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逾白转学到三中的时候才十五,但是来我们班读高二,也就一米七出头,塞在一帮人高马大的男孩子中间像个小跟屁虫。
那一天我久违的从音乐教室出来透透气,去上个文化课放松心情。
他抱着一摞书擦着我身边冲进教室,脸都快被那堵纸墙遮没了。书页的边缘划到我制服的袖子,他特别紧张的停下来重复了三遍“对不起”,眉眼都纠皱起来了,微微下垂的眼角却温驯可爱。
于是从此以后我每天都能听见他在后桌给陈硕讲数学题,条理清晰思维缜密,一个标准的理科学霸。
然后暗暗头疼。
和他熟起来也很意外。
十一月,天气早就转凉。在音乐教室捣鼓到九点,也只将将写完半支曲子。想着回家再琢磨,从文具柜里抽了一沓子五线谱的空纸才出校门。折入窄巷,从这里出去顺路能买一碗豆腐花。然而还没闻见豆腐的甜香气,就看见靳逾白被三个混混堵在巷子里。
夜色中人影模糊,但我认得他书包上夜光的挂件,emmm……一只惨绿惨绿的妙蛙种子。
几步冲过去将他拉在身后,然后顺理成章的打了一架,意外之处就在这里。
其中一个人拽住我的包想把我拖到地上,我感觉有个什么东西从我身后窜出去,然后一手掰住对面人的肩膀,一个绚丽闪瞎狗眼的扫堂腿——那个人倒下去,把我书包拉链拽裂了,一堆白纸被巷风卷起来吹的到处都是,两张糊在我脸上。
嫌弃的把它扒开,惨烈的感到我很像金粉世家里和金燕西初遇的冷清秋。
:……
:……
我们俩沉默的对视了一会儿,地上的三袋垃圾都爬起来跑的没影儿了,才想起来去买碗豆腐花压压惊。
:都快放寒假了,你过年要回老家去吗?
坐在操场边上看陈硕和几个二班的小子打篮球,撞了撞他的肩膀,带给他一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