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而捡了瓜子来嗑，薄皮过齿，大有幅不甚要紧的模样）她倒不给你盖顶帽子，那多费工夫，不过是同你断了情，日后寻你的不快罢了。
（再贪了一个便不吃了，又取了玉轮来，生怕刚刚好一番会大了侧颊）总不会是好事情，这宫里头想给你下个绊子还不简单，不过她得护好了贤德的名声，不敢露妒的。
（玉轮反复而碾）不过她那眼睛翻了墙去，去瞧西边，倒不怕被人家打回来，西边的就好相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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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先等她断了情，我便再寻我后路，她若是不断这情，想来也寻不得我错处。【 呷茶不再碰那瓜子，怕再嗑两下便喉咙冒火要寻太医了。如今瞧见各个新秀，提及我想来都是德贵妃的妹妹，不想总顶着这帽子度日，可难就在如何摘了他。】
你说这宫里那么多个软柿子，不会偏偏第一个捏我吧。【 想及此，眉毛拧在一处。她德贵妃算着是宫中位份最高之人，我也能料到爬得越高之人，想要的也越多。可她怎么不去同那与她分六宫之人争个高下。支颐问。】你说，我可有碍着她道了？
【 又聆下言，挑眉戏谑道。】西边不行，那就东边，没有血缘关系，总好下手些。

（睇她面上）我可碍着她道了？她德娘娘好为人师，便去为她的，何必强教了我们。
（原女人间的气如同爱一样，来的没头没脑，嗤一声）
那东边，原潜邸时更是亲如姐妹似的，比你俩这名存实亡的姐俩更亲热，现下呢，两看相厌，不过也就这么弹指间，那头的坚壁不好碰，只好捏软柿子欺负，你是她名上的好妹妹，自该最先教导你了。
（抚簪慢道）
你只想着这情不断，可这情断与不断，时日多久，也攥在她手里，你全跟了她的脚后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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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聆她所说，挑眉好奇。二姐教育过我是真，但对别的小主，原来还以为她会对别人都似姐妹般，问道。】我就算了，倒想知道她教你了什么。我只瞧着如今你一道明黄从储秀脱身去，德贵妃面上肯定不自在。
【 晃了晃这半盏的茶，如今德静两人都是太后看好的，但想来这一回，太后娘娘应还是更倾向静妃的吧。支颐问。】德娘娘可后来又问你什么？
【 又想起东边几位，啧啧道。】
一个个都是面上亲热的很，好姐姐好妹妹的叫，私下里不知怎么瞧不上呢，真是没意思。还不如抛开面子来说几句心里话，我倒盼着她们何时破了这好姐妹的局。
【 话又到自己身上，考虑良久，道。】我就慢慢看吧，总会有她手中权大过我博家利益的时候，到那时，她不断我也得断了。

（闲闲一搭膝头，招了白奴儿来，俯身下去，将她抱在怀里，一同在炕边歪着。）
德妃教我什么？她只同我说，她也有了孕罢了，除此之外，难听她一句教诲，大抵都攒着呢。
（眉峰一转，笑道）她上了岁数还拼着一孕，却是难为了，只同我说有什么意思？竟词薄到如斯地步，只晓得拿肚子来压我了？
（笑出了声，觑她一眼，见她是否有恼色。）
我看她德妃是孕里糊涂，已是贵妃之高，却还是不懂得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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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峰挑，却是笑的灿然。】我二姐膝下都三个儿子一位公主了，也不知有什么可拼的。【 虽知晓二姐定有与其争高下之意，可凡事总不能听一面之词。面上不显，依旧是极大兴趣听她絮叨，想给这话添一把柴。】她除了肚子，当时怕也没别的东西可压你的吧，不，皇嗣也没什么可压的，谁家怀的都是爱新觉罗。
【 隔壁东面的理六宫之人可是悠闲的很，相较之下总觉得二姐如太后娘娘一般忙，却也不知整日都忙碌的是何事。有宫人来添茶，揭盖凉了半盏，悠悠道。】是，她一味拼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又有何用，坤宁不是她的，储秀的懋修内治也不是她的，十二宫里能使唤的一个都没有。

（五指陷入狸奴腰间，掌下温热，指尖丝滑，它瞪着滴溜溜的眼珠子瞧她，也瞧瞧我。）
（眼瞳一转）你心疼了？（又笑道）这宫里她还使唤得动谁？
（蒙人如今在朝堂之上，说话的分寸倒不如翁家的多，蒙人到底阖该在草原上，弯刀快马，自个儿同自个儿玩，如今满人肖汉，也习得书，写得文，竟是满汉难分了，而蒙人却更持匪气，秉银刀烨烨，牛马牧羊，既无宫殿，也无城池，眼扫去，风吹草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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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我嘛，可能再添个翁家妹妹？【 听闻前些日子祺贵嫔抬了位，忘了是何封号，就先这般叫了。虽二姐如今二字贵妃位份最重，可我瞧着更像空壳子，还不如面前这位坐得稳。柔荑把玩着一缕碎发，悠悠道。】
再怎么说也是博家的颜面，我虽不愿帮她，可也不愿看着她这般，有些狼狈模样。【 这城郊的山大王也都是有一群群的小喽啰，而储秀这位，虽不说建山为王，也总得有人拥护。】

且不说你，敏妃也是面从心不从罢了。
（一鬏发散下，贴在面颊处，我没去捞它，任由她淙淙。）
（复而添句）有些兽是驯服不得的，它面上从你，不晓得什么时候便反过来咬你一口。（一时，白猫跳脱。）
（大抵是猫这样的走兽，来去都需顺从它意，你若是强留，反过来，用它亮亮的眼审视你，一扫慵而娇，露出警觉的模样，狠狠地给你一击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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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如此猜，可还未曾听过宜妃和敏妃有何口角。【 挑眉瞧她怀中猫，总觉得猫是软硬不吃的兽，你总得顺着她了，她才能心情好给你赏个脸来，若是反过来，那就是狗了。而狗急跳墙，猫急了咬人，差不离的。】
被你这么说，我总觉得我会反咬她一口。【 说完兀自笑了，可又想来，这宫里谁是猫，谁是狗，谁又是伺候她们的主子，又怎能说得清呢。支颐巧笑嫣然，心底里已打定主意。】反正再如何，好戏总是要开场的，你且瞧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