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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上的伤疤还未完全愈合，本就作痛，经夜华这一结实的拉扯，感觉胸口像是渗出了血迹来。
这几日本就焦头烂额，一堆的事情现在也没个思绪，夜华这一问反倒像是来与我兴师问罪了？
当日我救我师父心甘情愿，如今帮衬这西海也是心甘情愿，左右没喝他的血，至于现在这个样子吗？
见他带着些许怒气，我也不甘示弱，说道：
“我救我师父，与你有什么干系？”
夜华听完我说的话，一双像极师父的墨色眼眸盯了我半晌，便松开了牵制我的手，缓缓握住我的双肩，轻声道：
“你这般模样，独自承受剜心之苦，教我如何不心痛？”
“倘若此时墨渊上神在此，也定不会让你这个徒弟如此胡来。”夜华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松开了我的双肩，转身背对着我，像是不愿意让我看见他的这幅模样，他不像乐胥，他很少在我面前提起我师父，但凡提了，必然让他很难受的事情。
我忍着身上的疼痛，看着夜华的有些落寞的背影，我知道他是在心疼我。
但是他每一次的心疼，都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想着不管是多少次，乐胥也好，夜华也罢，都将我师父——墨渊上神当作一个假象的敌人来对待。
他们只当作我不知，九重天每次但凡有盛大法会，灵宝天尊请了师父来，乐胥是必不让我参加的，频频用我天族天后的身份来各种压制我，我倒也懒得与她辩解，当时想着我已经嫁给夜华，心里便只能有夜华一人，纵然当时不知自己爱师父，还是强迫自己要一心一意。我若是真有心，你这莫说天族天后，就是你把天君的位子送到眼前来，我也是不稀罕的。
我告诫自己要好好对夜华说，无论他怎么提师父我都不能生气。
“若真是师父在，他定会让我如此做”我叹气说到。
见到夜华转过身略带惊讶的看着我，我直视他的眼睛，继续道：
“若是师父在，此时也定会为我疗伤，而不是质问我为何不听他的话罢了。”
确实，几万年了，但凡我要做的事情，师父绝没有过问我的缘由，要么为我收拾烂摊子，要么就是我受伤后为我疗伤寻仇。当年他说我如今大了，有些事便不愿同旁人讲了，左右我本意不坏，做便做了，有师父护着你，不必害怕。
就是因为这句话，四海八荒就都知道了那昆仑虚的墨渊上神极其疼爱他的小弟子。
师父带给我的从来都是理解和教导，而不是占有。
我紧紧拉住回忆的闸门，怕一想起师父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也好，师父还在凡间等我，如今夜华就在我面前，今日便同他坦白了罢。
我与师父已经错过近八万年了，哪怕他日师父要将我逐出师门了，或者师父又要为天下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了，我便也随他去罢了，情爱这东西，不在乎你活了多久，而是在于你爱了多久。
“夜华，我有话同你讲。”我说道。

夜华篇
在凤九说浅浅在可能在西海之前，我便料到了。
她向来是这样的性子，她的师父，她的师兄，和她有关的人，无论哪一个出了差池，她都是尽心尽力，不死不休。
因为卢舍那最近确实变动频繁了许多，我便邀了帝君同去。到了西海便四处找寻浅浅的身影，难得凤九灵敏一次，闻到了浅浅的心头血。
心真的痛了一下。
就像那年她说要去瀛洲岛找灵芝草救墨渊上神一样。
她如今何事也不同我说了，经常自顾自地区做一些让我不能接受的事情，原想此番过后我便多找时间与她在一处，将她时刻放在我的身边，但是在西海看到她的那一刻，她浅色明亮的眼睛里，却有些悲悯的看着我，我便知道她是有话要说的。
应该不会是那句话，浅浅向来顾及颜面，不会与我提那句话的。
我却先沉不住气了，顾不得她的伤口，说出了墨渊的名字来刺激她。
她的心在疼，我的心也在疼。
我的心一直悬着，怕浅浅逐渐认清了自己的心。
在这四海八荒，我这天君，也只有这一件心事难了了。
“夜华，我有话同你讲。”
听到这句话时，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她原来早就想说了，过去的那些许年，只是在攒着勇气罢了。
“你这夫妻二人？可是说够了私话？若是够了，该去看看那卢舍那了。”
东华帝君站在水晶宫外，有些扯着脖子的喊道。
“天君，十七，此时已没有波动了，我们去看一看究竟吧。”
我也听到了叠风师兄的声音。
我和夜华同时后退了一步，各自整理一下衣服，便准备开门出去。

第十一章
同我料想的一样，西海这样的惨状，多半与那四头巨兽脱不了干系。
叠风师兄一路上便同我讲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卢舍那是九重天乃至佛前至纯至刚的圣物，只因当年神魔大战，卢舍那尊者才在西海化身灵石，超度众生。在数万年前，老天君曾有一至阴至柔的圣物，于神魔大战时也是出过几分力气的，这两者本无渊源，但是一是至阳，另一是至阴，虽未在一处，靠着两个圣物的灵气，却也能阴阳调和，相安无事。
如今卢舍那出事，必定是那天族圣物也出了事，可是我细细想来，这近万年间，也没听过夜华说哪个圣物出了状况。
我与师兄走在前面，夜华帝君和凤九在身后跟着，师兄一路眉头紧锁，不停的念叨若是师父在就好了，我心里虚得狠，想着要不是我耽误，师父怕是早就在昆仑虚了，师兄也不用如此费心了。
这个谎该怎么圆？师父下凡理解的事情，除了我就是东华帝君最清楚了，况且按着帝君亲自写的运簿，师父早就该返回昆仑虚了。
我偷偷看了一眼帝君，他脸上并不表情，依旧是那副高傲的模样，好像早就忘了我和师父历劫的事情。
“前方就是玄丹洞了。”帝君停下脚步，看着眼前逐渐黑暗的路径说道。
原来那四头神兽守着的洞叫作玄丹洞，想必那洞中的灵石，就是那卢舍那尊者了。方才我从这里逃脱时，那神兽还凶猛异常，如今却都安静了，又是什么缘故？
“每逢亥时这凶兽便会安静打盹，想要一探究竟，必须先突破这四座尊神。”夜华行至我身边，对大师兄说到。
“怎么突破？难道我们要杀了它们？”凤九在东华帝君突然身后探出脑袋来，做个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磕磕磕巴巴地说到。
“但凡远古众神，对付这些为长久神仙服务的神兽，一般是从不动手的，只要元神征服了，便能臣服于你，不过这元神的征服，却也是极难的。”帝君解释道。
“怎此话么说？”叠风不解释道。
“上神或上仙，若想征服神兽，必要经历心魔，历了心魔，自然此消彼长，可以见卢舍那了。”
“那要是历不了心魔呢？”我问道。
“上古书籍记载，要不魂飞魄散，要么元神受损，是根据神兽的阶品来决定的。”
“那，眼前的这四个？是个什么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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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帝君撇了一眼身边的夜华，边思索边说道：
“鸣蛇与窃脂神兽当年曾在梵净山弥勒菩萨道场听菩萨讲经数万年，灵性已通，且法力强大，若要单独应对，该是我和天君才对。”
“不错，婴勺与麟是当年天目祖师的坐骑，灵性稍弱，叠风加上鸾鸟，稳住心性，便也足够了。”
夜华很赞同帝君的说法。
更赞同帝君的隐含意思——将我和凤九完全的置之度外。
“大师兄有伤在身，元神不可做窥探用，此法行不通。”我直视着夜华说道。
夜华眼里的担忧一闪而过，他很明白我要说什么。
“对，既然是天族和西海的事情，我青丘也是要出一力，自然是我和姑姑一对一罢了，凤九再不济，也也会拼劲全力的。”凤九这个小机灵鬼，自小懂我，如今一是为我，二是为着东华，她做不到眼看着自己心上人以身犯险。
就这点而言，我这个做姑姑的，很是羡慕，生要同生，死便同死，左右不一人独活。
“不可！”
“不可！”
“不可！”
凤九话音未落，叠风师兄，夜华与帝君便同时说道。他们三个互相看了一眼，反而有些尴尬，我心里明白得很，帝君是在担心凤九，夜华是在担心我，而大师兄，更舍不去他西海皇子的职责......。
感觉到叠风师兄的元神很是紊乱，心急外加仙法亏严重，此情此景，委实不适合再运功施法了，否则元神破损，并不是玩笑的。
我走向前去，笑着拍一拍师兄的肩旁说道：
“若是师父在此，怕还轮不上我为师兄效劳呢，此番权当成全我罢，师父回来了，记得替我美言几句。”
“十七...你...”
“哎呀，我姑姑都说你，你一个上仙还信不过上神吗？况且有天君帝君同在，你操什么心啊？”凤九一直在我身边帮腔说道。
东华帝君眉头皱起了几分，看了凤九半晌，释然笑道：
“也罢，他二人也无妨，西海二皇子，还请你为我四人护法吧。”
挥一挥紫色的衣袖，仙障便布满了玄丹洞的周围，帝君径直得走向鸣蛇，路过我与夜华，漫不经心，像是说给我听，又像是说给夜华听：
“历了心结，方能活得明白。”

是啊，心魔也好，心结也罢，都由心生。
我再回头看帝君，帝君已经盘坐在鸣蛇面前，闭目打坐，金色仙泽渐渐褪去，俨然一世外高人，元神已经开始进入鸣蛇体内了。
凤九见帝君已经入定，自己赶忙跑到麟的面前，调整了一下坐姿便开始入定，粉色的仙泽也逐渐褪去，元神渐渐平稳了。
虽有夜华和帝君在此，我这几日自来心性不稳，也不能预料此番是凶是吉，毕竟师父不在，我对自己的信心不大。
转而又想到我的凡人师父还在凡间等我，此时怕是已经一月有余了，我迟迟不归，他可是担心的要命？此番他又在凡间做什么呢？甘棠又去找他了吗？南塘会不会又找他麻烦了？
想着想着便一阵烦躁。
我若是能全身而退，一定回去找他。
我若是真的有什么不测......。

“夜华。”在夜华刚要入定的时候，我突然叫住了他。
他亦如当年在西海的深情，亦如当年在西海的仙资，可惜我已经不在是当年西海后花园的我了。
“若是此番无恙，回来我有话要同你讲。”
夜华闻言不再看我，低头摆了衣袖，闭目准备入定，说道：
“有什么事回来再说罢。”
“若是回不来......”我诺诺的看着他，夜华听见我说回不来，睁开了眼睛，又一次带有戏谑的看着我，似乎暗示我为何一再挑战他的底线，却也暗示我继续说下去：
“我若是回不来...将我元神带回昆仑虚......”。
没有再夜华的表情，也害怕听到他的回答，我慌忙的转身就坐下，对着最后剩给我的婴勺，入定。
凤九惯会逞强，自己选了比婴勺还凶猛的麟，看着我这个做姑姑的没少让人操心。
我静心下来，念诀，开始汇聚元神。
汇聚元神需全心全意，不得有旁骛之心，易走火入魔，我将自己元神灌入眼前这个婴勺的体内，便渐渐觉得困的厉害，不久便沉睡了起来。

心魔白浅篇
恍惚间觉得自己走在一片混沌之中，天地部分，夜华不在，凤九不在，帝君也不在，没有路，没有水，没有万物，也没有尽头，我只能一直的走下去。
不一会儿，远处有刺眼的圆形光亮，像被人撕裂的一道口子，我便急急忙忙地跑出去。
眼前的景象，却几万年如一日。
昆仑虚，原来是我心心念念的昆仑虚！
我心欢的要命，一路飞至昆仑虚山前，仔仔细细的深吸一口气，冰凉舒爽的感觉立刻袭来，仙气缭绕，郁郁苍苍，果然是师父的昆仑虚，此时龙气大升，莫非是墨渊师父在凡间历劫回来了？
我抬头看着昆仑虚，看着昆仑虚外红红火火的一片丝绸悬在天际，很是喜庆，昆仑虚这是怎么了？有何喜事吗？
“十七？你怎么还在这？”
听见有人叫我，抬头却发觉确是子阑师兄。
“子阑师兄！大家都回昆仑虚了吗？”对，是子阑师兄没错，自师父下凡历劫子阑师兄便在昆仑虚了！
“什么大家？我的傻师妹，你同师父明日就成亲了！你现在不是应该在青丘的吗？”
子阑师兄惊讶的说道。
我觉得我比他更惊讶，我与师父成亲?
我何时应下的？我同夜华还是夫妻呢此时，在凡间也应该应下了南风啊？师父回归，莫不是记起我之前说过的话了？
我心里一阵哆嗦，师父难道都知道我所做作为？
“那夜华呢？”突然想到夜华，我问道。
“夜华？夜华是何人？”子阑师兄不解的反问我。
“九重天太子，哦不，天君夜华啊？”
“十七你真是糊涂了，九重天天君现在是连宋啊，夜华是何许人啊？”
我胃里一阵翻腾，突然一阵剧痛，突出一口鲜血来。原来这是梦境，不是真的。
子阑师兄见我倒地吓了一跳，赶忙扶我起来道：
“十七你怎么了？别着急，我带你去找师父”
没来的及听完子阑师兄的话，我便昏昏沉沉再次睡去。
“醒了？”
胸口的疼痛将我唤醒起来，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适应眼前的光线。
是我在昆仑虚的房间，床边坐着的人，竟是师父。
“师父？师父是你吗？师父你回来了？”
我一轱辘坐起来，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别数万年，如今一次不差的出现在我面前。
挽起的发髻和淡蓝色的衣衫，还有熟悉的微笑，这是我师父没错，很欢喜，却又委屈的要命，我眼泪忽然涌了出来，数万年的心酸委佛都要在此时崩溃......。
为何闭门不见？
为何有意躲我？
为何在凡间却又爱上我？
明明对我有爱意，数万年竟像个哑巴一样说不出来吗？
“为师不回来，要看着你自己食言违约吗？”师父放下了端在手里的汤匙，抬手摩挲了我留下的泪水，眉眼如当年温柔，看着我笑道。
“师父，我......”我低下头有些难为情，师父原来真的记得我和他在凡间的事情。
“十七，你看”。师父将手摊开在我面前，竟是当日在凡间送我的那个信物，一个桃木的字符。还是那个沉稳的字体：
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
卜他年白天偕老，桂馥兰馨。
——程南风，十七。
“十七，我们成亲罢”。

今天的更新完了昂，明天继续，我觉得自己开始写偏了

“成亲？师父你莫同我要玩笑......你怎么会和我成亲......”刚刚见到师父的喜悦瞬间被师父的话打断。我小心地松开了环住师父胳膊的手臂，蜷起腿来，缩在一角，小声的说道。
我有没有想过嫁给师父，我是不知的，只想着在凡间多陪伴些日子罢了，将来在昆仑虚，师父也让我继续陪在他身边，也就心满意足了，我已有过婚约，已非完璧，又如何奢望师父能够娶我？
偷偷的看着师父的眼睛，师父也正看着我，我猛然低头，觉得脸上似火一样的烧着。
师父的眼睛生得十分明亮，但是变换起来也是有别分的。
从前看着天君那些九重天上的神仙时，是淡然沉默的；
看着大紫明宫中那个翼君时，是凌厉严肃的；
站在昆仑虚山顶看着茫茫云海和六道众生时，是悲怆慈柔的；
唯独看着我的时候，是有温度的，宠溺的，那种想让人沉溺其中不愿醒来的温柔，可惜我看透得太慢，领悟得太晚。
师父将我一把拎起来坐下好，用手指用力地戳了一下我的额头，柔声笑说道：
“你当做玩笑也罢，原是想着去青丘迎你，如今你先过来，我们也就不走那些婚嫁礼俗了，明日十月十二，宜嫁娶，左右你明天是要嫁于我的，你若有什么玩笑，日后再与我细谈。”
听完师父想和戏谑的话，心里委实是有些悸动的，我虽已成婚，但是面对师父的时候总也拿不出任何的脾气秉性，向来是他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可是如今的情形恐怕不对吧.......
我又想起了夜华，想起了凤九和东华帝君。但是方才子阑师兄说没有这里没有夜华，没有夜华，对了，这里是婴勺给我幻出来的梦境，师父也是梦境里的师父。
“师父，你......你有没有亲人？.....比如亲弟弟什么的？”
我试探着问道。
“父神只有为师一子，并无其他子嗣。”师父看着我面带疑虑，附上我撑在床上的手说道。
“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日需要早起的，切莫贪睡误了时辰，我可是不能依你的。”
师父看着我有些恍惚，便轻吻了我的额头，示意我不要紧张，便起身而去了。
看着师父的背影，我陷入沉默，说是假的师父，连我们下凡的事情都记得，与真的师父一丝不差；说是真的师父，为何却没有夜华君的存在，到底是真是假？
我哪有心思睡什么觉？
眼下的情形是什么样子还没搞清楚，若是师父历劫归来的，对我说出此话，我定会高兴的让满青丘都知道，如今师父似乎也记着凡间的事情，却唯独没有夜华的记忆，是何缘故？这若是幻境，到底如何才能破了这幻境？
满心的混沌，像被牢牢地堵住一般，我便起身披了衣服小声推门走出去，想着四处逛逛，或许可以发现什么东西也未可知。
昆仑虚上，灯烧月下，月如银。
不知不觉便走到我熟悉的这莲池来。
料峭的春风吹过，有些微冷萧瑟，池中的荷花似开在碧纱窗中的刺绣一般，明艳动人。
我委身用手拨弄着池中的清泉，琼珠碎却圆。
“你可真是有心，不想着你的夫君和侄女，还在此处闲逛？”
谁？谁在说话？

我每天更新的太少啦，白天上班只能晚上写点啦，大家等我，明天继续，故事很长，未完待续

我左右瞧着，只听见声音，却未见什么人影，这漆黑夜里的，难不成还会有妖怪上这仙气缭绕的昆仑虚不成？
“我就在你眼下，你四处张望什么？”
我一低头，才发觉那满池的碧绿中竟不知何时多了一朵金莲出来。
不是幻术，亦未修得人形，是一朵实实在在、会发光会讲话的莲花。
“你是在同我讲话？”我警惕地后退了一步，指了指自己，有些慌张地问道。
“眼下还有旁人吗？亏你修行了数万年，竟破不了这幻术，还不如凤九那个小丫头。”
这金莲发出的声音甚是奇怪，第一句的低沉的男声，第二句便幻成了尖锐的女声，一边同我讲话一边变换声音，时而欢快如孩提，时而又缓慢如耄耋老人，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听得我有些毛骨悚然。
“你是何人？你怎知我的事？”我怕其中有诈，手中汇聚元气，显出宝扇，对着那金莲问道。
那金莲却咯咯的笑了几声，说道：
“我与你相伴数万年，你竟不认得我，也怪也怪，虽在你身边，却从未与你讲过一句话。”
“我本是你手中宝物——玉清昆仑扇的元神。只是墨渊上神将我带出世，送至你手中以来，我从未离开过玉清昆仑扇。如今机缘巧合，借着这婴勺有些修为的身体，竟也勉强修成了金莲状，妙哉妙哉！”
我看了看手中的玉清昆仑扇，觉得十分不可思议，闻所未闻，法器怎会有元神？
“你是我师父练就的昆仑虚法器，可连那东皇钟都不见元神，怎地你就有了元神？”我靠近莲池边，狐疑地说道。
那池中的金莲连着转了三个圈，有些急促的说道：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法无边，静里常观自在，慈云广济，空中密见如来。你那枕边的夫君还是师从慈航真人，佛道双休的上仙，他如此勤勉刻苦，方能查得到三界的法器。你这青丘的上神倘若有机会，务必要多修修佛道才是。竟不知我有三十六相？当年墨渊上神练就我时，曾在阿难佛那里借了一碗天在水，而那东皇钟练就时并无外因，只是用了墨渊上神的些许元神和天君的星河碎，所以那东皇钟虽然封印术高强，论这幻术，却远不如我。如今在婴勺这里，我权当是归乡了罢。”
我觉得金莲正在努力的发光并且展示自己。
金莲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我与你早已是他心通了，你困在这里，我自然是最着急的，这幻境说到底是你自己的妄想心变换出来的，是按着你的意思来的，你已经动了妄念了。”
我自己幻想出来的？按照我的意思来的？
难不成在我心里，竟是我自己想要同师父成亲吗？
我已经想到这个地步了吗？
“至于夜华，因你心里曾想过若没有夜华会怎样，所以这次历心魔，就没有夜华，终究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这金莲说的没错，我是曾想过若是没有夜华，我和师父怕是另外一个结局了，只是当时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便被打消了，这点空子竟被它钻了进来，怪不得幻境里没有夜华的存在。
“眼下你们四人正在经历般若四心劫，你此番历的，正是那妄想心。”
“如今这眼前的皆为幻境，你师父要你同他成亲，若明晚你二人成亲，你便再也出不了这般若幻境了，元神会被封印在此，婴勺会汲取你的元神，这四大神兽的元神每壮大一分，卢舍那真佛便消散一分，若你四人中有两人未出心魔，这西海，也便无望了。”