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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
苏州，姑苏慕容氏所在地。所以我叫慕容雪。
这里不仅有慕容这个姓，也有一个叫方桐生的人。噢，他上一世叫方桐生，不过既然他叫我永生莫忘，那他一定不会改名换姓的。
上一世，桐生是个大将军。
他有一匹金色的铠甲和一匹枣红色的马，铠甲上有金光，马蹄上包了铁。很威猛的样子，可我差点死在他的马蹄下。
噢，对了，我是一只鲤鱼精，生在苏州河里。约是百年前，他领兵前往西域，恰逢天下大雨，我正是遭天劫蜕凡身的时候，极其虚弱。滂沱大雨将我冲到岸上，我腮贴着泥泞的地面，朦朦胧胧的铁蹄声靠近，就在我以为那蹄子将要死死压下来时，一双微冷的手捏起了我。
他看着我的死鱼眼，眉眼明厉温柔：“幸好没让血溅到衣袍上。”
······
也许他只是想着行军途中可以开个荤了，于是将我扔在马篓子里。
又也许是他们脚程太快，快到忘记吃我这条马上成精的鲤鱼。
在他伤痕累累被扛回营帐时，我的天劫过了，可以化成人形。出于新奇，我试着给他渡真气玩儿。桐生这人，看着是个大将军，威风凛凛，累得虚脱时也会唇色苍白，状似娇娘。渡真气·····从哪渡啊·····嗯，嘴巴那看着挺好，白粉白粉的。我啃上去，软软的。
桐生的睫毛不长，但是密密的，刷了两刷就睁开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几乎是看到我的刹那，他就推开了我。
我不解的忽闪忽闪眼睛，难道说我的人身太丑了？就着旁边的铜镜照了照，没有啊，人类女子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嘴，一个鼻子两条腿吗？而且我光溜溜的双腿又长又白啊！
光溜溜·····
对哦·····人类好像是要蒙布在身上的，以前我还和水草姐姐讨论过岸上女子的布谁好看呢。
苏州，姑苏慕容氏所在地。所以我叫慕容雪。
这里不仅有慕容这个姓，也有一个叫方桐生的人。噢，他上一世叫方桐生，不过既然他叫我永生莫忘，那他一定不会改名换姓的。
上一世，桐生是个大将军。
他有一匹金色的铠甲和一匹枣红色的马，铠甲上有金光，马蹄上包了铁。很威猛的样子，可我差点死在他的马蹄下。
噢，对了，我是一只鲤鱼精，生在苏州河里。约是百年前，他领兵前往西域，恰逢天下大雨，我正是遭天劫蜕凡身的时候，极其虚弱。滂沱大雨将我冲到岸上，我腮贴着泥泞的地面，朦朦胧胧的铁蹄声靠近，就在我以为那蹄子将要死死压下来时，一双微冷的手捏起了我。
他看着我的死鱼眼，眉眼明厉温柔：“幸好没让血溅到衣袍上。”
······
也许他只是想着行军途中可以开个荤了，于是将我扔在马篓子里。
又也许是他们脚程太快，快到忘记吃我这条马上成精的鲤鱼。
在他伤痕累累被扛回营帐时，我的天劫过了，可以化成人形。出于新奇，我试着给他渡真气玩儿。桐生这人，看着是个大将军，威风凛凛，累得虚脱时也会唇色苍白，状似娇娘。渡真气·····从哪渡啊·····嗯，嘴巴那看着挺好，白粉白粉的。我啃上去，软软的。
桐生的睫毛不长，但是密密的，刷了两刷就睁开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几乎是看到我的刹那，他就推开了我。
我不解的忽闪忽闪眼睛，难道说我的人身太丑了？就着旁边的铜镜照了照，没有啊，人类女子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嘴，一个鼻子两条腿吗？而且我光溜溜的双腿又长又白啊！
光溜溜·····
对哦·····人类好像是要蒙布在身上的，以前我还和水草姐姐讨论过岸上女子的布谁好看呢。
[轮回]2.
这便是我们的初见，又来到这姑苏城，忍不住多说了点。
人间一片热闹盛景，商贩忙的屁股不沾地。只是一眼，我便看到了桐生。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上一世，他是英枭武将；这一世，他是意气书生。剑眉星目一样的好看，只是柔和了些，清瘦了些，洗的泛白的长袍，上一世也从未见他穿过的。
我用灵力将他的荷包弄到手里 ，对着远远的桐生一笑。
“公子，这可是你的荷包？”
他应声看过来，礼貌而温和的一笑：“正是……姑娘好生眼熟，在下……”
“你叫桐生！”她仍是笑，果然，他还是记得她的，哪怕一星半点，哪怕过了一世。
“小女子慕容雪。”
我已经成精百年，人间世事再难懂也明了了七八分，譬如出门要穿衣。
我微微一福，流光的锦缎在日光下像是要烧起来。
衣服倒是没燃，桐生的脸燃成一片。没来得及偷笑，他身后走出一老者，笑晏晏抚着长髯。
这便是我们的初见，又来到这姑苏城，忍不住多说了点。
人间一片热闹盛景，商贩忙的屁股不沾地。只是一眼，我便看到了桐生。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上一世，他是英枭武将；这一世，他是意气书生。剑眉星目一样的好看，只是柔和了些，清瘦了些，洗的泛白的长袍，上一世也从未见他穿过的。
我用灵力将他的荷包弄到手里 ，对着远远的桐生一笑。
“公子，这可是你的荷包？”
他应声看过来，礼貌而温和的一笑：“正是……姑娘好生眼熟，在下……”
“你叫桐生！”她仍是笑，果然，他还是记得她的，哪怕一星半点，哪怕过了一世。
“小女子慕容雪。”
我已经成精百年，人间世事再难懂也明了了七八分，譬如出门要穿衣。
我微微一福，流光的锦缎在日光下像是要烧起来。
衣服倒是没燃，桐生的脸燃成一片。没来得及偷笑，他身后走出一老者，笑晏晏抚着长髯。
[期待]
桐生侧过身子，微微一揖，声音如青苔石上缓缓的清流，道：“师父。”
老者不语，眸子里藏着一道暗影，定定的看着我，脸上仍是一副人见可亲的笑面。
我许久没有这样一个激灵的感觉了。
他不正常。
我心里琢磨着这熟悉的气味，手上捏荷包的气力不觉加大。
等我回过神来，桐生一脸尴尬的看着我，不，我手里的荷包：“慕容姑娘，可否将这荷包还与在下？”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被桐生称做师傅的人手一扬，：“不过一个荷包罢了，和姑娘有缘，那便当做个记念，桐生，我们该回去了 ”
桐生遂顺的颔首，背身而去，我看着长袍中晃荡着的背影，一时忘了怎么办。快到拐角的时候，他转过来，看着我。
那眼神会说话，可惜我花了一百年，此刻也读不懂桐生的眼睛。
他总是太纯粹，纯粹到我不敢去接近，纯粹到我不敢妄自揣测。
低头，看着手中静静躺着的荷包，捏着全是铜钱。
着薄薄的厚度，仿佛又让我触到了他上一世的铠甲。
起初桐生一直以为我是敌国的细作，千般防备。
我不知如何是好，听说人类闻妖变色。直到有一天我在战场上替他挡了一剑。
也许是鲤鱼的脑子太小，只觉得这个人如果也像我渡天劫时一样难受，那我也会难受。
我不知道自己在胸口的地方有没有心脏，只觉得一假设起来心就胀胀的酸疼，就是那种尾巴被一摞水草缠住，然而我是靠水草为生的难受。
再次醒来，桐生看着我，
“你是妖。”
没有疑问，没有问询，是陈述般的肯定。
我苦涩的笑笑，看着自己紫色的鱼尾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晃着。
“没想到才作妖几个月，就要死了，人间的玩处我都没去过，倒是这一生，都和你在一处。”
我以为我要被杀死的，这一生，也就那几个月吧。
没想到，一生竟一语成谶。
桐生侧过身子，微微一揖，声音如青苔石上缓缓的清流，道：“师父。”
老者不语，眸子里藏着一道暗影，定定的看着我，脸上仍是一副人见可亲的笑面。
我许久没有这样一个激灵的感觉了。
他不正常。
我心里琢磨着这熟悉的气味，手上捏荷包的气力不觉加大。
等我回过神来，桐生一脸尴尬的看着我，不，我手里的荷包：“慕容姑娘，可否将这荷包还与在下？”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被桐生称做师傅的人手一扬，：“不过一个荷包罢了，和姑娘有缘，那便当做个记念，桐生，我们该回去了 ”
桐生遂顺的颔首，背身而去，我看着长袍中晃荡着的背影，一时忘了怎么办。快到拐角的时候，他转过来，看着我。
那眼神会说话，可惜我花了一百年，此刻也读不懂桐生的眼睛。
他总是太纯粹，纯粹到我不敢去接近，纯粹到我不敢妄自揣测。
低头，看着手中静静躺着的荷包，捏着全是铜钱。
着薄薄的厚度，仿佛又让我触到了他上一世的铠甲。
起初桐生一直以为我是敌国的细作，千般防备。
我不知如何是好，听说人类闻妖变色。直到有一天我在战场上替他挡了一剑。
也许是鲤鱼的脑子太小，只觉得这个人如果也像我渡天劫时一样难受，那我也会难受。
我不知道自己在胸口的地方有没有心脏，只觉得一假设起来心就胀胀的酸疼，就是那种尾巴被一摞水草缠住，然而我是靠水草为生的难受。
再次醒来，桐生看着我，
“你是妖。”
没有疑问，没有问询，是陈述般的肯定。
我苦涩的笑笑，看着自己紫色的鱼尾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晃着。
“没想到才作妖几个月，就要死了，人间的玩处我都没去过，倒是这一生，都和你在一处。”
我以为我要被杀死的，这一生，也就那几个月吧。
没想到，一生竟一语成谶。
[暗想]
我一直在想，桐生的劫到底是什么。走着走着，一脚踩了个空，差点跌了一跤。踩到的是个狐狸窝。我记忆里有什么东西重叠着这令人异样的熟悉感——那老者身上的味道和这里一模一样！
右眼皮突突的跳了跳，心下暗道不好。
霓裙一捞，我找了七天七夜又才找到他。此刻我已断定，这老者不是什么仙风道骨的儒生，而是一只早已成精的狐狸。不然我不会嗅不到一丝一毫桐生的味道，虽则我们鲤鱼的嗅觉不如狐狸，可是终究是只妖。
我沿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找到桐生是，他正手捧一卷书册，看到我时有些惊讶。
我羞窘的搓搓手，自己这一身衣服早已被荆棘树枝挂的毫无形状，裙角上溅着斑驳淤泥。一双绣花鞋脏兮兮的，我将脚往后缩了缩。
“方……公子，”人间女子是这样叫男子的吧？“我……被人打劫了，现下没有去处……”
桐生这一世很是温柔善良，二话不说就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我。
狐狸精住在正房里，桐生自己只住了个耳房。人类的尊师重道，我还真真是看不明白。
人间的时辰比曼珠沙华开的时辰还要快，一晃又是一秋。
桐生待我极好，一碗肉要分我七分，一匹布要分我七分，一腔柔情全给我。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却总不说。我想不说也好，这一趟我注定是……不能留下的，只求早日灭了那狐狸，渡他这一劫。然而细细想来，我从下凡开始，就说要渡他一劫，时至今日，我却盼着这狐狸永远不现形，我便有机会伴桐生老去。
一点也不贪心不是吗？我是一只妖，却不求得道，不求升仙，只求这大千世界一个桐生。
他背着箱箧，青衣圆领头裹素巾。“阿雪，待我春闱归来，便娶你为妻。”
我几乎要哭出来。上一世至死，我都没能嫁给他，而今，我要做桐生的妻子了。我从袖子里摸出一根细长的红绳，顶端系了一个相思豆。
桐生接过去，看着掌心中平躺的相思豆，蓦地笑了。
“阿雪，此物最相思，我知。”
说完，仿似有些踌躇，我看着他，他终是咬牙，将头凑了上来，青青涩涩一个吻。
桐生有些羞涩，转头上了船。他在船头上才敢转回来看我，衣袂被风带起，融在红霞里，化在雪地上。
我冲他招手：“方桐生，你不能负我！”
渐渐地船只缩成了一个影子，我的绣花鞋上被什么东西晕湿。
摸了摸双腮，一片沁凉。我杀了狐狸，就回妖界了。
注定是，我要负他的。
狐狸精正笑着看我，眼里满是精光。这次桐生一人上京，正是我杀了狐狸的好时机。
我一直在想，桐生的劫到底是什么。走着走着，一脚踩了个空，差点跌了一跤。踩到的是个狐狸窝。我记忆里有什么东西重叠着这令人异样的熟悉感——那老者身上的味道和这里一模一样！
右眼皮突突的跳了跳，心下暗道不好。
霓裙一捞，我找了七天七夜又才找到他。此刻我已断定，这老者不是什么仙风道骨的儒生，而是一只早已成精的狐狸。不然我不会嗅不到一丝一毫桐生的味道，虽则我们鲤鱼的嗅觉不如狐狸，可是终究是只妖。
我沿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找到桐生是，他正手捧一卷书册，看到我时有些惊讶。
我羞窘的搓搓手，自己这一身衣服早已被荆棘树枝挂的毫无形状，裙角上溅着斑驳淤泥。一双绣花鞋脏兮兮的，我将脚往后缩了缩。
“方……公子，”人间女子是这样叫男子的吧？“我……被人打劫了，现下没有去处……”
桐生这一世很是温柔善良，二话不说就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我。
狐狸精住在正房里，桐生自己只住了个耳房。人类的尊师重道，我还真真是看不明白。
人间的时辰比曼珠沙华开的时辰还要快，一晃又是一秋。
桐生待我极好，一碗肉要分我七分，一匹布要分我七分，一腔柔情全给我。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却总不说。我想不说也好，这一趟我注定是……不能留下的，只求早日灭了那狐狸，渡他这一劫。然而细细想来，我从下凡开始，就说要渡他一劫，时至今日，我却盼着这狐狸永远不现形，我便有机会伴桐生老去。
一点也不贪心不是吗？我是一只妖，却不求得道，不求升仙，只求这大千世界一个桐生。
他背着箱箧，青衣圆领头裹素巾。“阿雪，待我春闱归来，便娶你为妻。”
我几乎要哭出来。上一世至死，我都没能嫁给他，而今，我要做桐生的妻子了。我从袖子里摸出一根细长的红绳，顶端系了一个相思豆。
桐生接过去，看着掌心中平躺的相思豆，蓦地笑了。
“阿雪，此物最相思，我知。”
说完，仿似有些踌躇，我看着他，他终是咬牙，将头凑了上来，青青涩涩一个吻。
桐生有些羞涩，转头上了船。他在船头上才敢转回来看我，衣袂被风带起，融在红霞里，化在雪地上。
我冲他招手：“方桐生，你不能负我！”
渐渐地船只缩成了一个影子，我的绣花鞋上被什么东西晕湿。
摸了摸双腮，一片沁凉。我杀了狐狸，就回妖界了。
注定是，我要负他的。
狐狸精正笑着看我，眼里满是精光。这次桐生一人上京，正是我杀了狐狸的好时机。
[契机]
我借着人身与之相搏，难以施展全部功力。狐狸只管防御，却不反击，还装模作样用白拂扫着我，仿似自己是尊慈悲菩萨。
我一咬牙，幻化出紫光鱼尾来。
下一刻，我便明了狐狸故作无力的原因。
桐生站在门外，本是带着笑的嘴角凝固在脸上。许是舟车劳顿，他的脸色有些无血色的苍白。他看着我的真身，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我……桐生。”
他撇过头，快步走向狐狸，关切问了一番。
狐狸道：“幸亏你来的及时。”
“桐生！你别信他，他是一只……”
他扬起手止住我要说的话，眼中满是伤痛。
“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看着自己发着淡光的鳞片，沉默了好一阵。
“难道因为我是妖，你便不喜欢我了？”
“人妖殊途，何来喜欢一说。”
哈，我差点忘了，他不再是那个见惯生杀场面的方桐生，他只是一个满腹经纶纲常的书生。
我看着他脖子上仍系着的红绳，底端栓着我赠予他的相思豆。
不，我还是要杀了狐狸。这一劫，总要替他受的。
我鱼尾一摆，瞳孔开始色，“你让开。”
他见我变得更为可怕，颤抖的从身后摸出一把银剑。“你别过来。”
“你想杀我？”
“你若敢伤及旁人，我……我定不会轻饶你。”他的底气略有不足。
“那便由不得你。”我笑了一下，第一次扮演一只坏妖的角色，装的连自己都觉得不像，只是那银剑上的光像在有些刺眼的嘲笑着我。
我一个闪身推开他，双手制住了狐狸：“我看你还能装……”
话没说完，我感到身体里没入什么冰凉的东西。下一秒从后背传来一阵明晰的痛楚。我转过去，他握着剑的手还略有颤抖，银剑的尖端滑落几滴殷红，砸在地面上有一种诡异的美丽。
我靠近他，想倚靠一下，奈何他一直后退。
自嘲的笑笑，“桐生，上一世你为我屠了整座城，这一世你亲手杀了我，也算是了结这两世的孽缘。”
陷入黑暗之前，我闻到的是他常有的青松之气。
眼前仿佛出现一个白玉衣冠，青巾圆领方桐生，立在船头，身旁全是白雪，身后一片浓郁红霞。他从青埂之峰而来，不为归彼大荒，只为笑着同我招招手，轻轻唤道：
“阿雪，你可愿做我的妻？”
我笑着点点头，再了无成仙的念头。
我借着人身与之相搏，难以施展全部功力。狐狸只管防御，却不反击，还装模作样用白拂扫着我，仿似自己是尊慈悲菩萨。
我一咬牙，幻化出紫光鱼尾来。
下一刻，我便明了狐狸故作无力的原因。
桐生站在门外，本是带着笑的嘴角凝固在脸上。许是舟车劳顿，他的脸色有些无血色的苍白。他看着我的真身，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我……桐生。”
他撇过头，快步走向狐狸，关切问了一番。
狐狸道：“幸亏你来的及时。”
“桐生！你别信他，他是一只……”
他扬起手止住我要说的话，眼中满是伤痛。
“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看着自己发着淡光的鳞片，沉默了好一阵。
“难道因为我是妖，你便不喜欢我了？”
“人妖殊途，何来喜欢一说。”
哈，我差点忘了，他不再是那个见惯生杀场面的方桐生，他只是一个满腹经纶纲常的书生。
我看着他脖子上仍系着的红绳，底端栓着我赠予他的相思豆。
不，我还是要杀了狐狸。这一劫，总要替他受的。
我鱼尾一摆，瞳孔开始色，“你让开。”
他见我变得更为可怕，颤抖的从身后摸出一把银剑。“你别过来。”
“你想杀我？”
“你若敢伤及旁人，我……我定不会轻饶你。”他的底气略有不足。
“那便由不得你。”我笑了一下，第一次扮演一只坏妖的角色，装的连自己都觉得不像，只是那银剑上的光像在有些刺眼的嘲笑着我。
我一个闪身推开他，双手制住了狐狸：“我看你还能装……”
话没说完，我感到身体里没入什么冰凉的东西。下一秒从后背传来一阵明晰的痛楚。我转过去，他握着剑的手还略有颤抖，银剑的尖端滑落几滴殷红，砸在地面上有一种诡异的美丽。
我靠近他，想倚靠一下，奈何他一直后退。
自嘲的笑笑，“桐生，上一世你为我屠了整座城，这一世你亲手杀了我，也算是了结这两世的孽缘。”
陷入黑暗之前，我闻到的是他常有的青松之气。
眼前仿佛出现一个白玉衣冠，青巾圆领方桐生，立在船头，身旁全是白雪，身后一片浓郁红霞。他从青埂之峰而来，不为归彼大荒，只为笑着同我招招手，轻轻唤道：
“阿雪，你可愿做我的妻？”
我笑着点点头，再了无成仙的念头。
[桐生]
从我第一次看见她起，心底便有一股强烈的熟悉。
本以为只是云烟尘世中一次不经意的相遇，未想到七日后又再见她，在我家门外。
算是得偿所愿。
时间愈久，那种强烈牵引我去接触她的心绪愈无法控制。自母亲去世之后，能带给我欢笑的人实在太少，她的明媚较之骄阳更甚。
一书箱的草纸上总能看到“慕容雪”三个字，总是不自觉的写她的名字。
虽纸不是知白，笔不是佩阿，墨不是即墨，砚台也不是元光，可这三个字里，总能看到异于诗词的一种柔情。
某日正午十分，师父贸然走进来，似要同我讲什么，却一眼瞟到我纸上写满的慕容雪三字。
我又惊又羞，心事叫师父知晓，免不了又是一顿礼教。然而他反应比我想象的强烈。
“不肖徒儿！你竟敢对那妖女动心！”
妖?我顿在原地，一时脑内嗡嗡作响。待得冷静下来却并不觉得惧怕，只微微怪她不说出实情。
循吾心之所念兮。
有什么办法呢？我满脑子都是她为我做饭，替我添衣的样子。头微微垂直，削瘦如同二月新成的细柳，脖颈的线条隐埋在三千青丝里。
“妖之何如?师父，徒儿虽是读书之人，心知人妖殊途。然则我已经把她放在心中，拿不出来了。再者，她也不曾害过人?不是吗?”
“大胆！和妖谈什么情爱之事！莫不是圣贤书白读了？为师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杀了她，二是你杀了她。”
“师父！”我抬起头，有些慌。几年前他救下快要饿死的我，我便称他为师傅。虽不甚了解，却知道他是一个极有原则的人，说到做到。
“爱之铮铮，怎管天伦?”我问，他面上却无一丝松懈。
“无它，你自作选择。”
显然我选了后者。我骗她去春闱，临走时她在苏州河畔送我，赠我一颗相思豆。
“阿雪，此物最相思。”
只是今后，永远都只能相思了。
我去了狼牙山，那上面有一把宝剑，杀人不毁魂。我便尽我全力互她罢了。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从我第一次看见她起，心底便有一股强烈的熟悉。
本以为只是云烟尘世中一次不经意的相遇，未想到七日后又再见她，在我家门外。
算是得偿所愿。
时间愈久，那种强烈牵引我去接触她的心绪愈无法控制。自母亲去世之后，能带给我欢笑的人实在太少，她的明媚较之骄阳更甚。
一书箱的草纸上总能看到“慕容雪”三个字，总是不自觉的写她的名字。
虽纸不是知白，笔不是佩阿，墨不是即墨，砚台也不是元光，可这三个字里，总能看到异于诗词的一种柔情。
某日正午十分，师父贸然走进来，似要同我讲什么，却一眼瞟到我纸上写满的慕容雪三字。
我又惊又羞，心事叫师父知晓，免不了又是一顿礼教。然而他反应比我想象的强烈。
“不肖徒儿！你竟敢对那妖女动心！”
妖?我顿在原地，一时脑内嗡嗡作响。待得冷静下来却并不觉得惧怕，只微微怪她不说出实情。
循吾心之所念兮。
有什么办法呢？我满脑子都是她为我做饭，替我添衣的样子。头微微垂直，削瘦如同二月新成的细柳，脖颈的线条隐埋在三千青丝里。
“妖之何如?师父，徒儿虽是读书之人，心知人妖殊途。然则我已经把她放在心中，拿不出来了。再者，她也不曾害过人?不是吗?”
“大胆！和妖谈什么情爱之事！莫不是圣贤书白读了？为师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杀了她，二是你杀了她。”
“师父！”我抬起头，有些慌。几年前他救下快要饿死的我，我便称他为师傅。虽不甚了解，却知道他是一个极有原则的人，说到做到。
“爱之铮铮，怎管天伦?”我问，他面上却无一丝松懈。
“无它，你自作选择。”
显然我选了后者。我骗她去春闱，临走时她在苏州河畔送我，赠我一颗相思豆。
“阿雪，此物最相思。”
只是今后，永远都只能相思了。
我去了狼牙山，那上面有一把宝剑，杀人不毁魂。我便尽我全力互她罢了。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F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