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r me si va
Cc.
很久未见过Mani.去机场接她,还是觉得她明显地衰老下去。
自从离开这个圈子,她在澳洲过了几年悠闲的生活,还是闲不住,开了间经纪人学校,偶尔和我合伙做做地产生意。
回香港会老朋友,joey,我还有很多人聚集在一起,开party欢迎她。
我早已不是那个会在party上饮醉疯闹的女孩。
坐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把腿盘在沙发上,静静看他们饮酒作乐。
透明的玻璃酒杯。清醇的酒液有如兑水的鲜血。滑过喉咙,泛滥在胃的底部,像一簇火焰在燃烧。
这是一个模糊的布景。搭得很美。我把头搁在手臂上。
mani走过,摸我的额头,就像初见我时那样,温和地看我。
你仍旧是那么瘦。 mani叹了口气。
我仰脸看这个曾经威赫干练的女子。她的杏眼里仍旧透着精明。嘴角却不可抑制地下坠,衰褪而柔软。
十年前,杨先生在一场豪赌中把他的英皇帝国输得支离破碎。我用分割再整合的办法,套到了这块版图辽阔的王国。mani其实帮了我不少。她和大部分人一样,很明白谁是穷途末路,谁是明日之星。
我从不曾否认她是爱我的。然而她的爱,是识时务的。
她也爱钟欣桐。太识时务。
听joey说,你签了个新人,很像当年的gillian?
我点头。
哎。她叹息。还是经常想起她?
我看她。我无法回答她。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身体与心,滋生恨意,怨念丛生。不肯见任何人。包括Mani。她总是带女孩进入迷离的原野,却将女孩遗落在烟花沼泽。
凌晨醒来,洗澡。站在镜子前,不再认得自己。瘦,苍白,眼睛里写满暴戾天真。
或许我本就是这样的人。像某种美丽的植物,没有芳香,带着泥土的腥甜。多少有些桀骜。然而更多的,是执拗的决绝。
我耸耸肩,我同任何人一样,都可以有某种情结吧?这并不代表什么。
她摸我的头,仿佛我还是那个十七岁的孩子,我与她并肩坐在喧嚣欢乐中,犹如两个黑暗剧场里的看客。
回到家,angel的房门紧闭,我想敲开,却又放弃。
离开家,命司机驶去audrey家。她恐怕早已睡下,但仍旧起来亲自为我开门。
她抱住我,轻轻亲吻我的脖颈。皮肤干净,刚刚苏醒。
我注视着她的眼睛,任由她动作。
那个女孩。你的新宠。听说你让joey教她唱歌,唱片班底都是王牌。
你从哪里听说。我漫不经心问道。
全香港都知道。她嘟着嘴,略带泄恨一般轻咬我的肩。
我拉起她,与我平视的角度,注视她的眼睛。
你眼睛的形状,真的非常美。
当她还潦倒地在新人堆里为生计而奔波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她,对她说了同样的话。
她是一个会唱歌的人。然而,这本身,与我无关。
我认识许多会唱歌的女孩。她们从包装的流水线上出产。但她们都没有那样一双眼睛。
谢谢。我知道,你只是爱这双眼睛。
她突然哭泣。
可是我是真的爱你啊,charlene。
我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推开她,站起来,拿着外套离开。
我要的,不是爱,只是眼睛。
打电话给那个女孩。陈绵恩。不错的名字。
她穿一件白棉布睡裙,睡眼惺忪地看我。用她稚澈,紧张的目光注视我。
我没有说话,径自走过来褪掉她的睡衣。
进入她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在真实地向着黑暗深渊滑落,不断回升。
我无法睁开双眼,却看到幽蓝的远方穿透下来一束光芒,明艳诡异,光亮四溅。我的手抚摸着她背部的肌肤,似乎在寻找某种触觉。那种触觉,如同一株收紧了花蕾的树,闷声往上伸展。即便压抑埋藏得很深,也无法得到释放。
所以悉心捕捉,犹如捕捉手指之间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