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讲台上，和百年前手握着为

他站在讲台上，和百年前手握着为数不多的知识的教书先生一样，不过手里握着的不是木质长条的戒尺，而是一本机器印刷出来的语文书罢了。
他自喻学究。却只是满腹的诗书。
他看着讲台下面费力的读着古文的学生，嘴角竟然也会仰起一丝微笑，或许，那不过是对被出卖青春和思想的未成年人的嘲弄罢了。
他偶尔会看到睡觉的学生，会很生气。尊师重道与所谓礼节责任背后，不过是对不在自己控制范围内的恼羞成怒。
用他的话说，不学习的人，以后都不会有好下场，只能混迹在社会最低等。
他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学校的第一，家庭的骄傲，现在却只能用千年留下的教条来高高在上。
同样是历史，他只记住了士农工商，只知道“一举成名天下知”，他忘记了所有王朝的覆灭和数个朝代臭老九，甚至，他还忘记了汉朝之后，天下再无自由之言。
他没什么可以教的。这么多年，其他的老师都学会了学习，可他，却还是死守着肚子里的那一点点古文，这么多年，他只会教书。
或者说，他只能教书。
可是他教书也教不好，课堂除了课文的诵读，就是他对段落划分和考试的重点。
他忘记了语文是一辈子的东西。
他不过是一个按部就班的人，就算他所有的教学都是为了考试，可一个学期下来，讲的不过也只有6分的题目。
他是一个法外狂徒，杀掉了无数学子对中华底蕴的幻想，阻隔了无数学生一生的学习。但是，家长只会对他和颜悦色，学生只能敢怒不敢言。
于是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开始变本加厉的填鸭。
千年的风花雪月，王朝更改的金戈铁马，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1分的背诵点，他的一句话，可能就是一个王朝的兴衰过程，他一个皱眉扫过的句子，可能就是别人穷极一生才写出来的故事。
他的学生走了一批又一批，对他的咒骂换了一种又一种。
可他还是过他的日子，整日的知乎者也，满脑子的八股取士。
后来，这个老儒生老了，躺在家里。
他对着不背诵古文的孙子吼了一句放肆，和一堆生涩难懂的文言。
最后，他的孙子没有再和他的小伙伴说过一句话，每日的所谓书香让他十分陶醉。
他又毁了他孙子的青春。
弥留之际，除了一脸冷淡的护士，和急着讨要家产的儿子。
没人听他说一句话，他已经忘记了最后一次正常交流是什么时候。
在他站过的讲台上，又有另一个压的学生抬不起头的儒生在缓缓朗诵只有自己喜欢的古文。
--肆格《儒学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