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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公追悼会之十三】衡洵:你们的结局会是谁不放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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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幕 李肇衡和李肇洵 兄弟陌路之始


IP属地:河南1楼2017-08-05 22:25回复
    在裴公头七的这天,我途径兰台衙署,忽而顿住本就缓踱的步,望着公正廉明四字匾额,目光再落向衙前的盆栽上,脊背蓦然一股凉意。去年裴公栽的杏苗——枯了。草木有义,人又岂能无情。我凝视了半饷,终是蹲下身将枯苗裁进簸箕填进雨后湿土。一场雨泽都救不回来的生命,不如予它寿终正寝,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出了尚书省,对上茫茫前路,难得踌躇。直至一声高亢急告传入耳,拉我冒着暑热扎进建康侯府。
    :“怎么病的,用药了吗?”
    ——这,是出去了一趟,兴许淋了雨,已经用药了。
    墨金皂靴轻步踏入就寝里室,凉手先是探了探卧榻上的人前额。入手的滚烫令人眉头乍皱
    :“打盆井水来,然后退下到外头侯着。”
    锦帕润湿,搭在幼弟烘烫的额头上,观其睡着也要拢到一起的眉,并指揉开,交替换着凉帕。
    少年病噩缠身,不甚清楚的喊了几声,只当是呓语,哄了几声,瞧其渐渐睡得安稳,才起身喊人换水。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8-09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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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5 14:4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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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仆闻意鱼贯而入,行迹匆匆,甚至弄倒书案旁的灯架,声响骤起险些惊醒卧榻。回首确定幼弟安睡,这才冷着脸色驱赶无关人出里室。要管家上前,肃声警令责其教不严之过,各自下去领罚。
      眼见众人褪去,凝乜天际云色以及低飞的翅虫,想必一会将有暴雨,顿觉糟心。天公一点都不会做美。
      缓缓舒出一口气,平复了心思,折身推开朱门,绕过短廊走到里室,将斜卧的灯架扶起,恰好看见旁侧凌乱不堪的书案。
      委实过不去公子法眼,即腾出手收拾一番。陡闻惊喊的衡哥,手一抖,落了好几张宣纸。还以为洵醒了,回首看去,发现其眼睛仍禁闭着,怕又是梦中呓语。
      好笑的扯了扯嘴角,着手捡起地上的张张薄纸,瞧其中一张造型奇异,还以为是幼弟的涂涂画画,翻过反面:“嗯?樱桃园地契?”
      他从哪来的资金筹措樱桃园?联想洵与涪陵商人交往密切的事,方才吐出的一口气仿佛又逆行归来堵住胸口,闷得慌。握掌成拳垂扣左胸,试图缓解这股紧绷的恶意。
      将东西物归原处,动作艰难,拖着沉甸甸的步回了榻边坐下,凝着幼弟的眸光深深,八方不动。直至宽袖一紧,总算听清他急切的唤声,低哑回应着:“我在。”抓住新浸了凉的锦帕子搭他布满冷汗的鬓角:“自己擦。”
      :“做噩梦了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8-10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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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彼此起伏的怪叫声吵醒,我张开双眼,看到一群面涂赭色,身披毛皮的蕃子正且歌且舞地围着我。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儿,我从泥地里支起身子,四下环顾,周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断枪残箭。
        我在战场上,我怎么会在战场上?
        干涸的嘴唇尚未吐出一语,耳畔传来一声“建安侯薨!”,那声音如此熟悉,我慌忙爬起身来,朝那远在天际的城楼冲去。】衡哥!衡哥!
        【我跌跌撞撞地扑过去,猩红的衣摆向下坠着,淌出一道血流。他的明光甲在城楼上熠熠闪光。他听到了,他转过身,他看到了我。我大喜,驻足喊他。】衡哥,是我!
        【他定定地看着我,突然举起刀来,一道流阳滚过寒刃,明晃晃的刺向八方。他开口了,我最熟悉不过的声音。他说,“建、安、侯、薨!”】
        【蓦然从梦中弹身坐起,心跳得厉害,额上也湿淋淋的。我抓住榻旁的牙白衣袖,缓缓抬起头来,我唤他。】衡哥。


        6楼2017-08-10 1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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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仆闻意鱼贯而入,行迹匆匆,甚至弄倒书案旁的灯架,声响骤起险些惊醒卧榻。回首确定幼弟安睡,这才冷着脸色驱赶无关人出里室。要管家上前,肃声警令责其教不严之过,各自下去领罚。
          眼见众人褪去,凝乜天际云色以及低飞的翅虫,想必一会将有暴雨,顿觉糟心。天公一点都不会做美。
          缓缓舒出一口气,平复了心思,折身推开朱门,绕过短廊走到里室,将斜卧的灯架扶起,恰好看见旁侧凌乱不堪的书案。
          委实过不去公子法眼,即腾出手收拾一番。陡闻惊喊的衡哥,手一抖,落了好几张宣纸。还以为洵醒了,回首看去,发现其眼睛仍禁闭着,怕又是梦中呓语。
          好笑的扯了扯嘴角,着手捡起地上的张张薄纸,瞧其中一张造型奇异,还以为是幼弟的涂涂画画,翻过反面:“嗯?樱桃园地契?”
          他从哪来的资金筹措樱桃园?联想洵与涪陵商人交往密切的事,方才吐出的一口气仿佛又逆行归来堵住胸口,闷得慌。握掌成拳垂扣左胸,试图缓解这股紧绷的恶意。
          将东西物归原处,动作艰难,拖着沉甸甸的步回了榻边坐下,凝着幼弟的眸光深深,八方不动。直至宽袖一紧,总算听清他急切的唤声,低哑回应着:“我在。”抓住新浸了凉的锦帕子搭他布满冷汗的鬓角:“自己擦。”
          :“做噩梦了吗。”


          7楼2017-08-10 1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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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深埋入井水沁过的冷冽里,起伏不定的喘息渐渐平稳,声音沉闷地从指缝中透出。】岂止是噩梦。
            【噩梦会淡,会忘,会像这场暮春的风寒一样一缕缕从我身上抽去,直到全无踪影。可这块曾经只存在于臆想之中的石头终于借这场梦落了下来,轻飘飘地迫在五内,压得人心头一窒。我拿下锦帕递还给他,长袖从腕上滚落,朱色与牙白交叠着。红白之间的那条线向塌下蜿蜒,他在那边,我在这边。那条线如此清晰地警告我,我与我一母同胞的手足早就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若真有梦中这一天,望这一天来得再晚一点。】
            【狭长的眼尾轻轻弯起,病中带着一点稚气的鼻音。】你怎么在这,吏部还有闲工夫?


            8楼2017-08-10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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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成任务的湿帕在空中划个弧,径自掉进水盆中,溅起几滴水,晕了一片地砖,宛若泪花。
              :“与我有关。”
              是肯定,而非询问。
              兄弟二人四目相对,长兄读懂幼弟濯黑清眸里的点点惊疑。
              :“你先喝口水。”
              轻别开脸,探手越过侧边桌案,提壶倒杯温水递过去。
              着手给幼弟捻好床被,起身将长袍褪走挂在衣架上,仅着中衣,掀开被子坐上床尾,以面对面的姿势盘膝,怡然倚后靠,分了他床榻的一半。
              :“裴公头七,我去给他上了炷香。回来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你烧得严重,迷迷糊糊的喊了衡哥,很多声。”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8-10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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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探足一勾,卷去大半锦被,眼睛半张着,眸中犹泛着病恹恹的红光。那点笑意浅了,才正色道。】赶快下去,小心我把病气过给你。
                【六瓣银杯窝在衾被里,四只苍白的手指扶着杯壁。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知道他在等我开口,但这个梦,我说不出口。就好像臆想一旦化成语言就会成真似的。】
                我梦见我被人抓住了,我喊你来救我,我们离得太远了,所以我喊了那么多声。


                11楼2017-08-10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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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5 14:3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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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健臂交叠环抱于宽阔的胸膛前,伸直长腿,正好抵住床缘,一副不动如山的姿态
                  :“他人这个词,不囊括你鲜少得病的亲兄长。”
                  远远传来一声熟悉不过的响雷,那是雨将倾盆的征兆。墨眸若深谭,凝视的眼光有如实质,打在他身上,窥探幼弟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
                  胸口蓦然一滞,别过脸以手作掩轻咳,他说谎。闭了闭眼睛,复睁开,佯装笑闹:“衡哥高估自己了,还是离你远些好。”
                  言落,背对肇洵下榻汲上鞋,状若无其事的走向衣架
                  :“说起来,说了多少回你这一看完书就随手放的习惯,你就是不改。我刚才给你整理好了,这回可要注意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8-10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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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楼2017-08-11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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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对其,宽掌探去抓袍,闻那句认错,刹那动作一顿又恢复如常。那是天授至今为止最冷的冬天,兄弟俩窝在被窝里聊着琐事,许的诺言。
                      抿成一线的唇张阖,笑弧彰显,眉梢眼角却失去艳意,落寞得很:“你记得这个啊。那考考你,还记得惯你一辈子的原则吗。”
                      抖袍披在肩上,行至桌案前,俯身拿起那张重于千斤的樱桃园地契。
                      公子经年练就不动声色,神色如常的任由理智支配着行动,只有胸膛里的心仿佛痉挛一般,剧烈跳动着,提醒我还活着。
                      :“是大德不逾闲。”
                      定定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直至视野里只剩他的眉眼,窝进美人榻。
                      卷成圆筒长条的纸张敲了敲肇洵脑袋,语气翻成谑语。
                      :“喏,阿娘让你买的樱桃园吗。建安郡侯李肇洵,建永福侯府才几年,竟然比你哥哥还有钱?”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7-08-12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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