                    相柳似乎对此并不关心,直截了当问:“泷归排第几?”
                    念笙道:“第四。”
                    “四……这排名不好,你不要用这把剑了。”
                    念笙听后笑了笑:“你怎么这么迷信呀。我师父给我这把剑的时候,潺晴还没问世,它排第三。”后又补充到:“再往前,拂花尺还没有公布于众的时候,它排第二呢。”
                    相柳道:“第一不会是诛规吧??”
                    “……是。”
                    相柳眼神轻蔑道:“哼,难看死了。”然后看着她:“泷归最好看,你也好看。”
                    念笙笑着刮刮脸,有些戏弄性的问他:“到底是我好看还是泷归好看?”
                    相柳温和道:“你拿着它的时候,最好看。”
                    念笙转过头,翻了个白眼,却憋不住嘴角的弧度:“嘁……就你会说漂亮话……”

                    念笙和素朽在草地上坐着快发霉了。
                    飘零谷到处是植物,居言严禁他们放烟花放炮。大过年的不在屋子里呆着,把他俩赶到外面去,果然是亲师兄。
                    素朽回头看了看,屋子里,公虞真和居言依然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
                    “他们真有聊。”素朽说着,转过头来看了看念笙,却发现她闭着眼,似乎要睡着了。
                    素朽正想扯她的头发,手指碰到她发尖的一瞬间念笙睁开感觉剜了他一眼。
                    “你干嘛?”
                    素朽嘿嘿笑了笑:“好无聊。”
                    刚说完,只听见屋子里“砰”的一声。两人皆纷纷回头看去。正瞥见公虞真的脸撞在桌子上。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是“砰”的一声,居言的脸也撞在桌子上。
                    “走走走。”素朽起身拍了拍她的背。念笙跟着他,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
                    桌子上趴着的两个人已经不省人事。素朽刚往前一步,就碰倒了一个酒坛,目光顺着向下,看见地上倒了一片的酒坛。
                    “我的哥。”素朽惊叹道。
                    “倒在桌子上呢。”念笙迷瞪着眼接道。
                    “现在怎么办?”素朽问。
                    “一人一个扶进屋呗。”念笙继续迷瞪着眼答道。
                    说完,两个人很有默契的都走到公虞真身边。
                    “……”
                    “你去那边。”念笙用眼神指了指居言。
                    素朽摇摇头。
                    “是男人吗?”
                    素朽摇摇头。
                    念笙沉默了一会儿,飞起一脚把素朽踹到居言身边。
                    然后飞快的扛起公虞真就跑。
                    素朽看着她跑出去,憋了半晌,憋出一句:“……真有劲儿。”
                    然后看了看居言,表情很为难。最后左摸一下右摸一下,把居言架了起来。居言还有意识,撑着他的胳膊一瘸一拐的走着。
                    还好,还没有烂醉。素朽想。
                    居言突然在他耳边道:“我他 妈居然喝过了公虞真,嘿嘿。”
                    素朽僵成了一座雕像。
                    醉了!!!烂醉了!!!完了!!我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再说那无法君,”台上的说书人依旧是如此的有气势。“乃是我们高辛国的太子殿下——颛顼。”
                    “当年红龙一族祸乱天下。我们的太子殿下,啊,独自一人,带着那诛规剑,登上红龙塔顶。这诛规剑啊,顾名思义,乃是诛杀一切规法。太子殿下便拿着这把诛规剑,斩下了红龙的头颅!”
                    底下一片的叫好声。
                    “红龙的拥持者,不服气啊,那就质问颛顼太子:‘你堂堂一个王室太子,竟然屠杀一整个城,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那我们太子殿下,说出一句传承至今的名言——‘天下无法,我便是法’……”
                    念笙被他夸张的语气吓得打了个哆嗦。素朽在一旁一边磕瓜子一边道:“‘衷耳病’。”
                    “什么?”
                    “我说颛顼啊。”素朽目不斜视地答道。
                    “‘衷耳病’,是什么?”
                    “不知道。”素朽磕完了手上的,又抓了一把道:“我前几日做梦梦见的。梦中有两个神仙似的人,其中一个提到了颛顼,另一个人马上接道:‘怕不是个衷耳病吧!’——她是这么说的,具体什么意思我也不清楚。”
                    “你怎么净做些奇里八三的梦。”
                    “我这叫沟通未来。”素朽皱眉道:“诛规这把剑也是,太‘麻栗酥’了。”
                    “‘麻栗酥’,又是什么?”念笙问。
                    素朽愣了一下,然后疯狂地磕着瓜子,不耐烦道:“问问问,问那么多干什么,改天做给你吃就知道了。”

                    “来来来——”素朽端着一个大托盘走进来。“我的梦中仙境系列点心,做好啦!”
                    念笙兴致勃勃地拿起筷子,待素朽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她看了一眼后,又默默放下了筷子。
                    “干嘛干嘛?来尝尝。”素朽热情 地取出一块点心:“这个就是‘麻栗酥’!”
                    念笙撇了撇嘴,沉思了一会儿道:“这不就是个麻花吗……”
                    “这不是普通的麻花!”素朽道:“我加了栗子,又将它做的十分酥脆。”
                    念笙掰了一小块尝了尝。
                    素朽迫切问道:“怎么样?”
                    “怎么说呢……”念笙砸吧了一下嘴:“如果是普通人做的,我一定把他丢进火炉里让他重造一下,但是是你做的……这就让我忍不住为你鼓掌庆贺你的进步了。”
                    素朽还未反驳,坐在门口的林甲就接道:“那是!只要不是青蛙焖红薯,香蕉炒土豆就行。”
                    “边儿去!”素朽招招手赶走林甲,又热情的指了指另一块点心,道:“你尝尝这个。”
                    这是一块白色的方形点心,顶上放了一朵小白花。念笙看了后道:“这个外形做的不错,这叫什么?”
                    “白莲花糕。”素朽答道。
                    “听着还行。”念笙刮了一点尝了尝,然后惊讶道:“这个居然还挺好吃!甜甜的。”
                    “有眼光,我可是加了绿茶和硅蜜在里头呢!”
                    “等等……绿茶还好,硅蜜……是什么东西?”
                    素朽道:“不知,我也是梦里梦见的 ,那个仙人说,硅蜜、绿茶、白莲花是在一起出现的。我也不晓得硅蜜是个什么东西,就用桂花蜜代替了。”
                    念笙拍拍胸口,小声嘀咕了一句:“还好你不知道。”
                    然后指了指一块绿色的:“这不就是艾粄吗?”
                    素朽道:“这可不是普通的艾粄,这叫‘指楠艾’。”
                    念笙露出害怕的神情:“你不会在里面放牛腩吧?”
                    素朽摇摇头:“怎么可能!牛腩那么贵……我放的是五指毛桃和楠叶。”
                    念笙点了点头,并没有打算吃下去,然后指了指一个饼问:“这个什么?”
                    “种耳饼。”
                    念笙晓得其中缘故,笑道:“上次它不是还是一种病吗?”
                    素朽扰扰头:“为了贴合食物嘛。”
                    念笙掰了一块:“我要尝尝‘衷耳病’做成食物什么味道。”
                    她嚼了一会儿,皱眉道:“你里面放的什么啊?”
                    “小麦和木耳。”素朽认真地回答她。
                    念笙赶紧吐了出来,然后看着他,十分严肃道:“你想杀我就给我个痛快,好吗?”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7-08-22 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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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眸中星辰只为一人

                      三月的青要山,桃花开的漫山遍野一片粉红。畛水湖上飘着一层花瓣。
                      清致斋内,念笙坐在台阶上仔细地挑拣着干净的槐花。拎起一串又一串丢进旁边的篮子里。依阙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几张小纸条,翻来覆去地看,时不时发出一阵爆笑,随之而来的是念笙幽幽的白眼。
                      “我靠,这个人,太几把傻了,他跑到宜苏去找熏池,这不明摆着白跑一趟嘛!”
                      念笙捡了一串花,摘掉坏了的叶子,漫不经心道:“这点小事也通报,你手下的人真闲。”
                      “不不不,”依阙敛了些笑容:“还是有重要八卦的。”说着,她开始翻检纸条,哗啦啦抽了好几张,左右看了看,道:“对,这条,**诶,樊家那个三小姐,我真觉得她脑子有点问题……不是贬义啊,是真有点问题。”
                      念笙想了想,似乎记起了是何等人物,道:“她之前不是说心悦曋氏,非他不嫁,若是不娶,死了也要缠着他?是那个樊小姐吧。”
                      “对对,”依阙看着纸条目不斜视:“她大姐也是煞费苦心,结果她还是这样,前几日离戎氏那边来了个小姑娘,与曋氏挺投缘的,樊氏直接就堵人家路了,吓得离戎氏本家赶紧托人把那姑娘送回去了。”
                      “嗯……”念笙应了声,停下手中的活撩了撩头发。
                      依阙愣了下,转头道:“怎么?你好像有话要说?”
                      “我就是想起来……以前吓跑柳卿尧初恋的事情……而且那人也姓曋。”
                      “噗……”依阙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你……小时候那么猛的?”
                      念笙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那时候……有病……”她倒下去躺在地上,手中捏着一朵槐花遮住刺向眼睛的阳光。“这件事说来话长。你知道灵妖的天性吗?”
                      “爱杀人,情谊动怒,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依阙对答如流。
                      “我还有一点,”念笙揪了揪自己的头发:“怎么说,我小时候喜欢伪装自己,不让别人看出我的情绪。”
                      “我最开始并不喜欢柳卿尧。”

                      念笙注意相柳不对劲已经好多天了。
                      魂不守舍,魂不守舍。
                      以往他从云舟回来,总是恨不得在山里多待几天,晚上基本不出门,若是出门也是带着她一块儿出去。
                      但这次,相柳经常早出晚归,而且很精明,他总是帮武罗做完很多事情后再出去,所以武罗对他完全没有疑心。
                      终于在有一场相柳又要出门时,念笙把他堵住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场面气压很低。
                      良久,相柳道:“作甚么?”
                      念笙脸有些红,憋了好久,气呼呼道:“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相柳噗嗤笑出声,僵持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他摸了摸念笙的头:“你还小,懂什么?谁跟你说的?”
                      “武姨啊,”念笙张口就说道:“你天天魂不守舍,她跟我说,你一定是有喜欢的人了,才会这样。”
                      相柳笑容僵在嘴角:“师父知道了?”
                      念笙佯装惊慌道:“你不要和她说,她偷偷跟我说的!”
                      相柳也道:“好,那我有喜欢的人的事情笙儿也不能跟师父说噢。”
                      念笙心里颤了一下:“那你真的有喜欢的人?”然后又扯住他的袖子:“带我看看!”
                      “不行不行。”相柳扒开她的手,眼里藏不住的笑意。

                      “***……那时候几岁?”
                      念笙闭着眼睛想了好久,才道:“十岁吧。”
                      “哦……挺早熟。”依阙道。
                      念笙慢悠悠坐起来:“我那个时候,大概刚懂一点情爱,相柳他自小看着我长大,对我还挺好,我就自然而然的喜欢他了。”
                      念笙看着漫天飞下的花瓣,托着腮,眼里闪着光:“我那时候期盼的不是爱情,只是享受眸中星辰只为一人的感觉。我对他的喜欢是病态的,不想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总是费尽心思去讨好他,让他围着我转,我就很得意了。”
                      “这算什么?”她眼中映着飞花,问依阙。
                      “**。”一秒钟打破美感。
                      “……”
                      “你去见他那谁谁了没?”依阙问。
                      念笙摇头:“他不肯带我见,后来我和武罗一块儿去见她的。”末了补充一句:“我不喜欢她。”
                      “你是吃醋还是?”
                      “她说我有病。她是唯一看出我有问题的人,我能喜欢她吗?”念笙到现在提起那人眼中还是有一股让人打冷颤的幽怨。

                      实际上是念笙不想在曋息文面前伪装自己。
                      毕竟装久了会很累。
                      但是她见到曋息文那一瞬间就后悔了,尽管下一秒她就掩住了自己的妖气,但曋息文还是喊了出来:“这孩子煞气怎么这么重!?”
                      念笙本想上去抱抱她,曋息文长得一副娇柔模样,似乎很弱不禁风,然而这句话让她整个人僵在原地,从头到脚被泼了一盆冷水,几乎能感受到手指到脚尖的冰凉。
                      随后,相柳和武罗才赶过来,他们谁都没听见曋息文那一句失礼的话。
                      而曋息文自然也笑呵呵的与武罗打招呼,礼数一点也没落下。武罗招呼着念笙回礼,念笙垂着头不动,沉静了一秒,又变回那个无忧无虑的模样,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对于相柳和武罗来说,刚才的确什么也没发生,一切都是如此的其乐融融。

                      “……”依阙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曋息文这个人啊……”念笙幽幽道:“比相柳大六岁,她是大家闺秀,那个时代,学堂鲜少有女弟子,她人漂亮,又很优秀,特别多人喜欢她。”
                      念笙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依阙看了不禁打了个寒颤,念笙继续道:“相柳这个人啊……小时候长得很好看,又很体贴,呵呵……”
                      “然后他俩就在一块儿了,呵呵……相柳还可得意了,拐到了女神,同门师兄弟都羡慕嫉妒恨……”
                      “打住打住!”依阙赶紧比了个手势,“直接讲你怎么吓跑曋息文的吧!”
                      “哦……”念笙刮了刮脸:“也不算‘吓跑’,只是她碰巧遇见我发狂的样子了。”

                      那日在敖岸山。
                      念笙只是寻常去敖岸山采药,突然间就遇到几个修为尚低的道士。念笙一惊,敖岸山神熏池向来不允许外人入山,不知这几人是怎么进来的。
                      为首那个见到念笙哈哈大笑:“这敖岸山上果然厉害,竟有如此大煞气的妖怪。熏池竟容此等妖怪肆虐,看来他的山神之位是要交给我们主人了!”他身后几个人附和着。
                      念笙看似平静地后退一小步,然后若无其事地从他们眼前走过。
                      那几名道士被她的举动激怒了,冷笑道:“微不足道,空有煞气而无修为的小妖,我都懒得杀你回去敬奉给主子。”
                      “熏池竟对此不管不问,呵,他怕是真不想做山神了。”
                      “不过这小妖是武罗的宠物,并不是熏池的,熏池和武罗平日里看似毫无交集,没想到也能容忍这样一个怪物去他的敖岸山。”
                      “看似毫无关系,谁知道呢,武罗也不是个好鸟,这么多年和公孙氏卿卿我我谁人不知?没想到背后跟着熏池也有联系……哈哈哈,真是乱套啦……”
                      “啦”字还没发出音,脖子突然一紧,这道士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已经被勒上了一条麻绳。
                      念笙双眼已经有些发红。她只感到心口一阵灼热的痛楚,控制不住的想见血。
                      他还未来得及呼叫,就已经被勒地发不出声,脸涨的通红。他胳膊肘死命往背后一捅,念笙吃痛叫了一声,手上的力道稍微轻了点,这人忙不迭地大叫:“愣着……干什么……!杀死……”
                      一语未完,念笙又往后拽住,勒住了他的声音。
                      那几名道士才反应过来,对着念笙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随后又抽出剑。

                      “你居然没死。你一个毫无修为的小妖。”依阙道。
                      “我受了重伤。但是勒死了那个人。”念笙淡淡道,谈吐间不带任何感情。
                      她掀开左手,把袖子拉到肩膀,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念笙道:“他们用剑砍伤了我,已经露了骨。后来我入飘零谷,我师父给我用了药,其他的疤痕都消掉了,只有这道,伤的实在太深,他花了两年时间都没给我消掉。”
                      随即又抬起头,轻轻冷笑了一下:“被我勒死的那个也真倒霉,站得离我最近,我就顺手勒他了,把他脖子都勒断了。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么大力气。”
                      依阙看着她渐渐癫狂,赶紧大声咳了一声:“那后来是谁帮你杀死其他人的,曋息文吗?”
                      念笙发愣了一小会儿,然后道:“不是,那些道士见我有些发疯,自己被吓跑了。后来武姨她们找不到我,是熏池找到我的。那时候我伤得重,自己找了个安全点的地方就昏过去了。”
                      “曋息文,她其实见了所有发生的事情。包括我被那些道士们拿剑捅。”
                      “但是她本身就不喜欢我,所以没有出手相助。”
                      “她立刻禀报了本家,然后想带我回去‘审查’一下,你懂吧。那个时候,进到曋家的妖怪,可没有一只活着出来的。”
                      “嗯……”依阙托腮,然后道:“我猜,柳卿尧同为灵妖,肯定理解你,不会让你去。”
                      念笙笑了:“是这个理儿,就算柳卿尧让我去,武姨也不会同意的。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商量的,反正等我醒后,他们就掰了。”
                      依阙看着满地的落花,想了很久,然后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柳卿尧同为灵妖,怎么没有发现你的不正常?”

                      “缺心眼。”
                      念笙对着相柳的背影一字一顿道。
                      而窗外的相柳还在乐呵呵的浇花,瞥见她的目光,傻笑着跟她挥了挥手。
                      念笙一把拉上帘子,重重地往床上一趟,却牵扯到伤口,疼的她嘶了一声。
                      被那几名道士围着乱砍时,可能因为接近入魔,她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如今那阵子莫劲儿过了,眨个眼都疼。
                      躺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了武罗的声音。念笙下意识地摆出一副天真的表情,愣了几秒后又恢复冷漠。
                      武罗走进来,端了一碗药。她看着念笙空洞而冰冷的眼神,不由感到很生疏,鸡皮疙瘩默默起了一身。
                      但事实上,这才是本来的她。
                      熏池将她送回时,她奄奄一息,没有任何力气伪装自己,浓厚的煞气和妖冶的戾气暴露无遗。熏池说,她是只“病”得很重的灵妖。比以前的相柳“病”得还重。
                      武罗花了一天时间才缓过来——原来以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她不是她,现在这个活像是入魔的灵妖才是真正的她。
                      武罗以为,她自小在灵山秀水中长大,灵妖天生的戾气也被柔润的青要山渐渐磨合了。就全心全意地给相柳治“病” 却没想到,她看着相柳发“病”时的模样时,激发了内心灵妖的本性。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严重。
                      相柳得知她发病时,比武罗冷静多了。可能是因为亲身经历过。他只花了一秒钟就接受了这件事情。
                      所以念笙才对着他的背影暗暗地骂。
                      武罗给她端的药,她知道。相柳以前也是喝这个药。
                      她醒来前,熏池给她施了法,暂时压住了她的本性,只要她动念伪装自己,就会感到非常乏力。
                      于是她对药物的排斥一览无余。
                      武罗看着她的样子,又心疼又心痛。手里晃着搪瓷勺子,叮铃当啷响着。

                      “……”依阙歪头想了一会儿:“所以柳卿尧根本没有发现你的不对劲?”
                      “我伪装的太好。”念笙道。“而且作者只是想记录这件事情,根本不想写细节。”
                      “哦。”依阙了然。
                      “我那年十岁,到十二岁半,才恢复了正常人的心理。”
                      “那你那时候喜欢柳卿尧吗?”
                      念笙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对他没多大爱情上的情感,但是习惯性的喜欢了很久,还是有点依赖。”
                      “不过那时候,他去云舟念书念得辛苦,一年才回来一次,根本见不着。我们也就渐渐生疏了。”
                      “他念完那年,我刚好及笈。”
                      “长大了,你及笈,穿着大红袍子,柳卿尧一看,唉哟**,那个小屁孩姑娘现在长这么漂亮了,发育还不错……虽然又矮又没有胸,但还是很漂亮,于是就喜欢你了?”依阙顺着她的话一口气说完,被念笙剜了一眼。
                      “其实是这样的。”念笙道:“他的确那个时候开始留意我……不过这些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7-09-09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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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谈《青门引》到今天的变更。
                        首先先说说我是怎么有这个想法的。
                        追溯到初二(大概),岚千是我第一个设定的角色。或者说那时候设定她完全不在这个剧本中,是另一个剧本的角色,但是那个剧本废了,懒得取名的我直接搬了她的名字过来。
                        在初设中,这部作品还没有确定的名字,背景是在冥间,岚千在彼岸花海中苏醒,而念笙是酆都城主的朋友,也是岚千的师父。初设已经太久远,我几乎记不清楚,但很快就废掉了。但是初设中脑补的一些场景可以说是非常震撼非常漂亮的,很大气的景色。
                        后来就搬到阳间。那时候还没有引用《山海经》,岚千和麟引是师兄妹。岚千初设是和念笙一样的念妖,很少见的妖怪。她出生在一片海滩,麟引看到了就把她背回谷里。念笙回到谷中,看到她天资不错,就收了她做徒弟,把她带回青要山。岚千那时候的设定和现在念笙小时候的设定有丢丢像,有一点儿腹黑。被念笙调教地比较冷漠。
                        然后我就觉得,啊,师兄妹,***怎么谈恋爱,就废掉了。
                        然后岚千就只是念笙单纯收的徒弟了。那个时候念笙的设定还是比较单薄的,虽然有小时候那一段的设定,但还不够完善。
                        之后的改动就相对微妙了,直到现在终于确定了下来。其实之前一直没有确定剧情是因为没有设定好主角的性格(可怕),后来有一天我突然就开窍了,设定出来了。
                        现在的主线剧情大概围绕镜宫,是我某天晚上看着镜子想出来的情景(所以我成天盼着做个诡异梦希望找些灵感,结果还不如平时瞎想的场景)。镜宫结束后岚千也被赤水献抓回去了,然后就是瑶池篇。
                        对于相笙,现在的大问题就是相笙相遇时的情绪设定。相拥大哭有些俗,也有点不符合常理。
                        一对几十年没有见过的人,再相见怕是也要生疏很多,所以非常纠结。
                        今天就写这么多。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17-09-25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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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片段(五个一发~)

                          拜见礼过后,便有玉女为他们引路,坐在恒瑶宗下首。
                          念笙缓缓侧了侧头,观察着两座的人。
                          第一排的左边便是少昊国来的使者。零零碎碎坐了八九来个人,但是颛顼太子没有前来。据说是因为黄帝召他有事,大概只能在瑶池宴开宴前一天才能赶来。
                          右边则是共工将军孔壬的部下,是轩辕国的使者。孔壬如今已经是黄帝的左膀右臂,大小事宜基本都交予他来定夺。
                          念笙的目光突然被孔壬身边的人吸引了。
                          那人一头白发束得死紧,着了一身共工堂惯有的玄服。最引人夺目的是他脸上的一只面具。制作华丽,遮住了双眼和半边脸。
                          念笙心道:“白发?从外形上来看他年岁并不大,那多半是只妖了。”
                          念笙这样想着,那人却感受到了她细微的目光,骤然抬头。炽热的目光仿佛透过面具朝她射来。念笙一瞬间感到了一阵肃杀之气,她感到十分疑惑。
                          这样的人物带着这种气势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那人看见她的一瞬间仿佛触电般抖了一下,那股杀气顿时烟消云散。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凄凉的气息。
                          她脚步差点滑了一下,素朽赶紧拽紧了她,清了清嗓子。念笙默不作声将头转了回来,前面第二排左边坐着恒瑶宗的人,右边则是西陵氏的位置。
                          公虞真今日也在场,也正因为他在,居言没有来,全权把这次王母接待交给素朽管理,素朽快被烦死了。
                          公虞真朝念笙和素朽都含笑颔首,二人也微微屈身还礼。
                          素朽带着念笙和麟引坐在恒瑶宗之下,第三排的左边。
                          随后进来的便是赤水氏了。
                          等十大门派家族都见过王母,家宴正式开始。但在场所有人都不敢逾越。素朽额头上冒着冷汗,坐立难安。这怕是他吃过最不自在的一顿饭了。
                          相比之下念笙要好得多,她波澜不惊,甚至应该说魂不在舍一般,整个人端坐在桌前,一动不动。直到她又感受到共工堂的那名玄衣面具大佬的目光。
                          念笙眼皮也没抬。低声问素朽:“你知不知道共工堂孔壬旁边那个戴面具的是谁?”
                          素朽十分规矩地扫了他一眼,回道:“不知道。”
                          念笙:“……”
                          素朽想了想又说:“不过我猜他应该是共工将军的得力部下相繇将军。听说他前段时间眼睛受了伤,不得见强光。”
                          素朽又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面具,肯定说道:“错不了了。那面具眼睛那里是用薄翼蝉的翅膀做的。戴面具的人可以清楚地观察到外面的事物,而薄翼可以挡住强光。”
                          相繇突然看向素朽,那目光里尽是挡不住的杀气,连坐在旁边的念笙都感觉到了,她轻轻冷笑了一声:“真是无礼的善战之人。”
                          素朽又扯了扯她的袖子,意思是不要乱说话,自己赶紧收回目光咳了几声。念笙却毫不在意得朝相繇望去。相繇看向她时,那股杀气又骤然消失了。
                          有那么一瞬间,眼前人似乎和记忆深处的那人的形象融为了一体。然而那种感觉却转瞬即逝,流星般陨落。
                          念笙突然怔住了。
                          她的内心几乎已经疯狂起来,飞快地在记忆中长河翻寻着什么,却再也想不起来了。

                          念笙跌跌撞撞,一步一踉跄。
                          涿鹿战野,已是尸横遍野。
                          她的心瞬间跌到谷底,仿佛已经不会跳动。
                          念笙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过尸体穿插的土地,她的眼神慢慢从空洞,到细长,直到变得金红。像是被溅了血。
                          她的心底突然洋溢起无**制的兴奋感。这种感觉就像四年前,敖岸山上,她第一次杀人,活活勒断那个道士时的感觉一样。
                          武罗喂了她三年的药,在她身上灌注的所有心血,这一瞬间已经溃不成军。
                          念笙浑身颤抖着,三年的正常生活让她明白此时应该伤心,应该哭得撕心裂肺,才对得起武罗相柳的在天之灵。然而她却阻止不住那种撕裂她心灵的快感。
                          突然被脚下一只断臂绊了一下,她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膝盖传来的一点痛楚让她停了一下。她突然掐住自己的脖子,在喉咙处疯狂挠着,抓住垂在颈部的头发狠狠撕扯着,只想用疼痛代替愈发猖狂的心魔。她双手死死掐进肉里,五脏翻江倒海,六腑地覆天翻。她眼睛睁开时已是血色。
                          她的手仿佛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握上了旁边一具尸体的佩刀。当左手握紧刀柄时,念笙忽然一跃而起,双手抡起大刀,砍在那具尸体上。
                          一时间血肉横飞,她猛地又砍了几下,伏在刀把上喘息。
                          “喂……什么人在那里?”突然走来一个收尸人。
                          念笙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大脑来不及反应,脸上就已经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快走快走!”收尸人走到了她身后。
                          念笙回身抡起刀就朝他手臂上砍去。
                          收尸人有些功底,极快地一侧身,然而已经被刀锋伤到,他连后退好几步。
                          新鲜的血液溅到念笙脸上,她眼睛里的血色骤然消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她先是甩掉大刀,连连退步。看见收尸人手臂上的伤口时,她脑袋嗡地一震,又上前两步,惊慌地问道:“对不起!您没事吧?”
                          收尸人见她靠过来简直像见了鬼似的,脸上浮起震怒的神色,一脚踹在她小腹上:“滚!”
                          念笙被他踢了几丈远,才强撑着起身,回头便吐了一口血。

                          相柳坐在清致斋的石阶前。他双目低垂,睫毛像是一把刷子,遮住了那双灰蒙蒙的绿眼睛。
                          门内传来一阵阵听不太真切的聊天声。
                          相柳仿佛坐成一座雕像,一动也不动。
                          估计又在谈论他的病。
                          来的路上,孔壬和他说:“我要引你去见一个人,她会治好你的病。”
                          相柳还记得,小的时候,他被人当成扫把星。天天沦落街头,人人喊打。说他是妖魔。偶尔有些肯收留他的人,见识过他冰冷的性子之后,要么将他牵到远远的地方丢下,要么将他送到道观里去。
                          那些人要丢弃他的时候,总是神神秘秘念上那么一句“我要带你见一个人。”“我要引你去一个地方。”仿佛没有这么一句,这丢弃的礼仪就不完整似的,其实不过是抛弃一只一时心起捡来玩玩的宠物罢了。
                          开始的时候,他会安静的在原地等待。他坚信那些人只是突然有事,忙完后还会折回来带他回家的。
                          直到他从早上等到天黑,大地都铺上阴暗的色彩,那些人却从未回来过。
                          那些偏僻的地方,总是野兽丛生。他不怕野兽。相柳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刻时,转手就杀死了一只试图攻击他的野兽。他难受的只是那些人对他虚情假意的好。
                          既然最后不要他了,何必在一开始让他感受到温暖?
                          他从不为这些人留过一滴眼泪。但是心中的痛却是他无**制住的。
                          就像被刀割开一寸深的口子。他不去管,那口子就越裂越大。在前一条伤口还未结疤时,第二刀又紧接而至……
                          他对孔壬,和对他其他的收养人一样,不抱任何希望。孔壬很特别,教他写字、识字。但他已经不敢对他存有希望了。

                          “相繇……”颛顼慢慢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他是我们的劲敌。山神大人或许不知道,相繇为人残忍,手段毒辣,在我们营中,他人头的赏钱比表哥还高。”
                          念笙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方面她觉得颛顼已经是在变相拒绝她了,一方面又觉得相柳这么厉害,她心里还有点小得意。
                          颛顼看她不说话,还以为被自己怔住了,忙咳了一声,又道:“若是旁人来求我,就算再搭上共工堂一个军队的人头我也不愿意。但,如果是山神大人……”
                          念笙看着他的眼睛里都快冒星星了。
                          颛顼为她斟了一壶茶:“山神大人是难得可贵的‘仙才’。既然你这么求我,此事我便答应了。”他话音又一转:“不过,大人也知道,我从不空口许诺别人,这里有件事还要劳烦山神大人才是。”
                          念笙:“但说无妨。”
                          一日前他还是那个与她江湖之中相逢的高亭溪,为人处事皆面面俱到,宁可自己吃亏也不会麻烦别人。今日就摇身一变成了少昊国至高无上的太子殿下,处心积虑阴谋算尽。
                          但念笙却丝毫没有感受到违和,仿佛他顶着这张脸就应该是这样的性格才对。
                          颛顼笑了:“山神大人就这么爽快?万一在那是,是表哥麾下的人更强,将我压制。那此时你答应的事情岂不是白做了。”
                          念笙只道:“许多事情,早已注定。”
                          颛顼:“难道山神大人可以勘破天象?”
                          念笙摇头:“天机不可泄露。我没有我师兄那样的天赋,连他都不能勘破,我又能怎么样呢。我无父无母,只有重天带我来到世界,”她往上指了指:“灵妖只听从重天的指引。”
                          “相……繇与我一样,都是灵妖。我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见血便狂。世上除了殿下无人能杀他。”念笙道:“总有一天会狭路相逢的……”

                          念笙醒来时,头还是晕的。
                          她缓了一分钟才完全看清头顶的房梁。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一次了,但又被冷汗浸透。
                          她稍微动了动头,没感觉到什么异样。于是她磨蹭着想起身,却撕扯到了胸口的刀伤,念笙疼得嘶了一口气,又跌了回去。
                          凌依阙匆匆忙忙地进来:“醒了?”
                          念笙向她身后看了会儿,不见人。她心里一沉:“他知道了。”
                          依阙摇头叹了口气,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削着一颗苹果:“都气疯了。当时摔下密信直接去他的‘小茶室’,拷问了一晚上的犯人。听说有几个嘴严的,被他搞的可惨了,连孔壬都看呆了。”
                          念笙闭上眼睛。
                          依阙停了手,把刀往桌上一丢,平静地看着她:“何苦呢?”
                          “他不领你的情,你还偏要往上去凑。误会丛生的,你自找苦吃呢?还是你觉得你这几年过得太幸福了,非要作死?”
                          念笙睁开眼睛,缓缓道:“没关系,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
                          “唉……”依阙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的毛病又复发了吗”
                          念笙只是把头偏向一边:“既然我答应了高……颛顼这件事,就该预料到有这么一天。”她吸了口气:“解释清楚就好。”
                          依阙冷笑:“你以为这次的性质还和以前一样么?”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17-11-29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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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梧桐折叶

                            那日,玉折青一早就被蓦衍吵醒。
                            蓦衍一向是个早起却安安静静的人。安安静静地洗漱,安安静静地做饭,安安静静地叫他起床。
                            今日他却一改往常,大早上就吵得锣鼓喧天。玉折青如同死鱼一般躺在床上足足三分钟后才想起,今天是入谷的日子。
                            于是他立马从床上滚下来,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洗漱后走到前厅,正对上他师父蓦衍那差异的目光。玉折青仿佛没见着他似的,大爷一般地一屁股跌在靠椅上,招呼着手对蓦衍说:“赶紧的,上饭。”
                            蓦衍瞪了他一眼:“无法无天!你还真是个欺师灭祖的好苗子。”随后还是乖乖递上了碗筷。
                            玉折青笑嘻嘻接过了:“多谢夸奖。”

                            阮商梧第一次见到玉折青时是十三岁,彼时玉折青二十二岁。
                            玉折青头发束得整整齐齐,衣服穿得人模狗样。头上戴着一只青玉发冠,零零碎碎散了几缕发丝,原本应该温润低调的青玉在他身上却感觉格外奢华。一袭温稳的青衣却显得招摇,稍微一动身子,暗纹就被光线晃得人眼花缭乱。腰间别了一只蓝田玉的笛子,手中拿着一柄白玉扇骨的折扇,一边漫不经心地敲着手心,一边上下打量着阮商梧。浑身散发着土财主的气息,满脸都写着“我有钱”。
                            阮商梧一时被他晃得愣住了,直到矜雪从身后走来,拍拍他的肩:“小梧,这是你二师兄。”
                            阮商梧正要作揖,却被玉折青一扇子挑开了手。玉折青冲他挤眉弄眼一笑,随即看向矜雪,潦草得行了个礼:“师伯好。”
                            向来注重礼仪的矜雪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含笑向他颔首:“你师父呢?”
                            玉折青不答,只是随意朝后面点了点,随后一脸好奇得看着阮商梧:“噢?师伯新收的小徒弟就是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摸他的头。
                            阮商梧头一低,躲开他的手,这才将方才没施完的礼施了,规规矩矩道:“师兄。”
                            玉折青展开折扇哼了一声:“果真是你的徒弟,礼数可是面面俱到。”
                            阮商梧的眉头暗暗皱了一下。
                            玉折青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赤裸裸地盯着他。忽然奇道:“咦?你的眼睛怎么了?”

                            老实说,阮商梧对玉折青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样。
                            轻浮。
                            然而玉折青天赋异禀,飘零谷上上下下的人却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
                            试想一下,一个你讨厌的人,而身边所有人却都觉得他特别好。那种感觉,真是想找人吐槽都不行。
                            不过阮商梧表面上对玉折青还是客客气气的。
                            玉折青此刻,正在厅里同他的三师兄何与之一起喝酒吹水,聊得天花地乱。阮商梧默默站在一旁看书。他们聊天的声音不停得钻进他耳朵中,谈论的尽是一些风流事物。阮商梧不满得抬头,只觉得目光一闪,正对上玉折青的眼睛,他不由怔了一下。
                            玉折青的眸子是金色的,方才在强光下看得不真切,如今在屋子里,他的眼眸如同猫眼一般熠熠生辉。他于是多看了几眼。
                            玉折青见他望着自己不放,也不闪躲,大大方方地朝他招了招手:“小家伙,过来坐坐。”
                            阮商梧听罢,目光一转,头也不回地走了。
                            玉折青笑嘻嘻地回过头跟何与之说:“瞧瞧你这师弟,个子那么点大,脾气可不小。”
                            何与之只得无奈苦笑道:“师兄,谁经得起你这样说话啊。”
                            玉折青望着阮商梧离开的方向,静了一会儿,问道:“与之,你知不知道小师弟的眼睛为什么……是那种颜色。”
                            何与之:“噢,这个。听师父说起过,他小时候被当成个灾星,有人用狼烟熏了他的眼睛,当时差点瞎了。好在后来他自己通点医道,瞎猫碰上死耗子,视力慢慢就恢复了一点,不过还算是半个瞎子,眸子颜色也已经变不回来了。”
                            玉折青听了,难得沉默了半晌,似是若有所思,终还是无话可说了。

                            玉折青是飘零谷的外谷弟子。飘零谷祖训中有个奇怪的规矩:只有谷主收的弟子才算是正儿八经的飘零谷内门弟子,而谷主师兄弟收的弟子,只能算是外门弟子。而外门弟子若想进内门,必须通过一项考核。但这个考核,比内门平时的训练要难得多,鲜少有人可以通过。
                            玉折青对此规矩向来嗤之以鼻,在他眼里,蓦衍和矜雪都是一个水平,跟着矜雪见不得就会更好。何况内门的规矩更多,比如入谷后二十年内不得离谷之类的……
                            不过玉折青最近又知道了一个规矩:外谷弟子半年只能入谷一次,美其名曰是不能打扰内门弟子的修行。飘零谷的开山祖师是位隐士,修得都是低调避世的道。
                            玉折青躺在自家小院的摇椅上,闭着眼任凭椅子摇晃着,脸迎着强光:“飘零谷怎么这么多规矩,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坐在门口缝衣服的蓦衍摸了摸鼻子,道:“话说得轻巧,若不是当年我捡了你,如今你早就已经重新投了一胎了。”
                            “世事无常啊!”玉折青啪得打开折扇,往脸上一遮:“我就是不懂为什么半年才能入一次谷,这是谁写得祖训?矜雪不能改改吗?”
                            蓦衍白了他一眼:“你要是想天天待在谷里,可以啊,有本事你就通过考核,这样就可以在谷里待二十年了。你师父我也可以跟着沾光回谷住了。”他瞥了瞥小院子,“这地方哪比得上谷里,若不是因为你……”
                            玉折青连忙抬手,意思让他住口。然后问道:“那考核会很难吗?”
                            “考核是飘零谷中的一个秘境,它会根据你的资质而改变难度。以你的资质,若是肯好好学,怎么会过不了?”蓦衍老妈子似的叹了口气:“只是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怕是一辈子也进不去谷里。”
                            玉折青默默把头撇到一边。

                            阮商梧再一次见到玉折青时十六岁,彼时玉折青二十五岁。
                            玉折青灿烂得像朵花一样站在他面前,遮住了所有阳光,脸快贴到他的发带上。
                            阮商梧:“……”
                            蓦衍从玉折青身后一闪,有些怜悯地看着阮商梧:“小梧,以后你师兄就拜托你了。”
                            阮商梧破天荒没行礼,还冲他翻了个白眼。
                            他还在思考该怎么过之后的十七年时,就被跌跌撞撞跑过来的何与之撞了一下。
                            何与之简直满脸的惊喜与悲愤,怔怔看着玉折青好一会儿,然后重重抱紧他:“师兄!你终于要与我在一起了!”
                            玉折青有些无奈得扒开他,理了理衣冠。看着阮商梧:“小师弟,带我见见师伯。”
                            蓦衍突然有点伤感:“以后就要叫师父了。”
                            玉折青无视了他亲师父的小纠纠,跟着阮商梧走到里屋去。他用折扇遮住半只脸,一只黄眼睛偷偷盯着阮商梧。
                            阮商梧比之前长高了不少,甚至快赶上他的个头了。原本清秀的脸长开了一些,眉宇之间多了几丝安稳,却依然掩不住青涩的眼神。他今日穿了一身白衣,系着白发带,将散着的头发拢在耳后。整个人看起来素净的像一只兰花。
                            玉折青正望着他发呆,忽然听见一声咳,他马上回过神来。敛了脸上嬉皮笑脸的神色,少有的端正跪下。
                            矜雪坐在榻上,一脸庄重,眉上似是又凝了几层霜。
                            “玉折青,”矜雪道:“飘零谷第四代外门弟子——”
                            阮商梧静默着跪在一旁,师父和二师兄的拜师礼礼数庞杂,但他一句话也没听进去。他的双眼目目得看着前方,仿佛一个瞎子。心中空荡荡的,尽管他也不知道在空荡什么。

                            拜师礼结束后,蓦衍并没有像之前说的那样常居谷中。似乎是不愿意再看到他那薄情的弟子,抽抽搭搭了好一会儿,转身就走了。
                            玉折青一路将他送到谷中入口处。那里连着一个山洞,一边是俗世高山,一边是世外幽谷。
                            洞口立了一个石碑,写着两行字:
                            纷争不扰,福祸不避。
                            身在桃源,心为一己。
                            那是飘零谷一向的的作风:顺其自然,严于律己。
                            “到此吧,赶快回去。”蓦衍转身。
                            玉折青望着他不语。今日谷中一直飘着不小的风,吹的蓦衍满脸发丝。他一双眼睛沉静如水,波澜不惊。丝毫没有了方才那样的怨妇模样。
                            玉折青沉声道:“师父……”
                            蓦衍摇头笑了一下:“该叫师叔了。”
                            玉折青蹙眉:“……不。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更何况你还是我的启蒙师父。”
                            蓦衍双眼含笑望着他,抚了抚衣襟,笑道:“你呀。真是贪心,也算我没白养你这么久。”
                            玉折青嬉笑道:“我自然是贪心的。我是世间最好的,拥有的也是最好的。纵然我再怎么贪心,也是最好的。”
                            蓦衍看着他那无赖的样子,又摇了摇头。转身走了。才走两步,又回过身来。他收了笑脸,凝重看着玉折青,良久道:“……折青,我再与你说一句话。”
                            玉折青恭恭敬敬作揖:“是。”
                            蓦衍:“你自生来便多情。天地万物都是你所喜爱的。但修道之人最忌心杂情深。若你此后不能做到平常心待万物,恐会被你自己所害。我知你资质优良,又自诩清高,但此事你不得不重视。”
                            玉折青双手还保持着作揖的姿势,人却已经呆住。蓦衍不等他回过神,便已消失在入口处。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17-12-25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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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去秋来,年复一年。
                              清晨,太阳才刚升起。阮商梧便已行在谷中竹林中。他戴了一只破旧的斗笠,把长发微微拢在一起,松松散散垂下一根马尾。穿着素色的衣衫,袖子扎住。身后背着一只箩筐,手里拿着一根铁柱,裤脚已经被露水浸湿。阮商梧抬手擦了擦额上的细汗,眯着眼适应光线,随后又俯身在杂草中寻找他需要的药材。
                              搜寻了一会儿,太阳已经完全升上去了,他才不紧不慢地顺着来时的痕迹走回去。竹林离他们谷中居住的地方有一段举例,等他走回去时,裤脚上的水已经被风吹干了。阮商梧照例先进房间换上平时穿得衣裳,用篦子仔细篦好头发,规规矩矩拉上发带。他先在院子中挑拣好药材,然后又将那些草药浸湿再晾晒,忙完这一切后,玉折青才打着哈欠,衣襟缭乱得从屋子里走出来。
                              “师兄,早。”阮商梧头也不抬,继续在箩筐里挑拣第二批晾晒的药草。
                              “早呀。”玉折青倚靠在墙上,唇齿间还带着刚起床的慵懒。
                              玉折青见到满地晾晒的药材,不免好奇地凑过来:“这些都是什么草?”
                              阮商梧随口答道:“菊花、决明子。”
                              玉折青惊奇道:“咱们谷里还有这么些草药?!”
                              这些药材简直遍地走,此处纯属无话找话,阮商梧索性没理他。
                              见阮商梧的反应。玉折青无趣得坐在他旁边,一边打哈欠一边看着他筛捡。
                              过了一会儿,何与之突然抱着一大筐东西进来了。他把那大竹筐啪的一下扔到天井里,里面倒出一堆堆的食材,各色各样,什么都有。
                              何与之跳下天井,先接了一盆水,放在地上。开始洗菜:“小梧,过来帮忙。”
                              阮商梧停下了手中的活,过去蹲在他旁边帮着捡掉烂的菜叶子。
                              玉折青一手支着下巴,眯着眼睛看着他们:“今天什么日子?有这么多好吃的?”
                              何与之抬头道:“大师兄要回来了,师父今天一早就出谷接他去了。咱们得赶紧准备午饭。”

                              孟千钧是飘零谷第四代的大弟子。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入谷了,一直待在矜雪旁边。孟千钧为人特别正直无私,特别勤学好问,特别刻苦耐劳。他是矜雪最为欣赏器重的弟子,大家都知道,他是飘零谷内定的未来谷主。
                              孟千钧不负众望,取得了不小的成就,成日在外面奔波积德积善。阮商梧自入谷来,只有第一年见了他两面,此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此次孟千钧回谷是为了替樊家老家主稍一封信。
                              樊氏家主樊沁临年轻时曾对阮商梧他们师祖有恩。如今樊家主得一孽子,今年方满四岁。天性顽皮,樊家主教得天下人却教不来自己儿子,所以希望矜雪可以破例收他为挂名弟子,到飘零谷磨一磨他的性子。
                              矜雪对此没有什么意见。樊家还要再准备一阵子,所以孟千钧就先回来了。
                              一脚才刚踏入飘零谷,就被何与之满怀抱住了。何与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道:“师兄啊!!”
                              阮商梧提着一只小灯笼站在旁边冷眼看着,玉折青拿着折扇挡住脸,觉得十分丢脸。
                              孟千钧一脸冷静地将何与之从他身上扒下来。
                              矜雪在一旁道:“此次你师兄回来,大概一月不走了。你们若有什么问题便问他吧。”
                              这相当于把带徒弟的事情全丢给孟千钧了。

                              孟千钧大概五六年没回来了。这次带了许多外边儿的小玩意儿回来。
                              阮商梧十三岁才入谷,见识了不少这些东西。玉折青在蓦衍真人处学艺时天天四处游走,自然也不稀罕。只有从小在谷里长大的何与之对这些东西两眼冒光。
                              玉折青打着扇子嘲笑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人,怎么还像个娃娃似的。”
                              何与之满不在乎得答道:“你和师弟都在谷外长大,哪里懂得我这样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的苦呢。”
                              听了这话,阮商梧忍不住问道:“师兄,为何我们要在谷内修炼二十年呢?”
                              孟千钧只道:“平日师父没有告诉你缘由么?”
                              玉折青哼了一声:“他不过是说,修炼之人需要修养身心,不可有烦躁杂念,谷里与世隔绝,正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可二十年这么久,若不是个傻子,谁会不生杂念?这等唬人小伎俩,蓦衍在我三岁的时候已经不用了。”
                              孟千钧沉着脸:“你懂什么?自来飘零谷弟子未开心境,修为甚低。而那入口的山洞内有一道无形屏障,若没有二十年的功底,自然一下就会被击得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何与之应景地打了个冷颤。
                              孟千钧还欲说什么,却听见矜雪叫他。眼角一瞥玉折青揣着扇子一脸深思,自以为这一番话起了作用,便也不再管他,只随矜雪去了。
                              何与之眼神呆滞地敞着腿坐在地上,手里搓着一根狗尾巴草。阮商梧则在一旁翻出一本几寸厚的《飘零谷史》,似乎在翻阅有关屏障的记载。
                              何与之挠了挠头,最终还是道:“大师兄玩我们吧?这谷训我也看了不下十遍了,从一代谷主还在穿尿袋裤的时候记载到昨日。上至哪一代出了个绝世能人,下到飘零谷每一种杂草的名字都有详细记载,可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屏障啊。”
                              “可能屏障属于谷外,书中只记录谷内的事。”阮商梧合上书本道。
                              “哼,”玉折青冷笑:“孟千钧说的话几时能当真了?他还以为你是个黄毛丫头呢!是真是假,且试一试不就知晓了?”
                              何与之:“此话轻巧,但倘若真的有屏障,真要被击得魂飞魄散了怎么办?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屏障,随意进出山洞肯定会被师父知道。到时候师父若罚下来……”
                              “他若罚了有我来担。磨磨唧唧什么,随我来。”玉折青一扬手,撑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屑:“我三岁起就跟着蓦衍,若是从开心境算起已有二十年,那屏障若真的需要功底,我也不怕。”
                              阮商梧:“……”随后便跟了上去。何与之见他们执意如此,叹了口气也跟上去。
                              三人行到山洞入口处,朝里面一望,只见洞内深邃而黝黑,仿佛能把人吃了似的。再看别的地方,只觉得光线晃的人眼睛也睁不开。
                              玉折青沉默了一下,便三步并两步走进去。
                              何与之:“诶……”
                              洞口的黑暗瞬间将玉折青包围,似乎已经把他吞噬。好一段时间,玉折青都没有说话。
                              何与之喊了几声:“师兄——”
                              无人应答。
                              何与之:“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阮商梧断然道:“不可能。”
                              玉折青向来是个不着调的性子,但不会在大是大非面前不着调。他是个惜命的人,若是遇到什么坏事,肯定早就一嗓子嚎出来了。
                              两人于是又在门口等了一刻钟。这回何与之还没来得及发话,阮商梧已经率先按耐不住了。他前脚刚往前一步,何与之便一把拉住他的手腕。阮商梧冲他摇了摇头。然后朝洞里喊道:“师兄?”
                              依然是无人应答。
                              “玉折青——”
                              何与之额上渐渐渗出冷汗。
                              阮商梧突然甩开何与之的手就朝洞里走去。
                              “师弟!”何与之骤然被甩开,本能地向前抓去,却只抓住一团空气。这一爪子让他失了平衡,重重跌在地上。
                              阮商梧径直走进洞中,两步就被黑暗吞噬。他还来不及适应眼前的光线,突然撞到一面墙,磕得他退了好几步,又回到阳光底下。
                              那“墙”缓缓走了出来——正是玉折青,他的脸色如同一片墙灰,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肃静。阮商梧一时看呆了,玉折青只是与他静静对视着,什么都没说。
                              何与之这会儿才爬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土,便叫道:“师兄!……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噗……”听到何与之那破了音的声音,玉折青没忍住笑出了声。他眼波转了三转,看向阮商梧:“怎么?这么担心你师兄?”
                              阮商梧方才看到他的脸色,简直吓坏了,一时间都不知该怎么办。如今见他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却一点也没高兴起来。反而有种吃了屎的感觉。
                              阮商梧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走了。
                              “你看你!”何与之埋怨道:“小梧方才那样儿了,你还去逗他!”
                              玉折青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怎么了?”

                              何与之和阮商梧谁也没问他在洞中看见了什么。
                              玉折青那一次之后再也没有背后反驳过孟千钧。
                              他们之间仿佛有着一种别样的默契,维持着师兄弟之间的平衡。
                              年底,孟千钧领着樊遥回来了。
                              樊遥就是樊沁临的独子。入谷时刚刚过了五岁,一看就是个好动的性子。
                              樊遥长得一副水灵灵的模样,眼睛会冒星光。他奶声奶气得拽着何与之的衣角叫哥哥的时候,何与之隐藏多年的母爱之心顿时泛滥了。
                              樊遥是个人精,撒娇卖乖手段一流,没两天何与之就为他跑得瞻前马后。
                              阮商梧依稀记得,樊遥入谷前,何与之还信誓旦旦地道:“我一定会好好教师弟,做个严格的师兄,虽然他现在可能会恨我,但等他长大后一定会明白我是最爱他的人……”
                              当时就把玉折青恶心坏了。
                              樊遥最怕的人,不是矜雪,而是玉折青。
                              人精对人精的感觉。而且这位大人精还压了他好几个头,看起来比他有气势多了。
                              樊遥见了他瞬间就怂成球。
                              至于阮商梧,樊遥看不透他,也不怕他。
                              阮商梧很少主动和他说话,但若是樊遥问起,他总是非常耐心给他解答。阮商梧好似一张完美的画像,永远只是在玉兰树下立着,你能看见他的外形,却无法触及他。就好像一阵风吹过翻起来的花香,让人留恋却丝毫也抓不住。阮商梧总是给人一种亲切的疏离感。
                              或许樊遥觉得阮商梧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可以治住玉折青。
                              午时,何与之坐在草地上给他编草蚂蚱,玉折青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啃着苹果看谷史。
                              一边看还一边叨叨着。樊遥偶尔问两句,他就答一些不着调的东西,听着何与之在旁边苦着脸频频摇头,仿佛他带坏的是自己孩子一般。
                              樊遥突然问玉折青:“师兄,我们的谷训是什么意思呀”
                              玉折青对上他那冒光的眼睛,不由恶作剧心理泛起,眼神微微一冷。樊遥就被他的金眸子晃得顿时正经起来。
                              玉折青在心里满意得点点头,才道:“这是第一代谷主写下警醒后人的。我们开山祖师爷温隶行是当时出名的高手。但他为人低调,素来喜欢避世之道。当年叱咤风云了一阵子,江湖上人人皆知他的名声。走在路上都有闻名而来的挑战者。吓得祖师爷钻进鄱阳湖山之中。随后就隐匿了,建立了飘零谷。飘零谷建立十余年才隐约露出了点名声。真正发扬光大已是第二任谷主时候的事情了。”
                              何与之道:“听闻温祖师爷是个没有任何感情的男子,不知真假?”
                              樊遥一下子就被这话吸引住了,也眼巴巴地看着玉折青。
                              玉折青干咳一声:“我不知。但谷训里既有‘魂割六欲,魄斩七情’这句,我想祖师爷虽不像传说中那么冷血无情,但也是个不为外事所动容的人吧。”
                              樊遥:“我读谷训时最不懂就是这两句了,难道是有什么药物可以除去七情六欲吗?”
                              何与之道:“是有的。斩心丹。斩刀的斩,心情的心。也同音‘崭新’。”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17-12-25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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