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笑卿抚下额头,隐隐之中有点微晕,再瞧那天色,黑压压地遮住了景色本来的面目,笑卿起身下床,虽然错过了用膳的时间,但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饿,现在她只想出去走走.
打开门的动作被一度放轻,半夜出门可在匡世是不被允许的,尤其还是对她这种新进来的,每一个细微的错误都有可能致命.
可是她此刻,她比时候都渴望夜色.月光.黑夜.风声.....
笑卿披着单衣来到白天来过的奈何桥,桥下水流潺潺,桥上却只有风划过,那个名叫离的女子可是一个场梦?
一直走,过了奈何桥,便是灼柳岸.夜半的灼柳岸不同于白日,见暗的视线灌入的全是风的味道.修长的柳条轻声吟唱着夜的歌曲,仿佛这里有一个属于夜的妖精.
妖精?
笑卿突然目色一滞.灼柳边,那个融于夜色的,连刚刚走过来时,都未曾发现竟的人.莫非她真是妖精?
笑卿感到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她想回头,离开这里,可迈出的步子却是朝灼柳边一点点靠近.
"离?"笑卿看清了那一袭艾绿色点翠的花衫,失声唤出来.
夜色中的影怔了下,没有马上转身,却先咯咯地笑了起来."离那个笨家伙居然告诉了你姓名?"
"你不是离.."笑卿三分紧张,不对.这不是离的语气.
下一刻,笑卿的眼眸中印着一个笑似妖媚的祸水美人的模样,精美的笑容,夭夭色容颜,但身上的每一处,包括那张绝伦的脸,同离一模一样.她又是谁?
"歪."女子笑起来带着孩子般的不懂谙事,还有那犹如妖精般的媚惑.吐出的话语仿佛永远与她毫无干系"不正为歪,亦是不祥的邪."
"卿不相信."笑卿望着她,摇了摇头,这么美丽的女子,怎么会是不祥的邪.
"人人尽道双魅不祥,你初来无知,又怎知道这其中含假?"歪冷语相回,哼,若一句不相信便可以左右命运,这个世间还有什么可以留下."你未免太过天真."
"卿愿相信,哪怕为错."昔日,伊人为醉,空荡荡,三千碎.笑卿默然,可曾后悔?不,依旧不悔.
歪别过头,有些气恼,声音微急,"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真不知道,那个笨蛋离是怎么想的,竟看上你这个不开窍的家伙.
"那卿等着那一天."笑卿浅浅地笑,第一次在匡世笑得如此开明,将夜色挑开,也触动了歪心底的一处暗伤.
”你且记着你今日所言,他日莫说我未提醒过你.”歪的语气稍稍缓和,态度上还是像孩子一样别扭.语毕,便只身柳丛,踏进夜色中.
待歪真正消失时,笑卿的笑意才停止在嘴边.紧了紧肩上的单衣,眼神也变的忧伤如深潭般不见底.奴幼,离,歪,双魅..这匡世究竟有多少故事?
郎君啊,卿这朝在匡世,可,能如你意,一路走下?
风吹走了一阵叹息,今夜,未眠.
三天,整整三天,笑卿高烧不退,兴许是夜半着凉,或者是鬼魅缠身.笑卿一直昏迷不醒.其间,奴幼来过一次,只是看了看,什么也没有说,就径自走了.弄的其他人摸不透奴幼的心思.三天,笑卿梦中只唤过一个字,”谨”.三天后,笑卿醒来,才发现自己哭了.谨,以为这辈子是不可能梦见的,可还是..终究是忘不了,不是么?笑卿惨笑,一切皆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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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歪,可也是各有各的命,才走上了彼此的道路么?
君啊君,卿何时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