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殇
楚楼茶馆里,白衣坐在窗边,手上拿着白玉瓷杯,细细的把玩着。眼角撇了一眼楼下讲的龙飞凤舞,吐沫横飞的说书人,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弧度。
“我跟你们说,七月的那一场大战,那叫一个血流成河,尸体成山啊!”
“说起来也怪,那盟主府的女儿成亲,你说好好的一个大喜日子,硬是成了这般模样,唉,真是可惜了。”那人故作玄虚的摇摇头,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显然想要掉人胃口。
果不其然,人群中,一位身着墨绿色的公子,收起折扇来,伏了伏身体,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快说,怎么回事?”
那人整理了一下衣襟,抿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那天本是盟主的女儿慕容久的大婚之日,哪里料到天坛舵早已伺机好,在那日展开偷袭,虽说有点突然,可毕竟是盟主,很快的便调到人手,与天坛舵展开激烈的斗争。可即便如此,那场大战还是只有七剑能够勉强活下来。”
“那又怎样?七剑还不是分崩离析。”一人站起来,脸上挂满了不屑,扔下几个铜钱,大摇大摆的走出客栈。
白衣听到此话,不由得抓紧了白玉茶杯,平稳如山的面容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人继续,满意的看着众人好奇的姿态后,才开口道:“七剑之首虹猫竟然为了慕容久而刺伤冰魄剑主蓝兔。”
“坊间都流传着长虹冰魄天生一对,天作之合。莫不是传闻是假的?”人群中少女天真烂漫,如同铃铛般清脆的声音传入白衣耳中。
白衣手中的白玉瓷杯应声而碎裂,鲜红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在桌上,红的妖艳,红的惊人。白衣脸上的平稳再也绷不住,崩溃如废墟,白衣颤抖的站起身,步伐踉跄的走下楼,走向栈外那快要落幕的余晖。
白衣经过女子时,那女子有片刻的失神,因为女子好像看到一颗晶莹的泪珠落在自己手臂上,灼热伤人。女子转过去,那白衣的背影在点点光亮中,变得的落寞寂冷。
刚刚还有些燥热的温度,突然就降了下了。天空下起了小雪,打着旋律,落在白衣的额前,静静地停留几秒,又悄悄离开,留下湿润的水泽,以及那满副疼痛的冰冷。
白衣一步一深浅,在雪中刻下脚印。突然,白衣停住了,抬起那双满是倔强的眼眸,甩开痛苦,语气沙哑。就在大雪纷飞中,轻声凝问:“蓝,是你吗?蓝,你回来好吗?蓝,你不要抛下我好吗?……”
江南的雪温柔似水,像极了她腹黑耍赖的模样。
江南的雪刚硬如石,像极了她宁死不屈的模样。
江南的雪冰冷如刀,像极了她心肠冷漠脸模样。
那年,江南雪下,他独自站在望江河岸,身旁,没有她笑语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