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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归云练笔17.7.22:一个悲伤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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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17-07-31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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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下着大雪
    by 缘依
    天空下着大雪,白茫茫的一片覆盖着土地,如涌出的花海。安凝站在花园的中央里,雪花飘落在她的鼻尖上,冰冷的触感让她有丝恍惚。
    安凝现在应该身处病房里,意识昏迷且被病痛缠身才对,没准儿过几天就要归西了。可她此时站在儿时的地方,没有感到任何身体上的不适。
    “好久不见啊,姐姐。” 正对着安凝的是她双胞胎妹妹安钰。
    一模一样的五官,不过安钰却保持着稚嫩的模样,露出的门牙还没换齐。
    安钰的死亡是十六年前发生的事情了,那时候她们刚上小学二年级。安凝记得很清楚,她的妹妹是由于高烧不退而去世。
    安凝对母亲很是乖顺,她这个妹妹却总爱淘气,母亲并不喜欢安钰,常常责罚打骂这个爱调皮的妹妹。她偶尔会猜想,母亲那么厌烦安钰,或许是安钰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和她的小姨酷似。
    幼时的安凝经常会趁着母亲出门时偷偷给安钰上药,都说棍棒下出孝女,可这句话难道百分百对的吗?她绝对不会忘记那晚母亲因为安钰没有背好一句诗就被扇了好几个巴掌的画面,以及安钰的神情像极了路边被踩了下后惊慌失措的流浪猫。
    可安凝能有什么办法?当时她仅有七岁,父母离婚她们都被判给了母亲,依仗的只能是母亲,她断然不会为了替妹妹打抱不平而拦住母亲的。
    安凝表面上强装镇定:
    “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嘿嘿嘿——”
    安钰正在堆雪人玩,滚着一个又一个大雪团。她硬掰断了捡来的枯木枝,插在雪人两边的腰上,手在为雪人脸上划了一个微笑。
    站在一旁的安凝沉默不语,额头被安钰突如其来的雪球给击中了。她抹去了额头上的雪,依旧挺直腰背,平静地凝视着笑嘻嘻的安钰。
    “你和以前没变过啊,还是这么严肃。记得我硬拉着你一起去种风信子吗?你和我曾经都很喜欢风信子的花语。我好不容易有机会拉着你偷拿了花匠的种子,我出于好奇拿木棍恐吓了下花匠养的那头老狗,没想到它却朝着你扑过来。傻姐姐,你当时为什么不躲呢?像个柱子一样站在那,哈哈还是说像个石像?”
    “这么听话的你,母亲肯定不会因为你翘了钢琴课而罚你在冬日里赤裸着身体,也不会命令你跪在家门前思过。”
    “妈妈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你还是过于淘气了。”
    安凝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脸庞瞬间红了起来,她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好有趣哦,为了我好的话会让我生病吗?”
    “……”
    “哈哈哈哈,我说笑的!时间不早了,等风信子开花的时候,我们便再相见吧。”安钰突然咧开嘴大笑。
    “还有我亲爱的姐姐,祝你早日康复,盛开的风信子将代表了我对你的祝福哟——”
    “等等!” 安凝想伸出手牵住安钰,但肆虐的风雪遮掩住了她的视线,使她看不清前方的人儿和路。
    窗外春暖花开,树枝上有麻雀在叽叽喳喳地歌唱着。
    安凝缓缓睁开了双眸,映入她眼帘的是坐在床边的母亲。她艰难地抬头望向天花板,她又从冰天雪地里回到了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病房,浑身也又传来了剧烈的酸痛感。
    “太好了……太好了,安凝你醒了。” 母亲用手帕擦拭去了眼泪,布满血丝的细眼里洋溢着欣喜。
    “花盆……”
    安凝并没有理会她,反而直愣地望向窗台。她终于从久病昏迷中苏醒过来,她该是和妈妈一样欢喜的,但她却莫名地倍感失落。
    “从小我就偏疼你,你要走了的话我可怎么办?又不能靠你爸这个整天赌钱,没出息的家伙。”
    母亲叹了口气,之后注意到她的目光,连忙把窗台上的花盆递在了她眼前。
    “幸好给你报名的课程没有白费,等病好就可——”
    安凝已然听不进母亲的碎碎念。她抱有期望地想,那花盆里应该有一株火红色的风信子,往外展开的花瓣包裹着花根。
    风信子的花语到底是什么呢?安凝到现在都不记得了。
    可她艰难地抬起头来,凑近往里一看,发现花盆里面仅有干秃的土壤。


    来自iPhone客户端22楼2017-07-31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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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23楼2017-07-31 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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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24楼2017-07-31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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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悲伤的故事
          凌晨两点,从沉睡中被惊醒。
          隔壁又在吵。桌椅被推翻砸乱,女人尖叫哭喊,男人恶声恶气地咒骂。二楼的疯女人跟着破口大骂,丝毫没意识到她的加入使一切更吵更糟糕。****,死人都能给他们吵醒。我点了支烟,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头疼欲裂。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明天得问问他们到底想怎么样。烟雾缭绕中,我这样想。
          十八流记者也是有尊严的。狗仔一样追着明星屁股跑了一天,我有权睡觉。当然,假如他们闹出了什么男人脚踏五条船,原配含泪辛勤操劳的花边新闻,我也可以借鉴一下,做个素材。
          “坐,坐。”
          我指了指凳子。
          面前的是他老婆,立领的外套,盖不住脖子上的淤痕,看着都疼。
          “小李,你救救我……你是记者,你见得多……”
          “别哭别哭,昨晚他又打你?”
          说着别哭别哭,女人嚎啕大哭。
          我花了将尽两个小时从她嘴里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个乏善可陈的故事。
          男孩和女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个时候男孩正是飞扬跋扈青春正好的年级,当然他也有嚣张的资本,据她所说,在他们那个小城里是“呼风唤雨,叱诧风云”的人物。然后他们很自然地相恋了。后来他进了“监狱”,再出来,她苦苦守了两年,最终如愿以偿嫁给他,他却仿佛变了个人,失业,酗酒,家暴,喜怒无常。
          我面上八风不动,内心早已觉得乏味。这是一篇好网文的开头,但不是凌晨两点把老子吵醒的原因。于是我约了他今晚上出来喝点儿酒,美曰其名“畅谈人生”。
          他想不想来我不知道,但是人给他付酒钱,他想必是很乐意的。
          果然,他如约而来。而且一点都不含糊,开了瓶就是吹。我叫了瓶白酒,看着账单心疼得要滴血,却只能哄他一杯又一杯,自己拼了命地喝凉白开。
          看他差不多了,我有意无意提起他老婆的抱怨。一个一米九的汉子眼圈泛红,哽咽良久,直至泣不成声。
          我又给他灌了一杯,拍着肩哄他喝下去了,好脾气地问他:“跟兄弟讲讲,怎么回事啊这是?”
          “你不知道吧,我以前进过监狱。学习班,监狱,集中营,随便怎么叫,就那个意思。”
          他咽了口口水,闭上眼,“每天都是无休止的开会,学习,反思。人不是人,是机器,或者正在被人驯服的**。假如有丝毫的差错,就有可能被绑起来,关禁闭。”
          “——不,不,还有,电击。”
          “过去的就过去了,现在……”
          “你以为我想这样?可我他妈看见她就痛苦!就想起我以前!我以前也年轻过,也叱诧风云,能和我叫一声兄弟的都以此为荣。”他眼里有了醉意,泪水顺着脸颊淌下,忽然拍着桌子大喊:“这一切,都被那个地方毁了……我曾经,曾经也是电一的王者!”
          我惊呆了。
          脑海里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不朽的高大形象,他的名字叫磁场步兵杨永信。


          来自iPhone客户端25楼2017-07-31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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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26楼2017-07-31 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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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坊 序 死亡开端
              by 西城
              壹〗
              “姓名?”“张浩冉。”“年龄?”“二十四。”“病史?”“妄想症。”
              岚雪有些惊异的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面色苍白的青年,窗外的阳光透过办公室的窗户倒映在他墨色般的眸子中,却没有泛起一丝涟漪。“妄想症?”岚雪底下头来,轻咬嘴唇,在桌子上那张病历资讯表上填下最后的一笔。
              “好了”岚雪将表格收起,对着依旧正襟危坐的青年露出一个标准的职业微笑。“先生,我们跟您的预约时间是在每周四的下午三点,请您在收银台缴费后定期来这里进行心理辅导,“禅坊心理咨询室”祝您生活愉快。”青年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正要离去。
              “最后,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正当岚雪低头准备将手中的材料放入档案柜,耳畔却突然传来青年的声音。她惊讶的抬起头,却刚好抵上了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请问你今年是二十四吗?”“什么?”岚雪刹那间有些许的恍然。却见这个面色苍白却冷若坚冰的男子摇了摇头,在那张几乎看不出生气的脸上,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对不起,可能是妄想症又发作了。”她回过神来,却只见到他的背影,刚好迈出阳光明媚的门外。
              “妄想症?有些可惜,不过确实是个帅哥。吉祥物?你这扮相到底是在发呆,还是在害相思病?”调侃的语气与熟悉的声音终于将在沉思中的岚雪惊醒,她咬牙切齿的盯着面前高大的身影,“死胖子,不许再叫我吉祥物!”“好啊,那你做好找下一个工作的准备。”姜栾脸上的调侃的味道更足。“死胖子,总有一天我离开你这个破地方的!现在,姑奶奶我要下班!”岚雪硬生生憋出这句话,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办公室。
              姜栾耸了耸肩,在她的背后挥手喊道:“吉祥物,我等着那一天哦。”闻声而动的岚雪几乎一个踉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门外。他的嘴角向上挑起,然后拿起那张被岚雪填好的病历表,眉头略皱。“张浩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他喃喃低语,慢慢陷入了沉思。
              〖贰〗
              “你个死胖子,遇到你姑奶奶真是倒霉到家了。”岚雪一边碎碎念,一边拿着刚买好的食材,地铁站拥挤的人潮伴随着她涌向那一列列驶往城市各处的列车。她侧身通过犹如潮水的人群,终究是在地铁列车上寻到了一个宽松的位置。
              岚雪其实是一名刚刚毕业的心理系学生,而对于“心理咨询”这个职业而言,没有名气的新人是很难熬过初始期的。刚刚从校园毕业的岚雪,不断的游走于人才市场与各个心理咨询室之间,却依旧没有办法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直到在她一筹莫展之际,接到了“禅坊”心理咨询室的面试邀请函。
              岚雪直至今天也无法相信,那个看起来阳光帅气而有些呆萌的面试官,实际却是个令人咬牙切齿的胖子。因为那时的“禅坊”心理咨询室,并不是一家很有名气的心理诊所。它甚至可以用默默无闻来形容,而随着岚雪的到来,这家位于城区边缘的心理咨询室居然开始红火起来,每天都会有络绎不绝的患者皆登门造访,连心理辅导的预约时间都安排的满满当当。于是,作为“禅坊”创建人的姜栾就把“吉祥物”这个名字送给了刚刚加入“禅坊”的岚雪。
              但身为“禅坊”一员的岚雪却一直都没有得到辅导患者的机会,虽然她极力向姜栾举荐自己的学历,并且积极的表现出她在心理辅导方面的造诣,但是姜栾却表示,这些都不是她能够担任心理辅导师的理由。她的耳畔仍然回响着姜栾的声音,““禅坊”可不仅仅是心理咨询室,你想成为“禅坊”的心理咨询师,就必须要通过它对你的考验,你不用着急,它总会来的。”
              “切!装神弄鬼的死胖子。”岚雪摇了摇头,不再想关于咨询室的一切。她走出地铁站,入目处却是沉沉的暮霭。
              夕阳的余晖将天边的云彩染成耀目的红,而她却漫步在城市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红色的信号灯慢慢的亮起,她伴随着人群下意识地向前迈出一步,却被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道拉了回来。她踉跄一下几欲摔倒,可还没等她回头望向力量的来源,一辆满载着水泥的货车与她的头发擦肩而过。
              “轰”失去控制的货车将道路一旁的车流生生截断,一辆黑色的奥迪遭受了灭顶之灾,七零八落的零件伴随着殷红的血迹散落在公路的四周,形成一幅恍若地狱的人间惨剧。
              岚雪回过神来,冷汗顺着她的额头缓缓流出,她向身后的人群望去,可是并从众多充斥着惊讶的脸上发现丝毫的端倪。“这位先生,请问您看到刚刚拉我的人了吗?”岚雪训问着站在她身后的一名中年男子,却见那名男子摇了摇头,称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在发生车祸之后,就悄然离开了。
              “幸好有他拉了我一下,我还想好好感谢他呢!”岚雪无奈的低吟道,转身走过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伴随着人群消失在这座沐浴着夕阳的城市之中。
              〖叁〗
              “什么,你是说我可以开始进行心理辅导了?”岚雪不可置信的望着身边吃着苹果的姜栾,脸上涌起激动的潮红色。姜栾咬了一口苹果,神色略带着些许调侃:“当然,你来禅坊有一段时间了。只当心理咨询助理,实在是一种吃白食的行为。毕竟,你可是拿着禅坊正式员工的薪酬,总这么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你说对不对,吉祥物?”“说的很有道理!”岚雪选择性的忽视了姜栾的挑衅与调侃,虽然明知道是眼前这个死胖子一直不允许她进行心理辅导,可是身经百战的她早已明白,面对这个死胖子,什么都不说是整治他的唯一办法。出乎姜栾的意料之外,岚雪并没有出言打断,而是安静的盯着他,让他继续把话说完。
              姜栾的脸上收起了调侃的神情,他从档案柜中将一份心理咨询表拿了出来,放在岚雪的面前。“这就是你能否成为“禅坊”正式员工的契机,也是对你真正的考验。”他一收往日的轻浮与调侃,眉宇间透漏出一种别样的气息。
              岚雪郑重其事的接过那张薄薄的单子,一个熟悉的名字浮现在她的眼前——张浩冉。
              姜栾望着岚雪的背影,缓缓走出了他所在的办公室。然后将手中的果核丢入桌角的垃圾桶,嘴角却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希望身为“禅坊”吉祥物的你,真的能够拥有好的运气吧。毕竟“禅坊”已经很久没都没有新人加入了。”他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却再没有低语,只是那一声沉沉的叹气围绕不散。
              “死胖子。我看你这回还怎么威胁我!”岚雪终于在走出姜栾办公室的那一刻,恢复了咬牙切齿的模样。“等姑奶奶我拿到了“禅坊”的心理咨询师正式执照,我就跳槽气死你!”她满怀信心的望着手中的那张心理咨询表,病历一栏的“妄想症”的黑色字体,在那张苍白的纸上显得略有刺目。
              “妄想症的全称是“妄想性障碍”,它是一种精神病学诊断,指抱有一个或多个非荒诞性的妄想,但同时却不存在任何其他精神病史。这就是我们现代医学认识当中的妄想症基础病样分析。”
              精神心理学老师的话语依稀的在耳边响起,岚雪拿着那本千辛万苦从姜栾那里借来“妄想性障碍心理辅导”,伏案而坐,认真的对比着其中的关键治疗步骤。“妄想症一般来说都会有成因与类型,由于目前收集的个人信息并不完善,因此无法从中找到他妄想症的成因与类型。”岚雪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不过我居然有些期待。他,到底是哪个类型的呢?”
              下午的阳光透过百合窗页,将斑驳的光束倒映在岚雪面前的桌子上。一杯午茶还带着朦朦胧胧的热气,氤氲起一阵清香与柔爽。
              “咚咚咚。”缓慢而富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白色的门轻轻被推开。张浩冉一席黑衣,缓缓的坐在岚雪的面前。他略带苍白的面颊中,却簇拥着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在午后的阳光里,带着一份异样的诱惑与光彩。
              “你好。”岚雪终于在他那双黑洞般的眸子中缓过神来,面对着张浩冉露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张浩冉接过她递过来的手,轻轻的握了握。“这是您的第一次心理辅导,可是首先,我并不想仅关注您的病历,我更希望的是与您相互了解……。”“我不认为它很有用,毕竟已经有过三位心理辅导师用过这种方法。”张浩冉打断了岚雪的叙述,漆黑的眸子中却没有丝毫的波澜。“你见过相同的两朵花吗?”岚雪没有在意他的态度,而是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没有。”张浩冉摇了摇头。“每朵花都是不同的,每个人更是如此,我跟你所遇到的他们,并不相同。”岚雪再次朝他一笑,上扬起的嘴唇构成一个完美的角度。“现在,我想听听你的故事。”张浩冉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可这次却没有出言打断她,反而正襟危坐,默默的开始说起自己的过去……。
              “delusion of special significance”没想到居然是最不常见的妄想症类型,岚雪皱眉思考,毕竟这种病例即使是在本市心理咨询所中翘楚的“禅坊”中也并不常见。


              来自iPhone客户端27楼2017-07-31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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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殊意义妄想症,患者认为,周围人的言行,日常的举动,不仅与他有关,而且具有特殊意义……”
                姜栾将一杯咖啡放在她的面前,“很奇特的病例,不过说真的,这种妄想症还真的很不常见。运气不错,吉祥物。”“死胖子,你是故意来嘲讽我的?”岚雪咬牙切齿的望着姜栾,却也不忘喝一口他拿来的咖啡。“想到治疗方案了吗?”姜栾看着还在伏案查找资料的岚雪,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你这是来考验我的能力吗?”岚雪向姜栾翻了个白眼“对于这种妄想症来说,破而后立是最好的办法。要让患者本身的妄想与现实的产生对立的冲突,从而使其在意识上明确自己所妄想的事情,是从来都不存在的。进而使其对自己错误的认识拥有正确的认知,并不会再继续重复的行为,因此达到治疗的目的。”
                “既然知道如何去做,那就不要继续加班了。”姜栾拍了拍她的肩膀,指着墙上已经接近凌晨的摆钟。“已经很晚了,你该回家了。”还不待岚雪有所反应,他就穿上外套,轻推开门。“走吧,吉祥物,我送你回家。”
                “你对这种妄想症怎么看?”坐在姜栾的车中,岚雪一反常态的问了问姜栾的看法。“不同的巧合总会让人产生不明的信任,就好像古代祈雨的道士,他们搭好祭台,换好道袍,用奇门八卦推演雨水的时间。然后振臂高呼,在古代人的不明所以中,祈求上苍天降甘霖。所以,在古代人的眼中,他们便是神在人间的行者,信仰与崇拜接踵而来。”姜栾一改往日的调侃,严肃而认真的语气伴随着迎面的风擦过岚雪的面颊。
                “如此而来,这种妄想症就是指通过巧合让自身成神的愿望达到实现?把自己当成神的主观意识?”岚雪皱起眉头。姜栾则是一笑,“你到家了。”岚雪准备下车,在推开车门的那一刻,耳边却传来姜栾的声音。“如果你不曾经历,就不要妄下结论。”她回过头去,姜栾的车已经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不见踪影。
                〖肆〗
                那是一片无法从中逃脱的黑暗囚牢,张浩冉紧闭双目将身体卷缩成一团,躲在如洪流般汹涌的时间长河中,随波逐流。
                “浩冉。”一声悦耳的呼唤仿佛穿透了亘古的星辰,从无比遥远的宇宙抵达他的耳边。“这声音好熟悉。”张浩冉心中默念,努力的睁开双眼,却发现那黑暗沉重似铁,任凭他用尽全力也无法抬起他的眼皮。
                “浩冉。”那一声呼唤再次在耳边响起,张浩冉奋尽全力的睁开双目,耀眼的阳光便出现在他的眼前。入目处则是一个满带微笑的年轻女人,白色的连衣裙裙摆伴随着迎面的风,微微晃动。
                “妈妈。”张浩冉飞奔过去,一把将母亲抱住。熟悉的香水伴随着温暖的怀抱,让他的泪水最终失去控制。“浩冉,你怎么了?哭什么?”母亲的手轻轻的抚过他的泪水,“都已经八岁了,居然还喜欢哭鼻子。要知道,你可是不怕天不怕地的男子汉,以后还要保护妈妈呢。”“妈妈,我好想你。”张浩冉的声音还在略微发颤。“小浩冉,我也很想你。妈妈知道,你很不喜欢这个地方。妈妈答应你,一旦你的病有了起色,就带你离开这里。”母亲半蹲下来,轻吻过他的侧脸。
                “妈妈,我真的没有生病,我真的能看到……。”
                “浩冉,妈妈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你幻想出来的。”母亲静静的盯着他的眸子,“虽然我不明白一向诚实的你,为什么要在这件事情上撒谎。”她的脸上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但是,也许是我们错了也说不定。如果你下个月还是没有好转,我们就带你回家。”
                张浩冉紧紧的咬住自己的下嘴唇,用力的紧握着自己的左手,发白的关节在阳光下显得异样刺目。“妈妈,你可以信我一次吗?爸爸他就是不相信我才……”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母亲脸上的微笑终于消失,她颤抖将右手收回,眼圈在那么一瞬间彻底发红。“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你父亲的死跟你没有关系!”她声嘶力竭的吼出来这样的一句。然后却又揽着浩冉进入她的怀抱“这些事情从来都跟你没有关系,这些意外的死亡也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岚雪望着身前躺椅上的张浩冉,轻轻的说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是你能决定的,他的死只是因为那一次意外的地铁事故……”
                母亲抚过张浩冉的头发,“地铁在隧道中发生了巨大坍塌……”“然后岩石与土块从高空坠落而下,击碎了整座车厢。”张浩冉将下句说了出来,然后低下头。
                “所以这完全是跟你没有关系的。”母亲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我明明能够阻止的。”张浩冉痛苦的蹲在地上,用力的抓起自己的头发。
                “没有人能够阻止,你没有办法阻止。”
                “根本不是这样,我明明看到了!我明明知道!”
                岚雪盯着躺在面前面红耳赤的张浩冉:“你看到了什么?”
                平躺在躺椅上的张浩冉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面颊的赤色如同潮水般退去,紧闭的双目却开始剧烈的挣扎,用尽全力的想要睁开。“我…我看到了……”青紫而扭曲的五官仿佛做着巨大的努力。
                “现在不要继续说了,你要放松、放松,一、二、三。醒来。”
                “咳咳。”张浩冉坐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汗水顺着他的额头与面颊汹涌而出,岚雪递过准备好的毛巾与饮料。然后拿出她手中的病例与资料仔细的进行记录。
                “你能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吗?”当张浩冉彻底归于平静,岚雪从病例前抬起头,望着他那双如同漩涡般漆黑的眸子,轻轻一笑。
                “每个人的归宿。”他尽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其中的颤音却无法隐藏过岚雪的耳朵。
                “那好,今天的治疗就先到这里,我们下周四再见。”岚雪露出一个标准的职业微笑。张浩冉则点了点头,一成不变的冷漠与如同坚冰的表情伴随着他的脚步,离开了治疗室。
                “呼。”岚雪终于喘了口气,静静的靠在自己的座位上。而面前的门却没有任何征兆的被缓缓推开,姜栾轻轻的走进她的办公室,坐在躺椅的一侧。“一个月的治疗期限,仅剩短短的一周了。第三周的治疗效果怎样?”“不是很好,就算是对他使用了深度催眠,也无法找到他产生妄想的原因。而且对于他妄想症的表现分析不明,只能了解与死亡相关。”“与死亡相关?预知死亡的幻想?”姜栾的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而岚雪则皱着眉头,望着面前的档案。“从他的档案上来看,他一直对自己父母的死无法释怀。由此产生的记忆与意识,会极大的抵御催眠的效果,所以无法用单纯的催眠来解决这个问题。”
                姜栾若有所思的听着岚雪的阐述,“我突然觉得这个测试或许对你来说,太难了。”他忽然站起身来,将岚雪手中的资料接过。“有时候心理问题并非单一,而是连续发作。”他的目光盯着张浩冉的名字,嘴角向上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或许,我们一开始就错了也不一定。”
                〖伍〗
                “什么?你是说这份个人资料是假的?”岚雪接过姜栾手中的另一份资料,白色的封皮上清晰的写着——张浩冉。
                “可是这完全说不通啊!”岚雪皱起眉头,认真的翻阅手中的个人病历。“没什么不可能的,对于心理患者来说,逃避其实是一种防卫本能。”姜栾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拿着刚刚泡好的咖啡轻抿一口。“况且,他的病历也并非是假的。”
                岚雪盯着手中的资料,若有所思的望着姜栾。“你是说时间不同……”
                “既然所有的猜想与分析都指向那不可能的答案,那么最后的真相纵然再不可能也是合理的。”姜栾将咖啡一饮而尽,望向一旁的岚雪“你有计划了吗?”岚雪狡黠一笑,眼眸中有一抹光彩闪过。“当然……”
                “喂?”张浩冉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号码,按下了接听键。“张浩冉先生,我是“禅坊”的心理咨询师岚雪。由于临近国庆放假,我们预将您的心理预约时间提前至周三,请问您的周三有时间吗?”“没有问题。”张浩冉爽快的答应。“那实在是麻烦您了,禅坊心理咨询室,祝您生活愉快……”
                张浩冉将手中的电话挂断,他望着迎面而来女生,下意识的眯起眼睛。 而女生也刚好与他对视,一双褐色的眸子在他的眼帘上泛起阵阵涟漪。只见张浩冉的身体瞬间僵硬,恍惚间与女生擦肩而过。而他又突然间回过神来,下意识的伸出右手,将正在向前疾步而走的女孩一把拉住。
                “砰!”陶瓷般清脆的响声传入女孩的耳畔。一个淡紫色的花盆四分五裂的散落在女孩的身前,唯有那支黄色的雏菊在残存的泥土中,迎着微风缓缓飘扬。女孩愣愣的看着这个从12楼落下的花盆,缓过神来才想起自己方才若不是被人一拉,此刻早已凶多吉少。她回过头去,却发现刚刚身后的街道上,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陆〗
                “嗒,嗒,嗒。”张浩冉坐在岚雪的面前,额头上残留着的雨水,顺着他黑色的头发,缓缓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很讨厌下雨。”张浩冉接过岚雪递过来的毛巾,原本就白皙的面颊却更加苍白起来。“每个人其实都讨厌下雨,因为那种潮湿的水汽,氤氲着许多我们不愿意提起的回忆。”
                张浩冉皱起了眉头,“岚医生,其实我并不喜欢这样说,但是你的治疗方式实在是……”岚雪朝他微笑,顺手递给他一杯热水。“没关系,其实我与你见到的其他的医师们没什么不同,也许有区别的地方,就是“禅坊”的价格更高一些。”
                张浩冉猛的喝了一口水,可面色却更加惨白:“但是很可惜,它并不值得这个价格。岚医生,你对我的治疗已经持续了三周,可是这三周中,我并没有觉得对我的心理问题有任何改善。所以,我也不想继续再进行下去了……”张浩冉有些愤怒的站起身来,向门走去。而岚雪则是静静的望着他放在桌上的空水杯,嘴角升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浩冉,快上车!”
                “浩冉,快上车!”张浩冉最终在母亲的催促下,最终随着拥挤的人群登上了最后一班的地铁。车门随着地铁出发前的鸣笛,缓缓地合上,向后飞逝的人群与景象迅速的消失在车窗的外面,徒留下光影摇曳。
                “怎么都淋湿了?”母亲宠溺的从包中拿出干净的手巾,轻轻擦拭着张浩冉的额头。“千万不要感冒了,这孩子,总喜欢淋雨。”父亲帮他理顺了有些褶皱的衣服,“浩冉,男子汉,可不能总是让妈妈担心。”浩冉认真的点了点头,顺从的应向父亲的目光:“爸爸,我一定会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保护好妈妈跟你。”父亲宠溺的刮了刮他的鼻尖,“是跟我一起保护好你妈妈,你难道忘了爸爸也是男子汉……”
                “铃——铃——铃”父亲的手机不合时宜的打断了他脸上的笑容。
                “喂?张医生,我们已经在路上了,可能要晚上才能抵达医院。浩冉他现在情绪很稳定,我们非常感谢您能抽出时间来帮助浩冉……”
                “妈妈”浩冉拉了拉坐在身旁母亲的衣角。“我们不是去外婆家吗?”母亲低下头来,盯着浩冉的眸子。“对不起,浩冉,我们可能没有办法去外婆家了,你爸爸帮你找到了一个非常出名的医生,或许可以解决你现在的问题……”
                “哦”张浩冉有些失望的低下头,双手不断的摆弄着自己的衣角。而嘴唇却因用力的咬合而变得微微发白。父亲将手机放入口袋,揉了揉浩冉的脑袋。“男子汉可是不能逃避问题的。”


                来自iPhone客户端28楼2017-07-31 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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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父亲……我真的能够看到……”张浩冉望向父亲的脸,苍白的脸颊却让那双漆黑的眸子显得异常深邃。父亲低头,他紧紧的盯住浩冉的双眸,深深的吸了口气。“浩冉,并非是我不相信你,可是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不肯告诉我与你妈妈,你究竟能看到什么,你让我们如何能够相信你?”母亲将手轻抚过浩冉的侧脸,“不仅如此,我们也实在无法理解你的行为,你不断的拒绝与任何人成为朋友,你开始越来越喜欢一个人的独处。你不跟我们谈心,也不愿意与他人交流。儿子,我跟你的父亲真的害怕,我们怕的不是你的自闭,我们害怕的则是会永远的失去你......”
                  “我能看到,每个人的归宿——”张浩冉眼角通红,悬挂在眼眶处的泪水最终决堤。当他喊出这句话的一瞬间,他的目光抵上父亲深邃的双眸。“那就证明给我看——”突然,浩冉发现父亲那原本平静的双眼中,那一串不断滚动的数字逐渐变得异常缓慢,他惊恐而战栗的望着父亲,又猛然把自己的目光转向的身边座位的中年大叔。
                  他伸出手去猛的拉着大叔的手,眼睛却抵上大叔的双眸。“叔叔,我能问您个问题吗?”“浩冉!”父亲紧皱着眉头立刻浩冉把拉了过来。“实在抱歉,他......”
                  “没关系的”中年大叔和蔼的笑道,他伸手摸了摸浩冉的头,“小朋友,你问吧,大叔知道一定告诉你。”
                  浩冉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他不待父亲反应过来。直接说道:“您今年42岁?”中年大叔猛然一愣,随即又释然。他特意举起胸前那张标注着生日年月的牌子——“对呀,你是看到叔叔的工作牌了吗?”
                  但浩冉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的眼睛再一次抵上身边一位老太太。“奶奶,您今年76岁了吧?”老太太点了点头:“是的,乖孩子,你是怎么知道奶奶76岁了?”浩冉的脸色更加苍白,甚至连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他最后鼓起勇气的看向对面的那个面颊精致而纤细身材的白领女孩。“大姐姐,请问您今年是26岁吗?”女孩同样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说错了,弟弟。我已经27岁了。”浩冉随即送了口气,而在他身边一直紧紧观察的他的父亲,同样也松了口气。不过正在这时,女孩却拍了下脑袋“哎呀,不对。”她下意识的望向手上的腕表。“我是下午14点20分出生的,要是准确的来说的话——我大概还有不到1分钟就27岁了。所以小弟弟你说的没错......”
                  只见浩冉的脸上挂满了绝望,他望向父亲的眸子,眼眸中的数字猛然一颤,渐渐归于停止——他一把拉过父亲的手掌,“跑”伴随着他的一声惊呼,陷入沉思中父亲的耳畔,突兀的传来一声闷响。紧接而来的则是巨大而嘈杂的轰鸣。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缓慢。父亲抬头望去,那原本平如镜面的光滑车顶,此刻却突然凹陷下来。一枚巨大的黑影击透了那层原本坚固的铝合金——逐渐在他深似静潭的瞳孔中倒映它狰狞而巨大的身躯——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反应过来,一把扑向紧拉着他手掌的浩冉。
                  “轰!”
                  【柒】
                  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十六年,也是我独自生活的第十七年。我很讨厌记录时间,因为时间对于我来说,并不是美好的回忆,而是来自过去的梦魇。在这冰冷而残忍的二十六年中,我见过太多太多的死亡。从父母的离世到亲朋好友的长眠,都在我的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我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看着他们眼中匆匆流逝的生命,以及命中注定的死亡,永远孤独的活着。
                  在我的记忆起始的地方,一直埋藏着某种不愿提及的伤痛——那是名原本像瓷娃娃一样可爱的女孩。当我与她的眼睛对视时,从那褐色而闪亮的眼眸。我第一次看见了那串清晰而快速运动着的数字——但随即而来的,并不是搭讪与相识,而是那串数字缓慢的停止。
                  于是在某个阴雨缠绵的清晨,我见到了躺在棺椁中的她。惨白而安静的侧脸,在众人的眼泪与嚎啕中,轻拥死神的怀抱。
                  那是一种如同梦魇般的无力感。就像是你无法触摸到远在天空的星辰,就像是你无法轻抚水面中倒映的月影。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
                  我开始试图告知——朋友们那串古怪而神秘的数字。得来的却并不是重视


                  来自iPhone客户端29楼2017-07-31 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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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感谢,而是那些背后的嗤笑与嘲讽。以及那个名为“疯子”的绰号。
                    我曾尝试阻止——但却依旧不能改变死亡。
                    无论是强行改变死亡的“方式”,抑或是躲避死亡的“来临”。我终究只能将死亡的数字慢慢推后,而无法阻止它最终的停止。也许正如雪莱所说——死亡,总是每个人最终的归宿。我无法阻止,无法改变。只能默默的旁观,死神轻拥我身边每一个曾让我视为珍重的存在。
                    我——很——疲惫。
                    【捌】
                    伴随着父亲扑向浩冉,那颗巨大的落石狠狠的撞在车厢的地板上。强烈的颠簸顷刻间就将父亲与浩冉推向车厢的另一侧。浩冉挣扎着起身,在厚重的尘土中寻找父亲的踪影。他焦急的环视四周——
                    “浩冉。”那似乎是来自银河深处的呼唤。当抵达他耳边的那一瞬间,他猛然的跑了过去。只见父亲被巨大的落石死死的压在车厢与座位的缝隙中。一根银白色的钢管沾染着鲜红的血迹,透过父亲那原本坚实的胸膛。暗色的鲜血,染红了橙黄色的墙壁。
                    “爸爸?”浩冉的眼泪瞬间从眸子中汹涌而出。
                    “你没事就好。”父亲的目光穿过浩冉的身体,望向妻子原本的位置——那被巨石填满的车厢,正从缝隙中逐渐渗出的一抹猩红,随即摇了摇头。
                    “男子汉,可不能哭。”父亲微笑着伸出颤抖的手,轻抚过浩冉的脸颊。
                    “爸爸,都是我的,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我不应该啊——”浩冉疯狂的推着压在父亲身上的落石,可他年幼的肩膀却怎么也抬不起这对他如同山峰一般的落石。
                    “这是无法避免的。”父亲轻抚过他的额头,“就算我们不去游乐园,也会遭遇这样与那样的意外。因为死亡,总是每个人的归宿。”
                    “游?游乐园?”浩冉睁大了眼睛,他的脑海仿佛一片空白。
                    “什么游乐园,你不是要跟妈妈带我去看医生吗?”浩冉突然崩溃,眼睛通红的望着渐渐面色苍白的父亲。


                    来自iPhone客户端30楼2017-07-31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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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我们说好了要去游乐园?”父亲呼出一口气。“你从小就聪明伶俐,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
                      “不是这样的,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能看到——”
                      浩冉那原本有些英俊的面容却开始扭曲起来,仿佛用尽力气的挣扎倒是身体开始无规律的颤抖——
                      “你能看到?”岚雪用手巾轻轻的为浩冉擦拭着流下的汗水,轻声问道。
                      “你能看到?”父亲深深的望着浩冉。
                      “我......”浩冉突然记不起那一串曾经出现过的数字,他突然回忆不起那个女孩的葬礼,那些嘲笑他的朋友,那一串串神秘而浮现出来的数字。还有那些他无力阻止而随之而来的死亡——“什么也看不到。”他突然低下头,然后睁开了紧闭着的双眸——入目处却是刺目而斑驳的光,透过密密麻麻的百叶窗。照射在他躺着的睡椅上。
                      【玖】
                      “张浩冉先生,欢迎回来。”岚雪微笑着将手中的照片递给浩冉。浩冉下意识的接过,只见上面是一个异常熟悉的女孩子。他慢慢愣住,然后脱口而出——“邹蝶?她不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浩冉眉头皱了起来,“不对,她是我的女朋友,她死在了前年的车祸中——”
                      “您现在清醒了?”岚雪面带微笑的为他递上一杯红茶。缓缓而升的热气伴随着浩冉的轻呷,氤氲起朦胧的水雾。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浩冉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您实际上并不是妄想症,而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岚雪保持着职业微笑,充满自信的向窗外旁观的姜栾做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由于您直接面对了父母的死亡,由于深深的自责而深陷痛苦。但随后的两年中又失去了您最好的朋友,无处宣泄的感情,一直在影响着您紧绷的精神——但您却以忘却的方式来对这些可怕的回忆进行冷处理,但是直至您的女朋友去世——。”
                      “我崩溃了?”浩冉自嘲一笑。“我原本以为忘却是最好的选择,我以为只要不再想起那些黑暗而血腥的回忆,就不会在那些冗长的黑夜中无法入睡。”
                      “所以,您的心理暗示您构建了一个故事——您把这一切的不幸都归结在自己的身上。其实,我们总是无法阻止死亡的,正如您所说,死亡,总是每个人的归宿。我们只有向前看,替爱我们与我们所爱的人们活着。方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敬意——”
                      浩冉沉默的望向眼前这名散发着自信与知性美的女孩,点了点头。“我想去旅行——回来的时候,我想我就拥有面对他们的勇气了。”
                      岚雪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与浩冉同时站起身来——
                      “之前误会您的治疗水平,很抱歉。”
                      “没关系,让您真正的感受到我的水平,这也是我的工作职责之一”
                      浩冉的目光抵上岚雪的眸子,那一片深如碧海的眸子中,不再有任何闪动的数字,他最终松了口气。然后轻声道谢,走出了“禅房”的办公室。
                      岚雪开心的向窗外大声喊道——“死胖子,你看我的考核结果...... 哎?人死哪里去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31楼2017-07-31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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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
                        “浩冉,好久不见。”姜栾微笑着出现在浩冉的面前。
                        浩冉望向身前这个貌不惊人而西装革履的胖子,眉头一皱——但随后,他发现那胖子的眼眸中,竟再次出现了那一串不断滚动着的数字——他突然想起着胖子的名字,眼前顿时一亮——“你是?姜栾?”(死亡开端结束)


                        来自iPhone客户端32楼2017-07-31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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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33楼2017-07-31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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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35楼2017-07-31 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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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苦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17-07-31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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