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远,别玩了,快过来!”
“干嘛?烦不烦啊!嗯?这玩意儿是谁?”
“就你**嘴巴欠!这是尚阿连,你尚大伯的女儿。以后啊,就是你的妹妹了。”
“**,你**有经过我同意吗!我才不要什么妹妹!莫名其妙!”
……
事情,好像就是这么开始的吧。
尚阿连,是爸爸的好基友尚大伯的女儿。上个月尚大伯在一次出差时遇到了意外事故,永远地留在了那里。于是爸爸就把她接到我家住。
这家伙平时闷得跟死人一样。好像和我们说话是什么迫不得已的无奈举措。当时看到她那绿*****的样子,我觉得,我这辈子最讨厌的,莫过于她了。
于是,尚阿连就这么突兀地住进了我家。爸妈因为她是尚大伯的女儿,就好吃好喝地招待她,跟亲生闺女一样对待。她却从头到尾没吭一声。甚至完全没有要感谢我们的打算。【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一点也不想笑】只是理所当然地埋头吃着爸妈夹给她的菜。
“唉,毕竟家里刚发生了意外,怕是还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呢。”望着尚阿连往原本属于我的房间走去的背影,爸叹了口气。“这孩子,怪可怜的。从小丧母,现在连父亲都弃她而去了。远儿,你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妹妹!”我吃饭吃到一半,听到这句话,莫名的怒气与叛逆心促使我搁下筷子就往房间走,边走边吊儿郎当地说:“你们捡来的**我可不想管。她是死是活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活该她父母双亡,这个恶心的天煞孤星!你们就这么溺着她吧,哪天克死你们我可不背这个锅。”我脸上挂起了轻蔑的笑容。“聂小远,你**的在说什么!尚大伯对你那么好,你**良心去哪了!读这么多年书**有个屁用啊!”爸听到我的话暴怒。而我突然感觉到了脑海中那一闪而过的病态的快感。心情稍微愉悦了些。
不顾身后那个老东西的怒斥,我快步走进房间,反锁上门。等躺在床上,怒火差不多平息时,我才奇怪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地讨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仿佛是上辈子的影响似的。“就她那绿茶B的样,谁看了都会恶心!”我自言自语着,讽刺地笑了笑。
一觉醒来,来到餐桌前,发现爸妈正平静地吃着早餐,使我差点认为昨天的事只是一场梦。但当我看到那*****端着牛奶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心里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灰飞烟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我差点忍不住爆粗的莫名心情。
不知为何,每次我看到她,夹杂着厌恶的怒火就猛地会窜上来。我顿时没胃口吃东西了。草草啃了一两片面包,迫不及待地拿起书包就要往外冲:“我去上学啦!”
我怎么也没有想过自己会突然有一天这么期盼上学。但在下一秒钟,摆脱某人的希望湮灭了。尚阿连又死皮赖脸地缠上了我。“远儿,过马路的时候要看着点阿连!等把她送到班上你才能走啊!她是妹妹,你可要照顾着点!”妈贴心的话语在我脑海不停回响,像只赶不走的苍蝇。我猝不及防地被这肉麻的话恶心到了。
一路上,我都低着头快速赶路,像一个瞎子一样横冲直撞。好几次都差点被车撞到。
可不管我走得多快,尚阿连都一直跟着我脚步,狗皮膏药一样,怎么也甩不掉。等她踏进学校门口的一刹那,我松了一口气,扭头就走,哦不,是逃了。
路上,我一直惊诧于矮了我一大截的尚阿连竟然只小我一岁。不知怎地,心略微抽搐,甩甩头,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很快,我便踩着上课铃逃到了自己学校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在这一天里,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老天爷似乎故意跟我开了个玩笑:平时漫长的煎熬生活,今天竟然过得这么快!
我怏怏不乐地趴在桌子上,不想回家。如果爸妈看到我只身一人回家,肯定会臭骂一顿。还不如晚点再走。那玩意儿等不到我,肯定会自己先行回去的。
于是我便在宿舍里,跟基友一直闹到十点半才回家。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我哼着小曲,背着挎包慢慢地走着。等出了校门后,看到了夜色里僵直站着的尚阿连,我郁闷了……心里的***咆哮着,暴走着……
到了家里,正焦虑踱步着的爸妈看到我们,眼睛都快发光了。餐桌上,爸质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被留堂打扫卫生了。明天学校要检查。”我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话题。
爸妈无话可说,就转了话锋去关心那家伙。我瞟了她一眼。切,这个白莲花!外表这么淡定,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吧!我不想再看这恶心的一幕,闷头咽下最后一口饭后就回了房间。
后面的十几天过得很平淡。但我还是接受不了尚阿连。而爸妈对她还是那么好。好到,几乎忘了我。
终于有一天,我积攒的情绪爆发了。
那天放学,我的几个好基友约我去郊外玩。我想也不想立马答应了。想到终于有摆脱尚阿连的机会,我就兴奋地想裸奔。(……)可谁知,我那个杀千刀的妈竟然让我带尚阿连一起去!我当时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暴怒道:“我*,凭什么!尚阿连他妈是谁啊!就神**她这贱样摆明了要去捣乱我难得的聚会!她是谁啊!能让你们这么宝贝!看看我!你看看啊!我才是你儿子!他妈你生的!一个**都能重要过你儿子吗!看她那贱样!你们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坏了?神**这么宝贝这种**!你们把我放哪里!我**的凭么要受到这种待遇!是,我是尊敬尚大伯,但我不是圣母,不用爱屋及乌!我有恨的权力,你们**管不着!”这时我又转身,面目狰狞地瞪着某个**:“尚阿连!**妈个**!你**的不会好死!你**就是个白莲花,看起来乖顺,心里早就把我千刀万剐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明白得很!”我直戳自己的心口,享受着那种钻心的痛(抖m无疑),只可惜比不上心里的痛。
后来,我竟受到了人生第一个巴掌。
爸恨恨地瞪着我,气得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不孝子!”
我受不了这个气,一怒之下出了家门,完全没有再回这个恶心地方的打算。
说我不孝,就不孝给你看!这么宠着那个**就让她来孝敬你啊!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对那个*****的感觉不只是讨厌,而是恨!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
在我眼里,她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罪人:她抢走了爸妈对我的爱,抢走了本属于我的房间,抢走了我的家……她抢走了本属于我的一切!
在基友家住了一段时间后,爸妈总算忍不住来找我了。而我的回答是:“这个家里,有我没她,有她没我!”爸妈沉思许久终究还是勉强答应了。我终于可以夺回我的一切了......吗?明明已然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胜利的我,却感受不到一丝快乐。
我回家的几天后,尚阿连的东西就清完了。她吃力地拎着仅有的东西,带着自始至终不变的扑克脸走了。出于人性,我勉强答应了爸妈,送尚阿连离开。没想到的是,她这一走,就发生了意外。
当电梯下降到4楼时,猛地一震,要不是扶着扶手,我差点就摔了。
“嚓”的一声,电梯里突然变得漆黑一片,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电梯在剧烈摇晃。金属沉重的碰撞声让我胆战心惊,我蹲了下来,尽量平复心情。此刻的我连动都不敢动,生怕一动,下一刻就坠入万丈深渊。看着同样蹲在角落里的尚阿连,我的恨意莫名复燃。
但现在逃出去才是要事。
用尽力气把门扒开,我差点被眼前的景像吓得魂不守舍----电梯正好停在4楼和3楼中间,刚才电梯的晃动撞得外面那扇门破烂扭曲,上面的缆绳摇摇欲坠,因我的动作而又晃动起来的电梯愈发危险。
壮着胆子,我先踩着尚阿连的背爬上了4楼。望着正灿烂的阳光,我舒了一口气,如获大释。活着的感觉真好!
忍住径直跑开的念头,我趴在地上,把手伸向脸色异样平静的尚阿连。当我俩的手第一次接触时,我吓得差点松开了拉着的手。
她的手很粗,完全不像一个小孩的手。倒是像农民工的手。
当她就要爬上来时,我突然打了一个激灵:聂小远,你就这么轻易原谅了这个破坏你家庭的罪魁祸首吗?你不是恨她入骨吗?这么跟她接触你不觉得恶心吗?这可是一个复仇的好机会呀!在只有你们俩的情况下,即使是谋杀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吧!我看着脸上蒙了一层薄汗的尚阿连,心里暗下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