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
废后(李眉施)
“清?你做不到。”
“亦或是我。”
她曾撑着纸伞孑然独立水岸边,眺一方烟翠被雨打下柳絮飘飞。
哪怕她闲栖在一方院子里,也能执上狼豪蘸上青天碧色添上几朵云霞烟光,亦或蘸上一泓潋滟勾勒一条弯弯的河,像她眉眼弯成的玉钩。
“陆漾,到底是大梦一场。”
“帝王无情。求佛,不如好生快活一次。”
鬓边霜华泛滥,是今世岁月蹉跎。折下桃枝酿一曲红尘,灼了一世浮殇。
任年华指尖溜走凉成人走后的茶,她心上的人啊,曾秉上跳跃的烛火,让她颤抖着去接。画舫夜游是一场梦,山高水长是梦里的影。
陆漾
红漆早已脱落斑驳而显破败不堪的菱窗阻挡不住深秋的风向里灌吹的凌厉。打着漩地欲想吻去我愁苦眉间的山河,奈何难平。叹一声韶光不负年华似水将逝,今生无悔今生错,笑靥如花堪缱绻。容颜似水怎缠绵,情浓渺恰相思淡。
“薄情最是帝王家,何尝不通晓如此道理。我佛曰:天地为炉,世间万物,冥冥众生,谁又不是在苦苦煎熬!”
犹记那晚鸳鸯被翻红浪暮霭朦眼他掬了一杯桃花酒饮了一番雪月风华,尘网余年我欲同他笑看满天云卷云舒,我以为我是他眼中三月的灼灼桃花枝,我也以为他能柔情脉脉含情几许为我挡下无明痴暗。
“当殷红的血液染红了月白的裙袂时,我知道,他予我的黄粱梦醒了。”世间天高地远,辽阔无涯,独独容不下一个未降世的婴孩。我的眼中透着如暮年老妪送黑发人的悲戚,他是否已经行吟过了夜叉扎守的奈何桥,转世再投胎,妖娆的彼岸花从中至小至嫩的一朵是我的孩儿吧。只是,笑意还未蔓延泪水先湿了红妆。
废后李眉施
她舒开远黛,轻嗅陆氏的红袖添香。临岸远眺,是流连在青石板上的桂华流瓦做上一的辅碧瓦朱甍。
裙袂也曾沾染起边塞的烟尘,看铁蹄之下扬起的尘土凝成胭脂色;亦曾鲜衣怒马,着上荣华织成的锦;也曾学着闲云野鹤,山里眠云,以鬓上芳华替去簪花弄媚。
虚度的韶华,不过为了一片片红瓦堆砌成的牢笼,泛滥起无边的风月,却以一支朱笔落下为终。
江里月影花痕容下江南细雨风流,九重天里牡丹依旧。那日关掩的窗隔断旧年的桃花香,弦断无人听,像落日终究被青山掩了干净。
“黄粱一梦,他愿给,你愿接。”
荣华为她高扦起冰冷的珠翠,赐予她浮生一梦,惊扰了梦里素衣白裳。
“江山是他指间的棋,我们,却成不了他真正的妻。”
陆漾
“我想问问我的佛,能渡苦厄,何不渡我。”三跪九叩拜尽万千野佛,观音骂我贪心。
我与他该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啊。他共我讲起了一季蒹葭都失了色的情话,声声缱绻倒进了风里,吹得我迷蒙了方向。
四月裂帛将我送回了我的泸沽,寻了我那场春秋大梦。
“手谈一局吧。”
“曾经的你,是这四方天最金贵的鸟,拥锦被绮秀,戴朱璎,配宝饰。谁不曾赞你一声蕙质兰心。”
敛了广袖潋滟,远山漾开了深入骨髓的骄娇无双,只是那远山下汪汪两眸再不复含情脉脉,我把殷红的相思揉碎,悉数让风来抹去。两指先她一步择了黑子揭开了兵临城下的序幕,像极了妙舞新成,清歌未了,鼙鼓喧阗起范阳。“谁先对他认真,谁就输了。”喃喃之音不知讲给了谁。
废后 李眉施
她落下的子注定成了一盘死局。
黑白子的厮杀如潮,那是我前载岁月不曾遇到的兵荒马乱,他的手已经成了我触及不到的倾城温暖。
可惜白露挨上两鬓,尘埃交织的网盖上绮丽的岁月,是白骨堆积的冢,尽却的尘嚣。是战鼓喑哑斩下千丝万缕的柔情,甘为一抔黄沙。
“于他,于你,于我,游戏一场。”
一折人生如戏水月镜花,不过徘徊真假,求个岁月无暇。
陆漾
三更落子研磨了一壶月色,偷的闲敲棋子落灯花。我叹这江山如画多娇,却入不了这独属他的画。风卷画三百里,黑子猛进骁勇,白子进退自如稳妥得当。
“死局,不生不灭。”
从前,你林间过鸦鬓簪花一朵,挨过风雪,漏窗檐雨穿墙。
后来,你宝蓝护甲在陋室熠熠生光,盛气凌人护着自己人呐。
我们蹉跎了岁月输了韶华,负了父辈眷属,赢不得留的了青史的身后名。我们都成了江山生死局的祭品,那金銮殿上薄情的人呐,该死。
“你只有废后李眉施,我只有昭仪陆漾了。”
“再无其他。”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