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上!”伸手解了自己的外袍丢在她身上,吴磊转头就上了马车。心里莫名别扭,坐下之后又忍不住掀开帘子再看了一眼。
谭松韵已经将他的袍子裹上了,还算老实。
只是,他那宽大的银朱色绣云袍子披在她身上,将她脖子以下全部笼罩了起来。什么都看不见,反而让他脑子里浮现出….…
喉结微动,世子爷黑着脸掐了自己一把,恼怒地甩下车帘。
谭松韵什么也没察觉,依旧上了后头的马车。锦衣和玉食都在等着她上去就连忙看她的脸。
“天哪,主子您脸上既然有伤,怎么还能碰水呢?”玉食看着她那泡得有点泛白的伤口就忍不住说,“这还怎么好得了?”
锦衣一惊,连忙碰了碰她的胳膊。玉食自知失言,连忙咬唇。
谭松韵半点也不在意,笑道:“好不了就算了,反正我这世子妃看来也当不久,脸上有伤还安全些呢,起码不怕其他人对我动什么歪心思。”
锦衣一愣:“主子何出此言?”
世子不是都已经说了,要尊王妃为长辈了吗?那世子妃就还该是世子妃啊。
谭松韵凑过脑袋去,低声道:“没见你们王妃都跳河自尽了吗?要是我能安安稳稳当我的世子妃,你们世子还怎么跟人家交代?人家这儿痛不欲生,肯定会让我感同身受的!咱们要不要打个赌,我赌十天之内,我这世子妃必定被废。”
锦衣摇头:“主子您别这样想,毕竟世子妃是明媒正娶的,跟那些偏院里的侧妃不一样,可不是说废就能废的。”
谭松韵拍了拍手:“那下注吧,我赌一两银子!”
锦衣和玉食都愣了愣,呆呆地看着她。这世子妃……还进过赌场?瞧这熟练的架势。
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谭松韵在赌场和教坊生活过三年,吃喝嫖赌除了嫖、琴棋书画除了画,其他全都是会的。
“这……”看着谭松韵这一脸期待的表情,玉食胆子大些,先开口道,“那奴婢就斗胆与世子妃打个赌,押一两银子,赌世子妃十日之内不会被废。”
谭松韵笑弯了眼,转头看着锦衣:“你呢?”
锦衣十分纠结,手按在自己的腰包上,憋红了脸,半天才道:“奴婢没什么银子,就赌一个铜板可以吗?”
一个铜板?谭松韵咋舌看了看锦衣,这丫鬟穿得不错啊,怎么这么穷?不过苍蝇再小也是肉嘛,谭松韵当即点头:“一个铜板就一个铜板吧!你们赢了就总共给你们一两,我赢了就得一两零一个铜板。”
“好。”两个丫鬟一齐点头。
小赌怡情啊,谭松韵感觉心情都愉快了一些。哪怕知道前头的路必定布满荆棘,但那又怎么样呢?愁也没用,不如笑着好好走吧!
马车到了世子府门口,吴磊也没再抱小白菜,而是让丫鬟扶着她去了孝义院。
“你暂时住相思苑。”他站在门口看着谭松韵道,“那是世子妃的住所。”
“哦,好。”谭松韵乖乖地点头。
吴磊勾了勾唇,睨着她道:“小心点,别犯了家规。世子府家规严格若是触犯,可是要重罚的。”
这话与其说是提醒,倒不如说是等着看好戏的揶揄。
谭松韵“嘿嘿”笑了两声,看着吴磊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有点怂地拉了拉旁边锦衣的衣角:“世子府的家规是什么?”
锦衣看了看世子爷离开的背影,神情十分复杂地道:“世子府的家规只有一条。”
“只有一条?那多简单啊!”谭松韵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胸口,“我还以为有几百条呢,他的表情那么吓人。”
玉食同情地看着她道:“主子,唯一的家规就在花厅里悬着,您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谭松韵点头,跟着两个丫鬟就往花厅走。
这世子府里亭台楼阁,华丽得比太子府也没差多少,光是从门口去花厅就走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