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四哥”看着洞口的仙障被破开，四哥徐徐向我走来，我一把抱住他大哭起来，从七万年前若水河畔一战之后，我再未在四哥面前哭过，这般在他怀里哭，却是安心的很。
“怎么了，不哭了，再哭四哥该心疼了。说说，这谁敢惹你，四哥帮你报仇去，保证打的连他爷爷都不认识”
“是夜华”
“夜华？他不是早就下凡历劫了吗？”
“他下凡历劫忘记了我，可是他还是记住了素素，还将一个像素素的人偶领回了家，这么久了，他爱的竟一直是素素，不过是我一个人一厢情愿”
“人偶？何处来的人偶？”
“是素锦造的”
“小五啊，不是四哥说你，你在天宫待了那么些天，素锦是个怎样的人你不知晓吗？再之，你这是当局者迷”
“嗯？”
“若是说夜华心里没你，四哥我是第一个不信的，夜华他先是与四头凶兽相搏受重伤，后又散尽修为炼丹药，他所做一切是为了何事?若不是真心爱你，又怎会为了你舍命相助，如今你怀疑他对你的心思不一，不过是关心则乱，被他人挑拨了去”
四哥这一番辩解说的在理，猛然想起夜华因元神受损，导致下凡投胎人身都不得完整，而这一切都只为了我想早些让师傅醒过来的心思，不做他想，抹了抹眼泪，撒开腿往洞外跑，匆匆捏了朵云头往凡间赶去。至于素锦的帐，就等夜华回天宫了再一并与她算上一算。

到了府上，已是夜半时分，下人皆睡下，门房里只剩几盏灯火。摸黑进到照歌寝室，显了身形，却闻到一股重重的苦涩药香，该是桌上那碗黑乎乎，还带点温热的药汁的味道。猝不及防，照歌他猛烈咳嗽起来，只见他脸上毫无血色，苍白的有些吓人，额头冷汗涔涔，手上却一直紧紧握着我送他的珠串。侍从们闻声急忙赶来，动作却井然有序，看来如此情状已然是常态，我不在的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想被人发现，掐了个昏睡诀，又将赶来的下人送回房中。顷刻间，照歌咳嗽的更为剧烈，我赶紧上前诊脉，脉象紊乱，内里虚空，身子怎会如此虚弱，我不过才走一日...一日？我竟忘了还有时差这种东西，这凡间早已过了一年之久。我当日一时冲动，狠心将照歌送与我的玉佩砸在地上一分为二，决绝离去，照歌应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怕只当我是反悔弃了他，他身子本就不妥，又受如此打击，如何撑得住。竟然又是我害了他，看着他苍白面容，捶手顿足痛心不已，收了收心，立即调起仙法，为他梳理经脉，推宫过穴。半柱香的时辰过去，他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我在他床边调息许久，费了这些许仙力，遭了点反噬，之前又猛喝了些桃花醉，委实乏的很，便脱了外衣躺在了照歌身侧，反正迟早也是夫妻，也不怕别人笑话了去。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日的夜里。
我竟然是被憋醒的，睡梦中，只觉着有个人搂着我，越搂越紧，憋的我喘不过气，遂睁开眼来瞧瞧，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却是照歌那双布满了血丝的双眼，泫然欲滴，见我醒来眼里又更是红了几分。

“照歌，你...你松开我，我喘不过气了”听我说完，那手搂着我的力度只稍微一松，却仍是紧的很。
“你脸色这般憔悴，眼里满是血丝，是不是我昨晚睡得太闹腾，吵醒你了”
照歌他只盯着我看，神情很是古怪，像是没听到我说的话，我心一惊，这，他不会是被我吓傻了吧???一觉醒来床边多出个不知羞的女子，躺在他怀里，着实诡异...这让我如何解释。脑回路已然走歪的我还没回过神来，就见照歌赶忙收回手起身，单手撑着身子，急切开口道:“仙子，那日你可是生气离去，这是一个误会，那女子只是我府上一个下人，我只是见她可怜才收留了她，照歌对她并无半点情意，也不敢辜负仙子厚爱”情绪起伏过大，照歌气息急促，又咳嗽起来，咳了一会会又使劲憋着。我赶紧也坐起揽过他，轻拍着他的背，告诉他“我当时的确气极，可后来我知是我无理取闹，此事不怪你，只是...那玉佩被我摔了，着实可惜，我...”
“无妨，仙子既已回来了，那你还会再走吗？”
仙子仙子的叫着，感觉怪怪的，对了，难道我还没有告诉过照歌我的名字吗？
“我叫白浅，你便叫我浅浅吧，我此番回来，自是不会再走了”这次下凡就是来陪你的，我既然来了又怎么舍得再走呢，不论如何，往后的日子我也会护你周全，圆满此生。
“真的吗，浅...浅浅”
“当然是真的。”
“那，浅浅，如今我已经长大了，你还...”
见他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心里不快，青丘向来是有一说一，直来直去的，便不耐烦地说了句:“你要说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的像个小女子”我刚一说完就见照歌面色绯红，声音更是低沉，沉默的气息在房中愈演愈烈，一声疑问打破了这局面:
“浅浅，你可还愿意嫁给我吗？”

我的个娘啊，原来他说的是这件事，想起在九重天上此时也在准备着我们的婚礼，等他历劫归去，我们就要是有名有份的夫妻了，嘴角一勾，却还是想逗他一逗
“虽然我是说我思慕于你，但我们才不过见了两三次，怎么就急着娶我呢？。”
“两三次的确不多，浅浅为仙人不觉得什么。可是照歌人生不过七十，除了十年懵懂，十年老弱，就只剩下了五十。这五十又要除去一半的黑夜，便只留二十五。再想吃饭饮茶，沐浴更衣，做工生病，东奔西跑，又耗费了多少时日？真正留下来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日子，掐指一算，其实少得可怜。我并不想让浅浅觉得我是个花言巧语的登徒浪子，可如果我这辈子只有这两三次机会与姑娘邂逅，我已错过了两次。剩下的这次，又怎么能够放过？”
“你……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要说，浅浅，自我见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你……”
唔，照歌这讲情话的功力师承夜华，竟丝毫没有退步，甚至还有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味。对他的回答我也很是满意，不想再打趣他，一个转身将他倾倒在床，对他笑道“我们是注定生生世世要成为夫妻的，这一世，下一世，永生永世，天意如此”

“当真？”
“当真！”
看着身下的人，案旁的灯火衬得面色柔和。他眼神开始聚焦，灯里的火苗在他眼里舞动，微光点点，却有燎原之势，惊喜，激动，喜悦，各种情绪混杂从他眼中投射出来，从前只觉得他好看，今日却尤为的好看，情不自禁附上前，唇瓣相逢，熟悉的触感还未完全相和，身下的照歌却是一个翻身。
“照歌，你？”
照歌低低一笑“浅浅无需怀疑，自从遇见你，就什么事都无师自通了。”
“可是照歌你的身子...唔”
“已无大碍，我这不过是相思病，现如今浅浅已经回来了，我这病也就好了大半”照歌迎面吻在我嘴边，又游走到耳垂，气息不稳地说下这么一句，我心已是一阵酥麻。
他紧紧压着我，耳旁是他沉重急迫的喘息，但落在我耳边的吻却异常温柔。他一手褪去我的衣衫，单手不太便利，我便主动配合边抽去他的腰带，我们赤裸紧挨在一起，他身体抵着我的身体，触及之处异样的感觉触电般传来，身为一个上神，我放出了大话，现在却羞涩到不敢动弹，更让人羞涩的是我心中居然有些许期待...
他用鼻尖轻蹭我的脸颊，缠磨着边吻边低声说，不要怕。他缓缓进入我身体的时候，一种熟悉奇特的快感荡漾开传遍全身，我像被抽走了骨头般瘫软无力却十指拽紧了他的头发，咬着唇忍住不出声。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吻着我的双唇轻轻的用舌尖打开我的齿关，温柔缠绵，抱着他微微颤抖的身体，我也失了清明……

等我缓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指甲已掐入照歌赤裸的背，他的汗水自鼻尖滴落在我额上，我入神的看着他，从没想到意乱情迷的脸是如此动人，他呼吸不平稳，低声道，浅浅，我们成亲吧。我一恍神，恍惚中在一张青竹塌上夜华边吻着我的耳根边轻声唤着我，素素。我突然心中一酸，是嫉妒？是欣喜？我不知该如何形容，那滋味儿百转千回令我抓狂，便竭力搂着他的脖子反吻住他的唇……
我抱着照歌， 觉着很圆满，情这种东西也很有趣味。没有去细究这其中莫名的熟悉和期盼，只是在精疲力尽的满足拥抱里沉沉睡去。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照歌已不在房中，我起身穿衣，才发觉周身无力，腰酸体乏，下次可不敢再乱说话了，体力不济什么的都是骗人的鬼话。

“嗯？照歌，你回来了”
见着照歌回来了，我便急匆匆迎上去。
“浅浅，我今早已经与母亲言明，我要娶你进门，就在下月初二，我们便成亲，可好？”
“下月，是不是太快了点”——就算在九重天上，准备个婚礼再怎么赶也是得准备个两月不是。
“浅浅可是反悔了？”
这一反问，声色俱惊，连声音都有点颤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此时已握紧成拳，指甲深入掌心，一道道红痕赫然在目。我抬头追寻照歌目光，只见照歌眼中半点喜悦不在，眼眶发红，竟像是快哭出来的模样。夜华他见我后就总喜欢哭，东海初见他哭，我下河玩水他抱着我也哭，我最受不得的就是夜华和阿离对着我哭了，可如今照歌竟然也是个小哭包吗？我见状，赶忙摇摇头，拉过他的手张开置于我手中。
“左右我也不会走了，干什么要把婚期赶得这样急，你身子还未大好，怎么能过度操劳呢？”将将说完，他一个反手，将我拉入怀中，用力之大，撞得我生疼，却也由着他没有反抗。

“浅浅，我十一岁那年，你出现在我房中说思慕于我，待得空就来见我，此后，我等了你五年，五年之后你来见我却是那般决然离去，一年之后才回来，如今...如今我已不敢再想你离去，我该如何度过没有你在的日子”
“浅浅，我爱你，那一日你我初见，你便擅自为我定下姻缘，还不准我招惹其它女子，我当时只觉好笑，心想这仙子说这么番话竟无半点羞愧之色，可心里却又觉得仿佛此生也该是非你不可。第二日待我醒来，以为只是一场梦，可手边的珠串还在，你给我敷的药也还在枕边，我便知，那不是梦。我翻遍书籍皆寻不到关于你的只言片语，就只能日夜期盼，期盼你什么时候能够得空来看看我。日子一天天过去，你却没有再来，我猜想着，你大概是把我忘了，你那日来见我或许只是一时兴起，但我又不敢承认，让自己没了盼头，于是总告诉自己你定是太忙了，没法抽空来见我，这一晃就是五年”
“五年，近两千个日日夜夜，我早就明了了自己的心，这一生，必是非你不可。我想着等你回来，我要告诉你我有多想你，你初见我那日身上的桃花香很好闻，我种了许多桃花在院子里，等你来了见着会不会喜欢，心里会不会欢喜？我醉心学习，有了功名，家里人都很高兴，可只有我知道，那只为了等你回来，能够风风光光迎娶你罢了，我知你不在意这些，但你值得拥有最好的。”

“后来，你终于来见我了，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还未将满腔思念诉与你听，你便急急离去，后来才知大概是你误会了什么，恐怕不会再来看我了。心灰意冷，突然觉得此生没了盼头，已经了无意趣，一心寻死，又怕你一时心软，还愿意回头来听我解释，那时我要是没能见到你，必定是此生大憾，况且我还没有给你解释，就这么死了，若是把你气着伤了身子，该怎么办”
“一年里艰苦度日，直到前日，我恍惚间感觉到有人为我把脉，以为又是竹青把大夫请来了，只是那桃花香倒是像极了你身上的味道，而后睡去，醒来却发觉你竟然就睡在我身旁”
“起初我不敢碰你，怕又是梦一场空，每每在梦中见你，伸手刚一触碰你便化作烟尘无影无踪。可是过了许久，你气息温热均匀地洒在我的肩旁，我即刻将你搂在怀中，怕是一松手，你又会不见”
柳府窗旁，桃花树下，我哭的撕心裂肺，我从未想过，仅仅是一面之缘，便害得照歌相思至苦，又因他人挑拨，害他身心皆损，若是早知如此，我定然不会下凡见他，只在青丘等着他历劫归来后，来狐狸洞迎娶我就好。那他这一生必能平安顺遂。四哥说我情之一事上少根筋，我当初还不觉得，给了四哥一个大大的白眼，如今想想，我做了这么多事后，竟从未发觉这些混账事有多磨人。
“浅浅，不哭了...我....不哭了”
我看着照歌那急切又不知该如何安慰我的神情，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
“好，下月，我们成婚吧。”

(五)婚期将至
对于柳府内突然多出来一个夫人，众人竟然不觉得奇怪，这定力委实太好了些。可细细一想，想必是照歌他已经吩咐过了，没人敢乱嚼舌根。这婚礼下月就要举办，家丁们也日夜忙的紧，我一人在房中无人扰，看着我的话本子，倒也是乐得自在。对于这婚礼，我想着，反正九重天上也是会有的，这就当是提前熟悉一下过程吧，虽然凡间比不得九重天里的那么繁华隆重，但是成婚总归就是两个人的事，与旁人无甚干系。这一个月里，照歌他白日忙完公事又要操劳婚事，身子本就因为元神修为受损缘故天生比别人弱些，这些年又因我之事身心俱损，心力交瘁，虽然有折颜的丹药养着，我也渡了些仙法给他，可终归是治标不治本，我不免担心着他的身子。可是他总是告诉我他没有大碍，且看他对于婚期将至，操】办婚事也是满心欢喜，我便只好多往他的饭食里加了些调养的丹药，没再说什么了。
一月之后，婚期终至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既然在凡间，我与照歌成婚，那便依着凡世俗礼，举行了婚礼，只是我一介上神，拜了柳母，只求不要折了她的寿才好，不然实在良心难安。因着凡世里婚嫁在黄昏时刻，新娘入洞房之后，新郎还需在前厅接待各路宾客，而新娘只能在房内等待夫君归来，于是我便一人在房内等候了大半天。早前听奈奈说团子的酒量是随了夜华，不知照歌酒量是否也是那般浅，可这婚宴上的酒，作为新郎是怎么也推辞不掉的，我又不在他身边不能为他挡酒，要是喝多了可怎么办，洞房花烛夜，不会要照顾一夜醉酒的照歌吧....思于此心难安。房门口的红烛被燃的越来越短，灯芯有些长，烛火跳动略微晃眼，我便拿着烛剪将灯芯剪短了些，刚要坐下，就听着照歌的声音“放开我，我要去见浅浅，你别碰我”
“好好，大人，你这喝多了，快了快了，马上就到，诶，小心台阶”
我赶忙拉下盖头坐回床上，自己揭盖头这种事我会乱说？不过从这情形看来，照歌的酒量也着实好不到哪里去啊～

“夫人，这...大人他...”
“不碍事，你将他放在这里就好”
“是”
管家将照歌扶到床榻坐定后，就连忙出去，顺手将门带上了。
“浅浅”
嗯？这声浅浅到还是正常的紧，难道他是装醉？正想着，只见照歌侧身揭开我的红盖头，他一袭红装，剑眉星目，许是酒力缘故两颊微红，好一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深邃的眼瞳直直望着我，眼神稍有迷离，又乍一收缩，嘴角微挑“我们还有交杯酒没喝”一个起身，只是半起之时，就又跌回床榻，摇了摇头，又欲起身去拿桌上的酒盏，还是没能站起身来，哎～原来真的是醉的不轻，已经四肢无力，现在怕只是强撑淡定吧，不过醉个酒都醉的如此隐忍，真真是服了他。心里叹了口气，还是笑意盈盈地自己主动起身去拿了酒杯，二人手臂相环，这交杯酒缓缓入肠，如今，我终于是你的妻了。
放下酒杯，置于桌上，一回身只见照歌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我连忙过去扶住他，他不言语，只抬起手，捧住我的脸，感受到他手心发烫，嗯...看来这酒劲不小。
“浅浅，如今我们就是夫妻了，我绝不负你”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双眼迷离无神，脑中没有半点清明，眼睛眨巴眨巴都快像是睁不开似的，我甚至怀疑他现在是不是能看清楚我，但是就算这种状况下，说起情话的功力却不见退，不愧是夜华...

我吩咐竹青端来一碗醒酒汤，这光景看来，此夜是注定磨难啊！我将照歌推至床沿，让他坐下，他倒是乖得很，醉酒了也不哭也不闹，是个不撒酒疯的乖孩子，只是一个劲傻笑。我知道你开心，也不用看着我笑啊，本上神心里是瘆得慌。醒酒汤送来了之后，我就开始喂照歌，可他死活不肯喝，我硬往他嘴里塞，他便开始念叨起来，可又全然不知在说什么，话语之间无半点联系，一会儿是浅浅，我只爱你一人，一会是我没醉，你别碰我，手舞足蹈，拉拉扯扯，开始说他酒后安静的话那都是瞎了眼。
闹腾了一会儿，连哄带骗的终于把醒酒汤给他灌下去了，安静了那么稍许，我正要把碗放上桌去，一个起身却动弹不得，原是照歌拉住了我的衣袖，面上委委屈屈地问我“浅浅，你还会离开我吗？”
我只好又坐下，把碗往案头一搁。看他这可怜模样，甚为心疼。反正他现在也神志不清的紧，想起东海初次相遇里那句肉麻兮兮的情话来
“你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宝贝儿甜蜜饯儿，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乖，我们睡觉了哈”

说完我自个儿都不禁浑身一颤，肉麻的紧，要是叫照歌听见了还不知该怎么笑我了。不过他也终于是安静下来不再折腾我了，我就伸手给他宽衣准备让他乖乖的上床睡觉，谁知才刚解完腰带，他一个反手，转身将我压在身下，暖意盎然的唇落在我唇边，一阵酒香飘过，倒是生出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情意来，舌尖微触牙关，一条丁香小舌就这么霸道地深入，一通乱啃，放肆的很，全然不似平日里照歌的温柔，本上神羞涩不已，这他丫的是真醉了还是装的啊，醉成这样还有力气？被五万岁的野花夜华调戏就算了，如今还要被凡间这小儿调息，真真是脸面都没了，偏的如今这处境又怪不得他，可转念想想这都成婚了，新婚燕尔的，洞房夜里做点羞羞的事情也不为过啊，于是就生涩地回应着这比平时霸道的多的吻，可才被挑拨完没多久，只见身前之人动作渐缓，眼神越发迷离，眨巴眨巴眼睛，眼皮似有千斤重，难以睁开，突然地两眼一闭，嘭的一声，倒在了我怀里（｀Δ´）ゞ，硌的我生疼，本上神一阵惊恐，还来不及将照歌从身上翻下就连忙去探他的脉，嗯，脉象平和，看来真的只是醉了而已。恼的我伸手就是一掌拍在他背上，又不舍得下大力气，只能认命了，新婚之夜，夫君醉酒，撩拨娘子之后一人睡去，徒留老身我一人面对这尴尬之境，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此次我明白了，在九重天的婚宴上，定是不能让他喝这么多，管她什么女子的风度不风度，他们敬酒我一一挡了去，挡不住就自个儿替他喝了，反正我酒量好的很，不然再一次照顾醉酒的夜华我可是受不住。费了好大劲才把照歌从身前翻下，一个转身，让他睡在了里侧，为什么不是外侧？我一个翻身往外，我和照歌估计都得滚到床下了...为他整好衣衫，盖好被子，自己也和衣躺下，手一挥，房中的灯尽数熄灭，本以为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可上床后，才发现这一夜的磨难不止于此。我平日里都睡在里侧，咳咳...本上神从小放荡不羁惯了，睡姿算不得规矩，于是夜里滚下床两次，睡得极不安生，直到黎明破晓时分，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外力牵引着我，不让我四处滚动，我才沉沉睡去。
待醒来，已经是该用晚膳的时辰了。睁开眼，入目就是照歌双眸，眸中神色炯炯，似有瀚海星辰，定定地看着我，我想起昨夜之事，不免嘲笑他两句
“昨日里这洞房花烛夜，柳大人倒是好福气啊”语气慵懒，带点怒意，可听着听着却琢磨出了点撒娇的感觉，不禁浑身一抖，老身何时学会了这等小女子姿态。

再看照歌，他面上一囧，眼神飘忽了那么一会，微微羞涩，十足的少年郎气息，若是夜华也能时常如此，活得像他那五万岁的年纪，那我也不用去猜他的心思了。还没等我的脑回路飘转回神，却只听见照歌沉沉一笑
“昨夜是为夫的不是，那现在，就让为夫补偿一番，可好”
照歌的唇附上来，眼神迷离，叹息道，我定不负你......

(七)照歌篇
我从出生起就不大招人待见，究其缘由大抵是因我出世时就缺了右手手臂，但我又是柳府里父亲的唯一所出，这柳府衣钵就只能由我来承了。因为我是且是唯一的长子，父亲对我的学业很是上心，等到我四岁时，他就为我寻了夫子上门为我讲学，因此我极少能与同龄辈分打交道，所以我只能和竹青他们一起，在闲时说说话。可是他们只执着于生计，无法尽心倾听，也不能理解我所思所想。我也不怪他们，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重要的事情。
自小我就发觉别人总是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这让我心里很是不适，似乎我天生就比别人弱一等，我也不能明白他人口中的缺了右臂和前途邈黯有何关联。记忆里，打小我娘亲就是如此神情看着我，满是惋惜，我父亲除了惋惜还生出点无奈，旁人更甚。我不喜欢他们看着我的样子，为了不一生都这样让人瞧着，我奋力读书，久之，就得了个神童的称号，可是这也并未改变人们看我时眼神里带着同情神色的状况，每当有人听闻我神童的称号，特来拜访我，看到我缺了的右臂，眼中的怜惜却是更盛，罢了，何必与旁人计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