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光片羽话长译之陈汝斌
刘盛
前不久，应崔永元口述历史研究中心的邀请，观看了一段陈汝斌老师生前接受采访的录像。观看之后，现场接受中心采访，回答了几个问题。其中一个提到：“您对我们做的陈汝斌老师的导引有什么意见？”我说：“更多的我也说不上来，但我觉得门类似乎不够全面。主要是前期作品缺门。”
陈汝斌老师是东影时期入厂的老一代配音演员，但个人觉得，文革以前的陈汝斌老师在配音行的名头远不如在演员行的名头响亮。我看过的陈汝斌老师的早期译制片不算很多，但相信跟许多人比不算最少的。导引里早期影片缺门，以至说到陈汝斌老师早期作品许多人一脸茫然，均与此有关。陈汝斌老师访谈片段里多谈故事片，对译制片部分多泛泛而谈，仅谈程序、轶事，少谈自己，也可作为陈汝斌老师早期在译制片行名头不响亮的一个反证。虽然如此，若细阅各类配音名录，陈汝斌老师早期参与的译制片作品数量并不算少，也不算声音完全没有特色，不具辨识度。只是和晚年的陈汝斌老师多塑造油滑、世故、阴险，间或儒雅的形象不同，在我看过的留下印象比较深的影片中，塑造的多是一些热血、冲动的青年形象，如《鲁勉柴夫案件》中的鲁勉柴夫、《三百年前》中的保宫、《雪地激战》中的斯告别列夫，当然，提到陈汝斌老师早期作品，不可不提到更接近陈汝斌老师后期配音风格的《复活》中的检察官，虽然台词不多，也没有名字，但骄横、愚蠢的形象跃然纸上，因而脍炙人口。成为许多人津津乐道的形象。陈汝斌老师自己也把这部并不是主配的片子，纳入自己的配音名录中。这样做是否合适是另一个问题，但这部作品在陈汝斌老师心中方方面的分量，于此可见一斑。反面角色里个人留下印象较深的还有《游击队的姑娘》里帅气、傲慢的美军军官卡特。陈汝斌老师在访谈片段中只提到一个译制片作品形象，就是《夏伯阳》中的耶郎，但说实话，这个角色我几乎没什么印象。甚至不如鲜为人知的《甲午风云》中代言方化老师塑造的伊东佑亨的形象来的深刻。
七十年代中后期到八十年代，陈汝斌老师开始真正崛起并形成广为人知的配音风格。佳作层出不穷。《斯特凡大公》中的苏丹的骄横、冷酷、阴险、霸气。一系列卓别林影片中的机智、幽默，如《舞台生涯》中的卡弗欧、《一个国王在纽约》中的沙多夫国王。此外，《蝴蝶梦》中油滑的流氓菲弗尔，竟然把一段纯属敲诈的台词处理地如拉家常般圆熟、自然，丝毫不带羞赧之气。自然还有脍炙人口的《无名英雄》中举止潇洒、内心阴冷、狠毒，满身傲骄气息的特务队长金昌龙。至于带有儒雅气息的知识分子形象更是数不胜数，如《特殊的战争》中的路易。在这个时期，陈汝斌老师还塑造了一些比较另类的形象，如《永生的战士》中颇有漫画色彩的、狠毒的警察局长，《轧钢工人》中好吃懒做的落后工人炳万，《空中舞台》中自以为是的班长大叔。这些作品声音多有些夸张，有种漫画般的喜剧色彩，或更准确地说，叫滑稽色彩。当然，讲到八十年代陈汝斌老师的配音作品，不能不提到《神秘的黄玫瑰》中高冷的马尔杰拉图（黄玫瑰）。《战地浪漫曲》中带点儿软弱气息的萨沙。和《临时工》里很有些冷幽默气质的西尼莎。和六零、七零后们津津乐道的《原形毕露》里的低调特务扫帚大叔崔石万。最后，还应该提到《阿西们的街》里的青木，和《哈里之战》带点儿迂气的哈里。与后期作品相比，这两部作品多少算是向早期作品的致敬之作。
在早期译制片演员中，横跨长影译制片本世纪以前三个发展阶段者，陈汝斌老师是为数不多的人物之一。也是硕果累累的人物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