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山洞里,君瞿就听见背后传来君初霁幽幽的声音。
“你去哪里了?”
君瞿转过身,见君初霁只是随意地披着外袍,他皱了皱眉,也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替君初霁理好衣袍。
“你不说话?我听到声音不对,就出来看看,然后发现你不见了。”君初霁任由君瞿动作,依然自顾自的说着。
“没什么事,我回来了。”
“不用和我装,君瞿,是外面发生了什么吧,你去见了谁?曲逸云吗?”君初霁突然按住君瞿的手,眼睛注视着君瞿,里面是一种莫名的执着。
“……跟我走吧,我们要离开这里。”君瞿挣开手,往后退了几步,转过身。
君初霁没有丝毫要跟上的意思,而是说:“在这之前,听我说几句话吧。”
“你不信任我?”君瞿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说,转身看着君初霁,再一次重复了一遍。
“听我说完,”君初霁不为所动,“君瞿,说实在的,我不知道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才导致了我现在的状况。在遇到你之前,也就是在慕君山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对一个人产生这样的反应。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就好像是扣在我心里一样。我从未想过我会如此得渴求一个人,希望能触碰到他的温度,感受到每一寸肌肤。从来没有!”
君初霁提高了语气,又用手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不理会君瞿欲言又止的模样,接着说:“不仅如此,我发现你真的很了解我,是非常了解,我仿佛在你面前没有一点秘密,我不用说一句话,你就什么都知道了。是的,什么都知道了。而我也了解你,当初我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想要问你,可我说不出口,因为我知道如果你不主动说,我来问是没有结果的。我知道,可我为什么知道?”
“君瞿,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让我变成这样,或许在你给我下了东西的基础上,也有一部分我内心的改变呢?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发现我真的一无所知。”
“现在,我突然想任性一回了,爹爹总爱说我由着性子做事——我想信你,不是单纯的信任,而是将我的全部都交给你,毫无保留的那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决定,因为好像我的身体里,我的灵魂都在嚷嚷着说,信你,把全部都交给你。我不怕这是个万丈深渊,我相信,就算信错了,我君初霁也爬得起来。”
说了一大堆的话,君初霁抿抿嘴,忽然对君瞿伸出了手。
君瞿的神情是恍惚的,但他下意识地也伸出了手,与君初霁指尖相碰的那一刻,温度和君初霁所有的心绪都像是通过这一点点的接触,传递给君瞿。
君瞿握住了君初霁的手,不是十指相扣,而是将他的手包裹住君初霁的手,他微笑着说:“君,我们走,一起离开这里。”
“好。”没有多余的回答,一个好字就是君初霁下定的决心。
就这样,君瞿牵着君初霁,一步一步地向深处走去,走向他们曾一起留着的秘密出口。
君瞿……君初霁在心里叫着,前面的君瞿好像心有感应,撇头看着君初霁,如浩瀚烟雨一样的眸子在告诉他——
我在,我一直在。
在即将要走出出口时,君初霁回头看了一眼,又望了望君瞿。
真假到底是什么呢?我们都是真的吗?君瞿,你其实是假的吧?
……
君煌衍坐在暮峰的峰顶,仰头看着天空。暗沉的颜色,如染了尘的珠宝,沾了污秽和阴暗。
“你说过的,你可以看好他。”君煌衍没头没脑地说。
“锁了阵。”
“我以为,竞争只会在我们俩之间展开,毕竟,你不会给他们这么多机会。”
“不,竞争在我和他之间,你还不配——我的执念滋生物还没资格和我竞争。”
“你会为你的话付出代价的。”
“代价?你什么都没学到,唯一有的就只有你的名字——君煌衍,可这有什么用呢?”
“那你呢?我有我的名字,可你呢?”
“你是说我的名字……”
“没错。”
“……缘君……我叫……夏缘君。”
缘君,缘君,我缘君,君可曾缘我?
君煌衍感受到那道声音的离去了,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一体的。
“夏缘君吗?”君煌衍站起身,悠悠地飞下峰顶,“宁浮渊来了啊,还是看看去的好。”
……
一见面,宁浮渊就急匆匆地说:“君初霁还没回来,你不要着急,他没事。”
“你不用骗我,我知道他在魔宫。”君煌衍拆穿了宁浮渊。
“那你这是……”
“我只是想告诉你,整个君家我出不去,所以说,正魔道大战,你就不用考虑我了,除非你把魔宫诱拐到我君家来,否则我无法出手,因此你也不用担心我的莽撞和爱子心切,会让正道承担因果。”
“什么!”宁浮渊气得都想骂人了,原本以为联合君煌衍的力量,正道还有得一拼,毕竟君煌衍是破灭真仙,可现在这么一来,正道就更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