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芒夫妇吧 关注：20,430贴子：385,734
第一章
1.名字：我叫郑秀晶
现在是早上八点。
夏天的早上来的比一年中别的日子要早。
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应该不会下雨。太阳不会太烈，
一日之间在于晨，一个美好的早晨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我叫郑秀晶。”
“嗯？”宋茜把她的眼睛眯成一条弯弯的曲线，大约就几毫米那么粗，从门缝里看一个人，能看到那个人的半张脸，还有半个身子，不过也足够了，足够她观察到那人明显睡眠不足皮肤粗糙油腻缺乏保养死皮堵塞毛孔皮肤暗淡无光，发质疏松干枯尾端分叉以及使用劣质染发剂造成发色不均匀，嘴唇明显没有涂过润唇膏，掉皮开裂，有舔嘴唇的习惯，所以水分流失更加严重，身上有淡淡的烟味。穿着缺乏品位邋遢不注重细节。
一句话概括那就是不认识。
“我叫郑秀晶。”门口站着的人再度说了一遍她那平凡无奇的名字，宋茜点了下头，当着她的面把门甩上。
“郑秀晶？！”宋茜揉着眉间的褶皱，连续两天通宵的下场让眼睛开始出现血丝，皮肤缺乏水分，也包括脑子僵硬，像没有了润滑剂的老式机械，用力扳动着，最后也只是吱呀的叫一声，小小的扭动下算是客气点的回应。
宋茜对这个名字这个人以及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反应，她的脑子里只有床，温暖的被子，和等下到小区门口的粥店里喝一碗雪菜肉丝粥。
让什么郑秀晶郑修井见鬼去吧。
咚咚咚咚的……敲门声急促且用力，厚厚的铁门被人用拳头敲出这样密集的节奏来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刚刚离开万恶的大门三步离自己的卧室就十步之遥的宋茜顿了一下。
卧室的门半掩着，里头的窗帘拉着，把早上阳光隔绝在外头，幽深的内室像安全温暖的子宫无声的像她招手。
框框框框……这次是直接用脚踢。
宋茜怒了，把门打开，那人的腿保持着抬起的状态，半僵在空中，球鞋的鞋带散开，一头拖动了地上。那人放下脚，站稳了，再度自我介绍，说：“我叫……”
“我知道你叫郑秀晶。”宋茜抢了她的话。
莫名其妙出现的那个人低着头，手在下头绕着，像个小朋友一样抓着她的衬衫的下摆。
“做推销的？”
“我……”
“我已经说过无数遍了，我的人身保险财产保险意外险都已经由公司买了，我不需要车险，我没有孩子，我家里的人比我有钱不需要我为他们操心，所以不要向我推销保险，如果是推销化妆品的，我不相信一个连自己的皮肤都不知道好好保养的推销员。”
“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宋茜被她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搞的心底的火像火箭筒的尾端一样喷发，缺乏睡眠使得脾气良好的她失去了耐心和自控，她的手都已经按在门上，只要稍微用力就能跟这张脸说bye-bye。
“你还是一样没有变。”门口的人底下她的脑袋，轻轻的说。
“什么？”宋茜瞪大了眼睛。
“我说你还是一样没有变。”郑秀晶抿起嘴唇，虽然不是微笑的表情，但是左侧离嘴唇有一个指甲盖远的地方凹进去一块，勉强称之为酒窝。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一个人说认得你但是你却遗忘了她的话，只能说明那是long long ago以前的孽缘，要再翻过来去做回忆这种事情几乎就相当于把自己的脑子折腾一遍。宋茜此刻变得迟钝的脑子拒绝去做苦力活，干脆罢工，消极应对。
“别关门。”在宋茜把门甩上的刹那，那人把手指伸了进来挡着门，门肯定是夹到了她的手指，关门时候还能感觉到那门被阻到的感觉。宋茜再度把门打开，回头望了眼自己的昏暗的小房间，料想自己要想再度进去，是件非常难的事情。
郑秀晶抓着自己的手指，关节处有些红，还没肿起来。应该死不了。
宋茜面无表情的望着她，不带一点同□□彩。
郑秀晶突然蹲下，宋茜的视线往下移，注意到在走廊墙壁边堆成小山的行李，郑秀晶在一个完全就是假冒的写着adibas的大袋子里翻找着什么。
到最后，递上来一张纸泛黄陈旧的相片。
宋茜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拿过来一看，在看到上头的内容的刹那，罢工的脑子像连接了核反应堆一样，以超高速运转，记忆排山倒海似的像她压来，哗的一声，她耳边好像听见一阵大浪打过来，身子被波浪席卷而去，在水面上飘啊飘啊，成了无根的浮萍。前提是那玩意长在大海里的话。
“饭桶。”宋茜终于是把她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瞪到极点，再度审视眼前这张过目即忘的脸，反复对比着和照片上的人的相似之处，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你到底吃了什么减肥药？”
“我叫郑秀晶啦。”郑秀晶抓着头，有些尴尬。
“其实也没有瘦多少。”郑秀晶解释着。
“那时候你有一百八十斤。”宋茜修的完美的柳眉抽动。衡量了眼前的人的身形，最多不会超过一百二十斤。
“我生了一场病。”郑秀晶轻声的说。
“癌症？”
“那没那么严重。”郑秀晶轻笑。
“白血病？”
“不可能的啦，我又没有谈恋爱。” - 【参照棒子剧剧情】
“那是什么？”
“只是胃病。”郑秀晶绽放向日葵花一样的笑容。
砰！门第三度被甩上。
郑秀晶小朋友被放行走进这间香喷喷的小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
半个小时在磨磨蹭蹭满屋目睹的
1.名字：我叫郑秀晶
现在是早上八点。
夏天的早上来的比一年中别的日子要早。
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应该不会下雨。太阳不会太烈，
一日之间在于晨，一个美好的早晨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我叫郑秀晶。”
“嗯？”宋茜把她的眼睛眯成一条弯弯的曲线，大约就几毫米那么粗，从门缝里看一个人，能看到那个人的半张脸，还有半个身子，不过也足够了，足够她观察到那人明显睡眠不足皮肤粗糙油腻缺乏保养死皮堵塞毛孔皮肤暗淡无光，发质疏松干枯尾端分叉以及使用劣质染发剂造成发色不均匀，嘴唇明显没有涂过润唇膏，掉皮开裂，有舔嘴唇的习惯，所以水分流失更加严重，身上有淡淡的烟味。穿着缺乏品位邋遢不注重细节。
一句话概括那就是不认识。
“我叫郑秀晶。”门口站着的人再度说了一遍她那平凡无奇的名字，宋茜点了下头，当着她的面把门甩上。
“郑秀晶？！”宋茜揉着眉间的褶皱，连续两天通宵的下场让眼睛开始出现血丝，皮肤缺乏水分，也包括脑子僵硬，像没有了润滑剂的老式机械，用力扳动着，最后也只是吱呀的叫一声，小小的扭动下算是客气点的回应。
宋茜对这个名字这个人以及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反应，她的脑子里只有床，温暖的被子，和等下到小区门口的粥店里喝一碗雪菜肉丝粥。
让什么郑秀晶郑修井见鬼去吧。
咚咚咚咚的……敲门声急促且用力，厚厚的铁门被人用拳头敲出这样密集的节奏来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刚刚离开万恶的大门三步离自己的卧室就十步之遥的宋茜顿了一下。
卧室的门半掩着，里头的窗帘拉着，把早上阳光隔绝在外头，幽深的内室像安全温暖的子宫无声的像她招手。
框框框框……这次是直接用脚踢。
宋茜怒了，把门打开，那人的腿保持着抬起的状态，半僵在空中，球鞋的鞋带散开，一头拖动了地上。那人放下脚，站稳了，再度自我介绍，说：“我叫……”
“我知道你叫郑秀晶。”宋茜抢了她的话。
莫名其妙出现的那个人低着头，手在下头绕着，像个小朋友一样抓着她的衬衫的下摆。
“做推销的？”
“我……”
“我已经说过无数遍了，我的人身保险财产保险意外险都已经由公司买了，我不需要车险，我没有孩子，我家里的人比我有钱不需要我为他们操心，所以不要向我推销保险，如果是推销化妆品的，我不相信一个连自己的皮肤都不知道好好保养的推销员。”
“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宋茜被她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搞的心底的火像火箭筒的尾端一样喷发，缺乏睡眠使得脾气良好的她失去了耐心和自控，她的手都已经按在门上，只要稍微用力就能跟这张脸说bye-bye。
“你还是一样没有变。”门口的人底下她的脑袋，轻轻的说。
“什么？”宋茜瞪大了眼睛。
“我说你还是一样没有变。”郑秀晶抿起嘴唇，虽然不是微笑的表情，但是左侧离嘴唇有一个指甲盖远的地方凹进去一块，勉强称之为酒窝。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一个人说认得你但是你却遗忘了她的话，只能说明那是long long ago以前的孽缘，要再翻过来去做回忆这种事情几乎就相当于把自己的脑子折腾一遍。宋茜此刻变得迟钝的脑子拒绝去做苦力活，干脆罢工，消极应对。
“别关门。”在宋茜把门甩上的刹那，那人把手指伸了进来挡着门，门肯定是夹到了她的手指，关门时候还能感觉到那门被阻到的感觉。宋茜再度把门打开，回头望了眼自己的昏暗的小房间，料想自己要想再度进去，是件非常难的事情。
郑秀晶抓着自己的手指，关节处有些红，还没肿起来。应该死不了。
宋茜面无表情的望着她，不带一点同□□彩。
郑秀晶突然蹲下，宋茜的视线往下移，注意到在走廊墙壁边堆成小山的行李，郑秀晶在一个完全就是假冒的写着adibas的大袋子里翻找着什么。
到最后，递上来一张纸泛黄陈旧的相片。
宋茜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拿过来一看，在看到上头的内容的刹那，罢工的脑子像连接了核反应堆一样，以超高速运转，记忆排山倒海似的像她压来，哗的一声，她耳边好像听见一阵大浪打过来，身子被波浪席卷而去，在水面上飘啊飘啊，成了无根的浮萍。前提是那玩意长在大海里的话。
“饭桶。”宋茜终于是把她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瞪到极点，再度审视眼前这张过目即忘的脸，反复对比着和照片上的人的相似之处，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你到底吃了什么减肥药？”
“我叫郑秀晶啦。”郑秀晶抓着头，有些尴尬。
“其实也没有瘦多少。”郑秀晶解释着。
“那时候你有一百八十斤。”宋茜修的完美的柳眉抽动。衡量了眼前的人的身形，最多不会超过一百二十斤。
“我生了一场病。”郑秀晶轻声的说。
“癌症？”
“那没那么严重。”郑秀晶轻笑。
“白血病？”
“不可能的啦，我又没有谈恋爱。” - 【参照棒子剧剧情】
“那是什么？”
“只是胃病。”郑秀晶绽放向日葵花一样的笑容。
砰！门第三度被甩上。
郑秀晶小朋友被放行走进这间香喷喷的小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
半个小时在磨磨蹭蹭满屋目睹的
半个小时在磨磨蹭蹭满屋目睹的对峙中，半个小时在介绍她是怎么从一个一百八十斤的小猪变成现在身高一米七体重一百出头的竹竿的过程上。
宋茜放她进来后，就浑身无力，几乎是像僵尸一样爬到自己房间的，把人和行李往客厅里一放，就自顾自补觉去了。
五十坪的单身贵族厅的小房子里多了郑秀晶和她的那堆行李，郑秀晶环顾四周，被这个精致的充满了情调的小房间吸引住了，她把自己的东西搬到墙角，再度叠成一座小山，尽量少占些地方省的这个房间的主人看着碍眼。
自己又小心翼翼的挪着脚步，呆在原地尽量少活动。
半夜从家里被赶出来，在宁波南站的候车室等了两个小时，再以坐三个小时的火车外加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到西湖边，接着又是凭着一条短信上的地址到处寻找，才找到这个地方，一路过来，就是一段坎坷的寻亲路，字字心酸，刻骨铭心。
这种苦，只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才能懂。回忆起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郑秀晶看向那紧闭的门，里头的人应该熟睡了，把自己放置在客厅里什么都不交代就自己睡去了，难道不怕她把这里都给抢了？
郑秀晶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门没有锁，一推就开，里头是香香的味道，这种味道让空气变得沉稳而有重量，昏暗的房间加上这种香味让一样疲惫的郑秀晶顿生疲倦。小房间的中间有一张木床，很小，就一米宽，一米八那么长，上头鼓起一个小包，郑秀晶走到床边，才发现地板上都铺着地毯，走上去踏踏实实的很舒服。
她看了眼四周的布置，那人又睡的那么沉，也不知道到哪里找个地方睡觉，就地躺了下来，地毯是亚麻编织，躺着睡的话应该很舒服。郑秀晶心中想着，就真的做了。
床上的人在被子里做着美梦，床下的地毯上蜷缩着另外一个人。
宋茜睡饱后在自己的床头抓了半天，内衣内裤发夹逐个摸了一遍，就是没有找到自己要的东西。手像螃蟹，在脑袋边爬过来爬过去，终于是宣告耐心消耗，宋茜张开眼睛，掀开枕头，终于是在枕头下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因为深蓝色窗帘把光都挡在外头，房间里阴暗的就如同早上六七点，给人错觉，刚刚从一个美梦中苏醒，一天的辰光即将开始。
说到梦。宋茜就想到梦里出现在门口的那根竹竿，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郑秀晶，最值得怀疑的地方仿佛不是郑秀晶是竹竿还是竹竿管自己叫郑秀晶，而是，这个梦真的就好像本来就该是真的。
宋茜叹口气，把小被子踢到床下，起身，脚落的地方恰好是一块软绵绵热乎乎绵中带硬而软硬适中踩了一下还想再用力踩的东西。
宋茜的脚试探性的动了一下。
脚底下的那团东西反方向抖着，有闷哼声透过空气和肉体接触同时传来。
嗯……声音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鼻膜震动，拖着长长的尾音。
而宋茜感觉到脚底下的肉以这声的频率而震动。
原来不是梦。宋茜低头看到脚底下被她踩着的人形地毯，面无表情，因为已经不知道有什么表情来面对这现实了。
惊讶，有些，恐怖，若干，恍惚，几乎。
最后，还不是那句话，面对现实吧，宋茜。
宋茜在冷静思考利害关系的时候，忘记了她脚底下踩着的那团肉，脚还踩在上面，软硬适中恒温保持在三十八度的肉垫在这个时候犯了一个身，宋茜的右脚脚底踩到了更加软的一个地方，左脚踩着的应该是锁骨，硬邦邦一排排的骨头，右边却是厚厚的肉，有起伏有温度……
宋茜多用了点力，后收回脚。
还在睡梦里挣扎的郑秀晶张开了嘴巴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她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被一块石头压着在胸口，沉甸甸的重量，那么真切。
宋茜平日里起床前都要躺上片刻，沉淀下思绪，在脑子里快速运转一遍今天一天所可能发生的过程，在这份订单完成后，总经理承诺了有三天休息的时间，三天的空白可以做很多事情，包括没日没夜睡上一天，这是个非常具有诱惑力的计划，因为连续长着眼睛四十八小时不睡觉对一个生活无比节制的人来说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原本她以为，除非是明天地球爆炸外星人袭击或者是自己一觉睡着就起不来了，否则自己有规律的生活就将继续这样运转下去，像她的Google日历上所安排的计划，时间地点分文不差。
当她从梦里醒来，并且在第一时间张开眼睛的时候，世界还依旧混乱的存在着，没有疯子叫嚣着地球要爆炸世界要毁灭，杭州的人也没有减少到去逛一次街就像去玩挤人游戏一样，自己还在自己的身体里，唯一变化的，就是多了一个人。
当年修哲学的时候，西装革履的老师以制度化的声音，面无表情的说：“无数哲学家，都在问这样三个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将到哪里去？”
宋茜很想这样问，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能滚多远？
宋茜放她进来后，就浑身无力，几乎是像僵尸一样爬到自己房间的，把人和行李往客厅里一放，就自顾自补觉去了。
五十坪的单身贵族厅的小房子里多了郑秀晶和她的那堆行李，郑秀晶环顾四周，被这个精致的充满了情调的小房间吸引住了，她把自己的东西搬到墙角，再度叠成一座小山，尽量少占些地方省的这个房间的主人看着碍眼。
自己又小心翼翼的挪着脚步，呆在原地尽量少活动。
半夜从家里被赶出来，在宁波南站的候车室等了两个小时，再以坐三个小时的火车外加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到西湖边，接着又是凭着一条短信上的地址到处寻找，才找到这个地方，一路过来，就是一段坎坷的寻亲路，字字心酸，刻骨铭心。
这种苦，只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才能懂。回忆起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郑秀晶看向那紧闭的门，里头的人应该熟睡了，把自己放置在客厅里什么都不交代就自己睡去了，难道不怕她把这里都给抢了？
郑秀晶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门没有锁，一推就开，里头是香香的味道，这种味道让空气变得沉稳而有重量，昏暗的房间加上这种香味让一样疲惫的郑秀晶顿生疲倦。小房间的中间有一张木床，很小，就一米宽，一米八那么长，上头鼓起一个小包，郑秀晶走到床边，才发现地板上都铺着地毯，走上去踏踏实实的很舒服。
她看了眼四周的布置，那人又睡的那么沉，也不知道到哪里找个地方睡觉，就地躺了下来，地毯是亚麻编织，躺着睡的话应该很舒服。郑秀晶心中想着，就真的做了。
床上的人在被子里做着美梦，床下的地毯上蜷缩着另外一个人。
宋茜睡饱后在自己的床头抓了半天，内衣内裤发夹逐个摸了一遍，就是没有找到自己要的东西。手像螃蟹，在脑袋边爬过来爬过去，终于是宣告耐心消耗，宋茜张开眼睛，掀开枕头，终于是在枕头下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因为深蓝色窗帘把光都挡在外头，房间里阴暗的就如同早上六七点，给人错觉，刚刚从一个美梦中苏醒，一天的辰光即将开始。
说到梦。宋茜就想到梦里出现在门口的那根竹竿，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郑秀晶，最值得怀疑的地方仿佛不是郑秀晶是竹竿还是竹竿管自己叫郑秀晶，而是，这个梦真的就好像本来就该是真的。
宋茜叹口气，把小被子踢到床下，起身，脚落的地方恰好是一块软绵绵热乎乎绵中带硬而软硬适中踩了一下还想再用力踩的东西。
宋茜的脚试探性的动了一下。
脚底下的那团东西反方向抖着，有闷哼声透过空气和肉体接触同时传来。
嗯……声音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鼻膜震动，拖着长长的尾音。
而宋茜感觉到脚底下的肉以这声的频率而震动。
原来不是梦。宋茜低头看到脚底下被她踩着的人形地毯，面无表情，因为已经不知道有什么表情来面对这现实了。
惊讶，有些，恐怖，若干，恍惚，几乎。
最后，还不是那句话，面对现实吧，宋茜。
宋茜在冷静思考利害关系的时候，忘记了她脚底下踩着的那团肉，脚还踩在上面，软硬适中恒温保持在三十八度的肉垫在这个时候犯了一个身，宋茜的右脚脚底踩到了更加软的一个地方，左脚踩着的应该是锁骨，硬邦邦一排排的骨头，右边却是厚厚的肉，有起伏有温度……
宋茜多用了点力，后收回脚。
还在睡梦里挣扎的郑秀晶张开了嘴巴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她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被一块石头压着在胸口，沉甸甸的重量，那么真切。
宋茜平日里起床前都要躺上片刻，沉淀下思绪，在脑子里快速运转一遍今天一天所可能发生的过程，在这份订单完成后，总经理承诺了有三天休息的时间，三天的空白可以做很多事情，包括没日没夜睡上一天，这是个非常具有诱惑力的计划，因为连续长着眼睛四十八小时不睡觉对一个生活无比节制的人来说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原本她以为，除非是明天地球爆炸外星人袭击或者是自己一觉睡着就起不来了，否则自己有规律的生活就将继续这样运转下去，像她的Google日历上所安排的计划，时间地点分文不差。
当她从梦里醒来，并且在第一时间张开眼睛的时候，世界还依旧混乱的存在着，没有疯子叫嚣着地球要爆炸世界要毁灭，杭州的人也没有减少到去逛一次街就像去玩挤人游戏一样，自己还在自己的身体里，唯一变化的，就是多了一个人。
当年修哲学的时候，西装革履的老师以制度化的声音，面无表情的说：“无数哲学家，都在问这样三个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将到哪里去？”
宋茜很想这样问，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能滚多远？
第二章
2.身份：表妹，就比她小一点，没血缘关系。
宋茜自床上爬起来，收拾着衣服穿上踩过郑秀晶的身体，郑秀晶还沉睡着，有磨牙的声音。
宋茜笑她怎么像个小孩子。
到了客厅，原木的小桌子上自己的那台apple白色笔记本还开着，轻摇了一下鼠标，看到旁边桌面侧栏上有几封来自日历的提醒，
宝贝，别忘记喝果汁。
晚上洗个热水澡，亲爱的。
日历是自己记的，宝贝也是自己对自己说的，不过是一个无聊的人的自我安慰而已，简称□□。
Talk上只有总经理礼仪性的问候，感谢你的努力，Gmail里有几封广告。
有一封邮件是旅游社的广告，丽江自助游，宋茜多看了两眼，犹豫了片刻，还是一样删了。
删了那些邮件，把今明后三天的日历计划都给清空，空白一片。
习惯了看着满满的安排，突然空白了，有些茫然。
习惯了忙碌似乎忙碌就该是生活本身，被人惦记着也被社会奴役着，等有一天肩膀上空荡荡了，反倒觉得自己像是没有重量的影子。
宋茜端了一杯冰柠檬茶，小口的喝着，望着屏幕却什么都看不见去。
关了笔记本合上电脑，宋茜临时决定一整天都呆在家里发呆或是听音乐，不再上网接电话和接待人，即使公司倒闭了，也不再出去。
下午四点，宋茜开始做饭，按照平时的时间，这顿饭不应该存在，因为它不在任何计划内，而今天宋茜却有这样的心情，为自己做一顿咖喱饭。
房间的音响放的是蔡琴的歌。
是谁，在敲打我窗……
宋茜端着刚浇上热乎乎的料的咖喱饭从厨房里出来，就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手上有些油腻，瓷碗就从她手上滑了下去，受到地心引力的作用而直线下落，重力加速度下，在眨眼之间，碗就在地上摔成碎片，地上无数白色蓝色的碎片，浇着咖喱汁的饭……
两人低头共同看着地面。
郑秀晶的左脚往后迈了一步，宋茜立刻叫道：“你想逃是不是？”
郑秀晶忙辩解：“我没有……”
“你每次做了坏事第一反应就是逃。”宋茜语带不屑，郑秀晶涨红了脸，蹲下身要收拾地上的东西，宋茜双手交叉在胸前，命令道：“出去。”
郑秀晶抬头看着她，眼神似乎受了伤，转身往外走的背影像一个背负沉重石头的罪人。
宋茜叹口气，拿了扫帚将垃圾扫进去，饭本来做的就那么些，浪费了剩下的也不够自己吃，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家里多了一个人，更是不够。
等打扫干净，就看见郑秀晶背着鼓鼓的包从她家门口消失的画面，剩下发生的就是门被关上了。
“她又想多了是不是？这饭桶。”宋茜从鼻子里喷出一句话再加一股气。
楼梯口，郑秀晶身上背着巨大无比的包，手中提着两袋行李，却在下楼前，回头看了眼那门，今天早上找到这里的时候郑秀晶还在这扇门前纠结了很久，是敲还是不敲，犹豫了半天鼓起勇气敲门。
门是敲开了，里头出现的女人那张美丽却不悦的脸让郑秀晶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上，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话来。没想到宋茜还是宋茜，说话快速直接，每次都能占据上风。
显然宋茜不高兴，从头到脚都没有跟自己说过欢迎或者是露出过笑容，但是至少她是欢迎自己进去，让她有地方睡一觉。
补了觉，感觉就有力气了，刚刚起来，想找点事情做，多做点事情，让宋茜觉得自己是个有用的人，没准就能把她留下来，不求留多久，有个地方让她睡上几晚就成，等工作落实了就有钱租房子住。
只是没想到做错了事，宋茜更不高兴。
她生气的时候眼睛里都会冒火，更显得眼睛明亮。
只是，出了这屋子，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杭州那么大，谁知道哪里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2.身份：表妹，就比她小一点，没血缘关系。
宋茜自床上爬起来，收拾着衣服穿上踩过郑秀晶的身体，郑秀晶还沉睡着，有磨牙的声音。
宋茜笑她怎么像个小孩子。
到了客厅，原木的小桌子上自己的那台apple白色笔记本还开着，轻摇了一下鼠标，看到旁边桌面侧栏上有几封来自日历的提醒，
宝贝，别忘记喝果汁。
晚上洗个热水澡，亲爱的。
日历是自己记的，宝贝也是自己对自己说的，不过是一个无聊的人的自我安慰而已，简称□□。
Talk上只有总经理礼仪性的问候，感谢你的努力，Gmail里有几封广告。
有一封邮件是旅游社的广告，丽江自助游，宋茜多看了两眼，犹豫了片刻，还是一样删了。
删了那些邮件，把今明后三天的日历计划都给清空，空白一片。
习惯了看着满满的安排，突然空白了，有些茫然。
习惯了忙碌似乎忙碌就该是生活本身，被人惦记着也被社会奴役着，等有一天肩膀上空荡荡了，反倒觉得自己像是没有重量的影子。
宋茜端了一杯冰柠檬茶，小口的喝着，望着屏幕却什么都看不见去。
关了笔记本合上电脑，宋茜临时决定一整天都呆在家里发呆或是听音乐，不再上网接电话和接待人，即使公司倒闭了，也不再出去。
下午四点，宋茜开始做饭，按照平时的时间，这顿饭不应该存在，因为它不在任何计划内，而今天宋茜却有这样的心情，为自己做一顿咖喱饭。
房间的音响放的是蔡琴的歌。
是谁，在敲打我窗……
宋茜端着刚浇上热乎乎的料的咖喱饭从厨房里出来，就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手上有些油腻，瓷碗就从她手上滑了下去，受到地心引力的作用而直线下落，重力加速度下，在眨眼之间，碗就在地上摔成碎片，地上无数白色蓝色的碎片，浇着咖喱汁的饭……
两人低头共同看着地面。
郑秀晶的左脚往后迈了一步，宋茜立刻叫道：“你想逃是不是？”
郑秀晶忙辩解：“我没有……”
“你每次做了坏事第一反应就是逃。”宋茜语带不屑，郑秀晶涨红了脸，蹲下身要收拾地上的东西，宋茜双手交叉在胸前，命令道：“出去。”
郑秀晶抬头看着她，眼神似乎受了伤，转身往外走的背影像一个背负沉重石头的罪人。
宋茜叹口气，拿了扫帚将垃圾扫进去，饭本来做的就那么些，浪费了剩下的也不够自己吃，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家里多了一个人，更是不够。
等打扫干净，就看见郑秀晶背着鼓鼓的包从她家门口消失的画面，剩下发生的就是门被关上了。
“她又想多了是不是？这饭桶。”宋茜从鼻子里喷出一句话再加一股气。
楼梯口，郑秀晶身上背着巨大无比的包，手中提着两袋行李，却在下楼前，回头看了眼那门，今天早上找到这里的时候郑秀晶还在这扇门前纠结了很久，是敲还是不敲，犹豫了半天鼓起勇气敲门。
门是敲开了，里头出现的女人那张美丽却不悦的脸让郑秀晶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上，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话来。没想到宋茜还是宋茜，说话快速直接，每次都能占据上风。
显然宋茜不高兴，从头到脚都没有跟自己说过欢迎或者是露出过笑容，但是至少她是欢迎自己进去，让她有地方睡一觉。
补了觉，感觉就有力气了，刚刚起来，想找点事情做，多做点事情，让宋茜觉得自己是个有用的人，没准就能把她留下来，不求留多久，有个地方让她睡上几晚就成，等工作落实了就有钱租房子住。
只是没想到做错了事，宋茜更不高兴。
她生气的时候眼睛里都会冒火，更显得眼睛明亮。
只是，出了这屋子，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杭州那么大，谁知道哪里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郑秀晶不知不觉已经从六楼走到了一楼，把手中的包袱都放下，坐在楼梯上，开始想要去的地方。
宋茜从楼上赶下来，连外套都没有披上，就这样穿着背心和家居休闲短裤拖着高跟凉拖鞋一路哒哒的跑到楼下来，想拦住那人，因前面拦路的人肉障碍而停了脚步。
郑秀晶活像一头骆驼，背包就是她那巨大的驼峰，远远看去像一只蘑菇，有着非常俗气的金黄色顶的蘑菇。
“你到底要走要留？”宋茜出声问。
郑秀晶听到小小的楼梯里有熟悉的声音，转着头四处寻找宋茜的声音，宋茜就在她的后头，可是她却在前面找着，最后抬头往后看，才看到宋茜那修长而漂亮的雪白的大腿，和那棉质的休闲短裤，再往上看一点，就是宋茜的脸，宋茜还是一副不悦的表情，冷着脸，带着气，郑秀晶以为自己又做错了，委屈的说：“你就叫我走的……”
“你的理解能力从出生到现在都一样的差。真亏你还是学语文的。”宋茜冷笑。靠着楼梯的手扶栏，交叉着的腿换了一个位置。
郑秀晶说：“我学的是中文系，不只是语文。”
“结合当时的语境，你觉得我叫你出去是叫你到哪里去？”
郑秀晶语塞，嘴巴像快要死的鱼一样张合着，最后只有乖乖认错，说：“我错了。”
“回来。”宋茜在前头走，不管后头那个笨蛋能不能跟上，拖着高跟凉拖，踩着优雅的步子往楼上去。
中间，有家邻居的门打开，出来的不知道是哪家人的太太，这撞楼中每一家都有每一家的姓，说起来还真是记不住，拿着手提袋，像要去参加聚会一样，朝宋茜有礼却缺乏温度的微笑，打了个招呼，看到跟在宋茜身后的郑秀晶，说：“请来的保姆？”
宋茜没有答话。那人又说道：“你可要小心点，最近小区里B幢那家被保姆偷了钱，农村里来的就是手脚不干净……”
“阿姨，我也是农村里来的。而且被偷钱的那家也是罪有应得，贪污的钱太多没地方放，偷点反而是积善行德。”宋茜冷淡的声音说。
那人没了话，面色冷硬。
宋茜不再甩她，再度往上走，郑秀晶和那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送给她一个毫无防备的微笑。
邻居回给她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
家门口，宋茜却停住了脚步，跟着上来的郑秀晶看到宋茜不进去，爬上楼，跟她说：“为什么不进去？”
宋茜回头又是那副瞪着她的表情，眼睛因为怒火而发光，闪烁动人，只是眼神太过尖锐，让人不敢直视。
郑秀晶后知后觉，说：“哦。门锁了！”
宋茜望向她的视线凶横更胜之前，达到全所未有的高度。
最后是宋茜敲开了邻居家的门，里头住的是个男大学生，好像才刚刚起床，上半身□□着，露出结实却白皙的胸膛，肌肉不甚分明，至少没有赘肉，就穿着一条直通的天蓝色牛仔裤，头发凌乱，脸上萎靡不振，一副纵欲过度外加嗑药的样子。
看到美女，还是穿着清凉的大美女，那人吹了下口哨，宋茜有求于人，却依旧保持着距离，说：“问你借一下电话。方便么？”
那个男学生摇晃着脑袋，挑起嘴唇，笑的无比灿烂，整整比完美的笑容还多出了几颗牙齿，露出牙缝间塞着的菜，看来是刚刚点了外卖。
“欢迎。”男生把门敞开一些，身子挡在门口，没有离开的意思。
宋茜挑眉，叫着郑秀晶的名字：“郑秀晶，你进去借电话。”
跟在她背后的郑秀晶应了一声，乖乖进去，男生没有料到是另外一个人进来，刚才还笑的一脸灿烂如春花，不由得黑了脸。
郑秀晶屁颠屁颠的跑进去，巨大的包在进门的时候卡着，撞了门一下，门把再撞倒他的胸膛上，男人捂着胸口，差点吐血。
郑秀晶进去以后，发现里头乱的几乎就是鸟窝，比自己那房间更乱，和宋茜的那小房子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五星级宾馆和难民窟。
房间比宋茜的来的大，有将近七十平，给一家子人住都没有问题，可是就容纳了一个男生，地上都是杂志，书本，教科书和黄色漫画，一台十九寸超大屏幕的台式电脑，游戏手柄，还有一墙的手办和周边产品。简直是……壮观。
郑秀晶走到房间里突然不知道怎么办好，往四周看了眼，都没有发现一样至少看起来像电话。
男生摸着受伤的胸，走进来，看到她傻呆呆的样子，说：“喂，你还不打电话？”
郑秀晶转身，表情无辜，说：“我找不到电话！”
男生弯腰在床上找起来，一大堆的衣服，脏衣服旧衣服就叠在上面，床上乱成一团，床单皱起像造山运动后的青藏高原，没有一处是平整的。
“给你。”男人扔了一个黑色的东西过来，郑秀晶伸手接住，看到手中的东西黑乎乎的屏幕，上头一个咬了一口的苹果logo，而找不到键盘和开关，手触碰到屏幕，里头冒出来的都是英文，她翻来覆去看了几眼，又被他一把夺过去，说：“笨死了，连手机都不会用，号码是多少？”男人的手在屏幕上点着，没有转移视线，问郑秀晶。
郑秀晶嗯了一声，走到门口问宋茜：“号码是多少？”
宋茜报了一串数字，郑秀晶再跑回去，对那男生说：“号码是63……”
男生依旧开始将电话，郑秀晶的话似乎是多余的，也是，宋茜都已经说的那么大声了。郑秀晶摸摸鼻子，在一边呆着。
讲完电话，男人将手机扔上床，朝门外吼了一声：“已经打好了
宋茜从楼上赶下来，连外套都没有披上，就这样穿着背心和家居休闲短裤拖着高跟凉拖鞋一路哒哒的跑到楼下来，想拦住那人，因前面拦路的人肉障碍而停了脚步。
郑秀晶活像一头骆驼，背包就是她那巨大的驼峰，远远看去像一只蘑菇，有着非常俗气的金黄色顶的蘑菇。
“你到底要走要留？”宋茜出声问。
郑秀晶听到小小的楼梯里有熟悉的声音，转着头四处寻找宋茜的声音，宋茜就在她的后头，可是她却在前面找着，最后抬头往后看，才看到宋茜那修长而漂亮的雪白的大腿，和那棉质的休闲短裤，再往上看一点，就是宋茜的脸，宋茜还是一副不悦的表情，冷着脸，带着气，郑秀晶以为自己又做错了，委屈的说：“你就叫我走的……”
“你的理解能力从出生到现在都一样的差。真亏你还是学语文的。”宋茜冷笑。靠着楼梯的手扶栏，交叉着的腿换了一个位置。
郑秀晶说：“我学的是中文系，不只是语文。”
“结合当时的语境，你觉得我叫你出去是叫你到哪里去？”
郑秀晶语塞，嘴巴像快要死的鱼一样张合着，最后只有乖乖认错，说：“我错了。”
“回来。”宋茜在前头走，不管后头那个笨蛋能不能跟上，拖着高跟凉拖，踩着优雅的步子往楼上去。
中间，有家邻居的门打开，出来的不知道是哪家人的太太，这撞楼中每一家都有每一家的姓，说起来还真是记不住，拿着手提袋，像要去参加聚会一样，朝宋茜有礼却缺乏温度的微笑，打了个招呼，看到跟在宋茜身后的郑秀晶，说：“请来的保姆？”
宋茜没有答话。那人又说道：“你可要小心点，最近小区里B幢那家被保姆偷了钱，农村里来的就是手脚不干净……”
“阿姨，我也是农村里来的。而且被偷钱的那家也是罪有应得，贪污的钱太多没地方放，偷点反而是积善行德。”宋茜冷淡的声音说。
那人没了话，面色冷硬。
宋茜不再甩她，再度往上走，郑秀晶和那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送给她一个毫无防备的微笑。
邻居回给她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
家门口，宋茜却停住了脚步，跟着上来的郑秀晶看到宋茜不进去，爬上楼，跟她说：“为什么不进去？”
宋茜回头又是那副瞪着她的表情，眼睛因为怒火而发光，闪烁动人，只是眼神太过尖锐，让人不敢直视。
郑秀晶后知后觉，说：“哦。门锁了！”
宋茜望向她的视线凶横更胜之前，达到全所未有的高度。
最后是宋茜敲开了邻居家的门，里头住的是个男大学生，好像才刚刚起床，上半身□□着，露出结实却白皙的胸膛，肌肉不甚分明，至少没有赘肉，就穿着一条直通的天蓝色牛仔裤，头发凌乱，脸上萎靡不振，一副纵欲过度外加嗑药的样子。
看到美女，还是穿着清凉的大美女，那人吹了下口哨，宋茜有求于人，却依旧保持着距离，说：“问你借一下电话。方便么？”
那个男学生摇晃着脑袋，挑起嘴唇，笑的无比灿烂，整整比完美的笑容还多出了几颗牙齿，露出牙缝间塞着的菜，看来是刚刚点了外卖。
“欢迎。”男生把门敞开一些，身子挡在门口，没有离开的意思。
宋茜挑眉，叫着郑秀晶的名字：“郑秀晶，你进去借电话。”
跟在她背后的郑秀晶应了一声，乖乖进去，男生没有料到是另外一个人进来，刚才还笑的一脸灿烂如春花，不由得黑了脸。
郑秀晶屁颠屁颠的跑进去，巨大的包在进门的时候卡着，撞了门一下，门把再撞倒他的胸膛上，男人捂着胸口，差点吐血。
郑秀晶进去以后，发现里头乱的几乎就是鸟窝，比自己那房间更乱，和宋茜的那小房子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五星级宾馆和难民窟。
房间比宋茜的来的大，有将近七十平，给一家子人住都没有问题，可是就容纳了一个男生，地上都是杂志，书本，教科书和黄色漫画，一台十九寸超大屏幕的台式电脑，游戏手柄，还有一墙的手办和周边产品。简直是……壮观。
郑秀晶走到房间里突然不知道怎么办好，往四周看了眼，都没有发现一样至少看起来像电话。
男生摸着受伤的胸，走进来，看到她傻呆呆的样子，说：“喂，你还不打电话？”
郑秀晶转身，表情无辜，说：“我找不到电话！”
男生弯腰在床上找起来，一大堆的衣服，脏衣服旧衣服就叠在上面，床上乱成一团，床单皱起像造山运动后的青藏高原，没有一处是平整的。
“给你。”男人扔了一个黑色的东西过来，郑秀晶伸手接住，看到手中的东西黑乎乎的屏幕，上头一个咬了一口的苹果logo，而找不到键盘和开关，手触碰到屏幕，里头冒出来的都是英文，她翻来覆去看了几眼，又被他一把夺过去，说：“笨死了，连手机都不会用，号码是多少？”男人的手在屏幕上点着，没有转移视线，问郑秀晶。
郑秀晶嗯了一声，走到门口问宋茜：“号码是多少？”
宋茜报了一串数字，郑秀晶再跑回去，对那男生说：“号码是63……”
男生依旧开始将电话，郑秀晶的话似乎是多余的，也是，宋茜都已经说的那么大声了。郑秀晶摸摸鼻子，在一边呆着。
讲完电话，男人将手机扔上床，朝门外吼了一声：“已经打好了
讲完电话，男人将手机扔上床，朝门外吼了一声：“已经打好了，等下就过来。”转头看到郑秀晶还呆在他身边，皱起眉，说：“你还呆着干嘛？”
郑秀晶又背着她的巨大无比的背包，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转身的时候，那包险些划过男生□□的胸膛，男生身体往后仰了些，躲过攻击，正在乐呵的时候，脚上不知道踩了什么圆滑的东西，身子一下子滑了下去，幸亏背后就是一张充满弹性的床托住了他，否则早就在地上摔的粉身碎骨。
在松软的床上，男生感慨道：“莫非，天底下的美女都不能动邪念不成？”
恶寒。
开了门宋茜却不坐下，直接拿了钥匙，钱包，转了个身就往外头走。
郑秀晶以为她还是要赶自己走，想没准还是打算送自己离开的，屋子里走跨进三步，走出了房门。
宋茜皱眉，说：“你就背着这些东西上街？”
听宋茜的话，郑秀晶立马醒悟，怎么可能是赶呢？
留是留定了，知道这样的结果，郑秀晶火箭一样冲进客厅，把刚刚才收拾好的行李又再度堆积在那角落里，从里头掏了些零钱跟宋茜出去。
宋茜把她带到街上去，下午五点的样子，大学里的学生都出来逛街，街道像活了一样开始喧哗起来。
宋茜问郑秀晶：“你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么？”
郑秀晶压根不知道这里有什么能吃的，在她面前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空白的表情让宋茜头疼。
自己下了决定，反正郑秀晶是个挺好养的人，比所有人都要好养，有什么就吃什么。这个习性深深的刻进了宋茜的记忆里，即使分别那么多年，在看到有人吃的一脸幸福的时候就想到有那么一个肥肥的郑秀晶，吃什么东西就会露出幸福的就好像得到了全世界的样子。
那时候郑秀晶有一百八十斤，不过是有些夸张了，数据是小学三年级那时候得到并且一直作为标准参考数据的，称体重的时候是冬天，她穿了三件毛线衫和一件棉袄，全身加起来衣服都有五六斤重，只是郑秀晶一直坚持这个数字，说是给日后自己一个安慰，如果有人说你看起来不像那么重啊，那不是会得到快乐么？
郑秀晶的快乐方式一直很另类，这也是宋茜印象最深刻的地方。
到了社会上再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一个个都恨不得自己是最瘦的，恨不得自己是最棒的，即使努力夸大数据也是为了让自己更有面子而不是为了让自己失去面子。
赔本的生意，大家都不愿意做。
所以，郑秀晶那人就更加稀罕。稀罕就跟跟熊猫一样。应该被保护起来。
宋茜带郑秀晶走到街角，拐进去有一家早餐店，那种店铺是这里的人家把自己的墙打掉简易的作出来的，小小的空间摆满了东西，有些乱，但是这一家对比评价下来是宋茜认可的最干净的一家。老板是个不到二十五岁的大学生，毕业了就开始卖山东煎饼，也许是因为年轻，所以比较注重形象。
郑秀晶跟在宋茜背后一起去排队，看这样一排队伍大约是十个人，没准就要站上十分钟，两人一直沉默着不说话，郑秀晶想打破这样的尴尬局面，说：“宋茜，你比以前好看了。”
“你比以前瘦了。”宋茜挑选最有把握的点回答。
“这是很明显的。”郑秀晶卷起手上衬衫的袖子，露出细瘦的手腕，范家的人骨架都很细，即使是范家老大那种身高一米八的男人和范家二姐那样高挑的女子。
也许是还没有到夏天的缘故，郑秀晶的手腕白的有些过分，连宋茜都不敢去和她比，怕输给这种近似病态的苍白。
“那也是很明显的。”宋茜说。
郑秀晶疑惑的出声，后才起她是对着前面的变漂亮的话说的。宋茜这样的把自己夸了一顿，郑秀晶反倒觉得她说的是实话。是变漂亮了，非常漂亮……
“我那么突然的到你那里去会不会麻烦到你？”
“会。”宋茜干脆的说出，郑秀晶表情有些不自在，想宋茜还是那么直接，带着些冷，绝，跟刺一样，可是相处那么多年下来，郑秀晶觉得她的性子很好，至少明明白白，真切，不把刀子藏在笑容背后，叫人摸不着。
郑秀晶摸摸自己的耳朵，低头的时候那头毛糙的金色头发扎到了宋茜的耳朵，宋茜把头撇开，说：“等下去把头发剪了。”
“为什么？”
“太丑。”
“可是，这是我们那里最流行的。”
“流行归流行，不适合你的东西再流行也是垃圾，你不适合流行就是了。”
郑秀晶抓抓头发，比短发再长些阶段的头发干硬，抓了一下就直接竖起来，像金色的稻草。郑秀晶不知道她那样子多么像一只刺猬，呢喃着说：“刚刚才染的……”
说话间，前面的人都散了，两个人一边对话一边跟着部队挪移，居然没有感觉到时间流走，等里头的老板出声提醒，她们两个才意识过来。
宋茜指着前头的料，说：“土豆丝，生菜，海带，加油条……”
郑秀晶忙说：“不要，什么都别加。”
老板和宋茜两双眼睛同时落到她身上，郑秀晶说：“别加那么多，太贵了，吃得饱就好，老板，你把饼弄厚点。”
老板看宋茜是老客人而郑秀晶像是第一次来的，耐着性子，解释：“这些东西加进去是不要钱的，旁边里脊和香肠才要钱。”
“真的不要钱么？”郑秀晶兴奋的问，眼睛里闪着水光，似乎对这个消息喜出望外。
宋茜把头转过去，料想到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那我要这个我要这
郑秀晶又背着她的巨大无比的背包，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转身的时候，那包险些划过男生□□的胸膛，男生身体往后仰了些，躲过攻击，正在乐呵的时候，脚上不知道踩了什么圆滑的东西，身子一下子滑了下去，幸亏背后就是一张充满弹性的床托住了他，否则早就在地上摔的粉身碎骨。
在松软的床上，男生感慨道：“莫非，天底下的美女都不能动邪念不成？”
恶寒。
开了门宋茜却不坐下，直接拿了钥匙，钱包，转了个身就往外头走。
郑秀晶以为她还是要赶自己走，想没准还是打算送自己离开的，屋子里走跨进三步，走出了房门。
宋茜皱眉，说：“你就背着这些东西上街？”
听宋茜的话，郑秀晶立马醒悟，怎么可能是赶呢？
留是留定了，知道这样的结果，郑秀晶火箭一样冲进客厅，把刚刚才收拾好的行李又再度堆积在那角落里，从里头掏了些零钱跟宋茜出去。
宋茜把她带到街上去，下午五点的样子，大学里的学生都出来逛街，街道像活了一样开始喧哗起来。
宋茜问郑秀晶：“你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么？”
郑秀晶压根不知道这里有什么能吃的，在她面前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空白的表情让宋茜头疼。
自己下了决定，反正郑秀晶是个挺好养的人，比所有人都要好养，有什么就吃什么。这个习性深深的刻进了宋茜的记忆里，即使分别那么多年，在看到有人吃的一脸幸福的时候就想到有那么一个肥肥的郑秀晶，吃什么东西就会露出幸福的就好像得到了全世界的样子。
那时候郑秀晶有一百八十斤，不过是有些夸张了，数据是小学三年级那时候得到并且一直作为标准参考数据的，称体重的时候是冬天，她穿了三件毛线衫和一件棉袄，全身加起来衣服都有五六斤重，只是郑秀晶一直坚持这个数字，说是给日后自己一个安慰，如果有人说你看起来不像那么重啊，那不是会得到快乐么？
郑秀晶的快乐方式一直很另类，这也是宋茜印象最深刻的地方。
到了社会上再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一个个都恨不得自己是最瘦的，恨不得自己是最棒的，即使努力夸大数据也是为了让自己更有面子而不是为了让自己失去面子。
赔本的生意，大家都不愿意做。
所以，郑秀晶那人就更加稀罕。稀罕就跟跟熊猫一样。应该被保护起来。
宋茜带郑秀晶走到街角，拐进去有一家早餐店，那种店铺是这里的人家把自己的墙打掉简易的作出来的，小小的空间摆满了东西，有些乱，但是这一家对比评价下来是宋茜认可的最干净的一家。老板是个不到二十五岁的大学生，毕业了就开始卖山东煎饼，也许是因为年轻，所以比较注重形象。
郑秀晶跟在宋茜背后一起去排队，看这样一排队伍大约是十个人，没准就要站上十分钟，两人一直沉默着不说话，郑秀晶想打破这样的尴尬局面，说：“宋茜，你比以前好看了。”
“你比以前瘦了。”宋茜挑选最有把握的点回答。
“这是很明显的。”郑秀晶卷起手上衬衫的袖子，露出细瘦的手腕，范家的人骨架都很细，即使是范家老大那种身高一米八的男人和范家二姐那样高挑的女子。
也许是还没有到夏天的缘故，郑秀晶的手腕白的有些过分，连宋茜都不敢去和她比，怕输给这种近似病态的苍白。
“那也是很明显的。”宋茜说。
郑秀晶疑惑的出声，后才起她是对着前面的变漂亮的话说的。宋茜这样的把自己夸了一顿，郑秀晶反倒觉得她说的是实话。是变漂亮了，非常漂亮……
“我那么突然的到你那里去会不会麻烦到你？”
“会。”宋茜干脆的说出，郑秀晶表情有些不自在，想宋茜还是那么直接，带着些冷，绝，跟刺一样，可是相处那么多年下来，郑秀晶觉得她的性子很好，至少明明白白，真切，不把刀子藏在笑容背后，叫人摸不着。
郑秀晶摸摸自己的耳朵，低头的时候那头毛糙的金色头发扎到了宋茜的耳朵，宋茜把头撇开，说：“等下去把头发剪了。”
“为什么？”
“太丑。”
“可是，这是我们那里最流行的。”
“流行归流行，不适合你的东西再流行也是垃圾，你不适合流行就是了。”
郑秀晶抓抓头发，比短发再长些阶段的头发干硬，抓了一下就直接竖起来，像金色的稻草。郑秀晶不知道她那样子多么像一只刺猬，呢喃着说：“刚刚才染的……”
说话间，前面的人都散了，两个人一边对话一边跟着部队挪移，居然没有感觉到时间流走，等里头的老板出声提醒，她们两个才意识过来。
宋茜指着前头的料，说：“土豆丝，生菜，海带，加油条……”
郑秀晶忙说：“不要，什么都别加。”
老板和宋茜两双眼睛同时落到她身上，郑秀晶说：“别加那么多，太贵了，吃得饱就好，老板，你把饼弄厚点。”
老板看宋茜是老客人而郑秀晶像是第一次来的，耐着性子，解释：“这些东西加进去是不要钱的，旁边里脊和香肠才要钱。”
“真的不要钱么？”郑秀晶兴奋的问，眼睛里闪着水光，似乎对这个消息喜出望外。
宋茜把头转过去，料想到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那我要这个我要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