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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拱手,为君一笑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小透明只有一篇文,就搬过来了,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比哈特
镇楼依旧古风壳儿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7-11-12 10:33回复
    类型定位:
    古风/夺嫡
    CP设定:
    主獒博/副龙远/又副胖雨
    博单箭头龙
    昕单箭头博
    安单箭头远
    人物设定:
    皇长子青王科,母余贵妃(惠宁殿),封地青州(临东海)
    皇二子冀王龙,母荣贵嫔(正誉殿),封地冀州(临北疆)
    皇三子吴王昕,母曦妃(昭秀殿),封地徐州(东南部)
    皇五子(养子)越侯雨,母越国夫人,封地扬州(东南部)
    皇六子雍王安,母皇后,封地雍州(临西境)
    皇八子豫王胖,母柔贵嫔,封地豫州(临西境)
    覆雨阁镜堂堂主/青王谋士博
    覆雨阁像堂堂主/冀王谋士远
    说明:
    1、请忽略皇四子与皇七子
    2、命妇品级(架空):
    皇帝:皇后、贵妃、妃、贵嫔、嫔
    太子:太子妃、太子侧妃、侧嫔
    王(同辈太子继位后):王后、王侧妃、孺人
    王(同辈太子继位前):王妃、孺人、世妇
    3、覆雨阁见楔子
    4、CP三驾马车感觉会驾驭不了,龙远、胖雨线欢迎感兴趣的太太领走(欢迎联文)
    特别强调:
    1、OOC!!!OOC!!!朝代架空!无关历史!战争什么的都只是剧情需要!无关现实!无关真人!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2、关于獒龙,兄弟情肯定有,龙不会彻底黑化,黑化的是远(弱弱地请远粉原谅)……宝宝真的不是毒唯,宝宝只是喜欢强强对抗;
    3、尽管有虐,也请相信宝宝是支持团宠博的!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7-11-12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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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翻手反排命格,覆手复立乾坤。”
      关于覆雨阁,这是江湖上流传的万千评说中并不浮夸的一个。战乱抑或和平,萧索抑或繁华,江湖之远抑或庙堂之高,在权力博弈与更迭的漩涡中,总有他的名号被提及——有人谈之色变,有人唏嘘不已。
      相传,覆雨阁有镜、像二堂,堂主乃阁主嫡传弟子,他们会在皇子中择主而事,助其夺嫡登位,继而依附新君扩展势力。一朝天子一朝臣,而覆雨阁,据说从未失去他的影响力。
      至于镜、像二堂对内关系如何、分工如何,外界就不得而知了。坊间只是传闻,待新帝登基,一堂堂主便继任阁主之位,调教新人;另一堂堂主继续伴君左右,可能以任何身份——仆役,朝臣,甚至是,后妃。
      秘闻略带风月总能成为话题,茶余饭后的闲谈避免不了。但是不论议论之人为谁,都会忌讳三分,只因覆雨阁的手段狠辣异常,无人不晓,任凭谁也不会想去触这个霉头。久而久之,在世人心中,镜、像二堂的堂主,大抵都成了容似妺喜、貌若妲己的妖艳**——性别不限。
      若真如此,那大概也是指高远,才不会指自己,看他现在就那么讨龙哥哥喜欢……
      苦唧唧的包子脸痴痴地望着不远处的蓝孩纸。
      蓝孩纸有双好看的眼睛,湿漉漉的,宛若小鹿,温柔缱绻的眼眸里却映着另一个人的身影。
      有没有那么一天,龙哥哥也会这样看着自己?
      或者,有没有那样一个人,会像龙哥哥看高远那样看着自己?


      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7-11-12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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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稷盛二年 锦州 覆雨阁地牢
        幽暗狭长的走廊两端尽头各绑了一个女子,脸上均是一副与十四五岁年纪不相称的漠然,好像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都与己无关。她们静静的平视前方,眼神却没有交集。
        多此一举~绑着做什么~能跑岂不是更有意思~
        林高远左手持剑倚着铁栏子腹诽。
        可是呢~即便门敞在那里,到时候大概也不会有人挪动半步,不然怎么能算覆雨阁调教出的弟子?
        意识到这个更觉无趣,男孩儿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关在近旁笼子里的两只不安分的老虎身上。
        啧啧,口水都流出来了~这是饿了多少天呐~乖啦~一会儿就不饿了~
        隔壁的小圆脸子呢?现在怕又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哼哼,想想就觉得丢人,连笑都不会扮,成天苦着个脸,能干啥?
        一想到方博,林高远的心里就会腾起一股烦躁的情绪,虽说同拜于覆雨阁门下好歹算个师兄弟,但竞争关系也是明摆着的,一不小心掉了队就会沦落到被绑着那几位的境地,可是他倒好,师傅安排的对决,十有九次偷偷放水,看不起我林高远是不是?
        所以,输了怪谁~
        最不能原谅的,是他竟然敢觊觎我的龙哥!别以为偷着瞄我就看不到。龙哥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别人最好想都不要想!
        咣啷咣啷……
        突然响起的铁链声扯回了林高远游离的状态。
        三扇门同时开启。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7-11-12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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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救了一个,死了一个。”
          林高远将两颗虎头甩在院子地上,眼睛盯着端坐在屋中的师傅,嘴角微微上扬,神似一只正在期盼主人投喂胡萝卜的兔子。他的身后跟着刚刚被救下的女子,表情漠然依旧。
          师傅看着身旁的两只猫儿打架,也没抬眼,淡淡道:
          “做得不错。”
          直到一只将另一只掀翻在地,扑了上去。
          才看了林高远一眼,
          “等一会儿,你师兄还没完事儿。”
          直到日暮西沉。
          “参见阁主!”
          两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林高远惊呆了。
          怎么可能都还活着?
          他猜着以方博的性格,定会两个都想救,犹豫不决,最终一个都救不了。
          猜中了故事的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
          方博的确都想救。
          在铁门刚刚开启一个幼童身位的时候,方博就搓了出来,他飞一般地跑到走廊四分之一的位置站定,屏息等待两只老虎出笼。
          当其中一只老虎朝他奔来的时候,方博竟将手中唯一的一把剑用力掷向了跑往另一方向的老虎。
          他大概是想自杀。
          被绑在两端的女子大抵都是这么想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她们从小就被训练将自己定位成一个工具。感情,身体,甚至是生命,统统都属于将来成为堂主的人。想怎么使用她们,全凭堂主的意愿。同理,眼下救谁不救谁,也全凭堂主的喜好。
          可是眼前这个还小自己四五岁的孩子,是那么贪心,他谁都想救。
          即便是经多年严苛训练,体能心智远超同龄人,小堂主也终归还是个十岁的小不点儿,他真的能做到么?
          被戳了一剑的老虎意料之中地调头朝自己这边冲来,方博看准时机一个后空翻越过紧随其后的那只。被越过的老虎很是不甘,转身回扑方博,这时恰巧另一只也扑了过来,方博利用自身小巧的特点贴着地面滚向一旁。
          两只老虎撞在了一起。
          时间算的刚好~超幸运~
          方博拔出插在老虎身上的剑斩下虎头,却未料到另一只反应极快又向他扑来,条件反射抬起手去挡,尖利的虎牙刺穿手腕,鲜血喷涌而出。方博咬着牙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剑,刺入了老虎的喉咙。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7-11-12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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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是嘛?瞧把你给能的,方博。***叫自损一千二!你这右手今天要是废了,这辈子都甭拿剑了,好不好?!!”
            意料之中的暴跳如雷,可是师傅还是细致地给自己包扎了伤口。
            “龙哥!你怎么来啦~”
            林高远兔子一般地跑出屋子,扑到了刚走进院子的少年怀里。
            方博也想凑过去求抱抱,奈何因失血过多而两腿发软,刚想站起来就被师傅按着肩膀怼了下去,还挨了一记眼刀。
            “你!待这儿别动!”
            只得眼巴巴苦唧唧地看着师傅出了屋,向少年行一小礼,倒是对方,毕恭毕敬地回礼。
            师傅浅笑,反手给了林高远的脑袋瓜一下,
            “没大没小!'龙哥'是你叫的么?都教过你多少次了,拜见冀王殿下!”
            “不嘛!”林高远皱着眉头,揉了揉脑袋撒娇道,“当了皇帝也是我的龙哥!”
            “好好好,是龙哥,昂~疼不疼?龙哥给你呼呼~”少年满眼宠溺,说罢便抬手抚上林高远的头毛,一下一下地摩挲着。
            林高远耀武扬威地朝他师傅一努嘴,气得阁主翻了一个白眼,差点儿又给他一下。
            可能是感觉到了屋内哀怨的低气压,马龙抬起头望向屋里,目光撞到一双苦涩的大眼睛,眼睛的主人平时红润的小脸儿现在白的跟纸一样。
            “怎么?大博儿那边不顺利?”
            “顺利的很呐~超额完成任务~就是犯轴作!”
            马龙走进屋子才闻到血腥味,眼睛从上到下扫了一遍方博,最终定睛到血迹斑驳的右手腕。
            “龙哥哥~两个人我都救下了~”
            龙哥哥,你夸夸我呀~我也很棒的~今天比高远还棒!
            方博邀功似的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心里是这么渴求的。
            可是面前心心念的龙哥哥正托着自己的右手腕,好像要把目光钉进去,紧紧抿着的嘴唇丝毫没有方才开心的弧度。
            那表情……是失望吧。
            这是方博昏过去那一瞬间意识到的。
            或许,高远说的对,自己又笨又心软,将来怎么能帮得到龙哥哥?
            但是方博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马龙抱着他过了一整夜,眼睛红红的。
            他只知道,第二天苏醒过来的时候,他的龙哥哥要把他送到青州——皇长兄张继科的封地。
            他不知道的还有,这主意,是林高远出的。
            他曾问龙哥哥,会接他回家么?
            马龙只是浅浅地笑笑,柔声到,“大博儿不要胡思乱想,先把伤养好~”
            方博暗暗下定决心要早日养好伤,快快回到他的龙哥哥身边,为他谋划天下,哪怕只是尽一点点的微薄之力也好。
            然而他不曾想到,在今后的岁月里,旧伤未愈、新伤频添,他的龙哥哥这一转身,就再也没有回头。
            自己终究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稷盛二年冬 青州
            这是方博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
            尽管现在的他还只是个清秀白嫩的少年,身着藏青色的长袍,伫立于风雪之间。棱角分明的面容,一双缱绻的桃花眼,眉宇之间写满狂傲。
            他转身缓缓走来,在自己面前单膝跪地。
            方博亦不曾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会用接下来的岁月,在他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慢慢融入他的骨血,占据他生命的全部。
            他牵起自己受伤的手腕,掌心的温度让伤口发烫。
            “跟哥哥回家。”


            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17-11-12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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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稷盛九年 青州 青王府
              七年以来,岁月静好。方博在青王府度过了自己的少年时代。陪在他身边的人,也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
              龙龙哥哥。
              这个称呼多少次梗在喉间,却始终无法唤出,全部只因相近的另一个称谓,是方博孩提时代的全部依恋。
              一字之差,如隔山海。
              刚到青王府的时候,方博只敢低顺着眉眼,弱弱地喊声“青王殿下”,结果无一例外地被张继科一阵揉捏脸蛋、呼噜头毛。“你是龙的表弟,就是我的弟弟,什么殿下不殿下的,来,叫声龙龙哥哥。”
              方博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全身都震了一下,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只喊了声“继科哥哥”。
              等年纪大了一些,就干脆直接喊“科哥”,和小雨一样,挺好。
              在张继科的印象中,那个白白软软的小圆脸子总是呆呆木木地缩在角落里,不像同龄的孩子那般爱热闹,好玩耍。他怕他是寄人篱下,感受不到家的温暖,总是主动凑上前去调戏,然后两个人互挠着痒痒肉滚作一团。从圆滚滚的脑袋和脸蛋,到胖乎乎的肩膀和胳膊,再到滑腻腻的小肚子,方博的上半身都不知道在张继科手中沦陷过多少次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与方博只是兄友弟恭,再多身体的接触也仅仅是出于兄弟之间的亲昵。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张继科不得不去面对内心日益升腾的异样情感:他想从方博那里得到更多,无论是身体还是感情。
              实际上,来到张继科身边的第二年,方博就开始为冀王府传递消息了。
              对于张继科,方博是敬佩的。这是真心话。如果说覆雨阁更多的是教会了他如何运筹帷幄,那么在武力的恢复和提升上,给他最大帮助就是张继科。
              各种疗伤保养的小窍门,各种亲自示范、亲手指导。
              肩要酱酱~手要酱酱~
              方博曾经调侃张继科,“想不到青王殿下还是生活小达人呐~哪里搜集来的这么多疗养小窍门?”果不其然又被按在身下一阵捏捏捏,只是末了对方淡淡道:“伤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方博默然。
              张继科是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是镇守一方的封疆诸侯,更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只要他站在前面,就可以为你挡千军万马。方博对此毫不怀疑。
              可这都并不影响他将不利于张继科的信息一条条传递给其政敌——他藏在心里的龙哥哥,唯一的龙哥哥。
              毫不犹豫,毫无悔意。
              直到那一次,他将“青王私建行宫”的消息递出去。


              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7-11-12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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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胜春园
                多好的名字。只是用于诸侯的行宫未免有些僭越。
                “儿臣只是想为母妃修筑一座行宫,让其得以颐养天年。”
                简直火上浇油。
                皇帝正值春秋鼎盛,后妃皆由中央供养,哪里轮得到列土封疆的皇子费心?除非——
                已有贪望皇位之心。
                若不是越侯出面求情,皇帝又不得不顾及功臣之后的薄面,青王怕是要在宫殿之外跪上一宿了。
                即便没有一宿也有三个时辰,更何况他的膝盖还有旧伤。
                方博一手揉着张继科的双膝,另一手夺过酒杯砸在桌案上,“***喝了,多大点儿事儿。”
                事儿的确不大,也就是骂几句踹两脚再跪半宿而已。这么多年类似的事儿还算少?
                其实方博并非不知道张继科为何伤心。一个如此优秀的皇子,不论如何努力,却都无法换来父皇的一句夸奖,得到的反而是无尽的嫌弃。
                而这一切的缘由竟还是自己的生母。
                皇长子科,母余贵妃。
                贵妃,已是皇后之下最尊贵的位份。本应享尽荣华富贵的余贵妃,却如身置冷宫,朝不保夕。皇帝不但不宠爱她,甚至还厌恶她。
                看似不可一世,实则如履薄冰。
                母子境地如出一辙。
                这本是上一辈的恩怨,却无比精准地延续到了下一辈的身上。
                “……一直以来我这么努力,不仅是为了证明自己,更是想让母妃在宫中的日子好过一些……”
                “……龙龙……是母妃给我起的小名,只是很久,很久没有听到了她这么唤我了……”
                眼睛红了。
                方博看到面前的人向后倚在榻上,使劲儿把眼泪往回憋。
                他听说,张继科十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哭过。
                也许,只是没有在人前哭过。有多少次偷偷红了眼睛,又有多少次再这样狠狠地憋回去?
                方博的心瞬间像被扎了无数根针,细细密密地疼了起来,他别过头不去看张继科的样子,以为这样就不会心痛。
                自己这是怎么了?
                单纯的心软,充其量加上愧疚,一定是……那……有没有可能……
                方博闭上眼睛晃了晃脑袋,试图使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却听到了细微的鼾声。
                张继科竟然睡着了。
                方博轻轻笑了笑,扯过毯子盖在他的身上,想起身离开,却又坐了下来。
                他抿了抿嘴唇,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慢慢俯下身,贴近张继科的耳边,轻轻唤了声,
                “龙龙哥哥。”
                在那人听不到的时候。


                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7-11-12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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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稷盛九年冬 青州 青王府
                  “所以说你不去?表兄大婚身为弟弟却不出席,够薄情的啊~”
                  张继科语带几分调笑。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儿,你少管。”
                  从看到婚帖的那一刻起方博就在努力压抑情绪,张继科却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还对着自己开起了玩笑,这瞬间让方博掀起一股无名火,一时没忍住,话脱口而出。
                  “你和他之间……有什么事儿?”张继科一愣,问道。
                  “不,不是,没什么事儿……你,你就说我最近身子不大舒服,入冬……入冬之后手腕总是疼,不方便远行。”方博自知语失,立马改口,一时慌乱竟结巴了起来,“……帮我祝福他们。”
                  他抬起手指刮刮鼻头,说到最后声音微微发颤。
                  两个细节被张继科尽数捕捉。
                  这小孩儿,一心虚就刮鼻头,打小就是。
                  送走张继科,方博花了些时间平复心绪,渐渐接受了一个事实——
                  镜、像二堂的划分已然明了。
                  其实,在自己被送离冀州的那一刻,这件事情就已经确定了,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还贪望着有朝一日能够回到马龙的身边。
                  真是痴心妄想。
                  方博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既然明确了分工就该本分地工作了。
                  镜、像二堂的关系其实很是简单,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玄乎。像堂留守在被选定的皇子身边,统筹谋划;镜堂外派到最具竞争力的政敌近旁潜伏下来,等待命令,然后执行。
                  或许,当个镜堂堂主也挺好,将来像师傅那样接管覆雨阁,兴许还能够和他再有交集。
                  那样自己也就满足了。
                  半月后,夜。
                  “堂主,像堂那边许久没有动静了,这不是林堂主的风格啊,需要择人去打听一下么?”跟在方博身后进屋的女子低声问道。
                  琉璃是方博手下最优秀的细作,也最得其信任,从冀王府随方博来到青州,伪装成他的贴身侍女,随时听候差遣。即便如此,她也并不知道两位堂主之间的恩怨。
                  “……不必了,大概是正在忙着筹备婚礼的缘故……把床铺好就去休息吧。”
                  “是。”
                  琉璃走向床边,方博转身去掩门,漆黑的院子里突然闪出一道白光,意识到危险,方博随即猛地一侧身,一把利刃几乎贴着他的前额飞过,戳破屏风钉在了墙上。
                  “堂主小心!”
                  琉璃反应迅速,两三步蹿到门前将方博护在身后,警惕着刺客的第二次攻击。
                  院内的一棵树上突然跳下一个黑影,想要翻墙而逃。
                  “别声张,去追,要活的!”
                  “是!”


                  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7-11-12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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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琉璃押着身着夜行衣的女子按跪在方博的面前,一把扯下了那人的面罩。
                    “苕芗?”
                    方博认得这个人,她是马龙身边的侍女,之前在冀王府见过几面,没想到竟也是个细作。
                    其实,为了安全起见,即便同属一堂,很多细作之间也是单线联络,互相不知身份是常有的事儿,只有堂主手中有一本记录着所有人的名单。更别提是隶属另一堂的人了。
                    想到这里,方博隐隐不安起来。
                    “是谁派你来的?”
                    “……”苕芗神色慌乱,却没有说话。
                    “实话实说,就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是……”苕芗眼神闪烁,欲言又止,“……是冀王殿下。”
                    “放屁!”
                    琉璃眨了眨眼睛,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但方博对这个称号自然极为敏感,
                    “考虑好了再说,仔细你的舌头!”
                    说罢看了琉璃一眼,后者会意,突然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抵在了苕芗的下颚。
                    方博当然没有真的想要她的舌头,只是这件事必须确认。
                    “是……是真的!属下有冀王殿下的手令!”
                    “拿出来!”
                    “就……就在腰侧的暗兜里。”
                    琉璃搜出手令,呈给方博。
                    说是手令,实则只是一张纸条。方博打开它的时候手都在发颤。
                    上面只有四个字:
                    除掉方博。
                    没有署名,却无法怀疑。
                    因为他的名字,是三岁那年马龙一笔一划教给他的,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清晰。
                    方博突然有些目眩,胸口一阵发疼。
                    “……为什么?”他喃喃道。
                    “这个……属下不知道啊,属下也只是奉命行事……”苕芗以为方博是在问她,急忙解释,却见方博缓缓抬起头,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她,那眼中不是愤怒,而是深深的幽怨,甚至……绝望。
                    苕芗被盯得慌了神儿,哆哆嗦嗦道,“属下已经说了实话,求方堂主放属下一条生路吧,属下也是被逼无奈的……”
                    方博依旧盯着苕芗,仿佛能从她的双眼中望到马龙,望到他写下这四个字时的神情。
                    琉璃看着方博的样子实在心疼,小声试探道,“堂主,要不然先……”
                    方博抬起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又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给她些盘缠,放她走吧。”
                    “……是。”
                    琉璃带人下去之后,方博再也端不住了,抓着桌案边缘的手,关节已经泛白,胸腔中仿佛有东西在剧烈震动,呼出的气都在发颤。
                    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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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半月后,晌午。
                      方博裹在被子里试图逃避刺眼的阳光。
                      半月以来,方博每每想到那四个字,都会有一种窒息感,像是被人按在水中,挣扎得奄奄一息的时候再被提起,才刚喘一口气又被狠狠地按回去……如此反复,精疲力竭。
                      最开始的几天他还会起床梳洗,然后坐在屋子里呆呆地望着某个地方,随便哪里,直到夜深,机械地由琉璃扶回榻上。再到后来干脆连床也不起了,饿急了才吃几口东西,任凭琉璃怎么劝也不听。
                      刚刚接受马龙不会爱自己的事实,就又被对方扔来一颗重磅炸弹。方博怎么也想不明白,马龙为何要取他的性命?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不论答案为何,有一点终归是确定的——
                      这已然成为压倒方博对马龙所抱幻想的最后一根稻草。
                      吱呀的开门声响起,方博以为是琉璃来劝自己吃饭,说了句“不想吃”便用被子蒙起脸,翻身准备再睡。
                      琉璃的声音没有响起,方博却感到后腰被人用膝盖轻轻顶了一下。
                      “小懒猫睡到日上三竿还不够?到晌午了都不起?”
                      低沉的嗓音让方博一激灵,他立马翻过身抬起头,就看到张继科潇洒地在床边,正眼带笑意地望着自己,阳光从他背后洒下,让方博有些恍惚。
                      不知怎的,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容,这么多天以来,方博第一次捯顺了气。
                      张继科盯着方博看了一会儿,皱了皱眉头,又抬手捏了捏方博的脸蛋儿,“一个月没见,怎么脸都瘦了?”
                      方博一时语塞。
                      “公子半个月前病了一场,之后就一直食欲不振。”琉璃不知何时站到了二人旁边,看到自家堂主呆若木鸡,赶忙解围道。
                      “怎么病了?快让我看看……”张继科闻言轻轻抬起方博的下巴,脸贴近端详起来,“是憔悴了不少。”
                      说罢,便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两下方博的下巴,那里有一颗小小的痣。
                      就是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让方博一阵鼻酸,他将头埋入张继科宽阔结实的胸膛,双肩微微耸动。
                      怎么了这是?
                      张继科心下没弄明白方博意欲为何,但还是微颤着双臂轻轻将小孩儿搂在怀中,比以往二人嬉闹时的任何肢体接触都要亲呢。
                      琉璃见状,低头默默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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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表哥~你跑哪里去啦?菜都快凉了~打发暖薰到你房间去请,也不见人~”
                        方博跟在张继科身后,还未进屋就听到一年轻女子尖细的声音,语带媚态。
                        那女子一见张继科,便起身迎上前去,却看到她等候已久的人带来了另一个陌生的男人,不禁愣了一下,又随即嗲声道,
                        “表哥,这位是?”
                        “这是方公子,二殿下的表弟。方博,这是我姨家表妹。”
                        “哎呀~原来是表哥府上的贵客,欢迎欢迎~”张家表小姐一听是冀王府那边的人,便摆出一副主人的样子。
                        “他不是贵客,”张继科转头望向方博,抚上他受过伤的右腕,眼神旖旎柔情,声音很轻却坚定,一字一顿道,
                        “他是我青王府的人。”
                        方博一怔,用了两三秒反应张继科想要表达的意思,慌忙解释道:“不,不是。青王殿下在开玩笑的。我,我是冀王殿下的……的表弟。还请表小姐不要误会。”
                        张继科看到方博泛红的耳尖,更有了底气,“没开玩笑。方博,我这番去冀州,已经向龙提过亲了。”
                        “啊?那……那他怎么说?”方博没有料到自己的第一反应不是拒绝而是问这样一句话。
                        “他说要考虑一下,但是我并不打算考虑他的意见。我已经决定了——
                        我,张继科,要娶你,方博。”
                        “愿意还是不愿意,倒是给个准话啊。”
                        自从被张继科露骨地“表白”之后,方博就一直在找各种借口躲着他。
                        然而,就在刚刚,想趁着清晨的空气正好到院子里透透气的方博,一出房门就被早早候在那里的张继科抓住胳膊拖入房间,按在塌上逼问起来。
                        “不,不是……那什么……你让,让我考虑一下。”即便拥有一身高强武艺,身为覆雨阁堂主之一的方博,在张继科这等人物面前还是略显……娇弱。所以当那人向自己压上来的时候,方博第一反应就是缩着肩膀往后躲。
                        “嗯……”张继科认真看着怂成小仓鼠样子的方博,沉吟一声,稍稍拉开了和方博之间的距离,换成轻松的口气道,“那就考虑吧。对了,这个给你。”
                        张继科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递给方博。后者双手接过,细细端详起来。
                        这并不是一把普通的匕首。
                        银白色的刀刃四寸有余,刀柄简洁大方,鞘身却雕刻着镂空的花纹,精美异常。更特别之处在于,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整个匕首其实是由一大一小两个独立的匕首精妙地组合在一起构成的,亦可拆解开单独使用。
                        “真是好匕首!你从哪里弄来的?”
                        “哪里能弄来这个?”张继科看小孩儿露出过年见到饺子上桌时才会有的神情,确信送对了礼物,便开始吹嘘起那匕首的来历,“这是你来青王府的第三年,我专程去拜访隐居在冀州的第一铸剑师余夫子,花了好大功夫才求动他,耗时五年方才铸成,连鞘上的花纹都是他老人家亲手雕刻上去的。为了在几天后你生辰的时候送给你当成年礼物。若不是为取这匕首,龙的大婚我都懒得去。”
                        听罢,方博沉默了,他从未发现张继科的心思如此细腻,更是从未发现——
                        他会如此重视自己。
                        想到这里,方博的鼻子酸酸的,说出的话却是:“想不到你从那时候就,就觊觎我。”
                        “那是必须的。”张继科听到方博这么说,坏坏一笑,倾过身搭上他的肩膀,手抬起他的下巴,轻声道,“那方公子要不要赏脸成全一下~”
                        “那……那就从了你便是。”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7-11-12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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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尽管嘴上答应了,方博最后还是扭扭捏捏地把张继科推出了房间,宣称是“为了确认自己不是为匕首所折腰,还需冷静冷静。”
                          其实方博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他觉得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思考、去处理。因此,他需要独处的环境去认真分析一下当前的局势。
                          如今,冀王深受皇帝宠信,镇守战略要地北疆。北疆在历史上多有战事,因而备受历代皇帝的重视,镇守北疆的皇子亦大多为皇帝所信任。但是归功于前几代帝王的努力,北疆已经许久没有战事,所以严格来讲,冀王并未倚靠北疆获得多少功劳与威望。
                          皇帝即位之初,西境战事开始趋紧,但是玉门关一役后,敌人元气大伤,由此换来了十几年的和平。现在由年轻的雍王与豫王镇守,二人亦无战功。
                          接下来就是张继科镇守的东海了。东海之外的敌人,相对来讲比较特殊,并不在于强大,而是他们那颗始终贪得无厌的心,令人不得不防。然而,皇帝却并不重视,只是草草下令海禁,对改善军备的申请也是不予理睬,导致东海的军备一直落后,军饷也极为短缺。若不是张继科治军有方,又用自己的年饷抚慰将士,整个东海的防线将会不堪一击。好在近年来虽有所摩擦,但都有惊无险。
                          想到这里,方博陷入了矛盾。
                          冀王虽然拥有皇帝的宠爱,但是在军功方面和众臣之中的威望并没有张继科出彩,若下定决心夺嫡,花落谁家还未可知。只是不知道张继科有没有这个心思。
                          其实,方博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个人是否会接纳真实的自己。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向张继科坦白,又该坦白到何种程度。当张继科知道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后,是否会原谅自己对他多年来的隐瞒与欺骗?更麻烦的还有自己对马龙的感情……
                          方博想到这儿心里一沉,左右思量,决定坦白除此之外的一切。
                          正当他盘算着何时去说的时候,张继科进来了。
                          方博看着来人,深吸一口气,也顾不得问对方来找自己做什么,决定立即坦白。没想到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张继科抢了先。
                          “方博,龙大婚之前你曾说过你们之间的事儿不要我管,我想问,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儿?”
                          方博被张继科质问的语气唬得一愣,连忙否认,“没有,什么事儿也没有。”
                          似乎是并不相信这个说法,张继科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起来。他将视线从方博的脸上移开,定格在他身后的墙上,眯了眯眼睛,以听不出情绪的口吻低声说了句“没别的事儿了”,便走了出去。
                          确认人已经离开,方博立马转头,仔细看了看张继科刚刚盯过的墙面,那里半个月前被苕芗掷出的暗器戳了一个坑。
                          不会吧,眼神儿这么好?
                          自己早已吩咐过琉璃处理了墙面与屏风,修复得几乎没有什么不同。是哪一环出了问题么?还是哪里走漏了风声?张继科会不会已经知道了?
                          方博不能确定。
                          他喊来琉璃,与她仔细核对了一遍细节,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你去告诉珊瑚,让她尽快将该藏好的东西都藏好,最近要谨慎行事。”
                          “是。”
                          夜。
                          方博刚要返回房间休息,就看到琉璃飞一般地跑到自己的面前,压低了声音道:
                          “堂主快走!青王殿下带着人进来了!”
                          话音刚落,张继科已经站在了门口。
                          琉璃转过身将方博护在身后,“堂主你快走!”
                          “走不了了。”方博轻叹了口气,示意琉璃退向一边。
                          其实,以自己的身手,凭借在青王府中的人手,脱身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只是,他不想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也不想逃避。
                          方博深知,自己这一走可能就再也说不清了,于是他向前一步,迎上张继科的眼神,却在余光瞥到旁边站着的另外一个人时惊呆了。
                          那个人是苕芗。


                          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7-11-12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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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方博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看轻了冀王府的手段。
                            苕芗在半月之前实施的刺杀行动只是计划的第一步,这一步若是成功,就此除掉了自己,一劳永逸;若是失败,对方则猜准了自己会心软放苕芗一条生路,这就让其得以成功隐匿在青王府的附近,等待机会实施计划的第二步——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泄露给张继科,从而借刀杀人。
                            “进去搜!”
                            方博的思绪被张继科下令的声音打断,他平静地看着府兵冲进房间开始翻箱倒柜,一颗心却越来越沉。
                            这几日,方博虽然已经无数次设想过自己真实身份暴露后的场景,却怎么也不敢去想象张继科因愤怒而失控的样子。
                            “回禀殿下,没有搜到可疑的物品。”
                            张继科听后微微皱了皱眉头,转过头看着方博,对府兵命令道:“带走琉璃。”
                            “你不要为难她!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方博不想因此事牵连下属。
                            张继科没有说话,挥手示意府兵退下,方博见他不理睬自己,想要上前直接阻拦,当即被张继科扣住了手腕,那只方博受过伤差点儿断掉的右手腕。
                            “你若动手,我现在就杀了她!”
                            方博能明显感受到握住腕部的力道充满着威胁的意味,意识到现在的张继科有可能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自然不敢再动,只得看着府兵带走琉璃。
                            待众人都退下,张继科攥着方博的手腕将人拉近,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是覆雨阁的堂主?”
                            “……是。”
                            “你是马龙安插在我身边的细作?”
                            “……是。”
                            “之前青王府的一举一动都是你泄露出去的?”
                            “……是。”
                            方博听出了自己的声音在发颤,可是他依旧强迫自己抬起头直视张继科的眼睛,仿佛要告诉他自己的回答有多么的坚定。
                            就好像他从未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过一丝一毫的愧疚。
                            怎么可能没有愧疚?
                            只是方博的脾气倔起来,照样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他爱张继科没错,可是在此之前他爱马龙也没错,所以才会心甘情愿地为他一次次算计张继科。对此,方博万分愧疚,却从未后悔。所以他才不喜欢这样被质问。
                            如果张继科不能接受曾经的自己,那么方博也绝对不会为了得到他的爱而卑躬屈膝地去请求他的原谅。
                            所以他盯着张继科的眼睛,同样一字一顿地回答:“没错,那些统统都是我做的。”
                            当看到面前的人那眼中一闪而过的戾气,方博一瞬间觉得张继科会立马拔剑劈了他。
                            这样也好,一了百了。
                            可是张继科却笑了起来。
                            没错,笑了起来。笑得方博头皮发麻。
                            他松开了手,绕过方博走到塌前坐下,随意地倚向一边,一脸的玩世不恭。
                            “你到我这里的时候刚十岁吧?方小博儿,入行够早的呀。”
                            方博转过身看到张继科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覆雨阁都教你什么了?怎么勾引男人?这么多年来你做得不错啊。还应该有最后一招吧?我今天就想见识见识。”
                            “你说什么?”方博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但他很快就从张继科发暗的眸色中明白了那人想要表达的意思。
                            原来他是这么认为的,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解释?
                            方博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再未看张继科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方博你要想好,琉璃还在我的手里。如果你有任何轻举妄动,我保证她比****!”
                            方博猛地停下脚步,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瞪着张继科,他不相信自己心中一直仰慕的人会使出如此卑鄙的伎俩。
                            “你到底想要什么?”
                            “很简单,我想要你。”
                            如果你的心属于马龙,那么我至少要得到你的人。
                            然后再慢慢碾碎那颗装着马龙的心,让这个人的全部都属于自己。


                            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17-11-12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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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方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周身酸痛的感觉逐渐蔓延开来,提醒着自己昨晚发生的一切。
                              珊瑚探过头来,眼睛红了一圈,压着声音小心翼翼地询问:“堂主,你……还好么?”
                              “……被睡了而已。”方博本是想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几个字,但无奈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连带着说话的底气都大打了折扣,竟吐出了一丝哀怨的气息。
                              也许是觉得尴尬,珊瑚急忙起身去给方博倒水喝。
                              趁着这个当儿,方博掀开被子看了看,身子是清爽的,衣服也是干净的。再一抬头,撞上了珊瑚那张微红的脸。
                              “是你……帮我换的衣服?”
                              “不不不!属下只是烧了水!是……是青王殿下,他天亮前才离开的。是他……他帮堂主……弄的。”珊瑚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脸却越来越红。
                              诶你脸红什么?……弄……他又弄什么了?!张继科……你个**!
                              相比于愤怒与伤心,方博此刻感觉到更多的其实是窘迫,但是当他听到那个人为自己洗身换衣,又守到天明,心里倒是好受了不少。
                              方博还在愣神儿的功夫,从屋外进来两个年轻的侍女。
                              “婢子采蓝。”
                              “婢子采绿。”
                              “见过方孺人。”
                              方博眨巴着爆皮大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张继科这是给了他一个名分。
                              去他的名分!小爷才不稀罕!
                              “你,你们唤我公子行不?”
                              两个侍女也眨巴着大眼睛,微笑。
                              看来这件事张继科也没打算和他商量。
                              “青王殿下请孺人移居银觥堂,特意打发婢子们伺候孺人动身。”名唤采蓝的侍女柔声道。
                              嚯,这哪里是请?
                              方博望了望门外两队站得笔杆条直的府兵,又看了看昨晚被他们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在心里叹了口气。
                              反正这屋子是没法住了,琉璃也被他们扣着,还能咋滴?
                              方博将银觥堂里里外外地转了一遍,回到正殿才发现那个名唤采绿的侍女仍然站在那里,眨巴着大眼睛,微笑。
                              “你……还有什么事么?”
                              “婢子奉青王殿下之令,从今日起贴身伺候孺人。”
                              呵,这是派人监视自己呐。幼稚!
                              方博也注意到了银觥堂外持刀的府兵,心下明白自己这算是被软禁起来了,便支走采绿叮嘱了属下。
                              若不是心里还担心着琉璃,其实日子这么过下去也是无妨。
                              只是,那个人始终不露面。
                              转眼两月已过。
                              深夜。
                              平日早该归于沉静的青王府眼下正喧闹不止,四处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方博根本没睡,正襟危坐于正殿,焦急地思考着如何能得知殿外的情况。
                              大门突然被打开,张继科一身戎装大步流星地跨进正殿,身后跟着琉璃。
                              方博极快地上下扫了琉璃一眼,人是瘦了些,但看起来并无大碍。
                              还没等方博松了这口气,张继科一把抓住他的左臂,不由分说地就往外走。
                              “诶诶诶,你你你干嘛?出什么事儿了?先先把话说清楚!”
                              张继科也不回答,将方博拽到了殿外,指着停在那里三匹马,对他说出了那晚之后的第一句话:“带着你的人,能走多远走多远!”
                              方博显然并不打算执行张继科的“命令”,将胳膊一甩,大爷一样往墙上一靠,“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哪儿都不去!”
                              张继科有些无奈,但依旧态度强硬,“外敌来犯,防线告急,你必须走!”
                              方博自然清楚东海的防线有多么的脆弱,眼前人严峻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这一战多半是凶多吉少。
                              马革裹尸还,热血酬家国。
                              已无遗憾。
                              可气的是,这个人竟然想抛下自己一个人当英雄。想得美!
                              方博走到张继科面前,抬起头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声音轻而有力,
                              “我走了你怎么办?我要跟你在一起。”
                              四周的喧嚣瞬间归于平静,张继科的耳畔只萦绕这一句话。
                              “我要跟你在一起。”


                              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17-11-12 12:4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