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同小穆一路嬉笑，话正到闲时，她突然支支吾吾，又起了新的话头。摸了一摸自己的脸蛋儿，愣了愣，又纳闷回道：】我觉得不胖啊？
你是不是故意唬我呢？【我努力想从她面上分辨出点什么，但她柳叶眉儿蹙着，煞有介事似的，并不像骗人。追问道：】真胖了？胖了很多？

（她傻乎乎的摸着自己的脸，一脸疑惑。但老实说，冬日这厢过了，她深冬里头又是成日待在长春不出来的。一个劲儿的窝在屋里，等着地龙从早烧到晚了，然后抱着汤婆子吃吃喝喝的，怎么能不胖呢？）
我没唬你。你自己摸摸脸儿，面色是好的，就是圆润了点——你瞧瞧，双下巴都快出来了。
（远山颦蹙，一脸无奈地看她。）

双下巴？【她说得我心惊胆战。饶是冬日里过得再安逸，养得双下巴都出来了也不应该。心中郁郁，不愿同她多言此事。突然想起前两天有桩事儿，转了话题，兴师问罪：】
听说前几日你到长春宫遇着仪玥了？你俩在敬祺苑鼓捣了什么，我睡时就迷迷糊糊听着有动静，还以为是做梦，没成想午睡起来，真见着一团乱？

喏，可不就是么，你自己瞧。（说罢，还指着她一张圆脸与脖颈之间的地方，还微垂着软肉呢。）
（但她显然不想同我再就这个问题深究下去，平白无故转移了一个话题。听她提起，也想了想似乎是有那么一回事儿，方答道：）我那天本来是想去找你的，就瞧见仪玥在你梳妆台那儿摸着黑，往自己脸上添妆呢~

【瞧什么瞧？才不瞧呢。举帕送到鼻前，恰好也挡着了脖子，嘴上道：】呀，也不知哪儿来一股臭味——挡一挡，挡一挡。
添妆？【本是惊的，但转念一想，也实属正常。姑娘家到了这个年纪，哪儿能有不爱美的呢？】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原只是小丫头如今知道拾掇自己了？【乌珠一转，突然甩锅：】那你碰着，怎么不帮她一帮，还把我屋里搞得一团糟？我看这都是你的错。

（见她一个劲儿的躲，白她一眼，给她留个面子，再不说了。）
（而过了会儿，又听她开始怪我，便觉——方才，果真是我想错了。还想着替她说说好话，挽回一下丽妃在我这儿丢掉的面子，这会儿子可见是不容易的。便一抬眼。）你道是真添妆呢？取了腮红便忘脸上扑，又染了口脂，偏她又生得白，粉红丹翠的。她看见我就躲，死活不让我看，我能怎么帮？
再说你正堂那儿，那丫头扑到纸上去了，沾了墨，跟个小花猫儿似的。

【也不急着反驳她，只细细端详她面容，又拉起她的手，啧啧赞道：】诶呀，穆贵妃是真美。瞧瞧我们穆贵妃的口脂，多好看；再瞧瞧我们穆贵妃的腮红，多匀称。【话锋一转：】你自己倒妆得相宜，却不帮帮孩子，还找借口，哼！
【扑到纸上？想了想那画面：】怎么，她脸上全沾了墨了？也没听她和我说，想是怕羞了。

（她忽然拉过我手，阴阳怪气的夸我，还没想明白她怎么忽然转了性，就听到后话。忍住想冲她翻白眼的冲动，一瞪她。）我去的时候她都抹上了，我能怎么着。你这个做额娘的，平日里也不知道教教她，还把她当个三岁娃娃看呢？
（又道：）可不是么。要不是我在那儿，指不定能闹出什么大的动静，你还能在这儿跟个没事人一样问我？

【先把自己摘了个干净：】这不是她没同我说嘛。
【紧接着甩锅：】还是怪你，你是个好人，就该明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道理。既然都看见仪玥自己涂涂抹抹了，你就该让人给她洗把脸，再重给她画一个好看的——毕竟你可是仪玥平日里为数不多喜欢的几个娘娘之一。
【最后总结：】你这么说，我倒该谢你让我睡了个安生觉？

（她拿仪玥害羞不同她说来当挡箭牌，实在无耻过分。）谁跟你说我没给她洗脸了？我刚想给她化，她自己先跑了，我有什么办法。她最后不是跑到我那儿去吃饭了么，还是我让绿珠给你送回来的，这你也不记得了？
（像是同意她说得一般，点了点头。）嗯……你要是想谢谢我，我绝对不拦着你。

【恍然大悟：】哦，原来那是同一天啊？我只记得她蹭饭去了。
【但即便是蹭饭，也实在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我这个大的便喜欢到处跑了蹭相熟人的饭，有了小的自然是带着小的一起蹭，而且次数只有更加频繁。一个月里，仪玥出去蹭饭的次数也算不少，早就当做平常事，也不太在意。小穆厚脸皮，白了她一眼：】不用劳烦你拦着了，我不谢你。

（小丽最近越来越不可爱了，记性也越来越差，又瞥她一眼。）你看看你，睡多了都睡糊涂了吧，记性都变差了。
（又听她不谢我，轻哼一声也就作罢。）

【赶紧借题发挥：】好啊你，又埋汰我，你说，你现在是不是对我越来越不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