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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美《天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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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7-08-13 00:13回复
      胜衍那天的描述,一点也不夸张,如意嫂的动人仪态,果然大出申无害的意料之外。
      这女人今天并没有如何刻意修饰。
      在她那张娇嫩白皙的脸蛋儿上,几乎看不出一丝脂粉的痕迹,因此使人看去更觉得有着一股清新脱俗之感。
      这给申无害在见面后,第一眼便留下了极为良好的印象。
      女人不分美丑,多喜欢用胭脂花粉来打扮自己,只有天知道一个女人脸上的胭脂花粉,如果施用过分,将会给别人一种什么的样感觉。
      这女人显然非常了解男人的心理。
      因为她懂得在什么场合,应以什么姿态出现,会见什么样的人物,应有什么样的风度。
      男人欣赏的,正是这种女人。
      该浓妆的时候浓妆,该朴素的时候朴素;该做作的时候做作,该大方的时候大方;骨子里风骚冶荡,表面上看去却又端庄得像个大家闺秀。
      申无害对这女人忽然生出一股亲切之感。
      他觉得过去这两年来,他杀过多少人,都不算稀罕,今天他要能不栽在这女人手里,那才是一个值得自豪的奇迹。
      有一件事,他相信一定错不了。
      他相信过去死在这女人手上的人,一定不比死在他这位天杀星手下的人为少。
      因此,他不由得想起,今天他要与这女人一较高低的,显然在酒力之外,又加多了一项。
      他希望明天这个时候,他还能好好的活着……
      ※   ※   ※   ※   ※
      如意嫂笑了!
      她没有料错。
      不管这位天杀星曾经杀过多少人,心有多狠,手有多辣,只要他是一个男人,到了她如意嫂面前,他就跟别的男人没有什么两样。
      ※   ※   ※   ※   ※
      最高兴的当然还是胜衍。
      现在,这位笑里藏刀连最后的一丝忧虑,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暗暗佩服这女人果然有一手。
      这女人只答应他分赏金的一成半,尽管他当时很不乐意,如今想想又不免心平气和起来。
      没有这女人,很明显的,他连金叶子也不可能得到一片,如今一千五百两黄金已稳可得手,还不全出于这女人之赐。
      如意嫂这女人,确有她的一手。
      只要想想促成他们三个人今天在一起的原因,就够人脸红的了;而这女人居然在一开始,就以三言两语,将酒席的气氛,给转变了过来。
      她笑着道:“不瞒申大侠说,奴家这次来长沙,实在是为了一万两黄金来的,奴家实话实说,尚望申大侠不要见怪……”
      像这种话,如果换了别的女人,怎么样也出不了口,而她竟能说得那么样的自然,使人听起来一点也不觉得她这种动机有什么不纯正的地方。
      申无害也笑了笑道:“这也没有什么,我已跟胜兄说过了,一万两黄金不是个小数目,如果易地而处,我申某人又何尝不动心?”
      胜衍叹了口气道:“我最钦佩的,就是我们申老弟这份气量,不论什么事,都能为别人着想。”
      如意嫂接着又笑道:“奴家还要再放肆地说一句,以申先生这两年的行为来说,想获得剑王宫的这笔赏格,实在也并不是一种罪过。”
      她又笑了一下,道:“不过,现在见到申先生本人,奴家的想法就不同了。”
      申无害微微一笑道:“因为我不像一个到处杀人的人,是吗?”
      如意嫂道:“可以这么说,但奴家要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
      申无害道:“那么大嫂要说的是什么意思?”
      如意嫂道:“如果申先生否认那些人都是申先生杀的,奴家一定相信;不过奴家知道,申先生对于这件事,必然不会否认;所以奴家猜想,人是申先生杀的固然不错,但这里必定另有曲折。如果容许奴家说得更肯定一点,那些死在申先生手上的人,也许都有其致死之因。
      奴家不敢说申先生不像一个到处杀人的人,但至少你申先生不像一个随便杀人的人!”
      胜箭一声不响地将面前的一杯酒喝干了。
      他真希望自己从此以后变成一个哑巴,一个人长着一张嘴,如果说不出像这个女人现在说的这番话,实在还是永远不要开口的好,否则只有使自己感到惭愧。
      申无害端起酒杯道:“我真希望别人都能有这种想法,不过到目前为止,有这种想法的人,恐怕还只有你大嫂一个。这一杯酒,我敬大嫂,聊表申某人感激之意!”
      若是别的女人,听了这几句话之后,准会接着追问下去:“那么,你杀这些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假如这女人真的这样问出来,她就不配被称作如意嫂了。
      因为申无害如果愿意说出他杀人的原因,经过了这番对答,他一定会自动说出来。
      如果他不肯说,就表示他不愿说。
      一个聪明的女人,绝不会去问别人不愿回答的问题,否则就算不上是个聪明的女人了。
      这道理说起来也许很简单,可惜十个女人之中,几乎就有九个不肯在这一方面再往深处想一想。


    3楼2017-08-13 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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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尸狼皮青忙道:“是的,大……大……不……姑奶奶,求求你。好心自有好报,这一次就算我皮某人瞎了眼,下次再也不敢了。如果……大……不……如果姑奶奶不相信,我皮某人可以发誓。”
        如意嫂神色微微一动,突然转向抓住尸狼的那人注目问道:如果我替这厮说情,你答应吗?”
        那人笑着道:“当然答应。”
        如意嫂咬唇沉吟了片刻,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头一抬道:“那你就放了他吧!”
        那人果然依言松开了手。
        尸狼皮青不敢多作停留,向两人匆匆道了一声谢,搂着那条臂膀,身形一拔,纵上墙头,接着,身形再度窜起,眨眼于夜空中消失不见。
        如意嫂目送尸狼背影走远,然后转过身来道:“你为什么要放走这个家伙?”
        申无害闻言一呆,隔了好半晌,才睁大眼睛讷讷道:“是我要放走这家伙的吗?”
        如意嫂轻轻一叹,垂下头去,没有开口。
        申无害皱眉道:“我真不明白——”
        他当然不会明白。
        他怎么会明白呢?这女人替尸狼求情,真实只是一种试探——
        试探她在这位天杀星心中的分量。
        看这位天杀星会不会听从她的意见。
        而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放走这个尸狼的意思。
        反过来说,如果申无害不答应她讲情,将尸狼皮青一掌毙了,那尸狼的死虽然会为她带来一阵快意,但这种快意将绝抵不上申无害不以她的意见为然,而带给她的那一份怅怅若失之感。
        总而言之,申无害无论怎样处置这个尸狼,都无法使她满意。
        要能使她满意,除非有两个尸狼,杀一个使她快意,再放一个以表示她对他的影响力。
        这就是女人。
        女人——
        永远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女人的话,不能不听。
        但有时候也不能完全听。
        不听,并不一定错,听了,也并不见得就一定对。
        而且最好的办法,就是逃避。
        最好永远别让一个心口不一的女人,有向你说话的机会。
        申无害当然还不懂得这些。
        他要如果懂得,他就不会自语着说什么我真不明白了。


      5楼2017-08-13 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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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人从进门到将一盆红烧鱼放上桌子,一直都低着头,就像深怕踩着石子,会打翻了手上的菜盘似的。
          但这时地上如果有一颗石子,相信她一定看不到。
          在男人面前低着头走路的女人,随时不难发现。
          但你将永远不会发现一个低着头走路的女人,她的目光是真正落在自己脚前的路面上。
          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突然低下头去,她的目光,永远只会望向两处地方。
          首先是由胸及腿,再到双脚,察看自己的服饰是否有不妥之处。
          然后,便是以眼角去偷偷打量那个使她低下头去的人。
          这是女人看男人的方法。
          男人看女人,总以为占了便宜,而事实上,恰恰相反。
          男人看到的女人,充其量不过是对方一副羞怯怯的娇态而已,而女人却不难将男人在这一瞬间的馋相,如照镜子般,一览无遗。


        6楼2017-08-13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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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娘似乎正在屋子里张罗一些什么,腰间束着一条围裙,两颊泛着红晕,她探出头来看到马姓汉子,立刻露出惊喜之色道:“啊,我还以为……”
            马姓汉子笑笑道:“还以为我不会来了,是吗?”
            花娘赧然一笑,低下头去道:“进来坐,外面风大。”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破桌子,两张旧椅子,一只木箱权充茶几,上面放着一副茶具。
            再往后拉着一道布帘,里面大概是卧室。
            室中陈设虽然简单,收拾得却很干净。靠窗户底下,生着一个火炉,炉上温着一壶酒。
            桌子摆着两只菜碗,一碗红烧肉,一碗青菜豆腐汤,冒着香喷喷的热气,似乎刚端上桌子不久。
            马姓汉子忽然涌起一股温暖之感。
            一个做丈夫的在外面辛苦了一天,回到家里来,他所希望看到的,不正是目前这种情景吗?
            花娘将酒壶放上桌子,另外拿来一只茶杯,红着脸笑道:“奴家不会喝酒,也没有在这里招待过客人,所以连杯都没有一个,这酒壶还是向店家借来的,只好请马爷将就些。”
            马姓汉子定了定神,忙道:“娘子何必破费……”
            他不是一个讲小节的人,同时他也实在饿了,口中虽是如此说着,人已坐了下去。
            马姓汉子坐定之后,才发觉桌上只有一副杯筷,当下抬头道:“娘子怎不过来一起坐?”
            花娘道:“我先烧点水等下好替马爷沏茶。不论奴家会不会喝酒,等会儿当然要敬马爷一杯!”
            马姓汉子的酒量并不大。但酒量不大的人,有时喝起酒来却往往比会喝的人还要喝得爽快。
            马姓汉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壶酒很快的便喝完了。
            花娘是个很懂世故的女人,她无疑知道,让一个男人喝醉了酒固然不是一件好事,但如果诚心诚意让一个男人喝酒,而又不让他尽情喝个痛快,那就不如当初不必多此一举。
            所以,她今天虽然只做了两碗菜,酒却准备了整整一大坛。
            她倒出第一壶的最后一杯,马上又将酒壶注满,搁上火炉,同时,走去后面卧室中,拿出一包糖炒栗子,和一包水煮盐花生。
            这是一种很细腻的手法。只有一个懂得侍候男人的女人,才会这样做。
            会喝酒的人,喝酒是一种艺术;会办菜的女人,办菜也是一种艺术,只有一个懂得办菜的女人才知道不将所有的下酒菜一次全部端上桌子,那样做也许会在开头时获得一声赞赏,但绝不能使男人获得一种峰回路转和柳暗花明的乐趣。
            马姓汉子正苦吃腻了红烧肉,见她拿出一包栗子和花生,不由得重重一拍桌子,连连喊好不已。
            如果这两包干果当初跟红烧肉一起摆在桌子上,会有这串喊好之声吗?
            ※   ※   ※   ※   ※
            第二壶酒很快的又光了。
            当第三壶酒上桌之后,这女人也跟着端出了第三道菜。
            一道很特别的菜。她的身世。
            无论什么时候,听一个女人述说身世,总是一道很好的下酒菜,无论什么口味的男人,对这一道菜经常总会感到津津有味。
            这女人的身上,其实并不如何特殊,但马姓汉子听了,却为之深深感动。
            她说:她原是人家的媳妇,公公带头领着一个马戏班子,由于时运不济,当家的男人去年得时症死了,几个搭班子的伙计眼看混不出名堂来,也都一个个不别而去,公公因年老体衰,已无力东山再起,她们这一家人口本来就不多,这样一来,一副生活重担,便于无形中落在她的双肩上。
            她一个妇道人家,又有什么能为呢?
            最后,她迫于生计,只好不惜抛头露面,带着这两只猴子,东奔西跑,四处飘流,靠着一点点微薄的收入,藉以养活一家……
            马姓汉子一边听一边点头,一边点头一边喝酒,就这样不知不觉的第三壶又去了一大半。
            马姓汉子在听完她的身世之后,问道:“你那位公公如今安在?”
            花娘道:“在老家宛平。”
            马姓汉子道:“家中除了公公之外,还有一些什么人?”
            花娘道:“还有一个小叔子。”
            马姓汉子道:“这个小叔子多大?”
            花娘道:“过了年十四岁。”
            马姓汉子皱皱眉头,又道:“你如今离家这么远,银钱如何接济?”
            花娘道:“我这位公公除了欢喜喝两杯,别无其他嗜好,开销并不大,每隔三五个月,只要能托各地钱庄捎回百把吊钱,也就尽够他们爷儿俩生活的了。”
            马姓汉子深深叹了口气,暗暗感慨不已。百把吊钱合银子不过三两多,在他来说,有时喝一顿酒都不够,但在穷苦人家,却足够半年之生计,想想真是作孽!
            花娘拭了拭眼角,勉强露出笑容,端起酒杯,说道:“没有什么菜,马爷多喝一杯……”
            马姓汉子默默瞪着自己面前那杯酒,像在思索一件什么事,隔了片刻,仿佛下定决心似的,毅然抬起头来,手一摆道:“这一杯,你喝了,算是你敬你自己!”
            花娘微微一愣道:“马爷那是说……”
            马姓汉子头一点道:“是的,我不喝了。今天你为马某人摆下酒,是你娘子瞧得起马某人。现在我马某人也不妨告诉你娘子,你娘子没有看错人,我马某人在江湖上虽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跟孙二那一类的家伙比较起来,我马某人自信还算是个人物。”
            他停了一下,正容接着道:“不过,俗语说得好,好汉挡不了烈酒三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古今只有一个。酒喝得多了,总不是一件好事。趁马某人口齿还算清楚之前,有几句话,我必须正告娘子:今天的孙二,只是一个例子,娘子今后跑在江湖上,像孙二这样的人物,随时都不难碰得到,但娘子并不能每次都走好运,遇上一个像我这样的人为你排解过去。”
            花娘眼眶一红,再度垂下了头。
            马姓汉子道:“我要你娘子敬自己一杯,就是这个意思。现在有两条路,你娘子可以选择!”
            马姓汉子忽然打开衣襟,从怀中取出一个长长方方像官印似的小布包,啪的一声,放在桌上。
            花娘愕然抬头道:“马爷……”
            马姓汉子如同没有听得一样,径自站起身来道:“娘子请听清楚:门外有一辆马车,这里是五十两金子,从现在起,这两样东西都是你娘子的。明天这个时候,我还会再来一次。
            明天我来的时候,如果娘子已经走了;我祝娘子一路平安,如果娘子仍在这里没有走,那是咱们的缘分,我愿向娘子保证,娘子一家三口今后的生活,马某人愿负全责!”
            花娘子不知是惊是喜,愣了一下,才道:“马爷……”
            可是,她底下的话还没有说出来,马姓汉子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7楼2017-08-13 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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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叫燕云的姑娘,完全和她们所描述的一样,不胖不瘦,身材适中,年纪虽已不小,但也不算太大,神情虽然冷淡,容貌却极端正。
              不过,如果以一个女人的眼光看这个女人,这女人虽然出落得可以,但显然并不是一个能引起女人们妒嫉的女人。
              因为这女人身上没有一件首饰,衣着也不如何人时,一张清水脸蛋上,不但没有涂脂抹粉,看上去,甚至还带着几分病容。
              女人永远不会去留意另一个这样的女人。
              只有男人才会。
              因为男人永远不会为一个女人的首饰和衣着所感动,也永远不会为一个女人涂脂抹粉的功夫到家而爱上这个女人。
              男人所喜欢的女人,其实简单得很,简单得她们可能永远也不会相信。
              如果她们相信,她们准会吓一大跳。
              男人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女人呢?男人经常只是喜欢一个像女人的女人。
              这女人虽然衣着朴素,脂粉不施,但隐约间却别具一股足令男人为之倾心的气质。
              正因为她的衣着朴素,男人很快地便可以发现她有一个成熟而挺的胸脯,一副纤细的腰,一双修长的腿。
              因为她没有涂脂抹粉,男人也能很快的便注意到她那张俏美的脸蛋儿,分配得恰到好处的五官,以及一头长长而柔润的秀发。
              申无害的眼睛,也是微微一亮。
              见到这样一个女人,绝没有一个男人还能视若无睹。
              所不同的是,小丁的一双眼睛,自从见到这女人之后,就一直再没看过别的地方。
              而申无害则仅是淡淡的一瞥。
              这是他的习惯。
              他已习惯于不在同一时间,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同一事物上。
              这是一种很好的习惯。
              对一个练武的人来说,尤其重要。
              他曾凭这一习惯躲过太原神医公孙全的子母梭,躲过金陵公子的两筒袖箭,以及躲过金狐管四娘的三口飞刀。
              不过,如今他对这女人漠然视之,却是为了另一个原因。
              他只是希望藉此让别人知道,这个女人并没有引起他特别注意,这时他也希望门口的那女人,能够懂得他的意思。
              他相信那女人应该懂的。
              他们喝到的酒,果然不错。
              只是小丁的酒量却很差劲,菜还没有上完,他就醉倒了。
              申无害也醉得很厉害。
              他不得不醉。
              因为他只有跟小丁一起醉,才能跟小丁一起留下来。


            8楼2017-08-13 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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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地方,都一定会有女人在家里等着她们的男人。
                等她们在外面辛苦了一天的男人回来,等他回家后,好语温存一番,或是大吵一番。
                家,并不一定都是温暖的。
                但是,尽管如此,家总是家,一个男人在外面无论玩得多痛快,但总是有兴尽的时候。
                那时候他就会想到一个地方,也只有一个地方可去。
                家。
                ※   ※   ※   ※   ※
                淡淡的灯光,柔和得像一片黄绸,房间里充满了宁静和温暖。
                如意嫂在灯光下纳鞋底。
                她也在等一个男人。
                她过去没有纳过鞋底,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等候过一个男人。
                她过去只晓得追求财富。
                因为她一直以为,无论男人或女人,只要拥有大笔财富,便不难获得幸福的生活。
                现在她才知道她错了。
                原来金钱并不能买每一样东西,有很多东西原来并不需要以金钱去换取——幸福便是其中一种。
                不过,她并不后悔。
                每个人的一生中,都难免多多少少要犯一些错误,错误有时固然会带来灾祸,但有时错误也会带来幸运。
                如果她过去不是那样的热衷于追求财富,她会认识现在的这个男人?
                她会像现在这样幸福?
                她很满足于目前的生活。她不需要任何名分,她也不冀望现在这个男人永远对她爱心不渝。
                她知道一个女人如果有这种想法,那只是自己欺骗自己,为自己带来无谓的烦恼。
                誓言只能为感官带来一时的快意,绝不能保证什么。
                这世上并不是没有白头夫妻,但白头夫妻数十年的美满岁月,绝不是受誓言约束的结果。
                爱像一朵花。
                一朵花无论多么美丽,也有凋谢的时候。
                她不梦想这朵花永不凋谢。
                她只希望这朵花开得久些!
                房门轻轻推开,她等的男人回来了。
                她抬起头,微微一笑,同时以针尖指指桌子,桌子上有菜有酒。
                酒菜已经冷了。
                她没有把酒菜拿去重热一遍的意思,因为她知道他不在乎,她甚至没有披衣下床陪他一起吃喝,他们之间已无须这些客套。


              9楼2017-08-13 0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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