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你，”季洁抱着肩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让你歇两天，就是不听，一个普通凶杀案你也非要跟，跟什么劲啊。”
佟林转过脸来，扬起嘴角笑了笑：“这不是马上就调回特情队了吗，再跑跑案子，也好向你们老刑警多请教请教，多学习学习。”
“嚯，”季洁笑着丢出一个白眼，“佟组长有进步啊，会捧别人了。”
“你可别寒碜我了，”佟林笑着说，“好不容易跟六组培养出了点感情，等那一纸调令下来……”
“叮铃铃。”手机铃声响起的时机恰到好处。
“喂，佟组，你们到哪儿了？”周志斌的声音从听筒中传了出来。
“哦我们拐个弯就到了，挂了吧。”说话间，一幢精致的茶楼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好嘞。等你们。”
“他们等急了？”季洁掏出了包里的白手套。
“没有吧，咱们挺快的。”佟林收起手机，把车子开进了茶楼前的小院，“到了，走。”
浓浓的血腥味从二楼扑下来，掩盖住了原本应该充斥在房中的茶香。佟林还没上楼，就忍不住捂了捂鼻子。楼上案发房间内，技术刘早已经把仪器整收归位，正在和周志斌说着什么。
“刘儿，怎么这么快就完事儿了？”季洁俯下身去，掀开了盖在死者身上的白布。
技术刘推了推眼镜：“季姐，咱们这回怕是遇上硬茬儿了。”
“嗯？怎么说？”季洁站起身来。
“现场什么都没留下，”周志斌说道，“指纹，脚印，撬痕，啥都没有，这从哪儿查啊。”
季洁抿起嘴点了点头：“够厉害的。”
“死者信息呢？”佟林站在高大的花梨书柜旁，转过身问道。
“死者叫罗十八，是这间茶楼的老板。我问过这儿的工作人员，说茶楼的账本本来应该是收在罗十八办公室的，现在不见了。”周志斌说道。
“账本？”佟林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
“是，账本。估计这哥们儿是进来就杀了人，然后拿了账本就走了。”周志斌说。
“死亡时间呢？”
“初步判断是昨天晚上10点左右，”技术刘说，“一刀致命，直接就把脖子抹了。”
季洁点点头，敏锐地扫视房间的四周。东面的窗子十分透亮，一眼就能望到远处豪华的建筑。季洁走到窗边，推开窗子，向下张望着。
“怎么了季姐？”周志斌问道。
“嗯？哦没事，随便看看，”季洁关上窗，“大斌，去交警队把这边两个路口的监控先调出来查一查吧。”
“好。”
“不用了，”佟林拉上皮包的拉链，拦住了刚要出门的大斌，“我去吧。”
“诶？佟组……”大斌话没说完，佟林便已经大步迈出了门。
季洁眉头一皱，紧跟两步跟了上去。
“佟林。”季洁站在茶楼门口的台阶上，喊住了刚刚调转过车头的佟林。佟林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季洁走下台阶，挡在车头前，略带戏谑地盯着佟林。佟林一手搭在车门上，开也不是，关也不是，面对季洁锐利的目光，尴尬地一笑。
“佟林啊佟林，”季洁双手撑在发动机盖上说，“你在六组，真是什么都没学到。”
“哈哈，”佟林挠了挠头，拉开皮包，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季洁，“给。”
“罗十八抽屉里搜到的？”季洁接过纸条问道。
“嗯，”佟林点了点头，“你又猜到了？”
“前几天听经侦队的小黄说，陈雪的案子证据不足，一到12小时就给放了，”季洁打开纸条，哼了一声，“果然。”
“这张纸上写着陈雪会馆的地址，我觉得，不管罗十八是不是陈雪派人杀的，这件案子都和她脱不了干系。”佟林说。
季洁拢了拢头发，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站在台阶上不知所措的大斌，又扭过脸来看了看佟林。
“你去忙吧。”季洁说，“纸条放在我这儿。调监控录像的事儿让王勇去办，一会儿我让大斌给他打电话。”
“好。”佟林点点头，驱车离开了现场。
“大斌，”季洁喊道，“跟我走一趟。”
“来了。”说着，两人也出了小院，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给王勇打电话，让他在家把监控捋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好的，”大斌答应着，“可是季姐，佟组长他……”
季洁拿出了塞在包里的纸条，递给了大斌。
“又是陈雪？”
“佟林肯定去找她了。咱们这边先查着，一会儿回队里开会的时候再碰头吧。”
大斌重新把纸条折好，还给季洁：“要不要先告诉郑队一声？”
“先不了，让佟林先去查吧。”
“季姐，你就这么相信他？”
大斌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季洁的心忍不住一哆嗦。
她维护过黄涛和陶非，也信过胡刚和沈耀东。
该信的不该信的，她季洁都信过了。
察觉到了季洁的异样，大斌没再说话。
“大斌子，”季洁抬起头说，“咱们都是战友。”
大斌点点头：“明白了，季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