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 缘由
【是擦身相遇,或擦肩而去,命运犹如险棋。——《如果我们不曾相遇》】
镇目高校和日向中学不同,所在的地方并非出了门就是大街的闹市区。伏见下了课就跑到办公室去请假,说是身体不舒服想要出去看医生。担任班主任的女教师相当关心地问东问西,被他三两句打发了,而后痛痛快快的给了假条。
他知道这个老师是个非常势利的女人,然而他意外的不讨厌这种人。或许是因为后来的几年见识过了太多笑里藏刀背后阴人的家伙,这种把势利眼放在明面上告诉你“我就是这样的人,不服憋着”的女人,他反而觉得更好应付。
出了日向中学的大门,伏见坐上正好停在门口的公车,向着目的地行进。
坐在公车最后排的座位上,伏见歪过头去看窗外飞驰而过的建筑。八年前的镇目町还残留着迦具都陨坑带来的灰暗气息,远没有以后那么繁华。街道上看不见和他一样穿着校服的学生,偶尔有,也是梳着奇怪的发型像个不良少年一样的家伙。有衣着打扮华贵美丽的少妇拎着购物袋走在街上,全然不知身后跟着好几个鬼鬼祟祟欲行不轨的家伙。
一瞬间的冲动过去之后,伏见猿比古开始思考草薙出云与那个权外者接触的原因。
时间回溯,乍一听上去像是个了不得的能力,但是仔细一想就会发现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空间的转移可以依靠像青组持有的分解与重组能力来进行,当然看起来就好像是突然就变化了地点。但是时间是不可逆的,这是维持世界正常运转的最基本定律。否则的话王们就不会有坠剑的危险,也不会有什么迦具都陨坑存在了。一旦发现威丝曼偏差值上升,时间回溯一下就好了,完全不用担心嘛。
……想得美。
石板不会轻易赋予他人与时间有关的能力,因为那样极其容易威胁到其本身。
成为王的氏族的时间细细算来也有五年左右,这五年里他接触了太多权外者、王的氏族,甚至于王。他不敢说对于石板有什么见解,但是他确实是,并不觉得这块石板是个什么好东西。赋予他人力量没有缘由,将力量收回也没有缘由。这样不确定的存在让人相当的不舒服。
……跑题了。他本来是打算分析一下草薙出云为什么去找那个奇怪的异能力者的。
作为赤之氏族“吠舞罗”的二当家,草薙出云的地位可以说是相当之高,无论是在王与氏族的圈子里还是在异能力者的圈子里。他不缺钱,不缺能力,不缺亲人和朋友,除了没有女朋友——当然后来和副长的关系相当暧昧,差不多可以把没有女朋友这个设定去掉了——基本可以说是人生赢家的配置。哪怕后来十束多多良和周防尊先后死去,石板毁灭,重新变回一个普通人,以对方的豁达,也并不会因为这而感到有什么心理落差。
十束多多良因无色之王的野心而死,他认可的王,竹马竹马的友人周防尊为了给十束报仇而弑王,导致年纪轻轻就这样陨落,伏见觉得草薙出云并不是没有怨恨的。只是那个男人太过理性,他知道什么时候去做什么样的事才最好,也理解他的王赴死的决心,所以从未多言。
既然一开始就没有阻止,那么就不可能在一切结束之后后悔到想要逆转时空。
尤其是在石板被毁灭,权外者能力大幅消退,王的力量所剩无几的时候。
公车报站的声音唤回了伏见的思绪。他拧着眉头慢悠悠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下公车。站点不远处就是镇目高校的校门,正值上课时间,学校旁人少得可怜。他走进去的时候门卫大叔还拦了一下,问清他想要找的人后用关心的语气说:“你要找的人可是学校里有名的混混……你这么小怎么跟他们扯上关系的啊?话说现在国中也在上课吧……”
没有理会多管闲事的门卫,伏见自顾自走进校园。教学楼里传出阵阵读书声,偶尔夹杂着几声清脆的呼喊,似乎是从体育场那边传过来的。走进校园伏见就有点后悔,他一次都没来过这里,而想找人问又没有人……
失策。
就在他想往有人声的地方走,找几个本校的学生,或者直接黑了这个学校的摄像头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小猴子?”
伏见: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回过头就看到叼着烟一脸震惊的草薙,靠着墙还梳着学生头没被十束改造成蟑螂须的周防尊,以及笑嘻嘻跟在周防身边,穿着其他学校校服的十束。
“……草薙哥。”本来他习惯性的想叫“草薙先生”的,但是对着这个年龄的草薙出云用敬语实在太奇怪了。
“你怎么过来了?”金发男人的问话十分有技巧。他确信对面这个本不应当认识他的孩子听得懂他的暗示。
“我找你……有点事。能单独谈谈吗?”从草薙叫出他的名字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哥草薙出云是同样来自八年后的那一个。因为这个时候的他根本不会主动踏入任何一所高校,而且还是这所特别有代表性的高校。如果是以前的草薙可能连管都不会管就从身后走过,而八年后的那个,绝不会放过熟悉的人的异常。
草薙出云拿着烟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好啊。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小伏见你是翘了课来的?还是请了假?一会儿跟我们去我叔叔的酒吧吃顿午饭吧。”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不会给你准备全肉宴的。”
重点是全肉宴吗!!
伏见觉得,赤组的三位领头人在某些事情上的天然简直是一脉相承。
Homra现在还不是草薙出云的产业,也没有十束多多良时不时兴起的小小改造,所以还没有变成他记忆里的模样。吃完饭十束就走了,说是要出去打工,天知道他为什么需要这份在时间在工作日的工作。现在还没有未来那股噬人气势的周防尊打了个哈欠就自觉的爬上了二楼睡午觉,草薙出云扯了扯嘴角,因为伏见在而放弃了拿调酒杯打他的举动,看得伏见一阵汗颜。
人走光了,一楼就变得很安静。
草薙从吧台下面摸出大瓶的果汁倒给伏见,而后依靠在吧台上。似乎是想要点一根烟,但是忍住了。伏见觉得可能是因为这个时候的他还是个未成年,而草薙出云也是个未成年的缘故。
“我回到这里已经有一年多了。”见黑头发的小小少年一直没有出声,草薙笑了笑自己开启了话题。“当初真的是挺不知所措的呢。睁开眼睛就看见尊坐在我旁边什么的,还以为是死掉了看见了天堂。”
“那个人。”
“什么?”
“草薙先生是不是接触过那个人?我出外勤的时候接到消息说有一个拥有时间回溯能力的权外者。见到对方后他说……我是他见到的第二个氏族成员。第一个人是你。”伏见咽下口中的菠萝汁,鲜榨的果汁还带着一股水果的涩味,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然后我就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回到了这里。”
草薙出云苦笑一声,“是。”
“在石板被毁掉之后,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草薙出云终于忍不住摸出了自己的烟盒。哪怕现在的他并没有那么大烟瘾。这个时候,抽烟已经是他唯一可以平复心情的动作了。“吠舞罗解散……不,事实上除了Secpter 4这样的政府机构,其他所有王的组织都解散了,包括黄金之王的非时院。之后我遣散了大部分成员,只和安娜一起靠着Homra酒吧的收入生活。”
“异能力的失去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以接受。安娜很快就像一个普通孩子那样去上学了……或者说她其实非常希望成为一个普通孩子。”
“但是很快,副作用就来了。”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只在王身上发生的副作用。因为我确实没有什么难过或者异常的感觉。你们的室长我也接触不到……不,应该说是那个时候的我根本没觉得事情严重到需要去求助别人家的王的地步,所以等到后悔也晚了。”
“安娜变得非常嗜睡。”
“你知道,就像是需要抑制力量的尊一样……安娜变得非常喜欢睡觉。她的班主任老师也向我反映说安娜有时候会在上课的时候睡着,希望我能够帮助改一改安娜的作息。但是有什么好改的呢?安娜是个非常听话的孩子,从来都不会晚睡的。所以我打算和安娜聊一聊,问问她是不是最近在长身体,然后打算给她多做一些有营养的食物。”
“但是这样并没有用。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安娜已经随时随地都能睡着了。我带着安娜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安娜的身体非常好,连以前会有的微弱的贫血都不存在了。”
说到这里,草薙出云叹了口气,将烟卷按灭在了吧台上的烟灰缸里。“然后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遇见了那个拥有特殊能力的家伙。”
——TBC——
嗯……LOFTER目前就更新到这里。
十一假期结束之前大概还能有一次更新的样子,接下来就要维持在周更的频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