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
楼楼,波一个
———————————————
花书行最近很是烦闷。
有个法律系的学生总跟在他屁股后面追问“9·25海难”的事。
今天早上刑法课讲完后那个跟屁虫又 蹭到讲台边,重复着之前的话:“花教授,听说您就在当年出事的那条船上,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或者说是一个秘密——只有您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花书行扫了对方一眼,眼神如猎鹰一般犀利。等到教室里只剩他们二人,
花书行咳了一声,终于松了口。他的目光穿过眼前的年轻男子,直直的望向辽夐的天空,完全沉浸在回忆之中。
1979年9月,花书行刚刚被分配到中国政法大学任教,因为正值暑期,他与同系三个新结识的青年教师穆宇安、易玦和沈秋心搭伴乘船去云火岛游玩。不幸的是,他们遇上了暴风雨,轮船触礁沉没。
亏得花行书从舱底翻到一只破旧的皮筏,四人才死里逃生。就这样,他们四个在海里漂了整整6天,滴水未进,每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
第6日晚上,趁着另外俩人因疲惫昏睡过去,花书行拍了一下穆小安,压低了声线:“这条皮筏的最大承载人数是3人,这6天里一直处于超载状态。今早我检查的时候,发现皮筏外围已经出现了几道浅浅的裂痕。如果明天一早我们还没被救援队发现,大家都得死,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减轻重量。”
“要不咱把沈秋心扔下去吧,他这个病秧子能不能撑到救援队找到我们都难说。”穆宇安提议。
花书行对沈秋心有点意思,听到穆宇安这么说,立马变了脸色:“***要是敢把沈秋心扔下去,老子一定先宰了你。”
“花哥,那……”穆宇安斟酌着语句。
“把姓易的小子扔下去。”
“可是……”
“***跟老子废话!” 花书行的眼珠瞪得滚圆,他整个人宛如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穆宇安被对方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个半死,手忙脚乱的抓住易玦的一双脚踝,与花书行合力将那个倒霉鬼从救生艇上扔进了海里。
第二日清晨,花书行一行人终于被沿途经过的船只发现。花书行激动不已,想将还在睡梦中的沈秋心唤起。可刚碰到对方的手臂,花书行的手就像触电一般缩了回去。沈秋心的身子冰凉冰凉的,显然是已经死去多时了——其实,在花书行与穆宇安将易玦扔到海里的时候,他就断气了。
一口气将那段灰暗的往事讲完,一向不苟言笑的花书行竟连着叹了好几口气。过了一会儿,他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易生,我讲的你还满意吗?你去告我啊,把杀害你父亲的元凶绳之以法,就用今早我在课堂上教你的那套理论。”
对面站着的年轻男子摇了摇头,笑得狡黠:“不。教授,我想到了更好的报复你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