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 水手兄弟篇
说好的利斯特压史蒂文的官方同人文(?)……但是第一次写弱强,说起来这两个可以说是,非常弱强了(?)
1
621年,水之城·普罗巴,傍晚。
“你是个,娘娘腔!”
“对,没有爸爸的娘娘腔。”
“野孩子!”
破锣嗓子的嘲讽落地,阴暗的小巷里立刻纷纷地响起一片讥笑的回声。年幼的魔鬼们在他面前格格地笑着,酷似风撕落叶的声音。最靠前的那个恶霸抬起高傲的皮靴,支起猎物的下巴。小家伙的喉咙里发出微弱的抗议声,惊愕的眼瞳锁紧了霞光,恐惧与绝望冻结他的神经,它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就像狂风中的嫩枝。
“的的确确,”对方端详着他圆圆的脸颊,笑容犹如烙铁般滚烫而刻骨铭心。“没有父亲的娘娘腔,嗯?”
“我不是……”
“我不……”
在对方掐住住了自己的脖颈后,利斯特咽喉里的声音比起辩解更近于垂死挣扎时的呻吟。一声耻笑,然后便是噼里啪啦的拳脚。利斯特跪下来,抱紧头,脊背承担着雨点般的拳头,紧闭的眼里充盈着泪水。没有爸爸,娘娘腔,没用……这些字眼在他的脑海里挥旋不散,肉体的疼痛与之相比微不足道。
他倒下去,抽泣着,脑袋疼痛得嗡嗡作响,已经滤过了所有的声音。隐约间他听见巷口有谁大声地制止了他们,而那些恶魔的脚步声凌乱着四散奔逃,最终一切逐渐归于静寂。
一双长靴提着步子,朝这儿走来,很有一种焦急的韵律。
“你还好吗?”
响起一个声音。利斯特僵硬地抬起头,一道不安的阴影掠过他沾着泪滴的面容。
“啊……”
“哟。”那个紫发的青年伸出手。“站起来吧。”
2
在过去的十四年里,利斯特知道自己是如何无力,比起飘渺的尘埃,更接近于纯粹的空气。他的日程是每天在工厂里工作十三个小时,周末花上全部的气力寻找不被恶霸欺侮的庇护所——然后便是挨揍而已。而他一直认为,改变了这种光鲜亮丽的履历表的,是那一天来帮助他的史蒂文。
“那个,大人,我、我该怎么报答……”
“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史蒂文以一个满不在乎的姿势坐在一个台阶上,托着腮,把脸转向一边。这会利斯特还在用他的手帕擦鼻子上的血迹。虽说史蒂文只是比利斯特大了两三岁而已,但一边是衣服被晒得褪了色还打着补丁的小乞丐,一边是一身华贵的紫色绸缎的富家子弟,利斯特感到自己的身子好像缩水的衣服,下意识地要向对方卑躬屈膝跪地行礼。看到了他脸上明摆着的“诚惶诚恐”,史蒂文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的家人怎么了?”
“您是说……”
“‘你这个野孩子!’”史蒂文突然模仿出恶霸的表情,然后得意地笑了起来:“没事的,我知道我学得很像……那群家伙的嘴脸多卑鄙啊。”
利斯特眨了眨眼,低下头。他笑不出来。
“我的父母都死了。”他挤出了几个字。
史蒂文见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你没有……”良久,他若有所思地说道,“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什么的?”
“我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利斯特用较轻的声音说着。“但是,先生,他现在在……别的地方。”他不说下去了,因为对方开始紧盯着他的脸看,那视线令他不太自在。史蒂文的虹膜是紫色的,右边的比左边的那只视线更加凌厉。
这样、这样。他点点头,忽然从台阶上跳了起来。
“那你就当我的弟弟吧!”他说。“我会像对待宝藏一样照顾你的!”
“嗯……”利斯特心不在焉地看着远处。那个声音的意味在他的脑海里化开,需要花一点时间。“我是先生您的弟弟……好啊…………”他呆滞地想着,又忽然睁大了眼睛,嘴里发出表示惊诧的“诶——?!?”声。
“我会付钱的。”史蒂文面容冷静下来,摆了摆手:“是来我家干活的意思。”
3
利斯特又一次干起了仆人的工作。
他不算讨厌打扫,这是他唯一会做的事。他在半年前,在另一个富有的商人家里帮佣,结果却被肥胖的主子殴打。伤痕尚未消失,手臂上残留着青色的淤痕,又可能是他人日后的欺凌妨碍了痊愈的进行。
然而,此时此刻,他手里握着扫帚,无所适从。
清晨的阳光洒在床头上,照着史蒂文安然自若的侧脸。他的睫毛令人看了爱慕。
然而,利斯特只是呆滞了一秒,便回到了悲哀的状态中。
这个敞着正装的衣领,十分随意地蒙着被子还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青年,确实就是前几天那个从恶棍手中救下自己的贵族!——几乎无法想像。他究竟通过什么途径毫无波折地让家人同意了自己突然的出现,还被热情地邀请到了一场宴会上啊!!从未见过如此世面的利斯特面对如此套路只有瑟瑟发抖。
“那个……史蒂文先生……昨晚,您让我叫醒你来着……”
史蒂文胡乱地抓着被子的一角,遮住自己的胸口,喃喃道:
“‘请输入正确的咒语。’”
“啊……您又像昨天早晨似的……”
“‘还有两次机会’。”
史蒂文没有听见回应,于是翻了个身。
“‘他在千年的诅咒中沉睡,只有鲜血与狂欢才能唤醒他的眼睛’……”
“先生!世界末日来临了!!”
史蒂文的嘴唇动了动,随后,被子飞了起来,一堆棉絮在光中起舞。
“世·界·末·日!”他精神百倍地站在地上,大睁着眼睛。与其说是穿上拖鞋,倒不如说是无比精准地“降落”在上面比较合适。“发生了什么!利斯特?”
利斯特陪着笑,笑里有不少的苦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先生,您清醒了吗?”
啊,真是的,又被我的手下看到了狼狈的样子。——史蒂文很可能是这么想着,清了清嗓子。
“喔,汝不明白,利斯特。”他一边说一边扣好衬衣上的纽扣,意气风发地一笑。“我是说,刚刚你说的‘世界末日’,是怎么一回事?”
“……史蒂文先生!!!振作一点!!!”
“小史蒂文!新来的可爱的小利斯特!小声点喔!”门外传来的一个温柔的声音止住了两人的争吵。随后,一个深蓝色长发的少妇——伊莎贝拉推开门,看到一头乱发、胡言乱语的史蒂文和对此不知所措的利斯特,噗嗤地一声,差点笑了出来。“小史蒂文,你又在欺负好孩子了。”她有一张鹅卵形的面庞,肤色如白瓷、举止端庄、声线悠扬犹如起伏与歌唱的海涛。
利斯特正看着她脸上发烧,史蒂文则当机立断地走了过去。“母亲,不是那样的……我只是……”
“解释也没有用。”利斯特来到客厅里,看到伊莎贝拉正温柔地笑着,亲史蒂文的额头——史蒂文通红的侧脸被利斯特看得一清二楚。
史蒂文非常依恋他的母亲。利斯特想。凡是男孩子,一旦拥有一个貌美如花的母亲和一个鲜少归来的父亲,基本都会这样。利斯特一边总结着,又忽然意识到伊莎贝拉已经转过头来,注视着他。
“愣着做什么?”她亲热地勾着嘴角,似乎很喜欢利斯特这个乖顺的小孩子。“来吃早饭。”
4
饭桌上,伊莎贝拉亮出了一手好厨艺。史蒂文坐在利斯特的旁边,握着叉子。
“你尽管吃,因为海纳百川。”他碰了碰利斯特的肩膀,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
然而,利斯特很快明白了——烤乳猪、千层饼、水果蛋糕、牛排……当伊莎贝拉接二连三地从厨房里端出的菜肴摆满了方桌时,利斯特的下巴都快要掉了下来。
“那个……仆人真的可以……”他咽了咽口水,口是心非地问道。
“没关系。古董不在,吃得油光满面也不要紧喔!”
史蒂文一边洋洋自得地说,一边夹了一点蔬菜。突然,他的筷子停住了。
“不,你什么都没听见。”他陪着笑,突兀地说。
“史蒂文!”伊莎贝拉在两人的对面坐下,鼓起嘴巴表示不满。
“是、是、是。”
“这个孩子和他的父亲关系老是不好。”伊莎贝拉向利斯特解释,而史蒂文则自顾自地塞了一嘴的鸡腿,闷闷不乐。
“那个,其实,我想……问一点工作的事。”利斯特尴尬地说。
“噢,好的好的。”伊莎贝拉搓了搓手。
打扫史蒂文的房间、按照需要整理书架、摆放桌子、洗衣服——大概就是这些琐事。这么轻松的活计,对于利斯特来说是第一次。
“多少钱?”
“嗯……小利斯特需要多少?”伊莎贝拉笑容可掬。
利斯特退缩了:“那么……五十个金币可以吗?”
“好的,每天五十个金币噢。”
“我……我是说,每个月……”
“什么呀?!”伊莎贝拉突然激动起来,“怎么,可以这样虐待可怜的孩子?”
“母亲……他可能没有家。”史蒂文推开门,补充道。
“好的,再加一倍!”
“母亲……”史蒂文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打断。“我想他更需要一个住的地方吧。”
“对噢。住下来吗,小利斯特?”
利斯特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
他在多年的报纸里摸爬滚打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家……因为他被欺负了一顿?
5
利斯特找到哥哥的时候,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他。
利斯特的双胞胎哥哥奥德赛,是在管教所里,看起来比以往更加消瘦了。他的结局都是为了自己——利斯特这么想道。
“真的~?”奥德赛摇着他的脑袋,酷似利斯特的脸孔,浅蓝色的短发,脸型看不出棱角,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只是一直眯着眼睛。“那么,你见过史蒂文先生的父亲了?”
“没有。史蒂文好像很讨厌他。”
嗯……奥德赛扬起了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他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遇到了好人啊,利斯特~你要幸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