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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三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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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原本应该是一个关于温情与无私的故事,是无边黑暗中,两个孤苦无依的幼童的相依为命的爱与养成;
可惜上天不仁,命运将原本相互交融的骨肉水乳粗暴的一份为二,一半托入云端,一半碾进污泥;
再相见,原本的守护者变成了残害双亲的帮凶,成为乘人之危的加害者,那个充斥着血、泪、伤害与强迫的夜晚成为少年整个人生中不可磨灭的噩梦与污点,是少年整个人生中最尖锐、强硬的转折点;
又是一别经年,再相遇,面对身陷毒瘾的年少时的保护者和加害者,乔白又将何去何从?


1楼2017-09-22 20:05回复
    强强、互攻、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相爱相杀
    CP:郁舍X乔白
    属性:隐忍少言身世悲惨毒枭攻(70%)X天真正直经历坎坷警长受(70%)
    猫鼠故事,有毒品,有监狱,有暗黑,有救赎,尽量少狗血,半虐半糖,HE唯一
    排雷:70%为攻的那位菊不洁,雷者慎入


    4楼2017-09-22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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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步晋江,延时一天。


      5楼2017-09-22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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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寒风夹杂着水汽在这一片黑暗酸臭的空气中肆虐,沿着那条破旧污秽的巷子走到头,从那面不知道哪个朝代留下来的石敢当前右拐,遥遥可见一片廉价、低劣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路边光与影交汇处停了一辆肮脏破旧的面包车,车身和车窗上落满了油腻腻的灰尘和油腻,此时正如同暴风雨中的扁舟一样颠簸的厉害。这场颠簸持续了很久,从接近零点一直持续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污言秽语、男人女人肆意的哄笑、隐忍痛苦的哭叫□□穿插在整场暴行之中,当最早的一批疲于奔命的人们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投入新一天的庸碌的时候,紧闭了整整一晚的车门终于打开了。
          一个围着破烂布条的少年被车上的人们踢出了驾驶室,一身斑驳狼狈的痕迹,带着有些刺鼻的腥臊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滚了几滚,冒着热气。
          天气很冷,隐隐有下雨的征兆。趴在地上的少年用手巴拉着腰间低劣单薄的衣服,缓缓遮住自己,低垂的刘海儿遮住了他的半张脸,露出的嘴唇红肿渗血,就如同被野兽啃咬过似的。
          他面无表情的挣扎站起,脚步虚浮踉跄,那些被肆意玩弄过的部位无时无刻不以各式各样的疼痛提醒着他的污秽和难堪。单薄的衣服抵御不了寒风,他机械地拉上兜帽,揽紧衣襟。男人们留下的东西划过深埋体内抠挖不出来的东西,淅淅沥沥、一点一滴地缓慢的流出下,顺着大腿黏了他一屁股,冰冷冰冷的。
          当他堪堪站稳的时候,从身后猛的砸过来一双破旧肮脏的球鞋,将他击倒在地。面包车在一片饕足的叫嚣声中绝尘而去,未能达标排放的尾气喷了他一脸。
          他被砸的昏昏沉沉,隐约觉得视野模糊,过了好久,他才有气无力的抬起虚软的手臂摸摸自己的后脑,那里果不其然是一片微微干涸的黏腻。


        6楼2017-09-23 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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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小年,为了办置年货,天刚刚大亮,路上的行人已经有些多了起来。他们疲惫又心怀责任的行色匆匆,当经过横跨光明与黑暗,低俗与贫穷的少年的时候,他们面色鄙夷,心态猎奇的从他身边走路,或交头接耳,或难以启齿,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驻足或者伸出援手。
            可是少年却是不急,只是等着一双黑得惊心的大眼睛静静地透过头发的间隙注视着越来越亮的天空,在苦寒和钝痛中麻木的等待那个曾经将他拉出苦海又转手将他扔进地狱的大哥。
            不过无论如何,终于结束了……他隔着衣兜的布料将那枚他无比珍视的玻璃珠子紧紧攥着,贴着胸口细细的摩挲着,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现在与自己相差万里的孩子,想起他狗窦大开的哥哥,啾啾啾小鸡雏似的笑声,以及那些孤儿院饥寒交迫的夜晚相互支持下去的相依为命。
            也不知道他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这么多年忙着苟且偷生,都没来得及好好想想他。少年无意识的牵动撕裂的嘴角,疼痛袭来,他的眼底却闪起了点点星光,带着解脱和对未来的希冀,他默默的说:
            小白莫怕,且等着哥哥,哥哥终于自由了。等哥哥养好了伤就去杭州找你。
            他反复重复着这句话,直到濒临失去意识的时候,那个男人终于来了,他背对着阴沉沉的阳光,在少年可以称得上是以雀跃的凄美笑容中,一种鄙夷又垂涎的目光打量着蜷缩在地上昏迷过去的可悲肉体,然后抓着少年茂密乌黑的头发,将他拎起来,放进了一辆肮脏却宽敞的车里。


          7楼2017-09-23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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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里坐满了少年不认识的人,大多看上去都是不耐烦的。却在看见污秽不堪的少年的时候换上了一副猥琐受用的表情。
              其中一个衰老丑陋的干瘪男人急不可耐的将少年抢到了怀里,一边不嫌污秽咬着少年青紫的肩膀胸膛,一边用一双长着老茧,树皮般坚硬粗糙的手熟稔的在少年的下身里大力抠挖。
              脏东西和玩具倒是没被挖出来,血倒是一下涌出来,弄得他一手都是。少年咬着牙,虚弱地挣扎着,男人被他扭得性起,红着眼,亮出来自己病变瘦小的东西。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大哥嫌恶的“啧”了一声,在男人猴急粗鲁的动作中,扔了几个套过去,慢条斯理的嘱咐着:
              “金叔体谅体谅侄儿,这是侄儿手下最叫座的。干净点玩,要不以后就卖不上好价钱了。”
              少年在温暖的车内,伴着一阵又一阵气喘吁吁的喘息声微微醒转,只觉方才□□在外的皮肤都疼痒的厉害,缓了好一会儿,才从窝在小腿的手和蜷成一团的腰腹意识到自己又□□了。
              四周的男人们抽着烟、吸着粉,用嫉妒粗俗的言语高谈阔论,话题包括恭维权利、金钱、女人、性以及他。低下头,他发现他正被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丑陋男人以蹲着的姿势压在怀里狠狠地干着,视线晃动着,让他只觉得头晕和荒唐,有些懵懵的,索性干他的男人实在太过于年老,所以并没有坚持多久就草草的泄了。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子立刻被另外一个人接了过去,还是这个姿势,却是以更加凶狠的力道肆虐着。他的东西又粗又长,几乎顶得到之前埋在身体里挖不出来的物什。他被疼痛激得打了个哆嗦,恐惧和绝望让他向坐在副驾驶座的保护人伸出了手,寻求帮助,以及兑现承诺。
              然后便被大哥狠狠扇了耳光。
              少年被打得嘴角开裂,鼻流鲜血。在大哥那嫌恶凶狠的目光中,委屈惊恐的神色彻底沉寂了下来,很快便双眼无神,宛如死物。
              你明明说过干完上一票就放开我,让我选择离开或者进入帮会成为你的小弟的。怎么能欺骗我呢……你现在所得有我的一半牺牲,你怎么能……
              在万念俱灰中,少年放弃了挣扎,如同一只专供泄欲的玩具一般经过一只一只毫无怜悯的肮脏的手,相互传递。他神色麻木,毫无反应,任由那些贪婪低贱的男人肆意亵玩挥洒。


            8楼2017-09-23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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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场休息,少年软绵绵的跪伏在车底,大张着嘴,用手,舌头,后面,甚至弯曲着身体的关节为男人们温存,那些穿着皮鞋的脚随意的搭在他身上,轻抖着,摩擦着,时不时还要客串一下烟灰缸,当烟头按熄在他泥泞的皮肤上,会发出滋滋的声响。
                “小孙啊,这娃子可爱得紧啊,哪里搞来的玩儿的这么狠,也不怕玩残了?别不是伢子买的吧。”第一个享用少年的干瘦男人抱住少年的头狠狠压向自己的享受处,闭着眼抖得干净,便眯着眼向副驾驶座的大哥调笑道。
                “几年前跟李老爷子去黑龙江***舅内边手脚不老实的后生,他自己缠上来的。大雪天不穿衣服,一屁股都是血,说什么只要带他走,什么都愿意。”孙哥眯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心中不耐,却裂开了嘴,笑了起来,半真半假的说,“原本就是个克爹克妈的讨债鬼,活该**。不过金三叔要是可怜他,那就再把东三区那条街送给侄子,这个娃子就送给叔了,好好娇养,以后一定能养成个千娇百媚的好□□。”
                “哎哟,小孙,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婶子的脾气,这娃子送给我就是个死,那就可惜了不是?还不如你自己好好留着使,叔跟你说,咱们上边可有好几位就好这口。”金三哥舔舔嘴唇,有那么一瞬间确实因为对美色垂涎而心生动摇,但瞧着他也有十六七岁了,等成年了身子骨就硬了,玩起来就没什么滋味了。利字当头了一辈子,从不做亏本买卖。
                到底也是老了,泄了三次,一脑门的虚汗,金叔惋惜的喘着粗气,嘴里的金牙闪闪发光,环顾四周,看到那些已经恢复了体力的后生,内心十分嫉妒。但在瞧见他们因为食髓知味而把虎视眈眈的目光时,突然又露出了了然猥琐的笑容。于是他十分大度的把少年扔给他们,示意手下马仔玩给他看。
                不过马仔中未必都是和金叔一样的人,大多数原本就是厌恶的,但是为了讨好不得不忍着恶心和怨气埋头苦干。孙哥从后视镜里看着少年那惨不忍睹的器官,直皱眉,略微有那么一丝稀薄的不忍,但转念一想马上就是新年,他连着休息这么多天也是赚。于是又开始为即将支出的一大笔手术费心疼不已,暗骂少年就是个**,是个累赘,就会给他添麻烦。
                然而作为承受者,少年感受着疼痛却不会再做出任何反应,只是一脸淡漠,用一双无神的眼睛麻木的注视着晃动的虚空,无动于衷——毕竟也是没有必要,不是吗?
                没有人能帮助我,没有人。少年在泥泞中匍匐着,口鼻间都是污泥与狼狈,眼前一片黑暗,耳中都是哀嚎,他独自吞咽苦难,却醒悟一般,静静地想,只有我自己能帮得上自己,只有我自己。
                明明早就应该醒悟的啊,真是愚蠢。


              9楼2017-09-23 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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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为《序章》部分


                10楼2017-09-23 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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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今天是三月九号,星期五。
                  和前一天放假一天、并发放慰问品的妇女节而言,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但是对于广大辛勤备考的高三学子来说却是不同寻常的——今天正是高考倒计时一百天的日子,是高考正式迈入白热化的分界线,是正式放下一切杂念全身心投入备考的良辰吉日,是最后一个提升一份、干掉千人的机会——不过事实上这天并没有发生任何特别的、值得去区别记忆的事情,当然二模考试除外,但也无关紧要,毕竟顺利极了——乔白是这样想的,至少在他最后一遍检查了英文试卷,然后睡了一觉,迷迷糊糊交卷之前都是。
                  但是当他完全清醒过来,收拾书包的时候,情况急转直下,本该交上去的涂满正确答案的答题卡正端端正正的夹在他的试卷里头,他呆了呆,使劲的敲了敲脑袋,发现不是梦,懊恼的抓了抓头发,无奈一笑,心想,真可惜,这次只能拿第二了,想想他和小蝉打的赌,乔白既烦恼又雀跃,也不知道自己难得输给她会被要求干什么。
                  也许是表白,也许这个一向落落大方的姑娘突然转了性,准备抓住青春的尾巴、命令自己和她个恋爱什么的……乔白想起了体育课的时候,那些女生背着自己的意有所指和窃窃私语,只觉得耳朵有些发烫。
                  又或许是自己应该更加主动一些,作为男孩子。乔白想着蒋婵那张细腻白皙,欲说害羞的脸,只觉有青春期的懵懂情愫在心中激荡不已,将胸口那颗转运珠做的吊坠温得滚烫。
                  他是最早一个交卷的,所以得以晃晃悠悠的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晃悠,东瞧瞧西看看,一边纠结着自己的那点儿小心思,顺便做着值日。
                  随着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同学们陆陆续续的回来,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悄无声息的接近自己,从身后伸出一只粗糙宽大的手不慌不忙的抢过他的卷子,也不废话,直接一目十行的和他对着答案。乔白扁扁嘴,不用看都知道是自己的好哥们,现在班里的万年老三,但是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仇启。


                  12楼2017-09-23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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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乔家失而复得的男孩儿坐拥一切,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更让人恶心的是,他竟然还那样卓越而优秀,连外貌气度都是旁人无法企及的玉树兰芳,风流俊赏,没有沾染丝缕红尘的烟火气,遗世独立的兀自天真正直着,映射着世界的苍白与粗鄙,让人该死的艳羡、嫉妒与倾慕。
                    而这样的一个人却喜欢上了蒋婵,那个仇启迄今为止第一个,很可能也是唯一的喜欢的女孩儿——对的,他应该是独钟于她的——仇启在这个荒诞的念头涌起的瞬间就紧紧抓住,反复说服着自己相信——是啊,一定喜欢得很,否则现在内心这些几乎不属于自己的激烈情感又该怎样解释呢?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为了衣服而有了断了手足的念头——那荒诞的念头越来越盛,逼得仇启头疼不已。只能从脑海里蒋婵为数不多的记忆一遍又一遍的翻检,深度催眠自己现在心中的罪恶和绮念都是因为她的好,她的美,那该死的完美。
                    但是内心深处却也是明镜似的,分毫不糊涂——他只是畏惧孤独——一旦两个人确立了关系,那一定就会成为彼此的锦上添花,从今以后,山高路远,就很难再有什么能把两个人分开。可若是他们两个人伉俪情深了,那我又该如何自处呢?哪里还会有我的位置?
                    孤独是那样冰冷、苦涩,他心怀畏惧,不愿独自品砸。而他和乔白之间的关系如微温的醴酒一样,酒气氤氲,这么多年萦绕周身,由皮肤渗透进去骨血里,沁人心脾的香和暖,由不得他不上瘾,若一朝回归,粗暴的解毒,恐怕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他自然不敢也不愿。
                    仇启放下卷子,把手背在身后,手指攥得青白,时不时发出咯吱的声响。面上却一如既往的冷静自持,分毫不差,只是望着乔白那双琥珀色、幼猫般澄澈明媚的眼睛,那些辛辣,甚至有些肮脏的句子就只能堵在喉咙里,又生生咽了下去。咬咬牙,只是老气横秋的嘱咐了句类似“马上高考了,一切以学业为重,别的等考试之后再说”——大概是这样平平淡淡的一句话,敷衍而模糊,却逗得我们的小少爷腼腆的笑了,勾上仇启的脖子,耳朵的绯红烧到脸上,云霞似的灿烂漂亮。


                    14楼2017-09-23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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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取餐盘的时候,握住边缘,满手凉丝丝、火辣辣的刺痛,张开手指瞧瞧一看,平整的手指甲将掌心的肉抠得翻起来,掌心有弯弯的、晕开的血。
                      乔白是不需要晚自习的,凭他的家庭,凭他的成绩,但是为了陪他——也不知道他在执着什么,他们乔家,什么好吃的没有?况且他仇启又不是没有人陪着——好吧,确实没有人陪,因为他不知道的原因,长这么大,鲜少有人会长久得往仇启的身边凑——但是大男人从来都需要这些娘们兮兮的玩意儿——好吧,其实还是需要一些的,否则那样的寂静和孤独会逼得他流泪发狂,并且无意识的伤害自己。
                      仇启宁可乔白待他不像一个真正的挚友那样掏心掏肺,诚恳真挚。那样他就不会因为自己这样那样的小心思而成日里愧疚不已。
                      他装作打哈欠似的打断了乔白的侃侃而谈,顺便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把自己餐盘里的肉夹到他的餐盘里,漫不经心的吃着自己剩下的,在两个人吃完的时候递上一块儿纸巾,然后送他出校门,看着他上车,最后看着他挥手告别,独自一人在白昼与黄昏的交界处期盼黎明。
                      ——说来也是奇怪。就像不知道乔白为什么愿意和自己一只保持友谊,并且用陪伴和相处在最大限度上杜绝自己的孤独与自卑一样,仇启也很迷惑自己为什么会在时不时翻涌的莫名嫉妒和愤怒这些负面感情的左右下,依然愿意无微不至地关照他生活上的细枝末节。
                      在晚风中,仇启目送乔白乘坐的汽车缓缓驾驶远,最后与黑暗融为一体。视线的最后,乔白一直跪坐在后座向他挥手,笑容澄澈而稚拙,小孩子似的,胸中跳跃着一颗赤子之心。
                      也许这就是原因?仇启放松了下来。弯了弯唇角,暗自唾骂自己的矫情和娘们儿。
                      而这个时候,哪怕是仇启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脸上呈现出的笑容,而那从笑容中折射出来的,远比蒋婵作为少女所展现出的故作骄矜与做作的微笑要美上万倍。
                      收拾好表情,怀揣着平和的心往寝室移动,临进入校门的时候,他突然心有所感的猛的转过身,黑暗中,似乎有什么食腐的兽在肮脏腐臭的阴影中磨牙,恐惧和恶心冲上仇启的心头,不过似乎是感受到了仇启的视线,那黏腻腻,恶心的视线飞快的缩了回去,只留下冰冷粘稠的一溜水痕在仇启的身体上,他紧了紧衣服,沉重着心情,祈祷着千万不要出现什么改变自己和乔白的生活,然后飞快的离开了。
                      应该也没什么大事吧。也许是错觉也说不定呢……不应该分心的,一切等高考结束了再说,对,等高考结束了再说。也不过一百天而已嘛,想来也没什么。


                      15楼2017-09-23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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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终


                        16楼2017-09-23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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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家里的老司机心脏病犯了,今天来的是他的侄子凯哥,让乔白颇有些忧心忡忡——他并不是什么正经的人物,虽然没有亲眼一见但是斑斑劣迹却是实打实的闻名遐迩,只是容貌却是上成,因此颇有些金玉其外、玩弄少女的恶名。
                          他的话不多,简单说明缘由之后就是沉默。而因为病情是突发的,乔白坐在后座瞧着他的光滑的脸和脖子都是红彤彤的一大片,吐息间薄荷味儿的口香糖也挡不住嘴巴里的酒臭,心里无奈又嫌弃,当时就想让父亲换一个新的司机,但天色实在有些晚了,也别无他法。想想也就这一路,羊斟的前车之鉴在先,而自己又一向以和为贵的随和性子,沉默以对也就算了,实在犯不上明着和这种人交恶。
                          于是系好安全带,一边漫不经心的应着他的搭讪,一边紧张兮兮的,时不时探着身子密切关注着前方路况及司机驾驶。
                          学校是新盖的校区,看中了次中心的发展前景和优美环境,但是对于天天走读的乔白而言,只意味着寒来暑往并不能被人的主观意志所左右的迟到早退,以及大段大段荒无人烟的旅途。
                          车子开得极快,不过倒也极稳,并不会有太大的颠簸,乔白瞧着他娴熟的操作,一边暗道人不可貌相,一边慢慢放松了警惕。
                          一成不变的风景飞速倒退过去,把他的神经磨得麻木恍惚,无意识的打了一个哈欠,打开了车窗。路边的灯光亮了起来,看看表,正好七点一刻。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原本该直走的分叉口,凯哥猛打方向盘抄了另一条近路。光与影在乔白的脸上飞速的交织变换,迷瞪的视线中灰白的未被开发或丢弃的石料渐渐被逐次增多的劣质生活垃圾代替,空气中由淡至浓的掺进了酸腐的恶臭,乔白皱了皱眉,在还微微有些料峭的南方春风中又把刚打开的窗子拉上。
                          咦?窗外的风景变幻,贫穷和生活气息迎面扑来——这是,贫民街?乔白打起精神,坐直了有些歪趄的身子,以一种夹杂着好奇和戒备的复杂情绪贴着车窗密切的注视着外面。
                          那是一条条拥挤低矮的房子,墙体斑驳破旧着,变形歪斜的窗户里透着模糊暗淡的光,狭窄的巷子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好些摇晃移动的黑影在追逐着,也不知是晾晒的衣服被吹跑了还是昼伏夜出的居民。


                          18楼2017-09-26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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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白压扁了鼻子,压倒了睫毛密切注视着那一团团黑影,看着他们快速的移动,心中不知为何隐隐雀跃,脑海中编制着大隐于世,以贫穷和肮脏作为障眼法的年老的魔教教主在年少时仇人后代的追杀下施展绝妙功法,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这些正义之士赶尽杀绝,之后逍遥身退,深藏功名,只留下一声凤啼似的凌霄桀笑……
                            然而还没等乔白将故事完整的编织完,车身突然剧烈的弹跳了一下,在刺耳的摩擦声和巨大的撞击声中,乔白因为惯性而被高高地抛起,又在安全带的作用下狠狠跌回座位;出于对于恐惧的本能短促的叫了一下,然后就咬到了微微伸出嘴外的舌头,咬得还挺狠,等回过神品了品,满嘴的腥味儿。
                            前头的司机撞到了方向盘,倒好像把酒撞醒了,他揉着胸肌探过身子瞧了瞧撞到的东西,继而一愣,先是狠狠啐了一口,紧接着松了一口气,一边淡定的倒车,一边抻着脖子往窗外瞧。
                            乔白被刚才的撞击和司机这一系列动作弄得有些懵,一时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顺着乔白的视线往那边瞧,映入眼帘的是一具极瘦的、蜷成一团的、包裹在一团黑色里的身体,灯光下,裸露出的一小片皮肤在青白的路灯下有些晃眼;以他为中心的一大片地面都染成深一些的颜色,湿漉漉的,闪着粼粼的光;风中传来一些狰狞的叫嚣,混着嘈杂的脚步声,由暗处的一大团黑影,逐渐接近明亮处,乔白瞧见了挥舞着巨大工具向他们走来的不良青年,又瞧了瞧兀自挣扎的、倒在血泊中心的苍白青年,瞬间脑补出了一场惊天大戏,心下一颤。
                            “凯、凯哥,咱们,咱们好像摊上大事儿了……刚刚咱们好像撞了人家的黑道大哥……咱、咱们好像要被大哥的马仔追杀了……”
                            眼见那群人越走越近,乔白在凯哥不紧不慢的倒车中惨白着脸,声音抖得发飘。
                            ——以为没交答题卡,被好朋友嘲讽就已经够可怜了,没想到祸不单行,更劲爆的在后面!我要被黑社会追杀了!**,好玄幻!
                            一边抓着身下的坐垫,一边掏着口袋把屁股往坐垫里头塞,一脸生无可恋的抖着,眼见就要哭出声了:
                            “凯、凯哥,我今天就带了三十块,吃完午饭晚饭就剩下三块五了……也不知道他们有么有pose机,能不能刷卡……”
                            “……”闻言,还不能适应乔白逆天脑洞的凯哥,淡定倒车的面容扭曲了一下,看了眼后视镜中倒映出少年苦哈哈、紧张兮兮的小脸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解释道:
                            “那应该是帮派火并,他们死他们的,不关咱们的事,”凯哥淡定倒车,渐渐远离了车祸现场。乔白从窗子里探出身子,果然看见那些人看都没看向他们,只是一边叫嚣着一边向血泊中的男人走了过去。


                            19楼2017-09-26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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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行渐远,那个血泊中的男人挣扎着直起上身做出防御的动作,又被那些男人用棍子击倒在地,隐约还能看见他渐渐布满脸颊的血。乔白震动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恍惚地感觉到两个人的视线相互碰撞了,心中的愧疚一下子就被无限放大,罪恶感让原本内心世界就极丰富的善良男孩儿不自觉湿了眼眶。
                              他坐回去,定定的问凯哥:“凯哥,你说我们这么一走了之,他会怎么样,会……会被杀死吗?”
                              “谁知道呢?应该会吧,”凯哥不以为意的操作着,见乔白红着眼睛,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以为他是被吓到了,虽然觉得他软怂,但因为他的身份,少不得搜肚刮肠、生疏地安抚道:
                              “少爷不要害怕,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个城市每天这样的火并都有几十次、上百次,一般他们达到目的就好了,不会牵扯上无辜的人。少爷回家洗个热水澡、喝杯热的甜牛奶、看看电视,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不要声张,很快就过去了。”
                              “凯哥,咱们倒车回去!快,快回去!”乔白跪在车座上瞧见那渐渐被人影淹没的瘦削身体,回想着那个朦胧的淡漠的眼神,心缩成一团,他转回头去急急的对凯哥喊道:
                              “我们不能就这样离开,这时不对的!我们应该救救他!如果不是我们撞倒了他,他根本不会被人抓住的,也就不会死了,咱们得倒回去,把他接上!”
                              “哈?啧”凯哥拧起了眉,内心对乔白的不谙世事、同情心过剩的行为表示极度厌烦,但是鉴于身份,少不得缓和了语气,不赞同的劝道:
                              “我倒是无所谓,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想讹我也没钱。但是少爷,你想清楚了,先不说你在什么都不明白的情况下搅和了这些不干不净的事情,会给自己造成什么影响;就是你救得这个人,他都未必会感谢你,怨恨你,恩将仇报是小的,要是再动了歪脑筋伤害了……”
                              “他不会的!而且他也根本就动不了我们!但是那可是一条命,要是我们袖手旁观的话,就是害死了一条命啊!凯哥,会内疚一辈子的!”乔白吼了出来,眼泪扑簌簌的一个劲往下掉,伸手就去开车门,凯哥一个急刹车,眼睁睁地看着乔白拉开车门,赤手空拳的急切狂奔,一副不要命的模样,吓得他眼角一跳一跳的。
                              狠狠地啐了一口,他一边打开车灯狂按喇叭,一边探过身子抓起后座上的棒球棒,紧随这乔白,气势汹汹的追上去。他先抓住了乔白的领子,把他拎到身后,然后扫开众人,技术娴熟的与不明就里的混混们缠斗。


                              20楼2017-09-26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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