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by:幽谷子灵
第一章 藤条
 春天温和的天气总是让人心情愉悦，太阳暖暖的照着，微风中夹杂着早春花草特有的淡淡清香。
 
 村子里，一片祥和。
 “咯咯咯……”一间的简单却又干净的木屋中传出一阵比银铃还要悦耳的笑声。
 
 枫从外面轻轻地推开木门：“杀生丸又来了啊?”虽是疑问，却又带着肯定的语气。
 铃转过头，脸上的笑意还未退尽：“嗯，刚走。枫姥姥，看，是藤条呢！”
 枫看着那些光滑柔软的藤条，微微一怔，笑了，默想着：“杀生丸，当时你真的在啊。”
 记忆飘回昨日，同样一个阳光灿烂的上午——
 戈薇正坐在草地上和枫姥姥筛拣着采来得药草，发现身边清净了许多，不禁疑惑地问道：“咦？铃那丫头怎么没出来玩？”
 “她啊，正在屋里摆弄我那个采药草的篮子，闹着让我教她编一个。”枫姥姥应着，没有停下手里的活：“我准备啊明天就教她，那丫头整天在我旁边闹，我可受不了喽。”
 “呵呵，铃今年满十六岁了吧，怎么还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戈薇似乎很苦恼。
 
 枫在心里暗暗嘀咕一句：“你又能好到哪去……”，可嘴上却说：“铃那是天真单纯……不过，编篮子可不是件容易事，稍不留神藤条上的小刺就会把手割破，北山瀑布前的藤条倒是好些，但去那儿还得翻过两座山，太麻烦了。”
 戈薇刚想说什么，却被躺在一旁闭着眼晒太阳的犬夜叉打断了：“讨厌的气味离开了……”
 不远处小树林里的树叶可疑地动了几下……
 ………………
 
 “枫姥姥，想什么呢？”枫的思绪被铃清脆的声音拉回，“没什么，铃，把炉火升起来，再过一会你犬夜叉哥哥和戈薇姐姐要来吃午饭了。”
 “是！”铃欢快的应着。
 枫看着在旁边欢快忙碌着的铃，这个无论在什么时候，总是给人阳光般温暖的女孩，思忖着：“杀生丸，你那颗高傲冰冷的心，早就被融化了吧……”

第二章 千岚失踪 
 
 茂密的森林里，阳光艰难的透过层层树叶，在地上留下点点光圈。似是有些生机，却又不知隐藏了多少杀机。
 杀生丸在森林里快步走着，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些许不意察觉的冷意。
 “杀生丸大人！杀生丸大人！等等我邪见啊！！”一只绿色的河童抱着那个比它还要高许多的人头杖几步一个踉跄地跑了过来。“呼哧~~杀、杀生丸大人，我们为什么不在铃那儿多呆会？哦哦哦，我知道了，杀生丸大人不喜欢人类的味道！”正在邪见沾沾自喜自以为猜对了的时候，却猛地撞见杀生丸寒意更深的眸子，吓得它赶忙扑到地上捣蒜：“杀、杀生丸大人！邪见再也不敢乱说话了！啊啊！！！”看到杀生丸的漂亮的光鞭已经径直地向自己飞来，邪见大呼一声倒在地上。
 光鞭准确地贴着邪见的头皮掠过，身后的一排大树齐刷刷倒地，发出厚重的声响。
 
 邪见不禁感叹自己福大命大，抬起头来就瞅见了面前两个颤颤惊惊的犬妖。这两个犬妖穿着一模一样的宫廷铠甲，乍看下就是两个普通的人类士兵，但身后摇摆的尾巴暗示了他们并非人类。
 杀生丸其实早就察觉出了异样，从刚进这片森林开始，就有陌生的妖气跟随着他，杀生丸讨厌被人跟踪，本想一鞭结果了他们，却又从这陌生的妖气中闻到了久违的熟悉气味……
 “从西国来的？”杀声丸的语气依然冰冷。
 
 “啊~是、是的！”其中一个士兵终于从刚才的惊犋中缓过神来，慌忙应答，惊讶于杀生丸一眼就看破了自己的身份，却不知是自己身上带出的西国宫殿里的气息泄了密。
 “您、您是杀生丸殿下吧？”
 “……”杀生丸保持着他一贯沉默的风格。
 
 “是这样的，千岚殿下……” 
 
 “母亲大人？”杀生丸不客气地打断，看得出他对自己的母亲还是非常在意。
 “是，千岚殿下她、她失踪了……” 
 
 在那两个犬妖士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杀生丸已经化作一个光圈消失于西方天空。
 
 同样反应不过来的还有那可怜的邪见……
 “杀生丸大人！！等等我啊！！！”邪见已经开始泪奔了……

第三章 消失的冥界
 
 漆黑的天幕上没有一颗星星，只有一轮昏暗的月亮突兀地悬在那里。初春时节，白天还有和煦的阳光，但到了夜里，只有风在叫嚣，夹杂着凛冽之气，似是冬日还不愿离去，便将其寒气隐在这夜风中。
 但这般凛冽的风在经过那更为凛冽的贵公子身边时，也不得不放慢了脚步，只敢轻拂起他几缕银色的发丝。
 西国的后花园，几百年来保持着如昔的美丽。杀生丸静静地立于此。
 “这里？”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语气。
 “是，杀生丸殿下。”一位西国长老上前道，“这个后花园千岚殿下是不允许闲杂人等随便进入的。据侍候千岚殿下的侍女回报，当时千岚殿下进入了后花园之后，就有黑紫色的光骤现于其上空，随后千岚殿下的气味就硬生生地消失了。侍女惊惧，进入后花园——”长老顿了顿，“却只看到了一个正在消失的冥界……”
 “冥界？”杀生丸似乎也有些微微吃惊，“冥道石何在？”
 “回殿下，冥道石随千岚殿下一起失踪了。”这位西国长老很是忧心，“杀生丸殿下，请您务必尽快找到千岚殿下，因为千岚殿下对西国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杀生丸轻皱眉头，风也停住了脚步。下一刻，杀生丸已化作一个耀眼的白色的光圈渐飞渐远…… 
 
 “冥道么？”掠过天空的杀生丸默想，“若冥道石不在，那么进入冥界的方法就只有一个了……” 
 不知为何，眼前突然晃过铃的笑脸，干净明媚，单纯得如一汪清泉，却又温暖甜美，和煦得如春日的晨曦，伴着风，伴着鸟儿的轻唱，以及那句始终未曾改变的叫唤“杀生丸大人”……

第四章 手链
 “啊，哥哥，你来了！”戈薇看见杀生丸好像兴致很高。
 
 杀生丸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虽然戈薇的这个哥哥的称呼在犬夜叉和杀生丸的目光战中以顽强的毅力存活了下来，但杀生丸听着还是觉得不是很舒服……
 “我找犬夜叉。”杀生丸倒是不需要开场白，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对自己的这个弟媳妇说些什么。
 “犬夜叉和弥勒去除妖了，估计明天才能回来，你要不在这等等吧？”戈薇依旧满脸笑容，和杀生丸的面无表情真是形成了鲜明对比。
 “什么去除妖，就是去骗钱了嘛！”站在戈薇脚边的七宝不满地嘟囔着，却马上被戈薇的两道冷光逼退，七宝顿时满脑袋黑线，嘿嘿干笑了两声。
 杀生丸有些不悦了，居然要我等那只半妖……
 “杀生丸大人！”听到这声熟悉的叫唤，杀生丸的不悦顿时一扫而空，望着铃一路小跑而来，金色的眸子也柔和了下来。
 铃跑到杀生丸面前，双手背在后面：“杀生丸大人，您是来看铃的吗？别忙走哦，铃请你吃——”铃猛的将身后的手抽了出来，两条活蹦乱跳的鱼立即出现在杀生丸的眼前，杀生丸一惊，后退一步，却还是有几滴水甩到杀生丸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上……
 “……”杀生丸无奈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衣服都湿了，紧贴在身上，气息还未平静，胸前一起一伏，桔色的裙角滴滴答答的滴着水，是刚才捉鱼弄得吗，想必是又滑倒了吧？杀生丸感受到空气中略带凉意的风，皱了皱眉，下令道：“铃，去换衣服。”
 “是！杀生丸大人！”铃一手伶着鱼，一手提着裙子，哒哒地往屋里跑，突然在门口回头：“杀生丸大人，别走了啊，等会儿陪铃玩！”
 玩？#*%~#**……
 入夜，月亮朗朗地照着，屋后的山林里，杀生丸靠在一棵大树下，合上惑人的双眸正准备休息，却又无法安睡，总觉得……
 果然——
 “杀生丸大人！”杀生丸缓缓睁开双眸，就看见了铃那张无限放大的脸。这么近的距离，杀生丸突然感觉到有些某名的慌乱，他讨厌这种莫名的慌乱感，于是低低地喊了一声：“铃！”
 
 铃把头缩了回去，吐了吐舌头，坐在杀生丸的身边，“杀生丸大人，看，铃编的花篮哦！”铃手往后一伸，变魔术般的拿出了个花篮，小巧精致，让人不住赞叹编蓝人的心灵手巧。“这是铃用您送的藤条编的，好看吗？”
 
 杀生丸没有说话。
 铃有些气馁，不过又重新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一个手链。这手链编的更为精巧细致，两股粗细相当的藤条一股套一股，紧紧缠绕，却又在打结编上了一个小巧的圆圈，不留痕迹的完美衔接。
 “杀生丸大人……送给你！”铃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勇气，双手献上。但杀生丸却一直目视远方，根本没瞧一眼。
 这下，铃是真的伤心了，胸中的酸楚几欲爆发，眼睛里暗涌流动……
 
 “很漂亮。” 铃一惊。
 
 “我说很漂亮。”看到铃刚才那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杀生丸心头没由来的一紧， 于是这句话便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铃感觉仿佛一下子从地狱回到了人间，眼睛开始变的晶晶亮：“这么说杀生丸大人是喜欢咯？那铃给你带上好不好？？”
 一个大男人带手链？！杀生丸刚想拒绝，却有看到铃那张充满期待的小脸……算了，就这一次……
 给杀生丸带上手链的铃心满意足，靠在了杀生丸旁边，左手抚上了右手手腕，那里有一个和杀生丸一样的藤条手链，同样的编着圆圈……漫天星斗点缀着夜幕，月亮娇羞的躲进云里，怕打扰了这月下的一对人儿，铃望着望着便渐渐进入了梦乡……
 杀生丸知道铃的秘密，就在刚才铃把手链递给自己的时候，他看到了铃衣袖口露出的一段藤条……也许就是因为这个，自己才没有拒绝吧……
 杀生丸解下柔软的披肩，轻轻地盖在了铃的身上……
 这一夜，杀生丸彻夜未眠……

第六章 牛皮字条
 一片漆黑……
 冥道里果然不似外面的世界，杀生丸的视觉适应了这黑暗以后，便顺着这里交错纵横的小道走着。小道虽多，极目处却都消隐在黑暗中，仿佛尽头就是修罗帝国。
 母亲大人为何会来此？是自愿还是被迫？杀生丸的眉峰紧了紧……
 这也算是熟悉的地儿不禁又让杀生丸想起几年前为救铃而到此的情景，那时的冥道里虽也是漆黑，却处处充满死魂的哀号声，可怜的死魂们在向上天或是鬼王祈求，让自己重生……重生……只是浩浩冥界怎会理睬这些早已丧失生存权的死物，无望淹没了希望，黑暗吞噬了光明，也许这就是修罗地狱应有的特质吧……
 而此时的冥界却出奇的静，杀生丸的脚步声都隐隐可听，似乎这里是冥界的一处禁地，死魂们不敢前来侵扰。杀生丸走得很安稳，因为从一踏入冥界开始，就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在引导自己的方向，这气息很淡很轻，却足以让杀生丸捕捉到。
 似乎在冥道里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杀生丸只是在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走着，而自己的周围愈发的明朗起来。杀生丸知道，自己正在向一处光明地走去……
 道路尽头，杀生丸猛地停住脚步！一片阔大的天地出现于眼前。这里的天空明净威严，偶尔有几只守护此地的黑枯鸟飞过，遍地的残骸分不清种类，而此地的中央，一具巨大的犬妖骸骨矗立，虽是过世已久，却散发着挡不住的王者之气……
 不错，这里正是犬大将的墓地。
 杀生丸显然是没有料到，父亲大人的墓地应该是封印在犬夜叉的右眼里，为何会出现在此？难道犬夜叉的右眼只是一条路径，这里才是真正的墓地所在？
 杀生丸纵身一跃，进入了犬大将的腹中。
 犬大将的身体里，还保持着以前的样子，七年前和犬夜叉为夺取铁碎牙而打斗过的痕迹仍清晰可见，只是此时的杀生丸，不复如昔了……
 杀生丸的前方便是原先插着铁碎牙的石桌，而缺口处却被什么覆盖着，杀生丸踏着骷髅走近，竟是一张牛皮字条。字条上母亲大人的妖气还未褪尽，应是不久前才放入的。而字条上却只有短短的六个字：
 去东国，带上铃。

第八章 上路
 又回到了这样的生活……
 
 铃侧身坐在阿嗯上，两只脚不时的摆动着，脸上流露出掩不住的笑容。尽管时隔了六年，但是这份熟悉而亲切的感觉，却从未消失。
 
 杀生丸在前方不紧不慢地走着，若有所思。母亲大人既然进了冥道为何又不见踪影，指示自己去东国用意何在，而铃只是一个弱小的人类，为何母亲大人偏偏要求带上铃？
 正在杀生丸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邪见又开始唧唧喳了，这家伙近来话多了不少，杀生丸微微扬手，一块石头完美的击中邪见的绿脑袋，惹得铃一阵咯咯的笑。
 这么开心吗？杀生丸用余光望了望铃，却撞上铃的两只大眼睛，若是换做别的女子，此时一定是通红了脸慌忙低头，可这是铃啊，此时不但没有半丝害羞的模样，而且眼睛越睁越大，反而看得杀生丸心里闪过几丝慌乱。
 “杀生丸大人！”铃一跃跳下阿嗯的背，轻快地追上杀生丸跟他并肩同行，两眼却一直死死盯着杀生丸的侧脸。
 杀生丸心中的慌乱又多了几分，这让这位以冷酷著称的大人很不自在，刚与开口打破这微妙的的气氛，铃清脆的声音已经响起：“杀生丸大人，那个……”，铃突然轻盈地跳起，一只手轻触杀生丸的侧脸。
 杀生丸浑身一震，猛地停下脚步。
 铃的手却又掠过杀生丸那带着妖纹的俊美侧脸，轻划过杀生丸脸侧的柔顺的发丝，出来时指间便多了一样东西：“呵呵，一片树叶！”
 “……”，杀生丸突然有一种很深切的被耍的感觉，立即抬起脚步前进，并加快了速度。
 干嘛走这么快？铃留在原地一阵的莫名其妙……
 ………… 
 
 “啊！”铃的一声惊呼成功地唤回了杀生丸，白色的身影迅速的回到铃的身边，强忍住声音里的关切：“怎么了？”
 “啊！这里好漂亮！”铃对着周围的景色一阵惊呼式地赞叹。杀生丸却是暗暗怒火中生，好像自己总是被耍。
 不过，确实这里很漂亮。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花海，姹紫嫣红，芬芳的气息游离空中，美得不似人间。但杀生丸却在内心冷哼了一声，这不是片普通的花海，战乱时节，哪有这种好像从未没被践踏过的景色？而且这里的花，太多。确切的说，是不和时令的花太多，一年四季的花都在同一片地儿开放，打不着照面的的牡丹和腊梅都在一起争奇斗艳，怎能不令人起疑？
 铃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妥，正在花海中一边陶醉一边玩耍，杀生丸紧紧的盯着她，仿佛自己稍不留神，就会出现什么不测。
 忽然铃停住了玩耍的动作，蹲在那里正专心的看着什么。杀生丸微蹙眉峰，快步走近，便看到了一朵紫色的花，只有三片花瓣，却都镶着金边，花的周围有一股淡淡的紫光萦绕，无声无息，美得诡异。
 “杀生丸大人快看，这朵花流血了！”铃不可思议地盯着一片花瓣边的一缕血迹，用手轻碰了一下。
 “哎呦，你弄疼我了。”紫光突然大显，紫气氤氲中，一个男子迎风而立，一袭淡紫色的长袍，有着和杀生丸同样的一头银发，只是银光中微微带紫，模样算是俊美，只是左侧耳朵下的脸面被一道浅浅的伤口划破。嘴角似笑非笑，正肆无忌惮地看着铃。

第十章 暗敌
 天空一片昏暗，浓重的瘴气遮蔽了曾经光辉的太阳，地面处的黑雾似毒蛇般游离摸索，却又在一个淡蓝色的结界边停住了。这结界好像支撑得很苦，因为支撑着结界的巫女额上已是大汗淋漓。但淡蓝色的光始终未熄，也算是在危难中给人带来一丝生希望。
 结界中，犬夜叉半跪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戈薇双眼紧闭着盘坐在地上，虽是疲惫，但仍在坚持着将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向结界。枫目光凝重，紧紧握着手中的箭。而弥勒和珊瑚早已晕倒在一旁，就姿势来看，应是两人同时受击从高空坠下，而弥勒在坠地前的那一瞬，将自己垫在了珊瑚身下。
 杀生丸和铃赶到村郊时，看到就是这样一幅情景。
 铃大惊，嘴巴张得老大，挣脱着想从杀生丸的怀里冲出来。杀生丸却将手臂一紧，又将铃给摁回了怀里，眼睛注视着前方：“别叫她，会使她分神。”铃想做什么他杀生丸怎会不知？于是铃只得乖乖地把那句将要脱口的“戈薇姐姐”给咽了下去。
 杀生丸小心地将铃放到结界中，铃却拽着杀生丸的衣袖不放，眼中带着些许的乞求。杀生丸颇有些无奈：“铃，乖乖在这里呆着。”口气一如铃小时候，竟使得铃不能拒绝。
 而就在此时，不远处的红色身影一跃腾空，一记风之伤迅速打出，直朝瘴气团中心那若隐若现的黑影冲去。杀生丸的眉头骤然收紧：“愚蠢！”
 杀生丸感知到这瘴气中心的黑影只是幻觉，那隐藏在黑影背后的，应是一面镜子，就如当年神无的镜子。
 果然，风之伤不仅无效，而且被反弹回来，速度之快，犬夜叉根本无法躲闪，只能生生地接下这一击！尽管有铁碎牙刀鞘的保护，鲜血仍就从胸口喷涌而出。
 “犬夜叉！！”戈薇听到犬夜叉重重地坠地声，再也镇定不住，径直向犬夜叉跑来，结界也随之应声而碎，黑色的瘴气眼看就要席卷而来！千钧一发之时，枫快步上前，将自己手中的箭，深深插入了戈薇刚才所在的地面，嘴里念着：“桔梗姐姐，请用您的箭，庇护这片土地……以及……您所未完成的心愿……”
 枫苍老的声音仍在空气中回响，一道红色的结界已经以箭为中心轰然张开，虽是迅速，却又让人感觉不失冷静典雅，似是已逝的桔梗，坚持着她不变的守护……淡淡的清雅之外，是瘴气在也不敢移动半分的脚步。
 犬夜叉用铁碎牙撑地，咬牙艰难地站起来，他骨子里的桀骜不驯不允许自己就这么在敌人面前倒下，但是黑影，不，应是那块神秘的镜子，不会留给别人喘息的机会。一道刺眼的闪电，带着必杀的凛冽，朝着犬夜叉所在处光速劈下。犬夜叉瞳孔瞬间放大，这次，难道真的是必死无疑了吗？
 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因为杀生丸已抢先一步挡在了前面，闪电与爆碎牙相撞，发出耀眼的白光，随后化为星点消散。
 “无能的半妖，滚开！”杀生丸用掌向后一推，一股无形的力量将犬夜叉卷回了结界中。再次惨摔在地上的犬夜叉恼了：“杀生丸！不用你多管闲事！”嘴硬的说完后竟眼前一暗，昏死了过去。
 杀生丸对犬夜叉的话一向置若罔闻，只管将刀横在身前，眼睛里杀气一闪：“苍龙破！”
 苍龙破了力量冲破地面，所过之处瘴气消弭极尽，直向瘴气中心，片刻之后，便是镜子清脆的破裂声。浓重的瘴气立即像是失去了依靠，旋转着相互缠绕，企图保住形体，却还是无法摆脱消弭的命运。
 阳光又丝丝缕缕地洒下来，天地恢复明亮之后，更照得犬夜叉满身的血的醒目。戈薇跪在一旁惊慌失措，铃也傻傻地站着。
 突然铃将目光转向了杀生丸，眼睛一下明亮起来。
 “杀生丸大人，您有办法的对不对？您可以救犬夜叉哥哥的！”杀生丸看着铃那张满是希望的脸，发现自己忽然失去了拒绝的能力，况且，他不知为何的觉得犬夜叉的血红得很是刺眼，甚至有点微微不适。
 随手将自己的一些妖力注入犬夜叉体内，然后熟练地抱起铃化为光点离开。
 戈薇惊讶地看着犬夜叉身上的伤口快速复原，随后那能昭示亲缘关系的同样琥珀色的双眼缓缓睁开……
 ………………
 一处不知名的黑暗地点里，有一座城堡在雾气缭绕中虚无缥缈地矗立，城堡的轮廓都消无在黑雾中，让人猜不透它真正的大小，抑或是知否真正的存在。
 城堡中，坐着一名男子，黑色的眸，黑色的袍，黑色的发，都快隐没在了黑色的背景中。他静静地望着身前破碎的镜子，嘴角划起一丝冷笑，带着报复的快意：“弟弟还稚嫩啊，但这哥哥，似乎不错……”他轻轻起身，没有带出半点声响，如同鬼魅般地走到窗口，微眯了眯眼，一片黑雾便不留情地遮段了月光，整个城堡顿时黑到彻底，而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上一代的仇恨呢……这样玩才更有趣……”

第十一章 诡异的妖气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时，已经是黄昏了，以杀生丸的脚力来算，这路程还真是不短。
 
 邪见正牵着阿嗯在原地不停地打转，嘴里念念有词：“杀生丸大人啊，铃啊，你们跑到哪里去了……”嘶哑的声音暗示着出声者所叫的时间之长，而那晕头转向的绿脑袋则说明了主人早已疲惫不堪。
 感觉到眼前一阵风吹过，邪见努力地抬起它的绿脑袋，顿时满眼闪亮亮，挤弄成了星星状，刚要激动地大叫出声，却被杀生丸一脚踩进了泥土里。果然，这是让邪见闭嘴的最快方法。
 因为——
 杀生丸微微颔首，怀中的人儿仍在熟睡。红红的小脸深埋在自己有肩的绒毛里，及腰的黑发无规则地散落，长长的睫毛偶尔轻动几下，或是发出几声梦呓，却也模糊不清，只能从她的微扬的嘴角上窃取些许愉悦的信息。
 杀生丸知道，明明可以带上阿嗯一起回去的。可自己却为什么选择了亲自抱铃这种消耗体力的做法……是因为自己的速度更快吗……还是……
 怀中的人儿忽然动了几下，惹得杀生丸右肩的绒毛也动了起来，几丝绒毛不安地拂过杀生丸的脸侧，柔软的触感里带着几分痒腻。
 可能是感知到了耳边的风不再呼啸，是找到了邪见大人了么？铃迷迷糊糊地渐渐张开了双眼。
 看到怀中人儿的醒来，杀生丸将手臂松了松：“铃，下来。”
 “嗯……是！”铃脚尖着地，也许是刚睡醒了没有力气，也许是还没从一直偎在杀生丸怀里的状态中恢复过来，铃只觉得双腿酸软，一个踉跄就要跌倒。
 杀生丸及时地将右臂一揽，铃又重重地跌回杀生丸的怀抱中。
 “站稳。” 
 “是！”
 ………… 
 夕阳迟迟不落，瑰红的云彩将天际染得一片绚烂，远处的山峦也像是镀上了金边，连同夕阳一起，似是要用这样的美丽征服天地。夕阳之下，一大片草地也早已失了原本的翠色，镀上了火红，似是要燃烧起来。
 而那一片花海，早上还深植于这片草地上的花海，现在却连同它的主人紫牙一起，消失地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杀生丸并不在意这个，毕竟是千年花妖，下了雪山就居无定所了。只是这黄昏的空气中，游离着很诡异的妖气，不是紫牙的，也不是杀生丸从前所接触过的任何一个妖的，总之，是一种完全陌生的妖气，淡若游丝，若非是杀生丸恐怕是很难察觉到。如此清淡妖气，想必那妖距此地还有一段路程。
 虽然那妖气感觉温润如玉，但其中又暗藏着丝丝冷气……以及……刻骨的悲伤……

第十三章 铃.君影
 而在一间青色的竹屋中，铃也缓缓醒来。
 睁开眼，铃就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身下的竹床坚韧却也不失柔软，铃翻了个身，然后迷茫地坐了起来，窃窃地叫了一声：“杀生丸大人……”
 属于女孩的清脆嗓音盈盈地回荡在空气中，只是没人应答。
 铃有些慌了，双腿跃地，走过这间小巧的竹屋，推门而出。
 一片美丽的田园美景毫无预兆的映入铃的眼帘。空旷的土地上开满各色不知名的鲜花，蝴蝶蜻蜓翩翩起舞，树梢的小鸟婉转地歌唱。周边的竹林散发着青草薄荷的香气，还有阳光暖暖的味道。没有战火硝烟，没有人妖的厮杀，似是天籁净土，降到了凡间。 
 铃愣愣的站着，直到一个温润的声音在耳畔想起：“喜欢吗？喜欢的话就都送给你……我的君影……”
 …………
 而另一边，杀生丸的脚步也没停下，虽是被切断的妖气，但杀生丸的感知能力也绝不能低估，更何况……杀生丸将左手轻抬，手腕处的藤条链在朝阳下闪了闪，竟散发出铃的体香。当初铃将手链送给自己的时候，杀生丸就将铃的气息注入了手链中，而铃手腕处了链子，同样也隐藏着自己的妖气。那海蓝色的妖，只顾着切断自己的妖气，定是料不到杀生丸却可以凭借一条手链，而找到自己的藏身之处吧。
 天空仍就渺远湛蓝，若是看不见地上的景致，定会认为自己就是美丽之最。而那不比蓝天逊色的田园风光，正衬出一个扎着歪歪辫子的可爱女孩，带着惊疑地目光，打量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男子。
 这般的纯粹的海蓝色……美得令人心悸，仿佛身心都被深蓝的大海包围，淹没到快要窒息。
 有着柔美而温厚的容貌，却对自己说出了暧昧不清的话，铃心里一阵的空白，只能呆呆地吐出了几个字：“我……我不叫君影，我叫铃……”
 那男子却突然笑了，可这笑容却更让铃感到寒冷，因为那笑里，真的包含的无尽的伤痛，刚才让自己感到窒息的，就是这伤痛吗？
 “铃，铃兰的铃，是么……”他的笑里又多了几分自嘲与苦涩，“你不知道么，铃兰又名君影草……我的君影……”
 铃算是彻彻底底的傻了，她也不再想面对这个男子的奇怪话语，更不想再面对这个男子忧伤的双眸，只得有些胆怯地后退了几步，失口再次叫道：“杀生丸大人！”
 “杀生丸……那个银色的妖么……”这男子低低念道，声音微弱，更像是自言自语。
 突然他的眼眸明亮起来，铃甚至有些怀疑这男子是不是刚才那个忧伤的的妖，竟可以变化得如此之快。
 “君影，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一只灰色的小松鼠魔术般的从这妖的右手里跳了出来，接着一跃落到了地板上，歪着脑袋，眨着两只黑溜溜的小眼睛望着铃。
 单纯的铃一下子就乐了，蹲到地上，用手轻轻摸了摸这可爱动物的小脑袋，惊呼一声：“好可爱！”小松鼠不但不躲，而且也用它的小爪子碰了碰铃的手，像是在打招呼，更逗得铃一阵咯咯的笑。
 一直站在铃旁边的男子也蹲下身来，呆呆的望着铃，似是已经深深地沉醉在铃的笑颜里：“君影，你还是和从前一样，这么喜欢小动物……”然后嘴角渐渐上扬：“君影，不要再忘记了……我是清胧，你的胧哥哥……”
 …………
 
 杀生丸顺着铃手链上残留的自己的妖气，找到了此地，又费了一番力气，破了这田园周围的结界，可进入后却看到了这番情景——铃笑得一脸灿烂，而海蓝色妖的那句“你的胧哥哥”也重重地在耳边回响……

第十四章 杀生丸的怒火
 铃笑得一脸灿烂，而海蓝色妖的那句“你的胧哥哥”也重重地在耳边回响……
 杀生丸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滑稽感，阳光下他们美得像一幅画，好像自己才是个无聊的入侵者。
 原来铃这样美丽的笑颜，并不都是为自己绽开……就好像一直认为的只属于自己的东西，毫无预兆地失去了，自己的那份唯一感，可能还带着不可察觉的骄傲，模糊的像逝去的梦境。
 但是骄傲的杀生丸啊，不允许自己承受失去，他那颗冷傲的心，此时被满满的怒火填满。没有用光鞭，而是直接拔出了爆碎牙，一记冰冷的剑锋破空而下，之后是怒火肆无忌惮的跟随其后，仿佛要烧尽这里的一切。
 剑锋准确的从铃和清胧之间的直直劈下，一阵竹屋裂开的噼啪声之后，两人的距离便被拉开。清胧确实没料到杀生丸的速度如此之快，冷笑了一声之后飞身跃起，轻落在被劈成两半的竹屋檐角上，却并未还手，更让人猜不透他的实力。
 而铃，则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这一切，这一切……鲜血滴滴答答的顺着竹板流到地上，然后又被土地吸吮干净……
 眼前，是已经被杀死的小松鼠……
 铃真的不敢相信，刚刚还在自己面前蹦蹦跳跳的小生灵，此时却静静地躺在血泊中……它那只柔软的小爪子，再也抬不起来，它那双黑溜溜的小眼睛，再也转动不起来，虽还是睁着，却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生气，空洞洞地朝向天空……这么无辜的眼神……
 而造成这一切的，竟是杀生丸大人，自己敬爱的杀生丸大人！铃的内心迅速抽紧，不只只是简单的心痛小生命的无辜消亡，更有一种对那银色妖的无法言语的失望和陌生感……
 清胧依旧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脸上的笑意没有褪下，他看着杀生丸抱起呆呆地铃之后，便化作一缕海蓝色的烟雾消失与无形之中，只留下了一句在风中回荡不息的话语：“我不会放弃的的……杀生丸……”
 …………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而比天色更暗的，是此刻两人的心情……
 从未有过的诡异气氛，游离在杀生丸和铃之间。银白色的身影，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在前面走着，若是因为杀生丸本来就不爱说话，倒也可以解释，只是平日里蛮吵的铃，此刻也完全的安静下来……
 空气里仿佛紧绷着一根弦，让人不敢轻易触动。铃默默地在后面跟着，心里却乱成一团……是自己错了吗？曾经以为的不再冷默的杀生丸大人，却还可以残忍地杀死无辜的小生命，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而且是在自己面前，丝毫没有避讳！还是……他的残忍无情，从未改变过……以前一闪而过的片刻温柔，都是错觉……
 夹在他俩之间的邪见再也受不了！身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中，感觉比杀生丸大人痛扁了还难受。算了，我邪见豁出去了！邪见很大胆地在脑子里做完决定后，鼓足了勇气准备开口……
 “铃！”没想到杀生丸却先开了口，邪见赶忙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铃抬起了头，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欢快的应答。
 杀生丸也转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望着铃：“你有什么不满吗？”
 铃的头又低了低，老半天才轻轻吐出了几个字：“杀生丸大人，生命对您来说，到底算什么？”
 杀生丸的嘴角上扬了一下，却感觉不到半点笑意：“你是在责怪我杀生丸吗？”
 “没有”，铃勇敢地抬起头：“铃只是想确认一下，您的冷酷无情，是否改变过。”
 冷酷无情……这四个字，原本是对自己精辟的诠释，只是此时从铃的口中吐出，却让杀生丸感觉到了重重的讽刺……觉得我杀生丸冷酷无情了，是因为那个妖对你温柔有情了？
 眼前又不失时机的晃过铃与清胧在一起时欢快的场景……杀生丸的怒火再次溢出……
 “没有人可以改变我杀生丸……铃，不要太自负了。”
 
 是家族遗传的口是心非吗？让杀生丸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自负的是您吧？杀生丸大人！”铃大声喊着，眼睛里有跳跃的怒火，“您凭借自己强大的妖力，随意地剥夺任何您看不惯的生命，您的残忍无情，铃一点也不喜欢！”
 邪见已经完完全全的被铃的一席话震惊的不能动弹了，平日里甚为乖巧的铃，今天是怎么了？！更何况几百年来，绝没有一个人或妖敢对杀生丸大人这样说话！
 杀生丸的金色瞳孔泛上了耀眼的橘色，邪见可以毫不费力地感受到杀生丸膨胀的怒火。
 “不喜欢的话就滚！”杀生丸现在是真的恼怒了，几百年的练就的冷漠和遇事时的波澜不惊，在这个女孩的面前统统瓦解，杀生丸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
 杀生丸看着铃的眼里泪光闪烁，看着铃倔强地转身，看着铃一步一步地走远，看着铃单薄的身影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有想追回的冲动，但是他杀生丸的自尊，告诉他不能就这么妥协……可明明是自己要求的，为何自己的心也没由来的一阵抽痛……
 …………

第十五章 前世的记忆
 …………
 还在哭吗……
 杀生丸静静地站在大树后，听着从前方一小块空地上传出的嘤嘤啜泣声。声音很小，感觉得到声音的主人是在拼命地压抑着……即便是自认为的远离了自己，还要如此的勉强吗？似乎一直以来，铃就是个倔强的孩子，倔强到让人心疼。
 自己最终还是跟了上去，当然是在没被铃察觉的前提下……
 黑色的墨已浸没了天宇，晃晃的月光洒在铃桔色的长裙上，印着碎花的柔弱布料因主人的抱膝动作而卷起了不少的褶皱，朦胧的双目所触的膝盖处已是濡湿一片。
 空气中传来的咸涩味道始终未退，杀生丸亦未曾离开半步，只是将自己的身形隐在大树后深深的阴影中。皱起的眉峰下，是自己情不自禁闭上的眸子，似是这样心中不断泛涌的抽痛就能减轻。而这个动作，又似曾相识……是很久以前，自己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吗……
 杀生丸的思绪还在漂移，铃的气息却在此时突然中断！杀生丸的眼睛霍然张开，不再顾及是否会暴露身形，从树后飞了出来。
 眼前，早已没了铃的踪影。
 又是这样瞬间消失！杀生丸毫不费力地就猜到了肇事者……
 但……
 一条手链，静静地躺在空地上……借着月亮的光辉，使得那断开的缺口处更加显眼……
 很聪明么，知道上次我杀生丸是如何找到你的……
 ……………… 
 再次回到这个熟悉的竹屋中，铃没了原先的那份不明所以的害怕。朦胧的双眼中，模糊了一个海蓝色的身影，越发妖魅。
 “和我在一起时，你从来未哭过……只有和我在一起，你才会快乐……”
 清胧轻轻伸出手，想为铃拭去眼角的泪。铃却一个激灵地别过脸去。清胧的手就这样地停在了半空中，很是尴尬。
 尴尬吗……还是伤心要更多一些……
 “君影，如今的你我再也不能碰触了吗……”清胧带着酸楚嗓音，任谁听人了都不会好受。
 一只手突然落在铃的头上，五指深深地塞入铃浓黑的发丝里，然后轻轻地揉了揉。
 铃一刹那地失神，这种感觉……
 “君影，记起来吧，你的前世……”感觉到有温热的气流从头顶源源不断地进入身体，铃的神智也渐渐模糊起来……
 那是怎样的记忆，怎样的过往，怎样的前世啊……
 无数的画面在铃的脑海里闪过……每个画面里，都有一个美丽的人类女子，以及一个海蓝色的妖，他们行走，说话，相互调侃，走遍天地间的山水……疲惫之时，人类女子一次次的得到扶持，伤心之时，人类女子一次次得到安抚，寒冷之时，人类女子一次次的得到温暖，危险之时，人类女子一次次的得到庇护……
 那些画面组成了一卷精美的画册，只可惜，最后一笔还没落下，画册便化作一片殷红。殷红，盖住了原本湛蓝的天幕，没有柔柔星光，没有融融月光，只有一片血红，吞噬掉了原本美好的一切……
 她听到了他的那声声绝望地呼喊，只是自己再也没有力气张开沉重的双眸……
 铃的脑海里一阵剧痛，终于泪眼婆娑地醒过来……
 守在床边的清胧，眉宇之间沉淀的，不像是烈火般炙热的爱恋，而是像古琴缓慢走出的流水与松风，像黄昏与白昼过度时柔静的夕阳——那深藏在心底未及倾吐的馥郁思念。
 铃的唇齿微动，轻轻吐出呼唤：“胧哥哥……”

第十六章 心的失败 
 清胧承认，自己是自私的。
 转移了地点，来到了这样的偏远之地，不是他认为自己胜不了杀生丸，只是觉得若是铃见到了杀生丸，情况将会出乎自己的控制之外。毕竟，铃今世的记忆，是自己给强制封印了的……而且，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感情，到底又能到何种地步……
 不过既然那个人不能让你快乐，忘记了也没关系吧……而现在，铃已经和自己快乐地过了三天了……
 “胧哥哥，发什么呆呢！”铃踩着小草跑到清胧面前，两只明亮的眼睛翻起了长长的睫毛，清胧感觉自己好像又要陷进去。
 清胧伸手揉了揉铃的脑袋，几缕黑发不安分地卷起。
 “哎呀胧哥哥！君影的头发又被你弄乱了！”铃抱怨着打掉清胧的手，却很注意了力道。
 清胧笑了……一切好像都回到了百年前，君影还在，用她孩子气的嗓音呼唤自己的名字……可是为什么，前世的你，最后却选择了那样离开……
 “君影，请给我个承诺……”清胧猛地抱住铃，“承诺永远和我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
 铃的脑袋突然疼了起来，这句话好熟悉……好熟悉……脑海中隐隐划过一颗流星，然后是一个模糊的银白色身影，铃看到了小小的自己在许愿……永远在一起……
 铃奋力挣开清胧的怀抱，双手捂头，清秀的眉间紧紧扭成一团……看不清，还是看不清……是谁……到底是谁……
 
 清胧显然是吓到了，看着眼前痛苦的铃，却不敢再伸手碰触，只得喃喃的道歉：“对不起君影，我不该逼你，对不起……”
 “忙不停的道歉，是因为你那肮脏的皮囊下包裹着同样不堪的心吗。”冷冷的男音在空中想起，清胧的脸色瞬间降温。
 “杀生丸，没想到你还能找到这儿。”清胧站了起来，望着出现于眼前的银白色的妖。方才还温柔的眸子，此时已变的凌厉不已：“你打招呼的语气，我还真不喜欢。”
 杀生丸冷哼一声，迅速聚拢妖气。毕竟情敌之间的较量，烟火味儿不可能不浓。
 清胧冷默的笑着，右手无名指上钩，大拇指在无名指上空绕过一圈之后，和食指相触。杀生丸知道，这是上古传下来的一种召唤武器的手咒。一阵蓝烟快速旋绕而出，将清胧的右半身笼罩起来。蓝烟消失之时，清胧的右手中已握着一把金色的剑。
 而杀生丸的爆碎牙也早已蓄势待发。
 若是选定了对手，杀生丸一向不会再犹豫，爆碎牙的剑锋横空劈下，速度之快，世间没有几个人能够躲开。
 但爆碎牙却在离清胧的头还有一尺的距离时突然停下。因为，铃双臂张开，护在了清胧的身前，眼里写满了刚毅。
 铃望着杀生丸，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许-伤-我-胧-哥-哥！”
 不——许——伤——我——胧——哥——哥——
 字字都是那样清晰，如利剑刺痛了杀生丸的胸口……
 清胧惊讶的看着身前的铃，随即便愉悦的笑了……
 杀生丸的双眼里既有错愕，也有心痛……再强大的对手，我杀生丸也不会有丝毫退缩……铃，若剑前的是你，我哪里还有胜算……
 双方都为动手，但胜负已分。

第十七章 伤
 
 
 杀生丸选择离开。
 
 站在山崖上，一阵风撩起他的银发与胜雪白衣，额上的月牙形妖纹映着深邃夜空中月亮的清辉，从背影望去，绝对有蔑视万物的资本。
 只是没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落寞的像即将远逝的风。
 是被夺走了记忆吗……
 杀生丸默想，眼中闪过几丝复杂之色……即便是被夺走了，也不该见到我时没有半点反应……铃，你的记忆，我们之间的记忆，竟如此脆弱吗，脆弱到可以任人掠夺……还是，你记恨着上次我说的话太重……还是，根本就无足轻重……
 杀生丸再度合上眸子，似乎这样可以稍微缓解内心的疼痛……
 “杀生丸大人！”
 杀生丸的眼睛霍然张开，这熟悉的声音……
 “杀生丸大人！”
 杀生丸猛然转身——
 铃美丽的笑容，绽放在他的眼前。
 不是幻觉，真的不是幻觉……因为铃已扑进他的怀抱，真实的体温隔着衣服暖暖地融入杀生丸的胸口。
 杀生丸是惊喜加错愕，铃是第一次这么主动地抱紧自己……
 铃的头此时深埋在杀生丸胸口，看不到她的脸，更看不到她的眸，但杀生丸知道，这就是铃，她的气息和感觉，自己绝不会认错……但…………
 
 杀生丸低低叫了声铃，然后也伸手环住了怀里的人儿……
 一阵剧痛，从杀生丸的后背传来，接着是刀子拔出时血肉被割破的嘶啦声。

鲜血从伤口处源源不断的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