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
「ゆめをみた、こわい梦を。(远ざかる背中)に,冻えた。」
「做了一场噩梦。看见那远去的背影,逐渐冻结。」
凌晨。巨大的石英钟时针接近“Ⅲ”。窗外依旧有星点的灯光。
即使是深夜,大城市的天空依旧被不灭的霓虹照的发亮。像梦境中那样,红色的夜空。
“我在未来等你。”放碟的时候曾经在变幻不定的昏暗光线中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可当这样的句子出现在梦中时,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梦中熟悉的身影和记忆中的别无二致,温暖得像一束阳光。可无论如何追逐,他始终在那样遥不可及的地方,想要大声地叫喊,声音却被封死在吼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渐行渐远。
束手无策。
最终他消失在红色的天空与无尽的血海的交界。像被血液吞噬了一般。
忽然,身后伸出了一双熟悉的手。双手染满了鲜血。连嵌着琥珀的银色戒指都覆满了鲜红。
冰冷的双手盖上了我的眼睛。同样冰冷而粘稠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汇入脚下大片的殷红之中。
“Ruin……”熟悉的声音于身后响起。
“……Dirt。你在哪里?”声音终于得以冲破喉咙。
“Ruin……跟我一起走吧……我在未来……等你啊……”
被熟悉却莫名的词句惊醒。梦中粘稠液体的冰冷温度仿佛还残留在脸上。伸手一抹,竟是一掌心的汗。
Dirt。你在哪里。你一定存在于世界上某个我所不知道的角落里,对吧?可是我找不到你。
给我一点提示好不好?哪怕是一点点也好。不然,你要我怎么找呢呢?
我很想念你。Dirt。
Dirt。
「在るはずのその温度を,もう一度って探してた。」
「再一次寻找著,本应存在的温度。」
有人曾经说过,做梦醒来后,一分钟内忘记梦中的对话,五分钟内开始遗忘梦中的画面,到十分钟后记忆中残留的只有残破的光影。
可在那个梦中醒来似乎就再也睡不着,神经一直被红色的梦靥所占据。一闭上眼,仿佛就回到了梦境之中,挥之不去。只能仓惶地张开眼逃离。
红色的存在感,太过强烈。仿佛腥气也浓烈得扑鼻。
被Dirt最喜欢的黑色包围,更让人安心。
仿佛他就在身边似的。
抚上黑白的琴键,前几日还在弹琴的人的体温仿佛仍残留在上面。双手不自觉地舞动起来,耳边传来了熟悉的旋律。
那是我唯一能够独自演奏的曲子。Dirt手把手地教我的。
他总是说,他不在家的时候,要我好好地练习。等他回家之后,就带我去琴房联弹。在那里可以用两架三角钢琴。可他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
整整十天。
像阳光一样的Dirt,整整离开了我的世界,十天了。
Dirt。你在哪里。我觉得冷了。穿再多的衣服盖再多的被子都没有用。别的我都不管了,只要你回来就行。
我不要找不到你,我不允许你失去踪迹。
我很想念你。Dirt。
Dirt。
「むき出しの独りの夜,逃げる场所も,何もなくて。」
「孤单一人的夜晚,已无处可逃,也一无所有。」
喉咙忽然发干。满屋子地找了一圈,却没有看到杯子。Dirt的杯子放在厨房里。我为他买的——十天没有动过,积上了一层薄尘。黑色被尘埃模糊成了灰。
实木的书柜和CD架,白色的地毯和床单,黑色的音响和钢琴,黑色的电脑和书桌,黑色的画夹和琴谱。Dirt最喜欢黑色。他说,黑色是世界上最宽容的颜色,无论什么都可以温柔地包容。
这个房子里的全部都是素静的颜色,Dirt喜爱的素色——安静得让人害怕——他在的时候,这样的安静明明是很美好的。可是为什么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世界的安静就变得这么可怕。
安静得好像连世界都消失了一般。留我在不见五指的混沌之中,盲目地摸索,却找不到出口。
拿了Dirt的杯子喝水。微红的夜色中就只有水流入喉咙时发出轻微的声响。液体冰凉的触感从舌头滑到食道,慢慢向身体里弥漫,然后又渐渐消失。就像人类脆弱的生命,一点点留下存在的痕迹,却又同时渐渐地消弭。
踏在地板上的脚也变得冰凉。
可是再也没有人会提醒我半夜起身喝水的时候要穿上拖鞋,不然会着凉。那个温暖的声音,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了。
我想躲,想逃。逃离这个冰冷沉寂的世界,躲到他身边去。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找不到他。
你究竟到哪里去了。Dirt。我找不到你。
我很想念你。很想念你啊。
Di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