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患病来到叔婶居住的镇子里修养,说来也怪,父母对于我患的病绝口不提,只是叫我好好休养。
我发现,城南有个奇怪的女人。
她总是趴在窗边,在思考些什么,或是在寻找些什么,再或者是在等待些什么。镇子里的人对她视而不见,至少从我来到这开始就没看见过有人和她打招呼,一个也没有,她也不介意。我曾经问过阿叔,阿叔摆摆头道:“什么女人,那哪有你说的什么女人。”年少的我很要强,我决定去当这第一个人,寻思着日后可在小伙伴面前吹嘘一番。我拿了一把糖放在裙子的口袋里,趁叔婶不在家朝城南跑去。
不得不说,我被她的花园惊艳到了。现在正值春天,不久前下了一场春雨,泥土很松动,我小心翼翼的踏在小路上,我看见了趴在窗边的林小姐。不知怎的,我竟从她的背影中,看到了挚友的影子。“你好。”我用自认为最温柔的声音向她打了个招呼。她转过身来,我竟被她那苍白的眼神和毫无血色的嘴唇吓到瘫坐在地上,我的裙子不能要了,当然这是后话。我尴尬地站起身,她缓缓开口:“嗯。”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停顿了一会,接着说:“你可以叫我林小姐。”
从接下来的对话中得知,林小姐是个患有绝症的女人,冒昧的说一句,依我看她时日不多了,出于礼貌我并没有当面问她。“喔,我也是有病在身的人,我们俩算是一类了。”为了缓解气氛,我从窗户中把手伸进去轻轻地拍了一下林小姐的肩膀,林小姐莞尔一笑。我感觉到毛毛细雨滴落在我的脸上,这真是个多雨的季节。“进来坐吧。”林小姐吃力地站起身,要不是隔着窗户,我想我会扶她一把。“嗯……我很好奇你的全名。”我抿着嘴,生怕这句话使她不高兴。“林北时。”林小姐不以为然的用她那虚弱的声音回答我。“真好听。”我发自内心地称赞道,“唉对了我叫……”“白观,白家的女儿。”未等我说完,林小姐便替我回答了。“唉你认识我?”我很惊讶。“不是,猜测罢了。”我伸手把糖从袋子里拿出来,那是我最喜欢吃的,从小便是如此。不经意看到了林小姐那古老的时钟,看起来很陈旧,然而我并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欣赏,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太阳要落山了。
我匆忙向林小姐道别,行走的太急被桌子拌了一下,我也无暇顾及那疼痛的脚裸了,跌跌撞撞地朝阿叔家跑去。果不其然,阿叔阴着脸站在院子里。我乖乖的跟着阿叔进屋,前脚刚踏进,阿婶就从厨房里走出来,“观观,哎哟我的小祖宗啊!”晚上阿叔训斥了我一顿,我大着胆子向他问起林小姐的事,怎奈阿叔却说没有这个人。接连着几天我都不敢去找林小姐,生怕被阿叔发现。
还是按耐不住,瞧着叔婶上市场去了拔了根番薯悄咪咪的往林小姐家里跑,再一次被林小姐的院子以及她那淡雅的窗户迷住了。林小姐好像预料我会来一般,桌子上放了两杯花茶,闻的出,是院子里种的,虽叫不上名字,但从院子里我就闻到这花的香了。“坐。”林小姐沙哑着声音对我说。不知为何,我总是喜欢称呼她为林小姐而不是林北时。渐渐的我和林小姐越来越熟悉,我总是会在叔婶外出的时候溜到她家和她唠嗑种花喝茶,我们都对各自的身体状况闭口不言,享受着这珍贵的时光。林小姐性子很温和,我的烂脾气更凸显出她的柔情似水,我是第一次这般温柔的待人。转眼间我们相处了半年,使我不得不感慨时间过的快,但时间过的越快,代表着林小姐的时间越来越少……
我和阿叔大吵了一架,原因是阿叔把我苦心栽培的花给扔了,他嚷嚷着说我的东西没放好。我一怒之下把阿叔家的瓷盘一个一个往地上扔,转身跑去找林小姐。“怎么,今天这副模样。”林小姐从罐子里拿出一把糖,是上次我给她的。“跟阿叔吵架了!”我气正在头上,连对林小姐说的话也透露着不耐烦。“白观,你有没有想过,你来到这镇子上,谁照顾你的?一朵花打烂了可以再种……”“你不懂!”我嘶声裂肺地冲林小姐吼着,“那是以年送的!”话落我就后悔了,林小姐阴沉着脸。“你先息息火,房顶都被你吼没了。”林小姐转身上了楼,我听见了关门的声音。“林小姐,抱歉。”我轻敲了一下林小姐的门,古老的门吱嘎地响了一声,我皱了皱眉头,林小姐家的东西真是陈旧。“没事白观,你回去吧。”里面传来林小姐空洞的声音,我不放心,倚在那吱嘎吱嘎响的门上,我甚是担心这门被我倚坏了。“白观。”林小姐措不及防地开门,毫无疑问我摔倒在地上。“白观,现在很晚了,回去吧。”林小姐很轻的扶了我一下,与其说是扶不如说是碰,我也不指望她扶得起我。“你,原谅我?”我小心翼翼地问。“我没生气。”林小姐略为平静,“明天来的时候,帮忙带两颗糖。”“我上次给你的你不是还没吃么?”我看了看那满罐子的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林小姐一颗都没吃。“给隔壁福利院的孩子。”我半眯着眼睛,一个患有绝症的女人不担心一下自己反而去照顾别人,她这种情况能上下楼已经是极限了,有趣。
“你很像我的一个已故挚友。”我又像往常一样,和林小姐坐在茶桌前。“哦?”林小姐勉强提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