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杀青，导演早早地拉大队离开，剩下副导演给我们这些小龙套安排扫尾工作。
一直想上位的特约演员倩姐，很大方地请了全组人吃饭，一起摆了五六桌。
只是没想到这是，针对我的局。

当我晕晕沉沉的睁开眼睛时，凌炀正趴在我身上，做着人类男女之间最原始、最野性、也最羞耻的运动。
好一会儿，我才后知后觉地尖叫挣扎起来：“你干什么！”
“放开我！”我和他扭打在一起，哪怕是手脚并用再加上牙齿，都没能撼动他粗暴的攻势。
他虽然看起来瘦，但力气大得惊人，至少作为一名年轻有为的大企业家，他的身体素质强到了可怕的程度。
“你不是很享受，叫的很欢乐吗？都到这地步了，现在退缩有意思？”凌炀双眼一缩，讽刺着。
“我……”我语言尽，有点气愤自己，身体竟然这么诚实。
我反抗了几次，直到体力耗尽，只能变成任他摆布。
“我要告你，凌炀！你这是犯罪！”
作为XX银行的总裁，凌炀从不缺女人。
况且在他投拍的这部宫斗剧里，让女一女二分分钟倒贴都不是事，怎么就对我这个连台词都记不住的小龙套感兴趣？

“错，这是一笔划算的交易，米倩拿到了她想要的，我觉得钱花得值得，而你，也享受到了。”
他低头，像野兽盯着猎物的眼神，狠狠地盯着我，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
“演得不错，不愧是专业的，不过你也不是第一次，还装什么纯情玉女？”
不是第一次？
我睁大着双眼，不可置信着，撑着软绵绵的身体坐起来，一手掀开了被子。
被子下面印着几滩触目惊心的湿痕，唯独没有血迹。
我把整床被子都扒拉开了，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在这方面我很保守，我是真的想把第一次交给未来老公的。
然而这一次，什么都没有了。
我被人灌醉，被陌生人侵占。
我的第一次就这样过去无痕，走得无声无息。

凌炀没兴趣看我表演，他起身包了块浴巾，准备去洗澡。
临着进浴室的那一刻，他又走回来，从抽屉里翻出一叠支票，随手开出一张。
“这里是十万块，自己拿去买点药吃，我不希望哪一天突然冒出个私生子来叫我爸爸，我不会认账的。”
票上的十万块，龙飞凤舞。
这个价很值，据我所知，九流演员、朝阳野模差不多就是这个价。
但我毕竟不是那种人。
我跑龙套，是因为喜欢这份工作。
从剧本开拍到三月杀青，这已经是我做得最好的一次。
我以为，我可以一直好好做下去，却没考虑到娱乐圈的潜规则。
我没有接支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一个字。
我想去告他，可他权大势大，反观我只是一个小龙套，这事情爆出去恐怕也没人相信。
最后，我只能认命地转过身，将地上散落的衣物一件件捡起，穿上。
抬头，将早已含满泪珠，却硬忍着不让流出的双眸，直射他倔强的说道：“这确实是我的第一次……”

我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他就吻上了我的唇。
那是一个极尽温柔的吻，和粗暴的活塞运动截然不同。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不知怎么，我竟然没有反抗，反而很是配合。
这一次，谁也没有强迫谁，所有的一切就这样顺其自然地发生。
凌炀疯狂地要着我，可是嘴里却喊着别人的名字：“瑶瑶，瑶瑶，是你吗？瑶瑶……”
我不知道这个瑶瑶是他的女朋友还是情人，不过那一刻，我真的很希望自己可以成为她。
最后，他不得不恋恋不舍地放过我。
“你叫什么名字？”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谁也不会把潜规则的商品放在心里。
可是经过整夜缠绵，我和他像是熟悉了彼此的身体。
在这份荒唐到可怕的关系上，我们都发生了一点点微妙的转变。
他顶着一头湿发，认认真真地看我——
“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凌总交朋友的方式还真是很特别。”
也许是出于报复，也许是因为嫉妒，我反将了他一军。
“名字就不必了，反正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见，散了就算了。”

我擦干身体，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偌大的总统套房里，弥漫的鲜花味道，和昨天夜里倩姐身上的香水味一模一样。
这时候再想起米倩那张笑容可掬的脸，免不了感到一阵恶心。
我把她当朋友，她却把我当筹码，还整天装成知心大姐姐的模样，跟谁都能亲近。
今天还好是碰上了凌炀，要是栽上个有特殊癖好的，以我这点微末道行，几条小命都不够玩。
我在回住处的路上找到一间大药房，买了一盒紧急止孕药，又买了一瓶矿泉水。
将药咽下之后，我松了一口气。

我被这两个字骂懵了，张强突然一巴掌扫过来。
“啪！”打得我耳朵都聋了。
“你说谁贱、人！”我用力推开他。
“说你！”他又反扑回来，把我手脚压住，自己腾出只手来解皮带掏家伙，嘴里还骂骂咧咧，
“死贱、人，平时在我面前装得跟什么似的，到了别的男人那里就完全不一样了，我知道你嫌我穷，我都知道……”
“张强你住手，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听来的，我从来没嫌你穷，你听我说……”
张强是我在国内谈的第一个男朋友，也是在剧组里认识的。
他不优秀，也不聪明，但配我倒是绰绰有余。
从一开始，我真的就只想做个普通人，像普通人一样谈恋爱，像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
在遇见凌炀之前，我真真切切是这么想的。
可是经过昨天那一夜鏖战，一切都变了。
我对张强产生了排斥，看见他解开的皮带，我居然第一个念头就是逃，逃走。
可他却顶着腰下三寸的小帐蓬往我身上怼。
“没嫌弃？呵呵，没嫌弃怎么我不让干！我交过那么多女朋友，哪个不是三天就搞上床的，就你事儿多！行！我尊重你，让你着，宠着你，你就晓得上天了！你可以被别的人爽，为什么不能让我爽爽？手拿开！”
他拉开了拉链。
“哇！”就在看见那丑陋器官的瞬间，我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忙不迭地滚下床，吐了。
看了男朋友的身体之后，我居然吐了！
“砰！”
张强一拳打在床板上，打得拳头流血。
他垂着头，像斗败的公鸡，就连下盘昂扬的斗志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没有扶起我，更没有再动过，只是用一双灰败的眼睛锁住我，久久不曾放开。
半晌，他一声叹息，带出一抹从未有过的苍凉。
“都说女人的下面是连着心脏的，以前我还不信，现在，呵呵呵……”
张强摇着头，从兜里掏出手机，一把拍在我面前。
手机里传来哗哗哗的水声，夹着男人的闷哼，女人的低吟。
画面里的女人扶着浴室门把手，男人站在身后。
凌炀扶着我的腰，我享受着他的撞击。
没错，我的表情，确实是享受的。
“这是谁给你的？”
我想按停那个画面，可是冰冷的手指，伸出去几次都没能把应用退出。
我感到冲上来的血液凝固在喉间，说话的时候，嗓子眼里甜丝丝的。
我朝张强吼：“这段视频是谁给你的！是凌炀还是米倩！你告诉我！告诉我！”

我扑上去，伸手抓他的衣襟。
张强站起来，狠狠地将我推开：“谁给的已经不重要！”
“贺昕昕，你一直说你爸爸是医生，妈妈是小学老师，想必家教一定很好，你说要是这段视频给他们看见，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你什么意思？”我不可置信着，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用这个威胁我？
“你想要什么？”我紧了紧被扯破的睡衣，却迎上了他满是嘲讽的眼睛。
“放心，被玩烂的女人，我没兴趣！给我十万，算是分手费！”
“如果三天之内拿不到钱，那后果自负”
“你……”我咬牙切齿着，却无能为力。
男女悬殊，视频肯定是抢不回，并且就算这个拿回来了，谁知道他有没有备份。
只是痛恨自己当初是那只眼睛瞎了，竟然看上了他，还蹭一度想着将自己交给他，然后结婚生娃过安稳的日子。
“你什么你？记住了，十万，少一分都不行！”
他理了理凌乱的衣服，将手机放回兜里，开门离开。
大门开合的瞬间，露出了一道妩媚的剪影。
我扶着门框呆立着，仿佛从来不认识她。
她架着一支香烟狠狠地吸着，走廓上烟雾缭绕，遮住了彼此的表情。
我朝她走出一步，两步……在离她还有半条手臂的距离才停下。
米倩先说话了。
她的语气异常平静。
“女演员都要过这一道坎的，一个有点姿色的横漂女，从最底层的灯光师、摄影师开始睡，也不知道要睡多少男人才能轮到女二的位置，你的运气好，第一次就被投资人看中，也算不委屈。”
“我是收了钱，但是你也获益不少，聪明的人，是不会怪我的。”

到了这个份上，她还拐着弯骂我蠢。
我都不敢相信自己以前，怎么会和她姐姐长姐姐短的亲密无间。
我冷冰冰地说：“我不过只是个跑龙套的，也从没想过要红，这也不是你害人的借口。你别跟我说娱乐圈潜规则这一套，我跟你不一样。”
米倩笑起来，可是风情万种的眼角，已经露出了细细的鱼尾纹。
“是不一样，所以凌总才喜欢。”
“像我这种，自愿爬床都会被他嫌脏，你以为我不想安排别人？可是别人没你干净，不要自己贬低自己，你这赚的是干净钱，如果凌总有兴趣，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后长长久久，日久生情，将来你能直接嫁出豪门也说不定，到时候……你还得谢谢我。”
她顿了顿，弹走指间的烟灰。
“好好伺候凌先生，总比跟着张强捱苦强多了，毕竟你还年轻，也漂亮。”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她脸上。
我举着发麻的手，咬牙切齿地看着她。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住口！别一副什么都理所当然的样子！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

“昕昕，我对你很失望……”
米倩拢了拢大波浪的长发，露出被我打肿的脸，语气依旧是四平八稳。
往日的温柔在她身上演变成了麻木。
“我对你才是失望透顶！”
我气急败坏，转身拖着从酒店里回来就收拾好的行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民宿。
最后找了一间短租客栈住下。
坐在硬邦邦小床上，望着狭隘的房间，我心中很不是滋味，泪水也不争气的从眼角处滑落。
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歪头瞥了一眼，瞧着是陌生号码，我想挂掉，却不想碰到了接听键。
“是我！”很简单的两个字，然而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凌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