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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虽不在个好地界儿,却从无一日耳根清净。最阒静的雪落不进房檐便被炊烟和尘埃攀了哥俩,最愀寂的月光亦有群红锦鲤扎堆起哄。上京最热闹的共两处,一曰逢花楼,一曰醉月台,一部说书,一部扮戏,倒是长江头尾,共饮一瓢京潮。
逢花楼的贺胡子是个跛脚老头儿,起初人大多瞧不上他,可谁叫他那里有旁人编不出的新花样,逢花楼下了重金聘他,他却推了千两白银,直说他只求一片遮雨的屋瓦。
“贺老头儿,今日还说说昨日那栖绝剑客的影子罢!他们走脱了巴图山,后来呢?”上京的小公子都爱听他的故事,包了高价座儿日日来的。
只听贺胡子嚯嚯笑两声:“栖绝剑客的影子是追着九重天的澧娘去了,那片短松在巴图山上,就是他们的坟。”
座下一片唏嘘,耐不住这凉透了的局,早有人抓耳挠腮跳出来:“喂!老头儿!你说澧娘死了,她是如何死的?”
“若心死了,凡胎肉体,与行尸走肉何异?自然是也要死的。”
“可她还盼着栖绝剑客的那缕残魂能瞧她一眼,她不敢不庄重,临了了,她都不肯褪下那件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