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欢迎来到op村呀,你在这里好好干,前途是很无限光明的。”卡普局长陪着新来的邮递员——索隆慢慢参观这个远离大陆的小渔村。
“这边是娜美小姐种的橘子果园,里面有罗宾小姐开的书吧。两位都是当地出了名的美人呀,景美得不用说,人是更美的。罗宾小姐还是村子里唯一的老师哩。”卡普局长一脸“你懂的”拍拍索隆的肩膀。
“再往前走就是一大片野生的向日葵花田,这是咱们op村最出名的地方了,当年局长我的婚纱照也是在这里拍的。”
“这里的风景真的很好,远离大城市,没有堵车没有工业没有雾霾,岛上的人们也很热情,岛上的人们完全能够自给自足。”
“你看看那边的海岸线,你看看那边的沙滩,小伙子,相信我,你绝对会爱上这个地方的。”
卡普局长以不和他身份的姿势搂抱着那个拥有与这里风景很搭的发色的新来的快递员。
没办法,这个op村,大家都心知肚明,说好听了是世外桃源人间仙境,说难听了就是鸟不拉屎人烟罕至,唯一与外界相连的方式,就是半个月来一次的渡轮,带来外面延迟了半个月的报纸和信件。
鬼才知道,要等多久,打多久的报告,才能骗来一个傻乎乎刚入行的新傻小子。可就算再不机灵的快递员,待在这里一段时间,最多半年后,就会跳起脚脚向总局打报告申请离开。毕竟,在这偏远的小渔村里,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出任ceo赢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哎呀!啰嗦,什么橘子书吧花花花跟我有什么关系!哪里有酒!哪里有酒!”那个新来的快递员很不耐烦地推开卡普局长亲热地抱抱,仍你卡普局长脸黑成什么样,都用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为自己擦起了遮瑕霜。
什么女人,什么美景,都与他无关。他只想要酒,用酒精的无懈可击来囚禁住自己那无法平息下来的思维。
”索隆同志呀,咱们这渔村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渡轮半个月才来一次,就带那么几箱酒来,不过咱们这里有很好喝的可乐,弗兰奇bar的,要不咱先将就将就?“卡普局长能怎么办呀,他自己就是个嗜酒如命的人,每个月就盼着那么几箱酒,想着以后为了留住人,还要给这个新人分,心如刀割呀!
”路飞!你给我站住!这次看老子打不死你!“
”你个**子,平常打打闹闹也就可以了,这次敢把老子私藏的酒给偷出来,看老子不收拾收拾你。“
邮局旁边就是家属区,说是家属区,也就是卡普局长家的小院子,以及街对门的单间宿舍。
这个世界上大概唯一能处处戳中卡普爆点的,也就只有他的孙子,路飞。本来卡普的计划好好的,先让路飞当几年义务快递员既帮自己打打工,又积累几年经验,等着自己不想干想去沙滩上卖防晒油了,就让他接替自己这个摆设的局长位置。
可谁知道这混小子,一年暑假跟着自己以前战友的托孤给自己的艾斯混了几个月,还认识了村里的混头头萨博,竟背着自己三人结义,成了拜把子兄弟。还成立了什么狗屁asl男子组合,成天嚷嚷着要成为偶像王,狗屁不通!竟是歪门邪道!
“爷爷你听我说!艾斯说咱三必须要有什么区别于布鲁克的特长!艾斯说咱们不会唱不会跳,只能剑走偏锋,耍杂和功夫结合,才能创出一片天!诶爷爷你别扔裁纸刀呀,你听我说!艾斯说咱先表演吐火,包口酒吐在火把上那种。可全岛上我只知道爷爷有酒,这不,萨博叫我借用一下,说是等咱火了成了偶像王孝敬爷爷的可不只是这一瓶酒了。”路飞东躲西藏,躲避着他爷爷背后甩来的刀子。
其实他如果动动脑子,可能他爷俩这飞刀追击战,比那吐火靠谱多了。
“张口闭口艾斯说萨博说,以后别叫我爷爷了,他俩才是你爷爷!”卡普看着路飞一手摁住草帽一首翻出木门跑向他们仨的书屋去,生气地将最后一把裁纸刀甩进了还印着路飞影子的木门里。
哦对了,布鲁克是渔村上唯一一个能跳能唱的,路飞眼里最强的竞争对手。
“咚咚咚”敲门带来的震动晃动着插在木门上的小刀,刀刃反射太阳光射的卡普有些恍惚。
卡普不用看清,也知道,在这个岛上唯一会敲门的人,也就只有香吉士了。
“喂喂喂,臭老头子,你新招来的邮递员怎么回事?喝了酒工作还他妈路痴?这丫的把我给娜美小姐的情书投到伊万科夫那个死变态家里去了!”
虽说敲了门,卡普也知道不用等他开门,香吉士就会自己把门踹开,点根烟走进来。
由于岛上的信息闭塞,与外交通不便,其实,邮递员的大部分工作,就是投送岛上的往来信件,或者在准确一点,就是香吉士给娜美孜孜不倦写的情书,嗯。
卡普如今没心情搭理他,他还在想刚刚被路飞踩翻的花园要怎么整理才恢复得过来哟。
“你丫的乱叫个屁,骂谁路痴呀!”
骂骂咧咧的香吉士突然觉得有个人站在背后挡住了阳光。
局长家对面是谁的宿舍来着?
“喂绿藻头,说的就是你,能有点职业素养吗,认不到路还来当什么邮递员。”香吉士转过身去,一口烟圈吐在了索隆的脸上。
“圈圈眉,你再说一遍,老子才不是绿藻头!别把你放的屁往老子脸上喷。”索隆骂骂咧咧回应着香吉士,脸上却泛起了潮红,语调也不像他想象有的那么强硬。
“咕隆咕隆”索隆把手里的瓶子仰头吹掉,顺手摔在了香吉士的脚前,明显他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只是勉强用他的刀支撑着没有倒下。
“圈圈眉,我告诉你,老子才不是认不到路,只是,只是。”哐铛一声,尘土飞杨,那个刚刚还嘴硬不可一世的男人就直挺挺得在香吉士面前倒下,倒下的时候却害死死的抱住那把其貌不扬的刀。
“喂喂,要死死一边去,别把我才擦干净的皮鞋弄上灰了,今晚还有跟娜美小姐吃饭呢。”香吉士嫌弃的退后一步,眼睛却顶着倒地的男人不放。
“奇怪,哪里来的酒?”大概世上爱酒的人都有一个异禀天赋,对和酒有关的一切,都敏感异常。卡普正奇怪着,这个月的渡轮还没有来,自己的唯一存酒又被路飞抢去,这小子哪里来的酒?
“卡普局长!卡普局长!”卡普清楚地听见有人叫他,四周张望了一圈却没发现人,他就知道,应该是乔巴医生来了。卡普走到木门前,就看见乔巴医生背着全套的医疗箱一个劲地跳起来想让自己看到。
“要是我孙子也像乔巴医生一样可爱那该多好呀。”卡普本来绷紧的嘴角不自觉地软了下去,像是夏天杯太阳晒化的冰淇凌一样,软绵绵的。
“别急别急,慢慢说。”卡普弯下腰揉了揉乔巴的头。
“这可必须急呀,卡普局长!昨天你新来的快递员到我这里来买酒,我说只有医用的工业酒精,他说也行就买回去。我现在才意识到不对,嗜酒的人才会把酒精称为酒,但这喝了可是要中毒的呀!”乔巴医生噼里啪啦倒豆子一样说个不停,可卡普只是像中了邪一样不停地揉着乔巴的脸。
“卡普局长!你听我说没有!”乔巴试图跳起来用身高引起卡普的注意,可反而是香吉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喂!乔巴!你说的那个傻子就是躺这里的这个吗?”香吉士用他的擦干净的蹭亮的皮鞋戳了戳倒在地上的索隆。
“古伊娜……”这句喃喃,只有离索隆最近的香吉士不小心听到了。
“这离我的甜品店最近,到我那里去吧。”这句话香吉士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他只是下意识地,不想让乔巴在卡普的家里治疗索隆。
“不要!不要!啊!!!”索隆猛地从床上坐起,气喘吁吁地仿佛才从地狱逃离,一身冷汗随着还未结痂的血,又浸湿了纱布。清醒过来后,他才感觉到身体上异常的疼痛,一动就扯着他心脏的痛,从躯体延伸至四肢的疼痛,像小蛇一样密密麻麻潜伏在皮肤下,随时随地撕咬着他的神经。
“不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索隆低头看着被捆满纱布的自己,他竟恍惚,自己到底在哪。
“绿藻头,乔巴说了,你这伤是老伤,要慢慢养才好得了,而且你刚洗了胃,别乱动给我添麻烦。”听到这个讨人厌像青蛙呱呱叫个不停的声音,索隆才回魂般想起,他现在是在op村,他现在只是一名邮递员。
“你现在别下地,这是我家的甜品店,别弄得满地板血水我懒得收拾。”索隆侧头看见地板上堆放着的还未清洗的纱布和棉签,他才意识到,自己是昏迷后,那一身伤还是被发现了。
又是火柴划过的声音,香吉士又把烟点上,全然不顾这里的伤病人员到底能否吸二手烟。
”说吧,古伊娜是谁。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叫着这个名字不撒嘴。“香吉士靠在门廊处,将自己的脸隐匿在灯罩投下来的阴影里。
那种强大到杀死自己的执念,只会是对死人的。
百死莫赎。
香吉士太熟悉这种感觉了,他分明能够看到困在索隆身体里的那只困兽。
就好像曾经的他一样。愈是挣扎,愈是不得。
索隆显然是完全没有准备这个名字会从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里说出,还是那样轻描淡写。
这个名字像是一把钥匙,嘴唇和舌头轻轻弹出的音节,变化魔法,开启了记忆中的潘多拉魔盒。
”死圈圈眉,你…你说什么?“索隆感觉自己被过去抓住,从那时起,他再也没说过话一般,艰难的,吐出带有焦土和烈火的音节。
香吉士看着突然挫败的索隆,他知道自己也不便再说,拿起挂在墙上的西装,准备去赴娜美小姐的约会。可估计也是白忙活吧,等乔巴手术完再等他醒来,华灯早已不是初上,娜美小姐估计早都不耐烦离开了。可他还是退出了房间,顺手把门给掩上,徒留一个在回忆里挣扎的囚徒。
“喂,你饿了桌上有小火给你炜着的粥,山药和猴菇熬的,养胃,刚洗了胃对胃好。”在门彻底关上前,香吉士低沉的嗓音像魔术师的手,将索隆从回忆的囚牢里解救了出来。索隆看着冒着氤氲白气的陶罐,开口却又失了语。
香吉士走到甜品店门口,将门上的“open”翻了过来,脱下了马甲,将衬衫的袖子卷了起来,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在柜台后面倒饬了起来,他尽量压低瓶瓶罐罐的声音,生怕吵着那屋子里的人。
而那屋子里的人,大口刨着热腾腾的稀饭,咸哒哒的类似噗嗤噗嗤掉进碗里,这么大幅度的动作,他也像不知道疼似的,直愣愣地喝着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