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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作品】雨之穹山之柩[圣斗士+濡鸦之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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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之霗
纱织抱着小抱枕,蜷缩在沙发之中,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兽。从肩头披下厚厚的绒毯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可她扔在瑟瑟发抖。
具体怎么回到别墅的,她一点记忆也没有,脑海中只有那个被五马分尸的人偶,在盘旋,在尖叫,在哭泣。然后那个人偶突然变成了自己,手脚折断,鲜血溢出勾勒着如符咒一般的诡秘图腾,她的头颅落在一旁无人问津,眼里默默地流着血泪。
“女神,您还好吧?”一只温暖而有力度的手落在她肩头,纱织惊觉,回头对上了沙加淡然而平和的脸庞,盘桓在心头的莫名的惧意骤然消散了不少。
“还好。”她接过沙加递来的咖啡,轻轻小酌一口,微苦的碳烧味与牛奶的香滑结合得天衣无缝,暖暖地流入腹中,散发至四肢百骸,将附着在身上的寒意一点点驱散。
“我没事了……”纱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咖啡杯放回茶几,低声说道。
“……”沙加上下打量了纱织几眼,见她脸色青白,目光呆滞,嘴唇无色,稍稍有点风吹草动就反应过激。没事,那才有鬼了。
“女神,”沙加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那只是个人偶而已,不用太在意。”
“我知道,只是那个人偶太像我了,所以……”纱织的声音渐渐低迷了下去,最终低不可闻。她目光闪烁,紧抿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
“有什么事请您不要闷在心里。”看出了少年女神的欲言又止,沙加先一步将疑惑问了出来,“您放心,有我在。”
“……”
修长而纤细的手紧紧地攥着抱枕边缘,纱织失焦地盯着微微泛白的指节默默出神。沙加也没有催促,只是很有耐心地等在一旁,等待少女的挣扎与决定。
“好吧,我知道了。”纱织认输,她要是不向沙加坦白的话,沙加一定会这样盯着她三天三夜一动不动。所以说,绝对不要跟处女座比耐心。
“我之前跟你说过,古祭源神社里供奉的人偶的头发是夹杂了真人的头发一起制作的,所以跟本人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预示灾祸,对吧?”
沙加点了点头。
“更有甚者……当娃娃受到某种伤害后,过不了多久,本尊也会受到同样的伤害。”纱织垂下眼睑,不停绞动的手指毫无保留地揭示了把她的紧张与不安,“以前我就听说过不少的例子。曾经有个小男孩的人偶脖子莫名其妙地折断,他家人也没太当真,但没过两天,他和小伙伴玩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后脑勺着地,颈椎折断,当场死亡;还有一个小女孩,她的人偶有一天突然出了很多红斑,结果不就,她就出水痘了,因为处理得不及时,留了满身的疤;还有、还有!……”
“所以,您在当心您也会像那尊人形一样,遭遇不测吗?”沙加一针见血地道出了她的隐忧。
“……”纱织没有说话,只是拥紧抱枕,慢慢收紧双臂,埋首于其中。
天色向晚,阴雨延绵的长青山即使在夏末也暗得特别快。西向的主卧室虽然有着大扇的落地窗采光,可是因为正对着山脉,每当夕阳落至山后,屋内便昏暗一片,显得房间角落斑驳地霉迹更加显眼,仿若被世人遗忘的的腌臜腐朽之地。
沙加望向山巅的一线残阳,任太阳犀利的残光在脸上开辟出光影分明的层次。目光转向蜷缩在沙发中的纱织,沙加忽然笑了起来:
“没想到您也会对这种无稽之谈信以为真。”
“诶?!!”纱织猛地从抱枕中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沙加。
“虽然您说得有理有据,但是,我认为,您说的这一切只是巧合而已。”他平静地注视着纱织,缓缓道。
“不可能!”纱织坐直了身子,一副要与沙加争论到底的模样,“自古以来,长青山的人偶就被认为是极有灵性的存在……”
“那这样的说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沙加客气却果断地打断了纱织的话。
“什么时候开始的?”纱织并没有立即跟上沙加的思路,不住反问道。
“您也不知道这种传言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吧?只知道是很久以前就有的,对吧?”他的嘴角噙着一缕莫测的笑意,似理解又似嘲弄,“古祭源神社看起来有近千年的历史,就拿一千年来算吧,从纵向上分析,在这么长的一条时间线中,什么奇奇怪怪的死亡事件都可能发生;加上古时候的医疗水平和认知都比较低,儿童的抵抗力也相应地低下,所以古代儿童的死亡率相对较高,这也是极其正常的事。跟人偶并没有特别的关联。”
“但是,与死亡方式对应的人偶损坏又怎么解释呢?”纱织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绞尽脑汁据理力争。
“这个就更好解释了。”沙加的笑容愈发地松动,“您说的「人偶预知性的损坏」其实并没有人佐证过,到底是事件先发生还是人偶先损坏的吧?如果最开始,就是有人故意策划,想要制造出「预知人偶」的假象,在事件发生之后很短的时间内相应地破坏人偶,或者,更直接点,以人偶损坏的方式加害被害人。只要时间点掐的好,加上古人更愿意相信一些超自然的东西,以讹传讹,很容易就造成「诅咒的人形」这种事实。”
“……”纱织听着听着,又恢复了抱着枕头,缩在沙发里发呆的状态。沙加说的她是一个字也不信,可偏偏他条分缕析,让她无话可说。让她跟他说什么?说她一定会死得像那人偶一样轰轰烈烈吗?思维不一样果然不能做朋友!
纱织无声的抗拒并没有逃过沙加的法眼。他颇有几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女神,您能不能别这么迷信?”
迷信?!
她迷信?!!
被称为最接近神的男人的黄金圣斗士处女座居然说身为雅典娜转世的她,迷信?!!!
纱织抽了抽嘴角。好吧,这句话本身是没什么问题,但是用在她身上,就相当违和了。
“叩叩叩……”
纱织刚刚想吐槽两句,却被敲门声打断了。她定了定神,轻声答道:“请进。”
“小姐。”是贞代婆婆,“晚饭已经好了,您和沙加先生是现在就用餐吗?”
纱织刚想说自己没胃口不想吃,沙加却已经开口说道:“我们马上就下去。”
“好。”贞代婆婆标准的九十度鞠躬,眉眼带笑地带上了门。
没有忽略贞代婆婆走时暧昧的眼神,纱织直翻白眼。长得帅又和她形影不离还能替她做主的,不一定就是男朋友,也有可能是一个强势的“保镖”。可怜她毫无自主权的小女神一枚啊!!!内里的小纱织嚎啕大哭中……
“您现在最需要做的,不是胡思乱想,而是吃完晚餐后好好地休息。”早已对某活跃女神的心态了如指掌,当了「保镖」又客串了一回「经纪人」的沙加言简意赅地安排下了纱织的行程,当然,这名经纪人不姓宋,“明天一早您就待在别墅里,我上山替您完成「拔发」仪式,然后我们就回圣域。当然,我也可以送您回城户公馆。”
纱织再一次很不文雅地翻了翻白眼,也就是说,一定要把她送到有人「监管」的地方对吧?
“好……”纱织懒洋洋地拉长了尾音,事到如今,她有权利说“不”吗?


IP属地:美国17楼2017-08-03 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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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7-08-03 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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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哈哟!!!有人吗?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7-08-04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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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之霗
        简单却精致的传统日餐摆满了餐桌,长青山纯天然无污染的蔬果野味加上贞代婆婆的烹调手艺,让本来没什么胃口的纱织也食指大动,一口接着一口地吃着。她今天受到了惊吓,思绪混乱,现在只想暂时放空脑袋,好好地大快朵颐一番;加上根本看不出是在思考什么还是没思考什么的沙加,这一顿饭吃得格外地沉默。
        酒足饭饱,贞代婆婆端着红豆沙馅的水馒头甜点进了餐厅,看见纱织和沙加两人各踞餐桌一角,桌上的饭菜已经一扫而空。纱织端着茶杯,满足地小口喝着茶;而沙加正拿起餐巾,优雅地拭了拭嘴。虽然都沉默着,二人之间却有似乎维却系着一种无言的默契,颔首抬眼间,便已然心知肚明。
        贞代婆婆忽然笑了起来:“像二位这样这么年轻就这么有默契的一对,还真是少见啊!”
        “噗!咳咳咳……”纱织没忍住,一口茶一半喷了出来,一半流在了嗓子眼里,呛得直咳嗽。
        沙加手上的动作一顿,餐巾恰到好处地掩住了轻抽的嘴角,让他看起来跟平时没有半分差别。
        “……咳咳咳……婆婆,你误会了……”好不容易缓过来的纱织扶着额,无奈道,“我跟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小姐,您不用害羞。这种事在老身那个年代都是正常不过的,现在就更没什么了。”贞代婆婆笑眯眯地,十分“善解人意”地劝说道,“如果二位不是亲密的关系的话,小姐您怎么会带着沙加先生来参加这么重要的「拔发」仪式呢?城户老爷虽然看起来对本家很排斥,但是对于这传统的仪式,还是很重视的。我看得出来,您也一样。”
        又不是我想让他来的。
        纱织默默拿着餐巾擦嘴,无语望天。
        “对了,贞代婆婆,”纱织明显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便打岔道,“都说「拔发」仪式之后,「雨山」巫女会在年末的时候把成年孩子的人偶移出「子缘殿」,那时的仪式会特别的热闹,今年也是这样吗?”
        将甜点送至纱织桌前的苍老的手忽地一抖,在惯性的作用之下,银质汤匙与漆器小碟相撞发出一声闷钝的响声,惹得纱织不禁回头去看贞代婆婆。只见老人浑浊的眼里竟有晶莹的水光闪烁,她的目光忽然变得遥远而深邃。怀念、哀伤、愤怒、怨恨,种种复杂的情绪在一瞬间有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倾泻而出。
        纱织微微一惊。
        沙加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婆婆?”她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轻轻唤道。
        “……小姐,真是对不起……”贞代婆婆垂眼收敛了情绪,沉声说道,无限疲惫。她将漆盘放好,又为沙加摆好甜点,收起托盘,才很慢、很慢地说道。
        “长青山,自从宁世大人以后,已经没有「雨山巫女」了。”
        果然。
        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沙加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相反,一种带着不祥的疑惑如同驱不散的雾霾一般,笼罩在心头。
        “咦?为什么?”但是纱织惊讶不已,追问道,“难道没有选好继任巫女吗?”
        贞代婆婆摇了摇头:“「雨山巫女」都是由前任指定的,但是,宁世大人并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直到现在……”
        直到……现在?
        沙加有意无意地看了贞代婆婆一眼,心头微沉。
        “那真是可惜。”纱织到没有多想,只是遗憾道。
        “可不是嘛!”贞代婆婆又成了平日里慈祥老奶奶的模样,笑眯眯地说道,“可惜纱织小姐您不能看到年终祭祀时的热闹场景了,否则一定会很开心的!每到那一天,整个镇子的孩子们都会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和家人一起聚集到神社中;特别是是年成年的孩子,更是盛装打扮。阖家拜祭之后,便陆陆续续地来到子缘殿,将自己的娃娃从内殿中移出,来到神乐殿中,那时候,巫女大人们就开始跳着神乐舞祈祷。太鼓、笛和钲一齐奏响,与巫女大人们手中的神乐铃相互应和,五色带与金银绘扇交相辉映,绯袴和千早随风飘扬,那场景,真是庄严又美丽。”
        贞代婆婆绘声绘色地说着,纱织也听得心驰神往。
        “神乐舞结束之后,头戴金冠,身穿十二单衣的宁世大人便从内殿出来,摸着每个刚成年的孩子的头发,给予他们祝福。人形娃娃在仪式结束之后,通常是被带回家里,当然也有很多人把它留在神社中继续供奉,这样可以继续接受「雨山巫女」的祝福。”
        “听起来很棒的样子,我真想看看……可是……哎……”纱织的十分惋惜道。
        “……听您的描述的场面,您可是参加过年尾祭典?”沙加沉默许久却突然发问。他的容貌半掩在灯影之中,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没有。”贞代婆婆神色如常,“我是听我的外婆说起的,算起来,最后一次的年尾祭典,也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
        纱织也轻轻叹息。
        而沙加的眉头却压得更低了。他的目光如潜入寒夜的的微雨,无声无息地掠过贞代婆婆的面容,试图从她细微的表情变化中发觉某些端倪与破绽。然而,反馈回来的信息却只更加让他相信,早见贞代,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追忆往昔的老人而已。
        犹豫片刻,他还是开口:“「雨山巫女」的职责,到底是什么?”
        这一次,贞代婆婆的笑容,彻底凝固在了脸上。
        他确定,他是对的。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7-08-04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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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21楼2017-08-05 0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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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七之霗
            纱织又窝回了房间的沙发椅中,双手抱腿,埋首于双膝之间。月上中天,寒露清宵,夜风扬起落地窗前烟薄的纱帘肆意翻飞。透过窗帘的缝隙,依稀可以看见长青山深邃而巨大的轮廓,如潜伏在黑夜中的巨兽,伺机而动。
            她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丝毫没有在意后背的僵硬和酸麻,一心只沉浸在贞代婆婆方才的解说中。
            “长青山自古以来就是自杀胜地,千百年来,死者的最后思念与怨恨都是通过巫女们的引渡仪式,沿着山泉流向山顶的尘世湖,最后汇入湖底的「黄泉」,进入幽冥。但是,若是承担过多的怨气,「黄泉」便会变得躁动,变得异常活跃,若是不采取措施的话,「黄泉」便会喷发,从尘世湖底溢出,污染整座长青山的水系。”
            “更有甚者,冥界会通过泛滥的「黄泉」之水与现世接通,亡灵在人间徘徊不去,活人与死人共居,阴阳两界的法则被打破,这种混乱会以长青山为中心,如瘟疫一般蔓延至整个世界……”
            “长青山的居民只知道「雨山巫女」职责是净化死者的怨念,只知道过重的怨念会给长青山带来灾难,却不知道所谓的「灾难」回有怎样严重的后果,更不知道「雨山巫女」的日常的「净化」的祝祷只能延缓「黄泉」爆发的时间,而不能彻底阻止……”
            “当「黄泉」的喷发不可避免之时,古祭源神社便会举行「秘祭」:将「雨山巫女」装进特制的石柩之中,沉入尘世湖底,成为活祭。让她们在那个最接近死亡的地方释放自身的灵力,镇压「黄泉」……”
            “因此,自古以来,尘世湖底的那片「黄泉」,便是所有「雨山巫女」最后的归宿……”
            纱织轻漫而深重地长长叹息着,那是对背负着相似命运之人的相惜相怜。试想,如果没有星矢他们,没有为她舍生忘死的黄金圣斗士们,那么亚斯格特的凛凛寒风,亚特兰蒂斯的生命之柱,极乐净土的吸血陶罐,这每一处,都可能成为她永远长眠的尘世湖底。
            她是幸运的,可并不是每一个奉为牺牲的人都有这样的运气。
            “可是,到底有没有「黄泉」,「黄泉」又会不会爆发,谁又知道呢?只是每过一段时间,「雨山巫女」们就会自愿提出进入尘世湖。至于到底是不是自愿的,又有谁知道呢……”
            虽然她从贞代婆婆的嘲讽话语中听到了些许阴谋的味道,但她宁愿相信,「雨山巫女」们是怀着某种坚定而伟大的信念,而接受这种残酷的命运的,而不是作为巩固神权统治的无辜牺牲。
            那是对她们最险恶的亵渎。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7-08-06 1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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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风大,小心着凉。”干净而修长的手利落地拉上落地窗门,被风撩乱的窗帘旋即安静垂下。沙加转过身,走近纱织,“女神,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
              “好……”,被打断思路的纱织有些恹恹的,却还是温和地回答着,只是身子却还窝在沙发中,没有准备动弹的意思。
              “您还在想刚才贞代婆婆的话?”通透如沙加,一眼便看穿年少女神的所思所想。
              “是的……”纱织没有否认。
              “您无需考虑太多,”他在纱织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长青山、「雨山巫女」与您的交集不过只在这几天而已。”他郑重其事地说道,“请您放心,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沙加,”沙加的话不知听进了多少,少女只是微微抬起头,淡黄的灯光映进她盈盈的眸光中,竟有几分难以言喻的落寞,“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也是「雨山巫女」……只是,我比她们都来着幸运。”她望向沙加,忽而绽开一朵欢欣明璨的笑容,“我有你们呀!”
              “……您言重了,”似有霎那触及心尖的感动与欢愉,沙加微微弯了弯薄唇,低声而缓慢地说道,“能够守护您、与您一起并肩作战,是我们的荣幸。”
              二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不过,相对于您所担忧的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我担心的,却是人。”微微缓和的气氛在沙加忽而沉肃的语气之下又变得僵持。
              “人?”纱织眉心微蹙,随即明白了沙加的意思,“你是说贞代婆婆?”
              “是的。”沙加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首先,关于「雨山巫女」的那些故事,「黄泉」和活祭,这样隐秘的事情,又隔了这么久的时间,她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深入与详细?”
              “的确,”纱织托着下巴思考片刻,也赞同道,“长青山的城户本家,在二十世纪初的时候发生过一场大火,之后便人丁凋零,即便有「雨山巫女」相关的记录,恐怕也不完整。贞代婆婆在那时候应该也没出生,就算出生了,以她在城户家族中的地位,也不应该知道像「活祭」这么秘密的事。”
              “正是如此,不过,如果是谎言的话,再怎么精彩与详细,也就不奇怪了。”沙加点了点头。
              “你是说,「雨山巫女」的故事,是杜撰的?”纱织皱了皱眉,心下居然有几分失落。不过她立刻便坦然,没有人被当作祭品沉入湖中,那不是很好吗?
              “半真半假吧。”沙加中肯地分析道,“不过肯定是有一定的事实基础的。而且,她的话里还有一个破绽。”
              “破绽?”
              “是的,那就是「雨山巫女」的传承。”沙加继续道出自己的疑惑,“正如我们之前所想,「雨山巫女」都早亡,如此一来,中间又有几十年的空白,她们是如何指定继任者的呢?”
              “的确是……”纱织也想不明白。
              “还有那个人偶……”
              纱织的表情不自然地僵了一下。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7-08-06 1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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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加顿了顿,还是决定把事情讲透:“之前我说过的,人偶的「预知性」很可能是巧合,但虽说如此,我也不认为自然情况下,人偶会损坏成那个样子……”他看着着纱织随着他的话而愈渐发白的脸色,不禁有些好笑,“所以,极有可能是人为。”
                “人为?”纱织反问道,失望中不知不觉也松了口气。
                “是的,人为。”他又强调了一遍,“有人知道您要回长青山祭拜,所以事先破坏了人偶,想用「预知人偶」的传说给您施加心理压力,来达成自己不为人知的目的。毕竟,您除了雅典娜这个身份以外,也是古拉杜财团的总裁。”他颔首思索片刻,继而抬头,直视着纱织,认真问道,“您回长青山这件事,除了辰已先生和贞代婆婆以外,还有谁知道?”
                “我想,这件事,本来应该是没人知道的。”纱织沉默了片刻,回答得有些犹豫。
                “没人知道?”沙加皱了皱眉,有些疑惑,“那辰已先生那时候怎么会慌慌张张地通知教皇大人,让他马上派人来长青山?”别说,辰已当时那六神无主又神神叨叨的语气,差点让圣域进入最高战时警备。
                “他那是猜的,”纱织笑着摇了摇头,“爷爷不知道为什么,对长青山的本家特别排斥,只是似乎迫于传统的压力,才弄了我的人形,放在了古祭源神社。我更是从来就没回来过。这次,我只是听辰已无意间说起,有些好奇,就想来看看。可不知道为什么,辰已却强烈反对,甚至说什么我想来也行,至少要带上七、八个黄金他才放行。我实在是气不过他的无理取闹,所以就买了机票,偷偷地跑……来……”纱织说着说着,忽觉不对,想住口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心虚地小心偷觑沙加。
                “所以,其实贞代婆婆之前并没有得到谁的通知,就在这个别墅里迎接您了?”早已对某女神不定时的失踪乱跑习以为常,沙加懒得和她计较,只询问她正事。
                “我想,”纱织也不太确定,下意识地用手指卷着头发,“辰已既然能通知撒加派你来这里,那么联络长青山的本家人,也不足为奇吧?”
                “……也就是说,通过辰已先生,很有可能所有长青山城户家的本家人都知道您会回来?”沙加面色微暗,“这么说来,可疑人士的范围就有些大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贞代婆婆肯定是一个突破口。”
                “那么明天,要再找她来问问吗?”纱织摩拳擦掌,名侦探之魂开始熊熊燃烧,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不了。”沙加轻然浅笑,“不管是谁,有什么目的,但只要您离开了长青山,一切也就都变得毫无意义了。”
                “这样啊……”纱织有些泄气地垂下了头。
                沙加无声地笑了起来:“夜深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他起身向房门走去,“明天您完成「拔发」仪式,我们就回去。”
                “等一下!”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7-08-06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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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搭上门把的手微微顿了顿,沙加回身,看向纱织。
                  “那个……”目光不自然地向角落瞟去,纱织欲言又止,“我的高祖父城户政司是个很讲究的人,这房间的家具都是从意大利一个专门为皇室定制家具的世家那里订购,又漂洋过海,送过来的……”
                  “……”即便通慧如他,一时也猜不出年轻的女神突然提起她高祖父的用意,只无声地望着纱织,等她言明。
                  “特别是这张沙发,”纱织伸手指了指旁边那张长沙发,“我有时候经常在上面躺着,感觉床也不比它舒服多少。”
                  “……”沙加脸部的肌肉不了遏制地抽了抽,颇有几分无语地说道,“您是让我今晚陪您睡?”话刚说出口就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不是陪我睡!只是睡在我房间的沙发上!!!”同样听出了异意的纱织红着脸、挥着手纠正道,同时掩耳盗铃般地解释着,“我真的不是怕才要人陪的。我只是觉得这么晚了,你再回房间有些麻烦,我这是……关心下属,对!就是关心下属。”
                  “……”我房间就在你房间隔壁,回去能有多麻烦?害怕想叫人陪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就不能找个稍微说得过去点的借口吗?
                  静静地看着某胆小又爱逞强的女神,沙加难得地也腹诽了一次。
                  “其实,”纱织见沙加没有答复,也觉得此举有些不妥,只好低着头,试探性地小声说道,“你睡你房间的床,我睡你房间的沙发,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处女座黄金圣斗士清俊的脸又是很毁形象地一抖:“……还是我睡这里的沙发好了……”
                  ——————————————————————————————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7-08-06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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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之霗
                    风如春神纤柔的玉手,轻轻地在脸上拂过,带来丝丝凉意与酥麻。纱织下意识地揉了揉脸,翻了个身,清眠正酣。吸入鼻翼的空气有些清寒,带着些许醒脑的青草芬芳,她忽然觉得有些冷,自然而然地卷紧了被子。正当渐入沉眠之时,湿濡的冰凉触感慢慢浸溢漫上双腿,仿佛是在水里一般。
                    她有些不耐烦,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水泽,芦花与水蕨交错而生,在霭霭风烟中瑟瑟荡漾,洋洋洒洒蜿蜒天际。水面如无边的妆镜,倒映着天空的浮影流光,水尾连天,天明水阔,让人分辨不出到底是置身于空中还是水中。无波无浪的水面托起藕荷色睡衣宽大的裙摆悬浮若绽,恰如夏末时节盛开于山野之间的旋覆花。
                    纱织低头,用手轻轻拨开阻挡视线的裙裾,水位并不是很高,不多不少正好漫过大腿,水底细腻的明沙清晰可见,浅浅地在裸足上盖了一层,稍有动作,便有细碎的流沙顺着脚面倾泻而下。
                    纱织举目四望,只觉心下一片茫然。
                    这里是哪里?她是怎么到这里的?
                    环顾之间,忽有一物突兀地闯入了她的视线,离立足之地稍远,却仍在目力范围之内。她眯了眯眼,想要把它看得清楚明白。
                    似乎是个箱子?
                    那样的距离,纱织并不能很确定自己的判断。于是,她抬步,向着唯一的目标走去。柔软的细沙从脚边穿梭而过,并不湍急的暗流形成的阻力让她的行动有些缓慢,沾湿的裙摆翩翩浮荡在身侧,衬着她悠然轻慢的姿态,有如云端漫步一般。纱织一路涉水踏沙而行,施施然向湖中心走去。
                    仿佛一场梦觉的时间,她终于在目标十步开外停下。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一个石质的棺柩,形制比普通的棺木要大上许多。石棺的外壁上雕满了细致而繁琐的花纹,冷眼看去好似不知名的古老符咒,枷锁一般将整个石柩缠绕束缚。也许是时日久了,石棺上的雕花的轮廓在流水与风日的侵蚀下越加深邃,显得古旧异常,但奇怪的是,石柩浸在水里的底部并没有附着蔓生的水草。
                    纱织有些好奇,抬步慢慢地向石柩靠近。
                    至此往前,地势便开始缓慢地升高,湿透的裙摆由于水位的降低而渐渐离开湖水,湿淋淋地贴在腿上沉甸甸地坠下,仿佛被风雨摧折的石楠,垂微地低头。当湖水落至小腿肚时便不再有变化,而此时,她已来到了沙丘的至高处,那巨大的石棺也近在眼前。从近处观察,她才发现这棺柩比她目测的还要大上许多,至少有一辆小车那么宽,大半埋在流沙之中,露出水面的部分也有半人高。她细细地看了看石棺,又回望来路,从平地至高处,整个沙丘的坡度恰到好处地倾斜如同老祭台,将石柩当作祭品一般高高托起,缄默地等待神灵的纳受。
                    她的心猛地跳了跳,不知为何,一种苍凉的孤愤如山洪一般从心底决堤爆发,进而平息成高涨的哀潮,让她几乎不能自已地向石柩伸出了手。
                    指尖粗糙而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回神,纱织蓦地一惊,赶忙收回了手。
                    她在干什么呀?这可是一具不知多少年前的棺材呀!她怎么敢随便乱碰?
                    就在纱织自我反省间,那沉重的棺盖竟在这轻轻一碰之下缓缓地滑开,吓得纱织连续退了好几步。
                    然而,棺柩之中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钻出什么可怕的东西。静静地驻足一旁等待,许久之后,纱织的耐心渐渐地消耗殆尽。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她又壮着胆子,走近石棺,小心翼翼地向内部窥探。然后,她微微有些惊讶。
                    石棺里竟满满地装着黑色的水,让人看不清水下的情况。那样浓稠的黑,却没有一丝反光,也照不出半点的倒影,仿佛世间所有的光源都被这泓黑水吸收殆尽。有萦绕的寒气从黑水中散发而出,如附骨之疽一般向生人逼近缠绕。
                    纱织打了个寒颤,毫无缘由地,她突然感到了一种陌生而深切的恐惧,迫使她本能地想要远离。
                    转身的瞬间,手腕突然一紧。她回头,只见一只冰冷枯瘦的手从黑水中伸出,铁钳一般箍住了她的手腕,挣扎之时无意地抬头,冷不丁地对上了一张僵白瘦削的女人的脸。她眼眶深陷如漆黑幽深的古井,黑水沿着发梢流下脸颊再淋淋滴落,仿佛连她的眼里也流着纯黑的清泪。
                    纱织顿时毛骨悚然。就在她被吓得不知所措的瞬间,那双手突然抱住了她的肩,重重一拉。纱织一个趔趄,一头栽进了黑水之中。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17-08-08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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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水的霎那是毫无防备的天旋地转,似有高溅的水花从身边掠过,头下脚上的倒置姿势格外难过,她扑腾着,艰难地将身子正过来。氧气在挣扎之中消耗得极快,几乎在数秒之间就到达了极限,紧迫的窒息感逼闷着她的胸口,可她还是紧要牙关憋着气。
                      她几乎本能地知道不能吸进这里的黑水,哪怕是一点点。
                      然而,这一份坚持并不能让她维持多久。边界分明的石棺此时仿佛成了无边无垠的斯提克斯河。失去意识的前一瞬,她吃力地睁开眼,映入眼瞳的并不是想象中暗沉的漆黑。她看见,那个女人凝浮在水中,宽大的千早松松垮垮地披在她身上肆意浮摆,褪色的绯袴旋散盛绽如夜风中最冶艳的罂粟。
                      纱织知道她也在看着她,虽然她看不清那深陷的瞳孔。随后,她向她潜游而来,如一只僵死的人鱼,荇草似的长发浮绕无限蔓长,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水波。她向纱织伸出了手,仿佛某种诚挚的邀请,那来自地狱的邀请。
                      “噗……”口角溢出一连串细密的气泡,纱织死死憋住的最后一口气也泄了。她的意识彻底陷入了沉寂。
                      ……
                      “女神、女神!”
                      无比熟悉而亲切的声音蓦然打破了无音的死寂,仿佛从数万光年外的远方传来的一线光明,照亮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纱织猛地睁开了眼。
                      身下柔软的床垫与昏黄的灯光让她有些不知身处何处,直到看到沙加在灯影中略显晦暗的脸色时,才想起自己是在长青山城户家的老宅里。
                      “我没事……”她虚弱地朝沙加笑了笑,“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沙加无声地望着她,沉默中的隐忧不言而喻。
                      “我真的没事!”纱织肯定道。
                      “……如果没事的话,这您又怎么解释?”沙加指了指暗浅灰色花薄被上一片略显沉重的阴影,仿佛是从里面透出的水迹。
                      纱织这时候才觉得身上有些冷,掀开被子一看,才发现藕荷色的睡裙自腿部以下竟全部湿透,滴滴答答地淌着水。
                      她的脸色瞬间煞白。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17-08-08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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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之霗①
                        “……您先把衣服换了吧,小心着凉。”从纱织的脸色中看出不妥,“之后我们再来讨论其他事情。”
                        虽然是陈述的语气,沙加却没有动作,只身立在纱织床边,等待她的答复。
                        纱织稍稍从惊吓之中回过神,白着一张脸,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有什么事您就叫我,我就在门口。”沙加转身往门口走去,利落地关上了房门。
                        不大的关门声在空旷的房间中震动幽幽的回音,恍惚间,纱织竟有一种全世界只剩她一人这样荒诞的想法,恐惧与寂寞瞬间膨胀。
                        自嘲地摇了摇头,纱织定了定神,拖着湿嗒嗒的睡裙,向衣柜走去。
                        纱织并没有在长青山县长住的打算,所以并没有带很多的换洗衣物,就像睡衣,不过两件而已:身上这件藕荷色的长睡裙与一套雪青色的睡衣裤。
                        将叠得整齐的丝绸衣裤放在床上,纱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狼狈,一时之间有些郁郁。她拉了拉裙摆,湿透的衣裳紧贴着她的双腿,勾勒出姣好的线条。
                        她又有些出神。她很清楚地记得,梦中的那片湖泽的水不深不浅正好漫过大腿,与现在裙子湿透的位置不谋而合。而且,大湖、石棺、黑水,难道说,她梦到的地方就是沉溺「雨山巫女」的尘世湖吗?难道说,她刚才在睡梦中,真真切切地去尘世湖中游荡了一圈吗?还有那个把她拖入黑水之中的女人,如果沙加没有及时叫醒她的话,那她是不是就永远都回不来了呢?
                        纱织生生打了个冷颤,冷意从濡湿的裙裾泛滥而上,无孔不入。
                        “女神,有事吗?”
                        门外沙加的声音让纱织回神,她始觉自己已经发呆了许久,想必定是让沙加担心了。
                        “我没事。”她扬声答道,然后快速剥下湿淋淋的衣服,匆匆穿上衣裤。房内只留着床头的夜灯,衣襟前细密的扣眼笼在晕黄的灯影里让人看不真切,情急之下,更是扣不平整。纱织有些烦躁,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转身,对向窗边的穿衣镜。
                        顺利地系好领口的钮扣,纱织抬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满意一笑。然而,那笑意还未扩散便凝在了唇角。绰绰灯影在镜中映出了一个朦胧的人形轮廓,千早素白,绯袴赭艳,一头几欲逶地的长发如青荇一般披落肩头。
                        她就站在她身后,隐在黑暗中的深瞳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
                        “啊!!!”纱织不可抑制地惊叫了起来,不自主地后退了小半步,岂料正好踩到睡裙淌在实木地板的未干的水渍,“噗通”一声滑倒在地。她的脚无意间踢到了立式铸铁试衣镜的镜腿,镜子飞旋地转了个方向,镜中影像霎那改变。
                        “女神?女神,您还好吧?”沙加的声音略微有些急促,随后便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
                        “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滑了一跤。”纱织急忙答道,看了看自己仅仅扣了两个钮扣的睡衣,又补充道,“你先别进来,我很好。”
                        门把转动的声音的戛然而止,随即是弹簧回正的轻响。纱织微微松了一口气。
                        低头忙不迭地扣好钮扣,纱织望向那面反面朝向她的试衣镜。镜子隐匿于夜灯照不亮的阴暗角落,镜框的棱角反射着犀利的冷光,安静无害得诡异。心中的怯意化为不屈的倔意,她抿了抿唇,抬步向镜子走去。虽然慢,但她每一步都走得极稳,最终在镜前停步。握住铸铁镜架,手心传来冰冷的凉意让她有片刻的迟疑,但她还是猛地将镜子转正。
                        镜中的少女神情惶恐,端丽的脸上透着惊魂未定的苍白,她身后是古旧却奢华的鎏金家具,在灯影的掩映下更显历史的厚重与沧桑。如蝶翼般随风翻卷的白色窗帘在空中划过流线型的弧度,为屋内恪守古板的布置平添了一抹亮色的灵动。
                        除此以外,她身后空无一人。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7-08-10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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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纱织长长地舒了口气,旋即自嘲地摇了摇头。真是没出息,不过就是个噩梦罢了,居然被吓得连照镜子都出现了幻觉。这么一惊一乍的,真是丢脸。
                          她抬头,又往镜子中看了看,不觉皱了皱眉。长风吹拂,长青山入夜时透骨的凉意被扬起的纱帘送入屋内,空透的寒凉。纱织打了个冷颤,双手抱臂,转身看向窗子。
                          这窗是怎么回事?她记得睡觉之前沙加就把窗关好了,怎么又开起来了?是不是黄金圣斗士都不怕冷啊?
                          心里有些埋怨,纱织走向窗边,撩开被风卷乱的纱帘,准备把落地窗关上。骤雨初歇,夜空澄霁,暮雨之后的长青山明净如洗,虽然天空的云层依旧覆密,难见星子万点,但笼罩山头的雾岚已经散去,初初望去,整片山景尽收眼底。
                          城户家的别墅就建在山脚,离通往古祭源神社的参道不过百米远。夜已深,参道两侧的石灯笼已被次第点亮,金红的火光从灯孔中透出,照彻山道,蜿蜒盘曲如龙,扶摇直上,喜庆而隆重如庆典时节。纱织看着那暖人心扉的红色,不觉阴暗的心情也被照亮。不知是镇里哪个虔诚的信徒,将这数以万计的古老石灯笼点亮,月升而燃,月落而息,日日如一。这样的坚持与虔诚,也许在长青山县居民的心中,「雨山巫女」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去过吧?
                          这样想着,纱织兴致突起,停下了关窗的手,抬步走出了阳台,双手撑着护栏,欣赏着这美轮美奂的灯景。
                          她的目光顺着石灯笼逐步攀升,直到那火光熹微的参道高处,而后忽地顿住。只见灯火阑珊之处站着一人,头戴金冠,十二单衣层层叠叠的衣摆铺展于地,以主人迎接贵宾般傲然的姿态屹立。而在隔了很远的山道上,另有一人正缓慢地向她走去。
                          纱织有些奇怪,金冠与十二单,仿佛是「雨山巫女」正式的装束,可贞代婆婆不是说古祭源神社已经没有「雨山巫女」了吗?还有,这么晚了,谁还会上山呢?
                          她眯了眯眼,想将那人看得真切。
                          夜风逆拂,恰好吹开了参道上那人遮覆在脸上的烟紫色长发千丝万缕地散开,那一瞬间,她的面容暴露在石灯笼的火光之下一览无余。她身上那一痕鲜亮的雪青,在暖色的灯火下格外醒目而清冷。
                          纱织蓦地睁大了眼,瞳孔收缩如芒。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17-08-10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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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17-08-24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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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17-08-26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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